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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殇第31部分阅读

      鸾殇 作者:未知

    鸾殇第31部分阅读

    藎岤而动弹不得;

    有一个内监看到悦儿掐着我的脖子想要杀死我,我却动也不能动,只能任由她掐着;

    有一个小宫女看到悦儿自己后退后退,然后不小心摔倒,因此被那根石柱刺穿了身子;

    ……

    最后甚至传出,悦儿是因为夜会情郎被我撞破,恼羞成怒的她便记恨在心,趁着混乱抓了我,然后欲要杀我灭口;结果自作孽不能活,被上天惩罚而失了性命。而我为了安陵王府的名誉,为了皇家的名誉,最后硬是宁死也不愿意将这一切坦承出来,愿意顶着杀人的罪名也要保守这个秘密。

    原本是一件很简单的杀人事件,原本是一个手中沾满了鲜血的杀人凶手,最后却被流言传成了一个宁死也要护卫皇家荣誉的人。

    多么的可笑。

    可是事实却往往便是这般可笑而又残忍。

    我终于慢慢地对这一切漠然了起来,听着那些愈传愈加夸张的流言,也只是淡淡地点头一笑置之。

    除夕过去,冬去春来。

    原本被冬日白雪遮掩的一切肮脏都呈现显露了出来;所有的欲望,都赤裸裸地呈现。

    “公主,安陵王爷要带兵去镇压逻些城城主的叛乱,明日清晨出征。您要去送行么?”春桃一边替我整理床铺,一边回过头问我。

    我坐在红栎木圆凳上,眯眼看着春桃问道:“皇上的意思呢?”

    逻些城城主叛乱,安凤凖带兵前去镇压。

    皇上当真会放心安凤凖一个人带兵前去么?

    他不怕,安凤凖忽然倒戈相向,攻回帝都么?

    毕竟,悦儿在安凤凖心目中的地位,可不一般呐!

    想到那一日,安凤询命春桃带我去参加悦儿葬礼的时候,我看到安凤凖眼神是那么伤感地守在悦儿的棺木旁边。

    那种浸着冷意的悲伤……

    相信看到他那么悲伤眼神的人都能够明白,悦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如何重要吧!

    我只是上了一柱香便离开。

    从头到尾,自始自终,我都不曾再看他一眼。

    原本以为,在做不成夫妻,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可是事实却证明,分开了的情人是作不了朋友的。

    因为曾经那么深刻地互相伤害过。

    “皇上说,只要安陵王爷出马,便一定可以凯旋而归,所以也就只是下令赏赐三军,并不打算亲自送行!”春桃低声应道。

    我看着春桃的背影,心中暗自浅笑,“所以,皇上也不希望我前去送行的吧?”

    春桃铺好床之后回过神来对我行了行礼,恭卑地说道:“皇上的意思,奴婢不敢妄自揣测。不过,相信皇上不会阻拦公主做任何事情的吧!”

    我低头浅笑,反诘道:“你说皇上不会阻拦我做任何事,莫非这不算是揣测圣意么?”

    圣意,可不是那么好揣测的呢!

    春桃一愣,随即磕头谢罪,“是奴婢僭越了!”

    我旋身站起,缓缓地走到床边,摊开双手,“你先起身吧!”

    “谢公主!”春桃站起身,过来给我宽衣解带,伺候我上床歇着。

    靠在高大的黄梨木雕花大床的床头,我转过头望着春桃,许久许久,直到春桃额头上都泌出了细碎的汗珠子,我这才幽幽地说道:“春桃,你究竟是忠于青黛,还是忠于皇上?”

    说来也巧,在我暗中调查暗卫之事的时候,竟然发现,春桃竟然在暗中调查青黛死亡的真相。

    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待向春桃揭穿一切的机会。

    而现在,安凤凖终于要带着他手下的士兵离开帝都,现在守在帝都的士兵,只有禁卫军与暗卫了!

    “公主,奴婢跟着公主,自然是对公主尽心了!”春桃故作糊涂却又回答得玲珑八面。

    我低下头浅笑,“莫非春桃不想知道青黛死亡的真相究竟是如何么?”

    春桃抬起头来诧异地望着我,可是眼中的诧然却在片刻时间转瞬即逝,快得几乎让人难以察觉,“公主在说什么,奴婢不是很明白!而且,清妃……青黛之死,皇上不是说过么,是她刺杀皇上,意欲弑君,方长被皇上的侍卫击毙!”

    我低声叹息,故作可惜地说道,“看来,青黛努力培养的暗卫,还真的是全部都倒戈相向,竟然无一人愿意替她出口气了!”

