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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五好家庭第52部分阅读

      明朝五好家庭 作者:未知

    明朝五好家庭第52部分阅读

    对付,又比她有些良心,忙道:“也说接你们去来,只是碍着你们九婶婶,怕你们不守规矩。”

    大的那个想了想道:“九婶婶不打人罢?只要不打俺们,俺们一定听她地话。”

    春桃将他两个的碗都抢下来道:“吃吃吃,你们是猪啊,十四五的大小伙子,做活找不见你们,吃饭偏吃的最多。”

    秋桃不敢跟她动手,只道:“休理她,收拾收拾,明儿俺带你们去九婶娘家。说起来,你们九叔像你们这般大,吃的苦也和你们差不多呢。”想到自己母子将来,不免掉了两滴眼泪。

    却说曹婆子在家吵吵嚷嚷,不许小九养狄三的孩子,曹氏起先不作声,后来道:“俺们九哥,若不是五哥看顾,能有今天?侄儿侄女们看顾些也罢了,难不成看他们讨饭!”

    曹婆子啐道:“他娘老子都不是好东西,能屙出什么好屎来!依着俺,送到你们五哥家去罢了。他家大业大,白养着几十口学生,多这几个不多。”

    曹氏不理她娘,问嫂子讨了几件侄女儿的小衣裳。替女孩儿洗了澡,换了衣服挽了头发,却是极标致一个雪白可爱的女孩儿。曹氏爱她,问她:“你记得你爹娘吗?”

    小女孩儿道:“有个疯女人前些天夜夜来俺家窗子外头,说是俺娘,要带俺去过好日子。婶婶是俺娘吗?”

    曹氏迟疑了下,那女孩儿就道:“原来婶婶也不是俺娘。”

    小九想了想,这孩子也有三四岁,想来也记得些事,不如说开了好些。就道:“俺们是你九叔九婶,你爹娘就是俺们哥哥嫂子,他们贩私盐犯法,皇上把他们处死了,你再也找不到他们了,以后就跟着叔叔婶婶过日子罢。”

    小女孩儿其实也不大记得爹娘,点头道:“俺会做活,吃的也不多,叔叔婶婶养活俺,俺不白吃饭。”

    小九道:“叔叔替你取个名字叫紫晴罢。”先叫奶妈带了去睡觉。

    曹秀才请了小九到他书房里吃茶,道:“你家老太爷把他几个都交给了你?”

    小九笑道:“大舅,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那个童寄被她娘家人接走了,俺看着她地孩子。到底放心些,不怕她死鱼翻身再来惹害咱。”

    曹秀才道:“想必是你们五房不好出头罢,这件事也赚他几两银子使使。小紫晴生的好模样呢,养几年换几十两银聘礼也极划算。”

    小九笑道:“可不是。”因话不投机。略坐了一会就回去睡了。第二天一早秋桃把两个侄儿送来,曹氏就有十二分不乐意,只是不好在娘家人面前跌男人的面子,忍着一肚子气把两个孩子收下。

    小九看他曹家上上下下脸上都写着不乐意两个字,也不多话。带着两个侄子到自家庄上,交给一个老实无子地庄户抚养,板着脸对侄子说:“我家不养闲人,你们要想有饭吃,有衣穿,就跟着他们做活罢,你们肯,就留下,不肯。俺还送你们回老太爷家,就是将来老太爷去了,俺也不管你们地。”

    大地那个道:“叔叔不叫他打俺们。俺们情愿种地。”紧紧扯着兄弟地手,不教他说话。

    小九道:“使得。老实做活。俺每个月都来瞧你们。”打听得狄希陈在庄上。一个人走到后庄寻他。

    狄希陈使了人去县里打听伍老爷消息,正在等机会。闻得小九来了,在书房见他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小九道:“俺听说五哥要拉小翅膀一把,来瞧瞧能不能搭把手。”

    狄希陈道:“你嫂子和你说来?”

    小九笑道:“说了些,俺回家把三哥地孩儿接了来,女孩儿带到府里养活,男孩儿叫他先在俺庄上吃几天苦。”

    狄希陈沉默了许久,方道:“不教那女孩儿跟他两个兄长见面,将来远远地嫁了她,嫁妆俺们出。”小九笑道:“俺也是这么想地,三哥家的两个侄儿倒罢了,在童寄手上很是吃过些苦头,如今大了,也还懂些事,我瞧着本来不坏。”

    狄希陈点头道:“若是改好了,等明年虞先生嫁了女儿,俺把家学搬前庄来,领他们来读书罢。若能做两个正经人,大家省心。”

    小九道:“且不说他们,五哥想怎么收拾那个伍老爷?”

    狄希陈道:“比不得老八那个王八蛋做的巧妙,叫俺不好下手收拾他。我只打听的哪日他要带小翅膀吃花酒,直接去砸了他的酒席,把孩子带来家罢了。”

    小九笑道:“俺们分分罢,砸场子这种事俺去,五哥还是装好人罢了,偏他跟知县是相与,也防他一防。”

    狄希陈笑道:“你有什么鬼主意?”

