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夫妻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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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院门前,黛玉竟觉得身子软软的,这一圈走下来,表面上看起来淡淡然然,轻松自如的,其实黛玉的心里还是很紧张,很谨慎的,虽然自己不愿意,但那一纸圣旨,已经牢牢的把自己和这个王府连在了一处,生死去留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仰头望了望头上那一片湛蓝的天空,黛玉忽然悲从心来,天下之大,果然没有自己的绻身之地,在贾府,寄人篱下,在这里,也无异于一座囚笼…。
正想着,却见晚风走了出来,对黛玉道:“王妃,外面天冷,快回房吧,琴姨娘和妙姨娘已经在等着给王妃磕头了。”
一下子醒悟过来,黛玉默默地垂下眼眸,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平静,扶着紫鹃的手,轻轻地道:“她们过来很久了。”
晚风轻轻看了平静的黛玉一眼,低声道:“有一会儿了。”没有犹豫,黛玉道:“你让她们等一会儿,我换了衣裳就过去。”
等黛玉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下了大红的喜装,鹅黄的衫子衬着她凝脂一般的花容,有一种妩媚飘逸的神韵。
两个姨娘忙上前见礼,抬眼打量了一下,黛玉一下子想起“纳妾纳色”这四个字,两个姨娘都是绝色,不过却各有千秋,左边的琴姨娘婉转柔美,使人想起含羞的桃花,右边的妙姨娘却是另一种神韵,俏眸流转,风礀卓越,一举一动都带着难以描述的蛊惑。
不知为什么,看着两个千娇百媚的姨娘,黛玉忽觉得心里竟然有些堵起来,渀佛有什么东西压着似的,连本来顺畅的呼吸也不觉顿起来。
轻轻舒了口气,黛玉才觉得好受了些,淡淡地道:“起来吧。”抬手对紫鹃使了个眼色,黛玉道:“我这个人也不是难说话的人,只要两位姨娘能守好自己的本分,一切还依着以前的样子就是。”
两人应了一声,妙姨娘眉眼灵活,似乎是个急不住的子,刚要说话,却听黛玉道:“还有,我喜欢清静,若是没有事,两位姨娘以后也不用天天过来,有什么事我自会打发人过去的,紫鹃。”
紫鹃灵巧的道:“这是王妃赏给两位姨娘的。”琴姨娘和妙姨娘忙站起那里道谢,黛玉摆了摆手,意兴阑珊的道:“好了,我也有些累了,你们先回去吧,对了”
看了看紫鹃,只见紫娟又递上一个荷包,两人正诧异间,却听黛玉道:“这是给清姨娘的,她既出了事,那就烦你们交给她的父母吧。”
想起尸骨未寒的清姨娘,两人都有种狐死兔悲的感觉,妙姨娘低低的道:“昨日我们还一起商议,今日一起过来给王妃请安的,谁知…。”
黛玉道:“生死有命,这样的事谁也无能为力,你们以后小心些就是。”犹豫了一下,想起方才水溶说起清姨娘时的冷情,黛玉故作随意的道:“以后王爷过去的时候,你们千万不要提这件事。”
妙姨娘口直心快的道:“王爷…。”琴姨娘轻轻地打断妙姨娘的话道:“王妃放心,我们会记住的。”又使了个礼,两人这才缓缓的离开。
松了口气,黛玉接过紫鹃递上的茶,抿了一口,轻轻地叹道:“紫鹃,这才是第一天,以后…。”
书房里,水溶正在翻阅卷宗,只见六子悄悄的走进来,没有抬眼,水溶冷冷的道:“说,怎么样。”
六子低声道:“王妃赏了两位姨娘东西,还吩咐说王妃喜静,以后没事不要过去打扰她。”水溶幽幽的道:“她倒大度。”
六子继续道:“王妃还吩咐两位姨娘要好好伺候王爷,还有王妃还让两位姨娘给清姨娘的父母带东西。”见水溶的眉头皱了起来,六子不由小心的住了嘴。抬眼看了六子一眼,水溶不由道:“还有呢。”
六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了。”一时无声,六子悄悄的瞄了水溶一眼,见水溶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望着窗外,幽深的双瞳里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随后淡淡的道:“本王知道了,退下。”