    春桃的眼眸微微敛下,并不做言语。

    我深深地看了春桃一眼,缓缓地说道:“我与青黛相识于烟雨楼。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有过心结,可是归根结底,我与她毕竟姐妹一场。春桃,如果你想要知道些什么,不妨直接问我!”顿了顿,我这才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夜里蒙面去找寻当初跟随在皇上身边的侍卫了!因为他们——都已经死去了!”

    安凤询又怎么会留下活口指证他的不是呢?

    春桃倏地抬头看我,我却只是挥了挥手,有些疲倦地说道:“你先退下吧!我想要歇息了!”

    春桃张了张唇,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熄了灯之后悄声退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却一夜无眠。

    呆在皇宫的时间越久,我便觉得越来越无力。

    因为是公主的身份,因为身为战神之女与安心公主女儿身份暴露的缘故,我在皇宫行走也方便也许多,宫人们对我的态度也变得友好了些许。而在我故意亲近收买之下,我得到的消息也越来越多。

    虽然很多都是一些小道消息,可是很多时候,小道消息必有小道消息流传的渠道与缘由。

    譬如说,安凤询与安凤翔费尽心思替我洗脱了杀害悦儿的“嫌疑”之后,甚至还不努力帮我营造出最良好的形象,原因不过有二:

    其一,希望我作为战神之女、护国公主能够真正分得安凤凖一部分的兵权;

    其二,希望我能够成为他的皇后,安凤询一直都不曾放弃过这种坚持。

    但是如若一起来看,他所作的目的,最终不过是为了巩固他的皇位。

    没有玉玺支持的他,又畏惧安凤凖手中的兵权,彻夜难眠怕也不足以形容他登基之后的心境吧!现在虽然有了暗卫的支持,可是那并不足以让他高枕无忧。

    如果能够利用我来分化安凤凖的兵权,又能够日夜看到于他日思夜想的女人的脸,岂非一举二得?

    安凤询所作的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

    当年安心公主之死,甚至依稀与他有关联。

    因为有宫人曾经听到他对安心公主表白,却被安心公主拒绝;甚至还有人看到在安心公主大婚之夜,安凤询站在宫门口望着沈琅琊的府邸,狠狠地折碎了安心公主曾经送给他的玉佩……

    而关于沈琅琊之死……

    却没有任何传言。

    我不知道青黛是如何打探得那样的消息,可是在直觉上便信了她。

    或许是天性便知晓,战神沈琅琊心中分量最重是不是当年名动天下的美人儿青莲,亦不是安心公主,也不会是他的女儿沈若蓝,而是天下百姓。

    一个在战场上看多了生死的男人,又怎么会因为自己女儿的死亡而抑郁而终呢?

    我自是不相信的。

    有了青黛的那句话,我便愈发怀疑了!

    而这些日子以来,我这般努力地想要探得一丝消息,可是最终却一无所得。

    这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我父亲沈琅琊之死当真不会那般简单,有人将所有的线索都斩断地一干二净。

    屋顶忽然响起一道古怪的声音,好似有猫在屋顶上行走,万般不小心之下竟然发出了声响。

    “是谁?”我大声问道,抬头望着屋顶,却什么也看不到。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么?”春桃听到我的声音连忙拎着灯笼走了进来,然后用火折子点了灯。

    我指了指屋顶,“春桃,你去看看,上面是不是有人!”

    春桃错愕地看着我,我对她浅笑。

    我知道她在错愕什么,她不相信我竟然知道她懂得武功之事。

    终于,她微微颔首,然后撑开窗户,从窗户中跃了出去。

    半晌,她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根雪白色的流苏,“公主,没有看到人,却捡到了这个!”

    我皱着眉头,伸出手道德:“拿过来!”

    那道如雪的流苏太过于眼熟。

    春桃递了过来。

    抚摸着柔软的流苏,我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是安凤凖在腰际的流苏,我还记得他当初来合欢宫看我的时候腰间便系着这条流苏。

    手轻轻地摩挲着,可是却在不经意间将流苏拨开,露出了中间里面的一部分——那是殷红,如雪地里盛开的娇艳红梅。

    我的心忽然猛地一跳,立刻明白了这条流苏是用什么做成的。

    那是——我与安凤凖在山洞里那一夜,云雨之时垫在石床上的我的衣服。

    而那抹嫣红,恰是我处子的象征。

    他——竟然将那件衣服做成了流苏挂在身边,哪怕这条雪白的流苏与他的衣着是那般不相般配。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望着手中的流苏,我的眼前忽然又出现了他那双带着悲伤的深眸,像是深潭中的旋涡,让我想要忽略,却不断地在脑海中盘旋……

