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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全十美第83部分阅读

      九全十美 作者:肉书屋

    九全十美第83部分阅读

    、治瘟疾要用的几味关键药材,各大药行没有一家有货,这几味药,从去年秋天起,就没哪家药行能进到货,已经缺了大半年了。

    京城和封安城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场瘟疾席卷而过,夺去了无数条人命,让繁盛的庆国呈现出一片凄荒和苍凉来。

    河北道和荆州道的夏天,对于习惯了韩地凉爽夏季的平王大军来说,酷热难当,连马匹也热得不住,跑动间迟缓而暴躁,难耐的酷热和庆国已经爆发起来的严重瘟疾,阻止了平王进攻的步伐,平王只好安排军队到阴凉处休养度夏,耐着性子等着秋天的到来。

    李青松了口气,暂时安下心来,和户部仔细商议着,将五十一县划为两个州府,两个布政使司衙门分别设在了洛城和南面的玉城,委了四名布政使,星夜赶往洛城和玉城赴任理事。

    逃难至韩地的河北道百姓,带着做长工挣来的银钱,拖老携幼,陆续返回了家乡,这一季的一麦子没有了收成,可手里总算挣到些银钱,要赶紧回去买了种子,种上下一季的庄稼才行,战争不管过没过去,地都不能荒了,荒了地,挨饿的只能是自己民。

    七月流火,八月添衣,转眼进了九月,天气凉爽宜人起来,平王指挥着韩地大军,越过玉水县,准备渡过洛水南下东进。

    临近洛水的镇江城,是马安远的驻防之地,平王虽说有了些准备,可镇远城的坚硬难啃,还是让他恼怒异常,韩军总算遇到了开战以来的第一场硬仗,镇远城攻了两天,死了无数士卒,竟然没有攻下来。

    庆国的援军渡江而至,平王只好指挥着大军从侧翼包抄过去,围了镇远城,一点点吃着救援的庆军,却谨慎着不敢置镇远城不顾,径直渡江。

    九月底,观望已久的晋地打着驱逐平王的旗号,大军追剿而出,围了韩军西南面,平王两面受敌,固守着通往玉水县的通道,将军队收缩了起来。

    一张张战报雪片般飞到李青手里,李青盯着地图,看着 镇远城外那表示着韩军的一圈明黄,和几乎将明黄完全包围起来的淡红和淡紫。

    和七月前,韩军几乎毫发无伤的战况相比,这些天的战报上,韩地的折损让人心惊、心痛!

    李青痛心的看着手里的数字,简单数字后面连着多少悲伤!

    好在没有黑衣卫的折损数,李青心里微微好受了些,这样的战况下,黑衣卫没有折损,必是因为从来没有对上庆军和晋军,那就是说,平王那里还是无碍着的。

    李青伸出手指,伤感的抚过地图上一个个或黑或红或黄的标识,这些做着标识的地方,是依着伤亡的人命数来确定颜色的,从两月份至今,战争和瘟疾夺去的人命,不知凡凡,这些地方,再繁华起来,再山清水秀、鸡太相闻、祥和安乐起来,要多少年?

    这仗,他还准备打多长时候?一定要打完所有的银钱粮草吗?

    李青垂着头,走到桌子旁,坐到扶手椅上,将手里的纸片放到了桌子上。

    他是男人,是林家的男人,英明神武,更野心勃勃。

    李青低下头,从荷包里取出那枚血红的虎符,托在手心里,眯着眼睛看着,这样触目惊心的红色,是在血里泡出来 的吗?李青闭了闭眼睛,那虎符的艳红刺得她眼睛痛,李青握着虎符重新塞回了荷包里。慢慢站起身,直到旁边的窗户前,看着窗外热热闹闹绽放着的蔷薇架。

    他会走多远?她能随着他走多远?李青闭着眼睛,将头靠在窗棂上,头目森森然起来,昨晚做了一夜梦,,今天一天精神都不太好。

    “你爱我,就应该帮着我,帮着我做我想做的事,过我想过年生活!而不是用你的爱捆着我,勒死我!”

    太阳|岤突突的跳着,眼前迷糊起来,这是谁在叫?是谁在冲她狂吼?是谁在责备她?推搡着她?

    李青喉咙干涩起来,按着太阳|岤退后几步,跌坐在扶手椅上,她不是一直在帮眘他,一直帮着他做他想做的事吗?他怎么能这样责备她?!她从来没有要求过他,她没有捆过他!她不过想和他站在一处!除了这个,她没有提过任何要求!

    李青捂着脸伏在了桌子上,这是什么?是在哪里听到的?这是几百万前的事了?她是怎么啦?怎么会想起这些来?

