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七,开出军籍
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作者:晴空向晚
正文 一六七,开出军籍
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作者:晴空向晚
一六七,开出军籍
陆铮还是走了,素问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摆弄手机,游戏玩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随手翻到通讯录想给陆铮打电话。
号码按到一半又马上关了,觉得自己有些粘人,若他的战友在旁边该取笑了。
手机放回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但是白天睡的太多了,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窗帘是半拉开的,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明月当空。
素问咬着指尖思绪又飞回到北京去了。她想念周沫尖酸刻薄的讽刺,想念向茹的唠叨,想念簋街的麻小和地安门的栗子……
这次的任务危险,在生死之际,她更多的想到是家人和朋友。也许她不是个合格的军嫂吧,她忽然想结束这段荒唐的随军路。
但这几天,陆铮都极尽小心的陪着她,让她开不了口。而且她也舍不得跟他分开,原来最初陆铮说的是对的,随军生活是枯燥寂寞的,远没有她想象得那样美好。
素问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因此烦躁起来,却在这种烦躁中逐渐进入梦乡。
半夜里挺大细微门响的时候还以为是值班护士,她没在意,直到察觉脚步声不但没有走远反倒走至床边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劲。
还没翻身就被一只手捂住眼睛,低沉的男音在黑暗中传来:“别乱动,我是来劫财的,要是你不老实说不准就变成劫色了。”
素问忍住笑意:“可我没有钱啊。”
男人似乎在思考,随后弯身附在她耳边:“那我们商量商量,劫个色?”
素问咯咯的笑,拉下他的手,惊喜万分的回头看他:“你怎么潜伏进来的?”
陆铮竖起食指放在唇间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医院又不是军事重地有什么难的?”
陆铮还给她带了夜宵,扶素问半坐起来靠在床头,掰开筷子给她。素问没接,抿着小嘴看她。
陆铮会意,兀自拿起筷子,挑眉道:“这才几天,把你养得连筷子都不会拿了?”
“我是伤员我是病号,应该受到特殊待遇。”素问得意的歪头,眉眼弯弯。
“轻伤不下火线啊小聂同志,你这种思想可要不得。”陆铮调侃她几句,还是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夹起来喂到她嘴边。
素问边吃边问他:“你之前是不是也潜进来看过我?”
“啊?哪次?”
素问撑圆了眼睛瞪他:“别装,就你装死那次,害得我伤心死了。”
陆铮赶紧拿纸巾给她擦嘴:“首长大人,我都认错了,咱不能一直抓着历史遗留问题不放啊。”
素问哼了声:“那你老实交代怎么潜进来的我就既往不咎。”
陆铮给她喂完宵夜,把碗放到一边,指指窗户:“就走那进来的呗。”
素问倒吸了口冷气,还真是从十五楼爬上来的!
“怎么不把你摔下去!”素问又是后怕又有点不平的说。
“摔下去我儿子不就没爸爸了?”陆铮抚着她圆滚滚的小肚子,笑嘻嘻说。
素问坐在床上,餍足的伸了个懒腰:“有觉睡有夜宵还有人伺候的生活好幸福喔!”
陆铮边收拾残羹冷炙边摇头感叹:“想不到你现在这么能吃。”
素问有些羞赧:“现在是两个人在吃,又不是我一个人吃的。”
素问自己也奇怪,这次病好了以后,她的胃口好像一下子大开,饭量比平常大了好多。她摸摸还不算明显的小肚子,往被子里缩了缩。
收拾好餐盒陆铮从洗手间出来,不由得翘起嘴角,素问已经自觉的把床铺让出
一半来。她住的是套间,本来前几天陆铮一直在这里陪床,所以护士给加了张床,今晚因为他回部队了,晚上的时候值班护士就来把那张床给推走了。
素问窝在被窝里,枕头也只枕了一半,默默把被子拉高挡住脸。
自从那次半夜分别,他们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睡在一起了,后来她又察出了怀孕。主动邀请他这种话她肯定说不出,于是藏在被窝里,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东瞧西看最后还是回到他身上。
陆铮调暗了床头灯,去外面抽完根烟才回来,素问从被子里偷偷探出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知道他在刻意避开自己。虽然死里逃生后,两人一直在一起,也对未来有了更多期许,可不知为何,总觉得除去那些口头上的承诺,陆铮在行动上在抗拒自己。
女人是很敏感的动物,同时也是聪明的,然而任何聪明的女人沾上爱情都会心甘情愿让自己傻一点,因为会贪恋那短暂的温暖。
她把这种抗拒归结为顾念她怀孕的身子。
陆铮只脱了外套而已,衬衫和裤子还穿着,在她身边轻轻躺下,手撑头侧身看只露出小脑门的素问。床铺的轻微晃动和身边因重力下陷的床垫,都让她心里扑通扑通的跳。
她知道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隔着被子都能感觉到他的视线。
“还在装,你是打算把自己闷死吗?”陆铮噙着笑意屈指弹了下她额头,立即听到她呼痛。
素问猛的掀开被子揉着自己被袭击的部位瞪着他:“你轻点好不好,我会疼的!”
