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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正妻第33部分阅读

      嫡女正妻 作者:未知

    嫡女正妻第33部分阅读

    您穿上最好看了,就跟画里边宁静端庄的仕女似的。这次您穿上去吧。”

    姚采澜笑着转头看她,又想了想,“像仕女?你还别说,还真像对了,这种孺裙就叫仕女裙好了小丫头你还真会琢磨啊,眼光很毒辣嘛”姚采澜高兴的夸奖,更让小莲高兴的小脸通红。

    自然,姚采澜并没有穿那件淡紫色遍绣小朵白玉兰的仕女裙出去。她还是坚持以低调为主。而且,这款式将是这两年锦绣阁主打的金字招牌,自己也不能先“泄了底”。

    接待的那个妇人自称是王子其的妾室,态度很是守礼。姚采澜见她虽然长相寻常,但言语之间甚为知书达理,进退有据,心里不免有所感叹。

    怪不得王子其这些年一直这么倚重这位梅姨娘呢。果然有几分道理。

    王夫人果然是病体支离,躺在床上咳嗽不止,脸上还有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看见姚采澜来,王夫人激动的不得了,强打着精神说了几句感谢的话。

    姚采澜见她精神实在不济也就很快告辞了,梅姨娘一路送出来。姚采澜也笑着跟她聊了几句,问问虎子等几个孩子的情况。

    “回夫人的话。大少爷如今正闭门读书,准备今年就下场一试。小姐现下许是正在做针线,说是要给我们夫人做双鞋子。二少爷调皮一些,正在后院玩呢。”

    说起几个孩子,梅姨娘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来。

    姚采澜知道,这三个孩子都是梅姨娘所出。如今看来,都教导的很好。梅姨娘虽然做了妾室,可是,妾室做到她这个份儿上,也算是得其所哉了吧。

    姚采澜又把早就准备好的给孩子的几个小礼物交给了梅姨娘,“今天不方便见他们几个了,还是改天吧。”

    梅姨娘忙施礼谢过了。

    没几日,姚采澜接到了请帖,安知县夫人请人们看戏。姚采澜初来乍到的,虽然不喜应酬,倒不好全部都推脱掉。

    说来也巧,姚采澜居然从来没有亲眼看过戏。

    以前在姚府时,自然全无机会。到了江家,因为爱静的江夫人极为不喜这种咿咿呀呀的热闹,姚采澜自然不会去触这个眉头。

    后来到了平阳,地方偏僻,戏班子极少。姚采澜也刻意低调,又是怀孕又是坐月子、带孩子的,事情又极多,居然也就从来没开过眼。

    姚采澜便把孩子都放在了家里,独自赴宴。身边带着江姑姑和小莲。不管去哪里,有了江姑姑,姚采澜顿时觉得安心了许多。

    安夫人是个戏迷,家里后园子里花木极少,剩下的空间全部用来搭成了一个颇为像样的高高的戏台子。四周扎着红绸,雕梁画栋的,建的颇为精致。观众席则设在正对着戏台的亭子里。

    柳夫人也来了,依然端庄贞静,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她是此间地位最高的客人,大家自然纷纷上前问好。

    柳夫人一见姚采澜,眼睛就一亮,“哎呦,江夫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啧啧啧。”说罢就笑着上下打量她。

    柳夫人说什么话,响应者自然众多,好几个夫人也都围了过来,纷纷道,“江夫人瘦了这么多,真是漂亮多了”

    妇人们当中肥胖者不少,尤其是那些稍有些年纪的,便都很羡慕的纷纷打听,“您是用什么法子瘦下来的。”

    姚采澜自然不能说自己特意为了漂亮折腾了许久才瘦的。这时候名声是极重要的,即使大家肚里都明白,嘴上也不能这么说,否则外边就会有传言,说是某某夫人为了漂亮情愿饿着自己云云,那是会成为大家的笑柄的。

    姚采澜就笑道,“也是我身子不争气,来到此地水土不服,就生了一场病。也因为天热,胃口一直也不太好。所以就这么快瘦下来了。”

    柳夫人赶紧关心她,“如今可全好了?”

    姚采澜笑道,“全好了。谢谢夫人挂心。”

    柳夫人也笑,“你这也是因祸得福你看看你现在,跟我上次见你,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大家就都陪着笑起来,又是纷纷夸赞。

    安夫人还是老样子,穿着她至爱的大红色薄丝褙子,一张嘴唇鲜红鲜红的,把她请的这个喜云班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底下自有崔夫人卖力的附和她,她说什么,崔夫人必然应上几句,甚至亲自替安夫人端茶、递帕子的,把姚采澜看了个目瞪口呆。

    她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能放下身段的人。姚采澜和柳夫人对视了一眼,无奈一笑。这一笑倒是让两人更觉得亲近起来。

    姚采澜便关切的低声问道,“夫人的身子正沉着,怎么不好好在府里歇着,还要四处走动呢?”

