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酒后湿身
时温恒冷眼看着喝高了和盛明勾肩搭背的月白。
盛明:“小妞,一看你这眼睛,我这心里就火烧火燎的!”
月白:“我看是你媳妇儿头上的绿才火烧火燎的。”
她打了个酒嗝,一脸娇憨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盛明摆摆手,一脸牛气的不行“还敢提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要不是当年老子给你一条生路,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这儿跟我逗贫?”
月白一巴掌拍在对方的天灵儿盖上“你个老畜生还有种提,你丫也就在外面装装大爷吧,估计老婆一来能直接尿裤子,怂货!”
“有种你丫今晚别走,看我老婆来了能把我怎么样!”
“不走就不走,怕你丫不成!大不了再像两年前一样告我个诈骗!”
说罢还不屑的啐了一口,“妈的,对你这样的还骗财又骗色,真好意思告,我呸!”
……
温暖站在盛明的房门口,有些瞠目结舌的看向一旁神情冷寂沉默不语的时温恒。
“哥,这俩人怎么办?”
“你说呢!”
时温恒压抑着一腔怒火,冷声反问。
……
温暖迟疑。
“我给月白小姐留了房间,但是看她目前的状态,似乎和盛总还有的聊……”在时温恒森冷的目光中,她底气十分不足的说:“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干涉了!”
她猜测时温恒一向性子冷淡,不喜欢多管闲事,而且酒场交际的事情私底下本来就是龌龊不堪,所以才直截了当的这么说。
时温恒果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记得把房卡给她!”便铁青着一张脸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的时温恒着实有些坐立难安,夜色正浓,他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短短的几分钟只觉得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
手机里传来消息,是程媛发来的资料。
程媛本来是在调休,奈何自家老板半夜三更突然一条信息发过来指示她查一个商业大佬和女明星的风月往事。
这一点也不像是那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二世祖的风格。
八卦味道十足的工作任务,加班也算是加的动力十足。
时温恒点开对方发来的文件,是几张新闻网页的截图,程媛标注道:这些新闻稿已经被和谐掉了,是她花钱从匿名网友那里买来的资源。
事情发生在两年前,月白刚出道不久,虽没有什么名气,但却以青春靓丽的形象惊艳了一众媒体的目光,她就是在那时候被盛明盯上的。
盛明对她的感情比较复杂,相比较她被媒体吹捧的美丽皮囊,其实倒更觉得她的气质和性格都和他已逝的前女友十分相似,有媒体扒出盛明初恋女友的旧照,看上去和月白确实有种说不出的相似感。
这也成了盛明的夫人周云初决定处理她的重要原因之一。
作为一个在商场浮沉多年,见多人情世故的女强人,感情的事儿似乎已经久远到只存在与少女时代模糊的记忆里,甚至盛明常年流连风月场所她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初恋情人对于一个男人的意义似乎足以牵动每一个女人的神经。
她必须让这个叫月白的女明星从盛明身边彻底消失。
月白被隆盛集团以诈骗罪起诉的时候,正好是新剧的开机仪式,一群闻风而动的记者乌泱泱的冲上来就是一通采访,直到月白被警察带回局子里调查,她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新剧确实是盛明自作主张投资的,但迫于周氏家族的压力资金到位之后他便矢口否认了,只称签约那晚他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当时只有月白在场。
一时之间,众口铄金,周云初买通了各大门户网和媒体杂志,网络纸媒一时间铺天盖地的全部都是月白色诱和诈骗投资的事情,甚至还有不良媒体到处散播移花接木的月白裸照。
那是月白第一次体会到资本力量的一手遮天。
若不是蓝正宇围魏救赵在资本市场对隆盛的股票进行抽底打压,只怕月白在公安局的拘留所里一时半会儿还真出不来。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月白在媒体的围追堵截之中苟且偷生,刚出道就出了那么大的丑闻,名气和名声成反比迅猛增涨,只要出门就活在镜头的曝光之下,那段时间她的创伤性应激障碍反复发作,甚至还患上了中度抑郁症,轻生自杀的新闻就出了好几起。
