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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秀色陌果第14部分阅读

      名门秀色陌果 作者:未知

    名门秀色陌果第14部分阅读

    千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亲,我们不成了。”

    赫子佩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为啥?”

    千喜笑着看他,“你说为啥?”

    赫子佩把刚才的事想了一遍,没想出有什么天大的事能让她在这关头改变主意,或者有什么他没想到的事?去握她的手,“千喜,有什么事,你直说,我做的不对的地方,我改,成吗?别这样。”

    千喜把手拿开,不让他握,声音同样没有温度,“你没啥不好,我只是觉得我们不适合成亲。”

    赫子佩有些急,他等这天等了很久了,怎么能一个不适合就算了?“为啥?怎么不适合了?”

    千喜站起身,去拉开门,“你不知道为啥就算了,反正这亲,不成了,我要睡了,你回屋吧。”

    赫子佩整个人都懵了,看了看怀里喜服,“喜服都做好了,喜贴也全送出去了,怎么能不成了?”

    千喜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喜服做好了,不是非要穿的,至于街里街坊的,明儿我自个挨家去解释。”

    赫子佩心里一阵阵的凉,将喜服放在床上,走到门边,重新将门按了回去,千喜拦着不让他关,但扭不过他手劲,摔了手往床边走。赫子佩钳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到底怎么回事?我犯了什么天大的事,能让你这样?”

    千喜以前也不时会跟他闹闹小脾气,但只要哄哄也就没事了,象这样冷冰冰的,还是第一次,他不能不惊,不能不忧。

    千喜的手臂被他捏得疼,使劲扭着想挣脱出来,却被他用力一带,紧紧搂进怀里,越挣,他反而搂得越紧,人没挣出来,到弄了一身汗,只得抬头瞪向他,见他眼里尽是痛,心间陡然一软,“子佩,我们真不适合。”

    赫子佩眉头拧了又拧,心里皱巴巴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没听你说不适合,怎么突然就不适合了?”

    “因为我们以前没到谈婚论嫁,也就没发现这些问题。”

    赫子佩急得红了眼,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里,不敢想没了她,自已还有什么想头,“我到底做错了啥,你说,我改,还不成吗?”

    千喜看他的样子,象是真不明白,长叹了口气,心脏也难受得缩在了一起,“子佩,我不知你是怎么看夫妻,我们那儿有句话是这么形容夫妻的,夫妻本是同命鸟,是要坦诚相对。我们之间没办法做到这点,又怎么做夫妻。”

    赫子佩有些迷惑,她不是这儿的吗?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后面的话,细品了两遍,算是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将她紧紧囚在怀里,“那人真是京里来,是我过世的父亲的一个同窗好友家里的一个小管事,到这边办点事,顺便就给我传几句话,我真没骗你。”

    “你的确没骗我,但你瞒着我呢。”千喜又挣了挣。

    他忙又紧了紧手臂,“我不是有心瞒你,只是这事,我自已心里都还没想好,而且你又一直在忙婚事的事,说出来也不起什么作用,反让你白白惦念着,所以就没跟你说,想着有了着落了再告诉你。”

    千喜听他这么说,心里那把火算灭了,冷着的脸也开始转暖,他爹的同窗能请得起下人,那时候他都要冻死街边了,也不肯去投奔,非要等现在好歹算得上个人物了,才与那人联系,足可见他心有傲,也能看出他是个脾气有多倔强的人,这样的人能在她面前这么服软,她还有什么可扭着的,声音也放软了,“到底是啥事,要你这么操心?”

    第070章 讲的就是诚信

    赫子佩正要回话,程根在门口叫,“子佩哥,子佩哥……”声音里带着焦急。

    千喜挣了挣,推着他,“快开门,看看出了什么事。”

    赫子佩忙放开千喜,转身拉开门,一脚迈了出去,“怎么了?”

    程根手上尽是染料,染布里穿的围裙也没脱,急得在门口直跺脚,见他开了门,踏上一步,“子佩哥,你快去看看那卷布。”

    赫子佩心里一惊,“布咋了?”

    一边问着,一边急匆匆的大步往那边院子赶。

    程根追在后面,“那卷布抖开了,里面有一窝没睁眼的老鼠,那布被老鼠咬过。”

    赫子佩飞快的看了他一眼,脚下奔得更快。

    千喜依在门口听了,眼睛一转,也追在后面跟过去看。

    石台边围满了伙计,沈洪也在边上,两个伙计正在抖布,程根将被老鼠咬过的地方指给赫子佩看。

    那卷布三分之一的地方,乱七八糟的被咬了六七个手指大小的破洞。

    赫子佩皱起了眉头,如果一头一尾,倒可以撕掉不要了,但这中间位置却是头痛,这军布可是少一匹也不行的,扭头先向沈洪道:“赶快灭鼠,可别把别的布啃了。”

    沈洪忙带了几个去了。

    赫子佩又问程根,“还有几匹布没染?”

