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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在师尊手上的日子 作者:未央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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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在师尊手上的日子 作者:未央九
,突然便有了灵感。
“白坡,通告妖都,不,以妖皇名义通告妖族全界,今日晚间,圣兽驾临妖皇殿,天降吉兆,我族必胜!不日当成大业!望各族共勉。”
卫夜说完却没有听到回音,他已经习惯了每次在说出命令之后白坡从不质疑地下去执行,对他来说,白坡就如同他的影子一般,跟随自己左右。
“白坡?”他有些恼怒,就像一直跟随你左右的人没有打一声招呼就不见了。他转头四顾,原来白坡站着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堆衣服,他现在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下居然多了一只大猫,乖巧地趴在他腿上。猫的毛色很纯净,大体上是白色的,耳边有几簇黑色的细毛,一身皮毛成色极好,比当初他捡回来的时候丑巴巴的样子好看多了。
“小白?怎么变回这副样子了。”卫夜三分惊讶七分好笑,白坡还是卫夜后来给他取的名字,卫夜摸着白色大猫的毛皮,心情都愉悦了几分,他都忘了上回是什么时候白坡用这副样子出现在他面前的。原本毛色驳杂的猫这次突然就有了这么纯净的颜色,他几乎都认不出来了。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毕竟白坡也算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连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都不知道,当然,别说他了,就连白坡自己都没发现本体的这些变化。
“大人,抱歉,我马上下去办。”白猫带了歉意喵呜几声。就想挣脱开按在他身上的大手,他没有脸说,因为刚才卫夜的安抚太舒服了,所以一时没有察觉到卫夜是在和他说话。兽类的习惯有些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包括喜欢有人抚摸,他保持兽形的日子太久了,卫夜从他小时候就常常不经意地对他这么做,以至于现在,一时不察就有些贪恋这种感觉了。
卫夜一把按住手底下蠢蠢欲动的白坡,听出他话中几分不好意思。上扬着嘴角说:“不急,先陪我待会,通告就算发出去最早也要等到天亮。”他最后不怀好意地加了句:“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这样了么?”他忍不住就起了逗弄白坡的心思。感受到手底下一阵轻轻地颤动之后满意地笑了,可惜白坡很快就把身体蜷成一个球状,卫夜戳了几下都没有动静,只好悻悻地闭了嘴。
另一头,凌越片刻不停留,虽然很想知道嗷呜到底怎么弄的,能闹出这么大动静,依照自己的估计,本来嗷呜能够给他们引开一个口子的守卫,让他们乘隙而过就已经不错了,可是就听远处传来的声音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不过也只能祈祷嗷呜没出什么事了。派嗷呜去引开追兵也是不得已的,如果换成是他们任何一个人,估计还没靠近就得被逮住。嗷呜比起他们有先天的优越性,他本身就是妖兽,妖族中生活的妖兽并不少,要想辨认出他的味道,还不是这么容易。再加上他的天赋能力,只要他没有一头往妖皇殿的重要守卫之处扑,要想逃脱也不困难。与其担心嗷呜不如担心担心他自己吧。
密塔看似已经近在眼前,但其实位置还很远,妖皇殿内错综复杂的道路简直快要把他绕晕,只能凭着密塔的方向摸索前进。
“走这边。”在凌越要往转弯处拐的时候,丰廉把他往另一条路扯去。晕乎乎的凌越问都没问就跟着丰廉走了,后面厉封厉锐紧紧跟着。
