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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好惹 全第19部分阅读

      嫡妻不好惹 全 作者:未知

    嫡妻不好惹 全第19部分阅读

    大嫂张氏的左手一直握着并微微缩在袖口里,人也低着头,不和任何人做眼神接触。而她的丈夫静慈眼神呆滞的看着碗碟,不时拿手指扣嘴,都被她迅速阻止。

    二房静桢和妻子梁氏算是这里最正常的了,但因静桢是庶出,两人在大场合一贯的少言寡语。方才在太夫人面前有说有笑的梁氏,这时只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并不多言。

    媛媛最活泼,拿着个桃符在手里玩,经过穆锦麟身边的时候,竟然脚下一绊,扑到他身上,顺手就将手里的桃符贴在他身上,嘴里道:“端午驱魔。”

    锦麟哼哼笑了两声,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把她扯开:“幸好你撞到的是我,要是撞到你堂嫂身上,我就杀了你。”

    媛媛虽调皮,但没成想会被威胁丧命。小女孩胆小,吓的后退几步就要掉眼泪。暇玉忙道:“你吓唬她做什么?!今天过节,她玩玩闹闹而已。”

    “而已?十几岁就会害人的害人精可不少。”锦麟有所暗示的问:“静宸呢?怎么还不来?”

    钱氏亦质问身边的大丫鬟:“早就让你们去叫三少爷,都干什么吃的。”

    “奴婢这就再派人去叫。”那丫鬟刚出门,就欣喜的转身回来了:“夫人,三少爷来了。”

    暇玉循声望去,就见静宸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眉眼之间尽是淡淡的愁云,先跟自家人拜了礼,才对锦麟和暇玉拱手道:“哥哥,嫂嫂。”

    锦麟已答应妻子先不和他计较了,便道:“静宸,有大半年没见了,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吧。”静宸头也不抬的冷漠的说道:“好多了,还要谢哥哥手下留情。”

    太夫人是知道刚才锦麟险些要去打静宸的,忙道:“静宸来了,快坐,快坐,就等你了。”

    静宸坐下后,由梁安侯作为家长说了些场面话后,大家才开始动筷子。暇玉有孕在身不能喝菖蒲酒和艾酒,只吃了几口粽子。

    这时太夫人问道:“暇玉的身子休息后,可好点了?若是没大碍了,就留下陪我看戏吧,咱们不看刚才那场了,看别的,看别的!”

    锦麟刚要开口拒绝,就听静宸茫然的问道:“不看我说的那个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锦麟滕地恼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撂,费劲忍了一番,才稍微平静了点,道:“暇玉身体不舒服,我还先送她回家歇着,那戏,我一会再陪老祖宗和静宸看!”

    暇玉心说,这样也好,等他送自己回西府,就把他缠住,叫他闹不起来。想到这里,她跟在座的长辈表示了身体不适,要早离席的歉意,随着丈夫向外走去。

    坐着软轿经过太乙竹园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有哭哭啼啼的吵闹声,这时轿子也停了下来,她撩开轿帘,好奇的向外看。

    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轮着藤条在抽一个小丫鬟,那丫鬟抱着肩膀躲了几下,大概是看到有轿子来了,忙往这边跑着哭道:“救救我——请救救我——”

    太乙竹园链接东西两府,位置相对于东府整体来说,算是偏僻的。怎么东府在大过节的,在这里打一个小丫鬟呢。暇玉正纳闷的时候,那丫鬟已经跑到跟前被轿夫拦下了。

    她哭道:“求求您——救救我——”

    暇玉惊愕,怎么这个丫鬟的面容,居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

    锦麟在轿子里已发现那丫鬟的蹊跷,此时下轿走过来,推她离开妻子的轿子,上下打量她,厉声盘问:“你是谁?”

    追打她的汉子见是西府的锦麟少爷,不禁暗喜,但脸上却挂着恨意的说道:“二爷,这狐狸精是三少爷房里的,一天天缠着少爷不离屋,刚才终于得空,将她弄出来,正准备打这贱人一顿,把她卖了!”

    别的男人房里有个和自己妻子长相有几分相似的丫鬟,是个正常男人都忍不了,何况是穆锦麟这个从不吃亏的人。他咬牙切齿的连连说道:“穆静宸,你有胆子,算你有胆子!”转身告诉轿夫和丫鬟:“把夫人送回府去!”然后活动了下手腕,就去找穆静宸。

    暇玉还搞不懂状况,怎么三少爷屋里的丫鬟像自己?