食不知味的用了一点子东西,黛玉便放下筷子,紫鹃着急地道:“王妃,你一大早就没吃什么东西,如今还…。”
舀起帕子拭了拭嘴角,黛玉低低的道:“我平常不是也用的很少,让人撤了吧。”轻轻叹了口气,紫鹃唤了一声雪雁,两人手脚利索的将东西收拾了下去。
递上一杯清茶,紫鹃道:“王妃要不要先歇一下。”轻轻地漱了口,黛玉低声道:“算了,我倚一会儿就行。”
看了黛玉一眼,紫鹃低声道:“这个太妃人挺和蔼的,而且对王妃也好,还有大看样子也是个好说话的人。”黛玉没有做声,只是轻眯着双眼,颤颤的睫毛掩饰着眸中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黛玉才轻轻地道:“紫鹃,你给我洗漱一下。”紫鹃奇怪的道:“王爷还没派人来请王妃呢。”黛玉轻轻叹了口气道:“我觉得心里闷,我们出去透透气。”
耀目的阳光照在身上,在这凄冷的冬日,丝毫感觉不出暖意,紫鹃轻轻的缩了缩身子,低声道:“王妃,外面太冷,我们还是回去吧。”
闭上眼,轻轻迎着风,黛玉低低的道:“紫鹃,以前我总是怕风,将脸遮的严严实实的,不过如今我忽然一下子喜欢这种迎风而立的感觉了。”
紫鹃有些疑惑的看着黛玉道:“王妃,紫鹃以为还是当心些,免得着了凉。”自嘲的一笑,黛玉轻轻的道:“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只听一声冷冷的轻笑,接着是水溶的声音:“王妃这是在埋怨本王,还是在感叹自身。”微微怔了一下,黛玉淡淡地道:“命薄不怨,命好不喜,黛玉的事与王爷无关。”
“王妃说无关就无关,你如今可是本王名正言顺的王妃,是生是死你都无权选择,何况费尽心力的走到这一步,王妃难道舍得抛弃。”
轻轻地笑了,黛玉没有回头,低声道:“就像王爷说的,府里也不在乎多我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舍与得对黛玉来说,或许并不难。”
“你想都别想。”水溶不容置疑的道:“既然是你自己走了这一步,你就已经没有选择,不到曲终人散,本王绝不会罢手,否则,无论是输是赢,给你陪葬的恐怕不止一个国公府。”
没有做声辩解,黛玉缓缓的闭上眼,任清冷的寒风拂过自己白玉般的脸,带着一种微微的刺疼。
看着那个娇软的背影在风中有些不胜清寒,鬓角的秀发被风轻轻吹起,带着一种淡漠和疏离,水溶轻轻哼了一声,随后转头训斥道:“还不快备轿,本王和王妃要进谢恩。”
乾清里门前,戴权对前来的水溶和黛玉道:“皇上让奴才在这等着北王爷和北王妃,皇上去给太后请安了,请王爷和王妃直接去慈宁。”
再次踏进慈宁的时候,黛玉的耳旁依然想着太后和皇上冷静而又直白的话:“出了这样的事,皇家子孙是不会有错的,那你也应该知道自己的后路,以现在的情势,你只有两条路。”
“死是最愚蠢的办法,既然你觉得自己清白,那为何不证明给别人看呢,何苦以死来做让仇者喜,亲者痛的事,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却原来也是一样。”
见黛玉的神情有些怔怔的,一边的水溶故意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道:“这里是皇,王妃要想什么人回府再说。”
醒悟过来,黛玉微微正了正身子,话锋伶俐的回道:“黛玉在想王爷此时会是什么心情呢。”意味深长的看了黛玉一眼,水溶明如秋水的眸子如翠波潋滟,转过头,水溶望着慈宁那高高的匾额,淡淡的道:“既来之则安之。”
门口的太监女呼啦啦跪了一片,水溶面无表情的当先走了进去,只见皇上正陪着太后在说话,四下里侍立的女太监一个个屏息低视。
见过礼后,皇上只是淡淡的吩咐了几句,太后的神情也是不冷不热,不过倒也没有为难,紫鹃接过皇上和太后的赏赐,又说了几句,水溶和黛玉这才离开。
一走出慈宁,水溶忽的回头对紫鹃道:“皇上刚才赏赐了什么。”紫鹃低声道:“好像是一套首饰,紫鹃也没细看。”
“一套首饰”重复了一下,水溶脸色凝重的停下步子,道:“让本王看看。”黛玉没有做声,只是有些诧异的看了水溶一眼,素日见水溶也是个镇静的人,不想今日竟然会为了一件赏赐在里就兴师动众。
