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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殇第23部分阅读

      鸾殇 作者:未知

    鸾殇第23部分阅读

    赝醺?17

    “你是什么人?”红辉大声怒然呵斥,态势凶狠霸道,可是细听之下便会发现,他的嗓音竟然在颤抖,像是秋风中卷起飞落的枯叶,瑟瑟的战栗着,透露着他心里的惧意,并非如他表现的那般凛然。

    来人并没有将他的呵斥当回事儿,高大欣长的影子没有停顿的渐渐逼近,伴随着他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

    四周所有的嘈杂声都销声匿迹,安静的就算是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得到。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随着他的逼近而慢慢的凝固,压的人几乎喘不过去来。

    他走的并不快,却带起了一道凌厉的冷风。萧瑟的冷风卷起他玄色长袍的下摆,掀起一道道翻飞的波浪,却愈发衬得他浑身的冷气逼人。

    “青鸾的身份何其高贵,岂是你这种杂碎可以触碰的人么?”他的嘴角扬起一道冷笑,讥讽的话语不经意的从他的唇中溢出,嘲讽的眸光更像是一把利剑直射红辉,毫不留情的羞辱着他,似乎想要将红辉千刀万剐方能泄愤。

    红辉自然不曾受过如此讥讽,听到他那般嘲讽的话语之后即刻气的脸色铁青。他低下头发泄似的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这才对他身边的那个镖师恶狠狠的说道:“砍下他的头颅,我给你三万两黄金!”

    多么勾人的诱惑!看来红辉当真是气的不轻。

    可是就算是这么诱人的悬赏,他身边的那个镖师却像是丢了魂似的,傻掉了一般呆愣地站着。他没有理会红辉的话,一句话也没有说,双眼却是直勾勾的盯望着来人,眉眼间尽是震惊与错愕。

    那神色,分明像是看到了渴望已久却始终不得其见、今日终于见到了的人的那般不敢置信。

    “你聋了吗?还不快给我将他杀了!”红辉见他一动也不动,连忙气急败坏的催促着,甚至还举起手来狠狠的推了那个镖师一把。

    被红辉推了一把之后,那个镖师恍然回过神,连忙迈开步子朝穿着玄色长袍的男子快步走去。

    红辉的嘴角忍不住咧开,一个残忍而又得意的笑容即刻显现出来,狰狞的好似来自地狱深层的魔鬼一般,残忍的话语映照着他残忍冷酷的内心,“看下他的头颅,我要将他的身体拿去喂狗!”

    “不知王爷驾到,还请王爷见谅!”出乎意料的是,那名镖师并没有依红辉所言对玄衣男子动手,没有砍下来人的头颅,反倒是屈膝单腿跪下,煞是恭敬的对徐徐而来的玄衣人说道。

    他的这个动作,刹时让红辉呆住了,而我亦是不解的看向那个穿着玄色长袍的男子。

    “暗琉不必多礼!”玄衣男子淡淡的看了镖师一眼,站在她面前低头浅笑道,“暗烨他们可好?”

    被称作暗琉的镖师点头,恭敬的回答道:“承蒙王爷恩泽庇护,属下一切都好!”

    “禾彪,我让你杀了他!”红辉没有料到他花重金请回来的镖师竟然会对他的敌人俯身行礼,呆愣之后回过神来,随即气急败坏的大声咆哮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指使得动那名镖师。

    玄衣人眯起一双幽邃的深眸,似笑非笑的看了红辉一眼,眼神极尽鄙视之意,幽幽的说道:“暗琉,你竟然受雇于这个家伙么?”

    暗琉低沉的回答道:“是,属下受雇于他,看管那名女子!”

    言毕,暗琉的手指了指我,在看向我的时候原本恭敬的神色荡然无存,只剩一片冷漠的无情,一如当日在红府看守着我的时候的表情。

    安凤凖含笑望着我,眉宇之间虽然带着疲倦和辛劳之色,可是那个笑容却是那般踏实舒心,我几乎可以透过他的笑容看到他的心安。

    “暗琉,你的确是应该好好的看着她——如果她出了点儿什么事,恐怕你等皆有性命之虞了!”

    暗琉脸色大变,望着我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末了竟是谦卑的恭敬,转身对我行半跪之礼,声音带着无比的尊敬恭谦,“属下给王妃请安!”

    我有些诧然的望着一袭玄袍的安凤凖,不解暗琉会在忽然之间知晓我的身份,毕竟安凤凖什么都不曾告诉过他。

    “王妃?”一旁的红辉厉声见笑,一把扯着我的头发将我拉起来,刺骨的疼痛自头顶蔓延而下,像是电流一般流遍全身,耳旁只有红辉歇斯底里的吼叫声,“你们竟然骗我……”

    我们骗他?