    柳夫人也低声道,“已经快五个月了。大夫说脉象极稳,无须多担心。更要紧的是,府里头如今。。。不太平。。。我还是出来散散心的好。”大概是因为姚采澜早就见识了自己的尴尬,柳夫人也不再遮掩,反而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正好一吐胸中浊气。

    姚采澜自然对此早就有了体会。他们家的大奶不是个善茬子,大小姐又在议亲。两个人全不是省油的灯,对于父亲娶了这个年轻的继室十分不满,日日在府里作怪。

    主母 七十二 玉蝉

    七十二 玉蝉

    那边宋夫人来得晚,已经摇摇摆摆走了进来,四下里跟各位夫人见过了,所到之处一片欢声笑语,竟是一副跟人人都是很熟的样子。

    她穿着一件洋红色短孺,下边居然又大胆的用色,系着同色系的纱裙,再加上人家确实生的极好,因此在人群当中十分打眼。自从她一出现,各位女性的目光便不约而同的都在打量她。这些目光,或明或暗,有羡慕,更有嫉妒。

    宋夫人见自己如愿以偿的成为了场上的焦点,心里很是得意,笑得愈发爽朗。只有安夫人厌恶的看了她刺眼的衣裳一眼,就很快的回过了头去。因为现场只有这两位用了红色,大红色褙子pk洋红色孺裙,洋红色孺裙完胜。而且宋夫人一路风摆杨柳似的,又是谈笑风生,气势逼人,更是让安夫人觉得碍眼。

    宋夫人正笑着,转头就见柳夫人和姚采澜正凑近了低语,脸上的笑便挂不住了。她丈夫跟柳千总关系很是密切,连带着两家关系也走的很近。她知道,柳千总很不待见新来的这位江千总,所以一直觉得姚采澜和江夫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很有些优越感,谁知。。。

    她走到两人跟前,便堆起了一脸的笑容,“柳夫人跟江妹妹在说什么呢,有什么秘密不成?”语气有些酸。

    柳夫人抬头见是她,笑道,“一道聚会,你可总是第一个到的。今儿个怎么来晚了?究竟是因何之故,从实招来”语气里也是颇为亲昵的,却也把她刚才的问话悄悄带过了。

    宋夫人见柳夫人打趣自己,忙凑趣的装作害怕的样子,“只怪妾身马车在半路上坏了,否则这第一名的名头我可不会让了给别人的。还请夫人恕罪啊”

    众人一听,都哄然笑了起来。

    宋夫人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头上插的一只赤金蝴蝶步摇随着她的笑声一阵乱颤。姚采澜暗自打量,这笑得,这才叫花枝乱颤呢

    宋夫人忽然仔细看了一下姚采澜,失声叫道,“哎呀,江妹妹,你怎么忽然这么瘦了”

    她一惊一乍,花容失色,好像姚采澜作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姚采澜不动声色,只看着她。宋夫人见对方毫无反应,便继续演下去,忽的一拍手,“哈,我知道了莫非是因为上次我的无心之语,让妹妹伤了心,回去之后拼命节食至此?”她特意把“拼命”二字咬得很重,嘲讽意味很明显。大家的耳朵顿时都竖了起来,眼睛同时闪出八卦之光来。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人,也太居心不良了,居然当着这么多人恶意败坏别人的名声姚采澜也就不再跟她客气,冷笑了一声,道,“也不知宋姐姐说的什么无心之语,居然害我伤心至此?是不是那些话特别的不像话,才使得我如此拼命呢”姚采澜针锋相对,把“不像话”咬得很重,暗示宋夫人有不当言辞在先,同时面上也是一副“有种你就摊开了说说看”的神气。

    宋夫人没想到姚采澜丝毫没有心虚,没有不好意思,居然理直气壮的反咬一口,仿佛是自己有多大的错似的?