    “这是最后一匹了。”程根伸了手指去拨那些小洞,“这可怎么办?”

    赫子佩略偏了头,想了想,“把这破了的地方裁了。”

    程根嘴角抽了抽,愣看着他,“子佩哥,这一裁可要赔钱了,我们这军布有一半都白染了。”

    赫子佩一沉脸,轻轻踹了他一脚,“哪来这么多话,叫你裁就裁,拿剪刀去。”

    程根站着不肯动,一脸的愁苦,“这么染出来,卷在里面也看不出来,交上去,等做衣裳的时候发现了,这布是哪儿咬的,谁也说不清,我们来个死不认账,他们也硬赖不到我们头上。”

    赫子佩眼一瞪,脸黑得可怕,重重一脚给程根踹了过去,“有这么做人的吗?先别说自己良心上过不过得去,别人吃了哑巴亏,就算这次不追究,你还指望着有下批生意?做人就要讲个诚信。”

    程根顿时羞红了脸,心里还有些不服,“这布又不是在我们这儿咬破的。”

    赫子佩冷寒着脸,“谁要咱收货的时候没验清楚?姓王的已经到乡下去了,你去揪他回来赔这布?他现在这状况,把他的头砍下来也赔不出来。裁!”见他还杵着,又踹了他小腿一脚,“拿剪刀去啊。”

    程根没办法,叹了口气,去寻剪刀。

    千喜赶来在赫子佩身后听得清清楚楚,挤开人群,凑上前拨着那几个破洞看了看,回头问,“这些军布是尽着布的尺度,有多少是多少,还是有富余出来的?”

    赫子佩撇脸看了看她,“每匹布倒是预留了二尺的缩水。”

    千喜用指甲轻刮着破洞毛边,“那这布缩不缩水?”

    “缩,一匹布缩个一尺的样子,这洞在布边上的话,有一尺的余布,剪了就是,偏咬在这中间,真是愁人。”回念 一想,千喜不会无故问他,“你有办法?”

    千喜‘嗯’了一声,“我试试,不包一定成,你把那多的一尺给我裁下来。”抬头看了看,“这光线不好,你叫人把这匹布送我屋里去。”

    程根拿了剪刀过来,赫子佩接过来,剪了一个小口,双手用力,‘哗啦’一声,齐齐整整的撕下一尺,递给千喜,唤着伙计,“把布卷起来。”

    伙计卷了布,正要扛,赫子佩拦了下来,自己把布扛上,程根和沈洪抢着上来要接下他肩膀上的布。

    赫子佩也拦下了,“你们也累了一晚上,早些歇了吧。”接着又吩咐伙计,“你们把地方收拾收拾,收工了。”说完向千喜偏了偏头,“走吧。”

    进了千喜的屋子,肩膀一歪,将那匹布抛在地上,“要怎么弄?我来帮忙。”

    千喜白了他一眼,“你粗手粗脚的,能帮得上啥忙,你也去洗洗睡了吧,明天早上起来看效果。”

    赫子佩不愿她熬夜受累,但这布又的确是要赶着出来的,“要不,我在这儿陪你。”

    千喜将裁下来的那尺布铺在桌上,用针挑着抽里面的纱线,“你还是走吧,你在旁边吵着,我反而静不下心来做事。”

    “可是……这就要成亲了,我怕你累着。”赫子佩也是左右为难。

    千喜放下手里的布,笑着瞪了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有完没完?反正喜服已经做好了,别的事爹和娘都一手包办,也没我啥事,今晚上弄好了,我明儿白天可能睡一整天。你再啰嗦,我更熬得久了。”

    赫子佩‘嘿嘿’傻笑两声,“那我走了,你也别太累着。”

    “知道了,你快走吧。”千喜扬手赶他。

    赫子佩着才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千喜回头望着关上的门笑了笑,挑亮了油灯,继续挑纱线,将挑出的纱线一根根摆好,免得打结,直挑了百来根才停了下来,又将其中一个破洞毛边挑去大约半寸的样子,将那些毛边一根根捻着接了线头,将线辫了又捻,捻得紧了,微微用力扯了扯,接的结实不会断了,才又用指甲,细细的刮线头,直到两股线头接头不明显了,又如此这般的接上别的线头,接好了所有线头,用绣花针引了线,一针一针的织补,一个小洞就用去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等那些大大小小的破洞尽数补好,天边已放了光。