    最近太累了,精神恍惚得很,要歇一歇,得好好歇一歇。

    李青勉强抬起头,声音干涩的叫着绿蒿,绿蒿掀帘进来,看着面色苍白,额角渗着密密的汗珠的李青,怔了怔,急忙扑过来扶住了李青,焦急的问道:

    “夫人!夫人!你这是怎么啦?要吃什么药?”

    “不用,我不过是累着了,你扶我进去睡一会儿,不要这么高声,别惊动了人,我睡一觉就好了。”

    李青心里慢慢安静下来,声音有些低落却温和的安慰着绿蒿,绿蒿心定了些,点了点头,不敢再多问,依着李青的吩咐,扶着她进了内室内,叫了小丫头进来,侍候着她沐浴,换了身轻罗衣裤,李青脸色缓和了些疲倦的躺在床上,蜷成一团,一会儿就睡着了。

    绿蒿站在门外,惦量了半响,转身出去找了郑嬷嬷,禀了刚才的事,郑嬷嬷唬了一跳,拧着眉头,仔细思量了半响,叹了口气,叫了司净进来吩咐道:

    “夫人最近劳累得过了些,饮食上你多留心,做些易消化的进上,还有,辰末和申初,用心炖些汤水给夫人吃,红果汤炖得浓得些,也别分什么时辰了,随时和茶水一起进上……”

    絮絮叨叨交待了半天,才算住了口,重重的叹了口气,“夫人这身子骨,哪是能长时候这样操劳的?爷也真是的,把这些事撒手扔给夫人,也真能放心得下!这哪是女人家能管的事?能打下那么多地方了,还要打,唉,这男人哪,个个心比天高!”

    镇远城外,夕阳西下,金黄|色余晖温暖的撒在连绵的军帐上,韩这营地里已经升起了炊烟,巡逻回来的兵卒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在帐篷外轻松的说笑着,一队队巡逻的骑兵、步卒在营地警惕的不时走过。

    几十名黑衣卫簇拥着平王,出了营地,纵马往旁边的小山岗上疾驰而上。

    平王纵马冲上山岗,紧绷着脸,眯着眼睛盯着不远处的镇远城看了一会儿,又拨转马头,看着韩军营地西南面,远得几乎看不到踪影的晋军营地。

    他到底是太穷了些,积攒了三年的兵力还是少得可怜。大皇子和二皇子和了槽,他不得不加强五十一显沿线的防守,那条长长的防守线耗掉了他绝大部分的兵力。

    五十一县的富庶,他垂涎已久,今夏一季的收获,就抵得过韩地几年的税粮!无论如何,已经到手的五十一县不能有任何闪失!

    若手里还能有支骑兵队,哪怕只有几千人也好,迂回到晋军后方……平王眯着眼睛正思量着,戊水指着空中禀报道:

    “爷,您看那里,像是镇远城升起来的鹞鹰。”

    旁边的黑衣卫立即取下来弓箭,平王抬手止住了黑衣卫,仰头看着飞的高高的鹞鹰,伸出了手,戊水急忙摘下弓箭递了过去,平王张弓搭箭,长长的雕翎箭呼啸而上,带着鹞鹰坠落下来。

    一名黑衣卫纵马奔去,拣起鹞鹰奔了回来。

    平王结果鹞鹰身上解下的小小竹管,打开来,仔细看了,递给了戊水,仰头看着周围的天空,眼睛眯了起来,半晌,突然吩咐道:

    “从今天起,停用鹞鹰!所有线报用密码,着谍报传送!”

    戊水重重答应着,迟疑了下,低声说道:

    “爷,用谍报传信回平阳府,最快也得十天,要不要先跟夫人传个信再停用鹞鹰?”

    “不用。”

    平王拧眉想了片刻,沉声应道:

    “这里的战况夫人肯清楚,自然能明白爷的意思。”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祥已经三天没接到平王的任何线报了,李青坐在两轮车上,心情阴郁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车子顿了顿,停了下来,绿镐掀起车帘,扶了李青下来。

    丁二垂着手等候在春熙院门口,见李青下了车,上前两步躬身请了安,对着李青急切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

    李青失望的微微怔了怔,面无表情的往院子里走去,丁二让过绿蒿,跟在后面进了院子。

    李青进了正屋,洗漱后换了衣服,出了正屋,沿着抄手游廊往书房进去了,丁二禀报了进了书房,绿蒿捧了茶送进来,李青接过,慢慢喝了几口,盯着地图看了半晌,转头看着丁二问题:“这种事,以前可有过?”

