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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颜妆第35部分阅读

      凤颜妆 作者:未知

    凤颜妆第35部分阅读

    早已远处的淡雅女子,而今他们已是习惯笑着回忆有她的日子,心情淡淡的谈及她的一切。

    “我也想过,也许冷炎所住的清风崖是她最好的归属,只可惜他们没能离开!”玉谨蹲下身体,挽起袖子去捞那清洌洌的泉水,冰冰凉的感觉渗入心间,在这烈日之下有着舒爽惬意。

    “不,他们已经回去,如今的他们也许就在清风崖,只是我们看不见罢了!”他低首看了一眼玉谨,继而视线看向了远处,那里的高山被云层所遮挡着,只是他知道,那山的后面百里之外便是那神仙眷侣最好的归属之地。

    只要她能幸福,一切都好!

    “过了前面的三溪峰便到北雪地域了,三皇兄还没见过依依,不如虽我一同回北雪小住些日子,让我也能略显地主之谊,好生款待你!”玉谨泉水净面,光滑的面颊滑落着清凉的水珠,阳光照耀下,那冰霜面容上闪烁光亮,尽有一瞬连玉琪也看傻了。

    “怎么?皇兄不愿意?”玉谨见他此刻呆愣,好似在思考一般,继而再次开口问道。

    “何乐不为呢?我很想见见我则弟妹到底是何模样,竟会让你这座大冰山给融了!哈哈……”玉琪回神玩笑道,只是玉谨却一脸无奈,不由摇头垂首。

    两兄弟有说有笑,有喜有哀,只是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事大家都过得很好,只要这就足够了!

    玉谨和玉琪刚经过三溪峰境地便遇上了依依所派的双溪国暗卫,两人在暗卫口中得到了尹后菀的消息面色冷沉,沿途多日的喜悦也一扫而尽。

    “东鸾信使可还说了些什么?”玉谨冷冷问着,被及时难以接近的面容,眼下一沉更是骇人。

    暗卫垂首回道,“东鸾国主会在四日后将太皇太后葬于皇陵,希望皇上能及时赶回东鸾吊唁!”

    “四日?”时间太紧了,若是他单独上路勉强能够赶到,可是按照皇室律例,凡事成亲的皇室成员都必须携带家眷一同前往皇陵,而如今依依已是身怀六甲,长途赶路怕是会吃不消。

    玉琪看出了玉谨的顾虑,轻拍着他肩头,凤眼平静,“如今依依身体不适可以不去,规矩是人定的,不合理自然要该!”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玉谨心中也是这个想法,比起那些所谓的皇室规矩,他更看重眼前的鲜活生命。

    “你们即刻回北雪告知皇后,朕已赶回东鸾路上,让她好生在宫中养胎,若是朝中又任何大事,先有封丞相抉择!”

    “皇上,怕……怕是已经晚了!”暗卫懦懦说着不敢直视玉谨那冰冷的面容。

    “此话怎讲?”玉谨不明他方才的话时何意,蹙眉俯视跪于地上的双溪暗卫。

    “属下发现皇上后已经发送了信号弹,眼下……怕是郡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他们双溪国的烟火弹可是这天下最为厉害的,不管暗夜黎明,只要七色信号弹发出,方圆五十里高空都能看得清楚。

    玉谨闻言,不由目光黯淡,刚才的冷然也顿失一半。

    “怎么?”玉琪看着玉谨徒然骤变的面容好奇问着,刚才他可听见他低低叹息了。

    “她是急性子,若是知道我在三溪峰定会马不停蹄的赶来,更何况她还是双溪国有名的骑马高手,怕是不到天黑她就会到!”这个皇后,他真是拿她办法。

    “哈哈,一来弟妹如此了得啊,想必是为英姿飒爽的豪爽女子了!”玉琪忍不住笑道,浑厚的嗓音充满磁性,煞是好听。

    玉谨不语,今日他可是让这邪魅皇兄笑了两次,而且还都是因为依依,这,让他开始不爽了!

    沉下的面容比起千年寒冰更冷,而那些自知心急做错事的暗卫更是畏惧低首不敢再多加言语。

    玉谨知道依依一定会赶来便没再往前赶路,他和玉琪及所有暗卫全都停在原地等那‘英姿飒爽’的豪爽女子前来会合。

    夜幕总是来得那么快,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时间的流逝好似在转眼间,尹后的逝去也有五日了,永寿宫内已是没有前几日的哭声满天了,三天三夜的守灵结束后,殿内只会留几名尹后生前的贴身侍女夜烧些冥纸,看着白烛不灭而已。而这些贴身侍女中就有灵儿,只是,即便死为已死的尹后烧冥纸她都心不甘情不愿。这三年来尹后对她的时不时咒骂及责罚已是让她憎恨她到了极点,如今她死了还让头服侍,心中的怨气更是有增无减。

    今夜,又是她守夜,一夜的冷清,一夜的暗自埋怨,敞开的殿门时不时有夜风吹进来,而刚刚才点燃的烛火瞬间又灭了,这样来来回回几次,灵儿的忍耐到了极限。

    她眼见四下无人,遂起身走到灵堂后,的凤棺旁,她站立旁边看着躺于棺中的尹后,越看越生气,越看越恼火!