    她的脸顿时红了,正想争辩,江夫人一看气氛不对,赶紧站起来打圆场,“宋夫人有所不知,江夫人不过是因为大病一场,这才变化如此的好了好了,大家都坐着吧,戏就要开演了”江夫人见两人有点龃晤,心里责怪宋夫人没事挑事,便顺势挽住了姚采澜的手,两人一起坐下。

    江夫人既然说了话,姚采澜和宋夫人便都不言语了。宋夫人自然是不信江夫人那番话的,心里正不服气,却发现江夫人携着姚采澜挨着坐了下来,脸色更差了。

    按理说,大家按宾主就坐。柳夫人自是在上首。她的左首自是主人安夫人坐着,她的右首论资历、论官职,都该是她才对。如今。。。

    她又不愿坐在姚采澜的下手,刚想迈步往安夫人那边去坐,安夫人已经亲亲热热的招呼崔夫人,“妹妹快来坐,还是咱们姐妹挨着说说话吧”

    她的脚步已经迈步往那边去了,因此安夫人这样一来,她顿时尴尬万分,只好原地打了个转,随便在边上捡了个座闷闷的坐下了。

    此时,戏已经开了锣。

    姚采澜听着那声音并不是后世里那些相熟的京剧、昆曲一类,倒像是某个地方的小戏种。

    柳夫人见她一副迷茫的样子,低声凑过来跟她讲起了故事梗概。

    既然欣赏不了这种唱腔,那就权当看热闹吧。

    不过那故事也是个老掉牙的故事,就叫做“白玉蝉”。姚采澜以前跟青梅她们闲聊,倒也曾听过这个故事。讲的是前朝时两家主人酒后指腹为婚,定亲的信物就是一只白玉蝉。等到男方落难找上门来的时候女方才发现,那个男孩只有两三岁,而女孩已经及笄了。然后那女的就含辛茹苦的把那孩子带大,等那孩子考中了状元回来,却是直接带了新婚妻子返家。那女的欢喜非常,一心盼着那男的回来娶自己,手里攥着白玉蝉,谁知道迎来的是一对新人,跪下磕头行大礼,双双叫了一声“娘”。。。当然,故事结局是好的,这一段白玉蝉的故事就此天下闻名,那女人也受到皇上的嘉奖,最终被纳为了平妻,从而成就了一番人间佳话。

    大戏落幕了。周围不少夫人眼里含着泪花,为那个女人心酸,然后还众口一词的称赞那女人贤良淑德。其中,宋夫人的声音又响又脆,听得格外分明,“这个女子真是千古一奇了,居然能如此大义,真是我辈的楷模了”那女人脸皮倒也厚,又开始恢复了之前的趾高气扬的劲头。

    姚采澜看完戏心里也不好受,她倒不是同情那个女主角,纯粹是气的我呸,去它的贤良淑德

    自己辜负了大好青春,受了那么多的罪,把丈夫培养成才,结果自己差点当了娘。

    即使最后成了平妻。可男人风华正茂,你一个年近四十、头发都斑白的半老妇人怎么过活?

    柳夫人见她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倒是笑了,“你这是跟谁生气呢?”

    “我跟戏中那个女子生气呢。怎么还有这么傻的人呢”姚采澜知道自己与周遭人的观点不同,只好压低了声音忿忿不平。

    “可不是这戏居然教导我们女人都要变成那个样子呢太无耻了”很意外的,柳夫人闻言讽刺的一笑,居然与她不谋而合。

    那边宋夫人的声音又响起来,语气半含酸,“哎呦,柳夫人,您现在有了江妹妹,倒是把妾身给忘了”这个女人时刻忘不了占便宜,不占先就不舒服似的。

    柳夫人已经笑着拉住了宋夫人的手,安抚道,“你可真是的,我忘了谁也不能把你忘了的”

    大家看完戏纷纷告辞,安夫人忙起身相送,崔夫人就忙着替安夫人披好一件大红的丝质披风,一手还要把褶皱都给抚平了。姚采澜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麻嗖嗖的。

    这是盛夏啊大姐,外面热辣辣的大太阳,您披什么披风啊这是还有崔夫人,就更让人无语了。

    她和柳夫人相携着出来,相约着以后常常见面。姚采澜刚转身,那边宋夫人已经娇笑着迎上了柳夫人,“夫人不顺路去我家里坐坐嘛?”你们家在城东,柳府在城西,真的好“顺路”啊

    姚采澜到了家之后坐定了,依然心绪难平,正好江姑姑过来,正合了她的心意,便拉着江姑姑把这出《白玉蝉》讲了一番,江姑姑毕竟是做过山匪,观念说不上多么陈腐,果然听了之后也是咬牙切齿的,与她同仇敌忾。一边的小莲也听说过这出戏,对此也表示十分的气愤。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坐在一块泄愤,又说又骂的,姚采澜这才觉得心里畅快了。

    只有一旁的白嬷嬷虽然没说话,却是满脸的不赞同,同时也很忧虑,只觉得虽然二奶奶为人非常好,但是这性子太过于跳脱了,连带着整个江府里的风气也不秒太正。江家将来可怎么办哟

