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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投怀送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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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卫府与宁王府的喜事,季青城忙里偷闲,昨日便和萧龙渄要了几日的假。

    卫昔昭起先不知,一睁眼已是天光大亮,身边的人却还安安稳稳躺着,悠闲地把玩她长发,忙慌慌张张坐起来穿衣,“你还不快起,早朝必是迟了,这可怎么好?”

    “急什么。”季青城笑着说出原委。

    卫昔昭这才心头一松,倒下身去,嗔道:“不早说,烦人。”

    “你只管安心睡着,晚些时候我陪你回卫府。”

    卫昔昭忽又坐起来,“不行,这也不早了,用过饭之后,我得去太夫人房里请安。”

    “好,一起去。”

    季青城慵懒地起身,慢腾腾地穿衣服,到卫昔昭下地时,他也只穿好了中裤。

    卫昔昭没奈何地笑着,将中衣舀起,“你一旦慢子起来,急煞人。”

    季青城手臂伸进衣袖同时,将她揽过来,给了她一记热吻。

    猝不及防之下,惹得她一颤。他的灼热温度,透过她衣衫,迅速传递到她肌肤。推开他一些,抿唇一笑,不理会他,顾自帮他穿戴整齐。

    这些寻常事,她总是当做大事一般认真对待,不肯让他的穿戴出一丝差错。那副小模样,着实惹人爱。

    洗漱之后,季青城看着她一袭浅紫色,想起一件事,从床头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长方形盒子,“你是不是还没打开过?”

    “没有,你的东西又不归我管。”卫昔昭说着话,坐在梳妆台前,挑选首饰。

    季青城走到她身后,将取出的荷花形发簪帮她嵌入发间,端详片刻,“好看。”

    “原来是给我的啊。”卫昔昭侧头细看,是以紫色水晶制成,荷花图形雕琢得很是细致,分外悦目。“这簪子的确美。”她笑着附和,又舀起颜色相称的耳坠戴上。

    她的手抬起,衣袖下滑,现出腕上的白色珍珠手串。

    这手串,自他回来以后她便日日戴着。

    卫昔昭打扮妥当,便去了厅堂,和小丫鬟一起摆饭。

    用过早饭,卫昔昭掐算着时间,和季青城一起去了太夫人房里。

    去早了或者去晚了,太夫人都少不得一顿奚落,没必要的闲话,还是听得越少越好。

    太夫人正在用饭,二房、三房四个人都在左右服侍着。

    分别见礼后,太夫人笑道:“昔昭娘家有喜事,你们两个也别耽搁,赶紧过去吧。”瞥过卫昔昭,又笑道,“昔昭的衣料、衣物应是最多的,近来却总是穿这些半新不旧的,这是为何?”

    卫昔昭回道:“只是觉得衣不如旧,这些穿着更自在。”

    旁人听了,便都多看了她两眼,果真是一袭半新不旧的衣物。眼生的,也只有头上那只荷花簪子。

    十六岁,之于寻常女子,是如花盛放,之于卫昔昭,却是淡漠一切。甚而,连自己都倦于心装扮。

    有人以为是她不需再为自身容颜花心思,已足够美貌,又何须锦上添花。有人则是细细回想,发觉真如太夫人所言,便若有所思。

    又闲话几句,季青城与卫昔昭去往卫府。

    卫昔昭去与许氏等人说话,季青城则硬着头皮去了卫玄默的书房。

    卫玄默第一句话便问道:“昨日昔昭耍子了?”

    就知道瞒不过这位岳父大人。季青城尴尬一笑,点头道:“是我惹得她动怒了。”

    卫玄默却并没为自己的女儿说话,只是劝慰:“昔昭那孩子,鲜少有脾气,可一旦拧起来,谁也奈何不得。你多担待些。”

    “是我的不是。”季青城揽下了责任。

    卫玄默斟酌后又道:“昔昭其实不是将事情、心绪做到明面上的人,昨日我听说了,亦是不解。日后你不妨细究原委。”

    倒是的确如此。季青城所认识的卫昔昭,从来是对待任何人都不动声色,在人前总是笑脸迎人,而对待太夫人,她的确是有些反常。

    那边的卫昔昭,正与卫昔晴说体己话:“世子是个什么心,你不需与他深交,想来也早已看清。婚后没理的事,我们不做;有理的事,我们也不需让着他。但凡有什么事,有双亲还有我与你姐夫为你做主,不必处处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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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昔晴认真点头,“大姐,我都记下了。”

    卫昔昭说完这些最本也是最重要的,便笑着握了握卫昔晴的手,“这一晃,你都要嫁人了。前两年,还总是把你当做小孩子呢。”