    ——啪

    狠狠一个耳光打在了那毫无知觉的老脸上,冰冷僵硬的面容没有因刚才灵儿的狠劲而泛起该有的五指印。

    灵儿见尹后再也不会像往日那样咒骂她,更不会像从前那般惩罚她,清秀的面颊上有着扭曲的笑,“死老太婆,活该你要受三年折磨才死!不过即使你死了也是下地狱,吃斋念佛也赎不了你的罪!”灵儿喋喋不休的说着,夹杂着阵阵吹来的夜风,高挂的白色灯笼及白色的帐帘晃晃摇摆着,而她在这躺着死人的地方埋怨发脾气,使得气氛显得很是阴森诡异。

    她不甘心的瞪着尹后,继续道,“你现在是不是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了?阎王是不是告诉你了啊,想来你一定死不瞑目吧!哼,活该,这就是报应!”

    当日莫言在粥里下毒的经过她在门口看得清楚,心中也明白如今尹后的死或多或少和莫言有关,不过如今莫言也死了,她也无需去告状了,更何况她心中早就盼着尹后早早归西,她也能早日脱离苦海,只是眼下她真的如愿了,尹后真的死了,可是她依旧没有好日子过,这样炎热的天,她还要为那可恶的老太婆守灵,还要时不时起身为她点蜡烛,这样的怨气她怎么能消?

    “老巫婆,希望你下辈子做奴才,一辈子的奴才!”灵儿说来激动,桑颖不由提高了几分,可这样的静夜下,她刚才的叫唤是那么清晰,以至于来人还未进殿,她的话已是全部落入了他的耳中。

    深夜,他睡不着才会路过永寿宫,想进来看看上柱香的,只是,他好像听到了不该听到得,而那说话人的命运怕是也要在今夜彻底改变了。

    玉恒无声的进入殿内,而灵儿却豪不知情,她依旧不甘心的站在原地,不断向着死人发火出气,待玉恒走到她身后时,她依旧不知。

    冷冽的目光看着清瘦的身影,视线随之转向棺中的尹后。堂堂一朝之后死了却要让一奴才指着骂,这是不是她的悲哀呢?

    他只睨了灵儿后背一眼,并未上前指责惩罚她,他只是像来时那般无声的离开了灵堂。

    阴风阵阵,比起方才的风略显大些,那些烧完的冥纸呆着点点的火花在这诺大的殿堂内四散飞扬。灵儿看着满屋的纸灰,心也瞬间拧紧,低头再次看着尹后的脸时,心中顿生惧意。她哆嗦的眯一一眼就急急离开了后堂,回到前厅后又老实的给那棺中的尹后守灵。然而,她却不知今夜她只是给自己憎恨的人守灵,而每日,她的下场却远远比这要严重的多。

    辱骂皇室成员论罪当斩,不过,他不想以这样的方式惩罚她,他要她……

    最近几日,西昭、北国国主已是在赶往东鸾的路上,三国君主只剩南弈及他的皇后还未动身启程。

    御膳房中,玉熙依旧在考虑如何向丝颜解释他必须离开南弈数日,若是直说定是不行,可是若是找别的理由怕是她不会相信。

    沉静在自己思绪的玉熙再次拧眉深思,如今的他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单公公无声的站在龙位一旁,看着玉熙闭眸蹙眉,心也更着急起来。

    “皇上,奴才有一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单公公躬身低语道。

    “说!”玉熙并未睁眼,而对于单公公他也没有什么事瞒着,自小,他就是由他伺候照顾,当年玉麟均分四分时,单公公也是一同随行跟到了南弈,如今说来,他在他身边也足足十几年了,是这些心腹中最长的一位。

    “皇上若是不愿让皇后长途操劳,大可让宰相大人帮忙,皇上离开南弈的这些日子可以让皇后回宰相府小住几日,一来,皇上可以单独前往东鸾,二来,皇后也可以多陪陪宰相大人!”单公公微言道,不过却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星眸缓缓展露人前,玉熙依靠在位置上,视线看着前处,他想着单公公的话面色冷静。