    他这句话暗含了什么意思?

    “放开她!”安凤凖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愤怒,低沉的宛若冬日里最森冷的寒冰利刃,无情地朝红辉刺过来。

    暗琉也立即起身,像是箭矢一般快速飞跃而起,正欲朝红辉袭击动手的时候,红辉突然从怀里掏出了水影刀,直指着我的脸颊道:“你们再过来一步,我就立刻划花她的脸!”

    安凤凖与暗琉的动作立刻一僵。

    水影刀的冰冷气息顺着我的肌肤蔓延,冰冷了我的血液,可是红辉竟然得意的笑了起来,“没有了这般出尘的容颜,你还会要她吗,安陵王爷?”

    他竟然知道安凤凖的身份,是不是也意味着他早已经预料到了安凤凖的到来?

    那么他先前所说的那句我们都在欺骗他的话暗含了的是什么意思?

    安凤凖扬手制止了暗琉的行动,亲自缓缓上前,低沉的声音在黑暗的夜里宛若一颗投入了湖水里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就算她是平庸资质,她也是本王的王妃!放下她,本王恕你不死!”

    “是吗?”红辉笑的极为嘲讽,“我就不信安陵王爷会要一个无颜丑妇!”

    红辉一边说话,一边拖着我一步一步的后退,头发几乎快要被扯断,头皮几乎快要被撕裂。他扬起手,眼前一闪而过水影刀冰冷的光芒。

    那种钻心的巨疼刺入我的脑海,那样冰冷的白光闪过我的眼前,反倒是让我含泪的眼前突然不断地清晰涌出浮现阵阵如云烟的过往。

    ……

    “若蓝,你看这是我给你做的纸鸢,我们出去玩吧!”

    “若蓝,你真贪吃!再吃这么多荔枝的话,小心变成了大胖妞我就不要你了哦!”

    “若蓝,冷了的话就披上我的大氅吧。我不怕冷呢!而且挨冻可以让我帮助练成绝世武功,这样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若蓝,没有关系的。她们不陪你玩儿,凤哥哥陪你玩好不好?凤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若蓝,这是你喜欢的梅花。你看我对你多好,这可是今年第一枝梅花,我可是在梅花树下等了一宿呢!你闻闻,看看香不香!”

    “若蓝……”

    ……

    曾经有一个如阳光般温暖的男孩子陪伴着我,照亮了我看不见阳光的眼,温暖了我接收不到阳光的灰暗心灵。

    他陪伴着我走出了无边的阴影,带着我走向了最绚烂的光明。

    他像是从天上走下来的神祗,是为了保护我、为了带给我无尽的快乐而来。

    “凤哥哥,如果有一天我死掉了,我不记得你了,你会不会也忘记若蓝?”有一天恬静的女孩子捉着正在看书的男孩儿的衣摆,可怜兮兮的问道。

    男孩儿将书放下,有些哭笑不得的望着小女孩,说道:“傻瓜,你在胡说什么呢?有凤哥哥在,怎么会让你出事呢?你会长命百岁的!”

    小女孩固执的追问,“我是说如果……凤哥哥,你回答我好不好?”

    男孩儿的嘴一抿,咕囔着道:“不会。”

    小女孩儿不解,“什么不会?”

    “不会死,不会忘记!”男孩儿的神色变得凝重,手指握紧成拳,指骨泛白突起,坚毅的模样让人心疼。

    “若蓝是我的心。如果若蓝死了,我的心就没有了!”男孩儿低声说道,本来以为小女孩儿听不到,却没有看到,趴在他膝盖上的小女孩儿已经泪水盈眶。

    或许在那时,小女孩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即将走到了终点了吧——因为没有了凤哥哥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啊——”红辉凄惨尖利的叫声划破夜空的宁静,却也在刹那之间唤回了我所有的思绪与恍惚。

    伴随着红辉的凄厉尖叫的是红辉的双手离开了我的身体,却也让浑身乏力的我失去了支撑,身子再一次的往地面坠落。

    眼前骤然闪过一道黑影,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已跌入一个温暖有力的胸膛。抬起头来的时候恰然与他担忧的眼神相碰撞,霎那间的纠缠却让我的心如鼓点般急促。

    这样的眼神,是这般的熟悉,深入骨髓的熟悉。

    从前这样的关心是因为我是若蓝,现在这般的担忧却是因为我是沈青鸾。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低沉暗哑,是没有休息好时候才会出现的那种沙哑。

    我缓缓的扬起唇浅笑,“我很好!”我真的很好,找到了曾经失去的所有回忆,而他却也给了我想要的关怀——只是给沈青鸾的关怀!