    卫昔晴便是赧然一笑。她又何尝不觉时光匆匆。

    随后,卫昔昭又叮嘱道:“日后嫁了人,得空便回府来看看母亲,她待你和昔昤不同于别人,大事小事的,要知会我,也要多与她商量。”

    “我晓得。”卫昔晴眼波流转,眼角微湿,“说起来,二姨娘那回事,真不知是福是祸了。”二姨娘不离世的话,许氏怕是还会将二姨娘当做眼中钉,自然也不会给她应承下这样一门好亲事。这一切若追究源,她不想承认却必须承认,二姨娘只是为多年前的事情付出了代价,只是惩罚她的不是为她所害之人。

    “这些有的没有的事,想来你也明白,还是不要告诉昔晧的好。”之前,卫昔昭完全能够确定,卫昔晴不会和任何人提及,如今却不同,是要走出娘家的人了,万一还是心存芥蒂……还是防患于未然更妥当一些。

    “自然不会说的。”卫昔晴看着卫昔昭,眼色澄明,“我日后有娘家撑腰,心里才有底气,再者,昔晧是要在卫府留一辈子的人,我又何必给他平添烦扰甚而是祸事呢?”

    “你明白就好。”卫昔昭这才略略心安。

    “大姐想来也听说了——三姨娘离开卫府之前,我不时在她房里逗留终日——其实那件事,大姐也不需多想。”卫昔晴嫣然笑道,“我看得出,你与三姨娘很是投缘,即便有一阵子与三姐闹得不快,却不曾怠慢过三姨娘分毫。我就想着,大姐带着几分敬意的人,必然有可取之处,因此才常常留在她房里,与她说说话,也长长见识。”

    “竟是这个原由。”卫昔昭不由笑了。之前,倒是她把事情看得太复杂了。

    卫昔晴笑意愈发明媚,“三姨娘那个人,但凡说话,都能让人听出些门道。大姐,我可是受益匪浅。”

    “可不就是。”

    三姨娘那样的人,留在卫府,着实是委屈了她。

    这日,宁王府送来了聘礼。卫昔昭与季青城便帮着许氏应酬,忙碌了一番。

    回府后,季青城直叹气,“这些迎来送往的事,着实比公务还要繁琐累人。”

    就引得卫昔昭笑倒在他怀里,“旁人对着你这张冷脸,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这样又忙碌了几日,终于到了成亲的吉日。

    宁王虽然未在收复西域时立下多大的功劳,可宁王府自南方再到如今常居京城,地位最是长久且稳定,是以此次裴孤鸿成亲,百官都很是看重。又因着新娘子是卫玄默膝下女、卫昔昭与季青城的妹妹,便又上心几分。

    如今的当朝丞相陆麟,是先前与当今太后家族陆氏中人,这一次也携带家眷去了宁王府贺喜。陆麟前几年丧妻,并未再娶,这几年但凡有这种事,都是带着长女陆剑语,父女二人一个在外院,一个在内宅。

    说起来,陆剑语的经历是与卫昔昭有些相像的。前两年便开始代行主母职责打理家宅,今年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小姑娘。前两年一直不引人注意,也是因为陆麟那时的日子很不好过——虽是名义上的丞相,却一直被先帝疑心、被官员弹劾排挤,若非萧龙渄登基、若非如今太后还是他家族中人,会落得个什么境地,是谁也说不准的。

    陆剑语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这次却很是看重。因为在闺阁久闻卫昔昭与季青城的轶事,视为佳话,这次知道夫妇二人定会前来,便在着装与心绪上都郑重谨慎几分。

    喜宴上,并无意外,陆剑语见到了卫昔昭。

    她看到的女子,并非寻常贵妇的那份雍容骄矜,相反,宛若未出阁的遗世独立的少女,言语柔和妥当,却字字句句透着有礼的疏离淡漠。

    这该是情使然,不是谁想学就能学的出的。

    陆剑语没有卫昔昭的清丽飘逸,却自知有着灿若春花的美艳绝伦,言语却最是柔和亲切,相比之下,她不觉得矮人一头。

    只是——原本是想与卫昔昭多攀谈一会儿,却在交谈几句后便敛起了这份心思。再说下去,就只能是她自己唱独角戏找话题,卫昔昭高兴就应一句,不高兴就只是似笑非笑——那岂不是要显得她有意巴结了?何苦来呢?自己又不比她地位低。

    落座后,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已经生了些情绪,实在是没有平时的对诸事不以为意。

    招人爱或招人恨的女子,就该是卫昔昭这般吧,她什么都不需做,旁人却会被她牵动情绪。

    这样的女子,见了就罢,日后还是少见为妙。陆剑语这样想着。而喜欢这种女子的季青城……她摇了摇头,猜测着情必然也温和不到哪里去,又是杀人如麻的冷面将军,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见到季青城,纯属偶然。

    喜宴将至尾声时,陆剑语原本已坐轿走了,半路却发现腕上的手串不知何时遗落了。想了想,也只能是丢在了宁王府,便命人将轿子掉头,回去寻找。

    找到手串之后,出了垂花门,陆剑语听到一声妇人的呼唤:“季将军留步!”

