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四章 精神边缘
顾子寒几乎没有怎么费力就打倒了白龙,钟晴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子寒在自己面前演的这出“戏”,直到顾子寒走过来给她解开绳子,她才开口道:
“这出戏你想了多久?”
顾子寒蹲下身子看钟晴,后者冷漠的表情下带有不屑和恨意。
钟晴不是傻子,她在看到白龙手掌的瞬间就觉得事情不对,一个落魄至此的男人,怎么可能会雇佣人把自己绑到这里,何况白龙的样子也不像是能租得起这里房子的,更不用说这时间太过巧合了,白龙刚想动手顾子寒就闯了进来,而且还是单枪匹马的,像是早就知道了白龙一个人对他没有威胁一样。
钟晴活动活动手腕,刚想起身的她被顾子寒按在椅子上,后者盯着钟晴的脸,双手放在椅子把手上,限制了钟晴的所有动作。
“怎么,被拆穿了心情不好吗?”钟晴讽刺道:“还是你的智商,只能让你想出这种低级弱智的主意?”
“你再激怒我,就不怕我真的对你动手吗?”顾子寒道。
说时迟那时快,钟晴突然抬起手,藏在袖子里的铅笔笔尖抵在顾子寒的脖颈处,已经没有退路的钟晴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选择自保。
“放手!”钟晴瞪着顾子寒的眼睛,恶狠狠的说道:“不然我真的扎下去了。”
顾子寒笑了笑,拿着钟晴的手腕对准自己的脖子,道:“这里是血管,来,如果你认为笔尖真能扎死我的话,尽管动手。”
钟晴咬着后槽牙,巨大的心理压力让她已经彻底慌了,她抬起脚用尽所有力气踹顾子寒,正好踹到他的大腿,后者微微皱眉,却还是没有松手。
俩人就一直这么僵持着。
“你费尽心思把我绑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钟晴冷冰冰的态度,终于有些激怒顾子寒:“难道你从未想过过去的日子吗?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从懂事那天起眼睛里只有我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变成这样?”
“从你和钟念背着我约会的那天起,你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钟晴看着顾子寒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更不是你的专属,是你先背叛了我,难道还要我像个傻瓜一样求你爱我吗?”
顾子寒始终忘不了四年前,钟晴在顾钟两家人的面前亲口说出自己和钟念交往的事实,暗地里见不得光的关系暴露在阳光下,顾子寒的心底划过一瞬间的愧疚,然而下一秒,他就选择牵起了钟念的手。
“那时候你已经不爱我了,是吗?”
钟晴笑了笑,道:“不,那时候我很爱你,你不会知道我鼓起多大的勇气成全你们两个,不过好在都过去了,可能从那天过后,我就渐渐忘记了对你的喜欢。”
“如果说你没有忘记,只是不愿意承认呢?”顾子寒只有在钟晴的面前,才会表现出卑微和脆弱,他的心从来都不是钢筋铁骨,即便再无情再冷漠,在那爱着钟晴的角落始终保持着一片温柔。
钟晴不屑的撇过头,道:“我和你已经是过去式了,我爱的人是顾修……”
话还没说完,钟晴的下巴就被顾子寒捏住,她吃痛的皱紧眉头,顾子寒强迫她看他,那张写满嫉妒和愤怒的脸上,布着扭曲的五官。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任何人都有犯错的权利,难道他顾子寒只错了一次,钟晴就要用一辈子惩罚他吗!
不公平,这不公平!顾子寒扭曲的心让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钟晴的反抗对他而言不痛不痒,他反手把钟晴扔到沙发上,然后整个人压了上去。
钟晴被他单手按住两个手腕,只剩两条腿自由,她努力想踹开顾子寒,可后者却丝毫没有在意。
“如果我弥补过去的错……钟晴……”
“放开她!”
