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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火皇后第12部分阅读

      军火皇后 作者:未知

    军火皇后第12部分阅读

    家也的确有那个装蛋的资本。于是可怜的小人物宋小舟只好提着大包小裹,乖乖的去孟校尉府上拍马屁去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没了晏狄在身边,宋小舟少见的不想再乔装街头霸王,没想到还没到孟府,就被人抢了道。一队车马前呼后拥的挤了上来,将她的马车挤到了一旁,然后连道歉都没有一句,就这么趾高气昂的扬长而去。

    小舟推开车门,沉声问道:“前面是谁?这么嚣张。”

    小刀儿骑着一匹马,就走在她旁边,也是愤愤不平的说道:“是刘守备的儿子刘玉楼,平时经常去咱们夜店的那个小白脸。”

    刘玉楼?

    小舟微微皱起眉来,说道:“不是说晚上宴请的都是士绅吗?官场上的人不是白天就都去了?”

    “刘家和孟府结了亲,这个刘玉楼很快就是孟校尉的女婿了,自然是要去捧场的。”

    小舟一愣,恍然大悟。竟然忘了这个茬口,这个刘玉楼,可不就是要娶孟童舒的那位少爷吗?也难怪他要和自己抢道了,整个湘然城的人都知道孟大小姐暗恋人民银行的宋老板,他这个准夫婿,自然心里不是滋味。

    “别理他,走咱们的。”

    小刀儿吆喝了一声,马车又开始缓缓而行,隔着马车,只听小刀儿在外面嘟嘟囔囔的说道:“孟小姐怎么会许给这么一个衣冠禽兽,这家伙天天晚上在三楼开房,也不知道有没有花柳病。”

    孟府门口车水马龙,比白天还要热闹,整个湘然城的富户士绅尽聚于此,还没下车,就能迎面闻到空气里的黄金味。

    安顿好车马下人,小舟和小刀儿两人跟着孟府的家丁就进了正门。刚走到第二重内门,就见孟尧的大儿子孟童熙站在门口,一身光鲜,容光焕发,大老远的看到小舟就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拱手笑道:“宋老板今日真是神丰玉朗,秀美绝伦,你这身打扮,我乍一看,还以为今儿个办大寿的人是你宋老板呢。”

    小舟也是哈哈一笑,很亲热的走上前说道:“又笑话我呢,今儿是老太太的寿诞,我这不也是来跟着沾点喜气?”

    孟童熙今年二十,也是与小舟自小玩在一起的,当下揽住她的肩,笑眯眯的说:“待会宴后记得去看看老太太,她近日想你想的紧。你这个死小子,那故事怎么能那么写,岳飞死的那天,我奶奶哭了一个下午,两只眼睛像核桃一样,大骂满朝贪官污吏没一个好东西,连着我爹都给骂了一顿。”

    刚说到这,他的视线又在小舟身上游弋了一圈,然后说道:“我说你怎么这么个打扮,你穿上这身,我看着好像比淮扬湖上的姐儿还俊俏。这身上,怎么还香喷喷的。”

    说罢,他还用力的吸了一口,似乎在吸小舟身上的香气。

    小舟一把推开他,笑骂道:“两个大老爷们整这一套,你也不怕恶心。”

    孟童熙瞪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说:就你也算是个爷们?

    “对了,童舒呢?好几天没瞧见她了。”

    “你还是别见她的好。”孟童熙连忙做了一个害怕的表情,说道:“这几天丫头发了疯,天天在家跟爹闹腾,死活不嫁刘守备的儿子,前天差点上了吊。”

    小舟顿时一惊,自己当日只是戏言,没想到小妮子还真的就往心里去了,连忙紧张的问道:“后来呢?没事吧?你们怎么搞的,也不看着点?”

    孟童熙邪笑着打量着她,问道:“怎么?这么关心,还说你对我妹妹没什么?”

    小舟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我是把童舒当妹妹,再说,就算我肯,你爹也不肯。”

    “哎,这是没办法的事。”

    孟童熙叹气道:“刘家上头有人,刘守备的姐姐嫁给了瀚阳兵部参位杜鹏举,杜鹏举那可是李洛大人的门生。李洛大人,可是李梁太尉的族弟,听说就是和京里的安霁侯府都是说的上话的。这样的人物,想要捏死我们,那还不跟玩似地?况且我爹在校尉这个缺上也干了五六年了,再不往上爬,就没机会了。”

    小舟听的头大如斗,见远处又来了人,忙推攘着他道:“你快去招呼客人吧,我自个先进去,回头我去看看童舒,事已至此,老这么拗着可不行。”