    “回夫人,以前所有线报都只传到爷那里,爷带兵出征时,除了捷报,极少往平阳府传其它的战报,军需调度也是爷从军里直接传令到地方调度……”

    丁二苦笑起来,李青怔了怔,是的,以前都是平王一个人总理所有的事,他不需要向任何人通报情况和行程,前方和后方都是他一个人调度着,这种事,哪里说得上来有还是没有?

    “平阳府到玉水县一线,有什么蹊跷的事情没有?”

    “回夫人,奴才已经仔细查不定期了,一切正常,没有任何蹊跷之处。”

    李青眉头皱了起来,过于正常也许就是另一种反常,丁二抬头看了看李青,小心的劝解道:“爷打了几十年的仗,也就在马安远手里吃过一次亏,夫人放心就是。”

    李青眉头高高的挑了起来,“马安远就在镇远城里!”

    丁二窒了窒,眨了几下眼睛,轻轻咳了一声,尴尬的笑着说道:“夫人,爷在马安远手里吃亏的时候,才十几岁,如今,自然是今昔对比了。”

    李青转过头,看着窗外的蔷薇架,怔怔的出了神,平王在成长,马安远也在日渐老辣,沈青叶自小跟着高人习学,军事上极通,她那样看重推崇马家,这个马安远,也许比平王想象的更加擅兵。

    李青心里焦躁起来,平王手里绝大部分的兵力都散在了长长的防守线上,跟着他越过玉水县的兵力极少,若是……若是庆国、晋地知道他确切的兵力,不用策略战术,只千军万马推过去任他杀,都能累死他!

    李青焦躁着恼怒起来,不知死活的赌徒!那样富庶的五十一县,庆国的大半个粮仓,还不能让他满足?非要冒这样的险?

    李青烦躁的下了炕,低着头在屋里来回走着,丁二担忧的看着她,想劝解,张了张嘴,想起自己刚才的愚蠢,又闭上了嘴巴。

    李青来来回回走了一会儿,停下脚步,转身盯着丁二问道:“上次爷受了重伤,去寒谷寺医治的那次,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回夫人,那次受伤是在爷带人攻打陇平府的时候,攻了几天一直攻不下来,那天傍晚,爷带着人靠近陇平府城墙巡看,靠得有些近了,城上射了箭下来,后退时失了些防备,被奚人事先埋伏的死士用刀刺破了腿上的皮。”

    丁二顿了顿,偷偷看了眼李青,接着说道:“没想到刀上抹了盅毒,当天晚上毒气就发作了,爷痛的在地上打了一夜的滚,第二天强撑着骑着马看着人攻了半天的城,才缓缓退了兵,奚人看爷骑着马带人攻城,没想到爷已经中了他们的盅毒,等他们知道的时候,大爷已经带兵驻防过去了。

    丁二眼睛里闪着光亮,带着满满的崇拜说道,李青眉头皱了起来,他自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这会儿,只怕还是敢跑到人家营地里去指指点点!那次受伤,他治好了病,又夺了陇平府,得了这么大的便宜,只怕早就忘了教训了,会不会……李青抬手揉着太阳|岤,到底是怎么加速?若是受了伤,更应该传了信回来才是,镇远城下,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你去挑四五个精干稳妥、熟悉荆州府地形民风的谍报,现在立即出发赶往镇远城一喧去,一定要想法子找到爷,见到爷就回来,越快越好!”

    丁二怔了怔,立即躬身答应着,李青挥了挥手,“快去吧。”

    丁二告退出来,站在书房门口叹了口气,爷也不两三天没传了信回来,以前爷出了征,半年没个信儿的时候都有过,爷那样能征善占,可见度深远的人,身边又有黑衣卫拱卫着,能有什么事的?丁二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敢耽搁,急步出去安排了。

    李青处理完文书折子,沐浴洗漱,躺到了床上,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起来,这被窝到半夜就凉了,汤婆子的热气让人难受,她讨厌汤婆子,还是庄子里好,这个时候烧起水地龙,屋里暖暖的多么舒服,明天让人烧起火墙火炕吧,她实在受不得这份阴冷。

    李青往被子里缩了缩,要是他在就好了,他怀里的那份温暖才最舒服,靠着就让人舒服的想睡着,李青胡乱想着,渐渐迷糊着睡着了过去。

    蛇一样的灰影在半人深的草丛里缓缓游动着,草丛外,夕阳灿烂美丽着,平王骑在马上,落日的余晖从他背后照耀过来,在他身上镀出层金边来,他满脸笑容的看着她,俯下身子,温暖的手朝她伸了过来。

    草丛里的灰影跃起,扑到平王的手里,扑到他身上,他身上喷出血来,高高的喷射着,他笑着看着她……李青尖叫着坐了起来。

    水萍端着灯烛奔了过来,小丫头掀起帘子,水萍放下灯烛,担忧中带着丝害怕,看着面色惨白的李青,李青额头渗着冷汗,微微喘息着,呆呆的坐在床上。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从他出征到现在,她从来没有梦到过他,她的梦里,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世间的东西,梦中只有梧桐浓阴下的街道,只有凌晨微雨笼罩的高速路,只有那些逝去的东西。

    她梦到了他!

