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水战
陈闯初来乍到,虽然在斩杀【鬼面罗汉】汤丰时便已经察觉到这个世界不同寻常,但并未过武修的概念,因此面对鲁智深的提问,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鲁智深见陈闯不言,更为讶异,道:“武修,便是修炼武学之人的总称。我二人皆是武修,洒家修的是狮虎劲,注重力量,武松兄弟修的是鸳鸯步,注重速度。方才见你轻易躲开武松兄弟的钢刀,我便以为你也是武修。”
陈闯略一思酌,道:“武修之外,不是还有个道修?”
“道修?”鲁智深瞪大双眼,道,“道修与武修不同。武修门槛低,只要有武诀,寻常百姓也练得,只要勤奋,即便没什么天赋,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成就。相反,道修最看重天赋,天赋差了,再如何努力,也是竹篮打水。所以武修多,道修少,咱们梁山四万人,道修只有三四个,最强的便是【入云龙】公孙先生。莫非兄弟你是个道修?”
上山入伙时,陈闯自称道修,此刻索性继续用这个幌子,遂说道:“不错,我正是道修,自幼在深山中研习道法,几日前才出山,故而对武修不甚了解。”
鲁智深恍然大悟,道:“既然是道修,怎地在张顺手下当了水军队长,应到步兵营才是。”
陈闯笑了笑,挠头说道:“张顺首领盛意拳拳,所以……”
“明白了。”鲁智深点点头,“过不几日,童太尉便会率水军来围剿我梁山,既然你入了水军。便免不得要出战,还需小心行事。”
“多谢提醒,我会……”陈闯双眼微眯,眼中寒光一闪,“很小心的。”
“那么……”鲁智深转头看向武松。“我们走吧。”
武松将钢刀别到腰间,二人向远离后山的方向走去。
陈闯目送二人消失在夜色中,唇角浮出淡淡的笑意。
三日后,童太尉大军压境,上百艘战船停泊在十里外,与梁山遥遥相望。压迫感十足。张顺将手下三百名水军召到一处,威风凛凛的说道:“今日与童太尉一战,目标是凿沉那些战船,至于朝廷的水兵,一个都不能伤。伤人者。掌一百军棍,逐出梁山。”
众喽啰早已得到风声,了张顺的命令,并未表现出惊讶。
陈闯斜倚在门边,一边轻抚拳面,一边漫不经心的望着天空。张顺麾下的其他两位队长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瞟陈闯一眼。
秦四一身劲装,腰间别着一柄匕首。垂眉低首的立在陈闯身侧,低声道:“其他两位队长与马五有利益关系,我担心他们会趁此机会。对陈大哥你下手。”
“他们想来,我便奉陪,没关系。”陈闯依旧望着天空,面色淡然,“倒是你,当了几日的副队长。有什么感觉。”
秦四叹息一声,道:“那日陈大哥放出话去。一旦我发生意外,便将他们全员诛杀。自那以后。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有三五人护着,说是保护我,但我看得出,他们并不诚心,只是单纯的怕我出事,连累到他们。他们心底还是瞧不起我的,所以虽然不再受欺负,但心中还是不太舒服。”
“这个世界崇尚实力,无法让人信服,便让人敬畏。”陈闯缓缓握拳,“梁山不适合你,我会找个机会送你下山。”
“真的?”秦四眼睛一亮。
“恩。”陈闯点点头,“所以,从现在开始,好好想一想,下山以后,你要做些什么。”
便在这时,湖面上传来了沉闷的号角——童太尉的战船,终于动了。
张顺大喝一声:“出发!”