    “但愿你说的话她能听进去。”

    说完,孟童熙就往外大门迎去,看来是来了重要的客人。小舟带着刀儿去备报了礼单,然后就进了孟府大宅。

    孟家也是七年前才来的湘然,当年湘然的兵马校尉李泰犯了事,被撤职调走,孟尧就顶了这个缺,拖家带口的来到湘然赴任。湘然是西北的商业重城,富商多如牛毛,来往的商旅也是源源不绝,几年下来,这家底也渐渐充实起来,肥的流油。

    就看如今这府邸排场,就知这他这个兵马校尉当得有多畅快。

    难怪想要升官,小舟暗暗的哼哼,这是钱捞够了,打算走政治路线了呀。

    一路上竟是熟人,小舟八面玲珑的到处跟人家打着招呼,叔叔伯伯叫的满口亲热。这些人都是城中富商,这几年来陆续都和小舟有过生意来往,纵然知道这是只小狐狸,但是她处事圆滑,场面上做事还漂亮,模样干干净净的招人喜欢,向来很得人心。倒也是一路热热闹闹,一团和气。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冷淡的鼻音从后方传来,小舟回头一看,正是那位跟抹了白面似地刘玉楼少爷,正远远的站在后面,使劲的瞪着她。

    小舟却微微一笑,拱手施了个礼,谁知那刘玉楼却一扭头,转身就去另一边。

    刀儿在一旁低声骂道:“瞧给他牛的,不就是有个好老子,什么东西?”

    “有个好老子就够他牛的了。”

    小舟却不以为意,淡淡说道:“最起码你我就没有这样当大官的老子。”

    刀儿不屑的一哼,不再言语。

    这时来的人已经差不多了,孟童熙陪在他爹身旁,开始招呼客人入桌,小舟和几名熟悉的士绅坐在一块。然后就听孟校尉开始吐沫横飞的演说,感谢父老乡亲,感谢亲朋好友,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高了,说着说着又把白天宴请官员的那一套拿上来,意气风发的开始感谢皇帝英明,感谢天下太平,感谢朝廷恩典,感谢四海升平,小舟在一边无聊的想,这哥们若也是个穿越份子,没准待会还能感谢tv。

    好不容易孟大人讲完了,大家集体举杯,先是祝愿我皇万寿无疆,然后再祝武侯千岁长命,又祝安霁侯身体健康,总之最后从头到尾的祝了一遍,最后才祝孟大人的老娘八十大寿,福禄绵长,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谁过生日。

    场面上的屁话说完了,大家终于露出了男人本性,一边大吃大喝,一边开始畅谈哪家妓院,哪个姑娘带劲,哪家八十的老爷新纳了个十八的小妾,连吃三天鹿鞭鳖头却硬是无福消受,哪家后院起火,老头子出门两个月,三个小妾两个侍寝外加一个舞姬却全都怀了一个月的身孕。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男人们聚在一起就是那么点事,八卦起来,比女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小舟先是埋头苦吃,估摸着把今儿的贺礼吃的差不多了,才抬起头来和一群老男人讲讲八卦段子,聊聊黄|色笑话,一桌大富翁小富翁笑的东倒西歪,捶胸顿足,有几个还险些背过气去。

    人声鼎沸,笑声不断,本是其乐融融好时节,奈何这世上有些人,却偏偏是专门就爱败人兴致的。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很不协调的说道:“宋老板今天穿的这身,怎么跟个娘们一样?”

    群众的八卦因素果然是无穷的,原本声势高的几乎能把房盖捅开,这么一句话之后却突然鸦雀无声,上百号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小舟看来,那模样,真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小舟抬头一看,果然是那位白面无须的刘玉楼少爷,正坐在东北角的上席,一双眼睛跟被人喷了红辣椒水一样,阴测测的瞅着她。

    她今天的确穿的花哨,一身酒红锦缎长袍,上面以黄金线、紫金线、翠金线、粉金线,绣出了上千朵比翼双飞的金蝴蝶,腰扎青玉带,头佩金抹额,加上她之前穿来的那件火红狐狸皮长风衣,简直就是个标准版的富户豪门极品大纨绔。

    奈何,这样俗气的让人吐血的装扮,穿在她身上,却好像浑然天成一般。辅以她俊秀的面容,阴阳相溶的气质,狡黠灵动的眸子,活脱一个霹雳无敌美少年。也只有刘玉楼那样不开眼外加吃醋吃到失心疯的家伙,才会骂她是娘们。

    不过说起来,咱本来就是娘们,有啥可生气的?