    李青轻轻打了个寒颤,水萍接过小丫头捧过来的红果汤,侧着身子半坐到床上,低声说道:“夫人,喝几口红果汤吧。”

    李青怔怔的恍过神来,转过身,看着水萍手里的红果汤,出了一会儿神,点了点头,水萍有些意外的怔了怔,夫人最讨厌喝红果汤,劝十次也就喝个一次两次的,今天倒是爽快。

    水萍急忙叫了小丫头过来。侍候着李青漱了口,李青接过红果汤,慢慢的喝了,把盖盅递给水萍,低声吩咐道;“我没事了,屋角多点盏灯,你们下面歇着吧。”

    水萍曲膝答应着,李青歪在外书房暖阁的炕上,闭着眼睛歇息着,心里不安焦躁着,无法安宁下来。

    到现在,快四天了,依旧没有丝毫线报送来。

    才和尚说过,她是神佛庇佑的人,昨晚的梦,是神佛在暗示她,在提醒她吗?李青不安的动了动,那梦里没有吉祥的东西,镇远城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发生什么,他才会这样完全封锁了消息?

    李青猛的睁开了眼睛,是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逼着他这样断然的封锁了消息,能逼得他这样封了消息的,还能有什么事?

    李青坐直了身子,微微闭了闭眼睛,就算出了事,他也不能退,他退出镇远城,庆、晋大军必会跟着压入玉水县,压入荆州府,压入河北道,压往韩地……他现在,还活着吗?

    李青心如刀绞,把头埋在了靠枕里,这样的煎熬,要如何捱过去?只要他还活着,他还有口气,她在,他就能在,他不在了,所有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李青翻了个身,看着头顶上雕画精美的层顶,渐渐打定了主意,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了,他若不在了,这宫阙万间,做土就让它做土去。

    李青坐起来,低着头仔细思量了半晌,叫了绿蒿进来,穿了衣服,边往外走,边沉声吩咐道:“叫丁一、丁二进来见我。”

    丁一和丁二进了外书房,李青屏退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垂着眼帘,沉默了半晌,抬头看着两人,平淡的说道:“杀了孙义。”

    丁二满脸愕然的看着李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丁一若有所思的看着李青,李青转头看了看两人,安然的继续说道:“孙义和他手里的死十,全部杀了,要快,去吧。”

    丁一和丁二相对视了一眼,躬下身子,重重的答应着出去了。

    两人出了院子,在宽敞的二门里,面色凝重的对视着,“人,都盯着呢?”

    丁一低低的问道,丁二点了点头,“从你做了总管事,爷就吩咐了。”

    “嗯,死士你去,他那里,我去。”

    丁二皱了皱眉头,关切的看着丁一,“你想好法子了?手头的人手够不够?”

    “用不着几个人,你子时动手吧,等我妥当了。”

    丁一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落的说道,丁二点了点头。

    第三百二十六 准备两人并肩走了两步,丁二顿住脚步,看着丁一低声说道:

    “我知道你和他交往最多,这事,可怪不得夫人,他也是太过了,守不守本分且不说,那些法子也太歹毒了些,大……一个姑娘家……被他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幽闭着,那天晚上,我就想杀了他!”

    “我不是为了他,唉,夫人……算了,你放心,我心里明白,当初我也点过他,老一辈的几个小厮,他资质最差,偏偏心又最高,唉!”

    丁一背着手,转过头,眼神温暖的看着丁二,带着丝笑意说道:

    “你就放宽心,咱们四个一处长大, 可没有那样心高的,如今丁三跟着连爷,丁四在金川府,比咱们只好不差,夫人比爷仁慈,咱们还有什么多求的,你赶紧回去,仔细着准备好,别伤了人手,丢了夫人的脸面。”

    丁二面容轻松下来,笑着点头答应着,丁一伸手拍了拍丁二的肩膀,两人告了别,各自离开了。

    李青沉默着看着窗外盛开的蔷薇,停了一会儿,叫了绿蒿进来吩咐道:

    “你现在去趟柳家别院,把浆洗房那个媳妇解出来,安排人送她到金川府,解出来立即就送走。”

    绿蒿猛然抬头开着李青,李青迎着他愕然的目光,想了想,解释道:

    “我要去河北府看看去,走前,有些事得安排妥当了才行,嗯,你和我一起去,这事,不准走了半个字出去!