    将那布揉了揉,再放开,反复如此好几遍,再摊开那块布时,如不是十分仔细的辨认,倒看不出来,等明天他们下染缸一染,混了布只怕就看不出来了。

    心满意足的放下手中布,伸了个懒腰,两眼干涩,困得不行了,收了针线,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赫子佩起身,见千喜的门没关死,还透着光,过来推开门,见她倒在床上,睡得正熟,连被子都没盖,心疼得拉了被子,轻轻给她盖在身上。再看地上的那匹布,认了半天,才寻到织补的地方,眼里露出惊诧,再看向熟睡的千喜,眼里多了几分佩服。

    灭了灯,坐到床边,轻抚了抚她睡得红透的小脸,心里尽是怜惜。

    第071章 啥时变得这么坏

    千喜看着官印压在最后一匹布上,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这批布是从姓王的手上接下来的,赫子佩掀了姓王的家底,免不得让主薄生恨,就怕这批布出了他们的手,途中做上点手脚,到时难免又要生枝节。

    为了防着这点,他们交布时,就在衙门,一匹一匹布的抖开让官衙带着人亲自验,验一匹,盖个印。凡是盖了官印的布,以后再出了什么事,与他们没有关系。

    那最后一匹布是织补过的,虽然染出来后,叫了全染坊的人挨个看过,都没人看出什么,但千喜这心始终没落下,直到最后这匹布压上官印,重新卷起,装了丰,才算去了心头压着的大石。

    出了衙门,赫子佩看着她直笑。

    千喜搓了搓刚才紧绷得发痛的脸,“你怎么就能那么沉得住气呢,完全就没点反应,你看那个主薄,眼晴睁得跟牛眼一样,好象要把布看出几个洞来,万一看出来了,还不知要生什么事。”

    赫子佩仍是笑,“千喜啊,你要想独自撑起你那秀色坊,还得多练练,就你刚才邢神态,那布就是没事的,也能被人看出事来。更何况是有问题的东西,你自己先告诉别人了,这东西有问题,你好好挑挑,这叫哈?典型的做贼心虚。”

    千喜被他这么一说,脸上开始发烫,自己刚才真是那调调,主薄看了她以后,的确是把那布反复看了又看,只是幸好没能看出来,“可是你怎么就能那么镇定,就真不心虚吗?”

    赫子佩收了笑,一脸的认真,“我为什么要心虚?”

    千喜往四周者了看,才压低声音,“那布是补过的。”

    “补过的,又怎么了?”赫子佩看着她反问。

    千喜被他问的一怔,“补过的就不是原装的了。”

    赫子佩摇了摇头,“谁规定了不能补了?只要补的好,次品一样作正品卖,那些卖古董的,有多少是经过修补的?只要修补的让人家看不出来就是这个。”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现在就是这个。”

    千喜有些不好意思,是被他夸的不好意思,也有为自己刚才表现太差而不好意思,他说的没错,这么沉不住气,怎么做生意,自己真的太嫩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看出来,怎么办?”

    他又转了身慢慢往前走,“这个问题不用想。”

    “为什么?”他镇定沉着是优点,但太过于自负,就不是好事了。

    “在你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就该想好后果,做好最坏打算,而不是到了临时才去担心有什么后果。”他在昨天决定让千喜补,就压下了赌注,赔!不过千喜给了他一个惊喜。

    千喜望了望天空,一片的蓝,浮着几缕如烟一般的浮云,“这布交了,你们也可以松口气了。”

    “哪能松气。”赫子佩勾着嘴角笑了。

    “还有啥事?”他为了亲事,当地接下的生意尽数分给了别家染坊,这些天连夜赶工也就是为了赶在成亲前送出去,成亲之时才无后顾之忧。现在布也送了,还能有什么事?

    “还有一件大事没了。”赫子佩脸上认喜得让千喜心里紧了紧,低了头细想,怎么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大事没做。

    “什么事?”

    二人这时正好荡到‘大和’门口,他也不进门.只往里望了望,里面人来人往伙计也招呼得好好的,不必他操心,而千喜这边的‘秀色坊’请来的媳妇各自织着布,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要做,回头对千喜道:“跟我来。”

    千喜不知他要做什么,只得跟着他绕过正门,从侧面的小门进了‘大和’后院。

    赫子佩走到马丰边,撩了衣衫下摆,挟在腰间,套了马,跃上马车,取了马鞭,向她伸出手,“上来。”

    千喜挂念着新房布置好了,乘着今天陆氏出去采办事物,偷偷溜去看一眼。那些桌布,帐幔倒是看过陆氏绣,可是到底挂上去是什么样子,却是不知道的。按理这些是该她自己亲手绣的,不过这些年来,她一直忙和子佩一起打点生意,家里的这些闺房事从没时间搭理,陆氏一声不响的全包揽下来。

    “这是去哪儿?”