    于是宋小舟回过头来妩媚一笑,朗声说道:“可惜我错投了男儿身,不然的话,真可以去尝试一下刚刚辛老爷说的那位,一月之间,让贺员外家中三妾二淑一妖娆大了肚子的极品家丁的好手段。”

    话音刚落,哄笑声顿时崛起,众多老色狼勾肩搭背笑成一团。有别桌不知道内情的人忙打听贺员外家的风流韵事,听了之后也是跟着大笑起来。

    小舟一句话,就把刘玉楼咄咄逼人的词锋化解了,还逗得众人发笑一回,自是占了上风。

    孟童熙也怕在自家宴会上闹出什么不愉快来,连忙笑着接口道:“你这个湘然城的第一流氓!”

    宴会声势又起,可是刘玉楼昨个听说了孟家大小姐上吊的事,这口心火憋了两日,这会却怎么也压不下了。在一旁又冷冷的说道:“宋老板若是真风流,又何必自怨自艾错投男儿身,便是以男子之身,明刀明抢的去验验那位家丁的真实本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听说宋老板最近正同大越晏氏的庶出之子打的火热,终日黏在一起,应该很有经验才是啊。”

    这话说得就有点过分了,当朝虽然风俗开放,京都之中好男风的人大有人在,但是说到底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私底下说几句也就罢了,这样的场合说起来,总是有点挑衅的味道。

    全场立时又安静了下来,众人开始还没想什么,这会见这位刘公子咄咄逼人的模样,联想起近期湘然的风闻,顿时明白了。

    原来,又是一场雪月风花的风流债。

    小舟今晚喝了不少酒,扶着桌子站起身,似乎有点头晕,微晃了一下,然后笑指着刘玉楼,眯着眼睛说道:“玉楼兄,我今天有点醉了,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我酒后容易犯浑,你看你是不是应该把你刚才的话好好为我解释一遍。”

    刘玉楼却不解释,反而淡笑着安坐在座位上,笑的很贱的说道:“士庶有别,我可不敢与宋老板称兄道弟,宋老板家学渊源,极有风格。听说少年时就曾男扮女装躲避兵役,近年来从乡下发迹,财大气粗,真是令人羡慕。”

    小舟的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一旁的辛老爷和她交情不错,忙扯住她的袖子小声说道:“宋老弟,莫和他一般见识。”

    “据说当年宋老板的父亲,就是因为品行不端,勾引姨娘,而被宋家扫地出门。没想到宋老板果然继承了乃父之风,也是一样的放浪形骸,风流不羁啊!”

    宋小舟突然上前几步,越过几张桌子,就向刘玉楼走去。

    众人大惊,谁不知道这位小爷的脾气,前几天还曾当街痛揍张家公子,如今被这般挤兑,便是对方家世不凡,也保不准她会不会顾念着谁的面子?

    孟尧眉头一皱,孟童熙连忙从上席跑下来,正要去拦阻她。谁知她走到刘玉楼那一席的桌子上突然捡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砰的一声就趴在桌子上,大叫道:“醉了醉了,头晕眼花,刀儿,送我回家!”

    众人一见她这样,顿时放下心来,孟童熙也止了步,暗暗道小舟怕是也知道对方权大势大,不好招惹,才借酒装醉来给自己一个台阶。

    刘玉楼见她如此,更是得意,冷冷一笑,道:“果然是商人本色,欺软怕硬,胆小怕事。”

    他这番话,却是将在场的诸位全都骂了。士绅们面色都难看了起来,再看向这位刘公子,都没什么好眼色。

    可是就在众人以为风波已远,浪静风平的时候,只见趴在桌子上,原本走路都里倒歪斜的宋小舟突然顺手操起一只铜壶,轮了个半圈,猛的就砸在刘玉楼的脑门上!

    说时迟,那时快,砰的一声闷响,刘玉楼顿时脚下画弧,迷迷糊糊的就要倒。小舟却不肯善罢甘休,抡圆了胳膊几下猛砸,砰砰砰砰,三五下的功夫,就已是血溅当场!

    刘玉楼砰的一声摔在地上,额头鲜血直流,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小舟哈哈笑了两声,犹自拿着已经被撞瘪了的铜壶,仰头对着壶口喝了一口酒水。一身火红锦袍,两道柳叶修眉,眼睛红红的,有着一丝酒醉后的兴奋狂妄之色,大着舌头高声诵道:“壮志饥餐龟孙肉,笑谈渴饮王八血,好诗,好诗!”

    “大胆!”

