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见她被吓的苍白的脸色，心里十分有成就感。

    “行了吧，只是逗逗你而已，你可是老夫人跟前的红人，我再怎么做主，也不可能越过她老人家去啊。放心吧。去回话吧，我待会就过来。”

    吴倩哽咽在心，眼神赤红，埋头点了点，随即飞快地跑出院子，仿佛后头有令人可怕和作呕的恶心野兽在不断地追赶自己。

    “呵呵，嬷嬷。你还说她多厉害呢。看看，这么不经吓，一吓就怂了。”

    许嬷嬷在一侧点头应是，心下却不以为然。只觉得吴倩可不是那么不禁吓的人。

    老夫人在芙蓉厅里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吴氏，气的操起茶几上的茶盏，径自扔过去。

    这般大的阵仗，将吴氏在原地尖叫了一声。

    堪堪看着从自己耳畔飞过去，撞击在廊柱的茶杯，应声而裂摔在地上，一片狼藉不堪。

    “老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吴氏被吓的不轻。心有戚戚。

    “我怎么了？我让小倩去请你过来，好啊，我现在老了是不是，话也不管用了，在这等你用了三盏茶的时间，你怎么不等我再喝两回呢？”

    “老夫人，我不知道你这么急啊？是出了什么事吗？还是老夫人您身子不爽利？”吴氏紧张的关心道。

    见她这般虚伪做作，老夫人气的闭了闭眼，“我真不知你是怎么当一个府的主母，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竟然一点都不知晓吗？”

    “什么事？再说了，我都不曾管过家，这个家一直是老夫人你管着的啊。”

    “吴氏！”

    老夫人大喝一声。

    吴氏神色一紧，随即正襟危站，看着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自己要开始数落，她立即低下头，暗道好在吴倩那j人不在，否则我的脸都没了。

    心下才想完，忽的听到一个天外来音一般的声调，轻柔的安抚着老夫人说。“老夫人，兴许是倩儿没有传达好意思，让夫人忘记了时间，是奴婢的错。”

    “倩儿你不必替她开脱，哼，她就压根没对这个家上心过，整天只会出门逛街看戏，一点用都没有。吴氏，我告诉你，今日你那个好女儿打了公主，你可知？”

    吴氏原本还在对吴倩愤懑不已，忽的听到老夫人提到蓉蓉，忍不住竖起耳朵，抬起头，看向老夫人。

    “蓉蓉打公主了？”

    “是。”

    “两人从小打到大的，公主也时不时打架完和蓉蓉和好应该不碍事吧？”不过是小女儿家之间的事，用得着这般说吗，还动怒？

    吴氏心下不屑的想。

    老夫人捂住胸口，“蠢妇，倩儿你去说，把事情来龙去脉都原原本本说给她听。”

    “是。”

    吴倩走上前看向双眼几欲喷火的夫人，勾了勾唇，只是表情太快，让吴氏有一瞬间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吴倩这般那般将事情叙述完，吴氏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她看了眼冷眼盯着自己的老夫人，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小心道，“那我先去看看蓉蓉问问情况。”

    “问情况？你刚那么久没来在干嘛着呢？”老夫人气的胸口一跳跳的。。

    那眼神越看吴氏越暗沉和失望，好像再看一堆扶不起额烂泥。

    吴氏心下虽然憋屈，奈何在老夫人淫威之下憋屈多年，心里虽然愤愤不平，却终究不敢反驳两句。见一侧的吴倩那小贱蹄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心里气就愈加旺盛。

    抿着唇，低头老实听训。

    待老夫人骂的出了气，她才和许妈妈被释放。

    出了屋头，吴氏走到柳树下，气的狠狠折下眼前一根碍眼的柳条儿出气。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里外都不是人。”

    “夫人，莫要说气话，这还是老夫人的院子呢。”

    许妈妈吓的大惊失色，刚刚在里头挨训，也没见夫人放声屁，这才出门口，就敢撅柳枝，被丫鬟瞧见了，又不定编排出什么闲言碎语呢。

    “我才不怕呢。”

    吴氏眼神明显有些慌，但是硬着不甘心死撑了句。

    许妈妈早摸清楚自家姑娘的脾性，点点头，好生安抚道，“夫人说的都对，只是咱们又不是唱大戏的，平白无故做给别人瞧去不是，待会老夫人身边那个得心的贱婢看到了，指不定心里又会拍手称快。”

    “许妈妈还是你说的对，走，咱们去找蓉儿，我真是八辈子倒了霉，儿女都是来找债的，哪个都怨我。”

    说着又呜咽了几句，才被许妈妈搀扶着出去了。

    老夫人闭着眼，闻着屋里头的沉香，心头的烦躁这才略略去了些。

    听到脚步声临近，她睁开有些浑浊的眼，微微眯了眯。

    待看清是吴倩丫头，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送泛了下身子，吴倩快走两步上前帮忙拿了垫子给她靠过去。

    “还是你贴心，哎，这大宅子里，只有你对我是最贴心的。”老夫人拉过吴倩的手絮絮叨叨的。

    “老夫人，你儿孙个个都孝顺，怎么会是奴婢最贴心，大爷和姑娘前些时间也给你买了不少好东西，你还舍不得用呢。”

    吴倩说着蹲下来为她敲腿部。

    老夫人腿部有旧疾，很久了，每每一动怒或者天气不好时，都十分疼痛难忍。

    吴倩按手法娴熟了，和大夫请教过，也熟悉了。自然按来十分舒适。

    老夫人松懈下来，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倩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么跟着我委屈你了，君阳那小子不惜福，怎么说都不乐意，如今大了愈加犟了，只怕不会听我的，要不，我给你选个好儿郎，让你出去当正头娘子？”

    吴倩手一哆嗦不可置信的抬头，她好似觉得自己的耳朵刚刚患病了，有些没听明白呢。

    “老夫人？”

    “倩儿，我这岁数活的也够久了，在我这后半辈子里，有你陪着我，我十分满足，只是你也老大不小了，君阳那小子你也晓得，你若跟他了，依他那说一不二的性子，只怕难给你想要的”

    “老夫人，倩儿不愿离开您，倩儿愿意一辈子不嫁，待在老夫人身边。大爷高贵不可攀，奴婢，奴婢低贱如泥，自是配不上的。”166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