    到了晚间,姚采澜和江清山两个人安置的时候,姚采澜顺嘴提了一句,意思是江清山小心一点宋全胜,宋夫人那人一看就是个小心眼的,指定会吹枕头风。听说宋全胜耳朵根子极软,最是对他夫人言听计从的。

    江清山一听,便大皱起眉,“宋全胜那人虽然性子软了一些,又滑不留手的,谁也不肯得罪,一点儿都没原则,也没气性,让人看着就来气。不过呢,也算是老好人一个,至少柳老头老是针对我,他倒是一向还是客客气气的,处的还算可以。可惜了,怎么有这么一个媳妇?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女人啊,总有那么多的争风吃醋,又睚眦必报的,真是麻烦的很媳妇啊,咱不跟那种无聊的女人一般见识哈?”

    姚采澜一听他为自己说话,心里高兴,面上却故意斜了他一眼,“你现在是站在我这边的。要是你见过她的话,也许就不会这么说了?”趁此机会,自然要加强防腐拒变方面的教育,使得眼前这男人提高应有的警惕性,提高“防小三”方面的能力。

    江清山一愣,“为什么?”

    “宋夫人长的那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是我们女人看了都觉得羡慕不已,若是叫你们男人见了,那就更是挪不动脚的就是她做出了多少不讲理的事情,你也会替她开脱,觉得合情合理要不书上怎么常说美色惑人,甚至是美色误国呢”姚采澜别有深意的说道。

    “是么?她真有那么好看?”江清山便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那我找个机会一定要去见识一番。”

    什么?你敢?

    主母 七十三 拓展

    七十三 拓展

    等到了八月桂花飘香的时候,林静轩才携着全家姗姗来迟。

    林静轩明白,云阳已经成了江家的大本营。所以,林静轩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就决定居家搬迁去云阳。熟料他妻子却并不乐意背井离乡的远离自己的娘家,于是拉长脸、不吃饭的闹情绪,没成想那位却丝毫不为所动。如此过了数日,那林夫人也是位识时务的俊杰,一见大势已去,马上就转了风向,虽然心里不情不愿,还是脸带笑容、手脚麻利的吩咐人打定好行装一路随着他奔了平阳而来。

    林静轩进府见了姚采澜,明显的怔了一下,眯了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抱拳施礼,笑的颇为意味深长,“多日不见,二奶奶风采依旧。”

    姚采澜差点忍不住要大笑,瞧瞧这家伙,多么的口不应心。强忍住了欠了欠身,微笑道,“比不得先生胸有成竹,运筹帷幄,风采更胜往昔。”两人自打平阳一别,林静轩去了竹通县开分店,竟是再没见过的。

    二妮把连嫂子新制的奶茶端上来,林静轩一闻见那个味儿吓得连连摆手,“上回我去锦绣庄巡查的时候,让水草姑娘逮住,喝了一大碗牛奶,外加奶制点心若干,说是让我试吃一下新制的几种||乳|制点心。结果害得我回家后一天没吃饭如今一闻这味儿就。。。”二妮一撅嘴,“真不识好人心,别人来我还不给他喝呢”姚采澜瞪了她一眼,二妮吐了下舌头,忙下去重新又上了茶。

    林静轩把竹通县第一春的经营情况跟姚采澜汇报了几句,姚采澜点头,端起茶碗,“有先生坐阵,妾身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先生劳苦功高,容妾身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林静轩笑着端了茶碗喝了一口。接下来两人谈话的中心议题就是以后的发展总方向。定下的总体策略呢,自然就是在云阳所所在的六七个县先把锦绣庄和第一春开起来。由此可以看出姚采澜的经营原则,那就是,江清山把官做到哪里,姚采澜就把买卖开拓到哪里。这真叫做稳扎稳打了,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一发必中。说白了其实就是官商勾结好挣钱。

    林静轩大体把所需的银两在心了过了一下,又对照了一下总账上的余额,皱眉道,“这个数目很庞大。要想短时间之内全都开起来,本钱方面很有难度。”

    姚采澜想了想,道,“钱的事你别管了,我负责去筹集。你只管先去各县转上一转摸摸底便是。”

    姚采澜见林静轩面上仍是淡淡的,仿佛两个人谈的那宏大的蓝图不过是家常小菜罢了,但是他告退之时步子迈的特别大,脚底下也是匆匆,到底显出了几分激动、几分雀跃,便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起来。二妮站在她后面捂着嘴巴也是笑。

    到了晚间,江清山回来的正好挺早。姚采澜便郑重其事的跟他谈起了产业的事。“妾身想跟夫君商量一下,在此间,公中的钱拿来做些什么才稳妥。”