    “传宰相进宫!”他轻吐几字,却已是赞同了单公公说的。

    “遵旨!”单公公弯腰领命,遂退出了御书房。

    长孙剑朔进宫后,玉熙已是将自己的想法如实告知,他不为别的,只希望丝颜能安然的再难以等他回来,更是不希望让她知道他独自前去东鸾吊唁之事。

    御书房之内只有他们一君一臣,长孙剑朔深知丝颜对他的重要,弯腰恭敬回话道,“皇上放心,臣定将照顾好皇后,更不会让她知道不该知道的事!”他说的信誓旦旦,更是为了让玉熙能彻底的安心。

    “那就辛苦宰相了!”玉熙由衷谢道,对于眼前这亦师亦友亦父的男人,他全身心的帮助自己没齿难忘。

    所有的事还算顺利,如今就只剩他像她解释需要短暂离开南弈的理由了。

    是黄昏,残阳总是喜欢沾染在她如雪的身上,而他却很不喜欢这如血的颜色照映着她,这样的感觉让他莫名的心痛。

    今日,丝颜没有靠着圆柱闭眸休息,她只是半依身体静静欣赏着眼前别样的景致。

    她知道他来了,微微螓首看着他,淡淡一笑后又将视线重新放在了那些花圃林中的百花上,那样耀眼的光亮将原有的花的颜色都渲染的只有一种刺目的红了。

    “起风了,我们进屋吧!”玉熙走进柔声说着。

    今日,她好像不对劲,有着朦胧的透明感。

    丝颜拉着他温热的手让他坐下,只是她的触碰让他急切起来。

    “你不舒服?什么时候开始的?”玉熙反握着她冰凉的手蹲下身体担忧问着。

    “我很好,只是起风了!”她淡淡说着,视线依旧没有看他。

    “丝颜,别瞒着我,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的?”这样的温度让他想到两年前,她在生死边缘的那一刹,他真的想要就此放开她的手,让她不用再受嗜毒的痛,想要给她解脱,可是他还是不舍,一如从哪火海将她就出时一样,他不舍她离开!

    丝颜目光柔柔,嘴角洋溢着笑,“你别担心,我很好!刚才我看见爹爹进宫了,他想让我回府住些日子,你说好不好?”

    不好、不好!此刻的他不想去东鸾了,不想这个时候离开她,然……

    “爹说你这段时间会离开南弈,是不是边疆发生什么事了?”她握着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他的温度让她很舒服。

    玉熙缓缓起身坐在她声旁轻轻揽过她,将她整个人拥入自己的怀里,他知道她冷,也知道她痛,可是他却无法为她分担。

    “我不走了,哪也不去,留下来陪你!:如今没什么比她更重要,他不想错过她的每一天,哪怕一分一秒都舍不得。

    “傻瓜,正事要紧。而且爹爹说了,他为我找了良药,需要静养,如今你打算离开南弈,那我正好可以回相府小住些日子!”丝颜轻笑出声,抬首抚上他的俊颜,他恶面颊有着僵硬。

    “良药?”莫非他们已经炼制成了?可是为何刚才宰相没有告诉他?”

    “是啊,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放心去做你自己的事,这样也能快快回来!”她抬首他看着,笑得很甜。然而,这样的笑却让他心更痛。

    玉熙深深知道葬花的毒是无药可解的,而她体内的紫魄在服下三个时辰后没有得到净海明珠做药引,单单靠破镜之水令她苏醒时无法解除她体内的两种余毒残毒。毒性发作时,她的体温会变冷,四肢百骸都将承受余毒的摧残。可是,身体正受着这如此残酷折磨的她都依旧在对他笑着!

    玉熙没有在多说什么,在他心里自己早就下了决定,若是这次连雀梦采摘回的雪幻和断魂草也治不好她,他会跟随她离开,不管去哪,他都会陪着她。

    玉熙紧紧搂着她,试图让她紧贴自己胸膛的背能暖起来,试图她的冰凉疼痛能分给他,让他为她承担。

    老天,若是你能看见他们此刻的幸福,请成全他,请帮他……

    整整一夜,他都紧紧搂着她相拥而眠,即使眼下并非寒冬腊月,只因他想她能安然入眠!

    漫长深夜他却无法合眼,他卡呢怀里的女子,感受她还有的呼吸、感受她不正常的温度、感受她还在他身边!天亮后,他便要独自上路赶去东鸾送尹后最后一程,三天的时间对他来说够了,但却需要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不过,即使他错过尹后入皇陵的师辰他也无所谓,只要在她头七赶到也一样。

    如今,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她,雪幻和断魂草的药性只是从他得到的医书上看到的,至于是否能为她解除体内的毒他就不得而知了!