距离喧闹声越来越远,周围越来越安静,凌越在奔跑中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漆黑的环境无声地传递着一股迫人的压力。到了后来,就连那阵若隐若现的妖卫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加上周遭无一守卫,几人都可以没有发出脚步声,若不是耳边还能听见的三人呼吸的声音,他恐怕要以为他是在梦里孤身一人来此绝地呢。
丰廉突然止住脚步,身后跟着的三人也停了下来。他们一直光顾着看左右两遍的情况,连什么时候密塔已经在眼前了都不知道。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空地,没有遮蔽,一座巨塔竖立在眼前,如果不是亲临此境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沧桑的塔身历经无数年透露出亘古的气息,仰视其上,塔尖与夜幕化为一体。
凌越看着高塔,内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前方传来的特殊的气息令人沉醉,像是很久之前的时光在他眼前流逝,其他人也意识怔住了。没有人想到他们还处于会被妖卫发现的危险处境下,这……太不可思议了……凌越看着这座塔,除却震撼,还有一种发自心底的渴望,塔身在他眼里扭曲旋转,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催促着他快进去,快进去,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跨了一步。之前为了掩蔽,他们都用特殊的步法隐去了足音,这次无意间的一声踏步在空旷的广场上异常清晰。
厉封是最先惊醒的,他刚刚进入了一个非常玄妙的状态,被这所谓的密塔所摄了心神。怪不得这里守卫松懈,他们一路来都没遇见什么阻碍,如果不是凌越突然发出了声音,恐怕他们待会就能被巡逻的妖卫像糖葫芦似的串成一串捆着押回去,连反抗都免了。还未入塔便出了意外,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漆黑的夜里一座白色高塔诡异地晃了晃,再看一眼,什么都没有,惨淡的黑白两色狰狞地向着他招手。
厉封用力握了握厉锐的手,厉锐马上便回过神来了,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厉封微张着嘴巴,唇语道:别出声。谁也不知道这里除了这座塔还有什么其他东西。
凌越已经忍不住向着前方白色的塔门走去,丰廉无声跟上。
塔门正中贴了封条,这是妖族中无人允入的禁地,自万年前妖皇炎天退位后就入了密塔,并下令永闭其门,闯入者即视为叛逆,判驱逐之刑。尽管妖皇的命令只有在其在任期间有效,下任妖皇可以随意改动,但炎天的最后一条命令,万年来不曾有变。历代妖皇默契地遵守了这一规定,毕竟他们上任之时都花了功夫塑造炎天的功绩,却把他的命令当做耳边风,大概也不太合适吧。
白色的封条贴满了整个门,连原本门的样子都看不清了。大概是因为为了显示对炎天的尊重,后来的妖皇们还要每次加封一条封条,要看自炎天以后有多少代妖皇,数数上面的封条条数就知道了,上面最新的一条就是现任妖皇重肆继位之时亲手封上的。
凌越的手在半空被斜斜伸出的一只手拦住了。“不可,这样会被发现的。”丰廉指了指最新的那条封条,尽管可能重肆对炎天不感冒,这封条好歹也是用自身的妖力加封的,以凌越的能力不是破不掉,只可惜封条一有异动,重肆马上就能感觉到。
看丰廉明显早有准备,凌越露出一副愿意洗耳恭听的样子。“其实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暴力破坏而已。”丰廉指指地上。“道言宗有一门五行遁术,可使人在五行中来去自如,我不过粗粗修行了土遁而已,用在这里倒正合适。准备一下,我们从地底入塔。”
“我已经好了,进去吧。”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凌越最后一句感叹淹没在午夜的风声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萌死了萌死了,小白太萌了hhhhhh
然后,还有突然感觉这篇文……好像快完结了qaq
☆、这个开战
丰廉在黑暗中喘息,刚才带着几人从地底潜入密塔消耗过大,再加上最后还来了个嗷呜,没错,嗷呜居然甩脱了妖卫折返回来,丰廉只好也把它一起带了进来,导致现在消耗过大,靠着凌越喘气。
