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章 冬至快乐
银白色的月光,冷冷地照在小治坚实的八块腹肌上,散发出冰冷的金属般的光泽。小治踩着地上的睡袍,心里恨恨地慢慢向床榻走去。夏雪的目光,不觉被小治强健的肌肉块吸引过去。但是,随着小治高大健硕的身躯慢慢迫近,她敏锐地感受到一股兽般的可怕气息。
夏雪缓缓闭上眼睛,感到身临的环境度日如年。夏雪慢慢转过身去,海藻般漆黑的长发,遮盖住她半个脸颊。小治单膝跪在床上,一把拉住夏雪的胳膊,用力将夏雪扯到自己眼前。
怎么了,雪,你想躲我?就在这小小的方寸之间,你究竟能躲到哪里去?我如果是你,就会学得聪明点,想尽办法去讨夫君的欢心。得不得宠,是在其次。最关键的,是你可以少遭点罪,至少比你现在这样与我对抗好过很多吧?
夏雪静静地躺在那里,不愿睁开眼睛。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变身后的魔鬼。
雪,你这些日子一定很想我吧?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刚才偷偷地瞧我,眼神里全部都是饥渴和贪恋。你早已经离不开我,只是你心里不愿意承认罢了。你喜欢闭着眼睛去享受吗?那就随你的便吧,我只要能拥有你就足够了。如今,你的身体完全恢复正常,再也没有什么阻隔影响我的造人计划了!
夏雪虽然是闭着双眼,可是眼前却清晰地看到了昔日的父母。她的泪珠滚滚而下,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她不想再去乞求眼前这个男人,那样只会令她自取其辱,并不能让他疯狂的兽行停下来。
从窗外透进来的光亮,不易觉察地渐渐移动着位置。从地板上,爬到床角,然后不知从什么时候,悄悄地照射在夏雪病容凄美的脸颊上。
小治默然无语,冷酷残忍地考验着夏雪的耐性。时而,小治发出肆意的大笑,笑声低沉浑厚,久久回荡在寂静的夜里。他那双绵柔温软的手,传递出的不再是爱和温暖,而是一种冰冷异常的金属般的温度,活像一支钢铁铸造的老虎钳。
小治再次发出失魂落魄般的大笑时,夏雪的眼泪更加汹涌地滚落下来。夏雪绝望地侧过脸颊,紧紧咬住自己的唇,触碰到被泪水打湿的枕头。
夏雪一不小心,发出一声细小的惨叫。小治失神般的笑声,又一次刺破暗夜的沉寂,震动得夏雪耳鼓都快要被震裂。
宝贝儿,你当真不会再求我了,是吧?那我就当你默许了啊,不会再这么彬彬有礼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位绅士,今夜真是太委屈他了。如果他知道你并不领他的情,他恐怕早就会发疯般地犒赏自己了!
小治说完,身躯昂扬眺望窗外。雪,外面的天色开始透亮了,难道我们竟然迎来了黎明吗?嗯!快说话呀!小治猛然发狠,夏雪发出一声长长的悲鸣,尾音拖曳着痛苦的余韵,久久徘徊在动荡的空气中。
小治很快收敛住自己,一张俊脸憋闷得通红。他猛然闭上眼睛,紧紧地抿着红润漂亮的唇角,脸上因过度的忍耐和克制而现出矛盾痛苦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儿,小治纠结而无奈地深深叹了一口气,从嗓子眼儿里嘟囔出一句,雪,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爱你、、、、、、否则的话,我早就把你撕成碎片了!医生、、、、、、让我忍耐,我没有忘记。可是,我现在真的要擦枪走火了!宝儿,你稍微忍耐一下,我会轻轻的、、、、、、好吗?你撇下我这么久,我早就快被憋疯了!
夏雪彻底放弃了抵抗,哪怕是先前微小的抵触动作,此刻已经完全消失。既然无力与之抗衡,那么不如向死而生!夏雪拼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任何求饶的声音。
汗水浇透了夏雪每一寸肌肤,黏湿的长发像水草般紧紧贴在夏雪的面庞上,模糊了她脸上真切的痛楚。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让薛家万劫不复,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小治像是一位经历了长跑的运动者,又像是一位千辛万苦终于攀上高峰的攀登者,在达到目的地之后,才得以松懈下来。
小治沉沉地闭上了双眼,像个进入梦乡的困兽,此刻现出婴孩般的甜美睡容,温顺地贴靠在夏雪的胸前。他沉静地发出均匀的呼吸,喃喃说着,雪,你明天乖乖地在家里休息,等我回来。家门有人把守,你逃不掉的、、、、、、
夏雪悲情酸楚地望着小治,内心哀叹不已。不知道他清醒的时候,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他难道真的会相信晴子的一面之词,认为薛老太太是自己害死的吗?
夏雪面对小治的时候,几次想要解释这件事情,可是她最终什么也没说。毕竟,夏雪在这件事情上,难辞其咎。如果她那天在咖啡馆,没有跟薛老太太争吵,或许事情不会糟糕到后来那种地步。
其实,那天压死薛老太太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晴子!晴子那天,故意跟薛老太太说出小治已经跟夏雪打证结婚的真相。所以,薛老太太才受到了严重的刺激,以至于当晚发生脑溢血,不幸撒手人寰!
