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情拒绝
“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上一次恋爱带来的心理创伤很大,还没有整理好下一次恋爱的心情,我们还是做朋友好吗?”
这段话南遥是一个字一个字读完的,读完一遍又一遍,没有失望,没有气愤,相反她觉得加仑连拒绝人的时候都这么温柔,而且由此可以说明对方是个重感情的人,这一点没有让南遥失望。她小心翼翼地将这段话看了一遍又一遍,总还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对方只是说暂时不想谈不是吗,也就是说等他过了这段时期,想谈的时候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带着这样的幻想,南遥兴奋地给对方回了一个“好”字,之后便将手机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笑了起来。
坐在对面的主管要起来倒水喝刚好看到她这一面,便笑着问道:“南遥什么好事让你高兴成这样?”南遥忙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吓得她立马放下手机,迅速投入到工作中。
一天的班结束后南遥刚到家,南母就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以前和南遥一起上学的那个发小,现在也回到这边工作了,刚好也需要租房子,南母让她们一起找个套间。
南遥听到这个消息乐坏了,赶紧联系了小米。小米兴奋地告诉她已经找好房子了,就等着对方有空可以去看一眼。那一刻,南遥激动到想要飞奔到电话那头给小米一个大大的拥抱。
南遥上小学时就认识小米了,后来初中又是一个班的同桌,小米的爸爸是她们上的那所中学的物理老师,所以两人有幸高中又坐了三年同桌。
有这个为前提,南遥青春时期所有的小秘密理所当然小米都知道,包括加仑的事。
两人约好这个周六去看房子,一大早,小米就开始电话轰炸,南遥不情不愿地起床洗漱。然后选了一件露肩的浅蓝色雪纺上衣,一条豆绿色的半身长裙,一双小白鞋,就风风火火地朝着约定好的小区奔去。好在离她家不远,步行过去20分钟就到了。
到的时候小米正气急败坏地站在门口等她,看到她来了,大老远地吐槽道:“哎呦,我滴个祖宗,你可算来了,那赶紧上去吧。”
按门铃的时候,出来的是个姑娘,约莫二十七八岁,还穿着一件酒红色吊带睡裙,一脸睡眼惺忪地看着她俩说道:“来看房子的吧,进来吧。”
说着就转身回自己卧室去了,留下小米和南遥两人面面相觑。这个房子是三室两厅,房东自己住了一个主卧,另外两个侧卧都用来租了,小米和南遥进去看了一下,还不错,床、空调、衣橱、桌子都有。然后客厅、餐厅、厨房和卫生间是共用的,打扫的很干净。看完后俩人觉得很满意,便坐在沙发上等房东出来。
一会儿,房东收拾好出来了,穿了一条浅米色露肩长裙,勾勒出匀称完美的身材,还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用的是哑光大地色眼影,配的是红棕调的豆沙色口红,南遥暗自感叹道:“这个房东长的好漂亮,真的是对美女没有一点抵抗力。”
“你们俩看的怎么样?”
小米和南遥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点点头,房东见她俩没异议,继续说道:“都是熟人介绍的,我就不收定金了,你们可以叫我一涵姐,房租的话,半年付,水电费和燃气费平摊,各自负责好自己的卫生问题,要是邋遢不爱干净的不要怪我撵人,哦,对,尽量不要带陌生人回来,尤其是男的。没问题的话签下合同吧,随时可以搬进来。”
南遥和小米爽快地签了合同,并以极快的速度搬了进来。
搬进来的第一晚,南遥就兴冲冲地想要把她和加仑的事讲给小米听,这时候一涵姐拿了本书坐在了另一边的沙发上,南遥没有背着她讲,她正好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一涵姐是个有故事的人,如果她装作没听见也罢,但是南遥心里更期待对方可以给她点意见。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来的莫名其妙,但通常会准的可怕。
南遥将最近与加仑的种种如数家珍地告知给了小米,小米听后一脸坏笑的说道:“看来你很快也要脱单了哦。”随即轻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加仑还是那么的温柔,这一点他倒是一点都没变,都不敢想象要是做他的女朋友会有多么的幸福。”
“是吗?”一旁的一涵姐实在忍不住了,她放下书,拿掉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随即坐了起来,对着她俩说道:“我本来不该插进来这个话题的,但是南遥既然没有躲着我讲,说明并不介意被我听到,那我说一下自己的意见恐怕也是可以的。”
南遥使劲点点头,这在她的期盼之中,随即,一脸期待地看着对方。
一涵姐朝这边挪了挪,反问道:“你们都觉得加仑这样的男人很适合做男朋友?”