    重回王府129

    天,微微亮。东边天际挂着闪烁的启明星,指引着人们前行的方向。晨风中带着春日清晨特有的料峭寒风,吹拂着远处清淡的花香,混杂着泥土潮湿的独特气味徐徐而来。

    我明白了掀开暖和的被窝,穿好衣服之后悄悄地走到门口,轻轻地打开暗红色的雕花木门,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的举动,随后拎着裙裾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才出房门,迎面而来的冷风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拢了拢身上的衣衫,我咬着牙关大步朝宫门口走去。

    菱纹青石上沾染着点点湿意,想必是因为昨夜下过的牛毛细雨飘湿的。

    院子里合欢树的枝桠在风中摆动着,远远地看去,竟然像是情人交缠着颈项,甜蜜地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喁喁私语,说着不能与第三人言的亲密情话,是低声而又暧昧的温情呢喃。

    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安宁的合欢宫安静得好似是一座空殿。见四下无人,我这才施展轻功,飞快地朝宫外掠去。

    寒风在耳旁呼呼过,似乎有人在我的耳旁咆哮;两旁的景致不断地朝后退去,合欢树的影子渐渐地消失。

    我想要去的地方……

    昨夜春桃捡到了那条沾染着鲜血的流苏,让我原本平静的心再度激起了层层涟漪。我以为我本可以波澜不惊,可是终究却一夜未眠,再三辗转反侧。

    想了又想,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今早前去替安凤凖送行。

    我并没有打算以护国公主的名义去送行,而是以沈青鸾的身份去送他。

    我劝自己说,我只是远远地送他离去,也算是对他保留这条流苏的感激!可是实际上,我的心却七上八下,极其不安,似乎有很重大的事情将会发生一般。

    没有想到,我心中不好的预感在我刚刚离开合欢宫的时候变已经变成了现实。

    才走出合欢宫,避开巡逻侍卫的视线,我却看到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瘦削男子依在红墙之下站立着。

    风卷起了他的袍角,袍上金线绣成的金龙在风中气势万千地翻飞;他的发丝被寒风卷起,凌乱地飞舞着,却让他看起来有一股遗世而独立,飘逸而俊美的特别气质。

    只是在他的周身,似乎流转着阴森幽冷的气息,似乎春日清晨所有的冷意都凝聚在了他的周身,氤氲着环绕着他。谁要是靠近,便会在一瞬间被冻成冰块,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后退逃离。

    他的眼睛一直盯望着合欢宫宫门的方向。

    看到我的出现,他的眉宇间浮现一道复杂的神色,像是松了口气,却又像是带着凄然愤怒。只是这样复杂的神色很快便半掩在了额头垂下的几缕发丝之下,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皇……皇上,您怎么会在这里?”不得不说安凤询的出现,让我吓了一大跳。我一直小心着合欢宫中他派来盯着我的人,可是却没有料到他竟然亲自出现在了合欢宫之外。

    只是这么早,他怎么会出现在合欢宫之外呢?

    我抬起头望着他的脸,想要从他那里找到答案,可是他却低着头,让人无法察觉到他一丝神色。视线最终落到了他深黑色的靴子上。只见靴子上与靴子上方衣袍的袍角上似乎沾上了些许的湿意,想来并不是刚刚来这里,应是站在这里等了许久。

    等……

    莫非他是在等我么?

    难道……他昨夜便来这里了?

    我的脑海里忽然轰隆作响,让我有种目眩的感觉。

    “青鸾起得可真早呢!”安凤询忽然抬起头凝望着我,眯眼含笑,散落在额际的零碎的发丝轻轻地拂过他的眼眸,让他的神色若隐若现。

    只是眼眸中的阴寒,让人想要忽视都难。

    看来,他当真是在这里等了我许久。连声音,都带着春寒的料峭意味。

    我悄悄地吸了口气,努力地对他展现一个笑靥,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自然些,“皇上,您也起得甚早呢!”

    他的心思向来难以揣测,我也不想多费口舌询问。

    方才我落在他靴子上的神色他必然也看到了,我也不想与他虚以委蛇。

    安凤询见我这么说,低头浅笑,笑声清脆地荡漾开来,可是这样的笑声却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如若朕不来得早些,青鸾岂不是溜出去独自替安陵王爷送行了么?”他说得好自然,似乎是在开着玩笑,如若他的口气稍稍和善些的话。

    这么看来,他果然是知道了我的打算!

    给安陵王爷送行……

    这是我一夜思忖下来方才下定的决心,相信并无任何人知晓。可是他却偏偏知道了!没有人与他报备,他只是凭借对我的了解便猜到了我的心思。究竟是因为我的心思太容易猜,还是他投注在我身上的注意力太多?