    难道他对自己……

    她扶额。这也太扯了,他不是钟情于其他女人么。坐着轿子又走了一段路,暇玉越想越不对劲。锦麟如此大动肝火,想必是误会自己和三少爷之间有什么了,如果放任不管,下一个遭殃的或许就是自己。不能被动的等着他误会,既然关系涉及三个人,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想到这里,她立即喊轿夫:“停下!抬我回去!”

    轿夫和丫鬟犹豫不决:“这……”

    暇玉厉声道:“这什么这!抬我回去!”她将帘子一撂,等了片刻,就感觉到轿子掉转了方向,重新向东府去了。

    路过刚才经过的地方,就听暖雪在外面嘀咕:“奇怪了,刚才那个丫鬟和打人的家伙,怎么不见了?”

    暇玉不禁心悸,这其中定有蹊跷。

    —

    自上次挨了板子,静宸走路的步子就变得刻意起来,越是害怕留下病根,走路跛脚,越是小心的纠正步子,反倒显得走路的样子有些呆板。

    他独自坐在湖边的凉亭里,看着风吹皱一池碧波,想起自己唯一一次将她拥入怀中就是在这里,心中愈发酸涩。幸好其他人都在别院看戏,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否则的话,心酸落泪对一个男人来说,未免丢脸了些。

    伸手看掌心错综复杂的纹络,他苦笑,都说掌纹杂乱是操心的命,他呢?这辈子想关怀的人,只叫他苦苦痴心牵挂,却再无机会接触了。

    他长长的叹了一声。正神伤时,忽然就觉得后背生风,他惊觉间正欲回头去看,却在转头的瞬间被人自后面一脚踹下石凳。

    “穆静宸!你当真是给脸不要脸,我留你狗命到现在,你半点不知悔悟!”

    静宸被踹的扑到在地,听出是堂兄的声音,亦有些气恼,他捂住撞到地上磕出血的额头:“穆锦麟,你又发什么疯,我怎么你了?”

    “你还有脸问!”锦麟揪住他的衣襟,拽他起来,上去就是一拳:“没演你点的《玉簪记》你挺失望吧,跑到这来伤心来了?”

    静宸被打的跌坐在地,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听不懂堂兄的话了,自从闹翻之后,他常无缘无故的找自己麻烦,有的时候哪怕一个眼神,都是他发火的理由。

    现在越来越离谱了,他根本就听不懂自己挨打的原因了。

    静宸擦了下嘴角,冷笑:“若是你在吴暇玉那里惹了不痛快,就来找我麻烦的话,你大何必,她根本就不记得我这么个人……”不等他说完,锦麟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踢中他的胸口,踢的静宸脸色苍白,捂着心口伏地,半天连气都喘不出。

    “她不记得你,你就打算写戏本叫她记起你来?”锦麟打地上拽住静宸的胳膊,把他往湖边拽去:“再弄个和她相似的女人放在自己身边犒慰自己?你真他娘恶心透了!”

    静宸根本就听不懂这些指控:“……什么戏本,什么女人……”

    “我就让你清醒清醒!”锦麟冷笑,照着静宸肚子就是一拳,待人捂着腹部痛苦的蹲身的时候,他便按住静宸的后脑,把他脑袋往水里按去。静宸直觉得呛的胸腔里火辣辣的疼,濒死之际,又被拉出了水面。

    锦麟踩着他的脖子,狠道:“你居然想让戏班子在我们面前演《玉簪记》,你也不嫌害臊!吴暇玉从来就不是你的!现实中不是,戏里我也不允许!”

    静宸咳出一口水,大口大口的喘气:“是……是二哥说……那戏好看……我好久没去见老祖宗了……我想让她知道……我还挂念她,想为她点戏……”他想动弹,却动不了:“至于什么……女人,我根本……就不知道!”

    “还装蒜?!”锦麟扯住他的头发,再次往水里按,过了一会,才又把他拎出来:“《玉簪记》里的男女是在元宵相遇。你不也是在暇玉八岁元宵节那晚,从人牙子手里救她出来的吗?”

    “呵……呵呵……”静宸痴笑:“原来它讲的是这样的故事吗?那里面有没有写,自此之后那个少年就惦记着她,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她喜欢看烟花,每年元宵节都会出门看灯会,虽然每年只有一次,少年还是想尽办法看她一眼……”

    这触了锦麟的痛处:“你闭嘴!”

