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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之任 作者:俺也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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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之任 作者:俺也试试
家产分与百姓或充当军饷,赵宇自然肯定了,只不过加了“如果能戴罪立功,可日后赐还一些”之类的小改动。赵宇让陆敏写了诏书,竟然还为谢枋得提供了解释:人之家产又不是从娘胎中带来的,肯定是从行事中积攒下来,既然叛了生之养之的国家,那么那些从国家的薪俸或者民众手里挣的财产倒也是该还给国家和民众才是。现在抗元正在艰苦之时,抄没了他们的田地给战时的流民,用他们的家产来资助抗元也是为他们赎过,减少他们心中的罪恶感,听着还是一副讲道理的口气。一旁的袁牧之大笔一挥,写了篇“告降元者书”,算是将这一措施告知公众了。
赵宇很会犯懒,直接就把这任务交给了谢枋得,让他带人掌管有关事宜,当着谢枋得的面,请陆秀夫帮着办理有关官职和名称的手续。
陆秀夫为谢枋得升了官位,给了一个枢密院同签书院士的头衔,以便在全国范围内行事。谢枋得过去一向不屑为官,但这次却欣然领命。陆秀夫不由深觉赵宇用人得当:投降的人如此惜命大多是因生活还有吸引力,很大程度上,吸引力就是丰厚的家产。现在对这些人的家产下手,肯定会受到多方诱惑,只有让心怀正义感的人来做才能干好。谢枋得人已经进入了一个不讲究奢华的境界,大概什么样的贿赂都打动不了他了。
大战在前,李越天天与城里的铁匠设计铸造他需要的炮筒,而赵宇则全心地铺在了他的农民政策上了。众多的流民安定下来,许多贫民有了田,被蒙元夺去的土地被再发还给农民。为了提供种子,赵宇甚至让陆敏以他的名义从富裕人家借种子,然后再贷给贫民,只定了一个遥远的归还期限。乡间的人们学会了怎么进行无记名投票,用黑白石子选举村落里的管事之人,并立下文书,以五年为期,而后再选。
南宋末年,物质文明非常发达,农业耕种的技术水平,比如两熟稻,处于世界最领先的地位。赵宇的惠农政策一展开,信州城外很快就变得生机勃勃,除了每日有几万宋人在城外操演,还到处有农人在劳作,有的在秋收,有的在荒田上整理,为来春准备。信州城中店铺重新开张,人来人往。
陆秀夫与谢枋得按照以往官制,从抗元的进士和官吏中选择委任了信州城的州守和各级官吏。信州城的运作渐渐接近和平时代,可陆秀夫对赵宇的所作所为依然忧心忡忡:自古皇帝做的最好的也就是减免赋税,从没有见过当担保人替农人借种子的。这不仅直接损伤了皇帝的利益,更重要的是,损害了皇权的无上性。后果必然导致人们对皇权的轻视。礼教道义讲的是对皇权的尊重,人们可以在历史上谴责昏君无道,但不能蔑视神授的皇权,不能罔顾三纲五常(三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爱之仁,正之义,君之礼,哲思智,情同信――即仁、义、礼、智、信)。赵宇现在干的都是日后尾大不掉的麻烦事,如果现在有平时的朝臣,不知道已经有了多少谏书奏章,告诫赵宇不能有违礼法。可现在赵宇周围就自己一个人,谢枋得自从得了抄检降官的重任,就觉得赵宇是他的知己,属于与他相合的君主了。陆秀夫深感形只影单。人们都说天高皇帝远,可这个皇帝,远离了朝臣,正撒了欢儿地拱手把自己的江山送给百姓。
也许陆秀夫担心的样子引起了赵宇的注意,后面的日子里,赵宇总带着陆秀夫去走访得了田产的农人,人家自然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赵宇来自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待人接物一视同仁,毫无勉强。加上他那副温和的模样,引得人们对着他痛哭流涕,大谈了许多苦难经历。见此情景,陆秀夫觉得就是赵宇的举措史无前例,暗含了对朝廷和皇权的不敬,但此时能稳定民心,哪怕有些于理不符,也是情有可原的。
原来赵宇想在中秋前离开信州,可新任的官吏竭力挽留,一定要在城中过中秋才好,于是赵宇决定中秋后的一天启程。
知道新帝要带军离开,又赶上了节日,中秋节过得格外热闹。在唐代,中秋赏月玩月已经颇为盛行,到了宋代,中秋赏月之风更盛,据《东京梦华录》记载:“中秋夜,贵家结饰台榭,民间争占酒楼玩月”。每逢这一日,京城的所有店家、酒楼都要重新装饰门面,牌楼上扎绸挂彩,出售新鲜佳果和精制食品,夜市热闹非凡,百姓们多登上楼台,一些富户人家在自己的楼台亭阁上赏月,并摆上食品或安排家宴,团圆子女,共同赏月叙谈。
信州城刚刚复城,喜上加喜,家家结了彩带,悬挂通草灯。家里屋中设了大香案,摆上月饼、切成莲状的西瓜,还有苹果、李子、葡萄等时令水果。儿童们在街上用砖瓦堆出空塔,供晚上放燃料后洒香粉用。
赵宇说给大家放一天假,义军们有的结伴游玩,有的被各家百姓邀至家中欢宴。赵宇自然被那些城中官吏和军中众人围得紧,根本没有个人空间。李越这段时间终于造出了他要的小铁炮,明天马上又要回飞船去造炮弹,把一些细节的地方再调试了一下,时间就到了傍晚,赶忙趁机去找陆敏。
经人指点,李越知道陆敏正在与陈桐等岳麓书生在一处院落饮酒,李越进门,众人一见就热烈欢迎他。他现在可非比往日,是只在赵宇之下的重要人物。李越笑着坐在陆敏旁边,看见陆敏对着他微微一笑,立刻心如撞兔,傻傻地也笑了。陆敏多好的教养都想翻白眼了:挺英俊的一个人,怎么就不知道处心积虑一下,难怪天天被官家指使得团团转。
众人接着开始吟诗作赋起来,李越一听就觉得时间突然停滞了,漫长得要让他晕过去,眼睛迷迷瞪瞪的,多长时间没睡好觉了?好不容易见一面,能不能不在这么催眠的环境下?……
陆敏余光里见李越不合时宜地频频点头,就知道不对劲儿,忙拉了李越一下,李越猛地醒了,比睡了十几个小时还精神:陆敏拉他,这是要和他单独相会了吧?
