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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来晚了

      不是孟七。那会是什么人呢?

    一定是还有一个他不知道眼线,就在他的身边。但在江州的时候,他们的身边除了皿铮皿忌,没有别的人。

    他们两个行夫妻之礼,也不会还留几个观瞻的在屋子周围,连近身之人都是命他们躲得远远的。

    皿晔的心里满是疑虑。

    思忖了一瞬,他道:“这件事还如你先前那般,不要跟任何人说起。还有,田菁菁已经被关押在天牢里,虽然我又给她补了一道摄魂术,但我还是不放心,死人的嘴巴是最牢靠的,你晓得该怎么办了吧?”

    “我明白了。我会立刻去办好这件事的。”换别人他也不放心,所以,他打算亲自去办理此事。

    “我去吧。”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随着声音落下,尹成念和皿铮同时进了房间,皿铮跪地,嘴角还带着些血渍,“主子,属下没有拦得住尹护法,请主子责罚。”

    隐在面具后的那张脸瞧不出表情,但那双眼睛却是利刃一般锋利。

    皿晔鲜少会有这种眼神,尹成念又一次成功触怒了他。

    “不关他的事,是我执意要进来的。要罚就罚我吧。不过……要处决田菁菁,我是最佳的人选,论轻功,诛心阁里除了主子,我自信没有人比得上我。论隐身之术,我也不比皿铮皿晔差。”

    皿晔一言不发。

    房中的高气压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孟七赶在皿晔发作之前,先拦住了他,“成念是您一手带大的,她如今这副臭脾气,说到底,还不是您一手造成的?所以,您也不能一味怪她。是不是?”

    诛心阁里,能劝得住皿晔并且敢劝皿晔的,怕也只有孟七了。

    孟七这一番话,确实句句戳在皿晔的软肋上,眼看就要爆发的怒气,强行压了下去,目光看向皿铮,“皿铮,她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您和孟先生说起处理田菁菁的时候。”

    皿铮心里十分清楚主子问这句话的意思,他是要确认尹成念有没有听见关于苏郁岐的事情。

    虽说尹成念的地位特殊,也不是信不过的人,但她对主子的感情也特殊,这件事若是被她知道了,说不定会闹出什么来。

    他给皿晔吃了颗定心丸,方才尹成念来的时候,关于苏郁岐的事情,已经说完。他拦着尹成念,尹成念打他一掌,打得他口吐鲜血,这位女护法,下手也是真特么的狠。

    他一个做暗卫的,又是个男人,第一招输了就是输了,自然不好再还手。

    皿晔的语气黯沉冷肃:“明天我就要结果,不管是谁去,都要做利索些。”

    “还有,诛心阁的规矩,你们应该清楚。事后你们自行回总阁找执法长老领罚。”

    诛心阁的确是有那么一个执法长老,掌管着阁规,但自打诛心阁建阁那日起,就没有派上过用场。寻常的违反阁规,当场罚个禁闭或鞭笞,根本就不用上升到执法长老那里。

    但凡到他老人家那里,必是重刑。

    三个人的脸色都是微微一白。

    “是。”

    说话也没什么底气了。

    皿晔看着地上跪倒的三个人,声音很冷:“你们记住,你们所受的责罚,都是因为尹成念的胡来造成的。”

    诚然,皿晔说的这几句话,不是说给皿铮孟七听的,皿铮孟七不会因为这些话就怪罪于尹成念。这些话是说给尹成念听的。告诉她,她不是只用对她自己负责,她的错误,会牵涉很多人。

    即便是说给尹成念听的,皿晔这番话也不可谓不重。以致于尹成念身体猛然一颤,几乎承受不住。

    “主子,是成念的错,您要罚罚成念一人,这件事和七哥皿铮都没有关系。”

    皿晔似没有听见一般,迈步出了房间。

    “主……”

    尹成念想要追上去继续解释,却被孟七按住肩膀,语气很温和地道:“我替你求情,便是是非不明,皿铮没有挡住你,便是做事不力,都是该罚的,你就不要多想多说了。”

    皿铮站起身来,凉声道:“尹护法,恕我多句嘴,主子不是你能肖想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还有,你是护法,不是主子当年一手带大的孩子了,他希望你长大的不止有个头,还有你的心智,希望你能成为他的左右手,而不是掣肘。”

    皿铮说完,一闪身,去追皿晔了。

    尹成念瘫坐在地上,一脸憋屈地瞧着孟七,眼圈里圈着泪,“七哥,是我错了吗?是我不该喜欢他吗?”

