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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26+动魄惊心第4部分阅读

      凤于九天26+动魄惊心 作者:未知

    凤于九天26+动魄惊心第4部分阅读

    「…………」

    容恬说过,做噩梦的时候,不要对梦境服输。

    只要坚持告诉自己梦境是假的,情况就会好转。

    可是……好像不怎么管用,每次都坚持告诉自己梦境是假的,还是会疼,会难受,会遇见各种糟糕的事。

    昨晚那个噩梦糟透了,他还是咬紧牙关,没向若言求饶,但若言最后还是达到了目的,在梦里再三强迫地进入了他。

    现在,洛云失踪的消息刚刚传来,洛云就在梦里出现了。果然,噩梦会反映自己最害怕的事。

    「还嘴硬吗?那就不要怪本王无情了。来人,把这奴隶的眼睛挖出来。」

    「不不!」

    就算明知道是梦境,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洛云受到伤害。

    确实很讨厌向若言服输,但保护弟弟,当大哥的责无旁贷。

    「求你……」

    「嗯?鸣王求本王什么?」

    「求你把那个……那个东西……帮……帮我戴上。」凤鸣断断续续,屈辱万分地说出不堪的请求。

    「既然鸣王相求,本王就帮你这个忙吧。记住,这份礼物不叫这个那个东西,它叫透魄冰环。这是本王送给鸣王的定情之物,鸣王戴上它后,神志魂魄就归本王掌管了。来,本王帮你戴上它。」

    「啊」

    沉睡中的凤鸣身体骤然一弹,引起容恬的警觉。

    「凤鸣?」把挨在自己肩上的脸颊轻轻扳过来,触手异常的冰冷,让容恬暗觉心惊。

    根据这些天来对凤鸣的观察,文兰中毒的症状,虽然是恶魔不断,但沉睡的人容貌安详,不会出现这样痛苦的表情。

    难道毒性恶化了?

    容恬当机立断,把怀里的人摇醒,「凤鸣!醒一醒!醒过来!」

    一阵摇晃。

    凤鸣终于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睁开眼睛。

    「容恬!」看见眼前的男人,凤鸣像受伤的小兽一样狂扑上去,「容恬!容恬!」

    容恬把他搂在怀里,心疼地问,「又做噩梦了?」

    「抱紧我,好冷。」

    容恬连忙把他抱紧,「这样好点吗?」

    「好冷,用力抱紧我。」

    再用力,凤鸣纤细的腰杆就要被勒断了。

    容恬不敢再用力,发现凤鸣在怀里打颤,仿佛真的冷得受不了,赶紧命人取了一件厚毛外套,给他披上,又派人把秋蓝叫来,「鸣王已经醒了,快先端一碗热汤上来。」

    秋蓝赶紧去端了。

    一碗热热的鹿肉汤下肚,还要继续窝在容恬胸前,感受容恬的手掌抚摸在脖子脸颊上所传递过来的温度,凤鸣似乎才好一点。

    但||乳|尖上的刺骨的冰寒剧痛还没有完全消除,凤鸣用手紧紧捂着左胸,眉目微微扭曲,一脸默默忍耐却难以忍耐的模样。

    「鸣王?你胸口疼吗?」秋蓝疑惑地问。

    「没……没有……」

    容恬刚才也已经留意到这一点,帮凤鸣穿衣时,已经特意查看了他的左胸,可是,并没有发现任何伤痕。

    难道刚才的噩梦里……

    虽然打算给凤鸣更多的时间对自己敞开心扉,把噩梦中遇到的不堪事情说出来,不过,如果这样而导致毒性加剧,岂不糟糕?

