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什么呢？”薛沁渝进来，对林月莲礼貌地打着招呼，“奶奶，今天气色看起来很好。”

    “沁渝……我……想单独……跟你说……说话……”短短的一句话，林月莲断断续续说了很久。

    虞溪愣了愣，有些僵硬地收回放在林月莲手上的手，给薛沁渝递了个眼色，假装不经意地在泪痣上做了个挠痒痒的动作，暗示薛沁渝自己的身份被识破了。

    接收到虞溪暗示，薛沁渝眸色暗了暗，他早料到林月莲会识破虞溪，但没想到仅见过两次面，她就认出虞溪不是金梓妍。

    听到关门的声音，林月莲失落地缓缓开口：“她……不是……我的妍妍……”

    “对不起，奶奶！”他只是想让林月莲可以好起来，想让金梓妍安心，让自己安心。

    林月莲摇摇头，眼睛里有晶莹的泪花，“她不是妍妍……你知道吗？”看薛沁渝的眼神带有深深的责备，口气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警告。

    聪明如薛沁渝，怎么会不明白林月莲的意思，“奶奶，我知道，你放心！”他现在分得很清楚，金梓妍是金梓妍，虞溪是虞溪。

    出了病房的虞溪，找到何璐，“何璐，我需要打个电话！”虞溪是带着灿烂的笑容在说这句话，可声音却很低，只有她们两个能听见，司旻告诉过她，疗养院里有三波人在秘密监视着，一波是薛沁渝的人，一波是钱诗诗的人，还有一波是自己人。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拿件衣服给你换？”言下之意是去她房间。

    虞溪欣然接受，到何璐房里，她从衣柜里拿了一条裙子递给虞溪，“你放心，我会在门口不远处浇花，没人能打扰你。”

    何璐走后，虞溪立马打给司旻。

    自从两人“分居”后一般都是晚上视频聊天，几乎没打过电话，抬手看了眼手表，这个点，虞溪应该还在疗养院，找他应该有急事。

    司旻给周文静递了个眼神，又指指手机。

    周文静点点头，从工位上站起来，“姐妹们，中午没吃饱，现在有点饿，楼下新开了家的甜品店，不如我们去看看，我请客。”

    听到有人请客，秘书们欢呼雀跃围着周文静。

    办公室安静下来后，司旻接起电话，“喂，小溪？”

    “司旻，奶奶看到我的泪痣了。”言下之意就是林月莲认出她不是金梓妍了。

    “你有什么想法？”

    “奶奶在跟薛沁渝单独谈话，我感觉她很信任依赖薛沁渝。”在没有确定薛沁渝跟金沛廉的车祸没关系前，他是最大的嫌疑人。

    林月莲手里还握着锦世集团的股份，万一薛沁渝真是害死他爸爸的人，这些股份落在他手里，就晚了，虽然还都只是猜测，但她不得不小心谨慎些。

    “好，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何璐会全力配合你，如果你能让奶奶相信金梓妍还活着，你便有了反击的筹码。”

    有的事情光是等待和调查是远远不够的，只有把这潭水搅混了，才能让那些人露出马脚。

    “何璐！”虞溪走到何璐身边，看着眼前的迷迭香，赞美道，“这些都是你种的？真好看，我连仙人掌都能养死。”说完虞溪扁扁嘴，觉得自己很失败。

    “我会的东西可多了，你要是好奇，可以去问问二少。”

    “二少？”这个称呼很陌生，她是第一次听到。

    何璐看看她，“我说的是司旻。”

    原来说的是司旻，何璐叫他二少，难道何璐是他家的佣人，可看何璐的衣着谈吐，并不像一个普通的佣人那么简单。

    想起来，她好像从来没有去了解过司旻，除了知道他叫司旻，性别男，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何璐，我想请你帮个忙。”

    何璐放下手中的浇水壶，“请说。”

    “请你在适当的时候，帮我把一样东西交给奶奶，就放在你电脑桌上的鼠标垫下面，这件事有点急。”

    薛沁渝跟林月莲谈完话出来，神色有些暗淡，他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会想要去做那件事，就因为虞溪跟金梓妍长得一样？未免有些荒诞，直到在花丛间看到虞溪，才柔和下来。

    下午的阳光洋洋洒洒落在地上，虞溪身穿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笑吟吟地给鲜花浇水，时不时扭头跟旁边的何璐说些什么，逆光下的她，被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好似在林间嬉戏的精灵，薛沁渝看呆了。

    在他面前的虞溪，一向拘谨，即使笑也是很克制很官方的微笑，从未见她这么开怀快乐，这才发现，她笑起来那么美，叫人沉醉，让他忍不住想要守护。

    “薛总！”何璐打破如画的平静。

    虞溪回过头，漾在嘴边的笑，渐渐收起，走了过去，“跟奶奶聊完了？”

    薛沁渝点点头，“我们走吧！”看她穿得单薄，利索地脱下西装外套，披在虞溪身上，“你的衣服呢？”

    “刚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裙子是何璐借给我的。”虞溪抓着西装门襟，跟在薛沁渝身旁。

    薛沁渝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虞溪发现他跟林月莲聊完后，变得很奇怪，看她的眼神总有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虞溪又不好去问，导致回去的路上，压抑得不行。

    薛沁渝把虞溪送回公寓，便走了，没有想多呆一秒的意思。

    好奇归好奇，虞溪也没有多想，满心希望当林月莲看到她留下的东西后，能明白她就是金梓妍。

    晚上，林月莲没有胃口，喝了两口汤，便吃不下了，就坐在窗前发呆，何璐确定监视他们的人，都去休息后，小心把们关好反锁后，走到林月莲跟前，在她旁边站定。

    “奶奶，虞溪有东西要我给你。”

    “虞溪？”就是冒充金梓妍来看她的女孩？“是什么？”

    何璐伸出手，慢慢张开手指，一颗小小的月亮形状的水晶耳钉，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闪着微弱又璀璨的光芒。

    就是这一丁点光亮，把林月莲见过虞溪后，彻底灰暗的心，一点点照亮，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激动到语无伦次，“近……近……近一点……”

    何璐倾下身子，拉起林月莲的手，将耳钉小心地放在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