    赫子佩一脸的神秘,扬眉笑了笑,不缩回手,“你去了就知道。”

    千喜摇了摇头,不肯上车,“我娘出去了,我们回去看我娘给我们布的床去。”

    赫子佩一想到那是他跟她两人的床,心里就一荡.身上开始发烫,身下就有些反应,“不去。”

    千喜有些愕然,他这么想成亲,怎么会不想去看新房?“你不想看?”

    “想看,但不能去看。”他的声音带了些湿意,清亮的眼眸随之一黯。

    千喜只道他是硕及礼仪,按理成亲前他们都不能见面的,只不过他们同在一屋搪下,避无处避,加上又一直在一起打点着生意,大家也见怪不怪了,他们之间也就比别人少了些礼节.也没有说三道四,指指点点,但两个人一同去看喜床,却是过了。

    “我们偷偷地看看就走,不让人知道。”

    赫子赫笑子笑,见左右无人,突然一探身,伸长手臂,揽着她的腰,将她提上车,圈在怀里,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不是怕人看到,

    我是怕自己想你,忍得快不行了,看了那床,把持不住,没进洞房,就先用了那床。”

    千喜愣了片刻,俏脸瞬间红得熟透,她的手臂紧贴着他的胸脯,他的体温隔着薄衫不断传来,千喜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挣了两挣,想跳下车,却被他牢牢套住,动弹不得。

    他亲了亲她滚烫的脸,“所以我不去看。”

    这么露骨的话,在他嘴里说出来,却不让她觉得轻浮,但这面子却是搁不下,转身使劲掐了他胸脯一把,“好不要脸。”

    赫子佩笑的更张扬,“再掐,把火给我掐上来了,你可得负责。”

    千喜更是无地自容,扬拳就打,“你现在咋学得这么坏了。”

    赫子佩哈哈大笑,放开她,手持僵绳,“坐稳了。”

    第072章 还账

    马车一路出了镇子,赫子佩一声吆喝,马车飞奔了起来,路面不是很平,千喜一惊,“哎呀”一声,忙扭身死死抓住马车木辕。

    赫子佩单手持僵,空出一手,将她一把扯了回来,紧紧搂住,马车跟着慢了下来。

    等到了平坦的路上,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千喜笑得有些无奈。

    千喜仍惊魂未定的死死拽着他的衣衫,觉得平稳了,才一脸怒容的抬起头看向他笑嘻嘻的脸,“你疯了吗?”在她看来,不管是什么年代,手上是什么车,安全第一。

    赫子佩将搂着她的手臂紧了些,有意重重叹了口气,“我以为颠一颠,你会抱我呢,结果你却去抱那车辕,可见我在你心里还是差了点安全感。”

    “你有意的?”千喜又好气又好笑,推着他,要从他怀里挣出来。

    赫子佩将手臂箍得更紧,“别乱动,再动,真要翻车了。”

    千喜当真不敢再动,伏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他身上的味道瞬间包裹着她,她忍不住深吸了口,脸上开始发烫,刚才不抱他并不是对

    他不放心,而是怕影响他驾车。

    这时被他抱着,惊慌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天一直担心的事也不再担心,只要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就够了,想到这儿,心也踏实了。

    赫子佩看了看怀里象猫儿一样的千喜,哈哈一笑,一扬马鞭,马车又再飞奔起来,不过这次平稳了许多,并不太过于颠覆。

    日头慢慢偏西,起了微微的凉风,天气也不如先前热,加上马车如飞,更加凉爽.千喜坐直了些,仍靠着他的宽阔的肩膀,看向前方的路,竟难得的惬意,“这是去哪儿?”

    赫子佩转过脸,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额头,“你不是说,有车了去兜风吗,这些日子忙着生意,一直没得空闲,这笔账当真欠得久了些,我可不想再拖到我们婚后,听你念叨。”

    “谁念叨你了。”千喜扬眉笑了,这话她是说过,不过当时也就说说,这以后并没住心里去。

    “不是怕吗?把账还了,也就不用怕了。”赫子佩说着话,驾车的活丝毫不大意,绕开那些坑坑洼洼的路面,尽挑平整的走。

    千喜睨了他俊美的侧脸,“你还记着呢。”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得记一辈子,以后老了拿出来慢慢的尝。”停了停又问,“等我们成了亲,你最想做啥?”