“没事吧?”凌越路上就看出来丰廉很勉强才带着他们几个土遁,特别是嗷呜这个个头,偏偏还不能把它丢在外面。
“没事,休息片刻就好。”
一道微弱的光亮照在凌越脸上,厉封手里施了个照明术,就着这点光观察着密塔的内部结构。
“怎么走?”这点光亮所及的范围之内,什么都没有,光与暗的交界处在这里格外明显。
“外面的塔身已经隔绝了灵力波动,不必有太多顾忌。”丰廉缓过劲来,甩出来一堆照明法器,一个个用灵力点亮,不过瞬间,几人就看清了他们所处的地方。
他们站的地方正好是整个圆形塔基的最中心,这也是丰廉深思熟虑之后的考量,若是此处有什么陷阱,至少应该分布在四周。
凌越谨慎地探出一线神识探测周围,没有任何异常。斩空握于手中,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神识一寸寸扫过地面,他沿着神识扫过的区域试探性虚迈了一步,身后传来紧张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除此外,再无别的声音。凌越屏住呼吸,继续向前跨了一步,依然没有动静。紧接着又是一步,确认了没有任何问题,他大胆地往内墙边走去,三人见状,毫不迟疑几步追上。
斩空在墙上划过,凌越用了全力,却好像触到了一片黏腻,还未碰到墙,就先传来一阵古怪的牵引力。凌越手上微震,他这一剑本以为可以有些成效,未曾想是自己低估了这密塔,斩空如此利器连效用都发挥不出来。
“这墙有古怪。”说着凌越直接把手放在了上面,当然,他可没忘了在手上覆了一层灵力做保护。
就在这一刻,手上的灵力一瞬间便被卷入了墙面,那股庞大的牵引着的力量像有灵智一般摸上了凌越的筋脉,怕是连凌越体内的灵力一块儿汲取了。凌越懵了一瞬之后,就想切断体内和外界的联系,无奈撕扯的引力黏得太紧,想要脱离开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把灵力给它!脑海里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
给它?失去了往日的镇静,凌越最本能的反应还是听取了914的建议,主动把灵力释放出来。得到了大量灵力之后,片刻之间便被吸得干干净净,连渣都没剩下。
这点时间也够了,有那么一瞬,因为牵走了大批灵气,凌越感到了一直牢牢吸附在他筋脉上的力量突然之间便松懈了,凌越就是趁着这个机会终于挣脱出来。
不过就这么一会儿,凌越体内的灵气已经消耗过半,要不是他反应得快,再迟片刻就得被吸成人干了,其中惊险不可说道。凌越心有余悸,退开半步,保持了安全距离。
连密塔的防御都破不掉,这次,怕是真的来错了。凌越苦笑。当时,怎么就凭着丰廉语焉不详的几句话就来了这里呢?现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议,不过即便他心里这般想,但现在明显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这个当口,不行也得行!来都来了,何必再谈。
“看来从这里毁不了这密塔,你们看呢?”凌越故作轻松对身后三人道。
“别看我,我可没其他办法。”他摊摊手。
一直观察着四周的厉锐有些不确定说:“这好像是阵法,仔细看墙面上的纹路。”在他提醒之后,的确,内墙上有许多分割开来的线条,杂乱无章,令人看了头晕,但也不过是最普通的线条而已,凌越没看出什么名堂。
见一众还是满头雾水,厉锐解释道:“密塔内每个回旋九个门,暗合九九之数,内墙上的线条虽然复杂,但仔细看,始终有将上下九道门连结,这是失传已久的手法,不需辅助的灵石即可运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密塔最上面,这些线路会逐渐汇聚,最后与天地外界相接,牵引外界灵气来维持阵法运转。”
“那么,只要破了墙上的灵气运行线路就可以摧毁密塔?”
“理论上来讲,的确是这样。”厉锐低声回答,声音里带了股为难,“但是,要想弄出什么大动静,必须破解一些重要的节点。”
“墙上的运行线路我们没办法,把门破开不就行了么?”
“这才是最麻烦的,我根本看不出来哪里是最重要的节点,制造密塔之人不欲令他人知晓,故意混淆视听。”
“既然如此,眼下就只好碰碰运气了。”丰廉转过身,“时间有限,我们,分头行动如何?”