    ”

    绿蒿莫名其妙又满心不安的看中了李青,李青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道:

    “这事国事,你只管罩着我说的做好了就是,其它的别多问,也别多想。”

    绿蒿急忙点头答应着,曲了曲膝,转什么出去了。

    酉末时分,厚德居后院,幽静的雅间里,丁一和孙义对坐着,说笑着喝着酒。

    孙义有些闷闷地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伸手取了壶过来,又斟满了,放下莹润的细瓷酒壶,带着七八分醉意,看着丁一伤感道:

    “大丁,还是你好,想想当年,我和赵勇他们陪着爷上山,爷那是多小,如今一晃眼的功夫,爷也是而立之年了,我也老了,老了啊!”

    丁一满眼怜悯的看着他,看着他又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微微垂下眼帘,微笑着拿起酒壶,又给他斟满了酒,温和的说道:

    “爷才三十岁,正当盛年,往后日子长着呢。”

    孙义端起杯子,又喝干了酒,伤感起来,“大丁,你说得对,爷正年轻着呢,就算林家的男人都不长寿,可也没有过三十几岁就伤了的先例不是!”

    丁一眉头挑了起来,笑着看着孙义,帮他斟满了酒,笑着说道:

    “要不是夫人,说不定两年前爷就伤了呢,既然爷福大命大,过了那个坎,如今又有夫人在身边守着,这寿数,长着呢。”

    孙义怔怔的举着酒杯,呆了片刻,猛然仰头一饮而尽,重重的放下杯子,满脸潮红起来,“夫人!大丁,不瞒你说,这夫人,必定是个妖孽,你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女人的?别说女人,男人也没有这样的!爷是中了她的蛊了!”

    丁一眼角微微抽动了几下,慢慢往孙义杯子里斟满里酒,笑着让道:

    “喝酒喝酒。”

    孙义端起杯子,一口喝了,放下杯子,打了个酒嗝,正要说话,只觉得头昏目眩起来,“我……醉……”

    说着,斜歪着往后仰去,后面垂手侍立着的小厮利落的上前抱住,和另一个小厮一起抬起孙义,丁一缓步走过来,顶头盯着沉醉的孙义看了片刻,推开墙上的暗门,两个小厮抬着孙义闪了进去,丁一跟着闪身进去,反手关上了暗门。

    外面,厚德居的伙计进来,说说笑笑的收拾着凌乱的屋子。

    两个小厮抬着孙义,沿着地下通道走了半刻钟,上了阶梯,进到一间幽静的房舍内。

    两名中年仆从打扮的人上前接过孙义,利落的捆在了屋子正中的窄榻上,丁一站在榻前,低头看着还在沉醉中的孙义,年纪略大些的中年仆从躬了躬身子,低声请示道:

    “丁大爷,现在就开始?”

    丁一微微犹豫了下,转头看着说话的仆从,低声吩咐道:

    “先把他唤醒吧,还是让他明明白白着走的好。”

    中年仆从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从身上摸出粒药丸,塞进孙义嘴里,拍了拍,帮他咽了下去,又取了根银针出来,往孙义头顶刺进去,又迅速的拔了出来。

    孙义皱着眉头挣开了眼睛,看到中年仆从,仿佛觉出了些不对,挣扎了几下,眼睛里渐渐涌出恐惧来,急忙转着头,看到丁一,刚想求救,突然醒悟过来,“大丁!是你?”

    小厮搬了张椅子过来,丁一坐了下来,满眼怜悯的看着孙义,声音温和的安慰道:、“放心去吧,妻子儿女,我会替你照顾着,不用牵挂她们。”

    “是谁?爷还是富人?”

    孙义睁大了眼睛,满脸狰狞的问道,丁一轻轻叹了口气,“孙爷,你怎么还不明白?爷就是夫人,夫人就是爷。”

    孙义眼睛突出着,死死地盯着丁一,“丁一,自古没有百岁天子,林家的男人,没有活过五十岁的!爷死后,你要如何自处?”