陆铮拿开她的手,额上果然出了一个小红印儿:“弹一下就红,这么嫩。”
“谁跟你一样皮糙肉厚,我是女人。”素问是真疼了,他们当兵的手劲都大,没轻没重的,她不满的戳着他的肩。
陆铮不躲不闪任她胡闹:“女人应该被好好保护,做一些女人应该做的事,过女人应该过的生活,而不是凭着一腔勇气去做男人做的事。”
他话中有话,素问不是听不懂。他在怪她最后那次半夜一个人跑回凭祥庄园,结果被杨宗贤抓住做了人质。那次确实险象环生,若不是他枪法精准,她恐怕已经被带出境杀人灭口了。
她执拗着抬头:“那是你们的想法,不是每个女人都愿意一辈子当温室花朵的,我有自己的追求,付出点努力和代价也是应该的。”
“所谓的你自己的追求,值得你这样做吗?”陆铮顿了顿,“有没有想过会给别人造成困扰呢?”
素问眸光一滞,小心翼翼问他:“是不是顾队长批评你了?”
“说实话吗?”
素问点头。
陆铮捏捏她的脸蛋:“没有,并且他还竖起拇指夸你了,谁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女人。”
素问嘴巴一撅,拍开他的手:“还不是被你吓大的。”
素问瞪他一眼索性转身背对他躺着,气氛似乎僵了下来。
陆铮姿势不变,看着她黑黑的后脑勺:“你没看到你被挟持的时候脸有多苍白,不知道你没醒过来时的样子,你烧的厉害即使睁开眼睛都不认识我是谁……我一开始都不愿意相信那个被折磨得形销骨立的丫头是你,素素,你又让我见识到你的另一面,只是,这一切,值得吗?”
素问无声咬着被角,像是努力压抑着什么。
她很想问他,在他假死的时候,她的所有悲伤在他眼里是不是很像一个笑话,像个跳梁小丑自以为是的跑回去找他,结果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了麻烦。
但她没有问。死里逃生,破镜重圆,即使眼前的幸福是水中月,也太来之不易,她不想轻易去破坏。
她爱他,却是不愿把自己摆在那么卑微的位置,哪怕从决定追随他那天起,就已经在那个位置生了根。
“你把我想的太简单了。”素问故作轻松,“其实我一直在跟傅军医较劲,她能做的我为什么不能做?我从不觉得我比她差,这种小事故不足为惧。不信我今年也去报考个女子特种兵,说不定就被选上了。”
一个力道蓦的将她扳过去,她眼中盈着的水雾猝不及防的全暴露在他视线之下。陆铮原本想说的话瞬间就忘了,指尖触到她眼角,一道湿润顺着他的手指流下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素问不是个忸怩的姑娘,该出手的时候绝对不犹豫。纤细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勾住他的颈拉下,抬头吻住他的唇。
“你,我想要你。”
陆铮没有让吻深入而是离开她的唇,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是我做得还不够好吗?还是我让你太没有安全感。我说过的,从我们结婚那一天起,我就永远只是你一个人的。你就算不这么努力,不这样坚强,我也会是你的。你这样辛苦倔强的追在我后面跑,会让我觉得很自责,很内疚。”
素问直视他的眼睛:“不是我在害怕,是你。陆铮,你敢对我说实话吗?”
