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决定
眉梢一挑,抚掌轻笑,“诶?这倒是个好主意。也不能光是宫里热闹,不如吩咐礼部,年下预备些炮仗,正四品以上的官儿,每人分两挂。哥哥,你说好吗?”
杨相爷面沉似水,“你是皇后!你还当自己是未出阁的小娘子?自己胡闹就算了,还搅闹朝纲?”
兄长愠怒,杨皇后赶紧收了喜色,讪讪坐下,端起皇后的架子。
杨相爷清了清喉咙,面色稍霁。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蒋楷盯百里恪盯得死死的。未免出差池,百里恪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蒋楷狗急跳墙。”
闷哼一声,“那蒋楷果真是条好狗!”杨皇后咬牙切齿,愤恨道。眼珠一转,想起鄯州张都护,“百里恪为何不找张巡助他一臂之力?”
杨相爷重重唔了一声,“远水解不了近渴!”
杨皇后拢拢鬓发,“定远侯的孙子不也在西北吗?他离的最近,叫他支应着呀!”
“那小子,才十七八,能行嘛!”杨相爷肩膀一抖,嗤了一声。
杨皇后不语,她不太懂朝堂上的人事。哥哥说他不行,那他就是不行。
凉州城,蒋府。
自打跟卫瑫用了一餐饭,蒋楷的眉头就一直没舒展开。
那卫瑫名副其实的小儿辈,却端着一副老成持重的脸孔,当真叫人不悦至极。
杜乾平躬身絮絮叨念着,“蒋公,那宁侍中与百里恪一样,闲时去寺院拜拜,不过,昨日倒是去了趟四喜大街的三勒酒肆会友。”
“会友?他在此地有故交?”蒋楷努起嘴唇,吹皱盏中茶汤。
一个两个都不来拜会,到底有没有人把他这个凉州刺史放在眼里呀!
“是故交不假,东谷秦王唐睿!”
什么?蒋楷托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唐睿来凉州城了?”哐当一声撂下,茶汤四溅,“怎的不早说?”
杜乾平讪笑两声。早也不知道啊!
“秦王定是来凉州闻佛法的……”
蒋楷眼目微眯,嗯了声。宁廉与东谷秦王相交多年,满朝皆知,又不是秘密。他俩聚一聚喝顿酒,合情合理。若是同在凉州却不相约,才叫反常。
眼下有比东谷秦王更加棘手的事要办,暂时顾不了那么多了。
蒋楷曲起手指笃笃笃在桌上有节奏的轻弹,“卫瑫呢?出了凉州城去哪了?”
“哦,他啊,他去羊角坡与大部队会合。”
“哈!”蒋楷嘲笑,“果真是黄口小儿!以为驻扎在羊角坡守株待兔就有用了?难为卫擒虎还带过兵,教出个草包孙子!还妄想承爵?呵呵!一班蠢材!”
杜乾平也陪着笑脸,“就是。那卫瑫确实不识抬举,仗着卫擒虎给他撑腰,就不把蒋公放在眼里!我看他也没几天好蹦跶了。”
蒋楷嘴角一撇,“嘁,就让他在羊角坡猫着去。看他能猫出个什么名堂!”抬起眼角,瞟向杜乾平,“侯爷稍信儿来了,那百里恪是打探大皇子下落来的。也就是说,大皇子目前身在凉州城!”
大皇子?
杜乾平变颜变色。皇帝老儿从哪弄出个大皇子的?!
真倒霉!倒霉透了!
平地冒出个大皇子也就算了,关键是如此一来,赵昕太子之位难保,那他们这群依仗赵昕
吃饭的人就得饿死。
蒋楷又何尝不是这般念头。然而,侯爷信中却是叫他按兵不动。是真的按兵不动,还是另有所指?
唉,侯爷话中意味真是越来越难揣度了。
手指用力,重重敲打桌面,心烦意乱的吐两口浊气,“我琢磨着,侯爷是不是想叫咱们把那大皇子给……”双眉一挑,“嗯?你说呢?”
杀了大皇子?杜乾平垂眸思量片刻,“蒋公,兹事体大。还是得侯爷明示,咱们才能下手啊。”万一侯爷是想把他们抛出去当替罪羊呢?
当他们是傻子耍弄着玩?呵呵……
蒋楷唇角坠了坠,长长喟叹,“也好。”
“百里恪是为大皇子,宁廉为请浮图大师去京都弘法,但不知他是否另有所图啊……”杜乾平眉头拧到一处,就算来请浮图大师,也犯不上让宁廉跑这一趟吧。
闻言,蒋楷忿忿不平,“哼!来在凉州也不知会我一声。好歹同朝为官,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也得给侯爷几分薄面。俗话说的好……”他想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话到嘴边硬是咽了回去。
杜乾平咂摸咂摸嘴,“蒋公,您说,他们知不知道钢刀的事儿?”
这倒是提醒蒋楷了,不免心下惶惶,备不住就是啊,“可是,就算知道了,不得明察暗访吗?怎么也不来跟我打个朝面,套我的话?”
杜乾平暗道,还巴望着人家来套你话怎的?面上不显,“蒋公,您忘了,宁氏与侯爷向来不睦。那宁廉又不是不知您对他心存戒备,还费那事干嘛呀!”
“哦!”蒋楷深以为然,点点头,“确是如此。”
“蒋公,要不,把库里的家伙移到郊外地窖去吧。就快到初一了,城中往来人数众多,这个时候搬动,不扎眼。再则,卫瑫在羊角坡驻扎,咱们的地窖在挖在东面,跟他也能错开。”
他们早就打算把库里的东西运到城外安置,如此倒也稳妥。
蒋楷敲打桌面的手指骤然停住,攥成拳头,做了决定,“好!事不宜迟,速速去办。”
点算完礼品,玉姝又去找花医女在喉间扎了几针,收拾妥当,便带上阿豹一同去往别院。
到了睦元堂,秦王颇有兴致的盘膝烹茶。上好的紫笋茶,香气宜人。
听到门响,知是玉姝,秦王眼皮也不抬,说了句,“昨个叫你扑个空,今天我给你煮些好茶来饮,坐吧。”
玉姝莞尔,唤了声,“父亲!”
嗯?秦王诧异抬眸,肤色黑黄的少年郎赫然跃入眼帘。
“这、这……”秦王瞟了眼高德昭。
他只说小娘子扮的像,没说这么像。
高德昭抿紧嘴巴,眼观鼻鼻观心。看吧,王爷也吓了一跳!
玉姝狡黠的眨眨眼,又唤一声,“父亲!”
秦王吞了吞口水,“啊、啊。坐、坐吧。”
坐?高德昭轻轻吐了口浊气。不责备几句?就算是宠也该有个限度,这都出大格了!
玉姝笑嘻嘻依言坐下,“父亲,我明日要与库那勒王子谈禅。”
此事,宋郎将已然向秦王回报过了。
赞许的看向玉姝,不愧是他秦王的女儿,“嗯!机会难得。”岂止机会难得,更难得的是库那勒王子主动下帖邀约。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又难以实现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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