    “怎么还不睡?”丝颜低声启口,杏眸却闭着,身体微微向他身旁挪了挪,靠他更近些。

    “睡不着!”

    “闭上眼睛,搂着我!”只有不看她,他就能睡着。

    玉熙乖乖听她的话,缓缓闭上星眸,被中搂着她腰际的手稍稍将她一往自己身边一带,两人贴的更近。

    如此炎热的夏季,他们却紧紧楼着,却感受不到一丝闷热气息,只因,她的身体冷,只因,他们之间的感情超过了这肉体上的感知。

    第一百一十二章

    翌日。

    夜色褪去后便是那属于黎明的光亮,点点晨光渐渐照耀着整片大地!

    南弈宫门外,数十人整齐的列队站与道路两旁,神情淡漠的看着道路中央的令人依依惜别。

    他们的君主即将远行东鸾,可他们的皇后却还不知情更是无法跟随而去,面对夫君的暂时离开,她有着不舍!

    丝颜紧紧握着他的手,眼中柔光熠熠,这是她难得回在人前所展露出的眷恋。

    “等我回来!”玉熙反手握着她依旧冰冷的柔荑低声说着,那双晶亮瞳眸中的爱恋是那般的明显,可深藏在内的不安及不舍却已是让她看了去。

    “恩!”丝颜点点螓首。为了他,也为了自己,她不会再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死去,即使付出任何代价,她也要等他回来!

    今日一别,玉熙心中隐隐泛起不详的预感,好似他们之间会因今日的分离而有着巨大的变化,而那未知的变化却会让痛不欲生!

    微白的脸颊昭示她身体的虚弱,冰冷的体温更是在无声的告诉他,她此刻体内的痛苦。

    玉熙剑眉稍蹙道,“一定要记得吃药,不可太操劳、不可贪凉、不可……”

    “我都答应你!”丝颜浅浅笑道,未等玉熙将话讲完便打断了他。她知道他担心她,不放心她,更是不舍她,可若是一直说下去,怕是到天黑,他还是在南弈,还是在这宫门口不会多向前迈一步。

    “记得想我!”玉熙最后说着,嗓音更加的低柔。

    “好,每天都想你!”丝颜并不介意当着众人的面直言,如今她已不再羞涩之间对他坦言表白了。在她心中,他是她的丈夫,更是爱她、惜她、愿给她一生一世的唯一一个男人。

    她的话让玉熙感动不已,不顾在场众多人看着,他搂着她垂首吻上了她冰凉的唇,软软的、甜甜的,这是她的味道,独一无二!

    丝颜微眯眼眸感受着许是今生他给她最后的一吻!

    浓浓的爱意感染者周身的人,他们两人的情意早已在南弈国成为了一段人人羡慕的佳话。从未有哪朝君王甘为一女子腾空后宫,亦是没有哪朝皇后能享有君王一生不变的承诺,可是在南弈,他们的君主,他们的皇后就做到了,他们的爱恋早在民间被百姓铺上了神秘的色彩,而少有人见过面的丝颜更是被说成天上有地上无得奇美女子,而她也确实是这世间少有的出尘女子,举世无双。

    深情长吻后,玉熙缓缓松开她,看着那双夺走他一切思绪的清眸,他最后说道,“一处理完所有事情我回速速赶回,到时我们再去一次泉山,我要为你在那新建一座属于你的别苑,只属于你一人!”

    “我会等你回来的!”丝颜抬首看着俊挺的他说着。

    玉熙得到她正面回答,嘴角上扬,遂牵过一旁的黑色马驹一跃而上坐于马鞍上。黑色的麒麟锻袍彰显贵气,他身上的帝皇霸气根式浅浅溢出,最后散与四周,让人折服。

    他俯视她,一生唯一心动的女子,他想要在出发前最后深深看她一眼,将她的脸记得更清,好让自己离开的数日内能多拥有些与她在一起的美好回忆。这一眼,亦是有着无法言明的情愫,继而她用力挥动马鞭沉声唤道,“出发!”

    所有跟随而去的将士得令迈开步子,齐齐踏着沉稳的步伐,最后小跑起来跟在那黑衣男子的马后。

    丝颜目送着他,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心中的痛瞬间扩散,而嘴角一直挂着的浅笑亦是在渐渐退去。

    ——玉熙,请在我离开时回来!

    她心中唤着逐渐远离的男子,诉说着她组后的愿望!