    刘玉楼的下属突然大叫几声,刘守备是武将,家中下人都以习武为荣,是以这会跟随刘玉楼的几名随从都带着刀。见到少爷被人家几铜壶就揍趴下了,顿时大怒,拔刀就冲了上来。

    这时只见一直站在下人群中的刀儿突然好似一只灵巧的猴子一样,从众人的头顶飞跃而来,一下落在小舟的身前,唰的一声拔出匕首。几道白光闪过,就已是干脆利落的抵挡了几下利刃长刀。眼神狠辣,犹如孤狼,刘家的人被他的悍勇吓到,一时之间竟然不敢往上冲!

    反观小舟,却好整以暇的提着铜壶坐下来,脚踩在刘玉楼的脑袋上,摇头晃脑的说道:“十步杀一人,千里……哈哈!”

    忘了下面怎么背的某人哈哈一笑,对着满座惊讶的差点连眼珠子都掉下来的人挥手道:“我醉欲眠卿且去,滚蛋都滚蛋。”

    “小舟!你胡闹什么?”

    孟童熙吓得冷汗都流下来,说着就要过去,不想却被孟尧一把拉住。这位四十多岁的孟校尉紧紧皱着眉,沉声说道:“宋老板,你是不是太放肆了!”

    小舟晕晕乎乎的睁开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哼一声,一幅我懒得理你的模样。却对孟童熙说道:“他欺负我,你管不管?”

    众人相对无语,这位小爷揍了人不说,如今脚还踩着人家大少爷的脑袋,却口口声声的说别人欺负她?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小舟,不要胡闹!”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转头看去,竟是东城宋家的家主宋离图。

    谁都知道东城宋家和宋小舟之间是什么关系,这个时候他出来说话,倒是有点分量。只可惜,某个人压根不买他的帐。

    “你是哪头蒜?”

    小舟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皱着眉头问:“你算老几,也敢来管我的事?”

    宋离图面色铁青的看着她道:“离泉就是这样管教子女的吗?”

    “你是谁呀?”

    小舟似乎喝多了,有些醉的看着他,皱眉道:“怎么跟宋离图那个老王八蛋长得这么像,滚一边去,别给我添堵。”

    宋离图顿时被气了个七窍生烟,正想说话,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猛的传来。二三十拿着棒子的下人冲进场中,其中一人吆喝道:“抢回少爷!揍那小子,给我往死了揍!”

    噼里啪啦的掀桌子声顿时响起,孟童熙大惊,心道这还不出了人命,小舟定是要吃亏的,纵身就要往里冲。不想却被他父亲一把拉住,孟尧沉声说道:“不许去。”

    “爹!会出人命的!”

    “出了人命也有刘家顶着!”

    孟尧面容冷肃,心里却几乎被气得发了疯,在自家老母的寿宴上出了这档子事,搁谁谁也不能快活。不过刘家的儿子在自己家受了这么大的欺负,若是不让他们出气,后果定是更加不堪设想。

    “爹!小舟会吃亏的!”

    “把少爷带下去!”

    孟尧冷冷的吩咐一声,然后就有下人将发了疯一样的孟童熙给架了下去。

    而此时,场中早已打成了一团乱。好汉架不住人多,刀儿就算身手再好,也打不过这么多的人。小舟摇摇晃晃的举着酒壶,也加入战局,奈何貌似真是喝大了,打没打倒几个,倒是挨了好几下。

    砰的一声,后肩一阵疼,她脚步一个踉跄,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正想回头报仇,一名发了狠的刘家下属,竟然挥着刀就朝小舟的胸口砍来!

    “小心啊!”

    辛老爷在人群外大喊一声,一众跟小舟关系好的老板们也叫出声来。

    小舟似乎毫无所查,仍在揉着刚才挨了一下的后肩膀,不解的抬起头,雪亮的刀光映的她的脸一团银白,双眼璀璨如猫,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就在所有人都捂住眼睛不忍再看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飞跃而起,砰的一声闷响响彻全场,然后就见那名持刀的下人一张嘴狂喷鲜血,身子如虾米一般佝起,雷霆般的倒飞出去!

    而宋小舟,却被一名紫袍男子抱在怀里,仍旧在不甘的揉着自己的肩膀,似乎满腹委屈。

    “哪来的不要命的兔崽子!把他的脑袋给我砍下来,少爷我赏银千两!”