    静宸根本不听,继续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这个藏在少年心底的小秘密,却不想被某个贼人知道了去……”

    ☆、52第五十二章

    锦麟怒不可遏,再次将静宸浸到水里。等静宸被拎出来,他以一种自我毁灭般的挑衅对锦麟冷笑道:“穆锦麟,你究竟心虚什么,她人都在被你抢走了,孩子也给你怀了你为什么还会害怕?因为你自己心底明白不是你的,怕留不住”

    锦麟将指节攥的咯吱作响,高高举起却没有照准静宸的脸落下,他怔住半晌,忽然低着头呵呵冷笑了几声,再抬起头来时,眼中的怒火已被冷酷代替:“穆静宸,我要是想杀你,早就动手了,犯不着留着你给我添堵。让你活这么久,无非是想让你亲口告诉我,那年是谁指使你向我娘告状的。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被这个原因所迫,不管怎样都留你一条狗命,才让你这般有恃无恐,肆无忌惮的说话?!”

    静宸吐掉嘴里的血沫,无所畏惧的笑:“难道我请你手下留情过吗?”

    锦麟揪住他的衣领,把他身子提起来,冷笑:“我不会杀你,那样太便宜你了。你不是喜欢偷窥她吗,可惜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我今年之内会拿走你的眼睛,明年是舌头,之后是耳朵”

    静宸眼圈发红,呆呆的看着可以操控自己命运的对方。

    锦麟冷冰冰的说:“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亦有办法找到你。”说完,拍了拍静宸的脸颊,冷笑:“趁着你的眼球还在你眼眶里,这几天多看看这盛夏的风景吧。”手松开,让静宸重新跌到水里:“像你这种窝囊废,注定一辈子一事无成!除了写个戏本满足你那点龌龊的小心思,你还能做什么?!还有那个丫鬟,你留她在身边多久了?”说罢,抬脚照准他的肋骨就是一脚。

    静宸捂着肋骨,疼的卷缩着身子,但眼神仍旧不屈服:“我都说过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戏本和女人!”

    锦麟被他气的笑了出来:“你以为我相信你?你还告诉我没人指使你去跟我娘告状,都是你自己的主意呢!”提及母亲,眼前的静宸愈发可恨,他便不管头脸的又踹了几脚,直踢的自己也累了:“你刚才说那目戏是静桢推荐给你的,那么,你倒是说说,当年让你把我爹和那贱丫头的事,说给我娘听的是谁?”

    静宸紧咬嘴唇,闭上了眼睛。这副宁死不屈的样子,锦麟再熟悉不过了,这么多年了,任他用什么方法,他就是不说。

    “你娘?还是你爹?”锦麟喊:“或者根本就是你自己的主意?!”

    每次碰到这个问题,他都选择沉默,这次也不例外,污蔑到他头上的戏本和丫鬟,他可以辩解,可害死婶婶和叔父的罪孽,则是他该承受的。

    见静宸又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锦麟冷笑:“你这种龌龊卑鄙的人,居然也敢对她有非分之想”不想话刚一出口,忽然看到沉默的静宸猛地的睁开眼睛,眼底泛着血色:“我当然知道是非分之想!我除了把暇玉放心里,甚至不敢堂堂正正的提她的名字,就怕被你知道对她不利!结果还是穆锦麟,你为了报复我娶了她,你痛快了吗?”

    锦麟觉得静宸真是蠢的可笑,他有那么大魅力吗,值得他单单为了报复他,就娶一个自己毫无好感的女人?他娶暇玉的主因仍旧是自己瞧她顺眼。

    他刚要开口驳斥静宸的话,忽然就听身后传来小女孩的喊声:“堂嫂,你怎么站这了?为什么不阻止他啊?他快要打死三哥了。”

    锦麟忙回头,看到暇玉呆呆的站在不远处,眼睛因惊讶而圆睁。而她身后赶来的媛媛则跑来扯住她的手:“堂嫂,你快去拦住他呀。”

    静宸听到是暇玉来了,忍着疼硬是撑坐了起来,一手捂着肋骨,一手忙引袖擦脸上的血迹和泥水。他不想让暇玉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我不是叫你回去吗?”锦麟慌了,她站在这里多久了?听到了他们之间多少对话?

    暇玉如梦方醒,强笑道:“我不敢快走,所以脚步有点轻没让你们发觉,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对不起!”

    这时媛媛放开暇玉的手,跑到静宸面前,掏出帕子给他擦伤口,对锦麟哭道:“你这个疯子,就知道欺负我三哥——”

    静宸低喃劝阻:“别说了媛媛,别说了。”

    媛媛哭着喊道:“我三哥是画了你媳妇,但——”

    “你闭嘴!”静宸死死捂住妹妹的嘴巴,不让她开口,任媛媛使劲扑打,仍不放手。他不敢看暇玉的表情,他在清泉寺遇到她的时候,就决定让这件事成为过往。他本不打算让她知道这件事的。

    锦麟走过去,拉过暇玉的手:“你跟我回去!”