    心里象塞进了颗蜜枣,歪着头想了想,“想把我那秀色坊做起来,你呢?”

    “不敢说,说了怕你不高兴,闹不好,还得讨顿骂,还是不说的好。”车子拐了个弯,到了一处山脚下,不远处有几户人家,赫子佩

    轻拉僵绳,放慢了车速。

    千喜望了望前面的山,不知他到这儿来做什么,“说来听听,我不骂你。”

    赫子佩看了她一眼,“你说的不骂的。”

    “嗯。”千喜瞪了他一眼,多半没好话,后悔说刚才的话了。

    “那我可说了。”赫子佩将马车停在其中一户人家院子外,凑到她耳边,“想你给我生一堆孩子。”

    千喜瞪圆了眼,正要开口刺他几句,赫子佩已轻笑着跳下车,冲着从屋里迎出来的一个老妇人笑道:“苏婆婆,我把布给你送来了。”一边说,一边抽身从马车货箱里取出匹布来,递给了老妇人。

    老妇人满脸是笑,接了布,“还要赫掌柜亲自送来,这怎么好意思。”

    千喜在赫子佩身后撇了撇嘴,小声嘀咕,“没出息,就知道生孩子。”

    赫子佩听了扬眉笑了,也不回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您儿子在外面当差,这来来去去的时间又没个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时

    间来拿布。这布,我看象是做袄子用的,万一天冷得快些,就赶不上穿了。”

    这话,老妇人怎么听怎么舒服,揭了衣衫下摆摸荷包。

    赫子佩忙拦着,“钱,您儿子已经给过了。”

    老妇人放下衫子,去拉千喜,“还没吃饭吧,今天隔壁打了只野猪,一家分了些,我这刚好准备起锅,正好进去乘热吃。”

    千喜陪了个笑,真恨不得踹赫子佩一脚,赶着这个时间过来,不是蹭饭是什么,“我们还有事,不吃了。”

    老妇人扯着她不放,“吃个饭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说着又去拉赫子佩。

    赫子佩笑着让开,“苏婆婆,我们真有点事,这饭就不吃了,另外麻烦您点事。”

    老妇人听还有别的事要她帮忙的,停了下来,“啥事,我能做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赫子佩指指身后马车,“我们要上山一趟,这马车先停您家门口,大概也就一两个时辰,您看,成吗?”

    “成啊,别说两时辰,就是放多久都成,我帮您看着,绝对不会让那帮毛猴子弄损了您的车,再过上两个来时辰,这天就黑了,你们在

    山上可不能呆久了。”

    “可不是吗,所以这饭才不敢吃了。”赫子佩朝千喜使了个眼色。

    千喜虽不知他这时候上山做什么,却也顺着他的话,向老妇人告了辞,“苏婆婆,那我们先走了。”

    老妇人怕误了他们办事,一会儿天黑了,下山路难走,也不强留,扬了手,“快去吧,快去吧,路上小心啊。”

    二人应了,赫子佩又从车上拿了个小包,引着千喜,顺着小路进了山。

    等到了无人处,赫子佩拖了千喜的手,牵着她往山上爬。

    千喜望了望眼前陡路,刚才以为他是找借口,没想到还真来爬山,“我们现在上山做什么?”

    赫子佩指了指前面半山腰一片空地,“太阳上山下山的时侯,站在那涯边上,下面全是云,太阳就象是踩在脚下,五颜六色的,可漂亮

    了。

    千喜的手被他拽得紧紧的,脸上放了光,“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晚霞。”

    “嗯,很久前就想带你来,一直没能得空。本来是想带你看日出的,不过这山上到了半夜太冷,怕冻坏了你,就看日落吧。”赫子佩回头看了看她,神色温柔。

    千喜抿嘴一笑,没想到只知道埋头挣钱的他,居然还有这份浪漫。

    第073章 捡个女人

    两个人手牵着手,顺着山间小路,一路上爬,半路上,赫子佩还顺手打了两只野鸡,一会儿到了山顶,就着山泉洗了,升火烧着,可以一边吃一边看晚震。赏了美景,又填了肚子,一举两得。

    攀上了那块平台,千喜望了望远处,云漫雾绕,果然象是到了天上的威觉,顿时心心旷神怡,丢开赫子佩的手,走向崖边。

    赫子佩忙拉住,“那山崖下面深得很,别走得太边。”

