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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当公爹妻 作者:忐忑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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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嫣见了兀良合真,竟是将他领口死死揪了住,哭音中不自觉掺杂了些吭哧不平的叹喘,语气却是恁坚决:“大人,我到底还能不能下地?大人实话对我说就好。”
兀良合真经她大力一拉,猝不及防,上身往下一俯,整张面庞已是迫近她的一副粉脸,还未卸掉软甲的膛前恰贴了一对柔软,蹭来揉去,生生能将人周身的刚硬傲骨化融为无形之物,眼前只余下一双被水液淹得快要泄潮的眸眶,鼻下嘴边皆是酸涩微咸却又带了淡淡甜香的泪水气味。
崔嫣并不察觉,犹自瞳睫定住盯死了他,一心念着个答复,兀良合真却是鬼使神差,入了魔道,缓缓探下手去,滑去那具琼腰背后,还未及她悟过来,手劲一紧,甫听得娇声一呼,已将她活活推摁了进自己怀内。
62、最新章节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李文洁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21127 21:56:56
崔嫣被兀良合真摁进一方阔厚怀中,男子炽息劈头罩脸,汹涌盖来,一时之间讶异收泪,腰身一折,蜷了半边身子,竖起双臂当做墙壁,在两人身躯之间一挡,稍一抬起下巴,正抵住他下颌,仅看到一双焰光熊熊的褐色深目已微变颜色,转作赤红。
这些日子不良于行,偶尔由车上进馆,皆是由他亲自腾手来抱,许多时候更是当着卫兵与下人的面。因境况特殊,崔嫣不好忌讳男女之别,只能暂时抛却俗礼缛节,但再怎样,这番景象也是大大逾越了界。
兀良合真素来觉得中原女郎身上的气味好闻,抱了在手,总是有种甘于耽溺温柔乡的闲心,见惯了大漠苍莽与边关萧瑟,赏花听雨,抱玉携香怕才是真正的妙趣人生,此刻不自觉之间,将崔嫣愈揽愈紧,又抬了一张手掌,去抚她粉颊的残泪,喃念:“琪木戈。”
崔嫣禁他一碰,脸肉被那向来握持刀柄的手上厚茧微微一刺,竟是念起昔日同甄世万相处时的种种柔情,般般蜜意,登时上下唇一开,瞳波一漾,情急之下凝了兀良合真,脱口道:“……大哥!”
兀良合真一怔,并没听明白,过了良久才是意会,缓松了手臂,唇际略微振奋的笑意一时并未完全褪去,语气略是犹疑:“你叫我大哥?”
崔嫣朝后挪了些许,只贴了塌角灰壁,垂首道:“校尉大人非但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些日子更是照护有加,我常是想,这一生若是能有一个像大人这样的兄长,怕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日子也会快活许多。”
兀良合真对于男欢女爱向来粗疏,也并不敏察,听得这话很是在脑子里回旋了半刻,才是明白她的隐晦之意,顿时心头涌上些说不出来的不爽,站起了身子,朝后倾了倾,顿了俄顷,却朝前俯身,长臂一挥,将崔嫣捞入手内,又横抱而起,朝屋外的小庭院行去。
崔嫣被吓了一跳,见他走得十分急,恐怕摔了下去再伤了脚,只好双手一举,将他脖子紧紧勾了住,又蹙眉细问:“大人是要带我去哪里?”
兀良合真怀内拥着这一团如棉似绸雪生生的软躯儿,又见她将自己箍得牢实,心内不免既是焦灼,又是满满的扼腕遗憾,可惜啊,这女子对自己并无意思。他虽外表粗悍,在男女□上却生来不是个霸道之人,家乡草原上的男女大多皆是自由自在地寻求心上良人。百年好合,须双方你情我愿,他身体里流着瓦剌的血,自也是养得这样的脾性。
兀良合真一低头,侃道:“
刚刚还喊我一声大哥,怎么现下又是变了称呼?莫非我这大哥只能临危关头当一回,用完了就丢了?”
崔嫣脸上一酡,手不由一松,欲要从他的脖颈上收缩回来,却被他抓住圈好,道:“我带你去后院坐一坐,透口气儿,在屋子内困得久了,伤也难好,……大哥陪着你。”
崔嫣听他提起伤势,又是心中一沉,由他默默抱入园亭内的石墩上坐下,才提起先前没得应对的问话:“我这脚,究竟还能不能治好?”