“你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一碰到我就有所顾虑的样子?你被杨宗贤抓去的时候生了什么?还有,顾队长这么急着叫你回部队是有什么事?”
“陆铮,你答应过,以后什么事都不瞒着我,不再骗我的。”
此时此刻的聂素问散着一股令人心惊的气势,眸底深处翻滚着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陆铮定定的看着她,心中的某根弦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会准确得可怕。
素问大胆而放肆的迎上他的目光,等他的答案。
陆铮莞尔,勾起唇,捏住她的下颌摩挲。
“原来是想我了。我很好奇你哪里来的这种勇气在床上跟我说这种话?你很希望……我碰你?”
素问的脸轰的一下红了。
“别转移话题!你知道那不是重点!”
他眸光越深沉下去,唇边荡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可我觉得这就是重点——”
陆铮抬起她下颚,不由分说以吻封缄。
他不知道素问的心在这一吻中无声的又为他破了一座城池。
缠绵悱恻的吻,几乎勾去了她所有呼吸,也阻断了她大脑一切思索的可能,直到她昏昏沉沉在他怀里入睡。
那晚,陆铮最终也没有碰她。只是安静的抱着她,入睡。
清晨,陆铮比她先醒来,病房里有单独的单独的盥洗室,他赶在早班护士查房之前就去洗漱了。
素问躺在床上,闻着枕头上属于他的熟悉清单的气息,甜甜的一笑。
坐起身,将他昨晚脱下的军装叠好放到盥洗室门前,手指捋过军装领子的时候,忽然现领上的军衔不见了。
素问知道一点,他们特种部队在出任务时会将军衔摘掉防止被俘虏的时候泄漏身份,但日常穿常服的时候,领口,肩章,都会佩戴俱全,只有一种情况会将领花和肩章摘掉,那就是复员转业。
她拿着陆铮的军装怔怔呆,昨晚他偷偷进来,她都没注意看他的军装。
盥洗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素问盯着那扇紧闭着的门,目光慢慢的凝结。
洗手间里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啪”的一下,夹在哗哗的水流声中,并不明显,但素问还是敏感的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然后快步跑向洗手间。
门是关着的,她试着推了一下,纹丝不动。
这让她愣了一下。
以前两个人在家里生活时,从来不会这样避嫌,有时她在洗澡的时候,他都会突然袭击进来。
“陆铮!”她拍着门,大声喊他的名字。
“不要进来……”门里传来他的声音,竟然隐着淡淡的惊慌,然后又是一阵稀稀落落砸地声。
素问开始不安起来,用手一拧门把,现只是带上的,并没有上锁,于是一用力,直接把门推开了。
水龙头的水还在哗哗流着,陆铮的手扶着盥洗池的边沿,头微垂着,衬衣的袖子挽到手肘处,额前的短一簇簇的沾湿在一起,角还在簌簌的往下滴水,见到她忽然进来,眼眸垂下,看不出神情。
在他的脚边,一堆小小的药丸正在弹跳。
盥洗池里,则是一只刚用完的针管,池边散着一堆药瓶。
刚才的第一声响动,就是药瓶倒地的声音。
“陆铮……?”素问满心狐疑,站在门口,轻唤着他,“你生病了?”
他慢慢的抬起头,面容还是依旧的英俊,只是眼神里充满了忧郁的晦暗,让素问一阵心悸。
“我让你不要进来……”他说,无奈的说。
“我只是……不放心你。”素问勉强回答,不可否认,她是有这个好奇心。因为这次的卧底事件后,她变得尤其敏感,对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你有病为什么不找医生?”
她一边说一边朝里走进去,陆铮在她走近之前,迅速的蹲下身,开始捡地上的药丸。
素问走过去,挨着他蹲下,手伸向他来不及捡起的一只药瓶。
他似乎想阻止,但手伸到一半,明白已经是来不及,又放了下去。
素问将一个药瓶握在了手中,即使察觉到陆铮并不愿意她知道,依然执拗的查看这上面的标签。
并不是日常的口服药,她甚至从来没见过这种标签,很长的英文名字和介绍文字,制造地点不详,素问凭借半桶水的英文,勉强看懂一个词,“抑郁”。
“这是抗抑郁的药?”