    千喜到了这儿,哪肯不去看看下面,赫子佩只得陪着她走近悬崖边上,紧紧握住她的手,丝毫不敢放松。

    千喜往下一望,两腿一软,头上一阵昏眩。

    赫子佩忙将她一把抱住,后退两步,“叫你不要去那么边,偏不信.头晕了吧。”

    千喜靠着他肩膀,轻吁不已,“这山上来没多高,怎么这下面就这么深啊。”

    赫子佩将她放到一棵大树下,“这下面山谷,也没听说谁下去过,到底有多深也没人知道,一会儿太阳落山,你不必到崖边去,就在这

    儿坐着,四周景致,一点不会看漏了。”

    千喜依言在树下坐了,放眼望去,才发现,这树下地势比别处要高了些,望得也远,又不至于象刚才崖边一样,一眼望下去就头昏目眩。

    赫子佩捉了那两只野鸡,走向山顶另一头接山泉洗涤野鸡。

    千喜扭头见身后不远草丛里露出一只女人脚,吓得呼吸一窘,“子佩.子佩,你快过来。”

    赫子佩回头看了看,听她叫得急,三步并两步的奔了回来,“怎么了??”

    千喜直勾勾的盯着草丛,指了指,“你看那儿。”

    赫子佩顺着她手指方向望了过去,一看之下,心里也‘咯噔’一下,他不怕死人,但这时间一个女人出现在这儿,的确诡异了些,回头

    交待千喜,“你别乱动,我去看看。”

    千喜的心象是要跳出胸膛,放开拽着他衣衫的手,点了点头,“小心些。”

    赫子佩裂嘴笑了,大不了,不就是一个死人吗,还会诈尸不成,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怕吓到她,‘嗯’了一声,走向草丛。

    拨开草丛,竟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女子,双目紧闭,胸口尚在微微起伏,探了探鼻息,绕是这夏天天气,仍觉得热得有些炙手,唤了声,“姑娘。”

    那女子也不应,一连唤了几声,才听到地上轻“嗯”了一声。

    千喜一个人坐在那儿害怕,也挨了过来,缩在子佩身后,见了这副情形,略松了口气,“还活着。”

    赫子佩嗯了声,拉起那女子的手,背伏在背上,也顾不得再看什么日落,“千喜,我们快下山,寻个大夫。”

    千喜二话不说,捡了他丢在地上的野鸡,帮他扶着那女子,往山下走。下了崖顶平台,山路窄陡,千喜只得放了手,由着他一个人背着

    女子在前面走,她跟在后面不时的扶上一把。

    下到半山腰,那女子幽幽醒来,半睁开眼,见自己伏在一个男子背上,斜了斜眼,入眼是一张如刀削斧劈出来,极英俊的侧脸.干裂的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眼皮又重重的合上了。

    到了山下,苏婆婆正赶着一帮在马车上跳上跳下的顽童,见他们这么快下了山,倒有些奇,再仔细一看,赫子佩背上还背了个人,迎了上去.“这是谁啊?”

    千喜微微一愣,她还想问苏婆婆认不认得这个女子呢,“我们在山上捡到的,不是你们这儿的人?”

    苏婆婆摇了摇头,“不是我们这儿的。”一探女子额头.“哎呀,好烫,发着烧呢。”

    千喜满腹疑感,不是这附近的人,这时候一个女子上山做什么,“这儿有没有大夫?”

    苏婆婆望了望前面一间茅草小院,“是有一个大夫.不过前天去京里走亲戚去了,说是要明后日才能回来。”

    赫子佩一皱眉,“明后日,那可等不得了,我们先带回镇上找大夫,千喜想想也只有如此,辞了苏婆婆,帮着赫子佩将女子小心的放上

    马车。

    苏婆婆见他们带着病人,也就不留他们,“路上小心啊。”

    赫子佩应了,拉了千喜上车,坐在他身边,“坐稳了没有。”

    千喜上了车才想起手上还拎着两只野鸡,竞忘了给苏婆婆.又重新跳下车。

    苏婆婆死活不肯收,“我们这才分了野猪肉,我一个老太婆哪吃得了这么多。这大热天的,东西又放不得,你们家里人多,带回去正好合适。

    千喜挂记着昏迷不醒的女人,顾不得花时间和苏婆婆拉扯,硬留下了只,自己仍拎着了只上了马丰,扭身将野鸡挂着车辕上,“快走吧,病成这样,早些寻着大夫,早些安心。”

    赫子佩也不再耽搁,一扬马鞭,马车朝着来路飞奔。

    回了家,仍背了女子进院,冲程根屋里喊着,“根儿,快去寻大夫来。”

    陆氏夫妇和程根从屋里出来,程根住他背上望了一眼,飞跑着出了院子。

    陆氏一边赶着去开厢房门,一边问,“这是谁啊?”