次日,夏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一点多,小治已经不在身边。夏雪的枕畔,放着一条崭新的白纱睡裙,还有一件纯黑镶着金边的丝绒睡袍。夏雪一想到今天的日子,就不由得心痛如绞。
偌大的房间,找不到一件可以穿出门的衣服。纵然能够跑出去,怎么好意思堂而皇之地招摇过市?夏雪愁闷不已。她穿上睡裙,罩上那件厚重温暖的睡袍,拖着步子走出卧室,沿着楼梯顺步来到楼下。
夏雪张望着一楼仍旧是简单大气的装修风格,心中才终于确认到,这里是小治最先买的那栋别墅。从前,夏雪只来过一次,所以印象并不深刻。
小治从前,曾想让夏雪住到这里来。可是夏雪,不愿受到薛家人的干扰,所以坚持不到这里来。小治无奈,只好迁就夏雪的感受,继续住到夏雪的别墅里。
夏雪走到一楼的门口,放眼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厨房的门,紧紧地关闭着,钢化玻璃门上布满了阻隔视线的花纹。屋内寂静得落针可闻,唯一可以聆听到的声音,只有夏雪激动的心跳声。
夏雪推开屋门,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蓦然发现餐桌上摆放着牛奶面包,还有两只金黄的荷包蛋。夏雪转了一下眼珠子,自言自语地说道,虽然没有胃口,但是为了保证体力充足,好歹也要吃一口。
夏雪快步走到餐桌边,站立在那里,只用了两三分钟的功夫,便将早餐一扫而光。她扯过一片白色的纸巾,擦了擦嘴角,推开门,走了出去。心中却隐隐诧异着,这份早餐为什么还是温热的?小治肯定是起早走的,难道早餐带着自动保温功能吗?
夏雪来到院外,打量着四周的高墙。这里的墙,为什么要建设得这么高?夏雪惆怅不已,沿着墙角四处寻找,不死心地看看有没有什么爬墙工具。
功夫不负有心人,夏雪绕到屋后的墙根时,发现在地上躺着一个长长的木梯。夏雪欣喜若狂地挪步过去,如果不是她身体伤痛,她肯定会一个箭步飞过去的。
夏雪晃晃悠悠地扶起了那个木梯,左摇右摆地好不容易才把那只沉重的梯子搭在墙上。夏雪慎重地重新调整了一下梯子倾斜的角度,这才一手扶持着梯子的一侧,另一只手扯着裙角,像一只笨重的蜗牛般顺着梯子缓缓往上爬去。
夏雪颤颤巍巍地爬上墙头时,悄悄地慢慢探出头去,左右扫了一遍,没有发现一个黑衣人。这说明,小治昨夜说有人把守在大门口,分明是在吓唬她。
夏雪再度提高裙角,鼓起勇气爬上墙头,才发现下面有个男人,紧紧贴着墙角,双腿交叉地靠在那里悠闲帅气地抽着烟。
夏雪细细打量着那个男人,身影好像很年轻,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要命的潇洒和帅气。他的脚下,散落着满满一地的烟头。看来,他不是失恋,就是失业了,所以才会躲在这里抽闷烟。
夏雪见门外没有薛家的人,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放心地四肢着地,趴伏在墙头上,冲着下面小声呼喊。嗨,下面的帅哥,你能不能让开一点?不要耽误我的重要时间。
下面那个男子,看似听力很好,向上侧扬了一下头。夏雪以为他,会马上立刻躲开。于是,夏雪满心激动地等待着,心急如焚,怕薛家的人万一出现,她恐怕就再也得不到这么难得的机会了。
可是那个男子,轻微地活动了一下身子,居然又重新靠在墙上,并且再次为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哇靠!不知道此刻正是老娘生死一瞬间吗?
夏雪狠狠地盯着这名男子,大冬天的,穿着一套浅蓝色的牛仔服,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清爽感。夏雪以为他没有听清楚自己刚才说的话,于是把双手拢在嘴边,沉声喊道,你赶快给我让开,我要跳墙了!再不赶紧让地方,我就要开跳了,砸死你可别赖我!
男子的声音飘飘渺渺地传上墙头。丫头,你可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志未成而身先死!爷今儿就杵到这里了,免得没人给你收那个啥。你爱跳不跳!
夏雪的眼中怒焰燃烧,恨恨地站立在墙头上,平伸着双臂保持着身体平衡。她闭着眼睛,宣誓般地喊道,宁肯被摔死,也好过被那头禽兽虐死强!士可杀不可辱!
夏雪喊完,就双腿一跃,忽忽悠悠地飘落下去。风声在耳边咆哮着,下降的速度飞快,超出了夏雪的预想。她的心中,此刻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惧,可是为时已晚。
就在夏雪无法控制自己的平衡和飞快下降的速度时,她感到自己不可救药地朝着地面扑了过去。完了,死定了!夏雪在心中默默叨念着,这次一定死得很难看,恐怕是脸朝地摔下去的!
身体终于停止了下降,夏雪感到自己仿佛跌入了一处柔软的土地上,完全没有自己担心的那般坚硬可怕。过了好一会儿,不知何时泪流满面的夏雪,才敢缓缓地睁开眼睛。
夏雪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她不敢相信地伸手去拍打地面,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下是一片虚空。
夏雪惊喜不定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说,雪大人,冬至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