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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碎瓷 作者:流鸢长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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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些感染杜丽娘的害羞,雪仪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去,“秀才,去怎的?”
君棠再次一笑,却笑得有了些邪魅,“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梢儿摸著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这样一句话说出,听懂戏文的看官不由得一阵脸红。
君棠你!菀清忍不住心底升起一股酸意,悄然瞪了君棠一眼,可是此时此刻,入戏的她又怎看得见菀清眼中的不悦呢?
当君棠的手环上了雪仪的肩头,雪仪下意识地轻轻一推君棠,身子却已不经意间靠上了君棠的胸膛。
“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合声唱罢,君棠突然一抱雪仪,忍痛皱着眉头将雪仪抱入了后台。
掌声擂起,台下之人不少沉醉与方才那一幕《惊梦》之中,台上的两人轻轻喘着气,有些恍惚地瞧着彼此的眉眼,这出《惊梦》究竟惊的是你的,还是我的?
“我能唱得比她好!”容兰不甘心地开了口,狠狠咬了咬下唇。
容长丰饶有兴致地回味着雪仪方才的表演,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光亮,这样的杜丽娘,这世间还有几人?
当琵琶声再次一变,悠扬的笛声缓缓升起。
台下看戏的看官们纷纷看向了戏台,等待着那双戏文中云雨欢好后的一双璧人登场。
程元之安静地看了看四周,似乎这一院当中的宾客都被吸引了注意,或许,这个时候下手,才是真的神不知,鬼不觉。
一念至此,程元之悄然来到了戏台更衣间外,看了看四下没人注意他,开门闪了进去。看准了君棠换下的衣物,程元之缓缓取出了一支玻璃试管,将一些粉末轻轻抖在了那些衣服上,匆匆离开了更衣间。
季君棠,这一次,你非死不可了!
“把手给我!”君棠在登台之前突然狠狠对着雪仪叫了一声。
错愕地瞧着君棠,雪仪反而背过了手去,“你想做什么?”
“继续唱戏!”话音刚落,君棠却已牢牢抓住了她的手,漠然的笑在登台的刹那转化成了百般柔情。
感受着掌心的温暖,雪仪的心不由得一惊,只是怔怔地任由她将她拉上了戏台,季君棠,你若是男子,这柳梦梅一角,当真是要迷倒一片世间女子。
“这一霎天留人便,草藉花眠。小姐可好?”君棠的唱词一出,雪仪不由得红了双颊,低头不语。
“则把云鬓点,红松翠偏。”唱着唱着,君棠忽然抬手一抹她鬓间的小花,这般的柔情,竟是墨徽永也不曾有过的体贴。“小姐休忘了呵,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团成了片,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
君棠紧接着的唱词,更是让雪仪满脸通红,刹那间,不知究竟自己是杜丽娘,还是颜雪仪?
微微慢了音律半拍,雪仪慌乱地补念了戏词,“秀才,你可去呵?”本该是万千不舍的戏词,如今从雪仪口中说出,反倒带了五分慌乱。
“姐姐,你身子乏了将息,将息。姐姐,俺去了。姐姐,你可十分将息,我再来瞧你那。”君棠手忽然放开了她的手,这戏词一道完,随着一阵急促的琵琶声退下了戏台。
没来由地一阵失落在雪仪心底升起,“秀才,秀才,你去了也?”雪仪眼波一转,微微一叹,坐倒在假山之畔。
一名老旦缓缓走了上来,“夫婿坐黄堂,娇娃立绣窗。怪他裙衩上,花鸟绣双双。孩儿,孩儿,你为甚瞌睡在此?”