    江清山却并不感兴趣,眼皮也不抬,“这些你看着办就是。在平阳时不就是你一直在管么。我看着收益挺好的。”

    姚采澜还要再说,江清山已经不耐烦的出了屋,忙着往东间里去看铁锤了,气的姚采澜直跺脚。

    其实呢,也不怪江清山心情不大好。自从他来到云阳,事业便遇到了一个瓶颈期,只因柳墨春那老头死活看不上他。可不是嘛,他年纪轻轻的,二十来岁就做到了八品,而自己,战场拼杀半生,黄土埋到脖子了才拼到了七品,想想叫谁心里也不平衡。而且那小子还看不懂人眼形势,直眉做眼的老在他跟前晃悠,老找他,跟他提什么改革军制、平整军田什么的,搞得柳墨春看见他就头疼。

    江清山回到家也跟姚采澜抱怨,说柳老头把他给晾起来了,宋全胜管着后勤、田务和账目,整天忙的脚不沾地,自己啥也没分管,每天到了兵营就是应个卯,剩下的就是枯坐军帐喝茶水。

    姚采澜自然跟他同仇敌忾,帮着他一块骂柳墨春“犟老头儿”、“老橛子头”。姚采澜故意插科打诨,“真是白瞎了我绣的那副八骏图了,早知道白送了我还不如自己留着呢我那副八骏图绣了好长时间,想想啊就不舍得”

    江清山更是扼腕叹息,“叫我说,真是白瞎了柳夫人那个人了听说柳夫人未嫁前就是闻名乡里的大家闺秀,老话怎么说的,真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姚采澜摇头,“不对,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江清山大笑。

    骂人总有骂够的时候,等两个人骂累了,姚采澜才推了推他,“他不给你派活儿,你就那么老实的听着啊,你不会自己找活干啊。”

    江清山闻言咂了咂嘴巴,“对啊,我都让他给气糊涂了。我干嘛只为了跟他置气就老是跟着他枯坐中军帐啊。对,我不去看他那张老脸不就行啦”说完又笑起来。

    姚采澜见江清山丝毫不理内务,只好在第二日把江庆找来,把想法跟他说了一下。大体就是,自己要和江家公中合作。

    江庆差点没被自家二奶奶绕晕了,这不是自己和自己合作么,听了半天之后才明白。

    江家公中出钱入五成的股,分账时就分四成。姚采澜也是出钱时出五成,分账时分四成。余下两成,一成给总掌柜林静轩,一成给当地的分店大掌柜。

    至于林静轩如何选址,如何培训大厨,如何培训绣娘,则全由得他了。只有一条,云阳县的锦绣庄掌柜就是水草了。当然,他们也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店还得一家一家的开,就先从云阳县着手了。

    姚采澜又把银子拿去买了几处田庄。

    江庆是个老谋深算的,把城郊的田庄打听了一个遍才出手,事有凑巧,还让他买到了一个带着温泉的山庄子。姚采澜闻讯高兴坏了,也不管这庄子买的比一般田庄贵上一倍,白花花的二百两银子把手一挥就拍了板。

    姚采澜吩咐小莲给江庆记上一笔,这是论功行赏之意。这么些年江府的下人们俱是老实当差,忠心肯干,连惩罚的事儿都少有,但是额外赏赐的也并不多。只因为这次江庆的出手简直太合乎姚采澜的心意了。

    温泉啊,我的老天爷上辈子打死也想不到自己还能拥有一处温泉的。若论起真正的享受,舍温泉其谁

    姚采澜当晚上高兴的没怎么睡好觉,翻过来覆过去的,一会儿索性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把江清山马蚤扰的不胜其烦。不就是个温泉么,真没见过世面二百两银子啊,拿来卖田地的话,可以买上等好田二百多亩呢,真不划算啊太败家了这女人

    姚采澜不理他的阴阳怪气,反正是自己出钱,用你瞎操心啊

    温泉这玩意,上辈子还真没泡过,顶天在电视上见过。自己生活的那个小城没有这东西,而她一直忙着生存,赚钱,连旅游都很少涉足,何况泡温泉呢温泉这个词,跟什么相关啊?度假啊,奢华啊,享受啊,最重要的还有健康据说可治“百病”呢。

    自己这边的田庄交给了纪尚才。公中的,包括江清山新得的封田,都交给了江庆。温泉山庄也暂时让江庆管着,虽然是落在了自己名下。

    至于商道那边,则得从长计议了。姚采澜并无意从中分一杯羹,只一心想在商队之中安插上懂纺织、服装行业的一人,只要来回可为自己报信即可,这样才能使得自己的设计不脱离本朝实际,否则太过曲高和寡的,终不是生财之道。