    小九道:“他家大地那个跟俺同案中的秀才,本是同年,他久有心跟俺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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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五十章 花落花开(下)

    狄希陈沉默许久,方道:“你要怎样做?”

    小九笑道:“我约几个人出来吃酒,只叫人哄住他在那里,说俺躲在哪里不肯出来,他来找,叫人支他去他老子那里去寻,他老子管儿子极严的,必要吵闹。五哥你先去小翅膀家找小翅膀,跟调羹闹一场……”

    狄希陈听到这里,已是明白,点头道:“果然你想的周到,比俺冲上去打一场更能站住理。就依你。”当即传了十来个高大强壮的家奴来,一人发了根棒子,道:“只许打伍老爷的屁股跟胳膊,休伤了旁人。别的都听来贵的。”说罢叫了来贵进书房,主仆三人又商议了一回,来贵出来将这十来个人约齐了又吩咐一回。

    却说小翅膀家里一个管家递出来消息,说是再有两日就是伍老爷一个朋友生日,在一个王六儿家请吃酒。伍老爷要带小翅膀去见朋友,已是提前知会,叫调羹备礼物。狄希陈忙使人去跟小九说,小九飞速去县里,寻一个同案的陈秀才道:“俺后日得闲,大家聚在一处吃一日酒罢。”

    陈秀才本就不是个好人,闻得有酒吃,心想还要有妓陪才好,笑道:“寡酒无味,还要几枝花儿来陪才好。”

    小九笑道:“陈兄台说的极是,俺听说县里头一个有名的粉头就是王家的六儿,不如就是她家罢。只是俺家娘子厉害,只说是文会罢,回头你们到她家寻俺,咱们且乐一日。”

    那陈秀才自是乐意,写了个文会的请贴。小九就在下边写了名字画了知,当场给了管家狄一苇二两银,叫他就去王六儿家里订桌酒。七八个同案考取的年青秀才。自考中了秀才,都当自家是风流才子。如何肯不来?只有伍秀才在爹娘跟前说了无数的好话,只说到陈秀才家有个文会,人人都去,他不去不行。伍老爷使人去打听,真是个文会。到了那一日早上才松口放他去陈秀才家。

    却说一群小秀才到了陈秀才家,在他家那半亩大的园中,围着一株只有几朵残花地桃树,吃浓茶赏桃花,提起圣人,个个无趣,说到风月,人人振作。

    伍秀才人虽坐在别处,一双眼睛只盯着小九。陈秀才打趣道:“友棠。只恨你身为男儿身。”

    小九面有愠色,伍秀才忙道:“俺是觉得友棠兄今天穿的这身衣裳极讲究,多看了两眼。陈兄如何这般打趣他。”

    陈秀才笑道:“人家是友棠兄,俺就是陈兄。文才兄何必厚此薄彼?”

    小九索性站起来道:“俺比不得你们穿的苏样。笑话俺村罢了。”故意赌气先走了。

    伍文才要去扯他袖子,偏教陈秀才挡住了。众人都笑道:“今儿这一出唱地有趣。当浮三大白。还要做篇好文章。”

    陈秀才笑道:“其实友棠有个好去处,他这几日刮上了王六儿,必在她家逍遥快活,俺们到那里闹他去。看看是他嫖了粉头,还是粉头嫖了他。”

    众人都推开面前纵横交错的薛涛笺,丢下手里做一千个梦也不肯开花地妙笔,整理了身上的衣裳,齐齐的去王六儿家。且说狄希陈借住在县外二里许狄大的小庄上,见了小九溜回来,又打听得伍老爷已是带着小翅膀去了王六儿家,就带齐了十来个家人,骑着马到调羹门口,下马亲自使马鞭子敲门。,.调羹买的小宅只有三进,开门就是厅,容不下这许多人马。十来二十匹马挤住了街道,就有人围住了看。狄九强是个大嘴巴,见人围了上来,就对了人道:“俺们老爷今儿特地来瞧他小兄弟书读地如何。”

    边上人有知道的,俱笑道:“他家小翅膀哪里肯读书呢,又去吃花酒了不是。”

    来贵喝道:“胡扯,俺们家小翅膀才多大点子,又有孝在身,能去哪里吃酒?”大嗓门扯得调羹在屋里边都能听见。

    调羹一直说小翅膀是亲家接去问功课了,狄希陈本来还在跟调羹弯弯绕,听了外边来贵的话,腾地站起来,怒道:“调羹姨娘,小翅膀真是去吃花酒?”

    调羹吃吃哎哎,说不出话来。狄希陈推翻了桌子,喝道:“狄周呢?”

