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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王城汴梁

      秦四咬了咬牙,在陈闯面前站得笔直。

    陈闯笑了笑,转身离去。

    秦四目送陈闯离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缓缓握起了拳。

    他人的庇护无法长久,只有自身强大,才能保证永远不被人乒。陈闯引出了秦四心中的恶魔,令他的眼中,燃烧起了渴望强大的烈焰。

    过了一会儿,秦四转过身,步伐沉稳的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半柱香的时间后,小茶肆。

    茶肆依旧没什么生意,爷孙两人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打瞌睡。陈闯掀开门帘儿进入茶肆中,爷孙二人抬头向门口看去,见是陈闯,同时精神一振。小二点头哈腰的迎上前,道:“客人来得可巧,昨日刚捕了一条大鱼,虽不及上次那条,但也超了七斤,这便给客人做上。”

    陈闯取出一小瓶孜然,笑道:“我这里恰有一些香料,这回便烤来吃吧。”

    老者拿起孜然,琢磨了一会儿,转身进了后厨。

    那小二见到陈闯,显得格外亲切,老者烤鱼时,便一直在陈闯边上伺候着。不多时,老者将烤好的鱼端到陈闯面前,又将装有剩余孜然粉的小瓶还给陈闯,搓着手说道:“客人,这是甚么香料,闻起来恁地香。”

    说话时,一直盯着烤鱼。

    小二嗅着香气,口水直流,道:“是啊,从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

    陈闯分出半条烤鱼,连带剩下的多半瓶孜然,全部送到小二的面前,道:“这是我家乡的做法。你们爷孙二人坐下来尝尝吧。另外,这瓶香料送给你们了。”

    爷孙二人相视一眼,取了碗筷,大快朵颐起来,不出三分钟。便将半条烤鱼吃得干干净净。

    小二砸着嘴,意犹未尽。老者深吸口气,道:“活了一把年岁,从未品尝过如此奇特的味道,真是惭愧。”说完,小心翼翼的将装着孜然的小瓶收好。

    陈闯笑了笑。将剩下半条烤鱼吃得七七八八,又点了些熟牛肉,随后离开小茶肆,踏上了通往汴京的路。

    与此同时,梁山。聚义厅。

    阮小五掩着右肩,右臂无力低垂,咬牙冲进聚义厅内,大声叫道:“哥哥,不好了。”

    宋江正与吴用下棋,得阮小五的声音,向门口看来,道:“小五。你怎地回来了。”

    随后目光落在阮小五的右臂上,眉头紧皱,问:“你怎么受伤了?”

    阮小五切齿说道:“反了反了。张顺手下的一名队长,不服哥哥的命令,杀了朝廷的水兵。我上前阻止,却连我都想杀,幸亏小五机灵,否则便见不到哥哥了。”

    宋江目瞪口呆。扑通一声从座椅中跌下来,面色惨白。喃喃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吴用目光深沉。捋了捋胡须,道:“哥哥莫急,或许是那人耐不住性子,杀个把人,童太尉未必会计较。”

    “对对对……”宋江忙看向阮小五,急声问,“他杀了几个人。”

    阮小五身受重伤,宋江却不管不问,只关心陈闯杀人情况,令阮小五颇感意外。阮小五怔了怔,道:“当时只顾逃命,他杀了多少人,却是不知。”

    宋江登时大怒,喝道:“伤了朝廷的水兵,坏我朝廷的名声,影响诏安大计。你应联合其他水军首领,拿下那人,怎地独自回来了。”

    话刚说完,宋江便意识到不妥,忙换上一副慈悲的面孔,道:“小五兄弟能安全回来,便是好事,你先回去休息。我马上差人去唤安道全,让他为你诊治。”

    阮小五垂首道:“那小五便去了。”

    阮小五走后,宋江看向吴用,急声问道:“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吴用轻摇羽扇,想了一会儿,道:“第一,请哥哥亲自去拜见童太尉,看他究竟损失了几名水军。第二,马上拟一封信,让戴宗送到汴京,向朝廷解释情况。”

    宋江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人误我大事,害得朝廷有所损失,回来后定要将其刀万剐。现在只能按先生所言,我这便去见童太尉,同时请先生拟一封信,交给戴宗,让他送到汴京。”

    “我这便拟信,还请哥哥放心。”

    宋江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快步向聚义厅外走去。

    一柱香的时间后,童太尉所在的主船。

    三具水军校尉的尸体依旧横陈在甲板上,童太尉坐在另一把椅中,面色惨白,手上包着厚厚的绸布,衣服上有点点血迹,身体无法抑制的瑟瑟发抖。仅存的一名校尉持枪立在童太尉身侧,惊魂未定,表情有些呆滞。

