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她的软肋
“不。”小妾连忙摇头。
施申书现在是没头苍蝇,在外面只能误打误撞,想,如果运气好,就能找到那孩子,但施申书的运气向来是非常不好的,在坊间已经明察暗访了很久,却连丁点儿的消息都没有。
孩子如同泥牛入海,想要找到,是枉费心机了。
她也比较惆怅,却无计可施。
帝京,浅桑还是一如既往的,去找孩子,有了孩子,孩子就成了她的精神寄托,但是,也成为了她的软肋与缺点,譬如今日,今日太上皇没有在乾元殿,倒是太后娘娘在呢。
狭路相逢,真是冤家路窄。
“娘娘在里面呢,你到里面去吧。”一个嬷嬷从乾元殿出来了,目光滴溜溜转动一下,落在浅桑的面上。
“嗯。”浅桑心头在撞鹿,但有什么办法呢,还只能硬着头皮到屋子中去,太后娘娘正襟危坐,抱着孩子,好像孩子是自己的一般,那亲密无间的状态,让人能忽略掉她眸子中隐藏的刀锋一般的冷漠。
“臣妾见过娘娘。”浅桑轻轻行礼,看向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那深邃的凤眸,平静如同一泓秋水,似乎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亦或者说,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良久,才道:“起来吧。”却也不赐座,就那样逗弄孩子,那倚老卖老的模样,让人一看就心生厌恶。
浅桑自己找位置坐好了,她似乎微微一怔。
“浅桑。”太后娘娘的声音缥缈的滑过她的耳边,“哀家知道你真实的身份,但是哀家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会靠近白泽,靠近白浅,靠近冥媚,靠近哀家的帝京,说说吧。”
太后娘娘的声音,居高临下的落下来,却好像闷雷一般的,她其实早已经应该想到的,日光之下,能有什么秘密?不外乎,自己的身世之谜,已经说开了,他们都明白。
现下,这将成为她另一个软肋,浅桑不知道究竟如何作答。
“我并不是为了言灵国来的,也不会伤害这里的每个人。”她说。
“哀家不相信,你要果真不会伤害这里的每个人,你为何已经伤害到了哀家呢?”太后娘娘的声色俱厉,目光雪亮,好像出鞘的利剑似的,看向浅桑。
浅桑哑口无言。
连她都想不到,太上皇会看上自己,更想不到其余的事情,她冥冥中,已经损害到了她的利益,其实她也心知肚明。她的目光冷澈人心,轻轻的落在浅桑的身上。
“回答啊。你这祸国殃民的妖姬,你与生俱来就带着一种破坏力,即便是哀家相信你不会伤害哀家,不会伤害这里的每个人,但你的行为呢,却已经伤害到了这里的每个人。”
“臣妾现在无地自容。”
“好一个无地自容,现在,孩子在哀家这里,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粉妆玉琢的,哀家不会将孩子怎么样,这个你相信哀家就好,哀家也不会将你怎么样,希望你一样明白,但你不能让哀家无地自容啊。”
“是。”浅桑的泪水几乎要涌现出来了,但毕竟还是咽下去了,她不能将自己的眼泪暴露给讨厌自己的人看。
“跪下吧。”太后娘娘的声音轻飘飘的,她一怔,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今时今日的召见背后,还有这样的意义。
原来,这并非单纯的训导或者谈话啊,太后娘娘还有深层次的污蔑,无趣是无趣了点儿,但能怎么样呢?
浅桑只能跪在她的面前,虽然她的眼睛什么都不能看到,但却能听到一声压抑不住的诡秘笑声,那笑声持续了很久,接着,太后娘娘将孩子放在了云榻上,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不能动,也不敢动,孩子在太后娘娘的手中,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能因小失大。
那小人得志的笑声,终于缥缈的消失在了空气中,但空气也在同一时间变得紧绷了不少,她一步一步的靠近他浅桑,浅桑听到了她的脚步声。
跟着,她的脚掌那样用力的踩在了浅桑的手背上,浅桑因为痛,面容虬结起来,“你……”
“哀家就是想要你知道,哀家的厉害,怎么不想要孩子了?还是,又要将你的萤火虫召唤出来了呢?你倒是让哀家看一看啊,哀家就是想要变相的折磨你,现在,你不要忘记了,还在在哀家的手中。”
说着话,她的脚掌微微用力,她感觉手掌一点一点的变形,简直指骨一根一根都要碎裂了,那种红钻心刺骨的疼,让浅桑的泪水都快出来了,面对这一切的折磨与非难,没有躲避的可能,只能一一忍受。
“现在知道疼了,想要孩子,哀家才不会给你呢,想要伤害哀家,也没有可能。”
“现在,哀家给你一条路走,你没有和哀家讨价还价的可能,将你的孽种带着,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我们帝京的事情,一概和你没有丝毫的关系!浅桑!”
这不是选择题,因为不存在第二项的选择,只能走,并且一往无前,义无反顾。
“那样才能保全我帝京之安全,而不是现在,你明白吗?”她的声音冷漠而又空洞,目光凉薄好像匕首一样。
“哀家会安排好一切,不会让你流离失所的,会送你到言灵国去,至于你到了言灵国,会发生什么,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她说。
“你可愿意接受?还是,你继续冠冕堂皇的在这里呢?你也知道,你在这里,已经损害到了哀家的利益,哀家给你时间考虑,你一旦想明白了,回答哀家就好。”她说。
“孩子能给我吗?”
“自然是。”
“那么,我走就是了。”现在的浅桑,她知道,自己都泥菩萨过江呢,在这种自身难保的前提下,她是只能离开了,至于冥媚,还请冥媚自求多福吧,自己已经仁至义尽的很了,已经没有办法了。
“甚好。”终于,她嗤笑一声,将脚抬起来了,她的手掌造诣妓女血肉模糊,疼痛已经让手掌麻木了,而手掌呢,早已摧残的不成模样了。
“那么,哀家会安排人,送你离开这里的,你莫要言而无信。”太后娘娘看向浅桑,“我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那是最好。”太后娘娘点头。
这是没有告别的离开,浅桑不是不辞而别,而是形格势禁,她没有办法继续留在这里,她只能往前走,面对这不平等的虐待,她却只能一味的去接受,不能挣扎不能抗拒。
“哀家给你准备了车子,这车子离开这里,哀家会告诉别人,你生病了,后面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哀家已经都安排好了,去吧。”
她不耐烦的说,挥挥手,外面,一个太监一把拉着浅桑的手腕,到门口的车子去了,这马车很低调,不会让人看出来,马车究竟是何人的,浅桑让人送到了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