原来只是大梦一场,惊梦之后,次剩下如此深远的失落……按着戏词唱着杜丽娘的词,雪仪的心却难以平静下来。
看着戏台之上恍惚入戏的雪仪,墨徽永轻轻扶了扶眼镜,淡淡地喝了一口酒,眼底尽是复杂的光芒。
“娘……”杜康生只觉得全身发热,这出《惊梦》唱得他满心都是痒意,眼珠子一转,想到的却是新房当中的那个痴傻九娘,既然……这新娘是他代哥哥娶进来的,那么这洞房,代哥哥入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要做什么?”二娘白了他一眼,“今天可不许出去混,要招呼好客人。”
“我不是要乱跑,只是觉得有些累,想去休息休息。”
“去吧,等等宴开之时,可记得来起来。”
“好,谢谢娘!”杜康生不禁一脸大喜,抱了二娘一下,便急匆匆地走入了人群,朝着后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嘿嘿
第二十七章.感染
“季君棠!”君棠才走到更衣间前,便被菀清拉住了手,扯着往后院走去。
“杜菀清你做什么?”君棠惑然看着她,任由她将她拉到了后院。
菀清忍不住瞪了她一眼,“今天这出《惊梦》唱得不错啊。”
君棠漠然一笑,“颜雪仪还算唱得可以。”如果有机会,倒真想把后面的也唱一出,颜雪仪,你的确像天生的杜丽娘。
“教我唱曲!”菀清冷冷开口,“我现在想学唱曲!”
君棠正色看着菀清的脸,“也要等我卸了粉墨,换了衣裳啊。”说着,君棠转身便要朝着更衣间走去。
“别走!”菀清突然拉住了君棠的手,“君棠,我只想也能陪你唱《牡丹亭》。”
君棠心中一暖,转过了脸来,“柳梦梅只是在戏中,你不用去做什么杜丽娘,我现在只是季君棠。”看着菀清的脸,君棠嘴角一弯,漠然的笑中多了一丝温暖,“你在害怕?”
“我是害怕!”坦然对上了君棠的眸子,菀清欲言又止,你会这样一直陪着我吗?
“我警告过你的,靠近我,很危险。”君棠冷冷开口,“说不定,哪一天,我会吃了你……”
“你……”菀清脸上一红,顿时放开了君棠的手,“我不是怕这个……”
君棠定定看着她,“那你是怕什么?”
“我……”菀清蹙眉瞪了君棠一眼,“木头人!不想理你!”说完,菀清便朝着前院宾客走去,忍不住一颗心怦怦狂乱地跳动着,君棠,你可会有一天变心呢?
看着菀清的背影,君棠不由得舒眉一笑,或许,我是木头人,对你会好一些。低下了头去,君棠张开双手,喃喃自语,“季君棠,你是头狼,永远都别忘记了。”深深倒吸了一口气,君棠迈出了步子,朝着更衣间走去。
“杜康生?”君棠惑然瞧着杜康生从更衣间换了自己的衣物出来,鬼鬼祟祟地朝着后院走去,你想做什么?
“该死!”程元之紧紧皱眉,这个时候,这杜二少爷怎么会突然搅局呢?
“何事?”容长丰看着程元之。
程元之狠狠咬牙,看着容长丰,“有人做了季君棠的替死鬼!这杜家明日可要办丧事了!”
“可恶!这季君棠真是命大!还不如我现在就毙了她!”容长丰说着便朝着衣服当中摸去,手指刚碰到冰冷的手枪,便被程元之按住了手。
“走了,就算是有了替死鬼,相信季君棠明天的日子也不好过!”程元之忽然想到了什么,拉了拉容长丰,“这里我们还是不要久留,免得惊动了墨家少爷,那可是条真正的大鱼!”
君棠……终究长长舒了一口气,容兰点了点头,脸上笑意盛开,“哥哥,我们听程大夫的,走吧。”
看了看容兰,容长丰暗暗一叹,“好,妹妹,我们走。”
三人悄然离开,在宾客当中宛若风过无痕一般。
“雪仪,你唱得真好。”墨徽永走到台边,看着她脸上的粉墨,从衣兜中掏出了手帕,递给了她,“先擦擦脸吧。”
雪仪接过了手帕,暗暗吐了一口气,方才只是戏而已,只是戏,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心却还久久平静不下来。
看着雪仪的恍惚,墨徽永只是轻轻笑着转过了头去,“奇怪了,季小姐呢?”
“她?”雪仪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围,她就正像戏中的柳梦梅一样,惊梦之后,便恍若消失了一般。
君棠悄悄跟着杜康生来到了后院,只见他对着门口的丫鬟挥了挥手,示意丫鬟们下去,贼兮兮地一笑,推门而入,进的地方正是九娘的房间。
原来是个小畜生!