    暇玉见静宸被打的伤痕累累,加之刚才听到的只言片语,已足够认定一些事实了。那就是,穆静宸钟情于她,而锦麟是为了报复静宸,才娶的自己。她摸了下心口,微微的疼,不过好在仍就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锦麟,你别这么大力气拉扯我,我会摔倒。”声音虽轻,却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还有,我想和三少爷说几句话。”

    锦麟惊讶于她的大胆:“你说什么?”她刚才怕是已经得知静宸对她有意思了,居然还想当着自己丈夫的面,要跟这厮讲话,当他是死的吗?

    “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走,说清楚比较好。”暇玉柔声说道:“就几句光明正大的话,你不用担心。”说完,从他的牵制中抽出手,向静宸走去。

    静宸看到她的裙摆来到面前,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刚才穆锦麟恨不得杀了他,他都不怕,却恐惧她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三少爷,刚才我和锦麟准备回府的路上看见一个长的很像我的丫鬟。但是等我来时再看,却发现她人不见了。如果这是有人安排的,我希望你能找出那个人。毕竟他希望咱们都不好过。如果不是”

    静宸忙道:“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暇玉平静的说道:“我希望那个戏本也不是你的主意。锦麟今日或许误会你了,但我相信你应该知道他对你动辄发怒的原因。如果你不想他继续下去,就说出实话吧,如果你选择继续这样下去,旁人也不能为力。我是锦麟的妻子,大是大非大灾大难面前,我一定会站在他那边。还有,我身体不好,我怕是再也不会过来东府这边了。这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三少爷保重。”

    静宸含着的眼泪,哽咽道:“嫂嫂保重”

    暇玉回到锦麟面前:“我累了,我们回去吧。而且我看你也打够了,有点累的样子。”

    一直以来隐瞒的重要心结被她发现了,此时的锦麟是外强中干,只靠虚张声势掩盖自己的慌张,看到妻子不慌不乱的样子,愈加摸不准事情变化的方向了。他扶着妻子临走前,指着静宸道:“你等着,叫你做睁眼瞎最长时限不超过今年!”

    暇玉拽了拽丈夫的衣袖:“行了,咱们走吧。端午节过成这个死样子,真心没趣,早知如此,不如在家闷头睡懒觉了。”然后有几分怨气的瞟了他一眼。

    一路无话回到西府的卧房,暇玉一进屋便靠着引枕,叫丫鬟过来捶腿,六个月的身孕,双腿有点浮肿,加之今天算是走了不少的路程,这会累的慌。

    她嫌丫鬟拿团扇给她扇风的节奏太慢,便拿过扇子,自己使劲摇着扇风。锦麟夺过扇子:“一热一冷,小心生病。心静自然凉!”

    暇玉轻吐一口气,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不值得动怒。管他是什么原因娶自己的呢?都不重要,自一开始,她就没反抗的机会。何况现在孩子都有了,纠结他娶自己是不是报复静宸完全没有意义。

    对,没有意义,所以放宽心态,好好养胎。

    她静默一会,觉得自己的心性修养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慢慢抬头看向他,温和的笑道:“一进门的时候有些热,现在好多了。锦麟,站那做什么,过来陪我坐会吧。”

    锦麟一惊,心说这不正常。刚才闹成那样,她就没问题想问?

    她笑:“怎么了,干嘛不说话。”

    他谨慎的坐过去:“你没有想问的?”

    她很干脆的说:“没有。”

    “哦。”锦麟静默着,半晌之后,还是忍不住了:“你到底听到了多少?我让你回来休憩,你为什么跑过去添乱?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你最近越发肆无忌惮了!我说的话,你全做耳旁风是不是?!”

    暇玉表无表情的听他质问完,才叹道:“其实没听到几句,风吹树叶飒飒响,我站的又不是很近,但是三少爷说的‘你为了报复他才娶我的’那句,我却听到了。”

    “”锦麟恨的捶腿。

    “其实我原本想的是,你若是不提,我绝不会主动追问。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哭不会恼,毕竟孩子重要。”将扇子摸过来,拿在手里把玩。

    锦麟把扇子再次夺过来,扔到一边,恨不能满身是嘴来解释这件事:“你误会了,我才不是因为那么无聊的原因娶你!”

    她抬眸掺他:“是么?那三少爷画中的女人是谁?是我吧。你早知道他画了我,否则解释不通你上次为什么大闹东府。事实就是事实,何必狡辩,我又没打算怨你。”

    “”他现在陷入了一个尴尬境地,就是他在努力解释一件妻子似乎并不放在心上的事,要命的是他很在乎:“既然你知道静宸惦记你这么多年,你还这么平静?”