素问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她绝不相信像陆铮这样优秀的特种兵,会得了抑郁症!
她在脑海里搜索一切与抑郁有关的词语:沉默,孤僻,悲观,无法与人沟通,也讨厌被人接近……不可能啊,她的陆铮怎么可能得了抑郁症?
她把药瓶递到陆铮面前,再一次确认:“这是什么药?你为什么要吃抗抑郁的药?”
陆铮已经站起身,他没有接过药瓶,将门一带,大步向房里走去。
素问顾不上盥洗室里的狼藉,紧跟着走了过去。
他没有说什么,可是看的出来,他很不安。
“陆铮。”这一次,素问没有再咄咄逼人,而是小心的走到他身后,伸出双手搂住了他的腰。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陆铮的身体一僵。她把脸贴在他背上,感受着他的温度,安慰似的轻轻摩挲:“没事的,不管你有什么病,我都会陪你承担。只要好好治,不会有问题的。”
陆铮依旧背对着她。素问没有再说话,耐心的,等着他的回答。
墙上的挂钟出滴滴的钟摆声。
仿佛千年。
“对不起。”许久许久,他轻声说。
素问的鼻子一阵酸涩。
傻瓜,为什么总在道歉?
“我早上想帮你叠衣服,现你军装上的军衔不见了。”
陆铮的肩头一颤,似乎想挣出她的怀抱,素问却依然坚定的抱住他,双手扣住,环在他的身前,不让他逃开。
“是不是你的病……让你不适合再当特种兵了?”
素问试探着问,贴在他耳后低低的呢喃,手臂用力,不容他挣扎。
他似乎很用力的想让自己的背挺直,良久,终于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背,缓缓的,扳开她的手,然后略略转过身,面向着她。
“素素。”他喟叹。
素问抬头望着他。
“我说出来,你不要内疚。杨宗贤死的时候,人已经过了国境线,我是在境外射杀他的。这个情况很严重,昨晚队长找我谈了,部队上决定开除我的军籍作为处分,这已经是念在我这次行动中的表现,从轻处罚了。”
当然,他身中毒瘾的事也是原因之一。
其中的细节,他都已经在这次的任务报告中详细的向上级汇报了,部队这位,这亦属于行动中受伤,可以享受政策上的优待。只不过杨宗贤口中的这种新药,在这次缉毒行动中并没有缴获,可能被狡猾的犯罪分子事先转移了。
得不到样本,也就不能分析成分。目前,顾淮安已经联系了戒毒所,按照海洛因的戒毒方式对他进行治疗。幸好陆铮的意志坚强,毒品至今为止并没有明显的作过,抗抑郁的口服药和肌肉注射药剂,也是昨晚回部队时,顾淮安给他的。
素素怔怔听着,手臂用劲,一点点收紧。
“所以……如果那晚我不去找你,不被人挟持……你就不会被开除军籍了?”她说着说着,莫名的哭了出来。
有种负罪感,一直努力的想要跟上他的步伐,结果到最后,却是自己连累了他。
“这不是你的错。就算被挟持的人质是个陌生人,我也一样会这么做的。”他说,然后伸出手,抹掉素问的眼泪。
素问使劲的吸鼻子,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现在我不是有大把时间陪着你了?你再也不会寂寞了?”他微微一笑。
可她要的不是这种结果啊!从她认识陆铮以来,就只有在部队的时候,可以看见他最不设防的最真心的笑容,没有商场的阿谀我诈,也没有那些勾心斗角,虽然执行的都是最危险的任务,却也是最光荣最值得自豪的。还有那些可爱的战友们,陆铮真的能舍得离开他们吗?