    温泉庄子就在西郊外的桑榆山上,离县城挺远的,坐车得走上大半天,跟江清山所在的果树营离得不远,也就十几里路的脚程。更然姚采澜高兴的是,那里名声并不显。前主人也是个低调的,只顾着自己舒服,从来没有特意宣扬过,因此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真是天赐好泉哪

    主母 七十四 云逝

    七十四 云逝

    姚采澜满心雀跃的计划要出个小远门,先去温泉瞅瞅去,但是,中秋就快到了,家里有一堆的事儿。姚采澜十分无奈,只好恨恨的把计划改在了中秋之后。

    这一天,姚采澜正忙着和小莲把送往各府的礼单理一理,看看哪家哪户还没送到,二妮忽然脸色不对的跑进来禀报。原来是江喜哭着上了门,而且腰里也是扎着白腰带。又是来报丧的?

    姚采澜一听,就惊得浑身发凉,两条腿有点使不上劲。勉强等到江喜哭着进来,心跳如鼓,只听到江喜嘶着嗓子在呜咽。大哥江清峰没了。

    一旁的江姑姑见姚采澜如此失态,忙做主让人领着江喜下去歇息,又派人去请江庆回来招待江喜,还要张罗奔丧的事宜。

    姚采澜自己呆呆的坐了半晌,眼里才流出泪来。

    她与这位大伯子接触不多。但是,她还清楚的记得,他是怎么忽然跑到自己原理来教训江清山,把江清山训的跟孙子一样,自己也陪着听了半天,把两人累得双腿酸痛。谁料末了人家出门时又把自己给说了几句,翻出以前自己骑马的事情来上纲上线。。。一直都知道这人十分上进,寒窗苦读十年,后来终于金榜题名。都说是苦尽甘来,肯定会一飞冲天,结果。。。

    仔细一想,江清山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十多岁,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华,只叹世事无常。

    其实,姚采澜一直以来,都有很强的宿命感。前世里母亲的去世,这一世的安澜,如今又加上了大伯哥,让她时时感到命运的无常,让她在平常的日子里也经常要提心吊胆。。。

    姚采澜心绪难平,强撑着去读了几页心经,心里才勉强平静了些。

    这时江庆已经把江喜安顿好回来复命了,知道姚采澜关心着这事,就一脸沉痛的把江喜说的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学了给姚采澜知道。

    原来江清山的身子原本就淡薄,为了科考的事拼的有些狠了,心理压力又大,好不容易考完了就大病了一场。

    后来进了翰林院,依着他那执拗的脾气,又与同僚不和,与上司不睦,工作上便很不顺利。

    不仅衙门里边的事情这让他厌烦,家里自从刘氏带着大女儿入了京,也是麻烦多多。刘氏进京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儿子抱到自己屋里养着,水荷也不敢多说什么,就只是对着江清峰哭。

    后来,刘氏取得了江夫人的同意,把儿子落在了自己名下,这下水荷连哭也不敢明着哭了,又开始暗地里掉眼泪。

    自从水荷生了儿子,刘氏跟江清峰之间的关系急转直下,冷的不可开交。两个人见了面不是冷言冷语,就是怒目相向。江清峰便一直歇在比较温柔可意的水荷那边。玉荣那孩子也大了,为此很是不满自己的父亲,跟水荷明刀明枪的闹了好几回。

    所以家里也是一团乱麻,家里弄得乌烟瘴气的。这几个女人,人人都是怨气冲天,人人都在怪他。。。翰林院让人喘不过气来,连家里也不能寻得片刻安宁,江清山心里的烦闷可想而知。

    因此,江清峰的身子就一直没怎么大好过。但是摧毁他身体的最大原因却是翰林院的考试。进了翰林院并不是一劳永逸的,大景律法规定,必须得三年期满考过了才能正式授官。

    等到同侪的人都纷纷考过了,自信慢慢的江清峰却没过。这真是晴天霹雳,让心高气傲的江清峰感到难以忍受,每天闷闷不乐,因此更加加重了他的病情。

    今年已经是第二年了,江清峰为此殚精竭虑,不顾病体支离更加刻苦读书,没想到还是没有过。江清峰终于支撑不住了,就此一病不起。拖了几个月,药石无效,神仙难治,好好的这么一个满心抱负、天资聪颖的人,就这么含恨离世了。

    江夫人今年刚过了年就赶去了京城照看儿子,看儿子病恹恹的,心疼的不得了。有她在,家里的三个女人倒是消停了,儿子跟母亲之间冷淡隔膜的关系也意外的大有改观,但江清峰的病却始终不见起色。

    江夫人为了儿子的身体日夜祈祷,跑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寺庙,为儿子祈福。日夜焦虑,没想到最终也没能保住视若眼珠子的儿子的命。