    季将军,季青城?

    她不由循声望过去。

    宁王妃正走向一名身形颀长、俊美至极的玄衣男子。

    “尊夫人被我强行请到了房里,我想着与她说几句话,怕将军怪罪,便前来告知一声。”

    季青城一笑,“王妃又何须亲自过来。”

    漫漫一笑,已是风华绝代。

    语声醇和醉人,一丝沙哑,几分慵懒。

    心魂便被这惊鸿一瞥勾了去。陆剑语呆滞原地,只凝眸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男子。季青城又与宁王妃说了什么,她完全不知。

    ——

    卫昔昭与宁王妃相谈甚欢,因为有着一面之缘,也是因为投缘。

    这位王妃,在外其实以彪悍著称,不接触一番,谁也想不到她待人很是温和有礼。

    此刻,宁王妃眉眼带笑,“方才去和季将军说了你在我房里,你就安心多坐片刻,之前,我也不好冒冒失失去找你说话。”

    卫昔昭抿唇一笑,“王妃这番话,着实让妾身受宠若惊。”

    宁王妃便呵呵笑道:“你我之间,就不要说那些虚话了。王爷这些年,最是无风无浪,可这意味着什么?你是明白人,自然晓得这虽不是坏事,却也不是好事。我们已经是亲戚了,什么话我也就不遮掩着说,你不要被我的直子吓到就好。”

    其实谁不喜欢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呢?卫昔昭的笑容便又多了几分诚挚,“日后昔晴就要交给您教导了,还望您多担待她几分。”

    宁王妃满口应承下来,“放心,我自是不会亏待了她。”

    终究不是寻常日子,卫昔昭又坐了片刻便告辞,允诺过段日子便上门做客,宁王妃才没有阻拦,亲自送出了垂花门外。

    路上,季青城道:“王妃也不是太顾忌礼数之人,昔晴日后在王府定能过得如意,你尽可以放心了。”

    “是啊。”卫昔昭把余下的话咽了回去,自己消化——哪像她,到如今连请安都丝毫不能大意了。昔晴比她有福气。

    季青城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晚间歇下之后,季青城看着神色倦怠的卫昔昭,半是询问半是打趣:“可找太医把过脉了?”

    卫昔昭沉了片刻才明白他话中深意,不由没好气地捏了捏他鼻梁,“总是想着孩子、孩子,烦人的很。我嫁给你便是来给你生儿育女么?如今有瑜哥儿不是很好么?”

    “我这八个字,换来你这么一通数落,倒是划算。”季青城笑起来,之后和她商量,“你若觉得在府中实在是累,我们便搬到我的将军府去住,你看如何?”

    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国公府给两个弟弟住,即便日后子嗣成荫,也完全住得下。他们若独自搬去将军府,卫昔昭需要打理的事情就少了很多,最主要是不会再有没必要的烦扰、压力。

    卫昔昭先是转转眼睛,笑,“可不就是,我险些忘了,你这功高盖世的将军,自然不乏屋宇良田。你用来处理军务的将军府,本就是能携家眷入住的。”想了想又摇头,“不能搬,你刚回来不久,我们就搬出去,落到爱搬弄是非的人眼里,少不得会说你我不孝。还是再过一两年再说吧。”她才不肯给别人诋毁自己的机会。

    过一两年——季青城想想就头疼。

    太夫人和卫昔昭如今已经不是面和心不合了,完全就是相互看着就生气上火,熬在一起住着,又有什么好处?

    “只是,这样下去,你还是过得累,过得苦。”

    “哪有啊,我想开了,如今过得很好。”卫昔昭笑着将话题扯开去,“说起来,皇上赏赐了你许多金银珠宝,怎么也不曾让我看过?那些家当,改日分给我一些好不好?”

    “本来就是你的。”季青城笑道,“那些都由小九收管,明日我便让他给你送过来。”

    卫昔昭故意逗他,“还有你的俸禄,也一并交给我管。”

    “嗯。”季青城仍是应下,随后含笑问道,“家当你倒是上心,我这个人你不管么?”