    看着他袍子上的潮湿,我忽然打了个冷战。

    昨夜能够牵引我情绪的,唯有安凤凖身上那条雪白的流苏。

    难道说,昨夜那条流苏,并非是安凤凖夜探合欢宫留下来的,而是有人故意借由春桃的手将它交给我?

    如若当真是这样,这个人除了安凤询之外,不会有其他人办得到;而且其他人也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这么说来,是他故意使计误导着我的思绪,搅乱了我的心扉。甚至连我的抉择,他都能够准确地预测到。难怪当他看到我出现的时候,没有一丝好奇的神情。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得颤栗了起来,脸色兀自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相信没有谁在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连想法都在别人预料之中的时候还可以谈笑自若吧?

    因为这个想法,昨夜方才想通的一切再度浮现在我的眼前。也让我彻底明白,我已是一只步入凶狠猎豹精心设置下的陷阱中的无辜羔羊,想要逃离也已经无法挣脱,无从挣脱。这个陷阱太完美了,完美得几乎叫人找不到破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自从我嫁入安陵王府的那一刻便开始了。

    当初青黛设计让我嫁入安陵王府,一方面是想要除去威胁她在安凤询心目中地位的我,另一方面是眷顾我与她多年的姐妹情谊。

    可是青黛的计划被安凤询得知之后,反倒是让安凤询又利用了一把。

    他利用我来转移安凤凖的注意力,借用我来分散青黛的注意力,目的自然是暗中逼迫安凤鸣交出玉玺,神不知鬼不觉地夺下安凤凖手中的兵权,与青黛精心培植的暗卫势力。

    而悦儿是他的人,是很早之前便由他安排在安凤凖身边的人。或许当初并没有想过利用悦儿来牵制安凤凖,只不过是想要彻底斩断安凤凖对若蓝的执念。

    可是当安凤凖的权势与功勋日益显赫的时候,悦儿便成了他最有力的棋子,来牵制着安凤凖的一举一动。

    安凤凖连娶四妃,最后都魂归莫名。想必安凤询便是利用了安凤凖对沈若蓝的深情而对安凤凖栽赃陷害吧!

    当年那些女子与沈若蓝一起玩,最后导致沈若蓝落水失踪。虽然安凤凖耗尽心思终于找到了她,可是为了替她出气,不惜将那些女子娶为正妃然后暗中害死了她们。

    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布局。

    安凤凖怕是有口也难辩,更何况安凤凖那副傲然的性子,对这种事情不会、也懒得去辩解。

    不去辩解便相当于他默认了一切。这不仅仅可以落实他狂妄凶残的名声,更是使得那四个死去的王妃身后的支持力量与安凤凖相抗衡,牵制安凤凖。

    杀人栽赃嫁祸,安凤询这一招不得不说狠。

    而安凤询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在他的身边,从来不留对他无用之人。

    得到了皇座,得到了青黛的暗卫,青黛已经失去了她的利用价值,于是他便设计除去了青黛;

    因为悦儿也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连悦儿也都不曾放过。

    那一日悦儿欲要除去我的时候,偷偷在我身后替我解开|岤道、并且以力化气托我的手,与悦儿互相纠缠争斗的人,说不准便是安凤询。不然当初他为何会那般酌定杀死悦儿的人不是我呢?

    而且,安凤凖已经将虎符的一半交给了安凤询,安凤询对安凤凖的忌讳也不再如先前那般深重,况且悦儿对安凤凖的占有欲日益强烈。谁知道悦儿会不会对安凤凖说出安凤询曾经所做过的一切呢?

    此时的悦儿已经成为了他心头的一根刺,他现在不拔,难道要等到刺刺入心扉才拔出么?

    借刀杀人,他这一招更是心狠手辣呢!

    虽然说安凤凖递交给我的一半兵权,名义上说是暂由安凤询替我保管,实际上却是被安凤询彻底接手控制,我只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象征而已。

    我存在的价值在于,我是安心公主与战神的女儿,他妄想利用战神的威名来克制安凤凖交给他的那一半兵权。

    他借用安凤凖对我的愧疚而夺下了安凤凖一半的兵权,利用安凤凖的弱点来对付安凤凖。他对每一个人的利用,还真是尽情哪!

    心机这么深沉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一个危险的境地呢?

    安凤凖这一次率领四十万大军攻入逻些城,难道他就不怕安凤凖忽然掉头进宫帝都,夺下他费尽心思才得到的皇位么?

    安凤询既然能够毫无畏惧地任他独自率兵离京,怕也是,早已经备好了退路,早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吧!