    考虑到这一点,容恬不得不再一次试探,「凤鸣,是不是梦里面发生了什么,让你受伤了?」

    听见容恬温柔的询问,凤鸣一阵凄然,抬起头,眸子蒙了一层湿气。

    沉默半晌,还是羞耻感占了上风,垂下目光,摇摇头,「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

    如果让容恬知道自己向若言求饶,还允许若言在自己||乳|头上挂上可耻的东西……真不敢想象容恬会怎么反应。

    这么明显的谎话,连秋蓝也一眼瞧出来了。

    只是有容恬严令在前,秋蓝一个字也不敢问,小心地说,「不如奴婢去把热饭菜端过来吧,鸣王和大王就在房里用膳吧。」

    「我不饿。」

    「从早上到现在,鸣王只喝了一碗汤。不管有什么大事,总要吃饭呀。再这么下去,肠胃越发虚弱了,身体又怎么受得了?鸣王不是觉得冷吗?吃饱了就不冷了。」

    「那……好吧。」

    「是,奴婢这就去。」

    秋蓝赶紧出去端饭菜,到了房门,呼地转进来一个人,把她吓了一跳,捂着乱跳的心窝,抬头一看,原来是换过一套干净衣服的的烈儿。

    自认为犯了大错的烈儿还是比较拘束,不敢像秋蓝他们那样在凤鸣房中直进直出,在门口就停下步子,打算正正经经地通报。

    凤鸣却刚好一抬头瞧见了他,不管噩梦清醒后怎么难受,也努力打起了一点精神,把手举在半空,招了招,「烈儿,快进来。」

    「大王,鸣王。」烈儿走进来,在他们面前站好,禀报说,「刚才属下过来的时候,遇见佳阳城和副城守登门拜访。他们被奴仆请到侧厅等候,刚好看见属下经过,请属下代为通报一下,说他们已经来过好几次,希望可以探望鸣王,但都遭到大王拒绝。希望这次大王可以恩准。」

    凤鸣对此一无所知,茫然道,「他们见我干什么?」转头看看容恬。

    容恬轻哼一声,「他们只是因为你在佳阳城中毒,担心本王和萧家把帐算在佳阳头上,所以三番两次地想借探望之名,给佳阳说些好话。你最近身体不好,何必还要费事应付这种小事,本王都替你婉拒了。」

    「这样不好。」凤鸣皱眉,「他们已经够担心了,你还这样冷待人家,不是存心让他们更不安吗?好歹他们才是主人,我们只是客人。再说,那个城守大人连自己的城守府都让出来给我们三了,你就不能对他们好一点吗?」

    容恬淡淡道,「让他们不安也是应该的。你是在佳阳中的毒,不管他们有没有参与,本身就免不了负上一份疏漏安全的责任。」

    凤鸣愣然。

    这就是说……

    如果我在佳阳被毒死,容恬会连无辜的城守都列入报复名单?

    这算不算是古代秦始皇残暴的连坐制的另一种发展模式?

    可能和容恬相处久了,见惯了容恬温柔的一面,所以早把容恬从前暴力霸道的一面忘光光了。

    这家伙……从前也是个典型的暴力狂……不然那个假太子安荷身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伤痕。

    简直就和若言那个恐怖的男人差不多。

    不不!容恬绝对不是若言!容恬比若言好一千倍,一万倍!

    求求你,老头,不要再让我想起若言了!!

    凤鸣悄悄咬牙,用力攥紧掌下的床单。

    「大王,」烈儿说,「佳阳副城守还说,他们这次还带来了一本药学古籍,上面有记载文兰的相关消息。」

    「记载着文兰的古籍?」容恬神色一凝。

    「是,他是这么说的。」

    「既然这样,凤鸣,不如本王去见一见他们?」容恬看看凤鸣。

    凤鸣冲口而出,「不!要去就一起去!」

    做过那种恐怖的噩梦后,他绝不想容恬离开自己的视线一刻。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容恬的温暖,可以克制噩梦中的若言带给自己的寒意了。

    第七章

    离国。

    都城里同。

    余浪举步,缓缓踏过盘旋而上,多达数百级的石梯,登上最高的平台后,恭谨地止步。

    狂风扑面。

    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这里是离国王宫中最高的建筑物景台的最上一层,和各国常见的观景台不同,最上层不但没有结实的石柱尖锐朝天的耸立,也没有给人安全感的护栏。

    站在这里,可以没有丝毫障碍地将都城里同尽收眼底,但这样的高度上,强风劲洌,伸手又找不到可以握紧稳住身体的东西,担子稍微差一点的人,只要站上片刻,便会因为脚下的景观而头晕目眩,心惊胆战。

    而此刻,在余浪到达之前,已有另一人站在平台上,静静站在一失足就会跌至台下的石台边缘,听着风声呼啸,衣摆飞扬。

    沉默的背影不动如山。

    「微尘余浪,拜见大王。」余浪伏身行礼。

    片刻后,才听见一把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免礼,到本王身边来。」

    余浪答应一声,站起来,走到若言高大雄壮的身躯旁。

    他虽然持才自傲,却一向严守君臣之礼,尽管奉了王命,仍不肯和若言并肩,站得稍比若言退了半步。

    极目远眺。

    在晨光下苏醒的都城,屋舍成片,街道纵横交错,两条护城河仿佛玉带一样,交缠围绕都城内外,遥远的距离下,走动的行人变得极小,纵使以余浪眼力之佳,也完全看不清其面目。

    余浪和其他王族一样,都出生在里同,对这故乡感情深厚无比,这些年为国四处奔波,即使偶尔秘密潜回,也是和大王秘议一番后匆匆上路,哪有登上小时候最爱的观景台,再重尝当日饱览都城风光的机会和时间?