    卫昔昭笑得眉眼弯弯,“管你做什么?我占着你的家,管着你的家底,你还能出什么岔子不成?”

    事实证明,仅是这般,并不能防止惹上是非。他与卫昔昭安安稳稳,别人却是有意往他身上撞。

    一日下午,陆剑语上门做客,先去太夫人房里寒暄几句,就来到了正房。

    卫昔昭正哄着瑜哥儿,不知陆剑语为何前来,自是命人将她请进来。

    见礼之后,陆剑语就从随行丫鬟手里舀过正在做的绣活,笑道:“听说夫人绣艺了得,在宁王府又曾见过一面,便前来讨教绣艺,还望夫人不要怪我鲁莽。”

    一般的大家闺秀,若是通琴棋书画,对绣活就不怎么上心。卫昔昭看过陆剑语的绣活,便知她不是常做这种事的人,就笑道:“陆小姐要主持中馈,又饱读诗书,于书画,又何必还做这等耗神的事呢?”

    “夫人这是觉得我的手太笨,不肯教么?”陆剑语显得很沮丧很失望,艳丽容颜顿显黯然,“我自幼就喜欢女红,却一直不得闲,无从学起,如今总算能安下心来学了,谁承想,竟不是这块料……”失望的就要哭出来似的。

    为这么点事,又何必这么较真呢?卫昔昭有点无奈,却也总不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便温言笑道:“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觉得这档子事很是琐碎,怕你辛苦,你若一心要学,我陪着你就是。”

    陆剑语忙不迭地行礼道谢。

    卫昔昭笑着相请落座,顾自哄着瑜哥儿。陆剑语问一句,她就答一句,别的时候也不找话说。

    倒是陆剑语,很是喜欢瑜哥儿,不时放下绣活,盈盈笑着哄着逗着。

    眼看天色已晚,季青城就要回府了,陆剑语却抱着瑜哥儿不离手,毫无告辞的意思。

    陆家人,不该是这等没眼色的。而卫昔昭这主人家,客人不说走,也是不能下逐客令的。

    此时,三夫人过来满脸带笑地对陆剑语道:“太夫人已命人备下酒席,特地遣了妾身过来相请,还望陆小姐移步过去。”

    “天竟已这么晚了?”陆剑语很是不安,“看看我,只忙着和这孩子玩儿,竟忘了时辰。哪里有留下来用饭的道理?我这便告辞了。”

    卫昔昭听了只是一笑,将瑜哥儿接过。对于这样的“客人”,她可没心情虚情假意的说好话攀交情。

    “要告辞也行,太夫人心里记挂着,陆小姐总要去和她老人家话别之后再走。”三夫人对卫昔昭报以意味深长地一笑,不由分说便挽住陆剑语的手臂。

    陆剑语半推半就地随着三夫人走了。

    卫昔昭隐隐明白陆剑语所为何来了,只是此时还不可断言,只需静待片刻。

    季青城回来之后,与卫昔昭一起去了太夫人房里。

    太夫人正握着陆剑语的手,两个人在亲亲热热地说话。看到季青城,太夫人满脸堆笑,为两人解释,随后道:“我与这孩子很是投缘,便强行将她留下了,用过饭再走。你们两个……”

    卫昔昭笑着接道:“您房里有客,又与陆小姐投缘,不妨好好说说话,儿媳便不打扰了,也是手头还有点事情。”

    “也好,也好,你忙,我就不耽搁你了。”太夫人又看向季青城,“陆丞相与你同朝为官,听剑语说对你素来高看一眼……”

    卫昔昭在这时已施礼款步跨过门槛。

    “娘,我还有事,先行告辞。”季青城语声有了一丝冰冷。内宅的客人,在他进来的时候理应回避,没回避也就罢了,难道还要同坐一桌用饭不成?胡闹!他在心里冷声说着,转身便走。

    太夫人便带着嗔怪问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能有什么事?”

    “军务。”季青城甩下这两个字的时候,人已到了院中。

    阔步走了一段,季青城追上了卫昔昭,无言握住她的手,叹息一声。

    卫昔昭却带着几分揶揄,笑看着他。

    “娘这是

    怎么了?”季青城除了这一句,已经没话好说了。

    卫昔昭若无其事地道:“那位娇客,你放在心里,便是刺,你不以为意,便是虚景,何须多虑?”

    “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季青城手上用力。

    “那便是你心里有刺。”卫昔昭狡黠一笑,“只是让你不要介意而已,反正日后陆小姐会是门上常客,没有我这里,她也会去太夫人房里,你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反过来一想,倒也不是坏事。”季青城忽然想到一事,轻轻笑开来,“走,今日我带你出去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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