    她不解的问:“那我该怎么样?”

    “”锦麟再次无语的捶腿。

    暇玉便拿起腰上戴的长命缕,低头捋着穗子把玩。这时锦麟打掉她手里的东西,抬起她的下巴道:“我介意!”

    “你介意什么?介意他曾喜欢我,还是我知道他喜欢我这件事?要是前者,你不早就知道了么。若是后者嗯我忘掉就行了。”暇玉说完,非常没有诚意的口中念道:“忘记了这件事,忘了这件事好了,忘掉了。”

    “”他憋不住了,终于明确的问出来:“你就没受触动,比如很感动。”

    “我有毛病吗?就因为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默默的喜欢我很多年,我就得感动然后准备红杏出墙?”暇玉道:“如果非要说,我还觉得蛮恐怖的。有人注视你,你却全没发觉。幸亏是好意,若是恶意,岂不是糟了。”

    锦麟如释重负,欢笑道:“你说的没错,我真是瞎担心。”

    “本来就是。”她毫不犹豫的说,顺便甩他一个白眼。难怪当初她在东府落水,他把她带回来,一路上说那些奇怪的话,什么‘他才离开一个月她就耐不住寂寞了之类的’,究其原因都在这里。

    “”

    “如果没有想说的了,我想睡一会。”她微微起身,就去脱鞋。锦麟按住她,忙道:“我的话还没说完。你不是问过我,我娶你的原因吗?我今天就告诉你。”

    她一默,然后道:“我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为了报复三少爷。”

    “不是!”锦麟恨不能把她脑袋里的这个念头赶走:“你听好,吴暇玉,我之所以娶你,是因为你出身小门小户,我想做指挥使,让皇帝放心,娶你这样没有背景的女人最合适。另外,你长的还不错”

    “外加报复三少爷。”她接话。气的锦麟牙痒痒:“你要我强调几遍?都说了不是!”

    她亦有些气恼,推开他的手:“你非得死鸭子嘴硬有意思吗?让你说句实话就这么难,你从头至尾都骗我。我不知道你顾及什么,反正我不在乎,你又有什么害怕的?!我不怕真相,我就怕听假话!以后有事直说,这么久了,你也该知道我不是那种有点小情绪就受不住的人。所以呢,以后不用编什么你爱我,心疼我之类的话了。这个孩子,我拼了命也会生下来。不用故意哄我。”将鞋子蹬掉,就往床里爬。

    “什么叫‘编’?我是是真,真心”他往床里挪身子。这时暇玉指着他的手指和衣摆道:“不许过来!一身泥水,靴子也脏!”

    锦麟没办法,只得先净了手,换了干净衣裳,才去上床哄她。他挨着她躺下,从后面搂住她,附在她耳边道:“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刚才的话我没说完。我想说的是,另外,你长的不错,我很喜欢。你记得我说过吧,不喜欢女人,谁都别想塞给我!你自己想想,我如果看不上你,怎么会把你弄到身边来?就算是为了报复静宸,我也不至于那么委屈自己。再说你嫁过来后,我为难过你吗?最近对你又是怎么样?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说着,手从她腰际移到她胸口。

    “你干什么?”

    “替你摸摸良心。”

    “”

    锦麟见妻子暂时被自己安抚了,开始回过味来。这不对啊,怎么又变成他成被动的一方了?似乎刚成婚可不是这样的。正想着,就听妻子问道:“那这几个原因,孰轻孰重?”

    “当然是喜欢你最重要了!我是那种肯委屈自己的人吗?!”他迅速回答。

    暇玉扶着肚子慢慢转过身,和他面对面,将他手掌按在自己的腹部,道:“那你对我好,不光是因为孩子喽?”听他的口气,总该有几分真情在里面吧。锦麟得到这个剖析自己内心的大好机会,自然不肯放过,立即跟妻子猛掏心窝:“当然不是!我刚才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怎么还有如此荒唐的念头。你看我像是成婚后越来越讨厌你的样子吗?不像吧。所以”

    “所以怎样?”她目光炯炯灼人,看的锦麟不觉一怔,话到嘴边竟犹豫了:“所以我”

    “你怎样?”

    “我”锦麟脑袋一热,只觉得废话无用,不如行动来的实际,直接撑起上半身,揽住她的脖颈,去吻她的唇,吻到动情处连舌头也探进去去卷她小舌纠缠。暇玉本来期待他的回答,不想被他突然袭击来这么一招,没有防备险些被憋晕。等他放开她,她便恨的扑打他:“正经跟你说话呢,干嘛这样?!”