    刘玉楼此刻已经清醒,正满头血的被家人扶着,见到那人更是气得发昏,张开血盆大口就破口大骂。

    喜宴变闹剧,一地的佳肴美酒,碗筷狼藉。灯火闪烁间,晏狄缓缓抬起头来,侧着脸,斜睨着刘玉楼。双眉修长,眼角微挑,灯火照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透出一小片淡淡的剪影,他的目光并不如何锐利冷辣,但是却只是轻轻一扫,就好比寒冰没胸,让人一时间呼吸都不畅快了起来。

    “我们走。”

    他低下头,对怀里的小舟淡淡说道。

    “不行!”

    宋小舟却一梗脖子,就像是跟家长告黑状的孩子一样,撅着嘴说道:“我吃亏了!他欺负我!”

    晏狄早就来了,原本只是想看看这位宋老板的真实面目,不想却看到了这么一出好戏,他歪着头笑道:“你吃亏?”

    “恩。”

    小舟用力的点头,红着眼睛在他的怀里扭来扭去,侧过身子给他看自己的肩膀:“我挨打了,可疼了。”

    她这边说的来劲,那厢被打的满头冒血的刘玉楼却恨的几乎炸了肺,一脚踢在自己一名下属的身上,怒道:“去呀!都是死人吗?”

    孟尧早就看出事情不对了,正想赶过来阻止,一时间人多却挤不过来。

    “你能有一天不惹出点事情,我都会觉得稀罕。”

    晏狄笑了一声,却看也不看后面追上来的刘府下人,拉着小舟转身就往屋外走。

    混乱骤起,雪亮如电,砰砰几声坠地的闷响之后,一切归于平静。晏狄仍旧很平静的拉着小舟的手,小舟仍旧有些不甘心的频频回首举着中指,做着只有她自己才能懂的手势。而那些追着他们而来的刘家下人却没这么幸运了,一个个东倒西歪,惨哼不断,捂着脖颈,鲜血直流。

    一些不懂的老爷们吓得大惊失色,狂声叫道:“杀人啦!杀人啦!”

    孟尧却是个半生驰骋的武将,一眼就看出对方身手高明,只是挑破了他们脖子上表面的一层皮,看着流血流的凶,但是很快就会止住,根本没有性命之忧。

    一片狼藉的场地中央,两名身穿褐色衣衫的刀客,手握长刀,面容冷漠,眼光泛寒,像是两尊石像一般,牢牢的站在原地。

    刹那之间,便刀挑八人的脖子,刀法之快,角度之准,令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这时,再去看小舟两人,早已去的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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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写的很畅快,冬儿就不分成两章发了。(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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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09章:有风来袭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轱辘碾过积雪,发出吱吱的声响,留下几道深深的车辙。车里有一种淡淡的松香味,嗅到鼻子里,很清香,很好闻。

    小舟低着头,眼睛困的都睁不开了。晏狄坐在一旁,嘴角挂着一丝笑,可是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一双勾魂的眼睛微微上挑着,风轻云淡的打量着小舟。倒了一杯葡萄酒,却并不喝,只是在杯中轻轻摇晃着,暗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中来回荡漾,泛着好看的波纹。

    “听钱掌柜说,这酒,还有这杯子,都是你的商号秘制的。”

    小舟打了个哈欠,脑袋靠在窗沿上蹭了蹭,无精打采的点头:“恩。”

    “你知道这些东西在大越都卖到什么价钱了吗?”

    小舟懒懒的抬起眼皮,不太高兴的说道:“我好困啊。”

    晏狄却不理她,自顾自的说道:“上等的玻璃樽,比等重量的黄金还要贵上五倍。上品的葡萄酒,便是有钱都无处买,每年只有进贡的那三百瓶。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都只有你的商号才有,外面便是想要仿制,也仿制不来。你的保密系统做的非常好,好的出乎很多人的意料,我听说,不论是西凉叶氏还是大华内库,都对你的这些东西动过心思,最后却都铩羽而归了。“

    他这边说的热闹,那边的小舟,却已经快要睡着了。晏狄淡淡一笑,神态如同慵懒高贵的白狐,语气清淡的说道:“宋小舟,我们的买卖成了。”

    原本昏昏欲睡的某人,在听到这话之后,猛的抬起头来,立马来了精神。

    一把抓住晏狄的袖子,喜滋滋的问:“此话当真?”

    “商场最重信誉,我怎会与你开玩笑?”

    小舟大喜,转身就在马车上翻纸笔,忙说道:“签合同签合同,免得你明天不认账。”

    晏狄却一笑:“不必着急。”

    小舟立刻苦着一张脸说道:“干啥?要反悔啊?”