李越马上向大家告辞,说还有些事,陆敏自然说要送他一下,众人笑着作别。两个人走出来,街上人群往来,李越暗地里拉了陆敏的袖子,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李越觉得真是太有意境了,比什么诗啊词啊的都给力。
好久没见面,两个人边说着话,不知不觉地到了城边,守城的义兵以为李越要上城,就高兴地向他们施礼,让出路来。李越和陆敏走上高高的城墙,城外一轮明月,悬在平野之上,李越侧脸看陆敏,陆敏少年秀美的面容经过这一年战乱变得坚毅成熟了,温文中有内敛的力量,李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花纸盒,递给陆敏,陆敏打开,里面是一个精巧的小月饼。陆敏眼光聚焦,看李越――这里有情人会送月饼给对方,“这是谁送的?”
李越笑着说:“我从赵宇桌子上拿的,他的桌子上都堆满了,你还要吗?我去给你再拿几个。”
陆敏嘴角一翘:“那大约是心仪官家的女子们送的。”
李越想起赵宇的情债,尽量委婉地说:“张小郎那事,赵宇并不想……”
陆敏轻叹:“她见了官家就无法忘怀,谁没有劝过她?况且人怎能不结婚?官家现在还没有妻眷,她总心怀期待。”
一语中有让李越心跳的意思,他说人怎么能不结婚?李越小心地问道:“你的婚事……如何了?”
陆敏看着远方说:“我那次回家,父亲说女方觉得年纪尚幼,可再等两年,我当时也觉得无妨。是我叔父急切想让我成亲,现在想来,那时也许就该让父亲催促一下,若是成了婚,叔父也会了了一桩心事……”他语中有伤感。
李越只觉得胸口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他再次看向明月,蓦然觉得那一轮满月是如此孤独。
☆、第 89 章
余下的中秋之夜,李越虽然还是和陆敏说笑,去城中看人们耍草龙,点了塔里的燃料,在火上撒香粉,被许多人邀请去分享瓜果,但他心里总有一处阴影,让他觉得有些气闷。
晚上他也不好在陆敏处留宿,回到赵宇住的官衙中,庭院那方传来乐声,方笙的笛子吹得动听异常,旁边还有笙管的伴奏,在这个世间真是难得的美妙。李越走到院门边,远远地看赵宇那群人里不仅有陆秀夫等官吏,还有他们出行闽地的那些人,小知道和苏华董义等在一边嬉笑,董平样子稳重,在与那个老郎中交谈……李越眼光扫到不远处,张绣站在月光下的树影里,痴痴地盯着赵宇。
李越打不起精神过去了,趁他们都没有发现自己,就悄悄地回了卧室。他还是和赵宇同住,双方有个照顾,而且他们的那些仪器也都得小心看管。李越一个人躺下,有些茫然:日后会怎么样?陆敏看来还是要成婚的……一想到此,李越就有点想哭,他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他小的时候都没有怎么哭过,现在难道越活越回去了?
他想起两个人的过去,他总是那个追逐的人,把自己的情感就像给予陆敏的那些礼物般,一次次地送出去。陆敏从一开始根本不要,到最后勉强地接受下来。可现在看来,往下一步:得到回报的希望则十分渺茫。更可怜的是,李越根本无法停住,只想继续下去。虽然前途不妙,但他觉得他毕竟比那些偷窥着赵宇的女子命好些,他还能够去找陆敏,与陆敏说话谈笑,甚至拉陆敏的袖子。他告诉自己应该满足了,如果张绣有自己这样的优势,大概会高兴的哭泣吧,而不是难过得想哭。
他的睡眠一向很好,但这次却在床上躺到了深夜,赵宇回来的时候。他闷闷地对赵宇说了句:“中秋快乐。”
赵宇端着灯凑过来,看李越的脸,笑着问:“怎么了?”
李越本不想说什么,可还是没忍住地说:“陆敏那意思……他还是要成婚的……”
赵宇哦了一声,端着灯离开了。李越气愤,半支起身体问道:“你难道不该安慰我一下吗?”
赵宇打哈欠,开始脱衣,有些含糊地说:“你以前不也知道吗……”
李越愤怒:“我当然知道,只是我……”
赵宇接着话说:“努力忘了,是不是?心理学上,人会受内心期待的影响,忽略现实。但是现实并没有消失……”
李越倒下,说道:“我不想说了!”
赵宇也倒下,说道:“我想说……”
李越大声道:“我不想听!”
赵宇继续道:“……中秋快乐。”
李越被噎着,刚要道歉,赵宇那边假装打呼噜,表示不想理他了,把李越气得狠狠地拍了下床,然后不久,他就睡着了。
次日,赵宇领队离开信州,往临安绍兴方向行进。他入城时得到夹道欢迎,离开时,送行的更是人山人海。昨日中秋,信州百姓献上了一领皇袍,虽然没有宝石点缀,但总比赵宇原来被董义缝得歪七扭八的那件好多了。俗语说人靠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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