    锦麟抿唇道:“干嘛这样?我干嘛不去吻别的女人?单这样对你?你自己说为什么?”说着又凑过来,暇玉有了刚才的教训,忙把脸埋进衣袖中:“大白天的别这样,一会管不住你的东西,我可不帮你!”不想这次锦麟并没强靠过来,而是在她耳边轻声道:“暇玉,我爱你,你不知道吗?”这话好似石子投入平静水面,溅开圈圈涟漪,荡的她内心不安。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抬眸,抿嘴笑道:“嗯,知道了。”

    锦麟如被判死刑的犯人得到无罪释放一般的开怀:“我为了你们娘俩,其他人都不要了,你要是再怀疑我,也太对不起我了。”

    暇玉则道:“那你以后有话要跟我直说,不许遮遮掩掩的。就比如三少爷这件事,我怀疑三少爷并不清楚什么戏本和丫鬟。若是有人陷害他,定是知道内情的人。东府那边的外人都知道这破事了,你却偏瞒着我!以后你遇到事,直接跟我说,别怀疑来怀疑去的。我假如知道三少爷怀有这份心,我就称病不过去了。省得你不舒坦,惹一肚子气。”

    锦麟道:“你要我怎么说?主动说那厮对你存着贼心?”想起他或许还惦记着暇玉,不禁怒火中烧:“刚才打他那几下还是轻!”

    “瞧你,三句话没到就来火了。他除了画几幅画外,也没做什么呀。上次在清泉寺他遇到我,我还是一个人呢,他既没说奇怪的话,也没动手动脚的不本分。或许他早就放弃了,但是背后挑事的人,却没有。非得让他激怒你,让你和三少爷起争执。最可恨的是那个人才对!当然三少爷不跟你说当年的事情也可恨,但眼下该罚的还是把你当枪使的人!”暇玉觉得奇怪:“锦麟,你打三少爷的时候,他就没跟你解释不是他做的?”

    锦麟冷笑:“说了。不过我不信,就凭他解释两句,我就收手了?怎么可能!再说就算不是因为那戏本和丫鬟,我也能找出一箩筐打他的道理。至于背后有人搞鬼,打了穆静宸也不耽误调查。”

    说白了就是冤枉穆静宸的成本太低,既无物质损失又无心里负担。或许仅仅不顺心就够他找三少爷的麻烦的了。她不由叹道:“三少爷怎么跟你解释的?”

    “他说戏本是静桢跟他提的”

    暇玉啊的一声:“是他?!依照东府的状况,大少爷是个傻子,借你的手,就算不把三少爷打死,就是打残,也是他最得势了。这也太”锦麟一脸冷漠的说:“如果真是他的话,倒也不意外,媛媛那丫头跟她二嫂关系可好了。八成静宸那点破事就是她那大嘴巴说给静桢那房听的。”

    锦麟枕着胳膊仰面躺着,道:“静桢的确有这么做的理由。静宸和我说,是他二哥推荐这出戏的时候,我不是没怀疑过,只是觉得这静桢做的太不隐蔽了。所以我仍旧倾向是静宸跟我说谎。不过听你后来说,你折返回来的路上,没看到那个丫鬟。我才略微觉得这事或许真和他没关系。”

    他历来睚眦必报,现在多了个静桢。暇玉便问:“那该怎么办?”

    他冷笑一声,侧过身子,朝她笑眯眯的说:“他不是想袭爵么,我就让他连亲儿子都做不成!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乳|娘逮住绣娘’的故事吗?”

    她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要,只肯定不是好药:“记得,然后呢?”

    锦麟一脸坏笑的说道:“那个男扮女装的绣娘,他的‘掌家’最近被我们逮住了。这个所谓的‘掌家’,年轻时就是做这个的,等年老色衰就教习小的,让小的人骗钱,他收孝敬。暇玉,你说,我让这个家伙开口说他年轻时到过东府,接触过静桢的亲娘,怎么样?”

    暇玉微张嘴巴:“这”

    ☆、53第五十三章

    “这未免有点……”太阴损了。暇玉虽早就知道穆锦麟为人阴险狡诈,但是刚才亲眼看着他低眉间眼眸一转,就有了这等缺德主意,仍不免心中纳罕。这还是个突发事件,如果他真要整治谁,谁还能跑出他的手心。

    “有点什么?”锦麟趴在床上,一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她笑:“你就是心慈手软,对你爹的那个私生子,你就是这般手下留情。像这种人,你如果给他活路,他下次指不定怎么咬你一口。”

    暇玉道:“可是,不还没肯定是静桢做的么?而且,这样的做假口供,东府那边……怕是得闹翻了。”

    “闹翻就闹翻,关我何事?!”锦麟道:“就算不是静桢做的,我这么做,让梁安侯戴顶绿帽子,恶心他一番也好。”暇玉仍旧觉得这招太过缺德:“你就没别的办法吗?”