    玉熙走后,丝颜便携带贴身婢女回了宰相府,而长孙剑朔早派人将她的闺房打扫干净,更是将刚刚配制而成的芷茶碳兰给了她,并交代要按时服用。虽不知者雪幻和断魂草及紫陌炼制成的药对她体内的余毒是否有帮助,只是至少也能渐少此刻她冰冷感知的痛苦。

    “颜儿,这几日你就待在府里好生调理身体,切莫忧心操劳了!”长孙剑朔心疼的看着爱女,眼中满是疼惜。

    “爹爹放心,我已无大碍了!”丝颜宽慰他道。然而,这样贴心的她让长孙剑朔越发觉得她和已逝的女儿很像。曾今,她也是这样对他说:“爹,我不疼!”

    长孙剑朔出神的看着丝颜,这两张完全不一样的脸却让他心中不由回想起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乖巧美丽却又痴情不悔的女儿,如今,她在天国过的可好?

    “爹!”丝颜轻唤出神的长孙剑朔,试图将他神游的思绪拉回。

    一声低唤,让长孙剑朔回神,方才他面容上的淡淡哀伤也在眨眼间消失不见,他笑意有着僵硬,慈声道,“最近府内栽植了几颗梅花,可惜这个时节还不能开花!”

    “傲雪红梅么?”丝颜浅笑问着,宫内虽有各种珍奇花儿,可是却独独没有红梅。

    “是啊,虽还未有红梅开出,却有着阵阵梅香扑鼻而来!”

    “是吗?那我去看看!”丝颜欣喜,她只听过未见其人先听其声,可却从没听谁说过未见花开,先闻花香的道理。

    “就在别院雅亭前!”长孙剑朔见丝颜欢喜,心中亦是高兴!

    如今,他的心愿一如从前,他希望眼前的‘女儿’亦是能在最后的日子里过的快乐,能笑着走完她的人生!

    丝颜起身颔首,遂拖着凤尾罗裙款款离开,向着惹她好奇地雅亭走去。

    丝颜还未靠近,那几颗光秃秃的枝桠已是映入眼帘,细细枝干上一节节凸起的深壑便是日后开出梅花的地方。

    不知为何,眼前的几颗梅树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丝颜渐渐走近它们,果然如长孙剑朔所说,那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梅香味在那些梅树四周飘散出来,沁人心脾!

    她没有再靠近,只是与那几颗梅树保持一定的距离,她站立原地静静欣赏着它们,眼前却突然闪过一片梅林,画面中那飘飞的落梅染红了她的眼,沾上了她洁白的纱裙,只是,走近的视线却眺望远处,静静看着。伤感着。莫名的心痛让她开始蹙眉起来,这样的感觉让她恐慌,时不时的记忆跳闪让她抓不住关键,不过,那种无言的心痛却那般真实的存在与她心间。

    丝颜缓缓低首,纤长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这里,她知道缺了一角,所有的心痛不安也都是因为它!

    ——玉熙,是因为你吗?她暗自问着。

    今日他才离开,自己便已开始想他了,不知他何时回来?

    “皇后娘娘!”

    清脆的嗓音骤然响起,断了方才她的思绪。

    丝颜闻声抬首,看着来人的方向,嘴角自然扬起。

    “娘娘,听说前几日吏上书送了几颗无花自香的梅树,可是真的?”妙龄少女跑向她身边兴奋地问着,丝毫没有尊卑之分,在她眼中,眼前的皇后是姐姐、特别疼她的姐姐。

    “是啊!”丝颜柔声回着,视线转向那些梅树。

    “呀,就是这几棵么?”女子惊喜唤道,眨眼间便跑向了那几颗神奇梅树旁,她伸着白皙的脖子,圆润的鼻子凑近枝干问着,好似在证实它们是不是真的有梅香传出。

    “真的哦!好香呢!”女子嘻嘻笑着,水灵大眼有着喜悦的光亮。

    “珊瑚,你小心!”丝颜见她大大咧咧,走路总是带着风,担心她站在石墩上站不稳。

    “娘娘,这个香味真像你身上的,淡淡的,真好闻!”珊瑚跳下石墩,兴冲冲的又跑回丝颜不信,咧着小嘴笑道。

    “就你嘴甜!:丝颜宠溺道,对于眼前的侍女她对她有着别样的心疼。

    “真的,珊瑚不说谎的,而且这样的味道我在你房间里的小瓶子也闻到过!”珊瑚见丝颜不信,遂小脸怔怔说得认真起来。

    “小瓶子?什么小瓶子?”丝颜疑惑问着。

    “就是你房里衣柜中那个啊!”

    丝颜愣愣想着,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房内有珊瑚口中说的小瓶子!