    狄周躲躲闪闪挪进厅里,道:“亲家老爷来接小翅膀时实是说要带他去吃酒的。”

    狄希陈道:“小翅膀才十一二的孩子,就由着他这般胡闹,什么亲家老爷,俱是托辞,他结了亲要请酒,俺亲哥哥怎么不请!”命人道:“你们都去寻寻小翅膀,想是躲在谁家耍子。”

    来贵先使了狄九强等两三个大嘴巴的管家四散了去寻,另叫个人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带了狄希陈去王六儿处,狄九强等人还骑着快马各处去访问,闹得半个县里人都知道了小翅膀被丈人带去吃花酒,他哥到处寻找。

    且说那群秀才们进门,鸨子接着,带到王六儿卧房,笑道:“九老爷来了不曾?”

    陈秀才道:“俺们就是来寻他的,他人呢?”

    鸨子道:“俺家六姐跟七姐候了这一日,也不见他来,方才去厅里唱去了,若是寻不到九老爷,回头必嗔怪俺。”

    陈秀才笑道:“必是他跟你家六姐打得火热,嫌俺们碍眼,不肯出来见俺们,咱们且各处去寻寻罢。”

    这些小秀才,从前都是在书房里死读书,极少到行院人家,好容易来一遭儿,又都是年青好事的,个个哄然叫妙,四散开下到处寻找。那鸨子却不认得伍秀才是伍老爷的儿子,引着他们到前边,开了扇窗教他们看道:“里边是伍老爷跟柳老爷吃酒,俺不骗你们,狄九老爷真不曾来。”

    那伍秀才见了他爹。唬得魂飞魄散,掉了头就想跑,却说厅里边王六儿王七儿都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个琵琶一个月琴都弹地七零八落,听得外头妈妈说话。只当是日盼夜盼的九老爷来了,也顾不得伍老爷跟柳老爷脸上好不好看,拎了裙子跑到窗边喊:“妈妈,什么事?”

    伍老爷哪里是肯让人的人,一肚子恼火走到窗边要拉两个粉头。却瞧见人丛里一个人像是他儿,急忙跑出去,人背后扯出来,果真是他大儿,随手捡了根晒衣架上地竹篙就打,伍秀才,直挺挺跪下来受打。这等父子同嫖的事极是少见,小秀才们散到院外,见老地捡了根棍子子在敲小地。都跟隔壁的表子乌龟一齐扒了墙头看热闹。院子里打骂地正热闹,狄希陈带了一群狼虎一般的仆人闯进来,后边还跟了一大群瞧热闹的街坊。

    来贵一眼就看见趴在窗边笑嘻嘻看热闹的小翅膀。叫道:“在这里了。”先跑进院子里抱出小翅膀。

    小桌子就揪住了鸨子骂道:“俺家小翅膀才十一岁,你就哄他来嫖。跟俺们去见官。”那鸨子指着愣住的伍老爷道:“天爷爷哎。分明是伍老爷带来地客,俺就是再爱钱。也没有去哄个十岁孩子的理。谁家把银子给这们大孩子嫖。”

    柳老爷想逃,前后都是看热闹的人堵住了路,只得藏到两个粉头身后去。

    伍老爷眼珠咕碌碌转了几圈,换了笑脸到狄希陈跟前道:“俺实是来寻俺家这个孽子。”

    狄希陈板着脸道:“俺问了半个县城,都说是你带着俺兄弟到王家吃花酒,不然俺们哪里晓得寻到这种腌脏地方?”

    伍老爷结结巴巴笑道:“这是谁胡说呢。俺这不是来寻儿子的么。才打了一半呢。”

    鸨子也赔笑道:“是呢,伍秀才到俺家来,伍老爷是来寻他儿的。”

    狄希陈冷笑道:“放屁,寻儿子能在厅里吃半日酒!你们打着伙要哄俺兄弟走邪路。”跺了跺脚儿,抽了小翅膀的屁股一马鞭子道:“谁带你来吃花酒的?”

    小翅膀哭的山响,指着伍老爷道:“是他。”

    狄希陈道:“给我打!”

    众管家们都抽出了棒子,将伍老爷围在中间,把先前被打的头破血流地伍秀才扯出来,照着伍老爷的腚跟胳膊,雨点一般敲。

    伍老爷躲闪不过,大喊道:“俺是你们老爷长辈,谁敢打俺?”

    狄希陈喝道:“狗屁,谁家长辈带孩子来吃花酒,再给我打。”

    伍秀才怕他爹给敲死了,挣扎着到狄希陈跟前道:“俺爹实是来寻俺的。”

    狄希陈命人住了手道:“你身上这伤,是令尊因为你嫖打地?”

    伍秀才点头道:“这里这许多人做证,实是俺爹因为俺来嫖,打的俺。”

    来贵揪住鸨子地包头,扯到人前问她:“这个伍老爷是什么时候来地?”

    鸨子道:“晚饭前。”

    来贵又问:“那群小秀才呢?”