    或许,楚狂南拐走我,然后由安凤凖救下我,在山洞中互相扶持而心生情愫,又利用悦儿来挑拨离间,让我憎恨安凤凖而离开他,逼得安凤凖对我愧疚……

    这种种一切,怕也是他的安排也说不准——因为这一切发生之后,得到最大利益的人便是安凤询。

    只要安凤凖在乎我,只要安凤凖对我残存愧疚或者其他的任何情愫,那么我便是最好的人质,是用来牵绊安凤凖最有效的人质。

    悦儿的挑拨,安凤凖的羞辱,让我对安凤凖彻底绝望;然后利用青黛之死让我情绪受到影响,再有安凤凖的打击,令我痛失爱儿。进而对安凤凖彻底绝望,逼着我离开安陵王府,住入皇宫……

    我一步一步地踏入了安凤询精心为我设计好的陷阱之中而浑然不知,甚至还洋洋自得地以为事情按照自己预料中的发展。

    或许,那些我自以为发现了某些线索而坚持留在皇宫中的信念,他故意让我看到因为我的存在而发生的改变呈现给我看,故意施行我所提出的安民政策,这说不定也是他的安排——只是为了让我更好地呆在皇宫里,自觉地做一个乖巧的人质。非〃凡?宣|宣?手〃打

    而安凤凖曾经所作的一切……

    极有可能便是安凤询的设计!

    毕竟,悦儿可是他的人哪!

    安凤凖不可能在知道了悦儿的真实身份之后还依旧那般对悦儿……

    想到这里,我的身子顿感一股凉意袭来,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藏在袖中的手悄悄地握紧,指甲扣入掌心,微微的痛感让我勉强镇定了下来。

    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安凤凖曾经对我说过,他对悦儿只不过是兄妹之情,因为悦儿是若蓝,是他师傅的女儿。

    可是我却因为内心里的气恼与自尊被羞辱而蒙蔽了双眼,竟然当真相信了他对悦儿的情谊,竟然……

    一阵冷风拂过我的脸颊,携带着迎春花的芬芳。淡淡的芬香让我的脑海一下子清晰明亮了起来。

    过往的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一切。

    “皇上来这里,是打算与青鸾一起去替安陵王爷送行么?”我低声问道。

    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我再做掩饰的话,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而事实上,我现在甚至开始相信,我的每一步算计,每一步以为瞒得过他的计划,其实早已经成为了他的算计。

    比才智或许我不会差他太远,可是比起心狠手辣与阴谋诡计,比起玩弄权势,我是绝对抵不过他的。

    面对一个心机城府比自己深得多的人,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要做的就是不让自己输得太惨;而不让自己输得太惨的唯一方法便是——不施任何手段,让敌人看不清自己的真假虚实而无从下手。

    或许是没有料到我竟然没有任何辩驳便直接承认了自己的心思,安凤询的笑容有些僵硬,可是很快便又古怪地笑了起来,含笑说道:“既然青鸾邀请朕一起去替安陵王爷送行,朕又怎么会舍得违背青鸾的意愿呢?”

    他的笑容,比冬日里凛冽的寒风还要刺骨,让人不由得觉得怵目惊心,更是让我有了退缩的念头。

    可是事情发展至此,我再说不去替安凤凖送行的话,他又怎么会允许呢?

    “黄公公!”安凤询低声唤道,立刻从不远处的半月形的弯石拱门处走出来了黄公公,在他的身后是一辆八人抬的辇车。

    果然,他早就准备好了!

    他对我低头笑了笑,微微弯身说道:“护国公主,请!”在他俯身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嘴角逸出一道算计而又讥讽的笑容。

    明明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一道陷阱,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我却已经无路可退,只好硬着头皮步上了轿辇。

    一路上安静得只能听到晨风吹过树叶时候的吱吱声响,以及轿辇前行时候发出的沉闷声响。

    渐渐的,声音明亮了起来,依稀之间能够听到玄铁兵器碰撞的声响,与士兵们整齐的脚步声,与因为兴奋而不时嘶鸣的战马的鸣叫声。

    原来已经到了玄翼门——安凤凖领兵启程的地方。

    原本稳稳前行的轿辇慢慢地停了下来,黄公公上前对安凤询俯身一拜,高亢的声音特地压抑着说道:“皇上,玄翼门到了!”

    安凤询浅笑着望着我道:“青鸾,到了呢!能够见到你心中一直都放不下的安陵王爷,你是不是很激动呢?”