君棠冷冷一骂,大步走了过去,今日定要让你留个教训!
“嘿嘿,小美人,我来了!”杜康生忽然将喜帕揭了起来,对上了九娘一双惊恐万分的眸子,咽了咽口水,“别怕,你季哥哥会好好疼你的,记好了哦,我叫季君棠。”这个死女人自从来了我们家,我便每天都要看你脸色,这一次,我要你彻底滚出东晴镇!
“你……你想做什么?”九娘本就哭得红肿的眸子马上又是眼泪汪汪,“我疼疼,疼疼,怕怕……”
“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说着,杜康生扯开了身上的衣服,□着上身,朝着九娘扑了过去。
“畜生!”杜康生只觉得身上忽然被什么狠狠一蹬,摔倒在了地上。
“哪个不要命的!”杜康生不由得一声咆哮,跳了起来,对上的却是君棠愤怒的眼,顿时目光软了七分,“季……季小姐……”
君棠伸出了手去,将九娘拉到了身后,“我生平最恨男人欺负女人!杜康生,你这是找死!”
“我……我……”杜康生忽然挺直了身子,“老子堂堂一个爷们,凭什么老被你这样压着!季君棠!今日,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男人!”不就是个女人吗,今天连你一起吃了,到时候做季督军的乘龙快婿也不错!
“你是想做死人!”君棠脸上的粉墨掩不住杀气,回过了头去,取下了九娘头上的簪子,“念在菀清份上,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老子怕你不成!”说着,杜康生一步逼近君棠,“一个傻子,一个伤者,我就不信拿不下你们两个!”
君棠冷冷一笑,警然瞧着杜康生,只要他一动,手中的簪子必然会准确无误地扎入他的喉咙之中!
“疼疼……疼疼……”九娘低微的声音传入君棠耳中,君棠匆匆回头一瞧,只见她厚厚的喜服已然映出了些许血渍,定然是那个枪伤破了!
“忍忍!”君棠低声一呼,坚定地对着她一笑,“你会没事的!”
才回过了头来,杜康生的手却已捏住了君棠手执簪子的手,“这一次,看你还怎么要强!”
季君棠……九娘深深瞧了君棠一眼,她依旧还穿着那身柳梦梅的衣冠,可是只是一眼,却让九娘觉得此时此刻她是安然的。
“你是找死!”君棠忽然踢腿朝着杜康生的档下一踢,直痛得杜康生放手连连捂住命根子往后跳。
“臭娘们!”狠狠咬牙,杜康生缓了缓痛感,朝着君棠不要命地扑来。
面对用了蛮力的杜康生,君棠的簪子想要锥入他的喉咙,却被他再次钳住了手,猛然挣扎,却挣痛了背心的伤,不由得紧皱起了眉头。
“我倒要看看堂堂季小姐,到底是怎么样的社会异类?可以连女人都可以娶!”说着,杜康生邪然一笑另一只手伸了出去,便去拉扯君棠的衣带。
“我咬死你!”突然,身后的九娘跳了出来,狠狠抱住了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吃痛的杜康生狠狠一甩九娘,将九娘远远甩了出去,撞到了桌角之上。
趁着这一刹那的空隙,君棠横肘重重地一撞杜康生,手中簪子狠狠地扎入了杜康生的手心,“我要你死得很惨!”
“君棠,不要!”菀清忽然一声呵斥,方才丫鬟来找她说二少爷屏退了她们的时候,心底便有一阵不安升起,没想到赶来之时,看见的却是这样一幕。
微微迟疑,君棠想开口解释,身下的杜康生却猛地一推君棠,突然之间开始口吐白沫,颤然倒地。
君棠惑然看着这样一幕,手中的簪子落地,回头猛地将要上前的菀清拉住,“别过去!”
“他如果死了,要出大事的!”菀清想要挣开君棠的手,君棠却依旧紧紧拉住她的手。
“别过去!他可能是细菌感染!”君棠忍不住开了口,曾经在军中见过有兵士感染细菌后就成杜康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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