    锦麟叹了一声,笑道:“有这样现成的办法,我为什么不用?!”偷眼见妻子微皱眉头,便笑着给她揉开:“那边没一个人是值得可怜的,你就少假好心了。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跟你说了。”

    暇玉道:“听你说的很轻松,实行起来会顺利吗?别整不成静桢,把你自己栽进去。”哪朝哪代,逼供作假都是不可饶恕的。

    他呵呵笑道:“别担心我,在锦衣狱里,只有死人不开口。人都抓到了,叫他说个把假话,他必须照做。”

    暇玉心里想,怎么说的好像她是共犯在担心他这个主犯会出纰漏一样?!她也搞不懂了自己了,丈夫明明在害人,却说的跟商量明天去哪里游玩一样轻松。她以前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道这是被他同化的前兆?

    “我不是担心你……我是怕这个计划做不成……哎呀,也不是……”她非常纠结就是了。

    锦麟笑嘻嘻的说:“你就别操心了。那‘掌家’犯案这么多次,他记错‘个把时间和地点’也在情理之中。静桢的生母柳姨娘,早些年爱侍弄花花草草,卖给她花苗的农户和农户家的小娘子可不在少数,这里面有个混进去的‘歹人’不是很正常吗?她在花房里和农户娘子说是侍弄花草,谁知道‘她们’在做什么?”

    “……”这,这个人……简直太……暇玉下意识的护住肚子。这个月份的孩子,差不多对外界的事物有感觉了。动听的音乐,温柔的抚慰,都能影响他。她可害怕孩子未出生就受他爹荼毒,娘胎里就坏的跟穆锦麟似的。

    “可你这么做,静桢的生母,柳姨娘又没招惹你,这不是累及无辜吗?”

    他无所谓的说:“你怎么知道她是无辜的,再说了,一个姨娘累及就累及了,有什么的。若是每个人都顾及,就不用做事了。静桢那家伙,蹦跶不了几天了。”

    虽说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暇玉还是觉得这样的办法太过阴毒:“我还是觉得……”

    “行了,别念叨静桢这事了,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当没这回事吧。我每天在外面做的事情多了,肯定有许多你忍受不了的。你要事事都这么纠结,我以后就不和你说了。”他轻抚着暇玉的肚子,道:“今天端午,我不去卫所,等明天我去了,就好好交代交代。”忽然,他感到她腹中的胎儿动了一下,便欣喜的朝那方向道:“你是不是也觉得爹爹做的对?真乖哈。”

    暇玉心惊,心里默默发誓,等孩子生出来,绝对要悉心教育,坚决杜绝穆锦麟当他的面讲那些黑心的事。

    第二天一早,锦麟醒过来后,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抱着衣裳离开床榻,在帐外穿好了,蹑手蹑脚的回来在她脸上偷了个香,才高高兴兴的去卫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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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锦麟一向对东府这边的恨意不加遮掩,刚跟这边闹完矛盾就有麻烦找上他们,陷害的意味十分明显。所以端午节之后,有锦衣卫的人找到梁安侯穆烨松,核实二十几年前的所谓‘绣娘’事件时,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这十有八成是穆锦麟搞的鬼。于是装作心平气和的打发走锦衣卫的人之后,他便怒气冲冲的去找这个侄子。

    端午节时,他不问缘由的打了自己的宝贝儿子静宸。只因静宸苦苦哀求,他才没来这边找他讨公道。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变本加厉,把教坊司龟公的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戴,亏他还是自己的亲侄子,竟然想得出这样的方法恶心他。

    穆烨松气冲冲的来到西府,在客厅里火急火燎的追问了好几遍:“叫你家老爷过来!快点!”那小厮嘴里说着是,立即去禀告,然后转身跑了,过了许久也没回来。于是他叫另外的人去找,于是另外的人也这么走了,再没回来。

    终于茶水都快被他喝干一壶了,锦麟才摇着一把折扇,跟逛菜市场似的慢悠悠的走进来,态度十分好的拱手道:“伯父,您怎么来了?”穆烨松一拍桌子:“穆锦麟!你爹娘去世之后,我这个做伯父的有亏待过你吗?我就怕你年少无人管教,学坏了,多少次叮嘱你,而你呢?偏不听我的,去做锦衣卫!”

    锦麟装傻:“伯父,小侄又不是昨天刚刚入职,这件事几年前不就吵过了吗?”