突兀的声音突然在屋内响起,顾子寒恍惚片刻转过头,只见钟念双手拿着水果刀,颤颤巍巍的站在他面前。
“放开她!!!”钟念像是给自己鼓劲儿般,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此刻的她上身还穿着没来得及换的病号服,露出来的手腕和脖子还有淡淡的伤痕,那都是顾子寒暴打过的痕迹,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顾子寒眯着眼睛看她,钟晴感觉到顾子寒的手有一丝松懈,她使劲挣脱开顾子寒的束缚,翻身滚到了地上。
钟念瞪了一眼钟晴,然后继续用刀逼着顾子寒,俩人之间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钟晴从地上站了起来,看钟念情况有些不对,想把她带走。可钟念却突然抬起胳膊,把钟晴打倒在地。
“你要杀我?”顾子寒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钟念,后者的身体更抖了,可她凭着执念站在原地,硬是不肯后退一步,直到水果刀的刀尖抵在顾子寒的胸口。
顾子寒的衬衫解开扣子,胸口上还有一道疤痕,那是当年钟晴用刀扎进去后留下的。
“要杀我,别扎在这里。”顾子寒握着钟念的手,把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道:“那是你姐姐留给我的‘礼物’,别让你的手脏了它。”
“钟念!顾子寒在控制你,你别上当!”面对这种局势,钟晴不敢轻举妄动,现在钟念的精神状态明显很不稳定,她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刺激到她。
钟念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顾子寒抓着她的手的力气很大,她慢慢觉得自己没有力气拿住那把刀,钟晴在旁边不停在想怎么解决眼前情况,顾子寒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承认吧钟念,你没有那个胆子杀我。”
钟晴现在想的不是自己要怎么逃跑,而是怎么救下被顾子寒控制的钟念,虽然钟晴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良菩萨心肠的圣母,但在这种危难时刻,她的下意识反应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留下。
现在钟晴的心跳快到控制不住,生怕钟念情绪控制不住真的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屋内气氛十分紧张,好像连空气都在此刻凝结,三个人各怀心事站在屋子里,钟念就是其中最不可控制的因素。
“你真以为我不敢吗?”正当钟晴的心里“咯噔”一下的时候,钟念的手腕突然转了个弯,水果刀的刀尖以飞快的速度划过顾子寒的手腕,后者没有想到钟念会这么做,他的眉头皱起,手背出现一道血印。
“我不杀你,是因为我不想脏了我的手。”钟念冷冷的看着顾子寒,再没有了往日的崇拜和爱恋,就像钟晴一样,重新活过来的钟念脱胎换骨变成了另一个人,她不会为了任何男人付出一切。
“顾子寒,你把我折磨成这个样子,老天爷是不会放过你的,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钟念单手举着刀,另一只手拉过钟晴,后退着带她离开。
顾子寒握着流血不止的手腕,并没有立刻包扎,他只是看着钟念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呵……”
夜色深沉,天空上没有一颗星星,月亮隐匿在云朵中,只有路灯照着离开的路。钟念拽着钟晴,俩人一路跑了老远,直到看不见那房子的地方,才松了口气。
钟晴几次欲言又止,她有很多话想问钟念,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要以什么口气问出来。
“别那么看得起你自己,我不是来救你的。”钟念道:“我已经跟踪顾子寒很久了,知道他在这里有套房产,我是想来杀他的,没想到你竟然被绑了过来。”
钟念说完,顿了顿又道:“顾修在哪儿?他不是说要保护你吗?知不知道我要是来晚一步,顾子寒就上了你了?”
钟晴低着头,虽然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但顾子寒言语的羞辱让她愤恨难忍。
钟念看着钟晴隐忍的样子,不知为何心软了下来,她不再恶语讽刺,反而换了种语气:“行了,今天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你回去吧。”
钟晴上前一步,抓住了钟念的手,后者手心不稳把水果刀掉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
“跟我回去。”钟晴道:“你刚才说你跟踪了顾子寒很久,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那房子附近不知有多少顾子寒的人,你一次两次逃出来算是万幸,如果下次被顾子寒抓住,你知不知道……”
“你凭什么管我!”钟念甩开钟晴的手,道:“钟晴,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
钟晴沉默片刻,不紧不慢的说道:“因为你救了我,钟念,你可以否认和我的关系,但我们是姐妹。”可笑的是,曾经俩人都不想承认对方的存在,仇恨和嫉妒蒙蔽了她们的双眼,可所谓的姐妹,又能如何定义呢?
“我不是你的姐妹,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钟晴,你就承认吧,其实你恨透了我,我知道你当年恨不得杀了我,现在又假惺惺的说什么姐妹,不觉得可笑吗?”
不远处一辆车子迎面开来,钟晴认出了那是顾修名下车子的车牌号,钟念后退一步转身就想走,钟晴再一次拉住了她。
“我们不是姐妹。”钟晴道:“但是这次,我不会让你再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