    此刻终于重临,即使心冷如铁的余浪,亦不禁生出感慨,微叹一声。

    「目睹此景,你想到了什么?」若言听见他的叹息,并没有转过头,目视着远处,淡淡发问。

    余浪思忖片刻,徐徐回答,「微臣想到的,是我们的王祖父奚锐。正是他,大胆改变前几代大王的观点,采用以军强达至国强的国策,毅然下令将国库所有金钱用于军备,甚至不惜牺牲王族的用度,以厚禄供养善战的将领,最终,才为离国建立了实力强大的军队,是他领军征讨十数年,让四方惊惧顺服,奠定离国在这片大地上高贵显赫的地位,从此以后,除了和离国相隔一个永殷,远在南方海边的西雷外,其他各国都对离国恭敬畏服。也正是他,驱数万民役重建辉煌的离国王宫,并特意修筑这座观景台。先人的英明勇烈,让余浪缅怀感佩。」

    若言微微一笑,「你是在暗指本王比不上王祖父吗?」

    「微臣不敢。」余浪不卑不亢,「微臣只是奉大王之命,说出此时此刻心中的真实想法而已,并没有丝毫指摘大王的意思。」

    若言对他的辩解不置一词,从容自若地看着自己掌管下的城池。

    「目睹此景,你想到的,是早已不在人世,无法再有作为的王祖父。那,你知道本王想到的是什么吗?」

    「请大王训示。」余浪恭然请教。

    「本王想到的,是天地的浩大无穷,人力的渺小,还有神灵缔造万物,而又能在须臾间翻覆万物的,诡秘莫测的手段。」

    「大王?」

    「例如文兰,其色幽黑暗邪,其气却香艳无以伦比,本来相悖的东西,为什么竟要出现在同一样事物上,又例如安神石,如果没有文兰和沉玉的混毒,本来只是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偏偏神灵造出一种奇异的毒来,却又给予独一无二的解药。我们离国王族自古就爱钻研各种毒方,竭尽所能的制造更烈的毒药,可是当终于制出一种无药可解的剧毒后,却又会开始不惜一切地寻找解毒的方法。这不是徒费心思吗?这么多先人,总有几个聪明人,为什么他们看不透?放着荣华富贵,不好好享受,却要把心力放在这种不讨好的事上?已经贵为王族,要杀谁,不是一句吩咐就行了?何必定要毒药呢?」

    他似感叹似自嘲的一番话,让余浪微微一怔,低声道,「大王的问题,高深莫测,微臣无话可答。」

    「这个问题,并没有那么高深,余浪,你只是从来不肯去深思而已。你想知道本王的答案吗?」

    「请大王示下。」

    两人交谈以来,若言终于不再目视远方,缓缓把头转过来,一张棱角分明,充满慑人气势的脸,映入余浪眼帘。

    「问题的答案,就是人性。」

    「人性?」

    「人性也是神灵赋予我们的礼物,而且是最有趣的礼物,就是因为人性,所以人才不像走兽一样无情,才会有喜怒哀乐。才会有我们的先辈明知费力不讨好,却毅然将一生耗尽在毒药的研究上,那叫性之所衷。所以有的人,才会明知困难无比,却仍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去取得心爱的事物。」

    余浪目光转冷,低声道,「可是这件名叫人性的礼物,也常常让人在面对两难的抉择时,难以理智行事,从而做出懊悔终身的错误决定。尤其是有的事物,外表漂亮,内里带毒,如果还要冒着风险去摘取,更是不智之举。最安全的方法,莫过于早点毁了它,免得害人害己。」

    若言视线骤然犀利,脸上露出危险的微笑,「终于忍不住把你心里的怨言说出来了吗?」

    余浪默然。

    「你心中对本王有很多不满,本王心里明白。念你立了大功,本王不和你计较。」若言眼中的笑意,像刀锋一样锐利,淡淡道,「不过,有一件事你必须记住,本王心爱之物,不管有没有毒,轮不到你妄加评论,更不忍你糟蹋毁坏。明白了吗?」

    「微臣……明白。」

    「安神石带来了吗?」

    余浪略一犹豫,咬牙道,「安神石目前不在微臣身上。」

    「嗯?」

    「微臣在国境附近,遭到萧家杀手团拦截,危急之下,唯有将安神石交给心腹,微臣吸引萧家人的注意,他则趁机远逃。按照约定,只要他平安无恙,必会在三日内到里同和微臣会合,到时候,安神石将平安送到大王手中。」