    “娘娘,告诉你哦,今日张大妈家儿媳妇生了个大胖小子,刚才我来的时候?一个劲的说,可把张大妈高兴坏了呢!”珊瑚盈盈笑道,今日的她也显得个儿矮的高兴。

    “是吗?”丝颜已是稍稍收敛的风采的笑意,对于一个新生命的诞生是盖高兴地,可是虽一个生命的逝去呢……

    “娘娘,你的病会好的,你和皇上也会有皇子、公主,珊瑚相信你们的孩子一定是天下最最最漂亮的!”珊瑚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惹得眼前这绝美女子心生忧虑了,遂启口安慰着。

    丝颜只是淡淡笑着并未多言,对于自己的身体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她知道这多年的顽疾根本无法治愈,若不是她的丈夫拥有至高的权利为她寻来珍贵草药续命,怕是她早已不在这人世了。

    而今,她多活的几年也算上天善待她了,她该满足的!

    “你待会去账房拿一百两给张大妈,向我带她道声恭喜!”

    “恩,娘娘你真好!”珊瑚点点头带笑说着。

    珊瑚走后,丝颜只是在凉亭坐了一会后便觉得困乏了,随拖地沉重的步伐回了自己的房间。

    雅致的房内香炉中的檀香屡屡升起,淡淡的清香飘散屋中。丝颜走到床榻边缓缓躺下,看着屏风后的衣柜却想起了珊瑚口中提起的小瓷瓶,她好奇着自己没有影响的小瓷瓶是何模样,继而又起身来到衣柜旁。

    雅致的房内香炉中的檀香屡屡升起,淡淡的清香飘散屋中。丝颜走到床榻边缓缓躺下,看着屏风后的衣柜却想起了珊瑚口中提起的小瓷瓶,她好奇折纸机没有影响的小瓷瓶,她好奇着自己没有影响的小瓷瓶是何模样,继而又起身来到衣柜旁。

    她开衣柜简单看了一下,里面并未见到那带有梅香的瓷瓶。只是里面的衣裳同样吸引了她的视线,这里面放的都是她出嫁前的衣裳,很多都是全新的,而且大多都是白色。不过自从嫁给玉熙后,她已是很久没有穿上那如雪净白额衣裳了。

    她看着那些上好锻料的衣裳不穿也可惜了,便取出几套自己从未穿过的准备东给珊瑚,可她刚将几件折叠好的衣裳捧在手时,一声碎裂声顿时响起,那轻小的瓷瓶无声无息的从衣裳中掉落的、顷刻间碎了一地,二她的心也在那声脆响后瞬间触痛起来。

    她木讷的看着地上的碎片及瓶中的粒粒嫣红,这些好似风干后的花瓣溢出淡淡的香,那样的气息熟悉、亲切,哈斯在哪闻到过一样。

    她缓缓蹲下身体,伸出去的手颤抖着,她惊愕自己的此刻的举动,更是无法揭开来势凶猛的疑惑!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怔怔看着,想着,却毫无所获,她的脑中依旧一片空白,只是,她的心却泛起阵阵的痛楚!

    这样的感觉已是第二次了,本事平淡的心情却徒然变的不安,可直接又说不出这样的感觉是为了什么!

    良久,她都没有去触碰那些碎片,她只是蹲着、看着、想着。头越来越痛,可是再次她没有再退惧,她想尽力试着想起什么,想要将脑中断断续续的那些片段连起来,只是,她想不起来,一点也想不起!

    徒劳无功了!该怎么办好?

    丝颜取出袖中的锦帕将地上的粒粒干梅包裹在内,而地上的碎片她只是深深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理会了。

    不知道今日是不是因为玉熙不再身边,她恶心情时起时伏,好似误入苦海的一叶扁舟,孤独漂游不知何处才是安身立命之所。

    眼前的阵阵晕眩不由让她讥笑出声,她真是越来越没用了,连蹲身休息也快做不到了!

    低笑几声,待身体找回重心后她才重新走到榻前躺下,她将锦帕放在床头,自己则侧身水下,不知是因为太累了,还是身体太虚,亦或是两者都有,她闻着枕边的淡淡幽香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远在东鸾境地的另一位茫然男子,今日却难得的悠闲起来。繁华的街市人潮涌动,来往商旅络绎不绝,皇城街道上的小贩各自吆喝着,都希望能引来路人的驻步,多赚些糊口钱。

    今日又是他每月下山购粮的日子,自从他从碧潭湖底醒来后便在那不远处的密林中盖了一间清幽雅舍,简单的木屋有着属于他的与世无争。

    他依旧一身粗布麻衣,头戴着纱帽遮颜。俊挺的身形走在长而拥挤的道路中央却仍是惹眼,他身上的淡漠气质及那刻意遮盖容颜的黑色纱帽更显得他的神秘,虽穿着朴素却依旧有着吸引。

    黑纱之下,他看着路人投来的窥视及好奇,全都冷漠视之。

    三年来,他已是有了固定购粮的米店,那里的老板是出了名的善心人,每次他去买米,掌柜的也总是暗地多给他,不过却不会让他发觉。

    一如往常这个时辰,他款款进店,只是今日那老板不在,只有一看店的伙计。

    小伙计也就二十几岁,见他进来遂迎上去打招呼,憨厚的脸上有着熟络的笑意,“你真准时啊,还是和原来一样吗?”

