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两种选择
而后几日,林睿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着桃夭,她醒着他在,她睡了他还在。想通了的桃夭,也十分安心地接受着他的好。
这一日,难得冬日里出了大太阳,一直萎靡桃夭的精神状似也好了些许。
所以一进桃夭院子,扁鹊就瞧见了这般场景:桃夭懒洋洋地在院子里在躺椅上沐浴着阳光,好不舒服。林睿在她身旁坐着漫不经心地看着书卷。
看着眼前一派和谐,又无言默默秀恩爱的场面,扁鹊心道真是辣眼睛,实在忍不住调侃:“啧啧啧,桃子,阿睿,你们这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滋滋。”
桃夭瞄了瞄突然出现扁鹊,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扯出来一个笑容给他回应,一副你就羡慕吧的表情。
林睿则是一本正经回复道:“过奖过奖。”说到厚脸皮,这两口子是一般无二的。
“最近感觉如何?”林睿不许他们对桃夭说她的病情,但是扁鹊还是想知道桃夭的感觉。
“还能怎么样,还是那样吃了睡,睡了吃,好不自在,好不惬意。”桃夭不紧不慢地回复道。
“……”迟钝这样的事情,扁鹊对她是真的无语了。
坐在她身旁的林睿,饶有意味地瞟了瞟扁鹊,示意他莫要再说什么,扁鹊收到信号,便也规规矩矩地说起了正事。
“今日天气不错,大概可以给你治病了。”
“……”正在啃着糕点的桃夭差点被噎到,治病这样的大事,硬生生被说的这般轻巧,就好似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可以出去走走。
林睿贴心地替她抚了抚后背,并且对她温柔一笑:“会好起来的。”
看着他的笑容,桃夭一时竟愣了眼,如此俊郎哥儿,着实是人间少有。可终归,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不是她。这些时日,他的陪伴他的好,她都记在心里,真正喜欢一个人,就得要让他幸福,所以她选择退出。
“是呀,有我师傅出马,还有我从旁协助,能不好起来吗?”扁鹊虽然大言不惭地说着,其实心底也没什么谱。
“都准备妥当了?”林睿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殊不知一切都是他的安排筹划。
扁鹊心底暗暗对他赞了声影帝,调皮地挑了挑眉:“哥办事,你放心。”
一旁的桃夭却是觉得这个穿来的小哥着实不像是个靠谱人,主要还是气质问题,看看拿着书卷的林睿,再看看提着诊箱的扁鹊,这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并不是一般地大。
“桃子,你这是什么表情,哥可是神医扁鹊,天下闻名的!”扁鹊当然没有漏看她那副嫌弃怀疑的表情,这两口子,都一个样,真是让人伤心。
桃夭默默看着面前这个自称天下闻名的神医,他大概不知道低调二字怎么写。
“你该知道有种大夫叫做黄绿医生吧?”心情不错的桃夭都忍不住调侃起来了。
同是穿越来的,扁鹊还真不知道桃夭说的是什么意思,实在是一脸懵逼。所谓黄绿医生是在中国南方才有的称谓,在粤语中指医生水平低下,真不是什么好词。他一个北方穿来的大老爷们,怎么可能了解?
桃夭摸了摸后脑勺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地域差异,莫怪莫怪,不过有你师傅在,出不了什么岔子。”
“哇,过分,桃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扁鹊不禁吐槽,所谓近墨者黑,桃夭内心的邪恶因子还真是跟林睿一般无二。
桃夭看着扁鹊气急败坏的模样还真是好气又好笑,他就差没指着她的脑袋说做人要厚道了。
林睿瞧着他们说说笑笑的模样,心底颇为欣慰,小时候的桃夭本就是这般顽皮,伶牙俐齿,忘记了前尘的她,能再次这个样子,其实挺好。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体原因,他倒是愿意再多看看她这般活泼的样子,可是如果现实允许,谁又愿意以身试险呢?
午饭过后,饭后余倦加上麻沸散的作用,桃夭很快便睡下了。前一秒还一脸温柔的林睿,神色突然就冷了下来,对着扁鹊说:“可以开始了。”
“……”扁鹊忍着不激动,大家都是人,这受到的对待怎么差别这么大?
安陵早已经在提前备好的“手术室”候着了。此时林睿跟桃夭并躺在两张床上,林睿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深情又复杂地看着那张熟睡的小脸。
这次转移,林睿让自己作为受体接纳桃夭体内的绝情蛊,着实是兵行险着。
安陵说过,解绝情蛊有两种法子:第一种是用天山雪莲作为药引,加上两个内力深厚的人各传一半内力,便可以解,这种解法安全可靠,只是需要有人愿意损耗内力帮忙驱赶蛊毒。第二种是用活人当受体,通过换血直接将蛊毒转移到活人身上,但是前提是作为受体的人意志要坚强,内力也要相当。
安陵所说用活人当受体的方法虽然可行,但是风险大,且成效不明,他也不敢担保蛊毒转移后林睿会有什么影响。
作为医者,其实他并不建议用第二种解毒方法。本来说好了等取得天山雪莲回山后,林睿跟楚歌两人各传一半内力为桃夭医治,可如今,取雪莲的两人没有任何音讯,桃夭病情又出现变故,林睿的坚持,温澄又因往事去了云弥,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切都偏离了原定的轨道。
一旁作为副手的扁鹊神色复杂地看着床上躺着的林睿,规劝道:“要不我们还是再等等?”
“不用。”林睿的眼神满是坚定,决定了的事情,一定不能怀疑。
“那准备开始吧。”安陵果断地说道,作为医者,一定不能犹豫不决。
提前喝下的麻沸散也已经开始奏效,林睿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在意识模糊,清醒与混沌的交接,林睿想起了很多往事:把墨水泼到他衣服上的桃夭,闯祸了跟他撒娇的桃夭,偷懒不练功缠着他下山去的桃夭,害怕他躲着他的桃夭……她的脸一直在他的意识里挥之不去,直至眼前一片黑暗,一切变成了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