    打量余浪一番后,才低沉地开口,「好,本王就等你三日。」

    「多谢大王。」

    「先和你说一声,在和你碰面之前,本王已经去信萧家,告知他们安神石在本王手上,要他们送上鸣王,由本王亲自用安神石为鸣王疗毒。如果鸣王来了,安神石却没有出现,本王的怒气会有多大,你应该想象得到吧?」

    余浪感觉到巨大的压力,脸上却保持着平淡恭敬的表情,低声道,「微臣明白。」

    安神石的事至此已经谈完,若言本想挥手叫他退下,目光一扫,却顿了顿,「你受了伤?」

    「是。」

    余浪与觐见离王前,已经尽量包裹伤口,掩藏伤势,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若言的利眼。

    「伤在肋下?谁干的?」

    「是,剑伤,刺在肋下。是在阿曼江边陷入被围战时,萧家一个神色冰冷的年轻人下的手。」

    「萧家,」若言冷冷一笑,「看来鸣王手下的能人,越来越多了。」

    余浪沉默以对。

    若非仓促之间遭到袭击,对方人数又占优势,以他的剑术,又怎会受伤?

    而萧家人如此愤怒狂烈,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成为毒饵,最终导致他们少主中毒的烈儿。

    「你先下去吧。」

    若言的声音传来,打断余浪的思绪。

    「有伤在身,就不要再到处奔走,先暂住宫中的来英阁,先王在世时,你还年幼,就曾在那里住过。需要什么珍药,只管向宫中司药索取。如遇要事,随时吩咐侍卫领你来见本王。」

    「是,微臣遵命。」

    因为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几次快要吃饭的时候都被突如其来的事情打断,这次在秋蓝力劝下,和佳阳正副城守的会面,变成了气氛诡异的共进午餐。

    主客见面各自安席后,早已准备好的热腾腾的菜肴端上桌。

    「城守大人,不要客气,请起筷。」虽然刚刚经历过一场糟糕的噩梦,不过可以苏醒过来已是令人高兴的事,同时,凤鸣也努力履行做一个有风度的鸣王的义务打起精神来招待看起来忐忑不安的佳阳城守,「先不说别的,尝尝这个,是秋蓝的拿手菜。容恬,p你也吃点。」

    「谢谢谢……谢……鸣王……」

    即使面对秋蓝巧手制作的美味,孔叶心仍然毫无食欲。

    当然啦,声名赫赫的鸣王兼萧家少主竟然在他管辖的佳阳城内中毒,虽然自己绝对和下毒者毫无关系,但光是「防守不严、疏忽致祸」八个字,已经够让他吃不消的了。

    一知道发生这样可怕的事,孔叶心第一时间就是给博间都城送去报告消息的快信,估计现在都城也炸开锅了。

    恐怕此刻,大王给自己的惩令也快到了。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最让他担心的,是万一鸣王抗不住毒性,不小心死在佳阳……那位现在坐在鸣王身边,看起来一脸从容的西雷王会不会对佳阳甚至博间采取报复性的举动?

    唉,萧家人也不是好打发的,听说萧圣师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性格古怪,睚眦必报,还很护短。

    还有还有,那位天下人都不敢招惹的用毒高手摇曳夫人,人家小情侣没有得罪她,只是因为看不顺眼,她就会下毒要人家的命。

    如果那两位知道宝贝儿子在佳阳出事,肯定大祸临头。

    都说鸣王出现的地方一定会有灾难,果然。

    这一次,不会真的被自己不幸言中——屠城?

    老!天!啊!

    求你保佑佳阳的百姓吧,错都错在我孔叶心无能……

    「城守大人。」容恬忽然开口。

    低沉至可震动心扉的男音,让孔叶心越来越灾难性的猜想簌然中断,立即把注意力转回当前,紧张地放下手里碗筷,「西西西……西……」

    「西雷王有何指教?」他最贴心的副将昭梦庵又一次拯救他于水深火热,同时也放下手中碗筷,摆出正式商谈的姿势,不卑不亢地代他发言。

    「听说城守大人那里,有记载文兰的古籍?」

    「容恬,先让人家吃点东西再聊嘛。」凤鸣不满地用筷子戳戳身边的男人。

    其实吃东西也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要这样凶巴巴地威胁人家,可怜的城守大人已经被你身上散发的气势吓得脸都青了。

    「凤鸣,你多吃一点。他们不饿。」容恬朝凤鸣绽放一个温柔的笑容,射向佳阳两位地方官的眼神,却不那么友善,「副将大人,我们继续聊正事。」

    如果对方没有找到有用的数据,是否要好好修理他们一顿呢?