    “如果累了,就闭上眼睛歇息会儿吧!”他的声音如春日里温暖的轻风,悄然划过我的心扉,带出了一片绿意盎然。

    我微微点头,轻轻地依偎进了他的怀中。

    从未有过的心安。

    “暗琉,这个人交给你处置。”安凤凖低沉的说了一句,然后轻轻的抱着我一跃而起。

    秋风在我的耳旁回荡着阵阵萧索的呼呼,吹拂着我的发丝,撩拨着我的裙裾,可是我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冷意——因为有一个人,以自己高大的身躯替我挡住了寒风,驱走了冷意。

    恍若隔世的亲切与温暖呵!

    在温暖的胸膛里,这几日因为一直防备着红辉而导致的倦意席卷而来,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没有梦魇的纠缠,没有外界的纷扰,舒舒服服而踏踏实实的睡着了。从来没有如此放心的靠在一个男子的胸膛前睡觉,更从不曾这般不设防的去信任一个男子。

    天亮的时候我醒过来了,安凤凖却是趴在我的床边,头点如捣蒜的在打着瞌睡,只是却依旧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不放开,好似如若松手,我就会从他的指尖里溜走。

    我静静的看着这个为我守候了一夜的男人,目光温柔的落在他浓厚的剑眉之上。都说浓眉的男子重情且不易变心,那么在他的心里,究竟是我重几分,还是若蓝重几许呢?目光缓缓地下移,落在他高挺的悬鼻上,连鼻尖的线条都好似雕刻出来的一般,硬朗而又冷峻,一如他轮廓分明的脸颊。

    从一个温柔开朗的少年长成一个冷峻萧然的男人,从养尊处优的世子变成名动天下的将军,这期间到底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才让风霜冷峻了他的容颜?

    “你醒了?”在我正心猿意马的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突然醒了过来,低头将我额头处的发丝轻柔的勾到耳畔,低沉的嗓音在我的耳旁轻轻的回荡。

    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盯着他的脸看被他察觉到了呢!

    “我昨天找大夫给你施过针,你体内的软筋散差不多被解了。如果无碍的话就与我一起启程回东盛吧!皇上下旨让我带着你一起去参加秋狩呢!”

    皇上……

    他是因为楚狂南没有遵照约定将我交给他,反倒是带着我前往晖阕,所以才会下这样的命令,才会让安凤凖来找我的吧?

    我略显失望的望着他,“你是因为皇上的旨意所以才前来找我的么?”

    他深深的望着我并没有开口说话,望着我的眼神深幽的好似山谷中最幽深的寒潭,让人看不见底,更无从猜测他的想法。

    沉默了半响,他竟然站起身来转身朝门外走去。

    我的心突然空了下来,怅然若失的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真的只是因为皇命么……

    他却突然转过头来望着我,“青鸾,为何不试着去相信别人呢?”幽幽的语气带着叹息,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不试着去相信别人……

    我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竟然一眼便看穿了我不愿意去面对的问题。

    我当真是从来没有去试着相信任何人,就算是师兄,其实也不若他所以为的那般信任。

    因为不相信师兄,所以才会拒绝他的好,才会固执己见的认为如若师兄与我做不成眷属,最后连兄妹之情都会失去,所以才会将师兄拒绝在心门之外;

    我也不曾真正的去相信过安凤翔;所以才会在得知他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安凤凖教给他的,都是故意做给我看的时候会那般生气,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放手离开他;

    对安凤凖……

    原来我也是不曾当真信任过的。

    就算从他的身上感到了温暖,就算心安的靠在他的胸膛上睡着觉,可是我还是没有彻底的信任他。

    不然的话,我又怎么会问出那样的话呢?

    如果相信他,又怎么会以为他是奉皇命前来找我的呢?

    我缓缓的扬手抵在胸口,依稀听到了我的心在低声嘲笑我的声音,一阵一阵地荡漾开来,许久许久都不曾停歇……

    曲折的山路颠簸起伏不平,就算赶车的人水平再厉害,马车还是无法完全平稳前行,依旧随着山路的起伏不平而上下颠簸、左摇右晃。

    我揉了揉被撞疼的额头,双手渐渐的抓着马车窗户,从窗户里探出头问正在赶车的安凤凖,“王爷,我们究竟还要走多久才会到东盛国的边境呢?”

    安凤凖扬起马鞭挥了挥,头也不回的答道:“大概还有半个时辰的路途吧!”