兀良合真惟凝视于她,笑道:“怎么不会好?我那年出征南蛮,手臂中了抹上当地苗人巫蛊毒的箭头,以为日后定要当个独臂大侠,后来一横心,咬牙挖下腐肉,又每日凉水浸肤,涂抹疼得钻心的烈药以毒攻毒,最后半点事情没有。”只怕崔嫣不信,又卷起袖管予她看那口留存的疤印。
崔嫣开始只为托辞相拒,此下与他亲近至此,已真是有些将他视为兄长。她在家中是老大,只有底下的弟弟妹妹,向来与小的相处,总得端着一点长姊的姿态,还没曾享受过做妹妹的滋味,现下心房一卸,面皮儿也是软了好几分,撑了手在墩子两侧,晃荡着两只被包扎严实的小莲足,撅了嘴,叹气道:“那几时才能下地?再过五日,还是十日?总不会是还得等个满月罢。”
兀良合真见她出来了些孩子模样,哈哈一笑道:“憋得受不得啦?妹子放心,这段时日你要去哪里,只要不是刀山火海下油锅,为兄的一定都会驮着你去。”
崔嫣这才脸色一宽,不忌谑道:“大哥的中原话不流利,却一定是练过许多逗女子开心的话。”
兀良合真也不解释,面庞上的笑意却黯了些许,挂在嘴角不动:“那又如何?能逗得妹开怀的那个男子,总归不是我。”
崔嫣一愣,脱口道:“大哥又在说甚么。”
兀良合真并无迟疑,道:“妹子伤病昏迷中,时时梦呓一个男子名字,我本也无窃听之意,但妹子叨念久了,终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去听了一回。”前半句倒是禀实情,后半句则有些心口不一,早便是闹心地想晓得她辗转之间,痛声连连到底唤的是何人。
崔嫣心中咯噔,已料到自己失魂时嚷出的名字,见他将自己梦里都在想男人的事情就这样讲出来,又是有些羞恼,轻剜了一眼过去。兀良合真温细有限,看不出她脸色,径直又感慨:“妹子一直念着甄郎甄郎,叫久了,叫得大哥真生有些羡嫉。”
崔嫣听得那两字,已是心潮翻覆,且听他口口声声也不避忌,将自个儿的心意和盘托出,又有几分尴尬,却再是忍不住这些日的牵念:“大哥,我家的大人……如今可好?”问毕心肉直跳,只怕横空飞来霹雳。
兀良合真先见她霞蔓白脂玉,晓得言中她心,左右一思,已终于盘测出为何那人会是舍弃颜面,不顾后路,奏表宁王剿匪救人,原这女子与他家绝非浅显的主仆干系。先前只晓得她是王妃娘家的一房女眷,又在洛郡夫人宅内当差,却没曾料到,与她结了缘的是甄家男人,顿深目一敛,暂抛了王爷临行前的嘱托,顿了一顿,道:“尚且无碍,妹子放心。”
此话一出,崔嫣心头大石落地,胸腹间积了数日的雾霾烟消云散,又扭捏两通衫角,支吾:“那,我几时才能回彭城?”
兀良合真见她迫不及待,十分挂念甄家,又是添了几分莫名惆怅,道:“余下之事自有安排,妹子先入了京再说罢。”
次日兀良合真率队离馆,不过上午辰光,便已入了巍峨高耸的正城门。马前卒事前通报了守城兵士,抵城时已是大开城门,宁王公务辐辏,分/身无暇,只着令京兆尹与一干门下私人迎了折冲校尉缉贼凯旋。
崔嫣生平遭来国都龙地,头一件想到的是,原先在闺中崔妙总爱闹着出城游历,京城人物繁阜,翘楚云集,美境艳象,自是最最向往之地之一。天意奇特,没料到头来,竟是自己比她先一步来了这里。窝在那队伍中的马车内,只等了兀良合真在前头周旋完毕,方才觉身下一动,车轱辘朝前继续滚动。
入了城内御街正央,夹道迎贺之声断续飘来帐间。那小丫鬟也是初来京城,与崔嫣一般的新鲜,将帘子卷了半边,两人对看一眼,一起将脑袋朝窗外挤出去。
正街宽阔,边侧柳陌花衢,栽种一列列绿油葱茸的榆柳展臂招摇,茶坊酒肆内按管拂弦之音悠然来回,珠帘绣户,雕车鞍马,远比彭城风雅堂皇,恁应物阜民丰,人杰地灵之景,到底是皇城风华。御街行深,稍一远眺,依稀还能见得宫城风光,外面十丈城壕,三层瓮城,甚是威严庄肃。
小丫鬟看得已是兴致盎然,手舞足蹈,崔嫣却是扒了帘角痴想,他原先就是住在这里,这里才是他家,京城与彭城相隔数州县,他若是不来彭城,她若不是灵光一动拿定主意要入甄夫人府,自己如今又是会在哪一处。又想也不知自己行过的这一段路,他有没有也走过。恰随行副将调
马回头,沿了队伍一路朝卒卫扬声通报剩余里程,得了兀良合真的指示,经过崔嫣车轿,叮嘱几句事宜,却被车内女郎出声问道:
“大人,当朝兵部侍郎的府上,是在京城里哪一条街上?”