    最终她在儿子没的那天彻底爆发了。她中风了,瘫痪在床,嘴眼歪斜。

    因为江夫人的病,江家耽搁在京城的时间就多了些,如今江清峰的灵柩不知道上路了没有呢。

    姚采澜跟听天书似的听完了,只能是唏嘘不已。任谁也想不到,人的命运如此曲折离奇,如此诡谲可怕。。。

    早就有人去给江清山报信了,可天已经黑透了,他人还没回来。

    又等了好一阵,江西才气喘吁吁的赶回来,说二爷在酒楼一个人喝闷酒呢,边喝边哭得稀里哗啦的。也是,江清峰这人看着冷冰冰的,但对江清山还真是不错,从来都是面冷心热的。江清山对他哥虽然说不上如何的兄弟情深,但毕竟是同胞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姚采澜忙让江西带了几个人,又赶了家里的车去,等他喝的差不多了就把他弄回来。江清山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人已经喝的人事不省了,身上满是污物,眼睛肿胀的厉害。

    姚采澜看了心酸不已,亲自又给他伺候了一回,好歹给他擦洗干净了,把他弄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姚采澜醒了,转头看见江清山还在呢,睁着眼睛躺着,直勾勾的看着帐子顶。姚采澜心疼的眼泪好悬没下来,轻轻的揽住了他的头靠在了自己胸前,却不知道说什么。

    两夫妻就是静静的躺了半天,直到天色慢慢的亮了起来。

    早晨吃完了晚饭,江清山说要去交接一下公务,让姚采澜收拾行装,准备去大名府奔丧。

    只用了一天的功夫就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姚采澜又把最稳重、最有经验的江庆和小莲留下照管家里,一家人就在沉闷的气氛中上了路。

    一行人全部换上了素色衣衫。平时自然没有人会穿棉布白衣,只好暂时去棺材埔里买了几套。石头看见父母的脸色,也懂事的不再喧闹。铁锤是个一坐车就困的主,更是没什么可操心的。

    一路上晓行夜宿,晚上就住驿站。八月的天气,晚上已经有了凉意,只白天最难熬。头顶的大太阳白花花的照着,一点儿风丝儿都没有,坐在闷热难当的车里,还真是个考验人的差使。

    姚采澜怕一行人中暑,特意跟管事的王小六商议,尽量的不在午时太阳最毒的时候赶路,一般寻个客栈或是树林歇上一歇,避避日头。

    她又特意领着白嬷嬷赶了几个夜工,用薄棉布做成好几套无领无袖的小褂子、还有小短裤给孩子们穿。反正石头他们还小,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声,还是命重要得多。

    至于铁锤,那就更简单了。或者只穿个肚兜,或者直接光着个屁股。万幸的是,这一路,几个孩子平时保持的好体质发挥了作用,倒是都没出多大的问题。

    车上都备上了新汲的井水或是溪水,姚采澜手里拿着湿漉漉的帕子,一路上不停的擦洗脸、脖子以及手臂等处,用这种方法防暑降温。

    至于那些江清山等那些骑着马的人则更是苦上一层,尽管头上都戴了斗笠,还特意飘着尺长的黑纱遮挡日光。也亏得他们都是摔打出来的,反而并不怎么当回事,一路上还不时说说笑笑,让坐在车中的众人佩服不已。

    这一路上走的尽是官道,人烟十分密集,投宿、饮食都方便了不少,倒是看出几分繁华景象来,跟西北的境况大不相同。大名府果然是西部最大的城市了,城墙高耸,道路宽阔,人来人往,热闹无比。

    姚采澜却无心去看,心里越来越沉,坐着车直接行到了通判府上。

    满府里入眼全是白色。白幡飘扬,下人们也是披麻戴孝。崔姨娘一身素衣,红肿着眼睛领着人迎了出来。可想而知,自从江夫人进了京,留在府里主持中馈的人肯定是她了。

    他们一行人到了才知道,京城里的灵柩还没到呢,不过也就在这两天呢。

    江清山领着一家大小先去拜见江老爷。

    江老爷窝在书房的大太师椅上,门窗紧闭,也不怕热着。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精神很差,满面的哀伤,见了他们,只是轻轻摆了摆手,让跪了一屋子的人起来。

    姚采澜想起上次见他时候的样子,虽然五十几岁却还是精神矍铄,老当益壮的。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连带着老妻也得了重病,这个打击把这个一辈子坚强的老人给打击的不轻。