    “孙爷想得太长远了,丁一从来没有那么远过,孙爷,时辰不早了,您安心上路吧。”

    丁一皱着眉头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孙义,轻轻挥了挥手。

    中年仆从上前,动作娴熟的从旁边的水盆里拎起张滴着水的厚绵纸来,糊在了孙义脸上,孙义拼命扭着头,面纸飞快的一张张糊了上去,片刻功夫,孙义脚尖绷直,渐渐有软了下去。

    李青回到春熙院,吃了饭,让小丫头请了郑嬷嬷过来,屏退了屋里的丫头婆子,拉着郑嬷嬷坐到炕上,低声交代着:

    “嬷嬷,明晚我要去一趟河北府,明天一早,你就去北寺祈福去,在寺里住上些时候,等我回来再回府。”

    郑嬷嬷带着丝恐惧睁大了眼睛,“夫人又要做什么?你又心爱那个药吓死嬷嬷不成?”

    李青窒了窒,“嬷嬷,我不过就是出去一趟,那边,还是我去看看的好,你……”

    “夫人别跟嬷嬷打这个马虎眼!你要真是只不过出去一趟罢了,把嬷嬷藏到寺里去做什么?嬷嬷也不是没经过事的!”

    郑嬷嬷打断了李青的话,李青眨了眨眼睛,有些发怔的看着郑嬷嬷,“夫人做什么,嬷嬷都跟着夫人,帮着夫人,可夫人要做什么,也得跟嬷嬷说明白了才行!”

    郑嬷嬷看着李青,断然说道,李青重重的叹了口气,“嬷嬷,爷已经三四天没有信送回来了,我……担心他出了事,想过去看看。”

    郑嬷嬷愕然张大了嘴巴,“爷那样的人,能出什么事的?”

    “嬷嬷,爷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也不过肉身凡体,一把刀就能伤了,这两天,我心神不宁的,总觉得他象是出了事”

    李青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着低了下去,郑嬷嬷往前挪了挪,轻轻搂了搂李青,“夫人,想去就去吧,不用这么安置我,就算夫人和爷几个月半年不在府里,这平阳府也反不了天去,没谁有这个本事!”

    “嬷嬷,你明天一早去北寺吧,跟失态恶化月静一处住着,一步别离开,我留两百名黑衣卫驻扎到玉山脚下去,庆叔这会儿在金川府,绿蒿和木通我带着走,别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大碍。”

    郑嬷嬷满眼不解释的看着李青,“夫人这打算,嬷嬷有些个看不懂,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嬷嬷,若爷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平阳府,我也不会回来了,到时候,我打发木通来接你们,咱们汇合了庆叔,找处安稳的地方落脚就是。”

    “夫人这是什么话?什么三长两短的?呸呸呸!”

    郑嬷嬷急忙呸了几口,破着晦气,转过头,看着李青,急切的接着说道:

    “若真是那样,这韩地就更离不开夫人了,夫人哪能撒手的?”

    “嬷嬷!”

    李青声音里九十吧寒烟手打带出浓浓的抱怨来,“这韩地,与我何干?若他……我要这韩地何用?要这些累赘做什么?”

    郑嬷嬷眨了半天眼睛,重重的叹了口气,“夫人说的也是,夫人也每个孩子,再怎么辛苦操劳,也不过是给他人做嫁衣裳,到最后,说不定还落得个眼中钉肉中刺,这样的事,多了去了,嬷嬷挺夫人的吩咐,明天一早就去北寺听经去。”

    李青松了口气,伸手拉了郑嬷嬷,低声交代道:

    “嬷嬷不要担心我,黑衣卫我留二百人给你,驻到玉山脚下,另外八百人,我都带着走,河北道如今又是咱们的地儿,安全着呢,你只留心自己,外面的东西什么的,一根线也别接 ,王夫人和苏夫人送的不行,厉芳菲的也不行,只安心等我的信儿。”

    “夫人放心,嬷嬷见过多少阴的不见天日的事儿,这平阳府也不清净,有心没本事的人,可正经不少!夫人放心!”

    第三百二十七 出巡李青笑着点了点头,突然怔了怔,仿佛想起了什么,迟疑着出了一会儿神,才下了决心般低声交代道:

    “府里的三位小姐,明天一早,我让人把红袖送到大爷府上,让她跟红叶一处住着,托给王夫人照料些时日,红袊和红袗,每人带上一个奶娘,一个保姆,你带着她们一起在北寺先住一阵子,往后再说吧。”

    郑嬷嬷轻轻叹息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李青进了外书房,召了林蕴波进来,让着林蕴波坐了,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今晚上就出发去河北府看看去,平阳府还照着爷往年出征的规矩,六部各行其是,王府你多照看着,有什么不能决定的事,走驿路送到爷大军处,或是送给我都行。”

    林蕴波手里的折扇僵在了面前,片刻回过神来,急忙收了折扇,满眼焦急的盯着李青问道:

    “出来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大事,我不过是有些歌放心不下,过去亲眼看看,总能让人放心些,再说,六部各行其是,也都是习惯了的。”