“阿锐和我一起。”厉封立刻出声。他不放心把厉锐交到任何一个人手上,尽管按照四人的修为来分配,他和厉锐作为修为最低的两人应该分别和凌越、丰廉一起。
“就这么分吧。”凌越没有意见,朝着丰廉的方向走去。
“等等。”厉封突然阻止了正想揭开朱门上封条的丰廉。就在这么一瞬间,他突然涌起了强烈的不安感,仿佛这么一揭之后,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他深吸一口气:“此去艰险,待密塔破除之日,在此重返青阳,诸位,切记。”
“自然,厉大哥小心,不过,说不定我们现在要破的就是密塔最重要的一个节点呢,我们一路来运气不错,厉大哥勿虑。”
凌越转身与丰廉对视一眼,得到了肯定的眼神之后才揭下封条。也不过就是轻轻一张纸而已。
这回凌越没有再用灵力试探,谁知道这门会不会像刚才一样。斩空剑出手,剑尖一使力便挑开了门,顺利地不可思议。
“阿锐,我们也去吧。”看着凌越没有阻碍便进了门,厉封瞬间松了口气,朝反方向走去。
介渐与迅猊、骁风巡视了一圈,查看了各处的训练情况才回了中军大营,还未至便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原本由三人的卫队守卫的地方现在已经换了一群生面孔,怎么回事,连自家大营都能被占了?
不,这队人训练有素,明显不是他们手下那群能比的,这样的气势,他只在妖皇亲卫队身上看过,妖皇亲临了?介渐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心里却越来越肯定了。
“我们可以进去吗?”介渐站在帐子前,问持刀树立的两个妖卫。
“大人们请。”妖卫目不斜视,为他们撩开帐子。
帐内一个修长的人影隐在屏风背后,青烟袅袅燃起,如果说之前骁风、迅猊二人还有些疑惑的话,那现在就完全没有其他问题了,草木妖一族所特有的能力,萃取草木中的精华部分制成香料,汲取周围灵气供自身所需。
这个味道,他们早已闻惯了,也只有妖皇重肆才制得出这个味道的香来。
“走的时候太匆忙,没来得及通知你们,坐吧。”淡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重肆在三人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首先开口。
骁风、迅猊二人不过有些惊讶,但随即而来的就是高兴了,妖皇御驾到了此地,正是表明他对此异常关心,也是他们表现的机会,做属下的嘛,总是希望自己的努力不要被上面的给忽视了。不过介渐脸色就不是这么好看了。
“大营内有条不紊,诸位辛苦了。”重肆肯定了几人的成果,也充分表明了信任之意。
“不敢,此乃臣下职责所在。”介渐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在骁风和迅猊还没来得及答话之前。
“行了,本皇给你一个责难的机会,问吧。”在人才方面,重肆向来来宽容得很,就算介渐有不敬之处,依然和颜悦色。
“若是后方不稳,皇,您纵然神功盖世也无法力挽狂澜,我妖族百万之众,也只能落得个埋骨界河下场罢了。这是妖族万年以来最接近青阳界之时,岂可儿戏?”介渐是出了名的敢说,其中或许也仗着几分才智,料定了重肆不会怪罪他,不过,次次都能掌握得刚刚好,这就不是常人能行之事了。
重肆本来几分懒散的表情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迅猊看了心里大呼不妙,未战言败,这是最忌讳的东西,介渐怎么就敢说呢,他偷偷扯了扯骁风的袖子。那边不轻不重地捏了他一下,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也不过是一会会的光景,在最严肃的时刻,重肆突然就舒展开了眉头,“后方早已安排好了,况且,不给他们一个锻炼机会,怎么能看得出他们的能力呢?”将桌上盖着妖皇印戳的纸推到三人面前。
介渐拿起来看,却一个字没看进去,妖皇越来越暴虐了,骁风和迅猊他们都没察觉,就连跟着妖皇时间最长的卫夜也没有警觉起来。今日不过小小的试探,皇看起来也没有生气,可惜刚刚那抹杀气,他是不会感觉错的。
凑过来看他手上的纸的迅猊已经“哇哇”大叫起来:“妖都居然出现圣兽!我怎么从来没有看过。”迅猊拍着大腿直叫卫夜运气好,一个人撞上这么好的机会。