    只是看见石头和铁锤时,他的眼里才有了几丝喜悦。对铁锤还没什么,江老爷一把抱起了石头,放在怀里亲了又亲。

    石头懂事的搂紧了江老爷的脖子,“爷爷,别难过。没有了大伯,石头会照顾你的”

    一听这话,江老爷的眼泪刷就掉下来了,姚采澜也忍不住的哭。江清山把脸别在了一边,只看见肩膀头在不断的抖动。

    一家人暂时住下来,也都换上了真正的麻布孝衣,就连小小的铁锤也穿了一套。

    家里的灵棚都已经扎好了,直愣愣的矗立在院子当中,看着就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又焦急的等待了两天,京城的那一帮人才到了。江清山亲自领着人去了城门口迎接。

    等一行人抬着江清峰的棺材进了家门,姚采澜领着府里的下人们跪倒一片,只能听见哭声震天。此情此景,这是闻者伤心,见着落泪。

    主母 七十五 归来

    七十五 归来

    接着江夫人的马车也到了,姚采澜也顾不上哭了,先管活的要紧,赶紧指挥着人用软轿搭着病病歪歪、正睡得昏昏沉沉的江夫人抬到了后院最偏僻的一个刚收拾出来的小院里面。

    崔姨娘自是一脸关切的亲自照看着江夫人的软轿跟着去安排了。姚采澜对她的办事能力倒是放心。

    紧接着,后边车里下来三个人,是大嫂刘氏和江家大小姐江玉荣,手边还牵着一个小男孩,应该是姚采澜从未见过的长房唯一的男丁江玉谨了。刘氏浑身缟素,头发也被厚重的白布帽子遮住了,只露出一点脸来。

    江玉荣作为未出嫁的女儿,穿了一身白衣,腰间系着白带子,头上戴了一朵黄花。几年没见,她个子长高了很多,容貌变化也挺大,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江玉谨长得瘦瘦小小,但是眼睛很大,是个很漂亮的孩子。作为正派孝子,他自然是挑重头戏的人,身上除了一身白衣之外另外又罩了一件麻衣,头戴硕大的麻帽,腰间系着麻绳。现在可是八月的天气啊,看那孩子个子本就不太高,一脸的苍白,身形也有点摇摇欲坠,姚采澜看了暗暗揪心。

    不管两人之间恩怨如何,姚采澜不能失了礼数,忙抢上前微微福了福,喊了声“大嫂”。

    或许是伤心过度,刘氏一脸的哀伤兼疲倦,有点木的冲她略微点了点头,便一路抓了江玉谨的小手,快步追着前头的黑漆棺材去了。

    江玉荣匆忙喊了声“二婶”,就也追着她娘去了。

    棺材落地之时是需要孝子贤孙们大哭一场的,姚采澜也紧跟了上去。巨大的黑漆棺材缓缓的停在了灵堂里,江府里顿时哭声震天。

    等棺材安好了,姚采澜从灵棚里起身,揉揉自己酸痛的膝盖,先踅摸石头在哪里。这两天天气反常的热,估计是快要来一场暴雨了,真怕孩子顶不住啊。

    江家人丁并不兴旺,灵棚里头主要是玉谨和石头顶着呢。石头作为侄子,只穿了白衣白帽,好歹比玉谨少了一层,看着精神倒还好。他早被教导好了,一看主持丧事的司仪的眼色,就趴在地上使劲嚎。作为一个孩子来说,能保持哀戚之容、不失礼数就已经是难为他了。

    江清山穿着一身素衣,哭得两眼红肿。他手里抱着铁锤,这孩子可能被太阳晒得有点晕,没精神的趴在他爹怀里。铁锤年龄还小,还是难得的属于额外照顾的对象,只需要在关键时刻到灵棚晃晃就行了,倒不用跟玉谨和石头似的,需要时时守在灵棚里头。

    哭完了这一遭,姚采澜跟江清山领着俩孩子赶紧先去后院拜见江夫人去。

    去之前姚采澜让俩孩子把身上的孝衣脱了,孝帽摘了,只余下腰间的白带子。主要是怕刺激江夫人。她现在真是经不起任何的意外了。

    把人接到最偏僻的小偏院是姚采澜的主意。要是把江夫人安排在正院,离得灵棚又近,整天听着哭声震天的,这不是要她的老命么?

    江夫人还在昏昏沉沉的睡着,江清山就领着一家子站在外屋给江夫人磕了头,就又去了灵棚那边。

    姚采澜多留了一会儿,进了里屋看了看江夫人。她躺在床上,面色发黄,整个人瘦了不少。姚采澜接了李嬷嬷手里打湿的帕子,给江夫人擦了擦脸和手。又特意嘱咐伺候的崔姨娘和李嬷嬷,

    嫡女正妻第3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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