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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当公爹妻 作者:忐忑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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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又亲眼见过崔妙与苏鉴淳的亲热,此刻同男子这般纠缠,只觉半是熟悉半陌生,心旌摇摆,甚是虚浮,唯一肯定的是并不恼怒,亦无排斥,较之甄廷晖对自己行蛮的粗鲁,她只觉这具怀抱倒是叫人心里安妥多了,顿升了束歪念,这些日子心心念念的此生依傍与靠持,也不外乎此处。
这份心思一萌发,崔嫣身子愈发的软烫,脸蛋红到了脖子根,抬了脸见他双掌尚箍在自己腰儿两侧,虽隔着衣衫,却还是如虫蚁一般的痒痒,低着脸庞,迟迟不语不动,眉头拧得紧紧,盯在自己面上一点,仿似上头停了只恶人的绿头大苍蝇,只得虚空了拳抵开他胸膛,瞥了一眼自个身上的蒲扇大手,声音如银粒子落盘一般碎碎莹莹:“老爷。”
这声老爷唤得甄世万气血横流胡窜,最后一道坚忍差一点便要活生峭裂开去,喉间连滚直动,吐纳之声愈重,手劲加重,又朝自己怀间挤压了两寸,将她直逼得贴近自己下颌脖颈,又将头一垂,搁于她发鬓,不易察觉地轻微摩挲,深嗅一口,尽是清雅甜香的处子绵滑之气,这一下惹得崔嫣挣得愈发厉害。
他身型剽挺,肩宽腿修,又正是壮年,较之甄廷晖约莫还宽高两分,此刻恰似一堵结结实实的塔墙将她罩得严实,这番挣扎倒叫他将她缠得愈紧,闹腾之间,一扭一动的,绊动到不该触的地方,生生闹醒了昨夜还未真正解决的苦楚。
崔嫣虽心头摇曳,神魂颠倒,对他的出格抱存着连自己都觉羞辱的容忍姿态,但也知眼下已是大大的不妥。她只晓得自己每与甄世万相对交谈时颇为慌臊,只当是对一家之主的敬畏作祟,经了今日祠堂外的风波,兼之这番情形,犹自真正生出了朦胧情心,胸内如乳鹿乱撞,呼吸都快要接不上来,几欲有种头脑发懵的晕厥感,又有种隐隐的难受,也不知道如何才能缓解这痛苦,突地想,崔妙对着那苏鉴淳,沉珠念着那甄廷晖时是不是也都是要受这折磨?一时半刻之间,忍住满腹的乱流,尚抵在他胸口的的粉拳使力推去,嘴中嗔道:“老爷发什么呆,还不快放开手!”
他被她吵闹唤醒神智,憋了憋,心不甘情不愿将怀内这一团松了开去,又察自己在这丫头面前实在失状,为挽回老脸,只得咳两声,伸出一手过去凑到崔嫣额上,用略是粗厚的指腹点了点一处,道:“怎肿了这么大个包?”
崔嫣禁他一摁,才觉额上闷痛传来,一摸,果真是凸起一小块,这才会意他方才专注凝视的该就是这儿,脸色一酡,道:“刚在祠堂外的院子里,……撞的。”又补道:“老爷的胸口,给撞的。”
甄世万这才记起之前将她扯开时,膛上确实被擂得咚一声,她这皮肤娇娇嫩嫩的,不消多时竟马上起了个红疙瘩,又想着当时她怕是撞晕了头,才同一匹被猎人追剿胡乱跑的小鹿趔趄地跑回嫂子身边,暗下莞尔,却返身坐回去,敛了眉:“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崔嫣见他虽绷着五官,眉目间的神色却闲云一般,又回复平日寻常情态下的温文尔雅,抚了抚额,涨着红霞未褪完全的脸打圆场:“原老爷是为了瞧清小奴头上的包……”
甄世万接了台阶,顺当走下,又听得她道:“听闻医好小奴身子的赵太公说,眼神到了一定年纪便会退化,极为正常,人人都是避不得的,平日可以白菊枸杞泡茶饮之,老爷若是有意,小奴每日倒可与夫人的药膳一道准备。”
甄世万一滞,抬头去,见她声音朗朗大方,容色亦十分明媚关切,犹带几分若有似无的天真之色,并无一丝诡谲戏弄,且量她素来个性,也不像个敢与主家开玩笑的人,心中只自我安抚,唔,她这毛都未生齐整的小丫头片子哪敢暗讽自己垂垂老矣,该是自己再次多心了,思虑少顷,正襟危坐,顺口一说:“好,你且安排罢。”
崔嫣暗瞧他神态舒宽,趁势拢袖俯身,已开口道:“沉珠忠心耿耿,生怕少爷受伤,着实有些无辜,老爷可否饶了她这一次?”一边说着,一边掀了眼皮偷瞧,却见他脸色一变,瞬时又沉了下来,甫降的些许温雅之气全然殆尽,果断否了:“不行。”那丫鬟本就逃不开责任,大庭广众下随意扑上来抱腿揽脚阻自己教子,全然不顾主家颜面,这样还不责罚,日后岂非都翻了天。
她这才断续意会甄夫人所言的他面上平和内里却自有绳准那一番话。这人昔日如何她不晓得,但如今看来却是治家颇严,宁愿自己挨鞭子都要将家法行完,犟得似牛一般,怎会自己求两句便算了?他对自己好一些,便弄得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了。念及此,崔嫣也不敢多言,犹豫少顷,道:“那……可容许小奴去看一看沉珠。”
甄世万见她兀自喋喋,已是不耐。他为人办事,最憎的便是身边人指手画脚,何况是本就该一家之主独断专行的后院之事,哪轮得上一个进宅不久的年青丫鬟来饶舌多言,可偏不知怎的,就是发不出几两脾气,便只摆了大手:“有什么好看的?做错事受罚,天经地义。”见她蠕唇咬嘴,似犹有未尽之语,更直接将她的求情掐灭,断了她的念头,反问道:“你可是还有什么好说的?”