    我讪讪的缩回头,窝在马车里,小心翼翼的坐好,双手死死的抓着马车里的座椅。

    才走没几步,马车突然弹跳起来而后重重的回落,我的身子受力也弹了起来,重重的“砰”的一声撞到马车内壁上,然后又重重的跌回了座椅。马车之外,“啊呜——”马儿一声嘶鸣,摇晃了几下之后马车竟然停了下来。

    我诧异的掀开马车帘子,可是呈现在眼前的一切却让我吓了一大跳。

    马车前的路上一字排开穿着皑皑盔甲的士兵,气势腾腾的拦住了前行的道路,马儿因为受惊而停下了脚步,不安的在原地踌躇不前。

    士兵们的手中举起的大刀将花白的阳光折射过来,刺得人的眼睛都无法睁开。

    而站在最前方的,则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男子,纯黑的长衫流淌着暗夜的迷幻诱惑的色泽。他的长发以白玉簪高高束起,只是在额际散落着几缕发丝,妖媚的勾勒着他的妩媚。凌乱的发丝之后是那双摄人心魂的丹凤眼,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上扬的眼角带着阴柔的浅笑,却偏偏让人不寒而栗。

    “青鸾,本王可找到你了!”他含笑的望着我,狂妄不羁的姿态似乎在对着自己逃跑的奴隶说话。

    他明明在对着我笑,可是我却偏偏感受到了他心里强烈的愤怒。毕竟他的那个笑容,是没有丝毫温暖的笑容,带着刺骨的寒冷。

    安凤凖没有回头,却反手将我拉开的马车帘撩下,低沉的声音在山路上缓缓的荡漾着,“镇北王爷此番前来,是想要去东盛国做客吗?”不怒而威的气魄,不经意的话语里却带着些许的威胁。

    楚狂南放浪的狂笑,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去东盛国做客?安陵王爷说笑了吧!可不要忘记,当初安陵王爷可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去晖阕做客呢!”

    安凤凖不冷不淡的说道:“既然镇北王爷不想去东盛国做客,还请镇北王爷下令让手下的士兵让开,本王与内子急着回东盛国有要事要办!”

    安凤凖特意在“内子”两个字上咬重音调,似乎是想要提醒着楚狂南我是安陵王妃的身份。

    楚狂南冷笑着,“安陵王爷难道是想要带着青鸾回去等死吗?”

    我的心立即紧张了起来。

    我最怕的就是这一点,就是担心楚狂南会以救我性命为借口让安凤凖将我交给他。

    “青鸾说,她不要去晖阕!”安凤凖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坚定,却也在瞬间安抚了我躁动的心绪。

    楚狂南的声音变得激动,“你怎么可以任由她那般任性?”

    “青鸾不想做的事,我不想再勉强她!”安凤凖不冷不热的说道,“所以就算是死,青鸾也会留在东盛!”

    楚狂南的声音变得愤怒,“先前你为了让我带她去晖阕甚至不惜任本王折磨侮辱,只为了能够救得她一命;你现在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当真还是那个不屈不挠的安凤凖么?”话语到后面,竟然带着嘲讽讥笑。

    安凤凖冷笑道:“镇北王爷如若再不给本王让路,自然就明白本王是不是安凤凖了!”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连忙掀开帘子,可是安凤凖却好似早已经预料到了我的动作,伸手握住了我拉马车帘的手,一把将我带进了怀里,在我的耳畔亲昵的说道:“等会儿呆在马车里不要出来。相信我一次,好吗?”

    我抬起头怔怔的望着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展露一个如花的笑容,而后用力的点了点头。

    相信他,全心全意的去相信他!

    “青鸾,你当真要与他一起回东盛吗?”楚狂南的声音带着受伤的痛楚,“你宁可与他回去过着勾心斗角的日子,也不愿意与我去晖阕等候圣罗紫兰开花吗?”

    我顿了顿,抬起头坚定的望向楚狂南,“圣罗紫兰的确很美,可是在晖阕却没有值得我守护的人!”话毕,我毅然转身,钻入了马车里。

    我相信,安凤凖可以带着我一起摆脱楚狂南的纠缠,一定可以的!

    马车之外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刀剑声、厮杀声,源源不断的刺入我的耳膜。我却坚定的坐在马车里,手心虽然泌出了汗珠子,一颗心虽然吊得七上八下紧张的呼吸都急促了,可是我还是如答应过安凤凖那般,呆在马车里不出去。

    可是,原本稳稳不动的马车突然猛烈的朝前飞快的行驶而去。我的身子也因为马车的忽然驶动而一个踉跄朝前倒去,手不小心勾开了隔开我视线的帘子,竟然让我看到了马车之外惊悚的一幕。

    安凤凖站在被杀了的士兵堆起来的尸体小山之上,浑身上下都沾着暗红色的血花,偏偏还有源源不断的士兵从后朝他冲过来,他高举着从其他一个士兵手里夺过来的大刀,横扫千军,每当有人靠近,便将靠近的士兵齐腰斩断。

