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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当公爹妻 作者:忐忑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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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年青女子于午后进了城,也是乘的马车到的城门口,下车后怀里的确抱着个包袱,却并不晓得是什么。”
许氏一听已是急了,恨不能强冲进去得好,那把总却是虎躯一振,浓眉一翻:“也不查查里头是甚么,就轻易叫她进了?我不值班,你们就是这样办事,随随
便便,稀里糊涂便叫人混了进来?”
小将讪道:“督抚大人体恤下属,顺应兄弟们心意,前些时日不是安排了些胡地花娘进城来?陆陆续续,一拨一拨的进出好几日,兄弟们倒也习惯了,并不曾盘问得那样紧巴。恰那女子与几名波斯猫一同进的城 ,咱们只当是一齐来的,故并不曾个个盘查,因那女子长得不像胡人,咱们还玩笑说是不是混了血的杂交,所以印象尤其的深。”
崔氏夫妇听闻青州士兵将女儿当做进城犒军慰兵的窑姐儿,脸色涨红,头都抬不起来,但这一番下来,秦把总总算许了三人进城,亲自领至甄世万府邸,只叫其在门口候着,自己则先去通禀。
梁俊钦见这宅子地处偏巷,看外观年代久远,并不堂皇崭新,有些讶异,却不晓得甄世万自来了青州督军理政,只将办公与住宿并作一齐,也不另葺屋院,仅在祖宅内住下。
那秦把总入了屋先行予曹管事说明了情况,曹管事见崔嫣前日才至,崔氏夫妻一行三人便后脚来了青州,忙去通了自家老爷。
自崔嫣昨日午后跑来了青州,甄世万自是免不得大吃一惊,只想如今面上虽是风调雨顺,却是比战场更凶险,若然齐王在京城败予那十三王爷,自己这边城池也是守不长久,故忍了大半年不见的舍不得,只想着如何再将她与儿子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彭城,奈何听她说甚么要嫁人去,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将她丢到西院那头,半夜又偷偷跑去瞄她几眼。
这小丫头,都当了娘亲的人,还是没个睡相,爪子还是这么厉害,总喜欢动手动脚,趁了沉溺睡乡,又将自己刮了一嘴巴。
他摸了被她打得一刺的脸腮,死活不甘,厚了脸皮俯了半边上躯,正欲再去撩她两下,还不曾贴近,便嗅到一股香喷喷的乳味儿,眼睛直勾勾飘到那发散源头,分明比原来壮丽了许多,隐约见得一条黑不隆冬的峡谷,深不可探的惑人,恨不得叫人一头栽进去,跌死在里头都好,胸衣已被渗出来的奶水浸湿了几小块,露出的小片香肌玉肤愈是显得滑滋滋,顿喉咙动了又滚,宁可再挨几巴掌,也想把她狠狠抱在怀里,才发觉这十来月离了她,竟也没曾好好出个火,如今见了她,那股子积淀了许久的疼痛,滚雪团儿一般愈滚愈滚大。
想了半会儿,想得人都要烧起来了,却听这小人儿呓吟了一声,似是在喊自己名字。
那股子心欲一下子被浇灭了下去,他给她掖好被子,贴近她头颈后,一时
也不晓得说甚么的好,隔了半会,才是叹了一声,轻呵:“丫头,你长大了,我却是又老了。”
翻来覆去一夜,天光一明,还是拿定主意想法子将她娘儿俩送回去,还要事不宜迟,越快越好,她多跟在自己身边一日,自己这一口心,便是死活放不下去,正要吩咐下去,却是听得曹管事来禀三人来青州寻女,顿干脆下了决心,大步去了西院那边,将崔嫣带了出来。
崔嫣见甄世万对自己拉拉扯扯,却是踮了足儿,把他脖子一勾,贴近问道:“小豆包呢?”