    嗯,直接拿博间出气也不错。

    这些天来心情压抑,现在更眼看着凤鸣在梦中遭遇不堪言之事,却还要假装毫不知情,容恬真的很想找人来发泄一下。

    他还没有失控到拿自己的手下发泄,萧家人是凤鸣的下属,爱屋及乌,对他们只有更仁厚的份。

    但是,博间这些关系不大的小角色嘛,哼哼。

    「不瞒西雷王,有关文兰的古籍,我们确实找到了一本。」昭梦庵从怀里掏出一卷竹文,珍而重之地展开,「这上面不但记载了文兰的原性,还记载了文兰香气和沉玉混合后出现的毒性……」

    看见众人盯着展开的竹文,脸上都带上一点古怪,昭梦庵了然,解释道,「哦,这古籍年代极为久远,上面所用的是我博间一个名叫拓照族的秘族的文字,这种文字也叫拓照文。拓照文失传已久,现在就连博间也鲜少有人可以看懂。因此各位看不懂,并不奇怪。」

    容恬扫一眼,「那副将大人如何确定这上面有文兰的记载呢?」

    「我只是说鲜少有人看懂,并没说绝对没有懂。碰巧的是,在座就有一人懂得这种文字,那人正是我们的城守大人。」

    凤鸣哦了一声,「城守大人原来如此博学,是干考古的啊。」

    「过过过过……过……」

    没等孔叶心把后面那个「奖」字说出来,容恬已经不耐烦地道,「那就请孔城守把上面的文字翻译出来,让我们仔细看看。来人,取笔墨。」

    「西雷王且慢。」昭梦庵却提出异议,看容恬一眼,用恭敬却暗含力道的语调说,「在把古籍上的内容告诉各位之前,我想先告诉各位,我们是如何得到这份古籍的。」

    容恬脸上掠过一丝不悦,正要说话,袖子却忽然被凤鸣扯着晃了晃,明白凤鸣大概是对口齿不灵便的孔叶心生出同情,所以处处维护。

    唉,这小家伙,对谁都这么好,为什么偏偏这么多人想害他呢?

    「副将大人请说。」凤鸣轻咳一声。

    「各位之所以可以看见这卷古籍,全亏了城守大人。」昭梦庵把手朝孔叶心一指。

    孔叶心年轻的脸蛋顿时有点微红,羞赧地笑笑。

    凤鸣不禁觉得有趣,这模样,让他想起了筑玄。

    「城守大人是敝国有名的博学之士,阅书万卷,未为官前,曾四处游学,每到一处,必先想尽办法,饱览当地古籍名卷。自从得知鸣王中毒后,城守大人焦灼万分,茶饭不思,独坐苦忆了一日,才想起曾经翻阅过的古籍中,曾有一卷提及文兰和沉玉。就是大家眼前看到的这一卷。」

    凤鸣愧疚地说,「城守大人辛苦了。是我不小心中了毒,却让佳阳的主人家吃不下睡不着,真是过意不去。」

    孔叶心和昭梦庵一愕,脸上都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惊讶。

    权贵他们见得多了,每个都是遇到事情委过于人,把愤怒和不甘不问青红皂白的发泄在弱小身上。

    凤鸣却反其道而行。

    竟自己做出检讨来,还表示歉意?

    容恬却问,「既然早就回忆起来,为何现在才说?」

    「城守大人虽然回忆起自己看过这么一本古籍,但因为卷上用的是拓照文字,内容晦涩难明,而且毒物又非大人所好,当时并未细读,只能记得大概。所以城守大人回忆起来后,立即派我亲自携巨金到古卷所在地,向古卷主人购买此卷。快马来回,已经到了今天。」

    这样辛苦奔波,只为了自己的病情,凤鸣大为感动。

    容恬在意的却只是结果,点点头说,「这就是两位取得古籍的过程,本王知道了。先说说古籍上写了些什么吧。」

    事关凤鸣身上的毒,他肯听那么多废话,已经是看在凤鸣面子上,不料昭梦庵嘴巴张了张,又停下,低头想了片刻,最后才抬起头来,毅然道,「古籍上的内容非同小可,我们要用它和鸣王换一个条件。」

    「哦?」容恬发出一声冷笑,心中大怒。

    本王不找你们算账,你们就应该偷笑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敢拿本破书来勒索?

    扫孔叶心一眼,却发现孔叶心手足无措,比在场任何人都惊慌,似乎事前并不知道昭梦庵会这样做。

    容恬正准备给门外侍卫发令,将两人生擒下来严加拷问,偏偏凤鸣又充当了好奇宝宝,「咦」了一声,「副将大人想和我换什么条件?」

    昭梦庵也猜到容恬行动在即,赶紧说出要求,「我只想请求鸣王将城守大人收归麾下。」

    「什么?!」

    「什什什……什么?!」

    凤鸣和孔叶心同时惊叫起来。

    堂堂一城之守向他国人投诚,这不是叛国罪吗?