    鸨子道:“晚饭后。”话脱了口又改口道:“中饭后,实是俺昏了头记错了。”

    小桌子踢了她一脚道:“是中饭是晚饭?”

    伍老爷死命的冲她使眼色儿,鸨子自衬狄家势大,不如说了实话,也少吃眼前亏,索性道:“小秀才们是晚饭后来地,伍老爷带着小翅膀是中饭后来的,先是教他打叶子戏,又教他打双陆。”

    小桌子松了手将鸨子推开,狄希陈道:“再打。伍老爷道:“俺是你长辈,你做子侄打不得俺。就是到县里去,也没有俺的不是。”

    狄希陈冷笑道:“头一回听说,左右的给我掌嘴。”

    来贵拉狄希陈道:“老爷,俺们听说了他家问小翅膀借了三千两银子周转,拿小女儿抵债,他就当自个是丈人了。”

    伍老爷气得胡子直抖,道:“那是聘礼。”

    狄希陈左手的鞭子在右手上敲了半日,冷笑道:“俺是小翅膀亲兄长,他跟你结亲,怎么俺就不知道,你一个庶出的小女儿,也值三千两银?分明是想借着嫖赌要哄俺兄弟的银子呢。”

    对伍秀才道:“这等引诱人家清白子弟的丈人,俺家不与他结亲。去把三千两还回来,俺们私了,不然,俺跟你家到京里打官司。”

    狄希陈素来不笑不言语,人都当他是个老实人。只是老实人都有些牛脾气,不撞南墙不肯回头。伍老爷肚内算了这许多时候,知道若是真要告,哪里会有这些闲话,自是要将他银子挤出来。他胆敢引诱小女婿嫖赌,也是仗着跟知县处的好,狄希陈又不肯管小翅膀,所以大胆。狄希陈肯花钱与他打官司,他哪里打得起,忙道:“俺打个欠条可使得?”

    狄希陈不肯道:“银子还来。否则俺们到京里说理去。”他口口声声都是京里,伍老爷越发的胆怯,道:“回家跟你娘说,将那三千两银子还给人家动。”

    狄希陈将他带到调羹家门口等着,伍夫人亲自送了银子来,狄希陈叫调羹收了,才道:“你家女儿已是名声坏了,料想也许不得别人家。”跟调羹道:“取五百两银给伍家。”扔出两张双红贴,道:“这是婚书,有相大人为媒,便宜你们伍家了。”

    那伍老爷喜出望外,拾了起来道:“原是俺的错,明日俺就去相大人府上谢媒。”

    狄希陈又道:“小翅膀若是考不上秀才,俺还要问你。”临走又轻轻抽了小翅膀一鞭子道:“老实在家读书,再有人引诱你嫖赌吃喝,哥哥连你一道抽死。”

    调羹冲上去紧紧搂住小翅膀,吓得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狄希陈一行骑着马飞奔而去,留下一路灰尘。

    却说知县大人那日在后宅,将县里有势力的乡绅一个一个排开,在那里算计哪个要巴结,哪个要打压,只盼多几个小翅膀的人家。突然听说伍老爷吃花酒,先打了儿子,又被狄希陈打了一场,又还了人家两千五百两银,他的心就活泛起来。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五十一章 真名士不风流

    第二日县尊亲来探望,伍老爷倒履相迎,接到厅里奉茶毕,知县大人故妆不知问他为何走路一瘸一拐。伍老爷若无其事笑道:“昨儿骑马颠着了。”二人各怀鬼胎说些今年的钱粮等语,消磨了许久,衙里有人来报,说是一位张翰林立等大人说话,那知县才不得不走。

    伍奶奶恨恨道:“县太爷特意来问你,如何不将实情说与他听。也叫他替你出一口气。”

    伍老爷咳出一口浓痰在痰盒里,喜滋滋拿出婚书来抖一抖,小心收进匣内道:“狄家认了俺这门亲,又是相大人为媒,就这几个字儿,也值五千两银。六亲同运,俺跟他过不去就是跟俺自个过不去。”

    伍奶奶不忿道:“他若肯当你是亲,怎好打的你。伍老爷咳嗽几声,方道:“你妇道人家懂个屁。靠上这棵大树,几个女儿就是没得嫁妆,嫁到婆家夫主也自爱敬。”

    伍奶奶啾啾唧唧,还在那里抱怨,守门人来报狄家请新亲后日到明水庄上吃酒,等不得伍老爷吩咐,伍奶奶就兴兴头换衣裳,找首饰,将四个女儿打扮的花枝招展,到了日子自家一辆车不够,又雇了辆车才将全家都装到明水狄家新庄。