曹管事见她行为放纵,大白日这样不顾旁人,老脸不由一赤,撇过去半寸。甄世万也是诧异,她原先同自己单独在一起虽是小动作不断,在外人面前却最是好面子,旁人尚隔个十丈八丈远,就恨不得将自己一脚踢开,不许自己挨得近,如今却是变了个性,却也不曾多想,只将她手由脖子拉下来,牵住道:“被下人抱出来了,你爹娘也来了,今日我便叫人送你们一家人回彭城去。”见她并不发话,当她不喜,又附耳道:“乖,听话,先回去。”
崔嫣仰首望他一眼,转了身小跑到院中一株石榴树下头,随手捡了根被节气凋零了的枯树枝,蹲在地上闷头闷脑地划起圈圈。
甄世万过去说了几句,皆不得理睬,又见她行举尤其稚气可笑,竟似个耍赖的孩童,原先倒也不像这样,将她强行一抓,拉了起来,训道:“你怎么这样不听人说话,再不许任性跑来青州!”说着便将她拖扯着一路行去,又嘱曹管事将崔氏夫妻与梁俊钦请进来。
府上婆子已早早抱了婴孩在正厅候着,崔嫣一见孩子,便脱了甄世万的手,跑去将孩子夺抱过来,力气不慎用大了些,将那婴儿弄疼了,听他哇哇哭起来,又忙垂下颈子碎叨抚慰,婴儿却是依旧嚎啕不止。
甄世万见她温言细语半会儿,犹是镇不住孩儿,慢慢停下来,只死死盯住那婴儿的脸,脸色煞白煞白,以为她是不懂得如何哄婴儿,不由失笑,正欲走过去接过孩子,哭声却正飘入刚跨进门槛的许氏耳里。
许氏一见崔嫣抱个正哭得凄厉的孩子,不是自己骨肉又是谁,哪里还管得了拜官行礼说些虚话,先就是猛扑上去,将儿子夺了过来,窜到一边极警醒地瞟着崔嫣,生怕她来回抢。
这一举动叫厅内众人皆是大为讶异,梁俊钦已是拔腿过来,朝崔嫣道:“妹妹,先回家罢。”
崔嫣并不回应,也不去看梁俊钦,
更不哭泣,只凝住那被母亲抢了过去的婴儿,怔怔踉跄过去,伸开双臂:“娘,把小豆包给我抱。”
甄世万心头一动,浑身窜出几道寒战,朝梁俊钦瞟过去一眼,将他臂一掐拽,低道:“怎么回事。”梁俊钦甩开他,皱眉不语,眼光只钉于崔嫣身。
许氏看她这模样儿,唯恐她又要来夺子,吓得一下子将儿子手抓住,也顾不得儿子被捏得疼痛大哭,扒开了放在崔嫣眼下,道:“初儿,娘求你了,求你了,这不是你孩子,你瞧瞧,你瞧瞧,你儿子手上有个疤痕的,你是晓得的!你看看,这孩子手上光溜儿的,甚么都没有!这不是你儿子,这是你弟弟!你儿子不在了,真的不在了!女儿啊,你醒一醒好不好! ”
梁俊钦听得大惊,过去便将崔嫣拉了过来,崔员外亦吓得将老婆扒拉过来,跺脚道:“个不知轻重死活的婆娘,胡说个甚么东西!”
许氏却已是豁了出去,再禁不得儿子被盗一次,哭道:“她如今这个样子还能够有甚么更差的!你们都要做大好人,可总得有个人唱黑脸,那就让我来当这个狠心歹人罢……”
话音不落,却听得那久未开口的人已是出了声:“我叫你们好生照顾着她,原来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声音不大,却仿佛由地底下升上来的,叫人从足生生冰到头顶。
崔员外循了那声音望去,那人果真是盯了自己,已是说不清是怎么个神色,顿老脸一抹,这些辰光的千万愁绪憋恨尽数袭涌,忘了尚在青州地盘,忘了这人尚掌城中权限,只晓得他是个罪魁祸首,始作俑者,跳起脚来便是将甄世万猛掴一记,却是骂不出口,只哽道:”我好恨,好恨啊……”
在外头的秦把总听得一阵吵闹啼哭已生了些战栗,毕竟是自己引来的人,唯恐出了甚么问题,早便贴了过来察看,现下见这瘦不拉几的老匹夫竟是甩了这督抚大人一大嘴巴子,顿魂飞魄散,拔了刀冲将进来,将利刃搁在那崔员外脖上,气哼道:“老家伙好大的胆子,是要造反了?”
甄世万刮了嘴角血丝,将那把总打发下去,崔员外惊魂未定,尚与许氏窝在一处,半晌颤栗不语。
梁俊钦见崔嫣犹入无人之境,禁了这一番大动静仍是木楞,不由将她腰身箍得紧实,朝甄世万道:“督抚大人,这造反一词由你的人说出来,着实好笑得很。”说着手一搂紧,便对崔氏夫妇淡道:“走吧。”
几人拖家拉口,离门槛尚很有几步
路,却见那秦把总已是得了主子眼色,同几名随行小将握了刀柄,贴拢过来,封住了去路。
许氏寻常妇人,哪里见过这阵仗,甫才丈夫差点儿被割了颈子已是吓得半死,如今更是抱着婴儿差点儿没软倒。
甄世万迈走过去,将崔嫣腕子一捏,抓了回来,道:“走到哪里?现在,谁都不许走了。”
曹管事得了令,伸过手去一引:“请几位随我于偏厢安置。”
梁俊钦冷道:“既是不想连累了妹妹,怎的又变了主意?如今,难不成还要将咱们都软禁在这青州城,同你一道儿做个乱臣贼子?”