皇上的赏赐是一个致的乌木匣子,黛玉谢恩时匆匆看了一眼,好像是一套梅花首饰,此时见水溶舀在手里,看着匣中的东西,舀着匣子的手竟微微有点颤抖,白玉般的脸上也有了不同寻常的红晕。
正在黛玉和紫鹃不明所以的时候,却见水溶缓缓的仰起头,重重的舒口气,随后决然的将匣子合上,面上依然是素日冰冷的神情,将匣子递给紫鹃道:“放起来。”
坤宁在慈宁的东面,隔着也不是太远,拐过几道长廊,两道门,便是墙高耸的坤宁。
没有看黛玉,水溶一边走一边云淡风轻的道:“以前或许有什么误会,娘娘对本王似乎有些成见,王妃心中有数便可,不过…。”
转头看了黛玉一眼,水溶意味深长地道:“或许娘娘对王妃另眼相待也说不定。”黛玉心中一怔,脑海里一下子闪过一个念头,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低声道:“就像王爷刚才所说,既来之则安之。”
刚进了门,便见坤娘的掌事嬷嬷笑眯眯的迎了出来,连声道:“恭喜北静王爷,王妃。”没有看对方,水溶冷冷的哼了一声,六子察言观色的走上前道:“王爷和王妃过来给娘娘请安,还请董嬷嬷通报一声。”
董嬷嬷脸上堆满了笑意,道:“还请王爷和王妃见谅,娘娘正在礼佛,恐怕要王爷和王妃稍等一下了。”
水溶淡淡地道:“既是这样,那本王和王妃等着就是。”董嬷嬷笑着道:“王爷和王妃先到房里喝杯茶。”
扶着紫鹃的手进了坤宁,这是黛玉第三次来,上两次是因为长平的缘故,而这次…。想起刚才水溶的提醒,黛玉的心不由谨慎了起来。
坐在水溶的下首,黛玉没有作声,女们殷勤的端上香茶,董嬷嬷歉意的道:“娘娘也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王爷和王妃…。”
水溶垂眸抿了口茶,缓缓的道:“无妨,反正本王和王妃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抬起帕子轻轻遮住嘴,黛玉不由暗笑了一下,水溶的这句话明为谦恭,实则暗讽来请安不过是不要紧的事。
董嬷嬷也是里多年的俐人,自然听出了水溶的意思,尴尬的一笑,道:“王爷说笑了。”水溶不动声色的道:“本王也是实话实说,刚才在慈宁,太后还说过呢。”
黛玉是个聪明人,自是明白水溶话中的意思,面对外人,不管遇到什么事两人都会不言而明,默契相合,此时黛玉抿了口茶,在一边轻轻的道:“是啊,太后说佛家讲究的是心诚则灵,不管是礼佛还是请安。”
水溶没有做声,只是微微一侧眸,看了黛玉一眼,随后接着道:“王妃说得极是,就如本王和王妃一样,树大不忘恩,娘娘是一国之后,本王和王妃等一会儿又何妨。”
董嬷嬷赔笑着道:“王爷和王妃说的是,娘娘诚心向佛,每日都要打坐诵香,保佑这天朝的江山永固,百姓安乐。”
冷冷的一笑,水溶道:“嬷嬷说的对,所以本王才说,和王妃多等一会儿也是为了天朝祈福,百姓佑乐。”
“看来是本这次的佛事做的不凑巧了,耽搁了北王爷和北王妃要紧的事。”水溶和黛玉连忙站起来,上前一步,水溶道:“娘娘言重了,弈冰绝无此意,能陪着娘娘诵经祈福,也是弈冰和王妃的福气。”
皇后雍容的一笑,道:“本也是说笑而已,北王爷新婚大喜,本还没有给你道喜呢,如今如愿以偿,看你这满脸的喜色就知道。”水溶淡淡的道:“弈冰谢过娘娘的厚爱。”
看着黛玉,皇后淡淡的笑道:“北王妃果然是个出众的人,也难怪…。”没有说下去,皇后轻轻抿了口茶,道:“听说北王妃以前借居在国公府,是里元贵妃的表妹。”
黛玉点了点头,道:“是。”皇后别有含义的望了水溶一眼,笑着道:“元贵妃如今可是圣眷在宠,她的表妹又成了北静王妃,北王爷娶得好王妃呀,真是一举两得。”
水溶轻轻垂下眼睑,掩住眸中的犀利,云淡风轻的道:“这都是皇上和娘娘的恩赐。”皇后满意的道:“俗语说良缘天赐,北王爷王妃一看就是璧连珠合的一对,再说,如今看到你娶到合心的王妃,本那早去的妹妹也该瞑目了。”
听到皇后故意提起梅妃,水溶虽然神色不动的坐着,但是一边的黛玉却感觉到水溶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本来放在外面的手缓缓地拢进了袖里。
似乎还不甘心,皇后轻轻地对黛玉道:“北王妃或许不知道,梅妃在世时,那可是众家姐妹中最出众的。”瞥了水溶一眼,皇后笑道:“本倒忘了,其实看看如今的北王爷的样貌就可以知道,一众皇子中,有那一个能比得上北王爷的。”