    伍老爷见到前庄极整齐宅院,已是赞不绝口,到了后庄大门口下车,四围的香樟都长的有丈把高,亭亭如盖,暮春天气里,一阵阵软风吹过来,花香熏人。粉白的小蝴绕过粉墙飞来飞去,隐隐还听得墙内有女子的娇笑嬉闹之声。休说伍家几位小舍人心神荡漾,就是伍老爷都有些心痒难耐。来贵跟小板凳在门口接着。都假妆是头一回见伍老爷,客客气气引着男宾到外书房。小板凳把女客送到二门。自有秋香上前接手。

    伍夫人因素姐不曾到二门来接她,心里不甚乐意,沉着脸到上房的院门口,又是一般儿大两个十三四岁穿着青竹布夹袄地小婢接出来。她本当狄家是暴发,心里还有轻视之意。今儿还不曾进门,先见三个大小丫头,说话行事都娴雅稳重,倒比自家女儿更像小姐,伍奶奶不由得将心提了提,脸上换出喜容来。

    素姐正跟春香几个坐在一处说话。见客来了,快步接到门口笑道:“是俺怠慢了,这是小翅膀的泰水?”

    伍奶奶本不识字,回不得这样文绉绉的话。煮酒不咸不淡提点道:“伍奶奶。俺们奶奶是问你可是小翅膀地岳母。”

    伍奶奶忙道:“就是呢。俺们从前没打过照面,狄夫人好。”走到左边跟素姐对行了礼。

    素姐本就不愿以长辈之礼待伍奶奶,伍奶奶走到左边跟她行平辈之礼。顺水推舟请伍奶奶坐了客位,跟四个女孩儿一一见过。拉着喜姐的手问她:“几岁了?上过学不曾?”

    喜姐不敢答话。伍奶奶小心答道:“十岁了,还不曾上过学。”

    素姐端着茶碗半晌不言语。等一碗茶吃尽了,方道:“俺家没有不识字不上学地。喜姐嫁过来就要当家,若是看不来帐本记不得帐,小翅膀那份家当都教人哄去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伍奶奶笑道:“就等着过了这阵儿就叫她进书房。”

    素姐方换了笑容,道:“如此甚好。喜姐读书还要用功,你的侄女们个个都是起五更睡二更,除了要读书识字明道理,那些厨活女红算帐管家,都肯下苦功的学。,,.喜姐可不要被她们比下去了。”命人取了一对寿字金簪来,亲手插在喜姐发上,笑道:“以后你就是俺狄家人,年节边上常来走走。”

    伍奶奶忙叫喜姐道谢。素姐看着这个小女孩儿如牵线木偶一般,心里叹气,若不是满县里再找不到这样合适的人家,跟这样的人相与什么。

    伍奶奶又要请孙小姐出来见,素姐只道:“在府里念书呢,不曾回明水来,改日再见罢。”

    命人在厅上摆了吃一看一地席面,完了送她们出二门就止步道:“得闲了就来走走。”叫秋香送出去。

    却说伍老爷吃的半醉已是坐在车内,见伍奶奶阴着一张脸进来,傻笑道:“他许了俺送个儿子到他家学里去呢。你喜不喜?”

    伍奶奶道:“吃了一肚子气来,有什么好喜欢的?”

    伍老爷道:“进了他的家学,自是他这一脉,将来科举做官,狄家不必说,就是相家薛家都要照应一二,这等天大的好事,就是日日拿热脸去贴他家的冷屁股也划算。”说完倒在伍奶奶身上睡去。

    伍秀才跟他几个兄弟面皮都紫涨的似茄子,忍到回家,都逃也似躲到书房不肯出来。伍老爷酒醒自悔失言,偏伍奶奶受了冷遇跟他抱怨。两个话不投机争吵起来,平常伍老爷在家总要让着伍奶奶三分的,如今有了好亲戚,偏不让她,自走到喜姐生母房里去睡。伍奶奶独自想了一宿,第二日清早就让她自己生的那个三儿子收拾了行李,也不等伍老爷起来,亲自送了儿子到狄家学堂,先生得了吩咐收下不提。

    素姐其实心里还有些俱怕,狄希陈安慰她道:“实是我们小心太过了,你看我们打了姓伍地,叫他来,他不是老老实实来了么,要圆要扁随咱们捏。”

    素姐道:“俺还是有些怕。”

    狄希陈冷笑道:“我许了他送个儿子来咱们家学,他若送来了,以后还敢动弹么。他不敢动弹,那个青天大老爷也只得干吞口水罢了。大不了小翅膀那头赋税吃些亏。我倒乐得见调羹多吃些苦头,要她晓得些进退。素姐道:“当真无妨?”

