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老爷总是被夺舍 作者:石九溪

    第三章

    贾赦不仅拿到了三千两银子，还半是威胁的要来了那个会用沥青做旧瓷器的师傅，直接把这人扔到庄子里去给他烧瓷器，只不过这瓷器特殊些，甚至还有粗管子样的粗瓷，那师傅也不介意，只拿钱做活，荣国府的大老爷的活计比作假做旧轻省了。

    安排完这些事情，贾赦美滋滋的，他想了想还真去了趟艳春楼，叫了小桃红唱了曲，甚至铜钱和扇子都有福利。

    铜钱和扇子发现，只要老爷叫回他们的原名，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但只要老爷叫他们梧桐和落叶，他们就必须“奋发上进”！

    就在他们两人使出吃奶的劲儿认字认了快千字的时候，琏二爷终于带着林姑娘来府了。

    听说这林姑娘还有位男先生也跟来了，也是姓贾，还是个进士呢。

    贾琏带着林黛玉进府先去见贾母不提，单说贾赦坐在书房里听到消息，神情微微愣。

    黛玉第次来他们荣国府就遭受到了“角门”委屈，和王夫人与王熙凤唱和的“月钱”下马威，贾赦不知怎么想到这种场景，心里就阵火起。

    同人文里就应该大房压过二房！至于怎么压制，办法实在是太了。

    这念头怎么起的，贾赦不清楚，他现在就是觉得得打击下二房的嚣张气焰！

    不提自己现在掌握的“剧情”，就说那些个“精彩纷呈”、“手段频出”的宅斗技能，贾赦觉得自己不做点儿什么都对不起那女作者消逝的灵魂。

    贾赦让丫鬟拿来面铜镜，对着镜子照了照，勉强扯出抹微笑。

    ——宅斗么，就是要表面温柔，内心奸诈的！

    嗯，得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去贾母的花厅里。

    可贾赦转而又想了想，自己个大老爷们去贾母那里，好像有点儿不合时宜，便派个丫鬟去给邢氏传了个话。

    此时林黛玉正遇到宝玉摔玉的事情呢，正不知所措，下马威王夫人也给过了，她心里委屈又不安，只是年纪小又是初来乍到，真是不敢走步路、说句话，邢夫人后面来了个丫鬟，其他人也没注意，大家都围着摔玉的宝玉转呢。

    “太太……”那丫鬟对着邢夫人耳语阵，邢夫人听完愣，点了点头，便拉着黛玉说他大舅舅想见见这外甥女。

    贾母自然同意，正好解开这屋里的尴尬。

    黛玉随着大舅妈邢氏去了大房那里，刚和邢氏坐下说了没两句话，贾赦便来了。

    黛玉慌张起身，按礼节来说，她理应主动去拜会大舅舅，可现在居然——

    贾赦摆了摆手，脸上带着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虽然他自我感觉良好，可邢夫人和林黛玉俱是觉得哪里别扭。

    “外甥女不必礼，只当这里是你自己的家。”贾赦特别“真诚”的说道。

    黛玉点头，行礼道谢。

    贾赦还让人呈上礼物，说是初次给黛玉的见面礼。

    黛玉受宠若惊，但心里实在是觉得熨帖，之前那些自轻自怜的情绪顿时消没。她只觉得这大舅舅和蔼可亲，大舅妈也别二舅妈温柔，黛玉心里清楚之前的王夫人话里带着刺呢。

    贾赦观察着这外甥女的表情，心知那些同人文给出的资料不错，这林黛玉还真是有颗七巧玲珑心。

    不过，贾母和王夫人对她——

    贾赦咳嗽声，决定遵从大数同人文中的手段：让黛玉和宝玉分开住。

    遂，他问邢氏：“外甥女的住处可安排好了？”

    “老太太说了，让玉儿跟着她住。”邢夫人回答，她还真没成想老爷关心外甥女关心的这么细致。

    贾赦故意皱起眉头，“宝玉原来不是住在老太太那里吗？”

    “外甥女住在碧纱橱内，宝玉在碧纱橱外。”邢夫人答。

    “这哪里行！”贾赦“腾”的起身，看了看邢夫人，又看了看略微惊着的黛玉，语重心长道：“男女有别，虽然外甥女年岁还小，可宝玉都七岁了……”

    “老太太说了，明年就挪出去。再说他们两个年岁还小着呢。”邢夫人不以为然，黛玉也不解的望着贾赦。

    ……呃，不对吗？这理由不足够强大吗？

    贾赦眉头微微蹙起，晃了晃脑袋，“不行！咱们家可是大户人家，得讲究个‘礼’字，他们俩怎么能住到个屋，就隔着个碧纱橱？这可不行！”

    “……”邢夫人呆愣。

    “……”黛玉眼圈略微红了，低下头不言语。

    贾赦也不是没有眼色，看到两人这样，他心情略微烦躁，不是说“宅斗”很容易么，三言两语就能得到认同，尤其是黛玉本来就应该不想和宝玉住起么……可现在怎么自己的番话，邢夫人和黛玉都不认同，还把这个外甥女可说得眼圈红了。