听到这个问题,南遥和小米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一下后同时点点头。
一涵冷哼了一声,其中夹杂了些许无奈,笑着说道:“小女生果然还是小女生,其实这样的男人做男朋友并不好,他对谁都很温柔,那你怎么知道你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呢,这样的人就好比是中央空调,你们听过这个词吧,他可以暖一屋子的人,而不是单单只有你一个。”
“嘭”的一声,南遥觉得心脏突然崩裂了一下,这句话似曾相识,没错,文文曾经和她说过同样的话。
接着一涵将头发捋到耳后,看着南遥继续说道:“你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姑娘你可长点心吧,他话说的很清楚,那已经是赤裸裸的拒绝了,他不是不想谈恋爱,只是不想和你谈恋爱,你到底在臆想什么?”
听到这句话,南遥的瞳孔迅速收缩,她的心脏“咯噔”一下,一盆寒冷刺骨的凉水就这样将她从头浇到脚,冻得她的牙齿在不住地打颤,那一刻,她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小米见状,不客气地反击道:“一涵姐,你这话是不是说的有点过了,你又不了解加仑,你怎么知道他是这个意思?”
听小米这样问,一涵姐差点气到晕过去,她翻了个白眼,说了句“无可救药”就起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一涵离开后,小米赶紧安慰南遥道:“遥遥,你别听她瞎说,加仑绝对不是不想和你谈恋爱,你人漂亮又好,他有什么理由拒绝你,他是真的暂时没有那个心情而已。”
南遥站起来摇摇头,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扔掉拖鞋,坐到床上,抱住自己的双腿,将头抵到膝盖上。虽然她觉得一涵姐说的话很有道理,但她就是不想相信,她不相信加仑无情拒绝了她,她总愿相信对方是真的暂时没有谈恋爱的心情,他可能还是忘不掉他的前女友而已,他需要的是时间。
见南遥回房间了,小米气呼呼地去敲了一涵的门。进去后,她生气地说道:“你根本不懂加仑对南遥意味着什么,她偷偷暗恋了他十年,从初中到高中,又到大学,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表白,你却毫不留情地泼了她一盆冷水。”
“可是你不觉得给她空妄的希望才是对她最残忍的吗?你知道的。”
听到这句话,小米惊慌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的眼泪水夺眶而出,“那怎么办,我不想遥遥难过,你知道吗,加仑是她整个青春期的回忆,承载了她无数的幻想,那种纯粹的喜欢,不行,不能这样,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帮助遥遥?”
一涵过来搭住小米的肩膀,耐心地说道:“你要是真想帮她,就不要继续助长她对加仑的期待,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那个男的回的那段信息已经无情地拒绝遥遥了,帮她意识到不要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
说到这,一涵姐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又无奈地继续说道:“算了,这种事如果当事人无法下定决心,我们说再多也是白搭,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小米离开后,一涵站在阳台处忍不住拿了根烟抽了起来,吐出来的烟雾向窗台那靠拢,被风席卷到远方。她的整张脸陷在烟雾中,与城市的霓虹灯混在一起,看不清真实的样子。
南遥的心情一涵怎么可能不懂,那种自欺欺人说到底是对自己的安慰,不想承认现实的残酷,不想承认对方的无情,然后独自陷入自己的臆想之中,最后被伤的体无完肤才肯罢休。女人自欺欺人以及倔强起来真的比什么都可怕。
对面房间里的南遥独自纠结了好久,她下床从抽屉里拿出自己以前上学时记的日记,里面承载了她和加仑所有的回忆,其实他们俩说过的话很少,但南遥就是喜欢他,无可救药地喜欢,没有理由。
她知道自己也许在自欺欺人,但是只要对方还是单身,她就笃定自己有希望,哪怕是一次次的失望都没能让她害怕到放弃对方。这份执着很无力,无力到除了当事人别人都觉得她是个傻子,但她不在乎。
一涵的话南遥又何尝不懂呢,自己又不是十七八懵懂的姑娘,但是她就是不愿意剥开衣服去触碰那满是刺的仙人掌,她愿意活在期待中,因为对于她来说,可怕的不是加仑不喜欢她,而是她对加仑不再有期待。
不知不觉都已经快十点了,南遥正准备合上日记本上床睡觉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声音很大,好像在砸门一样。
三人同时从房间出来了,对这莫名其妙的敲门声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涵大胆地过去开了门,随后一个怒气冲冲地男人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