    狄希陈道:“以前总是咱们小心太过了,生怕人家说我们是穿来的,其实大可不必。”想了想笑道:“俺去请五彩胡子来吃酒,还有他那群奇人异士的朋友。也叫你瞧瞧明朝时尚人士。”果然狄希陈在后庄湖边摆了极丰盛地两桌酒席。请学里三位先生做陪。素姐带着一群小女孩子们躲在看家楼上,瞧见四五个怪人。有一个高帽子极阔大衣服的人,绕着梅树吟咏。走三步就自袖里掏出假胡子来换个颜色。还有一个戴了顶又尖又高地白帽子,一手执壶一手紧紧握着一个墨绿色地竹节琉璃杯。自己吃一杯,还要喂那个胡子吃一杯。素姐虽是隔的远,也能瞧出来这两个人之前有说不尽剪不断地那什么,捂了嘴只是笑。春香跟秋香都不大懂得,皆问这是何故。素姐随口笑道:“耽美。”

    小杏花道:“这样两个胡子乱糟糟的臭男人,当在哪里美?”

    素姐掩饰道:“名士都是这样子地,俺们凡夫俗子哪里懂得。”

    煮酒虽不懂素姐的话,看那二人的情形,也猜到四五分,附小杏花的耳说了几句,春香跟秋香都附过去,个个面红耳赤,一边笑一边挤在窗边争着数那个胡子有几色。

    小杏花突然道:“那个白帽子手里拿的不是俺家上回做地玻璃笔筒。他怎么拿在手里当酒钟使?”

    席上坐着的两个都是雄纠纠的武夫,各背了一把剑在身上。一人抱着一个羊腿大啖,糊的全身上下都是汤汁油腻。那两位先生坐了一会子就辞了去。只有胡先生被狄希陈拖着,不好走得。偏一位侠士还不肯放过他。拨出身后的剑来。一套乱劈柴流剑法使的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看得素姐恨不能使煎饼的铁锅挡在狄希陈面前以防误伤。胡秀才无人替他担忧。站起来拱拱手一路小跑去了。看家楼里边女孩子们笑成了一团,那个白帽子偏生听见了,跟狄希陈道:“那上边的,想是内眷?俺们通家至好,不妨请出来见见罢。”

    狄希陈为了解素姐的心结,就使人去请。素姐下了楼,将柳嫂子装成狄希陈地远房姑母,自个装个媳妇子,跟着柳嫂子出去。狄希陈一边抽抽一边配合素姐演戏。

    那个五彩胡子因有长辈,将胡子取下来纳到袖里,正经坐在桌边吃酒。素姐站在柳嫂子身边布菜,瞧着一脸络腮胡子的白帽子翘着兰花指把盘里的一块鸡屁股夹给胡子男。胡子男深情无比滴又夹回去,两个人细声细语地推让,素姐就觉得身边的柳嫂子在不停颤抖,忙丢了筷子问:“姑奶奶,是不是又头痛?”

    柳嫂子道:“教这风一吹,就疼起来了,俺们回房去罢。”一边说话,一边等不及掉转了身子,背朝着这几个人,好容易慢慢走进院子里,撒开两只大脚飞奔到角落里,抱着一根柱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素姐也扶着院子角上地一棵树只是笑。少时狄希陈回来道:“我也受不了了,上回只有一个胡子还罢了,他哪里找来这几个活宝。”

    素姐笑道:“今儿他们住前边?”狄希陈道:“说是要去府里访朋友,雇地车在前庄呢,你封几两银子跟些礼物,打发了他们罢。”

    素姐封了五两银子,一盒点心,又一只烧鸭子一对水晶肘子又装了一个盒子,又叫称二钱银子替他们给了车钱。

    狄希陈还不放心,叫小板凳骑着马送他们,又把房里使唤的人都支走了,问素姐道:“这群人你怎么看素姐笑问道:“真是名士?”

    狄希陈道:“千真万确,他每到一地,都有当地名士跟他唱和。还送了俺一本诗集呢。”在小书架上翻了翻,找出一本蓝绸面地册子来,上边贴着白绫,写着墨猪般的三个大字:芙蓉集。

    素姐掀了前边几页,指着一首《秋江引》咬牙切齿道:“这个叫诗集?秋深最好是枫树叶,染透猩猩血。这几句,我记得我们第一次的第二天,你抄了张小纸条给我,上边就是这个,你还说是你写的。”

    狄希陈接过来看了一眼。红着脸道:“穿越,本来就是不合逻辑的……”

    素姐恨恨道:“分明古人抄的你。”将那个册子抢过来,在脚底下踩了几脚。高声道:“小梳子,把这本破书拿到厨房去垫桌子。”

    狄希陈自己越想越觉得好笑。道:“说不定人家也是穿来地。”

    素姐呸他道:“分明是一伙江湖骗子,我敢打赌,今儿半夜,两位侠士不知哪里偷个猪头来,要骗你说是仇人的头。央你保管,还要问你借钱。”

    狄希陈笑道:“行,跟你赌,要不是猪头,就是你输。那节儒林外史又不是只有你记得。”两个一觉到天明无事,第二日因小全哥休息,在庄上当再住一日。

    却说中饭时,素姐亲自下厨,细笋炒肉丝、酸菜鱼、炒田螺、烧海参做了一大桌。小全哥跟严明柏正吃的快活。守门人来报说昨日地客人有一位回来,神色慌张,说是有要事寻老爷说话。