    “还有外甥女，府里给你的人生养荣丸你可别吃了！是药三分毒！你可要记住！”贾赦耐心耗尽，甩了甩袖子走了。

    剩下的邢夫人和黛玉觉得莫名其妙的。

    ……

    半晌，黛玉正要离开大房，坐小轿去二房二太太那里，可还没出院门，大老爷又吩咐丫鬟过来传话。

    “老爷说了什么？”邢夫人问。

    丫鬟为难，左右相看。

    邢夫人挥手让人退下，心里纳闷，这么神秘。

    “老爷吩咐，这话只说给林姑娘和太太听。”

    黛玉立即起身恭听，邢夫人略微奇怪，让丫鬟说。

    “老爷说了，让林姑娘在府里除了老爷，谁也别信，尤其是二太太那里和宝玉身边的丫鬟袭人要防着些。”丫鬟传话完溜烟儿的跑掉了，今日这话她是连老子娘也不敢告诉。大老爷这是怀疑些什么啊……

    不说邢夫人被丫鬟的传话弄得先是愣，甚至深思下，然后目瞪口呆！

    老爷的话这是哪里说的呢？怎么就让玉儿这丫头防着二太太，甚至还防着宝玉身边的个小小丫鬟？

    黛玉虽然年仅六岁，可她毕竟聪颖，下子就猜到了“原来大房和二房不和”，可这大舅舅对自己也太“耿直”了吧？！

    邢夫人虽然安慰了黛玉几句，可黛玉还是心事重重的去了王夫人那里……王夫人说的话，她是句话掰开了两瓣来分析，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越想越觉得这贾家不如自己的家自在。

    第二日，她便病了。

    邢夫人听到这消息，去看了黛玉眼，回房后想着昨日里老爷甚为关心这个外甥女，不禁去书房里亲自告诉他这个消息……

    可贾赦听了，脸上的神情居然不怎么上心，漫不经心的说：“这是你们内宅妇人应做的事，也用得着通知老爷我？没看我忙着呢。”他正摆弄着自己扇子，最近自己从书房里发现了好赝品。

    贾赦摇摇头，有点儿心痛自己的银子。

    这么明显的赝品，自己之前是被人拍花了？怎么就买下来了呢？！不可思议！

    邢夫人此时正发怔，昨日里老爷还那么“关怀”外甥女，今日怎么就这样——邢夫人悟了，老爷这是做“面子工程”呢，昨日里想必是挑拨黛玉和二房的关系，也怪自己蠢笨，没领会到老爷的意图。

    贾赦见邢夫人还赖在屋内没走，没好气的说道：“不过是林如海那家伙的女儿，你送些滋补的燕窝过去便得了。”

    邢夫人失落地走了。老爷的脸真是说变就变，就像婴孩儿的脸，她路上怨念不断。

    贾赦心情不咋愉悦，这么赝品呐。这得少银子啊！他捂着心口，觉得挖心般痛！

    人不高兴的时候，就想着别人不高兴，至少他贾大老爷是这种人。他不由把两个小厮唤过来，问：“铜钱，二老爷那边做什么呢？”

    铜钱心里喜，今日老爷没叫自己梧桐，肯定不用考试了，前日里背的十个字，自己压根没记住，他急忙答道：“听说二老爷近日和来府上的贾先生相谈正欢呢。”

    铜钱和扇子近日里学问大涨，还是会用些简单的成语的。

    贾雨村？贾赦蹙眉，又是跟林如海相关，哼。这个妹夫和老二直关系好，他那个宝贝妹妹在世的时候也是，给老二家的礼物和自己这边，表面上他这里重了分，实际上论实惠，别当自己不知道她跟谁近乎。

    想到这里，贾赦懒洋洋的抻了懒腰，“走，咱们去二老爷那里见见这贾先生。”

    贾政正带着帮清客会见贾雨村，大家都是文人，在起当然就是谈谈文学的事情，诗词歌赋，甚至琴棋书画——而贾雨村是两榜进士，自然是高出贾政和他的清客水平大截。

    贾赦闯入贾政的书房，清客们自然知道贾赦的不学无术，气氛顿时倏然滞，只贾雨村笑容满面拜会了贾赦。

    贾赦知道林如海让贾雨村来荣国府是干嘛来的，不过是求官的，他林如海自己不举荐，让他们贾府出头……真是打的好算盘！

    这贾雨村可不是善茬，贾赦脑袋里还记得同人文里这贾雨村最后对贾家的各种落井下石，他不由对他没好态度：“贾先生，你来府里也好日子了，您有事您去忙吧，不必耽搁在这里。”

    这是明面上撵人离府。

    贾雨村顿时脸色胀红，贾政昨天刚刚跟他说要托人给他谋个缺省，此时要是离开荣国府岂不是什么也得不到……

    贾政闻听贾赦言论，不由相护道：“贾先生大才，林妹夫托我寻个门路于贾先生，这也是为国举先贤。贾先生是两榜进士呢，可比你我强得，大哥。”

    “哦？”贾赦听了这个“比自己强”的言论，顿时“精神抖擞”了！

    他上下打量着贾雨村，然后梗着脖子，口吻不屑：“老爷我不咋信。他能比我有才？！”