    而作为士兵之首的楚狂南却不见了踪影。

    我突然感到一股冷意,连忙顺着那股冷意的来源转过头朝一旁的山腰看去,竟然看到楚狂南得意的站在那里,手里竟然拿着一架弓箭。箭在弦上,弓拉的很满,弓箭对着的方向分明是——安凤凖。可是安凤凖却依然在对付着那些冲上去的士兵,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王爷,小心身后。”我大声叫道,提醒着安凤凖。

    没有想到安凤凖抬头看了我一眼之后神色立即大变,将手中的大刀一扔,飞身朝我飞跃而来。先前因为忌讳他手中大刀而不敢上前的一些士兵见到竟然扔下大刀,甚至是将自己的命门毫不遮掩的暴露在他们面前,莫不是激动地冲上前挥刀对向安凤凖。

    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里,安凤凖怎么会突然朝我冲过来呢?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情形有多么危险么?

    “青鸾!”安凤凖的声音急切而又带着惊恐,我有些错愕的望着他,不明白他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神色。

    缓缓的回过头,当我意识当自己的处境的时候,也忍不住吓白了脸。

    原来架着马车的两匹马儿,不知道是哪个士兵竟然对它们动手,将长矛刺入了它们的身体上。受伤的它们同时也受到了惊吓,于是像是发疯一样拖着马车朝左前方驶去。

    而左前方是一块残桓断壁的山崖,因为长年的风吹日晒,沙石松动,随着马驹的蹄步声,已经有好些砂石纷纷坠落到了悬崖之下。

    那悬崖……

    竟是深不见底,缭绕着一层如烟的白雾,朦胧的遮掩着,不知道悬崖之下究竟是什么。

    马车的左边便是悬崖,右边是起伏凹凸的石子,加上马儿受惊行驶速度极快,如若跳下马车,想必也会受到重伤。如果被石子伤到头颅,恐怕也是性命堪虞。

    难怪安凤凖的脸色那边紧张难看。

    原本冲向安凤凖的士兵似乎也被我这边的情形吓了一大跳,竟然都呆呆的正愣着,没有再朝安凤凖进攻。

    我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些许,连忙在颠簸中小心的将自己的身子艰难的挪向车辕。如果我能够抓到缰绳在马儿冲向悬崖之前控制住它们,或许我便能够安然全退吧!就算抓到缰绳不能成功的控制马儿,可是借着缰绳的力量跳下马车,减轻巨大的冲击力,至少可以减轻跳下马车时候所受到的伤害。

    重回王府 118

    在我的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罩在马头上的那根缰绳的时候,安凤凖却已经像是一只翱翔俯冲的老鹰,急速飞身掠过来,快准狠地抓住了那两根缰绳,然后死死地拽着,像是一棵昴立在寒风中的冬松,傲然地站定。

    那两匹马驹骤然受到阻力无法继续前行,受惊之下竟然高昂起前蹄,然后顺着安凤凖的力道转身猛烈地打转一甩。瞬间,半躺在马车里的我立即觉得天旋地转,头晕脑胀。

    尽管这样,我的双手却飞快拼命地抓紧了马车窗户的木板,因为只有这样方才能够使得自己不被那样猛烈的冲击力道甩出去。

    好不容易才等到剧烈的晃动停止,我方才缓缓地从马车里探出头。可是这一看,却让我不禁倒吸了口冷气,几乎不敢想象。

    马车竟然是——倒挂在悬崖上,摇摇欲坠。悬崖边上不时坠落粒粒砂石,没入悬崖底下的白色蒙雾中消失不见。

    我几乎不敢想象,如若不是因为安凤凖用力地拽着缰绳,恐怕马车已经已经翻落在了悬崖之下;我怕亦是葬身悬崖底下了!

    “青鸾,你小心地爬过来!” 安凤凖的脸色因为惊吓而血色全无的苍白,却极力以平和的语气对我下着命令。

    我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在战场上毫无畏惧、指挥着千军万马的男人,会被吓成了这副模样。

    畏惧——是因为在乎,是因为害怕失去才会产生。

    如果不在乎我的死活,他又岂会如此惊恐?

    我点了点头,想要递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可是却在我微微移动的瞬间僵硬在脸上——

    马车在悬崖上维持着一种非常玄妙的平衡,容不得丝毫的移动。

    我稍稍移动一点儿的距离,马车便即刻失去了平衡,尾部立即向悬崖下沉了三分。

    安凤凖沉着地将缰绳绑在身上,只是马车的巨大冲力却依旧拖曳着他的身子向前移动了几分。

    我对安凤凖摇了摇头,咬紧了牙关说道:“王爷,你放手吧!”现在莫说我离开马车,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也会被拖下悬崖的吧!