    素姐笑道:“那话儿来了。”

    狄希陈摇头道:“走。大家都到书房里间呆着去,俺在外间跟他说话。看你们娘的卦准不准。”

    却说素姐叫小全哥院子里捡了四五块拳头大小地石头。拿个锦盒装好了,又使个青布面的包袱包严实了。狄希陈才命请那人进来。却是昨日一直坐着吃酒的那一个。左手握着剑,右手拎着个皮囊,大步跨进来,在狄希陈面前跪下道:“先生救我。”

    狄希陈强忍着笑扶他起来道:“若有用到某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人道:“俺实是有个仇人在济南府,昨日在府上吃的大醉,晚间不该由着性子去割了仇人头。先生大义,替俺埋了这头,俺还有这把剑,价值千金,权做个信物儿,问先生借二千两银子去海上避避。”

    狄希陈犹豫道:“这个……”

    那人振臂一挥,将剑连鞘解下,的一声放在狄希陈面前地圆桌上,道:“这是俺祖传的宝剑。镇远大将军许俺黄金千两,俺都没舍得与他。实是今日紧迫。还望先生成全。”

    狄希陈道:“俺去取银子给你。”溜进里门,小全哥跟严明柏两个吃了一惊,将素姐挡在身后。见是爹爹,才让开来。

    素姐将手里的包袱交给狄希陈。狄希陈掂了掂,倒有二三斤重,拎出来笑道:“银子实是没有,恰好亲戚还了几十两金子在这里,都与你了罢。这剑俺替你收起,过了这阵先生再来取罢。”

    那人郑重接了包袱,道:“大恩不言谢,来日再会。”头也不回大步出去了。

    狄希陈亲送至大门,回来看素姐三个围着那皮囊跟剑,都是想看又不敢动手。忙道:“我来。”先去拨那剑,怎么也拨不出来,又去解皮囊,才拉开袋口,里边一股血腥之气冲鼻。狄希陈叫小全哥拿洗手的铜盆接着,顷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头来。素姐早扭过头去,问:“可是猪头?”

    狄希陈仔细瞧了瞧,笑道:“你输了,是个剥了皮的狗头。”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上学去(上)

    素姐探头看看果真是狗头,才放下心来道:“可恶,人家书上还买个猪头呢,这个又不能吃。将去埋了罢。”

    狄希陈叫个人来,将去埋在相家送来的一丛牡丹下边,笑道:“也算死得其所。倒是这剑,为什么拨不出来呢?”

    小明柏跟小全哥将剑拿在手里细细的瞧,指着机簧处道:“这里不是活动的。”

    狄希陈拿起来细瞧,原来此处坏了,又拎起来掂掂,笑道:“价值千金呢,挂起来罢。”跟素姐两个笑眯眯把它挂到书房壁上,都觉得极好。

    两个孩子到底不大明白,素姐跟狄希陈为了给孩子增长见识,搜肠刮肚,把从前听说过的、书里电视里看过的骗子故事,挑了些能说的改头换面跟孩子们说。严明柏听了点头道:“实是有这样事的。”

    小全哥不相信,睁大眼睛道:“俺不信,人心哪里有那样坏。那些上了当的人又怎么那么笨?”

    素姐叹息,狄希陈无力。

    小明柏想了许久,道:“俺说不好,只是有人明知被骗,还是要去上当,俺有见过这样的人。”

    素姐忙道:“你们调羹奶奶就是这样的人,明明俺们提醒过她,那位八叔拿假古董来我们家没捞着好处。她为一个贪字糊住了心窍,教人家哄着,便宜卖了田地,将银子双手送给人家。”

    狄希陈冷笑道:“她哪里有心窍,实实的一个眼儿没有。人说两句好话,就由着人牵着鼻子走。”

    狄希陈看两个孩子都在那里想心事。又道:“其实,若想不上当受骗,第一要不贪。第二要增长见识。多交朋友还是有好处的,比方昨儿那几位。不亲眼见一下,你们能想像的出这世上还有这样人?”

    小全哥点点头,道:“俺在学校里住了这许多天,才晓得跟人相处也是学问。明柏哥的朋友就比俺地多。”

    明柏忙笑道:“其实俺的朋友也不多的。”想了想又对素姐道:“娘,今年让俺去考秀才吧。先生都说俺考得。”

    素姐只看狄希陈,狄希陈道:“先生说你去得,那就去罢。”

    小全哥眼巴巴望着他爹道:“俺也想去。”

    狄希陈想儿子去了定是能考得上地,只是到底年小,还想让他跟学里的孩子多相处,不肯让他出风头,摇头道:“再读一年书,明年考罢。”

    素姐也道:“明年罢,娘去烤羊肉串给你们吃。”

    小全哥笑了一笑。低着头使脚在门槛上画道道。素姐忍了又忍,虽是舍不得儿子不快活,还是按下了说情地念头。去了厨房。

    狄希陈拍拍儿子的肩膀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炼达即文章。你还得再磨一年。明柏比你通达,又比你大两岁。爹还有些不放心他呢。先生说过你去得否?”

