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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华贵妃

      宫珏翌见她神情,心中微动,缓步走上前去,慕容华清像个木头人一样,没有喜出望外,也没有痛哭流涕,只有心中那一汪平静。

    心死之人,果然快活,不为世俗情缘羁绊,如今她只想要保住家人,抱住她最后还相信的那一丝真情。别的,与她无关。

    “臣妾参见皇上!”

    慕容华清见宫珏翌直直走到身前,站起身来,略有些清冷的声音响起,脚下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宫珏翌何其敏锐,怎么会看不出慕容华清在躲着他。心头一时间不是个滋味。本来是想来训斥一番,如今却觉得突如其来的失去感,让他有些不适应。

    “朕听说你有身子了,还好吗?”宫珏翌的声音很温柔,很难得的如此温柔,而更难得的,是他难得的真。

    “劳皇上挂念,一切都好。”慕容华清恭敬不失得体的回话道。

    菱花窗外,一梨树正受着微风,飘飘的洒了几朵花瓣,洁白如雪,地上的青草正是冒着嫩绿的生机。这是阳春二月,草长莺飞的二月,本该温暖的接受春日的馈赠,寻一处安然居,温一壶酒,花下对酌,品诗闲谈。

    可是此时殿中却是冷清到肺腑难平,宫珏翌突然觉得好压抑,近来他一直特别烦躁,因为陆鸣凤的突然消失,下落不明,他也是很久没有好好安静下来过了。

    今日来翊华宫,见了许久未见的人,心里好像是积聚春潮泛滥的洪水,一时间关不了闸,心事都要泄露出来了。

    “咱们的孩子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慕容华清听到宫珏翌问孩子的事,也知道,若是她没有喜,怕是宫珏翌踏进翊华宫一步也是累的。

    “回皇上,太医只说已经有三个月了,想来敬事房也有记录。”

    只说该说的,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中的意思,竟然如今疏远,冷清到无法让人靠近。宫珏翌眸色渐深,看着慕容华清目不转睛。

    “你对朕,就如此疏离吗?”宫珏翌突然伸手抱住慕容华清的肩膀,神色有些苍凉,慕容华清抬头,见这个曾经在自己心中高大无比的男人,何时惊讶如此憔悴了。

    想来应该是为了长央宫那位费了心神罢,她与长央宫那位比起来,在宫珏翌心中到底算什么?

    慕容华清嘴角挂着清冷的笑容,微微欠身,“皇上多虑了,如今您为了德妃耗费心神,妾身不敢打扰。”

    “嗯。”

    半晌,宫珏翌口中才憋了这么一个字出来,神情颓然,“你好好休息,如今既然已经有了身孕,便要好好顾惜自己。”

    慕容华清低声应了一声,见宫珏翌已经往殿门一步一步走去,便道:“臣妾恭送皇上!”

    宫珏翌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好像心里闷得紧,不透气,憋的难受。

    如今的大历皇宫,他的后宫,还有几人对他是真心的?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这样好啊,这样大家互不亏欠,逢场作戏,不付真心。

    有些东西,你得到的时侯,毫无知觉,失去的时候却好似从骨髓中生生抽离出去一般,那感觉,真是叫人痛得彻骨。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宣德殿中曲子还在唱着,宫珏翌面色有些红,舞女轻柔的舞姿,飘飘如仙的纱裙飞舞,身姿若柳,脚步翩跹。

    酒是个好东西,隔雾看花,醉中尚美人,借着醉意朦胧,且抛开这些缠身的烦心事,宿醉一番。

    李公公见皇上已经喝了不少酒了,脸都有些红了,醉醺醺的撑在案几上,看美人起舞,可是那样子却着实有些让人担忧。

    往日里,皇上是绝不会如此放任自己,今日却突然饮酒纵乐,不理政务,刚才一连几个朝臣前来,都被挡了回去。

    李公公心里担心着急,可是皇上却依旧醉醺醺的,他也只能干着急。

    第二日,一道圣旨下来,惊了后宫众人,如同重石落了静湖面,乍然间惊起千层浪。

    慕容华清一袭盛装,跪在地上听旨,今日前来宣旨的还是李公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容氏华清,贤良淑德,敦厚敏慧……特晋为贵妃,封华贵妃!”

    慕容华清没有想到这道圣旨来的这么快,宫珏翌真是变了性子了?真是怪了,不正合她心意,毕竟她父亲如今在狱中,若是事情顺利,她父亲便能够早些出来。

    “臣妾接旨,叩谢皇上!”

    慕容华清接了圣旨,这才慢慢站起身来,今日早上,内务府把之前伺候她的丫鬟有调了回来,只见一旁的粉衣宫婢从袖子中取了一个荷包,不着痕迹的塞到李公公手中。

    李公公颠了颠重量,十分满意,笑容满面的对慕容华清行了一个礼,“奴才多谢华贵妃娘娘!”

    慕容华清把李公公送走了,才悠悠转身,头上凤钗轻摇,叮当好听。她要好好的利用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才是,毕竟他来得这么不容易。

    “华贵妃,华贵妃……哈哈哈……”

    慕容华清自言自语,不禁朗声大笑,眼角泛着水光,笑意有些癫狂。

    这可是天大的福分,她可是宫珏翌唯一的贵妃娘娘,宫珏翌便是再对她不喜欢,不也是封了她为贵妃吗?

    男人,不,准确说是宫珏翌这样的男人,总是觉得失去的,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才是最值得宝贝的。

    如今慕容华清不再图他的真心,便退后一步,和那些贪图富贵的女子一样,只要能设计到她能有的泼天富贵,什么情,算什么?

    云翠宫,临窗的矮榻上,阮嫔正看着窗外花房刚送来的几株名贵兰花,淡蓝色的花瓣在清风中微微摇曳,阵阵香气袭来,便是与世无争的幽谷芳草。

    “这兰花美就美在她不争不抢,淡然世外的气质,所谓蕙质兰心,便是说如此吧。”

    阮嫔声音淡淡,全然不似在宫珏翌身前的那种娇柔,只觉得听着淡淡无波,让人心中不起波澜。她戴着护甲的手在肚子上轻轻抚摸着,很是惬意。

    这时候,外面一个绿衣宫婢匆匆走进来,神色有些不好。这是阮嫔的贴身宫婢冬晴。

    冬晴匆匆走到矮榻旁停下,低头凑在阮嫔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阮嫔表情登时一变,“此事当真?”

    冬晴点头:“句句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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