    更何况……

    楚狂南忽然带了这么多人马过来,想来目的并非是我一个人。

    如果楚狂南的目的是安凤凖的话,如果他想要对付的人是安凤凖的话,我断断是不愿因为我的缘故而连累了安凤凖。

    如果没有了我的拖累,他独自一人定然可以摆脱楚狂南的纠缠。

    “没青鸾,不许放弃!” 安凤凖的眼睛瞪得滚圆,愤怒地盯着我厉声咆哮道,“你要是敢放弃,我就算是追到地狱也会将你带回来!”

    安凤凖在吼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看到了他脖子和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跳动。他的眼神那般攫着我,紧紧地盯着我。

    那样的坚定,那样的执着,在空气中缓缓流沙淌,最后终于感动了我。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才一点一点地向上攀爬。

    马车因为我的动作而缓缓下坠,连带着安凤凖的身子也被拖着朝前进了好远的一段距离。

    可是安凤凖的手却紧紧地握着缰绳,用力到缰绳划破了手掌心他却浑然不自知。

    刺眼的血红沾染了粗糙的缰绳,点点滴滴坠落在干燥的地面上,凝成一滴滴灼眼的血滴子。他的双腿依旧牢牢地钉在地上,只是却依旧抵不住马车下坠时候的巨大冲力,双脚与地面起了刺耳的摩擦,甚至依稀可以看到点点星火。

    “拿下安陵王,替我们死在战场上的兄弟报仇!”

    那群站在不远处旁观一切发生的士兵不知道是谁嘶吼了一声,立刻调动了所有士兵对安凤凖的仇恨之心。

    我最担心的事情在这一刻始终爆发了……

    那群士兵,开始将矛头指向了安凤凖见安凤凖两只手紧紧地握着马车的缰绳,无力与他们争斗,竟然群涌而起朝安凤凖冲过来,脸上沾染着嗜血的笑容。

    这一切,不禁让我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处。

    “王爷……”我担心地大叫了一声,声音也战栗得厉害。

    可是安凤凖却好似丝毫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一般,反倒是抬头递给我一个安慰的笑容,反倒是低声劝抚我,“青鸾,不要管那么多。你先小心地爬过来!”

    我的眼睛在刹那之间被眼底氤氲出的泪花沾湿了,隔着朦胧的泪雾看过去,安凤凖的身影高大而模糊。

    我扬起因为用力地抓着马车木板而被划破的手掌,用力地抹去眼角的泪水,然后匍匐着朝马车靠悬崖边沿的那边攀爬过去。

    马车尾部战栗着,安凤凖的身子也被拖曳着朝悬崖这边靠拢,他身后的士兵也几乎快要靠近他了。

    我的心也前所未有地紧张着。

    却在忽然飘落了一道黑色的暗影,他沉着一张脸伸手拉住了安凤凖手中的缰绳,同时转过身对朝安凤凖群涌过来的士兵厉声呵斥道:“本王平素就是这般教你们趁人之危的么?”

    那群士兵被楚狂南大声呵斥之后皆是沉沉地低下了头,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楚狂南这才转过头来望着我道:“你看,他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你!”

    安凤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辩解。

    在楚狂南的安凤凖的携手齐力之下,我很快便攀爬上了悬崖边沿。安凤凖稍稍松开了沾满了鲜血的缰绳,伸出手过来将我抱了上来。

    就在我被他抱进怀里的那一霎那,轰的一声巨响,马车拖曳着马匹跌入了悬崖。

    马驹发出一声齐天嘶鸣,最后却越变越小,直到消失在了茫茫迷雾里。

    “王爷……”我又惊又吓,双手渐渐地攀在他的胸口,却在不知觉中感受到了他的心跳。

    他的心跳,竟然比我的跳得还要快,还要激烈。

    他轻轻地将我放在一旁,然后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两只有着伤口的手,两只流着血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有鲜红色的血从我们紧握着指缝中流出,缓缓地凝成血滴坠落。为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又或者是混合了我的与他的血。

    血与血的纠缠,血与血的重叠,看起来比任何身体上的接触、肉体上的碰撞亲热许许多多。

    “执手之手,与子偕同老!”