    晏狄闭着眼睛,靠在马车上,轻声说道:“我承认你的确有超凡的经商头脑,也认可你的商业手腕和行动能力,但是在我们成为合作伙伴之前,你要先保证你自己能在西凉叶氏马上就要到来的商业轰炸中存活下来。”

    小舟一愣,一张脸顿时委屈了起来,瘪着嘴说道:“你不帮我呀?”

    “我有什么理由帮你?”

    “我们是合作伙伴?”

    “暂时还不是。”

    “现在不是将来也总会是呀。”

    “不。”晏狄凑过来,鼻息喷在小舟的脸颊上,目光如狐,唇角如魅,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般的浅笑说道:“如果你连这点风浪都应付不了,那你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伙伴?”

    马车摇晃,灯烛的光线也跳脱的游移,两只铜炉放在一角,散发着赤红色的热量。两人坐在狭窄的车厢里,呼吸可闻,目光相接,视线如同两柄犀利的刀子,静静的凝在一处。

    “呲……”

    宋小舟咧开嘴角,发出一声极清淡的笑,她很优雅的伸出右手,举在身前,眼波如水,带着一丝骄傲,甚至有些尊贵的自信,开口说道:“成交。”

    晏狄洒然一笑,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手在半空中交握成拳,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中,有一种莫名的力量。

    “我期待你的表现。”

    话音刚落,马车就停了下来。晏狄亲自拉开车门,就见一队人马气势汹汹的拦在自己的马车之前,一名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坐在当先的马背上,英姿勃勃,极有朝气。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却见那人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在马背上伸长脖子,向着马车里叫道:“小舟!你在里面吗?”

    “嗯?”

    说完了正经事,宋小舟似乎又恢复了她刚刚的那份慵懒模样,迷迷糊糊的从晏狄腋下探出脑袋里,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看到来人突然开心起来,笑呵呵的叫道:“虎子,你找我呀?”

    三虎大名萧雍,身上有四分之一的丹羯血统,母亲是丹羯舞姬,长得非常秀美。可是三虎的长相比较像他父亲,只看一眼,就会让你觉得这是一个很值得信任的人。见了小舟,他顿时开心起来,忙说道:“我听说孟家宴上出了事,就连忙带人来帮你。”

    果然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众人就嘻嘻哈哈的冲着小舟打招呼,一个个笑着叫道:“东家,听说你又出了大风头,咱们是来给你撑场子的。”

    “一群马后炮,指望你们?等你们到了,东家我都让人家给五马分尸了。”

    小舟却不领情,一边打哈欠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道,众人闻言也不生气,呵呵的笑起来。

    “七少爷,多谢你今天帮忙。”

    连打了几个哈欠,一双眼睛越发的水雾蒙蒙,月光下看起来,别样的明亮动人。小舟从晏狄的腋下仰着头,以这种诡异的姿势对着挡在门口的晏狄道谢。

    “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崩送我了。”

    谁知向来眼高于顶的晏大少爷却慢条斯理的说道:“还是我送你吧,你不是嫌骑马冷吗?你的马车还在孟府呢。”

    小舟却很豪气的一摆手,说道:“没事,就当醒醒酒。”

    说罢,竟然一下就灵巧的自晏狄的身边钻了出去,不成想刚一落地脚下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小心点!”

    三虎顿时跳下马,准确的抱住了她,皱着眉说道:“老是这么顾前不顾后。”

    “嘿嘿。”

    七分醉的某人傻呵呵的呲牙笑,将头靠在三虎的肩膀上,嘟囔道:“我困死了,虎子,我要回家。”

    两个人站在马车前,一举一动都那么自然,就像是家人一般和谐。晏狄静静的看着他们,缓缓的缩回了刚刚仓促间伸出去相扶的手,指尖没入袖管,有些寒气萦绕着,寒森森的冷。

    扶着小舟上了马,三虎也翻身跳了上去,就坐在小舟身后扯着马缰。

    “七少爷,我走啦!”

    小舟笑着冲他打招呼:“明儿见明儿见。”

    晏狄点了点头,然后就关上了马车的车门。车外的马队迅速转身,一阵马蹄滚滚,呼啸间就跑的远了。

    “竹九,那个人是谁?”