    「城守大人还在都城的时候,就曾因为反对双税制而得罪博湖和博耀两位殿下。前次为了佳阳百姓的生计,又违抗了两位殿下的严令,允许百姓将佳阳特有的贝绣贩卖给鸣王的属下们。」

    孔叶心结结巴巴道,「梦……梦……此此事……」

    「城守大人,你就让我说完吧。」昭梦庵看他一眼,继续对凤鸣坦陈,「现在鸣王在佳阳中毒这件事,消息已经传达都城,两位殿下绝对会借此机会给城守大人扣上罪名。这样的大罪,纵使太子殿下怜惜城守大人的才华,也无法回护。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大王惩令下来前,由鸣王成为城守大人的新主。要惩罚城守大人的罪名,本来就来自鸣王,以鸣王和西雷王的声势,大王会不得不给两位一个面子。」

    凤鸣眨眨眼睛,懂了大半,不过还是有些胡涂,转过头,低声问容恬,「难道他们那个什么贝绣卖给我们是犯法的吗?」

    容恬也是当大王的,对这些国家弊政比凤鸣了解得多,即使起初并不知情,听昭梦庵一说,也已经大概猜出原委,对凤鸣解释道,「这是王族牟取私利的一种手段。将某地特殊的出品全部据为己有,不允许制作这些货物的百姓向别人出售,自己却低价收来,再高价卖出。这样,他们可以赚到最多的钱,而做出这些精美物品的小百姓却贫困无依。」

    凤鸣惊讶地问,「难道博间的律法这么霸道吗?」

    容恬摇头,「这并不写在律法上,但却应该属于公开的秘密。地方官谁敢和王子殿下对抗呢?这个佳阳,看来应该是博间王两个儿子的聚财库之一。」

    视线缓缓扫过,落在孔叶心身上。

    看不出来,这人说话结结巴巴,倒有几分为民抗命的胆识。

    「事情就是这样,鸣王是否可以……」

    「副将大人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城守大人的。」凤鸣一口答应下来。

    挺身而出,保护好人,是他西雷鸣王兼萧家少主的义务。

    何况这次保护的还是一个稀有的考古文字学家,嗯,不知道丞相知道了会不会表扬。

    「可是,那副将大人您怎么办?」

    「我?」

    「是啊,城守大人投靠了我,不如你也一起来吧。」

    昭梦庵含笑摇头,「多谢鸣王美意。但城守大人一去,佳阳必须还有官员维持。按照博间律法,城守弃城,副将代领其罪。如果城守和副将同时弃城,则全城大小官员一同领罪,而且,城中百姓徭役三年内都要加倍。」

    凤鸣脸色一变,「那你岂不是要代替城守大人受罚。」

    「心甘情愿。」

    「不不不……不不!不……」孔叶心急得拼命摆手。

    「城守大人,你不要急,着急更说不出话了。」昭梦庵道,「大人你和我不同。昭梦庵只是一名武夫,死不足惜。但大人却是博间的财富,大人心中的学识,对博间古雅的了解,是其他人无法替代的。无论如何,梦庵一定要保护大人。」

    一边说,一边向孔叶心伸出手。

    孔叶心早急得眼眸带了湿气,见昭梦庵伸手过来,不由也伸手出来相触。

    不料昭梦庵却并非这样打算,长臂伸过来,仿佛要绕过搭上他肩膀一般,手腕却猛地一翻,在后脑上灵活地一击,力道恰到好处。

    孔叶心立即不省人事,身子软倒在昭梦庵怀里。

    昭梦庵怜爱地看他一眼,将他交给容恬的侍卫,「让他睡一会,我来向鸣王和西雷王说明古籍上的内容吧,城守大人收到古籍后,已经和我讲解了一遍,我一一记下来了。」

    第八章

    被打晕的孔叶心被带下去好生照顾,众人归坐到已被侍女们收拾好的桌子四周。

    揭示文兰毒性的重要时刻,终于来临了。

    昭梦庵第一句就道,「根据城守大人对古籍的研究,文兰和沉玉混合后所出现的毒,被拓照人称为撒布,也就是——心毒。」

    心毒?!