介渐目光转回纸上,一份很正式的通告,洋洋洒洒一整夜,有用的信息少得可怜,倒是难为卫夜写出这么一番长篇大论了,他根本没想到卫夜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直接把东西扔给白坡去办了,可怜白坡被吃着豆腐又要抓耳挠腮地从脑子里仅有的一点墨水里搜刮些恰当的措词出来。
“卫夜传来的消息只有这个?”介渐不死心,怎么看卫夜都好歹得给他们透露下真实情况嘛。
“昨夜的消息,不明身份者闯入妖皇殿,未能进入最里层,但很不幸没有被抓到,在妖都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据现场妖卫表述,闯入的是我族圣兽,至于真假”他顿了顿,道:“卫夜说他不清楚。”重肆淡淡的声音平静地叙说着。
“总算是开窍了。”介渐嘀咕一句,要是再像之前榆木脑袋似的,出了事儿恨不得全妖都都知道了,真是给跪了。
“没有锻炼何来提高?卫夜的能力你也是知道的,这次能想到这点已经实属不易,把后方交给他,本皇很放心。”
“皇料事如神,不愧是一代霸皇,必定能名传千古,流芳万世!”介渐很识相地叩首。当然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重肆嗤笑一声,“这话你说了没有千遍也有百遍了,行了,话不多说。”他眉目一凛,不露自威:“明日,开战!”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永离
沉闷的木门开阖的声音,一张长桌上燃着一排烛火,直至尽头,整个空间亮如白昼。
“这……怎么可能!”厉锐惊讶地叫出声。
他甚至还听见了“滋滋”的蜡烛燃烧发出的声音,厉锐忍不住拿起一个烛台。
“别动!”厉封一声厉斥,本能地想要阻止厉锐的举动。这里敞亮得很,一点也不像是藏着什么东西,反而像是个藏书阁?两边走进去一排一排的架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玉简,最后面,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好像是纸质书籍吧?
“算了,没什么,这里的东西,别乱动。”按照以往的经验,最好不要乱碰这类地方的东西,不过厉锐拿了东西之后并没有其他动静,也就没必要再说了。
长桌的尽头,摊着一本翻开的书,还有拉开的木制椅子,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他仿佛看见,有人坐在那里,静静翻过一页书,又时而看着书架发呆,唇角微弯,低头又翻过一页。再一转眼,什么都没有,椅子上空空如也,刚刚是看花了吧,烛光有些晃眼。
厉封走过去,低头看看纸页俨然发黄,墨色却是清晰得很。
青丘国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一曰在朝阳北。
帝命竖亥步,自东极至于西极,五亿十选九千八百步。竖亥右手把算,左手指青丘北。一曰禹令竖亥。一曰五亿十万九千八百步。
这是什么?怎从未听说过?厉封皱眉看着纸上的文字。四足九尾,和妖族是有什么关系?帝?据他所知,妖族从来都称皇才对,这又是哪里来的说法?谁会蠢到用步子来计算距离,这些人昏了头吧。
但明显之前翻阅这本书的人有更深的体会,角落处密密麻麻写了几行后来添上去的字。
青丘国在何方,此书所谓于我族乃至青阳界都无有对得上之处,但,捏造一界岂是易事?此界外必定有他界存此生物,若是我族可得此界,必定可摆脱如今境地!然,奈何不得去法,吾心甚忧,以人族之威势,万年之后,可有我族立足之地乎?
忧心忡忡的寥寥几句,说不定就是哪任妖皇,不,厉封立刻就明白了是谁留下的文字,万年前令无数人族菁华尽折于此的炎天,莫非当年就是因为此种原因,才导致了炎天不惜一切向人族宣战?最后两族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以至于之后许多年来都相安无事?
“哥哥!”厉锐带着些颤抖叫厉封,像是受到了惊吓。随之而来的书室深处吹来的阴风满含煞气更是传递了不好的讯息。
厉封立刻退回厉锐边上。
“没事吧?”