    穆烨松虽喝了一壶水,仍旧觉得口干舌燥,指着锦麟道:“你,你……今早上有你们的人,来找我,说,说我们家出了,出了……”咬牙沉默了一下,才道:“出了那种‘男扮女装’的丑事!都是你指使的吧!你够狠心的,你叫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他本以为戳穿了穆锦麟的诡计,这个侄子该脸色大变,继而强辩这一切绝不是他指使的。

    谁知锦麟马上怔住,手里的扇子掉到了地上,他忙弯腰拾起那扇子,紧紧握住扇柄,看表情比他伯父还要慌张:“他们居然把这件事告诉你了?”继而又咬牙切齿道:“这是故意整我!没想到他连诏狱的人都反水了!”

    穆烨松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唉——”他先叹气,把气氛拖进沉重的深渊,才恨恨的道:“去年审讯完太子||乳|母家的那个混账,抓住他们的掌家提审完,我就告诉他们把这件事永久封存,再不许提起的!怎么还把这件事告诉给你了。这是要窝里反了!”

    穆烨松慢慢的坐下,打探道:“难道你早就知道?”听侄子的话,反倒是他阻拦着锦衣卫的人不许来找他的。

    锦麟重重的颔首,满面愁云:“这个掌家是今天开年才抓到的,他是个走江湖的老手,据说连各地的藩王府都摸进去过,更别提京中头脸人物家了。我们自然不敢怠慢,稍微走漏消息,便是有辱京中权贵的颜面。我之前本来是秉着看热闹的心思提审他的,没想到越提审越糟心。唉,我没想到,这件事会牵扯到穆姓的人家。伯父,难道您去年听到我们抓到这么一号人物的时候,就没半点怀疑过自家篱笆的松紧?”

    穆烨松被锦麟绕进了圈子里,当真在回忆。但锦麟不等他仔细回忆,便打岔道:“那掌家说,他在二十四年前装作农家女子和您的一位姨娘成过好事。说的有鼻子有眼,我不得不信,当时静宸被廷杖完,虽说您们表面上感谢我手下留情,其实还是怪我没救下静宸,让他受了皮肉之苦。心里有一定会怪我。如果我当时把这件事告诉您,伯父,您一定认为我是借机报复!而且这事关乎一个侯爵的颜面,我当时对一同审讯的镇抚和其他人员严加呵斥,不许他们泄露半句,本以为这件事过去了,今天秋天那掌家一问斩,就过去了。可他们怎么就不受我控制了?这是给我眼睛里放沙子,变着法的告诉我,我穆锦麟这个同知的位置保不住了!”

    穆烨松被锦麟一席话说的一时分辨不出真假:“你早就知道,还把这丑事儿给拦下来……结果,你最近得罪了人,才把这件事爆了出来?”

    “您也听过吧,我成婚那天有人拿鞭炮准备惊吓马匹,大闹迎亲队伍……其实都是锦衣卫内部和我有过节的人做的。”锦麟十分气恼的说:“诏狱本是我的地盘,他们这次越过我直接去找你,是明摆着背叛我了!这帮杂碎!爷还没死呢,就打算另起炉灶,另立门庭了!”

    穆烨松深知锦衣卫内部斗争的厉害,心说原来自己沦为了他们斗争的工具。看来果然是有柳姨娘这回事,当初被锦麟给拦下没有外泄,如今他在锦衣卫内部有些失势,故意闹这么一出,在警告他。穆烨松虽有侯爵之位,但不想被牵扯进锦衣卫的斗争中:“到底是那贱妇做下了丑事!才落给人家把柄抓!”他捶胸顿足的恨道:“将一个外来的野种做亲生儿子养这么多年了,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锦麟道:“您先冷静,没证据说静桢就不是您的儿子……不过,他的确和大哥与静宸不太一样,静慈没病的时候也是个内向沉闷的个性,与静宸如出一辙。 静桢么,只在自家人相聚的时候,不多话,在外面,可结交了一帮子朋友。”

    穆烨松听了,脸色极为阴沉,他铁青着脸道:“锦衣卫的人叫我好好回忆回忆,说三天后还要登门来取我的证词!我绝许他们把这混账事安到我头上的!所以还请贤侄帮伯父这一次,将此事捂住不外传。至于家里面那个贱人和静桢……”借着火气,一甩衣袖,急匆匆的往外走去。而锦麟则泰然的安坐,仅目送了伯父出门。

    穆烨松回到自家,已是暴跳如雷,一旦有了怀疑的种子,猜忌就像雨后竹笋般的节节蹿

    嫡妻不好惹 全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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