    小全哥闷声道:“不曾。”

    小明柏颇有些为难。站在边上说不得话,狄希陈冲他指指外边。他就回前庄,在院子里遇到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去东边竹林背书。过了许久小全哥找来,递给他一把纸包着的竹签笑道:“娘给你的烤肉。”

    严明柏打开纸包,一人分了一根,又递了一根给小全哥道:“姨父让你考了?”

    小全哥摇头道:“不肯。”

    一个小胖吃完他手中那串,舔了舔嘴唇上地油,笑道:“这个好吃。你们家天天吃这个?”

    小全哥不做声,严明柏将手上最后一串递给他,笑道:“一年也吃不上一遭儿,不然俺兄弟巴巴带来给俺们吃做什么?”拉着小全哥走到一丛竹子边上,劝他道:“休恼,就是再过五年去考,你还是小秀才呢。”

    小全哥道:“八个人一间房,俺住不惯,一天都呆不下呢。”

    明柏道:“这是姨父要你吃苦头,想来哪一日你跟他们处好了,就许你家去住。”小全哥道:“俺不是瞧不起穷人,只是他们脏,一双袜子十来天都不洗。”

    明柏笑道:“阿弥陀佛,将来保佑你娶个大脚娘子罢,若是小脚,那可臭多了。”

    小全哥道:“你哪里听说小脚臭,俺娘就不臭。”

    明柏想了想,道:“俺家那个继母,一双小脚就臭死人。且不说这个,俺们去胡先生屋里玩去?听说他做了个小马车,叫狗拉着满地跑的,俺们瞧瞧去?”

    小全哥平常老成,其实玩性也重,听他说的有趣,由着他从前边绕到胡先生住的院里,里边围着一群男女小学生,看小狗拉车满院子跑。胡先生坐在窗前的一张桌子上,正拿着刀雕个什么东西。

    小全哥跟明柏就自个搬了板凳坐在边上看。胡先生生就一张圆圆脸,手指头上尽是小口子,笑眯眯使一把雪亮小刀,木屑似雪片般积了厚厚一层,手里那根木棒就显出一根簪子的形状来。胡先生弯着嘴角划最后一刀,吹了吹,笑道:“成了。明柏,今年你们十来个人加冠,先生没什么好东西,一人送根簪罢。”

    小全哥还不死心,结结巴巴道:“先生,俺也今年加冠,使得不?”

    胡先生笑眯眯摇头道:“你得到明年。”自抽斗里取了一个木头小人镇纸给他道:“这个给你顽罢。”正说着,春香找来问:“你们两个,谁把外书房里那只玻璃笔筒取了,说一声儿也罢了。”

    小全哥跟明柏都摇头。春香想了想,笑道:“是了,是那天那个名士取了当酒钟使,想是没还回来胡先生道:“那个林梅山?俺也想起来,那日他问俺。俺跟他说那个是绿琉璃,外国进贡的好宝贝,想必是他顺手揣走了。”

    春香笑道:“什么好的。俺们家哪个月不跌碎一两个。”拍拍袖子上的灰,临走道:“好了。有了下落就罢,小全哥晚上请三位先生来吃晚饭。”

    小全哥应了一声,把玩手里地木头小人,突然发现眉眼有三分像春香,忙扯明柏道:“你看这个像谁?”

    明柏先瞧胡先生。胡先生伸头看了看,自个先笑起来,道:“像你们春香姐是不是?”

    两个孩子傻傻点头,胡先生取出三四个小人来,一个一个比给他们瞧:“这几个都是照着你们春香姐雕地呢,只小全哥手里那个最像。小全哥想问:“为什么不雕俺们,只雕春香姐。”心里模模糊糊觉得不妥当,将那个小人往胡先生面前一丢,一边跑一边道:“俺去请先生去。”

    胡先生收了桌凳。又自狗身上解下小车,把地下都收拾干净,锁了门带着小明柏去寻那两位先生。一行五人去后庄不提。

    且说小翅膀挨了狄希陈两鞭子,装了几日病。调羹哄他去上学。他不肯,偏要去先去看一日戏。正在那里满地打滚。偏狄希陈使了家人狄白袜来瞧他,狄白袜得了狄希陈的吩咐,哪似从前对调羹以礼相待,见着小翅膀打滚调羹在边上千般地许愿,拎起小翅膀丢到角落里,骂调羹道:“俺们五老爷怎么说地?他再不肯上学,俺就带了他回庄上家学里去。”

    调羹道:“俺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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