    林蕴波站了起来,正要再说话,李青伸手止住了他,垂着眼帘,声音坚定地继续吩咐道:

    “一千黑衣卫,我带走八百,另外两百人,驻到玉山脚下,只听山上调遣,王府有什么事,你找丁一就是,丁二跟我走,今天晚上就出发。”

    林蕴波怔怔的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夫人和爷一样,板起脸来,一样重的煞气,也都是极有主意的人,这会儿跟他说,也不过就是知会九十吧寒烟手打一声罢了。

    林蕴波呆呆的站了片刻,躬了躬身子,诚恳的说道:

    “夫人,路上当心身子,不要过分劳累着了,平阳府这边,请夫人放心,弟全力维护着,不会有什么大事,夫人只当心着自己就是。”

    李青眼神温暖的看着林蕴波,脸上浮出丝温和的笑意来,低声说道:

    “多谢。”

    当天晚上,黑衣卫拱卫着两辆宽大坚固的车子,驶出了平阳府南门,往河北府方向疾驰而去。

    李青躺在车厢厚厚的被褥里,看着水萍吩咐道:

    “你也躺下睡吧,咱们要日夜兼程,这一路上,又只有你和绿蒿跟着,能休息时尽量休息,不用那么多讲究。

    ”

    水萍答应着,从车厢下方柜子里去了条被子出来,也躺下睡了。

    第二天凌晨时分,黑衣卫拱卫着车子进了清河驿,清河驿早就准备好了热水、茶饭,水萍和绿蒿侍候着李青沐浴洗漱,换了衣服,喝了半碗热粥,黑衣卫已经休整补给号,等在外面了,绿蒿侍候着李青伤了车,往河北府方向继续疾驰而去。

    镇远城外,韩军营地里,平王端坐在军帐中的虎皮椅上,目瞪口呆的看着手里丁二传过来的线报:李青昨晚已经离开平阳府,过来镇远城找他了!

    因为担心鹞鹰被围在外围的晋军和庆军截获,他命人停用鹞鹰传信,平阳府过来的鹞鹰也都有截下没再放回去,李青的担忧和询问他并没有太放到心上,行军打仗,虚虚实实,变幻不定,断个几天音信,都是常事,没有消息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吗?

    平王站起来,背着手,有些哭笑不得的在营帐里来回踱着步,到底是女人家,也太不能经事了些,就这么点事,就能扔下平阳府、扔下韩地政务,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跑出来找他了!

    平王背着手站在帐篷门口,眯着眼睛看着帐篷外的明媚阳光,心里也如同撒满了阳光般暖意洋洋,来就来吧,他也大半年没见她了,平王面容温和着微笑起来,站了半晌,抬手叫了戊水过来吩咐道:

    “传令给林蕴涛,加强河北府、荆州府沿线警戒,密令告诉他,夫人明天就进入河北府境内,夫人的安全,着落到他身上。”

    戊水答应着就要出去,平王抬手止住了他,眯着眼睛思量了片刻,接着吩咐道;“嗯,爷和大军的信儿,从现在起,半个字九十吧寒烟手打也不准传递出去。”

    戊水重重答应着,见平王没有了其他吩咐,才转身出去传信去了。

    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三爷林蕴波府上,里里外外都已经点上了灯烛、灯笼,林宏坚脸上带着丝仓惶和莫名的兴奋,不耐烦的坐在书房扶手椅上,等着林蕴波回来。

    林蕴波有些疲惫的进了书房,满脸笑容的招呼着林宏坚,“坚儿来了多大会儿了?坐坐,哪有这么多礼?你母亲去河北府巡视,我到王府看了一圈才回来的。”

    林宏坚见林蕴波进来,站了起来,拱了拱手,笑着又坐下了,林蕴波在林宏坚对面坐了,小厮送了茶上来,林蕴波端起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看着林宏坚笑着问道:

    “坚儿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急事没有?”

    “三叔。”林宏坚迟疑着,想了想,目光闪烁着看了林蕴波一眼,急忙又转开了目光,声音低落了些说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孙义,昨天晚上起就没见过他 ,我让人去他家找,后来丁一过来禀报,说孙义犯了家法,母亲……让人处置了他。”

    林蕴波面色凝重起来,谨慎的盯着林宏坚,就没有说话,林宏坚扫了眼林蕴波,接着说道:

    “孙义是父亲只给我使唤的人,天天跟着我,哪有机会犯什么家法的?再说,就算是犯了家法,也该跟我说清楚了,让我来处置才是,怎么能这样说处理就处理了的?”