地上倒了的烛台上透明的蜡烛流出烛泪,一滴一滴淌在地上。
“刚刚不知道怎么了,蜡烛里突然跳出了一个怪物的白色影子,我没拿稳……”厉锐没有说下去,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一头妖兽,双眼血红地盯着他们,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
厉锐将厉封往边上狠狠一推,长剑出鞘,正是厉封之前给他的那把无名剑,厉封抢先迎上,罩头就是一剑,怪物直直扑上来,在半空中将剑挥开,厉封一躲,避开了另外一边的攻击,窜到了厉封身边。
“是阴兽,你伤不了它。”厉封面露沉色,眼角扫过地上的依然燃着的蜡烛,突然想到什么:“这,这是烛阴,口中衔烛而照。快闪开!”
那边反应过来的烛阴,或许已经不能叫做烛阴,阴兽是死了的强大妖兽,被杀死后其怨魂凝聚起来,再被祭炼四九之数或是九九之数,制成的没有意志的虚体,无疑是最难缠的一种东西。
他们没有灵智,不惧生死,只要被盯上了就不死不休。而这烛阴,大嘴张开,里面空空荡荡,一定是被取了口中的蜡烛,炼化之后放在这里镇守此地,一旦有人动了蜡烛,作为他们身体的一部分,烛阴岂能坐视不管?他早该想到的,什么蜡烛能燃上万年,就算有灵力的作用,耗费了万年之后早就该灭了,唯有烛阴口中之烛,传说中生生不息。
杀死阴兽的,只能是阳魂。厉锐手上的剑虽好,却到底只是把灵矿造的凡剑而已,要想杀死只有虚体的烛阴,就只剩下他手里的阳魁剑,传承上万年,铸造伊始便有了灵智。
厉封眼里满是狠厉,不管如何,这东西,就算是两败俱伤他也得撑住了。体内灵气飞速运转,几个起落,厉封已经跳到了烛阴后面,体积笨重算是烛阴最大的一个缺点了,就算它此刻已经是虚体也不若厉封这般灵活。
烛阴转过来,一道寒光直直射向自己的双目,一片赤红里映出一道亮光,烛阴拖着步子想要退后已经来不及,一剑直接□□烛阴眼中,至阳之剑与阴兽相碰撞发出皮肤焦裂般的声响,烛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似的,挥舞着爪子就想把前面的人撕裂。
厉封一击得手毫不恋战,立刻闪开。而那个灼烧的裂口越来越大,即便,他已经把剑□□了,但是蔓延之势除非烛阴能把伤口周围的阳炙之气给驱除掉,否则绝无制止之法。当然,其实对于厉封也是一样的,烛阴若是在厉封身上抓实了,阴煞附体之后若是不及时消去,那么厉封最后的结果也未必能比烛阴好上多少。携带阴煞之气的阴兽向来都是修士们的噩梦,所幸就算是魔教也没有多少人炼制这种东西,一不小心反噬己身就不妙了。
厉封自己也清楚这点,避开了烛阴的横冲直撞,采取了游斗的方式,阳魁在烛阴身上划了几道浅浅的口子,却如烈火般灼烧着烛阴,不过短短片刻,烛阴就缩成了小小一团,直到彻底消散之前仍是不死心地朝着厉封伸出了利爪。
“阿锐,你先出去。”在消灭一只烛阴之后,厉封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出于保护的心理,本能地就想把厉锐送出去。
“哥哥就算我不能帮到你,也不会是累赘。”厉锐很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厉封惊险地解决那只烛阴,大门开着,他却从来没有动过离开的念头。他现在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厉封了,他怎么忍心留厉封一个人在这里?就像小时候一个人被关在黑屋子里,没有人来问他是不是开心,没有人关心他是不是需要什么,那个时候,他蜷缩在角落里,在黑暗里哭泣,等着天亮,直到后来,他懂得在黑暗中蛰伏,如果连厉封都离开了他,那么他的蛰伏,他心里最后一点莫名的眷恋又该去往何处?哥哥,我会在你身边,厉锐心里如是说。 可惜,这番话,厉封未能亲耳听见。