三百人,在张顺的带领下,向码头赶去。阮小二、阮小五、张俊等水军头领率众从其他方向赶来,逐渐汇作一处,数人浩浩荡荡,颇有声势。
码头边早已准备好了小船,水兵们八人一组,其中两人撑船,六人持着破船用的凿子和铁锤。替天行道的大旗猎猎飘扬,宋江在李逵的护卫下,登上高抬,亲自擂起战鼓,几位水军头领顿时精神一振,振臂一呼,数百艘小船轻快的掠过湖面,向童太尉的船队迎去。
陈闯背负双手,立在穿头,向童太尉的船队望去。
此番进攻梁山,童太尉号称战船艘,水军十万,可略一清点便发现,战船的数量远不到艘,仅有二百左右。船面做了新漆,在阳光的照射下,光芒熠熠,颇为不凡。
主船上,童太尉一身官服,正襟危坐,淡定的品味着香茶。三四名水军将校立在他的身后,也是一脸淡然。面对前来迎敌的梁山水军,童太尉不慌不忙,微微摆手。一名水军将校会意,走到船头,挥了挥一面蓝色的小旗子。
轰、轰……
两侧战船炮声大作,目标却不是梁山水军,火炮威力也不甚大,只是声音震天裂地,震得人耳膜嗡嗡直响,似乎生怕附近的百姓不知这里发生了战争。
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梁山的小船轻快的拉近与朝廷船队的距离。待距离拉近至五百米,阮小二打了个悠长的号子,数百艘小船同时停了下来,水兵们持着铁锤和凿子,**上身,跳入水中,潜行者向朝廷船队游去。
陈闯对身后的秦四说:“在船上等我,哪里都不要去,待下我找个机会送你上岸。”
“是!”秦四微微颤抖,激动的垂首应下。
陈闯唇角一扬,轻踏船沿跃出,右拳在湖面重重一轰,整个人借着反力弹出一二百米,稳稳落在一艘战船上。
左右立刻围上十几名手持长枪的士兵,为首者眉头紧皱,冷冷喝道:“你来这里做甚么,还不快下去。”
陈闯左右环视一周,见这战船上空空荡荡,只有这十几人,心中暗想,这艘船除了划船的船工,便只有这十几人,整支船队,岂不是只有两三水兵?
这与童太尉号称的十万水兵之数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陈闯摇摇头,扼腕叹息:“真是无聊。”
为首的士兵见陈闯巍然不动,似乎没有到自己的话,登时大怒,长枪一挺,向陈闯胸膛刺来。
即将刺入陈闯胸膛之际,陈闯忽然伸出两指,夹住枪尖,笑问:“这么大的气力,可是想杀了我?”
那士兵头目死命向后一带,长枪却丝毫不动,不由大惊失色,喊道:“兄弟们,杀了他。”
其余士兵目光狰狞,同时持枪向陈闯刺来,落点皆是致命部位。
陈闯目光一寒,两指向后一带,那紧握长枪的士兵头目不及撤手,被拉得一个趔趄,倒向陈闯。陈闯顺势在他腋下一托,将他的身体迎向右侧刺来的三把长枪。
电光火石之间,持枪向陈闯猛刺的士兵们收不住力道,只噗噗几声,士兵头目被刺了个透心凉。他愕然回头看了一眼,口中涌出大量鲜血,喉间赫赫两声,魂断命绝。
士兵们顿时惊呆。
陈闯将士兵头目的尸体甩到甲板上,笑道:“哎呀,你们杀了首领,回去怕是要被军法处置。”
士兵们相视一眼,同时露出狠色,咬牙切齿的向陈闯攻来。
十几把长枪,分不同方向破空而出,目标却只有一个——陈闯。
士兵们用出最快的出枪速度,自信锁死了陈闯,但下一瞬,他们惊骇的发现,自己刺了一个空。
陈闯的声音,从某个士兵的背后传出:“可惜,太慢了。”
话音未落,一颗头颅高高飞起,同时,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薄而出,洋洋洒洒,触目惊心。
然后,还未等士兵们有所反应,银白色的金属光芒如同游蛇一般在空中游曳,伴着模糊的人影,瞬间收割掉十颗头颅。
“哇啊——”
仅剩的两名士兵吓得肝胆俱裂,惊恐的惨叫,弃了长枪便逃。
他们是水兵,自然要往水下逃。
可惜,他们还未跑到围栏,便突然感觉到,整个世界旋转了起来。然后,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黑暗,在最后的一个瞬间,他们隐约看到,几米外,自己的身体倒了下去。
陈闯站到围栏边,右手反握着一柄匕首,由于切割脖颈的速度太快,匕锋甚至未沾染半滴鲜血。
而甲板,已被鲜血染红,尸体横陈。
历经无数次杀戮,面对淋漓的鲜血,陈闯的内心没有半点波澜。他左手轻轻扶在围栏上,正准备离开这艘死船,突然感觉到围栏的触感有些异常。
若是新船,围栏定会十分坚固,可方才,围栏在陈闯轻轻一压之下,簌簌抖动,甚至落下一些**的木屑。陈闯皱了皱眉,两指在围栏上一搓,轻而易举的剥下了一块木头。但见此木外表是新漆,可内部已**不堪,显然有些年头。
显而易见,这船乃是即将报废的战船翻新后的产物。
回想当日宋江等人在聚义厅内的对话,陈闯判断,童太尉用这些垃圾战船,与宋江联合做一出戏,为的便是制造梁山击败朝廷的假象,继而提升梁山的名望,让宋江可以更轻松的游说其他山寨的贼寇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