    话语之中的嘲讽讥诮,让我的心愈发不安了起来。

    我皱着眉抬头看他,可是还来不及张嘴说话,他却伸出手迅不及防地扬起手点了我的|岤道,让我开口说话却没有任何声音。

    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连我的哑|岤都点了。

    我以眼神控诉他,质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他笑得好不得意,“青鸾,只要你在我手中,安凤凖定是什么都肯做的!你如若知道他为你做了些什么,怕是恨不得现在就飞到他身边去的!”

    他的目的果然是在以我做人质来要挟安凤凖。

    安凤询比我想象中的更要阴沉,他更加懂得如何利用一个人的弱点来要挟、逼迫别人。

    这么说来,安凤凖曾经所作的一切,也都是被要挟的么?

    我睁大眼睛瞪着他,怀疑地望着他。

    他笑得浑身颤抖,伸出手欲要抚摸我的脸颊,我愤怒地扬手挥落。他的手再次翻转一挥,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点了我其他的|岤道。顿时我的身子如若被人绑了起来似的动弹不得,只能以眼神斥责地看着他。

    “你果然已经猜到了!”他笑得没心没肺,眨了眨眼故作单纯地说道,“是的!是朕让悦儿以你与他手下四员大将的性命为要挟,必须让你对他彻底死心;是朕故意让悦儿告诉他,只有让你腹中的孩子流产滑胎,你才能够彻底将体内的毒素清除;他所有伤害你的话,都是朕让悦儿逼着他说的……你不知道吧,在你腹中孩儿流掉的那一夜,朕可是得意地看着向来傲然的安陵王爷一个人躲着偷偷的哭。你要是看到他那副狼狈的模样,一定会与朕一样大吃一惊的哦……”

    我睁大了眼睛,愤恨地瞪着他,对他的愤恨彻底盈满了胸膛。

    他忽然收敛笑容,望着我的眼神带着极其强烈的恨意,“你知道吗?朕每次看到你的这张脸,都恨不得将它给毁了!可是朕偏偏不这么做,朕要看着深爱着彼此的你们互相折磨,就像当初,对付安心公主一样,让她最深爱的沈琅琊来伤害她……”

    他的笑声在暗色中荡漾开来,像是黑暗湖面一圈圈的涟漪,带着致命地恐怖侵吞着人心。

    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他已经成了魔。

    只有魔才会做出这种事来,只有魔才会以伤害别人来得到乐趣……

    我只能以眼神愤恨地瞪着他,可是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伸出手将我揽入怀中,抱着我一步一步走上城楼。亲昵的模样,让我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皇上驾到——”黄公公高亢的通传声划破了天际,东方的启明星在此刻也愈发闪亮耀眼了。

    低头看去,只见眼下漆黑一片。

    城门口站着一排排列队整齐的士兵,他们穿着暗黑色的沉沉铠甲,手中握着玄铁兵器,长矛顶端的红缨随风飘扬,显得极为壮观。

    一张张年轻的脸上,莫不是挂着激动的笑容。或许是因为太久不曾跟着安陵王爷征战,所以才会如此激动吧!

    而在方队的最前方,是一个骑着高大战马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铮亮的铠甲,手中举着一把锋利的大刀,目光凌厉地望着远方,气势腾腾。在他的身后,是一排举着红底与“安陵”二个白字的大旗。旗帜在风中飘扬,发出呼呼的声响,波澜壮观。

    他高高地昂坐在高大的战马上,浑身上下莫不是流转着霸道和狂妄的王者之气。因为有他,所以战士们才会如此情绪激昂;因为有他,所以军队才会有着如此高昂的气势。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安凤询为何会这般畏惧安凤凖;更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士兵会这般忠心地追随着安凤凖了。

    安凤询费尽心思夺下安凤凖一半的兵权,可是看到这一幕我却已经了然,就算他从安凤凖手中接管了那些士兵,他却无力掌管他们。

    安凤凖身上散发着的那种王者气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可以毫无疑问地吸引每一个士兵靠近,臣服。

    黄公公那么尖锐地通传安凤询驾到,竟然无一人弃兵跪下行礼。由此可见,在那群士兵的眼中,认可的王者,只有安凤凖一人尔尔。

    黑压压的一片,依旧是整齐的方阵。

    高坐在马背上的冷厉男子缓缓抬起头来,幽深的眸光扫过站在城楼上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深深地凝视着我,似有千言万语。只是,他棱角分明的薄唇却始终紧抿着。

    安凤询低下头浅笑,“你看,他在看你呢!”

    我咬紧牙齿愤恨地瞪着他,可是他却笑得愈发得意地看着我,低声在我的耳畔说道:“很生气么?看到你愤怒生气的模样,你知道朕有多么兴奋么?看着你那张像极了你娘的脸因为安凤凖所作的一切而伤心绝望,朕的血液都在沸腾,你能够体会到朕的心情么?”

