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 难道做手术也能撒狗粮?
一听是医生,巡回护士也没理会是什么主任之类的,把负压吸引的机器交给王强,道:“快着点,我去打电话。”
苏云插完胸瓶,郑仁拍过去一个持针器,带着七号线。
缝合完毕,苏云再次刷手,站在术者的位置上。
而此刻,高少杰已经开始留置动脉鞘。
郑仁和苏云虽然没说话,但却在忙碌的同时用眼角余光观察他。
一旦进针进不去,高少杰肯定要被踢下手术台。
别看他刷手之类的流程都很熟练,但是这种急诊抢救,可不是吹牛逼说自己是某某主任就能参与的。
高少杰可不知道自己处于人生重大的关键节点上。
或许,这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一次股动脉穿刺。
他很平静,也没有毛躁,穿刺套件拿过来,消毒,擦拭,随即开始穿刺。
股动脉穿刺,一针见血。
留置动脉鞘,往里顺导丝。
郑仁看那面穿刺成功,就不再理会,而是开始和苏云处理肝脏。
吸引器戴套,插在腹腔里,一股股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吸引器的管壁被吸出来,似乎永无穷尽。
清除腹内积血并暂时控制出血后,郑仁细探查肝脏。
他用右手探查肝左外叶的膈面和脏面,以左手探查肝右叶的膈面、外侧、脏面、肝门和下腔静脉等处。
探查的目的有几点,估计出血量,肝损伤的部位、程度,以及是否合并腹内其他器官组织损伤。
郑仁用最快的速度探查完毕,估计患者出血量应该在3000ml以上。输血……
“输血科那面怎么说?”郑仁随即吼道。
“马上,我去取血!”巡回护士吼了回来。
患者肝脏右叶破碎的根本没办法修补,左叶也有两个大口子。脾脏倒是没事,只是被膜下有小血肿,估计能自愈。
这个患者是走在路上,一辆拉着钢管的车上固定绳松动,钢管飞出来,直接撞到右侧胸腹联合部。
巨大的撞击力让把患者的肝脏直接击碎。
要不是距离市一院不远,再晚到几分钟,人就凉了。
可是现在情况也不乐观。
楚嫣然推了好多升压药,多巴胺、间羟胺……可是患者血压依旧测不到。
“准备肝右叶切除。那个谁,造影,看有没有其他位置出血。”郑仁毫不客气,把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博士、省城医大附院的介入科副主任当手下小大夫用。
高少杰点了点头,最快的速度把微导丝送到位置,然后开始顺微导管进入。
郑仁将左内叶上缘向上推开,显露左门静脉横部、角部及矢状部。
让苏云拉钩,他继续显露左内叶动脉。
左叶内动脉位于肝管和门静脉之间的浅面,容易分出。
左肝管则位于上方,覆盖门静脉左支的横部,从门静脉左支的矢状部、角部的内侧及横部的远端开始分离左内叶的管道系统。
手法快的眼花缭乱,苏云全神贯注,都有些跟不上郑仁的节奏。
这货……到底有么有极限!
苏云虽然早已经习惯了郑仁的妖孽状态,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有一种自己越是努力,和郑仁的距离越远的错觉。
不会是自己走错方向了吧……有时候苏云会这么以为。
在分离过程中,因血管分支时有变异,所以郑仁没有急于结扎切断,而是仔细辨认清楚,确定管道确实通向左内叶时才可结扎切断。
郑仁随后推动肝脏,显露第二肝门,钝性分离疏松结缔组织后,显露肝右静脉和肝中静脉。
沿肝中静脉走行切开肝包膜2~3cm长,钝性分离肝实质后即可显露肝中静脉主干,在肝内结扎。
在镰状韧带右侧1~1.5cm处切开肝包膜,钝性分离肝组织,遇管道时用血管钳夹结扎切断,直达下腔静脉。
结扎切断肝中、肝右静脉。
肝面止血方法同前。将镰状韧带、肝圆韧带重新缝合。
手术快的像是一道闪电,在被撞的乱七八糟的肝脏组织里,郑仁依旧迅速找到该结扎、缝合的各种动静脉,逐一操作,有条不紊。
切除肝右叶,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就连苏云,都差点没跟上郑仁的速度。
麻痹的,没有器械护士,竟然还这么猛……老板,你平时手速不高,都是为了迁就器械护士的么?
做手术撒狗粮,老板你有一套啊。
苏云心里腹诽着。
“那个谁,造影啊!”郑仁切掉肝脏右叶,把碎乎乎的一堆组织扔到病理盆中,然后吼道。
高少杰哭了。
很伤心。
按说介入手术,只是一个造影的话,要比肝脏切除简单到天边去了。
可是自己微导管还没送到位置,那面郑总已经把肝右叶切下来了。
还不是解剖位置正常的肝右叶,是破烂不堪的,根本无法一眼找到正常解剖结构的肝右叶。
郑总,要这么快么……
王强正在忙叨着,听郑仁说话这么不客气,脸直接拉下来了。
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高少杰满嘴抱歉的口吻说到:“郑总,马上,马上。您做手术做的太快了,我这面有点跟不上。”
王强呆呆的站在郑仁身后,完全搞不明白状况。
高少杰高老师跟不上一个外科医生的手速?这是怎么个情况?
不可能啊,不就是个造影么,也不费什么事儿。
而高老师竟然这么客气,这到底是怎么了?
王强知道,高少杰看起来温文尔雅,很少生气,但是为人没有傲气,却有傲骨。
这次到底是怎么了?高老师连您这个称呼都用上了。
在医大附院,别说介入科主任,就连主管临床的副院长,高老师也不会称呼您的。
他凑近一看,高少杰正在努力的顺微导管进去,而那面,已经在缝合肝左叶的破损点了。
这速度……
王强咂舌。
切肝,二院经常做。毕竟是专科医院,肝癌切除术不比市一院少。
可是这么快的速度,还真是没见过。
他恍惚的看了一眼周围,自己好像只准备了个墙壁负压吸引的功夫,那面手术都做完一半了。
难怪高老师直接就跪了,这事儿放谁身上,谁不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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