    千喜摇了摇头,“不认得,她昏迷不醒,我们就把她带回来了,我去打凉水去。”说着也跑开去取了铜脸盆去井边打水。

    赫子佩将女子放到厢房床上,抹了抹头上的汗,“娘,就麻烦您看着了,我出去了。”他一个男人,自不方便在这儿呆着。

    “你尽管去,有我呢。”陆氏顺手将陆掌柜也打发了出去,走到窗边开窗,透气。

    千喜端了凉水进来,绞了巾子,陆氏接过擦了她脸上泥土.草絮,露出一张精巧芙蓉脸,透着不正常的红。

    陆氏‘啧啧’两声,“多俊的姑娘,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重新拧了凉水,给她敷在额头上。

    过了半柱香时间,程根领着大夫来了。

    大夫放下药箱,把了把脉,翻了翻她的眼晴,“这烧了不是一两天了,是病着没治,拖得重了,又只怕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饿过头了,才导致昏迷不醒。”

    陆氏于一边听着,“大夫,您看,她这病没大问题吧?”

    大夫拿了纸笔,开了方子,“我给她开几副药,一剂下去,差不多也就能醒了,醒了让她吃些粥食,退了烧,养上几天就没事了。”

    第074章 不喜欢八褂

    送大夫出来,千喜支着程根随大夫一同回去抓药,自己返回厢房。

    陆氏怕千喜大喜之前染上些病疼,不肯让千喜在这房中多呆。千喜见陆氏白天忙着筹办婚事的事,现在又要服侍病人,怕她累着,也不

    肯撒手不管。陆氏没了办法,将那女子额头巾子抛到铜盆里,“不愿歇着,就去熬些菜粥,别油了,她这还烧着,吃不得油荤。”

    千喜这才端了铜盆,将水泼在院中墙角,重新换过干净水送回厢房。再出来时见赫子佩仰着头正者着伙计挂大红灯笼,一脸的笑。

    “挂几个灯笼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了?”

    赫子佩转过头,把她拉到身边,“以前看别人操办觉得麻烦,现在到自己了,却是别样心情,巴不得越喜庆越好。”

    千喜往隔壁新院子方向望了望,“那边都备好了?”

    “都备好了,我刚才还在门口望了望,爹娘办事,真没得说的,这么短短时间,竟整理的比哪家都好。”

    千喜一听,也来了精神,“我过去看看。”本来想要他陪着,怕被娘看到又要百般念叨,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顺手将手中铜盆塞给赫子佩,一溜烟的去了隔壁院子。

    为了他们成亲,陆掌拒又将另一边隔壁的院子盘了下来,仍是两院打通.怕他们两小新婚,脸薄不好意思,仍留着墙,修了拱门连着两边院子。又种上些花花树树的,持拱门半遮半掩,从这院望过去,尽看到花草山石,看不见那边院子情形。

    虽然没开灯,就着月光能看得出挂满红缎灯笼,一片喜庆。

    千喜略转了圈,满心欢喜,挂记着去厨房熬粥,不敢多呆。

    转过花丛,一个人影站在门前,着实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却是子佩,拍着胸口,“人吓人,吓死人。”

    赫子佩住后望了望,没人注意到他们,“我想进去寻你的,刚到这门口就听见你往外走,只好在这儿等。”说着又看了看身后,压低声

    音,“你怎么就不晚点出来。”

    “里面黑灯瞎火的,我在里面呆着做什么?”那边虽然到处布置的妥妥当当了,但终是没住人的,到处漆黑,还是有些让人害怕。

    抬头见他神色有异,突然想到什么,瞬间涨红了脸,低骂了他一声,“不正经。”

    赫子佩撇着嘴笑了笑,“这些天,家里人来人往的,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都难,今天好不容易抽空带你上山,却又碰了这担事。”虽然救人是义不容辞,但失了和千喜难得的单独相处机会,还是有些遗憾。

    千喜笑着白了他一眼,推开他,“我还得去熬粥呢。”

    正巧程根抓了药回来,千喜顺手接过,“刚好,两样一起,不用一样一样的来折腾到半夜。”

    赫子佩从她手上拿过药包,“我来熬药,你熬粥,我们正好说说话。”