这声音略带了些赧意,压得极低,那副将抬眼一瞧,见问话的人儿已是鼻梁顺了蛋颊,蔓成一片红,打笑道:“小娘子想要见识见识自家老爷的京中宅第?刚刚过去的南街第二条胡同口边那座宅子便是。”
崔嫣“啊”一声,沿途官宅朱户太多,此刻尽力回想,也是忆不起来形状,只后悔错过,不免遗憾缩回脑袋,心思又飞回去了彭城。
不觉之间,马车踏踏,已随了队及至北大街背倚皇城护龙河的宁王府。宁王为禁军统领,一般身居御苑,但在城内也设有府邸,以供内眷。王府坐北朝南,宅门金钉朱漆,灯柱高耸,五间铜环大门已是大开,门前一扇檀木包嵌的飞云空镂影壁恰如眉睫,两座白玉石狮赫立于数十级丹墀两侧,阶上已有成群奴仆得了主上之命,依状伫守。
兀良合真将坐骑绑于拴马桩上,令早已备好的简舆将崔嫣先行抬进王府宫门,闻宁王已从皇城御苑回来,正欲入内觐报述职,头一偏,瞧见一张金装猸绣幔翟轿靠于府门首,心中一动,扬指一挥,唤来一王府管事问道:“郡主来了王府?”
管事垂袖道:“是,大人。”随即声音一低,凑上前去,附耳道:“都已经住下好几日了。娘娘那脸色,又是铁青了几天,每日晨昏定时指桑骂槐,满口的骚狐狸、蜘蛛精,竟还说到了陛下头上,说皇帝也是的,怎还不把那轻薄小寡妇指个人家嫁出去,留着玷污了皇室声名……依老奴瞧啊,这二人总是有一日要杠上去,撕破面皮。”
兀良合真嘴角一扬,说不出的讽谑:“这坤仪郡主脸皮厚如城墙,自持有个受圣上抬重的齐王老父便傲上天,看上的男子,连僧俗都顾不了,哪里还管得了是自家的堂兄,人家的相公?她在这京城早已是臭了名,圣上怎会怕她祸害皇室声誉?可不打紧,我家这王妃,也不是个孱角儿,两人杠上去,娘娘也不定拼不过。”说着并不担心,只呵呵一笑,欲拔足离去。
崔嫣隐约听得那坤仪郡主四个字,已觉异常耳熟,见兀良合真要走,忙叫住他。她初入京城,眼界初开,一来便直接进了天子御赐的王子府邸,多少有些认生,见兀良合真要走,待他近身,一把捉住他袖道:“大哥要去哪里,莫非要我一个人进去不成?”
兀良合真见她对自己生了倚赖,心中快活,只轻拍她手,语气甚柔:“不妨,妹子你先去偏殿,有人会照应,放心放心。”
这一路而来,兀良合真也不晓得同崔嫣说过多少个放心,倒也是奇怪,每听得他劝慰,再是慌乱的心,也能平息下来,总觉他着实是个可靠实诚的人,说话也不会诓骗,听了这话,亦是勉强一笑,淡去一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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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外头自有一番架势,里头更不似凡境,顺了宅内中路行去,愈走愈是宽敞明亮的另番天地,沿路皆是蜿蜒曲折的长廊,碧波泛粼的湖池,傲俊挺拔的神殿,雕画刻景的甍宇。
正及庭中花园,转过护株栏,崔嫣听前方传来训斥之声,前后两名担架僮仆足下一停,几人统共循声一望,见一名王府下人打扮的小婢跪于青石地面,双手抱耳,由面前一名青服年轻男子左右开弓地甩大耳刮子,乒乓之间,小婢连连叫扰,又不敢闪躲。旁边的府中管事婆子与另几名丫头不敢多事,仅覆手缩在一边,如蒙大祸,神色慌张,偶尔偷抬眼皮儿,朝那打人男子的后面身影惊恐瞟去,只待落玉滴盘的洋洋脆脆声音传来:
“皇兄总不在家中,你们就翻了天,也不晓得留在家里的主子是怎么管教你们的,我看不杀鸡儆猴,日后别的客人上了门,你们还得给皇兄丢大脸!”
那青衣男子回首一看,得了眼色,将地上人拎起来,那使女知道其人心狠手辣,忙是啼哭起来,冲过去求道:“郡主,郡主!奴婢知错了!郡主饶过奴婢罢!”
那青衣男子又是一巴掌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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