    看着安凤询脸上因为兴奋而跳跃着的两颊,我想我终于知道了我应该明白了安凤凖曾经所作的一切。

    安凤凖为了我能够活下去,为了保住他手下正在三城率兵打仗的四员大将的性命,他不得不受制于悦儿,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做下伤害我的事情。

    甚至,逼着我对他绝望,逼着我恨他,逼着我将腹中孩儿流掉的伤痛转化为对他的恨意……

    眼角的余光移向端坐在战马上的男子,此刻的他却已是敛下了眼眸,怕是不想、不愿看我与安凤询这般“亲昵”的一幕吧!

    他默默地承受着一切,可是最后换来的却是安凤翔告诉他,我从来没有爱过他。我对他的好,愿意怀上他的骨肉,只不过是一场赌约。

    难怪他的眼神那么悲伤……

    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是悲伤难过的,可是却不曾想过,他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一直以为,真正的爱应该是如我娘亲青莲对战神沈琅琊那般痴心不改、默默无私,心里却有渴望着自己爱的人能够与自己同甘共苦,共同面对所有的艰难险阻。

    他做到了默默无私,承担着我对他的一切怨恨;他为了我而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实际上他的心里怕是比我伤得更重吧?

    如果我再细心一点的话,如果我再多相信他一些的话……

    我们之间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吧?

    眼前再度浮现出安凤凖那道悲伤的眼神,许久不曾有过任何感觉的心竟然剧烈地痛了起来,似乎被人刺进了细小的针,随着心跳,随着呼吸颤动着,让我的心扉刺痛着。

    “心痛了么?”安凤询嘴角噙着古怪而又得意的声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之后抬着扫视着站在城楼下的安凤凖及其士兵一眼,然后朗声说道,“各位士兵,这次征战逻些城,如若能够凯旋而归,朕将另册护国公主为东盛国皇后,到时候普天同庆,朕将大肆犒劳各位!”

    安凤询的话并没有让士兵群情激昂,反倒是前列的安凤凖,眼神倏忽变得森冷,扫过安凤询的脸,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

    安凤询含笑低头,当着他的面俯身吻住了我。

    是羞辱,是痛心,是无助,可是我却动弹不得。

    酸楚的泪水顺着我的眼角涌出滑落,可是却又很快被安凤询的手指勾去。

    眼角的余光隔着朦胧的泪水看到,安凤凖的眼底闪过一丝森然,然后漠然转身。

    “众士兵立即启程!”安凤凖的声音低沉,可是却嘹亮得响彻天际。如若不是那样地沙哑,绝然瞧不出他的在乎。

    “你听到没有?他的声音多么地沙哑!”安凤询一边挥手目送黑压压的士兵缓缓地前行,一边在我的耳畔得意地笑着说道,“安凤凖如若打胜仗归来,你便要做朕的皇后;如若他不希望你成为朕的女人,他便不能赢。你知道的,战场上,如若不打算尽心去赢的话——他说不定就会死在战场上呢!”

    最后的一句话,他说的是那般得意,似乎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一样。

    我盯望着安凤凖远远离去的背影,看着那团黑压压的人群中飘舞着的写着“安陵”两个大字的大旗,心头深深地自责起来,加上安凤询在一旁得意之至的笑容刺激,一下子气急攻心,竟然晕了过去。

    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公主,您终于醒过来了!”见我睁开眼睛,春桃连忙走了过来,“公主可有什么想吃的么?”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挣扎着坐起来,春桃连忙过来扶我,拿过枕头垫在腰后,让我能够舒服地靠着。

    没有太多的力气和她多说其他的事情,我低声问道:“安陵王爷的士兵已经启程离开了么?”

    安凤凖,你可否知道,你正一步一步地踏上安凤询替你挖好的陷阱呢?我竟然成为了他的帮凶……

    春桃有些诧然,望着我的神色有些古怪,但是很快便点了点头。

    我低下头说道:“现在帝都只有禁卫军和暗卫守护着了吧?”

    因为担心鞅偈语逻些城相互勾结,所以安凤凖带了四十万大军平息逻些城叛乱;而另外的四十万大军,则是分散在其余三城镇守。

    现在帝都所剩下的精锐势力,只有禁卫军和暗卫了!

    春桃没有说话,或许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吧!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春桃,你想要知道青黛是怎么死的么?我告诉你,你会信么?”

    春桃依旧沉默不语,始终还是不相信我的缘故吧!