娱乐圈就是个虚荣浮华粉饰太平的无底洞,揭开表面那层虚幻的假面,多少人泥足深陷不得超生。
这事儿最终是蓝正宇私底下摆平的,他以盛隆在股市上的十亿股票作为置换条件,最终迫使周云初不得不放弃对月白的指控。
蓝正宇甚至还暗中收集证据反将了周云初一军,对方是军人世家出身,行事必须光明磊落容不得半点行差踏错,不说在商场上的把柄,单就诬陷打压月白这一条,足以让她们周家声名狼藉,若不是周云初的弟弟,一个行事磊落而坦诚的现役陆军少校亲自找到月白,替自己的姐姐道歉,这事儿现在说不好最后会闹成什么样儿。
当然,即便是已经被撤销的新闻稿中,也只字未提蓝正宇这号人物,时温恒只知道这事儿最后不了了之,周云初虽然公开致歉解释了误会,但从那以后月白在娱乐圈就已经成了招黑体质,无论什么事情她都能被黑的体无完肤。
说来说去,始作俑者还不是盛明。
时温恒抽了支烟的功夫就看完了程媛发过来的文件。
看到当年那个被镜头追着无处可躲的女子,那个在媒体和记者的围堵中一脸茫然的女子,那个坐在高楼的冷风中,裙角飞扬而又生无可恋的女子,很难想象,与现在截然不同的那个女子,就是两年前的她。
他只觉得胸口发胀,一阵心火从胸腔直冲头顶。
再回想她在酒桌上那样苍凉的看着他的神情,她竟以为这场饭局是他为她安排的鸿门宴,是他处心积虑的要把她推到盛明的怀里,甚至,要将她重新送回当年的那片沼泽之地。
“去他妈的!”
他咬紧后牙槽,低低的咒骂了一声,将半截烟扔到脚底下踩灭,转身便出了房门,眉宇之间全是森然之气。
盛明的房间门是虚掩的,他直接推门进去,却只见盛明一个人瘫倒在床上,他皱紧了眉头,满屋子里找了一遍都没她的身影,他抓起盛明的领口,压抑着怒气沉声问道:“月白去哪儿了?”
盛明醉的不清,丝毫没有半点转醒的迹象,看上去他这副模样应该也对月白做不出什么。
时温恒双手叉腰,无意识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他直接给温暖打电话问:“月白的房间号是多少?”
温暖那边似乎已经睡下了,她迷迷糊糊的报了房号才突然清醒,“哥,半夜三更的你要去月白的房间干什么?”
时温恒没时间和她多说,要到房号便迅速挂了电话。
月白的房间就在同一层最里侧,他走过去还未来得及喊服务员开门便见门也是虚扣。
屋里空荡荡的,整洁如新,不像是有人入住的样子,他环顾四周,突然听到洗手间里传来不间断的水声。
他走近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应声。
“月白,在里面吗?”他冷声喊道。
还是没有应声。
只有水声淅淅沥沥的不断传出来。
他彻底失去了耐心,喊了一声“我进来了,”便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锁。
一室的水声充盈着整个房间,地上的水一直漫到门口,时温恒拧紧了眉头,顺着水流冲了进去。
浴缸的水龙头和花洒的水全部都开着,水位漫过浴缸湍急的喷涌向外,月白整个人泡在浴缸里,垂眉闭目,面色沉静,香芋色的长裙随着水位像一朵怒放着的妖娆花朵在水里四散开浮浮沉沉。
时温恒来不及多想,跳进水里便把她给捞了上来,头顶开到最大的花洒瞬间湿了他的全身,他顾不上许多,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将月白抱出浴室平放在地板上。
她脸色惨白,神情却很是安稳,只有眉头微微皱着。
时温恒拍了拍她的脸,“月白,能听到吗?”
一连喊了两声,对方都没有回应。
他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若有似无,十分微弱。
便果断摆正对方的脖颈捏着对方的鼻子进行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
双手按在她的胸腔上,触碰到那一团的柔软时,时温恒还略微迟疑了一下,她竟然这么单薄,力气稍大像是会折断了一般。
救过许多溺水的人,没有一次急救不是争分夺秒的,可到了她身上,他竟晃了神。
当他再次用唇贴在她的唇上时,对方皱了皱眉,抬手推了推他的脖子。
他敏捷的偏开头,对方便一口水喷到了他的耳侧。
月白抚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睁开眼时便看到时温恒那双目露凶光近在咫尺的桃花眼。
他一身的水渍,白色的衬衫被水浸湿,有些褶皱的贴在身上隐隐约约的凸显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标志的如刀削一般的脸,英挺的鼻梁的利落的眉峰,还有那双深邃的像是万丈深渊一般的眼眸。
若不是他发梢的水珠落在月白的眉心,月白真不知道自己竟也会被他这张魅惑人心的脸给蛊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