    方才一刀劈倒了七八个刘府侍卫的褐衣刀客之一,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马车外的驰道上,语调低沉,声音沙哑,好像不常说话一样,很生硬的说道:“是宋老板的贴身保镖,也是自小就跟随他的下属之一,名叫萧雍,是岚溪山猎户的儿子,小名叫三虎。”

    晏狄的眉心轻轻皱起,喃喃默念这个名字,不知为何,想起刚才那一幕,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去仔细查探,我要宋老板这些年在湘然的全部资料,无论大事小情,最重要的是……”

    他沉默片刻,想起刚刚肌肤相亲时,指尖的那一丝滑腻。

    “我要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

    竹九应命点头,似乎这世界的一切事情都不会让他惊愕:“是。”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黑暗的长街上响起,马车内的男子秀眼微眯,便是这样算计人时,眼内闪烁着的,也是充满邪气的绝代风华。转眸之间,却不由自主的想起刚刚小舟在席间玩笑骂人的对子:

    壮志饥餐龟孙肉,笑谈渴饮王八血。

    他不由得失笑,眉眼弯弯,说不出的风流之气。

    若他所料不错,那就更有意思了。

    就在晏狄吩咐竹九查访小舟的资料的时候,湘然城的千里之外,阳关垣的四海客栈里,也有人发出了一道一模一样的命令。

    一身白衣的李铮坐在桌案前,一只手曲起,抵住下巴,正在静静的听方潜汇报从天逐传来的最新消息。

    房间内灯火不明,只点了一盏灯,墙角的香炉已经灭了,似乎住在这屋的主人并不喜欢那种奢华的香气。烛火的光华照在身上,却好像穿不透那人一身白衣所散发的清雅之气。他神色平静,无喜无悲,双眼好似一汪浩瀚的沧海,纵然平静,但却深邃的让人看不到底。不同于少年的纯净,青年的朝气,暮年的睿智,他的眼睛,似乎将这所有的一切都综合在一起,既有通透的明烁,又有深沉的沧桑,幽深如海,却并不让人觉得沉闷压抑。

    在这样一双眼睛的光芒之下,也许很少有人能移开目光去注意他的容貌。即便是注意到了,想必也不会为这惊人的俊美而感到惊讶。

    毕竟,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再有什么,都不算是稀奇了。

    西凉叶家的小女儿,曾有西凉第一美人之称。若不是有着那样超凡于世的容貌,以叶漪澜在叶家的身份地位,也不可能被叶氏当做宝贝进献给当时还是瀚阳太尉的李九青。

    而李铮,正是叶漪澜的儿子。

    “苏水镜的部下当街施以暴行,足足抽死了十六个人,这其中有十三个都是今年科考的省举子,就等着入京的院士考核了。如今闹出这件事,鸿儒寺、掌典局,还有太学的那一帮编修翰儒和太学奉正,无不恼恨。见天的聚在大司局门口,要求大司局严惩凶手,天逐的百姓也民情激愤,听说烈武侯和杜明南已经连续三天称病不敢上朝了。现在朝廷上,只有烈武侯的亲信卫青宁还在撑着。依属下看,武侯大人是没空理会湘然这边的事了。”

    李铮静静的听着,一手支在下颔处,一手放在桌面上,食指和中指微曲,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过了一阵,他缓缓的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不一定。”

    方潜不解道:“难道烈武侯会真的遂了大司局的心愿,找几个西陵军的脑袋出来平息民怨吗?这不符合淳于烈做事的风格啊。”

    “风格?”

    李铮极冷淡的一笑,转瞬即逝,就好像不曾笑过一样:“淳于烈的风格,就是没有风格。当年没发迹之前,他可以跪在北越晏氏的门前做一条看门狗,后来为了向上爬,又能曲身侍君以色,如今势力强盛,便可做的刚硬跋扈。那么你又如何能肯定,他不会为了保住这一切,而稍微委曲求全,放低一下姿态呢?”

    方潜微愣,隐约觉得不太认同,可是想要反驳,却找不出什么理由来。

    “方潜,朝廷上的事,我们只是观望便可。具体会如何走向,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方潜闻言,忙点头道:“属下明白。”

    李铮点头,问道:“我要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已经快了,定能在我们到达湘然之前有所回报。”

    说到这,他突然皱起了眉,有些不解的问道:“可是二公子,为何怀疑那位宋老板是女人呢?”

    窗外寒风肆虐,一扇窗子有些没关严,冷风袭来,一下子就被吹开了一道缝。森冷的寒气顿时侵入,书案上的烛火微弱的偏转,险些要熄灭。李铮眉心微蹙,脸色有些白,屈指放在唇边,极低的轻咳了一声。

    方潜动作却快,连忙将窗子关上,然后走到衣架旁拿起一件苍青色的披风,走过来披在李铮的肩膀上,说道:“二公子,越往西北天气越糟,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李铮放下手,回答他刚才的问话:“若是女的话,那也许是我的一个故人。”

    “故人?”