    “……”众围观清客愣。他们是听说荣国府的大老爷是个不学无术之辈，但从没听说还有“狂妄愚蠢”这项啊。

    贾政此时听大兄大言不惭的话，脸蛋连同脖颈都变得通红，羞愧的！他真是无言面对贾雨村。

    贾雨村觉得尴尬，他为人虽然不是方正，但也不是不要脸面的，文人的“骨气”还是有些的。

    他拱了拱手道：“大老爷想必是才华横溢，竟是我等拙眼了。刚刚我等正和政公作诗呢。”

    话点拨到这里明了了，这是要赛诗呢。

    贾赦动了动眉毛，缓缓坐到椅子上，让人上了茶，他轻描淡写道：“诗？我也会，二弟你们以什么为题？”

    贾政无奈：“是梅花。”黛玉来府的这几天正是贾府梅花开得时候，贾政书房外就有棵梅花树，此时屋内的书桌上的高颈花瓶正插着几支梅花。

    贾赦翻了翻脑袋里的诗词，不由当即想哈哈大笑。贾政只见兄长贾赦唇角翘起老高，踱着方步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连“作出”了三首梅花诗——

    “大老爷有才！”

    “大老爷才华横溢！”

    “大老爷乃我朝‘柳三变’！”

    清客们也不是味谄媚贾政，贾政本人也对贾赦作出的诗词赞叹，只不过他心里还是起了疑心，该不会是他这兄长抄袭其他落魄诗人的诗吧？

    贾雨村面对贾赦的诗，再瞅瞅自己的，几首诗的高下立判。

    他无甚脸面的拱手就要告辞。

    贾政惋惜，可贾雨村执意要走，心里怎么暗恨贾赦不提，贾赦闹腾完老二的书房，飘然离去。

    半路上，被冬日的冷风吹，贾赦摸了摸沁着薄汗的脑门，啐了口，自言自语道：“我去老二那里招惹他们帮腐儒干嘛？真是闲得慌了！”天到晚他们比我还不务正业，也就老太太以为老二干什么正事呢，哼。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放过那贾雨村。让老二把这人弄到王子腾那里去，贾家的推荐名帖可不是那么好用的。

    贾赦总算还记得适时挽救下荣国府，毕竟怎么说他也是袭爵之人，对于贾母贾赦知道自己的结局之后，心里是微微复杂的，但到底老太太再怎么不喜欢自己，这荣国府还轮不到老二继承。

    贾赦决定做番大事业！

    ——什么大事业能比得上使得国家富强呢。

    贾赦眼睛里顿时透着亮亮的精光，脸上浮出股爱国的光芒！

    此时他早忘记什么个人利益了，各种思绪在脑海里翻腾着，他真是越想越激动，身子都颤抖了。这国家不能让林如海和贾雨村、贾政、王子腾这等蠢货胡乱折腾。

    等他贾大将军“横空出世”，不须两年他就能脚踩真真国，收了茜香国，再把邢氏降为平妻，起娶了本朝和那茜香国的公主，荣国府还能再繁荣三代，这人生岂不美哉！

    想着就热血沸腾，贾赦“雄心壮志”，想了想他直接奔向贾母那里。

    贾母此时正小憩着，刚刚黛玉发着高烧，太医来看过，只说是思虑过重，贾母只以为是黛玉想家了，兼路上折腾了这么久，让紫鹃好好照顾黛玉。

    贾赦风风火火的进屋来，贾母坐起身，奇怪地看着满面兴奋之情的长子。

    “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儿子要参军！”贾赦难得的用了尊称，毕竟参军是大事，这事得老太太同意啊。

    贾母觉得自己耳朵可能聋了。

    呆愣了半天，她甚至要去摸摸老大的额头了，这没发烧吧？

    贾赦又说了遍要参军，上战场。

    贾母缓过神儿，眼睛瞪得圆圆：“老大，你除了会骑马，棍棒刀枪样都不会，自小是没见过血腥……上战场参军？说什么胡话呢！”

    “母亲，你怎么不支持儿子报效国家呢。”贾赦不满。

    贾母差点儿气得笑了。

    老大这是抽得哪门子疯？

    她要是同意了，岂不是害了他。她还不知道老大，学问学问不行，武功武功没有，真要是上了战场，刀剑无眼，这儿子就得横死在那里。

    贾母就是再不喜欢这老大，他也是从自己的肚子里爬出来的，也不能让他做傻事，去送死。

    她揉了揉额头，觉得头痛得厉害，有这么个能折腾得儿子，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贾赦被贾母打发回房，心情低落，神情蔫蔫的。

    夜里，他对月叹息，今日他是歇息在邢夫人屋里，邢夫人本来挺高兴的，可是见老爷只看那天上的圆月，却懒得看自己眼，神情不禁十分失望。

    可她身为妻子，不得不尽到劝慰的职责。“老爷，您这是怎么啦？”

    “你不懂！”贾赦兴致索然的看了她眼，“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罢！罢！罢！我还是做回我的才子罢。”

    “……”邢夫人无语。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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