突然,“哐当”一声响,厉锐暗自有些高兴门关了,厉封还没来得及把他赶出去,现在也不用赶了,反正也出不去。他本想说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密塔,什么都不管了,只要离开密塔!可厉锐清楚地知道厉封不会答应,况且,退无可退,难道要他在凌越、丰廉身后逃跑?他这个哥哥绝不会容忍自己的懦弱而后退。
长桌上的蜡烛突突地亮着,这么多被夺取口中火烛的烛阴怎么可能只炼制了一只阴兽?于制式不合,更与烛阴最后发出的不甘的吼叫声,更像是在召唤同伴。
六只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呈三角之势将两人包围起来,像是野兽在进攻前最后一段瞄准猎物的时间。
“哥哥,放开我,我可以的。”厉锐挣脱开厉封死死握着他不放的手。
这个紧迫的时刻,厉封也没有多计较,手中阳魁脱手而出,烛阴身上皮厚,刚才只不过借着它眼上最脆弱的地方才能快速解决一只,现在面对三只烛阴,还是被包围的境地,自然只能先突破。
在厉封率先挑衅出剑的当口,三只烛阴也一跃而起。阳魁锐利地擦过正对着他们的一只烛阴,厉封拉着厉锐往下矮身,同时往前急速行去。
背带出包围圈的厉锐立刻反应过来,如果他们还是这样,那就只有被三只烛阴包饺子的份儿。他几乎立刻向前跳了一步,在充分吸引烛阴的注意力之后快速地朝着书室后面奔去了,厉封只来得及操纵着阳魁截下最后一只追得没那么快的烛阴,因为心焦厉锐,只能速战速决。迅速将烛阴弄得基本失去战斗力后,他朝着厉锐离开的方向寻去,身后有些难受,他伸手摸了摸,看着手上的乌黑之色,怔了怔,随即加快了速度。
他到的时候,厉锐正且战且逃,极是狼狈,还好,没看见他身上哪里有伤了,幸好一只在最开始的时候已经被他划了一剑,现在那只烛阴的整个身体已经灼烧了大半,否则厉锐只能躲完全还击不了的状态绝对撑不了这么长时间。
厉封来了之后,厉锐轻松了很多,他只要带着一只已经没了大半躯体的烛阴放风筝就够了,等到厉封解决完来帮他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哥哥怎么,脚步有些不稳,是灵气消耗太大了吗?“哥哥?”
“灵气消耗有些大,暂时这里应该安全了,扶我坐下歇会。”厉封一边将灵气丹往嘴里塞一边对他道。
“阿锐,今天表现很不错。”厉封面带微笑看着他,在坐下的一瞬间就放开了厉锐的手,弄得厉锐心里直犯嘀咕。听到了这句又放心了。
“此剑名为阳魁,现在,我把他交给你,记得好好保管。”
厉锐敏锐地觉得哥哥好像有点不太对的样子,厉封把剑给他的时候,他的声音充满了惊慌:“哥,你的手!”
厉封瞬间收起了脸上的表情,见厉锐要凑近来,急忙用另外一只手推开他:“离我远点。”
厉锐分明看到了厉封握剑的手上焦黑一片,甚至在把剑给他前还仔细用衣角擦了擦。“哥,你是不是……受伤了?”他听见自己颤抖地声音在问,在这个时候受伤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你看见了?本来还在想怎么瞒过你呢,看来这下是不用了。”厉封轻描淡写,语气中还带了写惋惜,仿佛是在懊恼自己怎么就不小心让厉锐给看见了,某种残酷的事实就这么直白地袒露在他面前,本以为不会这么快的,厉封眼里透出一抹哀色。
“怎么会这样!”厉锐冲上来就想按住厉封看看他到底是哪里来的伤,结果反被厉封恶狠狠地推到墙上,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书室里响起。
“若是只有这点能耐,你现在就给我滚!”
“哥哥。”厉锐面露哀戚之色,忍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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