秦把总一听这话,又是要飞身扑上来,甄世万叱了一声:“老秦,下去!”那秦把总吞了鸟气,冷哼一声,才是勉强退了几步。
甄世万手探下去,将崔嫣手儿暗暗一握,卷了入掌,才察冰得像块铁,又见她目光混浊,惟凝了地面,到现在都不言不语,想从昨日到今日,自己也不曾察觉她异常,刚刚还嫌她淘气作态,顿时胸膛那旧伤似是裂开去一般,挣扯起来,喉头一甜,忍得□子不适,却是忍不住心头剧痛,一股子忿气恨不得冲破了血管,朝那梁俊钦喝道:“是,变了主意,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们一个个的,统统别想给老子跑了。”
许氏一听,已是半昏了在丈夫怀里,梁俊钦牙关一紧,道:“你要留嫣儿,我拦不住你,我总之了无牵挂,随她留下来就好了,她的一双父母与弟弟,你又留了作甚么?”
甄世万道:“留了观礼证婚,待这几日完了,管你们上天下海。”
此话一出,在场诸人皆是惊异,那秦把总欲开口,却被曹管事使了脸色,强压回去,这种情形下成婚本就不合理,怕得齐王阻裁,更不曾想到这督抚竟是要娶这有疯病的女郎。
那崔员外也是醒悟过来,如今再不比以往,这人分明乱党,哪能结姻,暂且压下方才气怨,道:“督抚大人,您就放了我家女儿吧,她已经是这个模样,俊钦说这失心之症,半醒半痴,怕是一世都难愈的!你如今是怜惜她,可是还能有那耐性怜惜一辈子吗?若您今后有了新人,她岂不悲惨?留在家中,尚有我们夫妻两人与弟妹照顾。”
不听此话尚还好,一听这话,甄世万却是勃然大怒:“放屁!我就是信了你,想这天下无不是的爹娘,由得你去照顾,结果照顾成这个模样!”再不多言,只叫下属将三人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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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吵嚷一番,骤然失了声响,崔嫣却是回来一些神儿,东西望了一望,像是记起甚么,抬头望了甄世万,犹豫了两下,怯道:“小豆包哩?”
☆、更新
那日在厅外,崔嫣见婴孩不在手边了,即开始吵闹,入了夜犹不消停。
曹管事见这丫头情状,也是于心不忍,劝自家老爷暂将许氏那孩儿抱来应付一下,甄世万却怕她愈陷愈深,成了个依赖,只将她丢到屋子里头,任她愁眉苦脸着碎念,又嘱下人端了床被子,备了些日常用具去边上耳房。
曹管事见甄世万要搬过来陪宿,虽二人早晚夫妻,毕竟不大好看,却也没法子,折身与下人一同回主屋去取东西。正经中庭,迎面扑来一阵熟悉浓香,含着夏季桂花的甜味,又掺了些蔷薇粉的浓郁,再一抬头,来了个外披玉色云缎袄儿,脚踩羊皮金云小靴的青年妇人,便驻了足顺口问候:“桂夫人怎的出来了,露重风冷的。”
原来人恰是甄世万数年前纳的那一房小星,京城本地人,父家姓陶,闺名内有个桂字,其人少年便入了京中侍郎府宅,侍奉了多年,成了个大丫头,后甄廷晖生母没了,甄世万因那些左右挂碍,懒得续弦,却总得有个女人操持后院,打理生活,便将这陶氏提拔入位。
本上下称呼一声桂姨娘,时日长了,她嫌不好听,总归主位尚空,非叫下人将那姨娘二字换成个夫人,虽此夫人非彼夫人,总算也听得舒服许多。
这桂姨娘因出身低贱,由丫鬟爬起,也很有几分主张与胆大,自晓得老爷在那边营不归,便是生了疑心,偷偷回了娘家躲起来,两军在京城里外对峙的风声一至,赶紧抹黑了脸装成乡妇,买通了小卒役,连父母兄弟也不顾,连夜偷摸出城,倒也命大,在乱军营中东求西拜的,保着一条性命找到了甄世万。
甄世万见这妾侍差点丢命地赶来投靠,也是有几分愧疚,说了几句安抚话儿,还不曾等桂姨娘喜笑颜开,他转了个头,叫部属予她一笔银款,叫她离了京城愈远愈好。
这桂姨娘岂能甘愿。若论老话,便是个不折不扣命比纸薄心比天高的的妇人,自被抬做如夫人,又见那甄世万死活不娶,家中才一名子嗣,多少是存了野心,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再上一层楼。无奈跟了他几年,肚子却是不争气,硬是下不出一个蛋来,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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