    “正是!”他淡淡道,有着他一贯的口吻。

    “哎,我说着世道要是嫩多几个像我家掌柜这样的人就好了!”伙计拿着方斗舀米袋时不由感慨说着,一双眼睛还不由向他睨了一眼,好似这句是故意说给他听似得。

    他不明伙计是何意,不过夜不追问,对于别人的事他没什么兴趣想知道。

    伙计的动作很娴熟,很快就称好了米递给他。

    “谢谢!”他接过,米袋,递过银两依旧淡漠谢着。转身时,那伙计忽的又开口唤住了他,“哎,你等等!”

    黑纱内的那双晶亮眼眸微微看着伙计拿着另一袋子东西从柜台跑来,在道面前时继续说着:“这个事掌柜让我给你的,你拿着吧!”

    他并未接过袋子,即使不看他也知道里面又是一些日常用品之类的东西。

    “不用了,掌柜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他不明白那个掌柜为何总是给他这些他根本不需要的东西。

    “你拿着吧!我家掌柜特意给你准备得,你拿着!”伙计又想硬塞给他,只是,他不要的东西又有谁能勉强的得了呢?

    瞬间,他已是避开伙计的触碰,然而,他的快速闪躲让伙计傻了眼,“你、你……”你个半天他都没你出个下文来。

    伙计惊愕的看着他,刚才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麻衣男子已是瞬间避开了他。

    不想再多待,麻衣男子转身迈步走出了店铺。

    “喂,你等等,今日你要是再不拿,掌柜可就不要我干了!喂……大冰块,喂……”伙计急急跟出来,加快速度跑着,试图想将手中的东西给他。他可不想丢了这工作,虽说他年轻有力气,可是像掌柜那样的好的人可就不多了,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呢!

    “喂,你等等……等、等!”伙计吼着,他不能跑太远,不然店里没人看着,遭了贼可就更麻烦了!

    “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讲情面啊,好歹我们也认识三年了!喂……!”伙计说来觉得窝火了,虽说认识他三年吧,却连他名字都不知道,虽说每月来买米吧,说的话也都不超过三句!

    然而,伙计最后的话让他止了步,他停在原地,瞥首看他,透过黑纱的视线有何朦胧。

    伙计一见他留步了,脸上又扬起笑,继而快快跑上前去,“兄弟,你拿着吧,当我求你了,你也知道,这三年来吧掌柜每月都特意给你准备这些,虽说你总不拿,可他还不死心!今日若不是他小儿子生病在家,这事肯定有事他亲自做的!拿着吧!”伙计唧唧歪歪说了一堆话,最后才将那袋他压根不需要的东西塞到他手里。

    “掌柜的家住哪?”他依旧没接,只是冷漠说着。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

    “得了!前面胡同直走,十字路口往右,然后再往左数五家就到了!”伙计虽看不到他的脸,可是他却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冷冽。

    没有多言,他绕开伙计向着米店掌柜的家中走去,闷热的风时起时落,那遮面的黑纱亦是时起时伏让人无法看清那张慑人心魄的俊颜。

    他步伐轻快,没用多久就到了那掌柜家门口。他轻敲门扇,等着屋内的人开门。

    片刻后,耳里极好的他亦是知道有人向着门口走来,而且还是个女的。

    紧闭的门缓缓打开,果真如心中所想,开门的事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少妇,看那女子的打扮,该是掌柜的妻室。

    “你找谁?”少妇狐疑打量了眼前的男子,语气低低有着惧意。如此炎日的天气居然纱帽遮面,只是那隔着薄纱的眼睛,虽看不清,但却有驾人的气势。

    “请问梁掌柜在家吗?”他礼貌问着,嗓音低沉冷漠。

    “相公出去了,你找他有何事?”少妇不敢让他进门,两人就这样一个屋外一个屋内,隔着一扇门说着。

    “这个是给令公子的腰,麻烦你转告梁掌柜,多谢他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他将准备在身的一瓶药丸递给少妇,少妇看着渐渐消失在她视线里的男人,心中暗想:“这样的男人相公是如何认识的?