    千喜也是最不喜欢一个人守着药罐子,听了他的话,自是一叠声的应好。

    进了厨房,千喜洗米下锅,赫子佩折腾药罐子,各自捣鼓好手上的活,板了小板凳肩并肩的坐在门边又一搭没一搭的瞎聊,一晚上就围

    着背回来的那女人转。

    千喜靠着门框,伸直了腿,“你说那姑娘怎么会一个人昏倒在那山顶上。”

    赫子佩也靠着另一边门框,面对面的看着她,“我哪能知道。”

    “她长得可俊了。”千喜想着那女人病着都有那姿色,病好了,不知有多出色。

    赫子佩心不在焉,拿着蒲扇,顺手扇了扇熬着药的炉子,又加了根柴。

    千喜见他没搭话,伸腿碰了碰他的小腿,“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赫子佩随口应了声,“听见了。”

    “听见了,怎么不理啊?”千喜有些忿忿不平,起身搅了搅动锅里的粥。

    赫子佩有些不耐烦,“她俊不俊,关我什么事?”用筷子压了压药罐子里的药渣,里面的水也不多了,抽了柴火,拿过碗,满满的漏了一碗黑呼呼的汤药,放下药罐子,就要往外走。

    千喜拿着勺子,冲着他喊了两声,“喂,你怎么就走?”

    赫子佩转过身,“你一晚上都在说那姑娘,你就没别的话说了?”

    千喜被他呛得愣了愣,一想也是,自己真说了一晚上那女人,他不是爱八卦的人,忍了这一晚上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不爱听,就不能说出来吗?发什么脾气。”

    赫子佩摇头苦笑,“你的粥也行了。”转了回来,蹲下身,抽了灶下的柴火,“千喜啊,以后和我一起的时候,多想想我们之间的事,别人家姑娘的事,我不感兴趣,也不爱听。不知道的事也不必要总花心思,没头没脑的去瞎猜,等她醒了,自然能问个明白,她打哪儿来,要去哪儿,我们大不了花几个钱,雇个车送她去。”

    千喜盛了粥,将粥和汤药一起放进木托盘,反正天热,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凉.“你咋就这么小气呢,说说闲话,又咋了,也值得你不高兴。”

    赫子佩拿了水瓢,从水缸里舀了水,帮她洗了锅,“我是男人,哪有男人喜欢那些婆婆妈妈的闲话。”

    千喜端了托盘,“知道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我是想着她万一没地方去.她那长相,说给根儿做媳妇,倒也不错。”

    “我帮你端到门口去。”赫子佩怕托盘重,接过她手上托盘,迈出厨房,“这种事别自己琢磨,看人不能光看个长相,人品性格的,啥

    都不知道,谈啥婚事。”

    他说的是实话,但千喜听着就是觉得不顺耳,干嘛非要跟她拧着干,“我长得跟个丑鬼一样,你娶不?”

    “娶,怎么不娶?”赫子佩回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千喜,眼波似水,合嗅带怒,不禁扬眉笑了,“你就是长得跟个夜叉一样,我也娶。”

    千喜在他身后一巴掌拍了过去,“你才长得跟雷公一样呢,我长得真像夜叉,鬼才信你会娶我。”

    赫子佩裂着嘴笑了,“小心打了我手上的碗。”

    千喜抬头,已经到了厢房门口,忙收回又要拍出去的手,“算了,饶你一回。”

    赫子佩递了托盘给她,“进去吧,我先去休息了,如果她没什么事了,你和娘也早些休息。”

    千喜应着,用脚轻轻踢开开门进了屋。

    第075章 京里来的

    千喜进了屋,反脚踢上门。

    陆氏正在绞冷水巾子,躺在床上的女子,睫毛微颤。

    千喜将托盘放在桌上,扭头看着女子,小声问,“娘,这是要醒了吧?”

    陆氏拿着刚绞好的巾子,转过身,看了看,“好象是要醒了,那药烫不?喂些药下去,看能醒不。”

    千喜端了碗在手上,另一只手拿了药勺,轻轻的搅着,“娘,你扶她起来,我吹着点,慢慢的喂,不会怎么烫人。”

    陆氏将湿巾叠了两折,搭在铜盆缘上,坐到床边,扶起那女子。

    千喜也在床边坐下,舀了勺烫药,吹了吹,觉得差不多了,才凑到她唇边,轻轻磕开她的唇,慢慢放里倒。

    她唇动了动.咽了下去,睫毛又抖了两抖,慢慢睁开眼,虽然是一脸的病容,邓双眼到是灵动抚媚。

    千喜和陆氏对看一眼,面带喜色,“醒了。”

    那女子身上没力,陆氏用肩膀撑着她,柔声问,“姑娘,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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