    林宏坚面色微微泛起红晕来,林蕴波仔细的看着他,端起杯子,慢慢喝着茶,半晌,才放下杯子,看着林宏坚问道:

    “那你这话问过丁一没有?”

    林宏坚目光闪烁着支吾起来,“我问了,他没说……他没细说,再说,哪有这样先处置了再说是犯了家法的理的?刑部处理犯人,也得先审明了罪名呢!她这都处置完了,再说有什么用?孙义是父亲指给我的人,要处置也得先禀了父亲才行,她就这样……这样……”

    林宏坚恼怒着说不出话来,林蕴波眼里闪过丝怜悯,暗暗叹了口气,低声宽解道:

    “夫人不是莽撞的人,她既然处置了,必是有原由的,爷那边,想必是也禀报过了,这事……”

    林宏坚眼里闪过丝仓惶,惊恐的扫了眼林蕴波,林蕴波顿住话头,眉头拧了起来,看着林宏坚,低声问道:

    “孙义做了什么,你大约是知道的吧?既然知道,那你就应该衡量得出夫人处置得对不对,若对,你也不必再多计较跟你说不说的事,她是长辈,是你母亲,处置个奴才,本来也没有要先跟你说的理儿,若她处置得过了,等你父亲回来,你找个机会跟你父亲分说一二就是,这会儿,你这样抱怨着,有什么用?”

    林宏坚脸上闪过丝恼怒,紧紧抿着嘴,没有说话,林蕴波轻轻叹了口气,端起杯子慢慢喝着茶,林宏坚咬着牙,抬头看着林蕴波,声音里微微带着丝颤抖说道:

    “我听人说,她去河北道,是因为父亲病了!”

    林蕴波一口茶呛进了喉咙里,手里的茶洒在了手上、衣服上,小厮急忙拿着棉帕子奔过来,林蕴波一把抢过帕子,满脸恼怒得喝退着书房里侍候着的小厮:

    “都退下!刚才的话,谁敢传出半个字,我灭了他满门!”

    小厮急忙退了出去,林蕴波脸色阴沉的转头盯着林宏坚,恨恨的说道:

    “爷那么英明深沉的人,怎么……”

    林蕴波硬生生的咽回了后半句话,盯着林宏坚,冷冷的问道: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林宏坚耿着脖子说道:

    “这你不用管,我是王府长子,再怎么看,也不是一个人没有!你只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林蕴波脸色铁青的盯着林宏坚,冷冷的说道:

    “你听着,夫人去河北府,是巡边!爷好好地!好得很呢!说句最不吉利的话,爷要是真病重了,这韩地、咱们林家,顷刻间就有灭顶之灾,这会儿,你!还撑不下来!你看看你,这心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哼!”

    林宏坚冷哼着,猛的站了起来,“我看你还能替她瞒多久!咱们林家、这韩地,代代传承,没听说少了谁就不行的!”

    说着,也不看林蕴波,径直拂袖而去。

    林蕴波面色苍白着看着林宏坚的背影,知道看不到了,才叫了小厮进来,研了墨,斟酌了大半个时辰,才写了几个字,密封好了,命人赶紧送了出去。

    林蕴波疲惫异常的站起来,后背微微有些弯着,往后院进去了。

    苏夫人接了林蕴波进去,看着疲惫不堪的丈夫,心疼的说道:

    “夫人身子那样弱,天天处理那么多的事,我看她也没像你累成这样的?”

    林蕴波长长的叹息着,挥手斥退了屋里的丫头婆子,低低的说了刚才刚才的事,苏夫人面色凝重起来,恨恨的说道:

    “这是谁在背后这样挑唆大少爷的?大少爷就是个傻子!这事能听人挑唆的?爷什么脾气他不知道的?夫人也不是个肯容这种事儿的人!等爷回来,就算不死,也要一辈子高墙围着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 考绩林蕴波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

    “夫人走前,把红袖送到了大嫂哪里,郑嬷嬷带着红袊、红袗去北寺祈福,说要祈上几个月,留在平阳府的黑衣卫全部驻到了玉山了,只听山上调遣,你看看,就冲这份安排,宏坚就……”

    林蕴波重重的长长的,不停地叹着气,苏夫人斜了他一眼,紧挨着他做到炕沿上,低声说道:

    “你也别替他多操这些心,这也怪不得别人,有件事,本来不想跟你说……”

    苏夫人顿住话头,走到门口,将帘子掀起条缝看了看,才转回来,重新坐到林蕴波身边说道:

    “陈姑姑前些天过来求我,说她有个娘家侄女儿,跟着红敏陪嫁进了柳家,现在红敏那边茶水上当差,过来求了她,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托人把她要回来,不拘去哪里都行?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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