“对不起,对不起……”她只是哭,把所有的悔恨藏在泪水中。
陆铮把她贴在自己胸口抱着,真丝睡衣与棉质的军衬,交缠,融合,最后只剩下彼此的体温。她的泪熨湿了他的衣襟,一点点,渗过去,灼伤了他胸口的伤。
那朵罂粟,在看不见的地方,妖娆微笑。
*
陆铮离开部队那天,顾淮安下了道命令,狼牙所有特战队员,不得前去相送。他们怨恨,遗憾,不甘,把所有的不满咽在了肚子里。
但是这天的火车站,却出现一个戴着墨镜肩戴两杠两星的军官。
县城的火车站没有那么多人,陆铮提着行李陪素问等候在月台。一年半的军人生涯,说长不长,却足够一个人回忆终生。
这几天素问一直都尽量不提这件事,只捡开心的与他说,比如回去要吃东来顺的火锅,陪陆文漪看电视说话,带冯湛去水库钓鱼,当然,还要拉着周沫去做脸血拼。各种行程仿佛安排得满满的,谁也来不及去哀伤。
直到顾淮安摘下墨镜和军帽,出现在他们眼前。
那些刻意被沉封的激荡岁月,烈火青春,仿佛狂风过境,呼啦一下子占据了两个人所有的记忆角落。不止是陆铮,即使是素问,也忘不了那在丛林里走破了一双脚的疼痛,坐在直升机上俯瞰整座军营的豪气。
陆铮仿佛料到了顾淮安会来,微笑着,迎接着他。
顾淮安的眼里却闪烁着一种晶莹,他什么也没说,伸出坚硬的拳头。
“好兄弟。”
“同生共死。”
陆铮也伸出拳,与他的相撞。
两个男人互相拥抱了一下,顾淮安的拳头用力的擂在他肩部,那一只被他强忍在眼中的一滴晶莹,终于在无人看见的时候,悄然落了下来。
“一路要保重。”
“谢谢。”
“一天在狼牙,一生是狼牙。记住你的代号,你永远是孤狼。”
陆铮抿唇,用力的点头:“你也永远是我的队长。”
顾淮安松开他,拍拍他的肩:“好好对弟妹。将来儿子生下来了,我会回北京看他的,顺便问他长大了愿不愿意进狼牙。”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素问也站起来,对他说:“顾队长,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你也要保重。”
列车呜呜的长鸣,仿佛在催人离散。
顾淮安招招手:“好了,你们上车吧,一路顺风。”
陆铮再次与顾淮安撞了撞肩,然后拉着素问,毅然决然的转身,上车。
身后,矗立在原地的顾淮安,用力的向他们挥手,注视。
列车载着两人渐行渐远,离开了这座狼牙驻地所在的县城,也离开了热血青年的梦想之城。正如来时的茫然与懵懂,离开时的落寞与悲伤,支撑着他们坚决不回头的,都只有孤勇而已。
勇气,不过就是人在无路可退时那最后的孤注一掷。
列车的行驶时间很长,大部分的行程,都在一望无际的郊原上。素问撑起身体,歪着脑袋看坐在身旁的陆铮的侧影,他一只收支额,闲闲淡淡的倚着车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落日的时候,霞光美得惊人,映着他的侧脸,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有种不真实的幻觉。
还有,瘦了。
素问闷闷的想。
伸手搂住他精瘦的腰,轻声问:“在想什么?”
他似乎吃了一惊,很敏捷的躲开她,转过身,背靠着车窗,笔直的望过来。
素问没想到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手臂尴尬的悬在空中。
不自在的握紧手心,装作全然不在意的笑道:“看什么看的那么出神?”
陆铮移开视线,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是我吓了你一跳,应该先叫你一声的。”素问笑笑,故作轻松。
“不是……”他打断她的话,然而漂亮的眉毛蹙得更紧,似乎极力在隐忍什么。
素问愣了愣,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喉咙却被猪,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本能的想到那天在盥洗室里看到的药。
陆铮后来一直没和她说那是什么药,她隐约的想,难道陆铮真的得了什么抑郁症?
素问以为这是他退伍后的一种正常的反应,一个人,失去了梦想,会难过,安静,不想与人说话,这很正常。
好像有一层坚硬的壳,在空气里慢慢氧化,变厚,将他包围。
围在中间,而她,不能触及。
陆铮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的表情一直很抱歉,可是他无能为力。
气氛抑郁起来,陆铮忧郁的望了她一眼,然后起身,说:“我去抽根烟。”
素问呆呆的望着他消失在狭窄的人行走廊上的背影。心里安慰着自己:会好的,等回了北京,好好的陪着他,找最好的心理医生给他辅导,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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