    孟七在她的身边坐下,满目慈爱地望着她,柔声劝她:“成念,皿铮说的对,他不是你的良人,你还是趁早把他给忘了吧。”

    “为什么?”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砸在地上,晕出山菊一般的小花朵,“我不明白。他宁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也不肯要我。我哪里比那个男人差了?我始终想不明白。”

    “你并不比她差。”

    “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那个人她能吗?”

    “她,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阁主可以为她做任何事。这就是差别,成念。”

    虽然这话对尹成念来说很残酷,但孟七还是说了出来。长痛不如短痛,对尹成念来说,这是唯一的路。

    尹成念默不作声,双眼闭上,泪水流了一脸。

    皿晔回到苏府,已经是四更天。

    谨的灯还在亮着,苏郁岐没有食言,一直在等他回来。

    推开楼下的门,小丫头清荷的卧房就在楼下,她早已经去睡了。厅里空无一人。

    楼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是苏郁岐开了门,站在门口,冲他挑嘴角一笑。

    这一笑,当得上嫣然无方。

    皿晔不由轻笑出声,也不知怎么就来了兴致,脚尖一点,飞上了二楼,一泓烟云一般,落在苏郁岐面前,单手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揽入胸怀,“怎么没有先睡?”

    “你不在,睡不着。”

    “进去睡。”皿晔在她的额上轻轻吻了吻,打横一抱,将她抱了起来,抱回房间,顺带将房门踢上了。

    “我给你放了洗澡水。”奔波了大半夜,皿晔的身上全是尘土味,酒气倒是没有了。

    “好,你先在床上等我,我去泡个澡。”

    皿晔这样说着,正要把她放到床上,一转念,却又没放,直接将她抱去了屏风后。

    “唔,是要我伺候你洗浴?我可没伺候过人,未必能伺候得好你。”

    皿晔笑得有些邪魅:“我不挑。”

    修长手指微动,苏郁岐身上穿着的软袍便应声落地,“这……我已经洗过了,伺候你便是,你做什么解我的衣裳?”

    苏郁岐的脸腾的红了。皿公子这是要……鸳鸯浴?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在这么小的木桶里……

    皿晔将她放进了木桶中,温热的水,漫过身体,苏郁岐无奈:“玄临……”

    话音未落,木桶中的水便涨高了许多,几乎要溢出来,身后多了个溜滑温烫的身体……

    次日一大早,清荷便将苏郁岐昨夜写好的请帖差人送了出去,分别请了云渊和另三位王爷。

    苏郁岐和皿晔睡到了日头西斜,将在江州没有睡够的觉,一股脑全都补了回来。起来洗漱罢,就已经快到了约定的时间。

    看看时间所剩不多,两个人选择了骑马前去。

    穿街过巷,将将赶在约定的时间到了皿晔选定的酒楼。酒楼是以酥皮烤鸭闻名的隆福楼,苏郁岐昨夜写请帖的时候,听皿晔道出隆福楼的酒楼名,心里就有些五味杂陈。

    她喜欢脆皮烤鸭,在梦里还不止一次地和她的父王去吃过,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是很少来隆福楼的。

    她不太喜欢一个人在外面吃东西。也不喜欢热闹的场合。因为总是在热闹的时候,她会感觉到内心的孤独。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皿晔。

    想想就能笑出声来。

    酒楼门前,掌柜的已经携小伙计们等候,今日这里被苏郁岐包了场。

    苏郁岐一贯并不喜欢这样高调,但考虑到今日请的人里有云渊,才将酒楼包场,将一众闲杂人等清了出去。

    “岐王爷,皿公子,小的给您二位见礼了。”

    “掌柜,那几位到了没有?”

    这个时间,已经是紧卡着点儿来的,难保那几位没有积极的,会提前到。

    “已经都到了,就差您一个了。那几位爷让小的出来迎一迎您,等着您点菜呢。”

    “拣你们最拿手的上就是了。”

    苏郁岐倒丝毫没有做主人的来晚了的羞愧感,又不是她来晚了,是他们来早了嘛。

    “是。”

    掌柜的在前面领路,带着苏皿二人上二楼包厢,打开包厢的门,几位王爷并玄股太子云渊都已经坐得整齐端正,喝茶聊天。

    见她和皿晔进来,祁云湘先就打趣:“二位这是温存完了来的吗?”

    “若是温存,一辈子也没个完。不过是从江州回来,累得狠了,一时贪睡。对不住诸位。”

    皿晔面不改色,从容怼了回去。

    苏郁岐忙打揖:“云太子,庆王叔,陈王兄,云湘,对不住,是我贪睡,来迟了。”

    云渊笑道:“时间刚刚好,是我们来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