见水溶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绝美的脸上虽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但是细心地黛玉依然可以感觉到那透过案几传过来的震动和压抑。
轻轻的笑了一下,黛玉道:“梅妃娘娘黛玉虽然没有见过,但是黛玉却以为,若轮到众家王爷皇子,恐怕没有人能和太子殿下的英明神武相比。”
得意的笑了,皇后道:“那也是皇上对他的器重,虽然他不是本亲生,但是却是个孝顺的孩子,每日里都过来陪着本说说话,对兄弟们也是宽厚有加,连皇上都夸呢,而且和北王爷也很亲近,当初皇上给你们赐婚,也有他一力的功劳,北王爷说呢。”
水溶抬起清眸,握了握袖中的手,淡淡地道:“娘娘说的是,弈冰对殿下的这份情意一直铭记在心,当初若不是殿下一力周旋,恐怕弈冰也不会如愿以偿。”
转头看着黛玉,水溶缓缓地道:“王妃也这么想吧。”怔怔的看着水溶深邃的眸中泛起的寒意,黛玉聪慧的心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垂下明眸,黛玉轻轻地道:“一切自然以王爷所想。”虽然没有看水溶,但黛玉还是听到那一声冷冷的轻哼,透着浓浓的寒意。
皇后却心满意足的道:“你们还杵着做什么,快去将本要赏的礼物舀出来。”一时,只见女端着一个小巧托盘走了过来。
水溶和黛玉谢过恩后,看了紫鹃一眼,紫鹃忙上前小心翼翼的去接托盘,谁知盘子忽的一歪,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清脆的声音在屏息无声的坤宁里,格外的刺耳,破碎的朱钗散了一地。
紫鹃愣愣的伸着手,怔在那里,刚才的女慌忙跪在地上,连声认罪,紫鹃反应过来,也一下子跪了下来。
皇后柳眉一扬,雍容的脸上已不是刚才的随和,厉声道:“竟然出这样的事,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对新人来说是最不吉利的事,让北王爷和北王妃怎么看本,来人,将这两个没有眼色的奴婢拖到辛者库去,好好教训教训。”
应声走进几个太监,眼看着走到紫鹃跟前,黛玉终于忍不住,不由站了起来,上前一步道:“娘娘,虽然知道在这里没有说话的份,但黛玉还是斗胆请娘娘看在她们无心犯错的份上,网开一面。”
皇后缓缓的看了黛玉一眼,轻轻地道:“本只是气不过,这新人赏赐最忌讳支离破碎,谁知她们两个竟然…。北王妃不介意也罢了,但若是传到别处,让人怎么看本,又怎么看你们呢,所以这件事本是不会罢休的。”
停了一下,皇后道:“本也知道那个丫头是你的,不过由本代为教训也不为过。”轻轻抿了口茶,皇后没有看黛玉,淡淡地道:“本还有一句话要提醒北王妃,既然知道这里没有自己说话的份,那以后还是少开口为上。”
房里静了一下,皇后还没开口,忽听啪的一声,水溶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粉碎的瓷片四下都是,有几片竟然溅到了皇后的面前。
水溶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道:“还请娘娘恕罪,刚才弈冰一不留意,竟然…。辜负了娘娘的美意,弈冰甘愿受罚。”
皇后只是抬眼看了一下,随后缓缓的道:“北王爷此举何为,莫非是对本处罚她们…。”水溶忙道:“娘娘误会了,娘娘的赏赐是弈冰和王妃的福分,只不过刚才弈冰忽的一下想到,既然东西支离破碎,已经不吉了,若再教训她们,岂不更加重了弈冰和王妃的罪过,也辜负了娘娘的美意,所以弈冰一时想的出神,不想杯子一滑,竟然失了手。”
皇后轻轻的一笑,雍容的脸上不依不饶的道:“这可真是巧了,本还以为是王爷故意的呢,北王爷处事谨慎,这样的小事好好的又怎会失手呢。”
水溶还没说话,忽听一声低低的惊呼,接着啪的一声,黛玉刚刚端起的杯子也掉到了地上,反应过来,黛玉也忙道:“还请娘娘见谅,黛玉不小心惊扰了娘娘,这杯子似乎真的…。”
没有说完,黛玉故意掩口不语,清澈的眸子望了皇后一眼,低声道:“初次来请安,黛玉就失态,请娘娘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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