    安凤凖的声音很低很低,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看起来并不想要被我听到。

    只是秋风,却依旧将他低沉的嗓音送到了我的耳朵里。

    刹那之间,我的浑身竟然是被电流袭击,一种比酥麻还要难以言语的感觉即刻蔓延我的全身,让我即刻僵硬地站在原地,

    心,跳动地毫无节奏,似乎连血液都在沸腾叫嚣。

    这种感觉,是我从未有过的经历。

    像是激动,又像是兴奋,更像是一种——心悸。

    手心处的伤口是钻心的疼痛,可是却因为感觉着从他掌心传过来的温度,我嘴角却偏偏克制不住地缓缓上扬,流淌出一个自心底想要绽放的笑容。

    “我快要站不住了!” 安凤凖忽然松开我的手,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将身上的力量都压在我的身上。

    想必先前的厮杀已经耗尽了他的元气,可是方才那般拼命地拉着缰绳,怕是连残存的力气都耗光了。现在还能够借着我的力量站立着而没有倒下,已是不容易了。

    因为——他不能倒下。

    那些士兵还虎视眈眈地瞪着他,楚狂南也站在他的的对面狠狠地盯着他。

    如果他一倒下,我们的处境便会非常危险了。

    在这个悬崖边上,楚狂南以及他的部下可以悄无声息地除去毫无反抗之力的安凤凖,并且可以将安凤凖之死推得一干二净。

    “放开她!”楚狂南低声怒吼,宛若一只发狂的野兽看到了自己的东西被其他的动物抢走之后欲要发狠夺回之前的低沉危险嘶鸣警告。

    安凤凖的手却愈发用力地抓着我的肩膀,望着我的眼神带着些许的歉意,可是对楚狂南说话的语气却依旧霸道如初。

    “镇北王爷,本王与王妃之间的事情,王爷你似乎没有任何立场加以干涉吧?” 安凤凖的声音低沉,却极力保持着气息的平稳。

    可是我却与感觉了他的身子已经开始发抖,那是因为太过于勉强自己而导致身体不自觉地战栗。他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吧……

    楚狂南刹那之间脸色变得铁青,“青鸾已经告诉过本王,既然你已经写了休书给他,你们之间自然毫无关系!”

    我的心忽然一沉,没有想到当初为了使得他放像警戒之心的理由此刻却成了他阻拦我们离开的借口。

    安凤凖低下头看着我,低声在我的耳畔说道:“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我的身子微微一颤,缓缓地抬起头望着他。与我的眼神做了个交换,他微微一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转过头望着楚狂南,眼神立即变得坚毅了许多,“镇北王爷,我与安陵王爷之间的事情,不希望你插手干预!”

    虽然楚狂南方才阻止了他的士兵趁人之危,并且还携手救了我,可是对他插手我与安凤凖之间的事情我还是非常不满。

    毕竟,我与他之间并没有很深的交情,还不至于让他来干涉我的事情。

    更何况他的干涉,还是有着他自己的目的的。

    “青鸾……”楚狂南转头望着我,眼神竟然带着受伤的无辜。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手悄悄地抓紧了安凤凖的衣裳,“镇北王爷如若愿意成全青鸾,就此放我与安陵王爷离去的话,青鸾自会对镇北王爷的恩情感激一辈子。”

    “王爷万万不可!”楚狂南还没有回答我,他身后的那群士兵却已经开始挥动着手中的兵器,振振有词地说道,“安陵王爷令我们损失那么多的兄弟,我们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同仇敌忾的士兵竟然没有再将先前楚狂南的话当回事,再次成半圆形地朝我们围攻而来。

    我只得用力地支撑着安凤凖,尽力不让他的疲惫之色被他们察觉。

    楚狂南在他们离我与安凤凖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终于扬手阻止了他们,望着我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失望,残忍地说道:“青鸾,你看,就算本王想要放过你们,可是本王手下的士兵却想要给死去的兄弟交代,必有取下安凤凖的首级!”

    我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无情地望着楚狂南讥讽地说道:“究竟是你想要安凤凖的性命,还是你手下的士兵要安凤凖的性命,恐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吧!”

    他毕竟是士兵们的将领,就算他的士兵在怎么坚定地想要取安凤凖的性命,可是只需他的一句话,他们又岂敢轻举妄动?毕竟,军令重如山呢!

    “青鸾!”楚狂南疾声冷喝道,“你就一定要这般与我作对么?安凤凖究竟有什么好,值得让你为了他与我敌对?”

    我撇了撇嘴,冷笑着说道:“安凤凖至少不会与晖阕皇帝相勾结,想要取你的性命。”

    差不多在一个月之前楚狂南身边仅有八名侍卫,可是现在几乎是带上了一只军队。而安凤凖来樊鎏奉皇命前来带我会东威,恰好在这里遇上了他……

    就是前夜是我让红凤放出信号请楚狂南来晖阕,他也不会带着这么多人来“救”我。

    他现在费尽心思想要出去安凤凖,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是奉人之命前来取安凤凖的性命。

    而知道安凤凖在这里的人,又想要安凤凖性命的人,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东盛国的皇帝——安凤询。

    我转过头冷眼横扫了那群士兵一眼,“你们口口声声地说要替在战场上死去的兄弟报仇。可是你们每一个人的手上谁不是握着人命?在战场上本来就是互相厮杀,不是你活就是我亡。莫非你们晖阕的士兵人命更高贵不成?我们东盛国的士兵就活该战死不成?你们想要替你们的兄弟报仇除去安凤凖,那我们东盛的士兵是不是也要除去你们的镇北王爷替我们战死在战场的上兄弟们报仇?”