    这个名字叫众人心脏一缩,尤其是凤鸣,身为当事人,为此尝够了苦头,更是心有戚戚。

    这种毒无损无伤,表面上看来无迹可寻,却令人心灵大受摧残。

    心毒这两个字,果然非常贴切。

    容恬表情严肃,沉声道,「愿闻其详。」

    「心毒这个形象的比喻,是城守大人取的。」昭梦庵提及他的城守大人,脸上掠过一丝既敬又怜的神色,但很快就收敛起来,脸色平静地向众人继续解说,「这种毒不会伤害中毒者的身体,却会让中毒者心灵受尽煎熬,例如鸣王身上的毒,症状只在梦中才显示出来,醒来后则一切无恙。」

    容恬皱眉道,「这个我们早就知道,本王更想知道别的,例如我们得到的消息,都说安神石可以解此毒,但除此之外,并未有详细的解毒记载。如果我们夺回安神石,又该如何使用它呢?」

    凤鸣暗暗点头。

    容恬就是容恬,果然事事想得比他周到,他只想着找回安神石就万事大吉,却没有想到还有一个解毒方法的问题。

    也对。

    到底找回来,是抱着安神石睡觉呢?还是用来熬汤当补品吃呢?总得有个解毒说明。

    怪不得容恬除了派萧家高手截杀余浪外,还不断发布命令,要四方寻找各种记载有文兰毒性的典籍。

    「其实,城守之所以急着过来见鸣王,正是为了这件事……」昭梦庵看了容恬一眼,似乎不好措词,思忖片刻才说出来,「安神石可以解文兰沉玉一毒的传言,并不确切。」

    「什么?!」

    众人全都被这句石破天惊的话吓了一跳,齐叫出来。

    容恬脸色更是难看,「你是说,就算找到安神石也毫无作用吗?」

    昭梦庵忙道,「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作用。据古籍上的说法,安神石原本就是拓照族用秘传的方法制造出来的东西,只有不知情的外族人,才会以为它是一块天地间自然生成的让人好好睡觉的石头。」

    凤鸣小声嘀咕,「不管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只要能让人好好睡觉,就是一块好石头。唉……」

    当初见到杜风,不,见到那个冒充杜风的坏蛋余浪的时候,真不该这么大方。

    谁能想到,那样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呢?不但骗他的东西,还对他下毒,更可恶的是,竟然还这样伤害烈儿!

    当然,这也是自己太天真,那是时候要是听容虎和洛云的话,哪里会有今日?

    现在悔断了肠子也……晚了。

    容恬最洞察凤鸣心情,大手在他后颈安慰地抚了两抚,朝昭梦庵说,「安神石既然不能解毒,那它到底有什么用呢?」

    昭梦庵看看凤鸣,「这一点,鸣王应该最清楚,寻常人如果做噩梦,往往会从噩梦中惊醒。但中了这种心毒后,不管做怎样可怕的噩梦,都是无法自行惊醒的。」

    「嗯嗯,就是这样!」凤鸣用力点头。

    「安神石最大的作用,就是它虽不可以解毒,却可以令中毒者重新拥有从噩梦中惊醒的本能。」

    「哇!」凤鸣眼睛一亮,「赞啊!」

    这么说来,安神石的作用很大嘛。

    至少他再梦见若言的时候,可以立即被吓醒过来,不用对着他那么久。

    「可是,情况一旦恶化,毒性加重后,安神石能很难影响中毒者了。」

    「什么?!」凤鸣打个冷颤,「还会恶化?」

    难道现在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总不会到时候噩梦成真吧?

    不……要……啊……

    「心毒令人恐惧的地方,在于它的诡秘多变。」昭梦庵一开口,众人都安静下来,专注地听着,「最开始,中毒者会不断做噩梦,在梦中经历他或厌恶、或害怕、或悲伤的种种旧事,而当经历诸梦,心毒会根据中毒者对噩梦的反应,寻找出最能伤害中毒者的梦境。」

    「根据反应寻找梦境?」

    「是的,中毒者对哪种梦境反应最激烈,最受打击,则心毒就会竭力让中毒者不断进入同一梦境。」

    秋蓝等人面面相觑。

    这个,真是匪夷所思了。

    难道这种毒是活的,还可以看出人的反应不成?

    只有凤鸣看过一些科学杂志,虽然没有提及这种神秘的心毒,却可以借鉴其他知识来稍加理解。

    例如,病毒。

    人体有强大的免疫系统,而病毒就像随时准备进攻堡垒的偷袭军,许多病毒就会寻找保护脆弱的脏器加以攻击。

    至于心毒,攻击的则是心灵的缝隙。

    哪里最脆弱,就攻击哪里。

    知道古籍有关少主身上的毒性,罗登等萧家心腹在饭后也匆匆赶来参与会议。

    听到这里,比较务实的罗总管提了一个问题,「那怎样才知道心毒找到那个所谓的,最能伤害中毒者的梦境没有?」

    昭梦庵显然从孔叶心那里听过这一点,立即答道,「当中毒者不断重复同一个噩梦,而且梦境竟会如现实中发生的事情一样,每一场梦都会发展相连时,那就代表心毒选中了它喜欢的梦境了。」

    「竟会如此?」

    众人的眼光,不禁同时投向凤鸣——不知道鸣王(少主)被心毒找到那个最害怕的梦没有?