    他垂首看着自己手中的药,再次抬首准备关门时,梁掌柜已是提着药包回来了!

    “怎么不在屋里照顾涣儿?”

    “刚才有人找你,给了一瓶药说是给涣儿的,只是那人很奇怪,我没敢让他进门?”梁氏懦懦说着,将方才的一切告诉了她的丈夫。

    梁掌柜一听她口中的描述便知来人是谁,只是他却沉声责怪起妻子,“唉,你真是无知啊,那人走了多久了?”他神色紧张问道,希望还能追得上他。

    “刚走!”

    “你去哪!”少妇见自己的相公将手中的腰包扔给她后,头也没回的向着刚才麻衣男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热闹的长街上挤满了人,眼下这个时辰正是人潮最多的时候,来往的人们都三三两两的站在小摊旁购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街道中央则是马车、行人不停的穿梭。

    梁掌柜急急跑着,眉目挑的老高,他希望能见到他对他说声谢谢,他心中明白刚才他非自己儿子的那瓶药可比起他在店铺买的那些要珍贵有用多了!

    他边跑边留意人群,然而,皇天不负有心人,那惹眼的黑傻帽让他看见了他!

    “请留步,先生请留步!”梁掌柜高呼道,步伐急切,右手已是高高举起,好让他能看得见。

    “先生,先生请留步……”梁掌柜见他继续走着,不愿放弃继续唤道,他的急切嗓音惹来街上不少人回首观望。

    路对面的他缓缓停下脚步,一来果真是叫他的!

    掌柜见他停下,心中大喜,遂向着路对面跑去。

    刚才一路奔跑,气息有些紊乱,他笑容僵硬,在面对麻衣男子时总是多了几分恭敬,“多谢先生赠犬儿良药,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他诚心说着,躬身谢道。

    “掌柜客气了!”

    “犬子自小患有急喘顽疾,寻遍大将南北斗未能治好,如今能得到冷先生出手相救,实乃犬子福气!”梁掌柜深情款款说着,心中很是感激。

    只是,他说的动容,麻衣男子却听得蹙眉,刚才,他听到他叫他——冷先生了,难道,他认识自己?

    “你认识我?”三年来,他从没以真面目视人,每次下山都带着黑山帽。

    “有幸见过一次!”

    “能否详细说来?”他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何人,而今这世上又还有何亲人?

    “若是先生不介意,不如我们去胭脂楼!”梁掌柜一听他对自己感兴趣,心里更是高兴,若是今日能与他套套交情,也许自己儿子的顽疾就能彻底根治了。

    “请!”只是,失去记忆的他确实另有打算!他不动声色,沉稳有力,心中暗想,或许,今日他能从他口中知道一些自己所遗忘了的事。

    胭脂楼,厢房内。

    厢房内所有布置相比别的酒楼所用材质全都是最好的,这也更是证明此座酒楼是皇城最大、最气派的。

    别致的凡内,美酒佳肴,色香味俱全,可是他们却意不在此。梁掌柜客气的为他斟满醇酒,遂为自己倒满,举杯道,“先生仗义相救犬儿,在下铭记于心!”

    他取下黑纱帽放置一旁,举杯回敬,一饮而尽,显得极为豪气。

    “想来着三年来先生经常出入皇城,该是定居在附近了吧?”他太近乎问着,面容染笑。

    “正是,梁掌柜知道我以前所住何处?”他随意说着,若不细细听他口吻,怕死不知他是询问。

    梁掌柜淡淡一笑,又握着酒壶将空杯盛满香酒,“这几年在下走南闯北也结识了不少朋友,虽没有冷先生这般厉害,却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先生所着的清风崖堪称这世间仙境啊!”

    清风崖?他不记得!

    “掌柜还未说你是如何认识在下的!”

    “五年前在洛城金府,当时金老爷的千金身患重病遍寻名医都无法治愈,只是金小姐也算有福气之恩能得冷神医出手相救才保住了性命,当时在下是金府的管家,随意有幸见过先生一面!”梁掌柜如实说着,当时他的“三不医”及“九重天”的医治针法可是让他影响深刻,更是大开眼界!

    虽这几年来他都以黑纱遮面,只是专属他的冷冽及出尘,怕是这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梁掌柜言重了,天下能人之士众多,即使在下不出手,想必以洛城金家在江湖的地位,金府千金也不会有事!”他垂眸看着酒杯,指腹清划杯口,语调平淡无波。

    梁掌柜闻言恭敬道,“先生谦虚了,这江湖中人谁人不知雪阁王医毒双绝,只要先生出手相救,即使是私人也能救活,这也是玄晶门人过人之处!

    凤颜妆第3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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