崔嫣哪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好先行了礼离去。甫出了屋子,才走至天井,便足下一凝,禁不住扑哧笑了出声,虽这厢沉珠尚关于柴房禁闭,那厢甄廷晖挨了鞭子骂天哭地,自己这个时刻发笑,实不应景亦非厚道之举,但终觉胸中沉淀扫干,心情竟是这些日子从未有过的好。
她是万万未料到自己胆子竟肥了这么多,方才不知怎的,嘴巴一张,竟调侃起甄世万,心中只有声音在拉锯,他该不会恼自己,他该不会恼自己,……他该不会恼自己罢?可他无端端抱了自己,她偏偏就是不甘心示弱。只是,为何他抱了自己,却又无半丝的气怨与惧怕?
边胡思乱想,边足下如风,崔嫣半会功夫便返至北院,才知自己今日脚力轻盈许多,进了夫人的屋子,抹一把额,手掌心尽是黏糊糊的晶莹香汗,靠在门柱上欲先歇口气再入内,一静下来,又觉晕乎乎的宛若飘在云端,一颗心肉跳得急切,
抬眼望了望外头游廊小院,惟觉这甄府的飞檐朱梁、岩渠花木还是同之前的一样,可又仿若变幻了些什么,跟从前不大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还是稍微爆发一下下人品吧……= =
26、第二十三回
却说甄廷晖伏了家法,便趴平了足足大半月。
亏得是十几岁的后生,身体皮实,新肉发得快,月末也能翻身沾水了。他嗜洁成癖,尤爱漂亮,念及背上恐要留疤,心痛不止,又整月未好生沐身,不离床榻半步,这一番也确实遭足大罪,又知道老爹待自己无止放纵的日子已往事难提,倒也收了几分顽劣之心,暗想今后怕只能收敛过活了。
而那日甄廷晖受了家法之后,不消两日,府上下人便来知会崔嫣,说是老爷吩咐要她每日负责给沉珠送饭。崔嫣见他那边一口回绝自己,这边又给自己安排了这副差事,凭添几分奇异心思,默默压于心底不提。
沉珠被禁足于后院小柴房,每日不得离院,罚做些劈柴挑水洗衣的粗重活儿。她虽是个丫头,但自卖身入了甄夫人宅内,做的都是些颇体面的细致活计,这一番下来也是很吃了些苦头,不过七八日不到,指头磨掉一两层皮,手脚尽是细小伤痕,人也瘦了一圈,幸得崔嫣每日借送饭来探,倒不至于十分难熬。
头些日子,崔嫣每去一趟,便被沉珠抓来问询少爷的伤事,沉珠虽关在后院,心却早飞到了东院,全然就不管自己尚在责罚当中,更管不了自己关心的人恰是害了自己的人。
若是昔日,崔嫣必又忍不住说两句甄廷晖的不好,以期打消这小姊妹的绮念。
那日祠堂外,她见沉珠冲出去自揽责罚还万般不敢置信,可不消半刻,自己又何尝不是跪倒在夫人面前求情,所为之人不一样,可揣着的心思却类似。老天爷叫人看通一件事,便是将同样的境况加诸于人身,莫非这才是成人之道,明理之途?如今以己度人,倒能慢慢体谅沉珠,有时见她迫不及待,甚至特地去东院那边打听那甄廷晖日前近况,以此安沉珠的心。
经这一遭,沉珠对崔嫣更是亲近,见这阵子丢了她一名新人料理夫人琐务,又有些疚意,更时常说些甄府的内情外务予她听。崔嫣向来只一心料理份内事,近来却对甄府大小琐事产生趣致,每每沉珠休憩或用饭时,托了腮,目色发光,认真聆听,一般少有吱声的,一日却不知哪里来的念头,奇念一闪,主动开声问:“老爷官居二品,又正是英年,京城家中这么多年也不曾续个填房?”