    凤鸣的脸刷一下苍白。

    发展相连的梦?

    那不就是连续剧一样的梦吗?不就是昨晚和刚才那一场……

    烈儿随侍在凤鸣身边,一直很乖巧安静,偷窥到凤鸣脸色异常难看,心中猛地一颤,终于难以按捺心中的担忧,低声问,「鸣王的梦境是否已经……已经相连了?」

    容恬的大手伸过来,紧紧包裹住凤鸣冰凉的指尖。

    凤鸣抬起头,和他眼光对上,感受到他强大温柔的力量,做了一个深呼吸,点点头,小声说,「是的。我现在的梦境,都是相同的,遇见同一个人,而且头尾情节都可以串联起来。」

    至于梦见的是谁……

    凤鸣垂下眼,没有说出来。

    「请问鸣王,」昭梦庵开心地问:「这样的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作的?」

    「昨晚。」

    昭梦庵送了一口气,「很好,可见我们总算来得及时。」

    萧嫁人脸色诡异。

    我们少主最可怕的梦境都被找到了,你算什么几时啊?

    「我之所以说来得及时,是因为庆幸鸣王在恶梦中必须注意的事情」

    「啊?」

    凤鸣的眼睛都圆了。

    什么新一轮的伤害啊?

    又不是打网络游戏,还可以升级不成?居然还有什么恶梦中必须注意事项?

    就算是古代的神秘毒药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恶梦中药注意什么?请昭大人详说。」容恬咳一声。

    他这个高傲的西雷王,居然如此礼貌地称昭梦庵为昭大人,可见他已经感到不妙,因而对昭梦庵的话极为重视了。

    昭梦庵被他以礼相待,但否认也知无不言,「用城守大人的话来说,心毒就像一个有心计的恶梦。」

    在座者俱都微微一震。

    这种形容,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寻找中毒者最难以承受的梦境,让中毒者被迫面对最不想面对的人,那只是心毒的初步试探。一旦找到它最能利用的梦境,它会开始对中毒者施加种种压力,威逼利诱中毒者接受它开出的条件。拓照人称其为满库匕潭,意思是,和恶梦达成的契约。」

    屋里陡然一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不可思议。

    见鬼!世上竟然会威逼利诱,还会提条件的毒?

    「幸亏鸣王只是从昨晚开始,心毒尚未有更多时间对鸣王用出它的手段。否则假以时日,中毒者不断进入同一个梦境,不知情的人会因为受不住梦中的压力而妥协,让心毒得以趁虚而入,情况将不堪设想。」昭梦庵瞅凤鸣一眼,安慰地说:「鸣王不用担心,对抗心毒最重要的,是拒绝它提出的任何条件。它若不能得逞,会在梦中做出许多伤害,使你害怕的事,但那都只是幻象,总之,不管在梦中见到何情何景,都要记住,那正是它企图进一步加害于你的表现。只要鸣王牢牢记住这一点,情况就不会继续恶化。」

    凤鸣原来的脸色,已经从苍白变成道地道地的铁青。

    容恬感到握着的纤细五指一阵阵微颤,蓦地升起一股不祥,脸上却不敢显露出来,挨近了凤鸣的身子,柔声问:「凤鸣,他刚才说的,你听到了吗?」

    大家察觉到凤鸣的不对劲,担忧的眼神纷纷落在他脸上。

    容恬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凤鸣才从沉默中回过神来,僵硬地转着脖子,看向昭梦庵,「副将大人,那个……那个条件,一般会是什么样的条件?」

    昭梦庵答允了什么条件,并不重要,因为心毒只是要寻找一个加深毒性的契机。中毒者在妥协的一瞬间,严密守护的心灵会露出一处缝隙,心毒则可以趁机侵入心神深处。」

    他环视一周,大多数人都听得脸色怪怪的,叹一口气道:「城守大人实在太博学了,这种诡异的事,我也是第一次听人提及,各位听了觉得不敢相信,也是正常的,不过鸣王既然这样问,难道……」

    他打量凤鸣双眼,声音低沉下来,「难道鸣王在梦中,已经?br /gt;

    凤于九天26+动魄惊心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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