    方潜一愣。

    李铮点头道:“有过几面之缘。”

    方潜细想片刻,然后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然后,见李铮再无吩咐,就小心的退了出去。

    夜来风疾,坐在房里,只能听到那风一声紧过一声的拍打着窗沿,他坐在灯下,披风从背后滑落仍不自知,凝眉沉思,暗暗道:

    “莫非真的是她?”

    想起当年那孩子倔强狡黠的眼睛,还有离别时的那一兜吃食,他不由得微微皱起眉来。

    “但愿是我猜错了。”

    时逢隆冬,寒气如冰,墨色的乌云遮在苍穹之上,一场大风雪,又在酝酿之中。

    这一年冬天,注定是个风雪不断的大寒日,也注定了宋小舟的爬犁要供不应求,狠狠的大赚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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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10章:过招

    湘然地处瀚阳军省的西北边境,是三千里边关的第一重城,早些年,也是风带兵戈,戒备森严的。但是这几年,因为青疆西北霍狼部的欺压,使得丹羯人渐渐靠拢大华。前年八月,丹羯首领拓跋术前来朝拜,瀚阳太尉李梁代天子在边境接待,双方在别南城签订了别南十三条,对臣属、朝拜、通商等事宜达成了相应的协议。就此之后,西北瀚阳就越发富庶,湘然也越发繁荣了。

    整个大华都知道,湘然城守虽然官职低,但却是个名副其实的肥缺,所以这几年来,城守一职走马换任了好几代,每个将要升迁的京官都会先来湘然晃一圈。捞个盆满钵满,再去天逐混日子。时间久了,百姓们也习惯了,很多时候连父母官的姓名都记不得,一律统称为“那位来发财的老爷”。

    然而纵然大家经常忘记了这位发财老爷的名讳,但是对于西城宋家旗下的那家邮政快递的老板,可没人会健忘的忘记。

    宋小舟旗下商行甚多,大多数名字还都很古怪,什么人民银行啊,社啊,化妆品公司啊,日用品百货超市啊,公交公司啊,实在是五花八门。也难为了湘然城这些没什么文化的百姓们,这样乱七八糟的名字他们竟然硬是记了个牢靠,其实仔细想想,无非就是钱庄、书局、胭脂水粉商号、杂货铺、车马行等等。而这家邮政快递,则是一家镖局。

    萧雍,是邮政快递的大掌柜,用小舟的话说就是,萧雍是人民邮局的大局长。

    如今已经很少有人会叫萧雍的小名了,这几年的历练,也让当年那个憨憨傻傻的三虎同学彻彻底底的死在了j商宋小舟的棍棒之下,如今的萧雍,已经是湘然城内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了。

    镖局押运货物的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安全问题,所以不同于二十一世纪的人民邮局,大华朝的邮政快递日常最大的开销就是雇养打手,全局上下二百多人,除了三十多个账房管事,剩下的全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此刻,这些人刚刚运了几十只大木箱从岚溪山回来,小舟坐在银行的内厅里,为一身重裘的萧雍端了杯茶,笑着说道:“虎子,一路还顺利吗?”

    “哪能有什么不顺利?”

    萧雍接过,却并不喝,说道:“大当家派了四百多个兄弟一路跟着,从庄家沟送到白马坡,探哨提前半个月就蹲在路上,几个点子都有我们的人,你还担心什么?”

    “由不得我不担心。”小舟仍旧微微笑着,神情却少见的带了几分凝重:“这是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全部家当,是飞上天当龙还是掉在地上当虫,就看这一着了。”

    萧雍皱眉道:“你是说?”

    “差不多了,晏家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再有三个月就是尚野盐市,西凉叶氏方面如果要搏,这个月就会有动作了。”

    萧雍听了,神色不免沉重了起来,眉心紧蹙,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

    小舟却一笑,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道:“瞧你,跟个小老头一样,有什么可怕的,在决定做这件事之前,咱们不是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吗?”

    萧雍摇了摇头,释然一笑,眼神里的沉重却仍旧没有消散:“毕竟是西凉叶氏,这几年做生意的时候虽然偶尔也接触过,不过都是外围的皮毛。但是就算是一些零碎的散业,就已经足够惊人了。况且他们背后还有安霁侯,安霁侯代表的,可是整个瀚阳军省的势力。”

    小舟狐疑的看着他:“虎子,你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像你啊!”

    三虎无奈一笑:“小舟,我还是担心你,去年苏皖的越家,哎!”

    小舟闻言心头一暖,她如何会不了解这个自小的朋友,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放心吧,叶氏可不是方家,我宋小舟也不是越吴,这些年来,我们什么风浪没经历过??br /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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