这话一出,生怕自己问得突兀,忙又补道:“那日在祠堂外头听夫人说得凄凉,所以有些好奇。”又去偷偷观视沉珠神色,恐她笑话自己打听主家私事,沉珠并无他疑,只道:“这确是咱们这边府中上下素来揣测的事儿,叔老爷的结发嫡妻约莫是在少爷五六岁时便过了身,如今一去已是近十载,叔老爷却提都不提续弦之事,开头两年,咱们夫人只当他日后自有主张,后来有一段时间,圣上更有意将齐王之女坤仪郡主下嫁予叔老爷。”
崔嫣双睫一闪:“圣上赐婚?”
沉珠点头道:“齐王乃皇上同母胞弟,坤仪郡主又是齐王掌上明珠,也曾嫁过人,只郡马爷年纪轻轻便过世了。那公主孀居在府,圣上怜惜她少年守寡,辜负青春,一直想为她牵线,后来不知怎的就牵到了我家叔老爷的头上……怕也是叔老爷当时风头名声正盛,正是得宠之时,与坤仪郡主都是过来人,且年岁相当,生得也是好相貌,才被皇帝瞧中了吧。”
“那后来……怎的又没牵成?”崔嫣搬了墩子又凑近两分。
沉珠道:“后来倒是只听景嬷嬷模模糊糊讲过一些,我家大人闻得风声,赶在未下旨前同圣上痛陈了一番,再到后来,叔老爷那头便是绝了信儿,虽府上也有小星作伴,却偏偏不立正房,咱们夫人劝过多次都无果,听得景嬷嬷讲,年前又是劝过一回,那叔老爷也不再多言语,只递了一卷小轴予夫人看,听闻夫人打开来看了,才再不多纠缠重纳继室之事了。”
崔嫣听故事一般正听得痴迷入神,见沉珠紧要关头蓦地一止,忍不住去揪她皮肉,道:“你这小妮子,看不出还会吊人的胃口,那卷轴中到底是什么?”
谁料沉珠讪讪道:“嫣儿姐,不是我吊你胃口,只这陈年旧事,我也是听得府上的家人讲的,听闻是几句诗吧,我大字不识几个,对那些词啊句啊听过则忘,现在哪里还记得起来。”
这可是把崔嫣着实弄得不上不下,那阕诗究竟何人所写,又是写的什么成了挠心的谜团,一时如猫儿抓一般,坐立难安,面上也凭添几分失望。沉珠瞧在眼里,这才生了奇心,道:“嫣儿姐真是个较真人,若真是这样想知道,不如去问问景嬷嬷。”
崔嫣哪敢去问景嬷嬷,连问沉珠,都似担着桶水一般七上八下,生怕对方猜出自己什么见不得人的心绪,只支吾过去。
沉珠自听闻甄廷晖伤势稳妥,又能下床走动,心情好了许多,加上与崔嫣愈走愈近,话比昔日多了许多,又感慨道:“其实叔老爷丧妻后立志不娶,倒也不见得全是坏事,听闻长情之名那段时日传遍京城,连圣上都十分抬爱,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对叔老爷三夸其口,说他待结发亡妻有芝兰之操松柏之守,藉此勉励群臣善待糟糠,重视在堂,切勿只顾蓄姬纳妾,耽溺酒色犬马。”
以孤寡无侣落得贤名,倒也不失为换取仕途与君心的方法,只对于男子来讲,有些大可不必,毕竟本朝宗嗣孝道为天,更胜侍君与锦程。想来崔嫣更对那卷轴中诗产生些奇思异想。
自这日,崔嫣心思愈发有些晦明不清,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晃晃之感,又生怕旁人察觉,但无论如何晕乎,还是没曾忘记当日承诺,每天定下时刻,备好白菊与枸杞泡的茶盅亲自端去东院那头,因这茶水宜热不宜凉,每每甄世万不在家中,便又端回去,待得他回府,再重煮了端过来。
甄世万初接了这明目茶,皮肉僵紧,半刻无语,料不到她还真这般老实,暗察每日跟她多了见面机会,心中既是亮敞,又觉无形多了几分压力,心头有些吃重,第二次以后,每次崔嫣来送,便只令贴身侍奉自己的小厮给自己端进屋子来。
崔嫣察他似乎有心避开自己,开始只当偶然,时日久了,开始心口闷闷,不知怎的,有些茶饭不思,再去后院柴房送饭时,沉珠都颇是讶异,拉了自己直问:“前头几日还见嫣儿姐姐脸上红粉菲菲,甚是有精气神,怎么这几日好像像是秧了的禾苗一样?”
崔嫣啐道:“乱说,我总不是这个模样,几时红粉菲菲了。”
沉珠并不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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