    他们大概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这么气势万千地对他们咆哮,竟然在一时之间被我给唬住了。

    见他们低头不语,我又大声地说道:“战争带来死亡,这是不分国界的,你们晖阕有人因为战争死去性命的,难道我们东盛就没有战士战死在战场上么?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世间没有战争,你们的兄弟怎么会无故死亡?”

    我顿了顿,声音语变得低沉了许多,“比起你们晖阕,我们东盛国死去的兄弟要多得多。你们没有去东盛看一看,在那里多少百姓失去了兄长丈夫,多少孩童失去了父亲,家不成家。难道我们要说这一切都是你们晖阕的士兵,是你们晖阕的镇北王爷带来的吗?”

    “这怎么可以怪我们?”那群士兵大声抗议道。

    我浅笑着朗声说道:“这一切当然不是你们带来的,也不是你们的镇北王爷带来的。因为这一切都是战争带来的。战争带给百姓的创伤和伤害,是不分国界的。相信你们晖阕也有不少的人因为战争而失去了挚亲,大家遭受的境遇都是一样的。”

    见他们低下头,我又说道:“你们想过没有,如果真的在这里要了安凤凖的性命,到时候只会掀起另外的一场战争。届时,恐怕只会有更多的人失去性命,更多的家庭破裂。你们当中想必大部分都有妻小父母,你们的职责应该是保护他们,给他们幸福美好的生活。无故掀起战争,你们知道带给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吗?”

    半晌没有出声的楚狂南赞赏地看了我一眼,嘲讽地说道:“如果是东盛国的皇帝也有你这般的觉悟,双方缔结交好,自然可以免去双边战争之灾!”

    我笑着看着楚狂南:“如果镇定北王爷就此放我与安陵王爷离开,我相信安陵王爷可以说服皇上在五年之内与晖阕保持良好的邦交关系!”

    楚狂南怀疑地挑眉,“你与安凤凖凭什么说服你们的皇帝?”

    我眯眼笑望着楚狂南,“他让你来夺来安凤凖的命,自然是因为介意安凤凖手中的兵权。安凤凖活着回去,他自然会提心吊胆。你完全可以以此为要挟,谈两国和平共处之事。”

    楚狂南冷笑,“我直接与他谈不好么?为何要要挟他?”

    我浅笑,“你以为你与他协作取了安凤凖的性命,你们晖阕就会安然无恙吗?安凤凖怎么说也是良将,不会无故掀起战事,不会为了权利野心踏平他国。没有安凤凖的存在,就算晖阕有你这般良将,可是晖阕却始终难敌东盛百万兵马。届时,恐怕血流成河,与你晖阕并无益处。”

    “你怎么知道他是受皇帝之命前来取我性命?” 安凤凖的声音忽然在我耳旁响起,诧异地问我。

    我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告诉他其实我知晓的事情远远比他所能想得到的更多。

    楚狂南恍然大悟,放声大笑道:“青鸾,你以为这样拖延时间便能够让你们获救么?”

    楚狂南果真不愧是四大名将之一,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些许,至少他看出来了……

    我之所以与他说这些话,只不过想要替安凤凖争取时间调整内息。虽然不能说能起多大的作用,但是如果能够让安凤凖稍作歇息,我们便不会这般坐以待毙了!

    安凤凖缓缓地松开了我的双肩,将我挡在他的身后,讥讽地说道,“本王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短命相,倒是镇北王爷气势太过于凌人,看来是肝火旺盛,还需多小心为上策!”

    楚狂南眯眼冷笑,“看来青鸾当真是为你争取了足够的时间。怎么样,功力恢复了几成?”

    也因为楚狂南的这句话,让那些几乎被我说动的士兵再度变得气势汹汹起来。

    不过,楚狂南的语气虽然很差,可是却问出了我想要问的话。

    在刚才我与楚狂南对话的期间,他的功力恢复了几成,能够继续战斗吗?

    像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安,安凤凖的手轻轻握了握我的手安抚着我的情绪,望着楚狂南的眼神带着几分不屑,“功力恢复了几成倒无所谓,至少能够打败你!”

    楚狂南嗤笑着道:“就凭你么?”眼神煞是瞧不起打量着安凤凖。

    安凤凖转过身深深地望着我,低下头说道:“等会儿你找准时机自己先行离开!”

    我抿紧唇,终究还是固执地摇了摇头,“让我与你一起!”

    安凤凖微微颔首,我们相互交换

    鸾殇第2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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