    宋江五体投地的匍匐在童太尉的脚下,战战兢兢,好似哈巴狗一般。

    童太尉俯视着宋江,微微张嘴,几番尝试,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抓起一个茶杯,劈头盖脸的朝宋江砸了下去。小茶杯在宋江的脑袋上炸开,鲜血直流,宋江却依旧卑微的匍匐,不敢妄动。

    童太尉缓和了很久,怒骂道:“你这腌臜货,不好生管教部下,害得死了三名水军校尉,连我都险些被杀。看来你是不想诏安了吧。”

    宋江战战兢兢的答道:“宋江自上梁山之日起,便盼着诏安。此番出了意外,实非我所愿,惊扰了太尉,心中惭愧,特备了薄礼,为太尉压惊。”

    到“薄礼”二字,太尉大人无法避免的想起了那吐着火舌轰碎脑袋的古怪物件,身体一颤,下意识地便往座椅底下滑,却见宋江从袖中取出了厚厚一叠银票,顿时舒缓下来,眼睛一亮。

    宋江双手将银票捧过头顶,道:“这是五万两银票,请童太尉笑纳。”

    银票近在咫尺,童太尉暂时忘记了方才的惊险,摆了摆手,仅存的水军校尉立刻走上去,接过银票,送到童太尉的面前。宋江忙又取出几两银票,孝敬给了水军校尉。

    劫后余生,又得了几两银票,水军校尉顿时将同僚的死抛到了脑后。

    童太尉长呼口气,和颜悦色的说道:“还算懂事。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压下来。今日之后,还望你抓紧时间拉拢绿林草寇,壮大梁山的力量。”

    宋江诚惶诚恐的答道:“臣愿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这个时候,朝廷的战船基本已被凿沉,数朝廷水兵换了便服,悄无声息的向岸边游去,湖面上漂浮着船只的残骸。童太尉环视一周,对水军校尉说道:“咱们也该走了。另外,即刻命附近的州郡,把梁山大败朝廷水兵的消息散布出去,便说朝廷损失了五百艘战船,六万水兵。”

    “是!”水军校尉垂首答道。

    童太尉俯视宋江,道:“你回去吧。”

    “多谢太尉,小的告退了。”宋江保持着匍匐在地的姿势,慢慢后退,随即搭乘小船,向梁山返去。

    次日,梁山大败朝廷水兵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宋江的声望空前高涨。各地官府放出消息,要对其他山寨下手,宋江不失时机的派人去附近各山头游说,短短一日,便有十几个山头的贼寇加入了梁山,梁山的势力得以迅速壮大。

    傍晚,汴京。

    作为大宋的都城,汴京非常热闹繁华,有文为证:举目则清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大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方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花光满路,何限春游,箫鼓喧空,几家夜宴……

    陈闯坐在一个酒楼的顶层,一边品味美食,一边望着下方的景色。

    临近中秋,汴京各处挂满了灯笼,烛火摇曳,景色宜人。

    高太尉的府宅就在酒楼对面,两个高高的竹竿挑着通红的灯笼,镶着金边儿匾额挂在门上,内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高太尉府。

    中说这高太尉因踢得一脚好球,得到宋徽宗的赏识,一路攀升到太尉,权倾朝野。陈闯一直觉得这样的设定有些荒诞。

    会踢球就能当太尉,那干脆不要科举了,直接比蹴鞠岂不更好?

    陈闯的任务是杀掉宋江,但在此之前,他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陈闯来到汴京已有一日,暗中寻遍高太尉府,在酒楼顶层亦等了两个时辰,却一直没有发现高太尉的踪迹。他举目望了望天空,见红日马上便要完全隐入西方,夜幕即将降临,不由皱了皱眉,心中暗想,这高太尉怕是在皇宫之中,待下去皇宫转一转好了。

    又过片刻,在陈闯即将离开之际,忽然有一八抬大轿高调张扬的从远处行来,前后各有四名手持长枪的精锐士兵开路,直奔高太尉府。

    见了这大轿,周围百慌忙避让。

    陈闯唇角一扬,笑道:“你终于回来了。”

    说完,留下一枚金豆子,缓步走下楼去。

    那轿子在太尉府前略作停留,一只略显消瘦的手从轿内探出,唤去一名士兵。

    那士兵不住点头,随即返回轿前,领队向另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