    “其实秋狩的时候,是我去刺杀皇上的!”我低下头将那一日的事情款款道来,“青黛只不过是听到了动静声,所以才进帐篷的。只是没有想到,却被皇上诬陷了!”

    春桃抬起头诧然地望着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又有所顾虑。

    我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难道不好奇么,为什么一心一意待皇上的青黛会对皇上行刺?你觉得那有可能么?青黛的尸骨,可是我替她送回故乡安葬的。”

    或许是我最后一句话说服了春桃,春桃终于不再沉默以对,低声问道:“为何你要行刺皇上?难道你不怕死么?”

    我低头苦笑,“当时我身中奇毒,自以为无多少时日可以存活。而皇上曾经残忍地害了刘家村六十八口人命,我为了替他们讨回公道,让他们不是白白地死去,想以行刺的方法令皇上醒悟,不再那般狠决地对待他的子民。” 非↓凡↙宣﹡宣↘手↓打

    只可惜,似乎并不见成效。

    反而,是中了安凤询的计谋,让他借这件事情顺利地除去了青黛,彻底接手了暗卫。

    “刘家村……”春桃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可是帝都一直朝南行走的小渔村?”

    我有些不解地望着春桃,“你为何知道?”

    春桃笑得苦涩,“当日皇上令暗卫去执行一道机密任务……事后清妃娘娘说,她对不住我……后来听闻刘家村爆发瘟疫,全村人无一活口……我便知道,皇上的机密任务是,屠村!”

    我怔怔地望着春桃,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一夜所见到的悲惨画面。鲜红的血染红了大地,染红了黄昏的夕阳,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叫人几乎无法呼吸。地上散乱地躺着肢凌破碎的尸身……

    大人,小孩儿,男人,女人……

    无一逃脱。

    安凤询下的密令竟然是屠村。

    这样一个内心阴暗的男人,恐怕早已经无法解救了。我却还妄想感化他,多么地可笑。

    我的手缓缓地抚上脸颊,曾经以为安凤询眷恋着安心公主,可以以安心公主对安凤询的影响来消化他的暴戾之气。

    可是直到今天早晨我才发现,原来安凤询对安心公主的情,不再是深刻的爱,而是刻骨铭心的恨。

    “春桃本姓刘!”春桃忽然低声说了一句,望着我的眼神变得复杂,“我曾经去过刘家村。我看到——我哥死在了你的怀里!”

    春桃的声音哽咽着,话语间带着强烈的恨意,“因为你带走了安炔王爷的原因,皇上才会下令屠村的!”

    我诧异地望着她,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憨厚老实的男子面容,仔细探看之下,眉宇竟然与春桃有几分相似。

    “你是——刘二哥的妹妹?”

    春桃含泪点了点头,“当年我入宫选秀,不慎得罪了容妃娘娘。容妃娘娘本来下令秘密处死我,结果幸得清妃娘娘相救。”

    原来是这样,因为青黛当年于她有恩,所以现在在暗卫当中,只有她依旧念着青黛。

    “我一直以为二哥是因为你而死的,所以……”春桃低下了头,有些责备地说道,“当初其实是我,假扮晚晴伺候着你,目的在于伺机杀了你,想要替二哥报仇。”

    我诧然地望着春桃,从来没有想过,假扮晚晴的暗卫竟然会是她!

    只是……

    “既然如此,你本来有很多次机会杀死我的,为什么会……”

    我还记得,有一次悦儿在我的床褥下弄了一床的蝎子、蜈蚣等毒物,而当时我已经快要昏厥,如若她当真有心要我死的话,我现在绝对不会还活着站在这里。

    春桃有些悲伤地摇了摇头,泪流满面地跪倒在地,“我错了……清妃娘娘后来告诉我的……她说,我二哥的死实则与你无关,是皇上为了夺得玉玺才会血洗刘家村……因为他担心玉玺会落在刘家村的人手中……”

    我低下头有些哽咽地说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如果不是我将安凤鸣带到刘家村,就不会有刘家村的那场浩劫了!”

    春桃咬着唇说道:“真正的凶手是皇上……我昨日找到了清妃娘娘写的书札……原来皇上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逼你对他动手。他知道你会因为刘家村的人而刺杀他……他这么做,是为了除去清妃娘娘……”

    我错愕地望着春桃不能言语。

    一切……

    果真是安凤询算计好的。

    这么大的计划,耗时如此之久,竟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个男人,未免也太可怕了!

    “公主如果当真对刘家村的人命感到愧疚的话,真的为了东盛国的百姓着想的话……还请公主找到安炔王爷,将狠心无情的伪皇……”春桃悲愤地说着,

    鸾殇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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