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你叫羽儿
“母亲,主上为何如此厌恶我?”小男孩抬头,疑惑地问母亲。刚刚主上的样子,确实好吓人。
“主上不是厌恶你,只因我们身份卑微,记住,主上是至高无上的,不可忤逆于他。”
“我知道了母亲。”
小男孩看了一眼殿门,被母亲牵着快速地离开了。
可是那股神奇的力量还是牵引着他,令他欲罢不能。
“母亲,你带我去看一眼可好,就这一次。”小男孩苦苦哀求。
“为什么这么想进内殿?”
“我就是想看看,跟我想得有什么不一样。”
“好。”男孩的母亲思考了很久,终究还是答应了。
“母亲答应了?”
“嗯,不过你要听话,千万不能声张。”
“我明白的。”
小男孩抬起头,眼里是有星光的。
子夜时分,殿前的银甲兵会换岗。
“干什么的?”
“夫人让我来取点东西。”女人答道。
“进去吧。”
“没事吧。”另一名银甲兵问道。
“那位夫人,我一听,全身都能抖三抖。”
“也是,我都不敢拦。”
一会儿工夫,女人便出去了。
“谢谢妹妹。”男孩的母亲拿出一个包裹交给那名女人。
女人顺手接过,“姐姐客气了。”
“主上。”
“拿过来。”
“是。”侍从手里端着一碗浓郁的药剂,它在灯光下散着光。
北宫卿接过一饮而尽。
男孩这才看清,那是血,人血!
“哐当。”男孩不小心碰到了内殿后面的架子。
“谁?”北宫眼睛发红,里面如烈火灼烧,“抓过来!”
“是。”
小男孩呆呆的,惊恐的脸上是不知所措。
“嘘……”净一将男孩推进柜子里,她给男孩使了个眼色,然后小心地出去,“父亲……”
“净儿?”北宫卿头使劲地晃动,他死死的抓住桌沿,他的眼睛越来越红,如赤月一般,“父亲有没有跟你说过,子夜不可来内殿……将她带下去,打……”北宫卿愤怒地补充道,“还不快点!”
“是……”侍从哆哆嗦嗦地将净一抱下去,打,自然是要打的。
北宫卿听着哭声越来越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的獠牙长长地扎进侍从的脖子里。
“你没事吧,昨天的事要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告诉主上,你还替我受了罚。”以主上的性格,他是不能活着出内殿的。
“没事,就是疼得很。”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我北宫吧,你呢?”
“我叫羽。”
“羽,羽儿,真是一个好名字!”
“呵呵,你不嫌弃我出身低微?”
“不会。”
……
费蔚南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净一松了一口气,“她好点了吗?”
“她这是后遗症,医生说不会有事。”亓官羽答道。
“她怎么还没醒,还有,我怎么睡着了?”
“店里点了安神香,可能是你们太累了。”
“也是。”他为了亦玖的事,确实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亦玖在一边睡得更香,也好,她能这样安静地躺着对她来说自是最好不过的。
“你在哪找到她的?”
“医院。”亓官羽愣愣地回答,他只能顺着净一的话说。
“什么医院?”
“……”
“不说也随便你,她能平安回来就行。”费蔚南叹了口气,他总觉得这位亓官羽的身上带着什么秘密,特别神秘。
“你还是这么放不下她?”
“换作你呢?”
“……”
画面一转,净一却看见了费蔚南。
“净一,明天我带你去漫画展。”
“谁的?”
“狐狸仙。”
“真的?”
“别人送了我两张票,我一个人也不想去,本就不是什么好看的玩意。”
“去,肯定去。”净一小小的个子背着一个。
“张叔。”费蔚南将自己的书包取下来,递给张叔,“你先回去,我送净一。”
“一起坐车吧?”
“不用,我们走路。”费蔚南接过净一的书包,套在肩上,“走吧。”
“你为什么不坐车回去?”
“走路好,走路可以长个,你不懂?”
张叔摇摇头,“就为了能多待会儿,呵呵,小孩子就是好。”
“净一,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干干净净,很帅气的男生。”
“干干净净,帅气?”费蔚南小声地重复了一遍。
“好了,我到了。”
费蔚南将书包递给净一。
“明天9点,我来接你。”
“好的。”
净一关门的瞬间,只见费蔚南所站之处瞬间坍塌,漆黑的火焰穿透费蔚南的心脏。费蔚南睁大眼看着净一,身体化作一团浓烟慢慢消失。
“费蔚南!”净一伸手抓去,却见脚下泥土下陷,脚底是无尽的深渊……
“费蔚南……”
净一醒过来,她急匆匆地抓起费蔚南的手,“费蔚南,你没事吧?”
“净一……怎……怎么了?”
亓官羽干看着他们,一脸严肃。
“没……没事就好……”
今天的星光稍显孤寂了一些,月亮扯过一条蓝色的帕子,半掩着面,他将恬静的月光洒满屋外。
“亓官羽,你进来干什么?”
“你家还有别的地方可以睡?”
“客房啊!”
“你自己去看看。”
净一推开客房的门,里面一片狼藉,“这是怎么回事?”
“妖……”
“你睡沙发。”
“你那沙发还没我高。”
“我……我睡沙发吧……”
“上去。”
“你拽我干什么,我自己走,放手……”
诰日。
“主上,据眼线来报,亓官流搦应该与……”
他们在说话,声音很小,姿势也很是暧昧不明。
她左手扶桌,右手背在身后,身上穿着一件暴露的连体裙,身材妖娆。
净一的笔戳在画纸上,笔尖断裂。她胡乱地在纸上画着叉,眼睛不停地看着二楼的书房。
这一幕令她想起了北部的佑儿。
“我先走啦,打扰您!”女人客气地说道,她不就是餐厅的服务员?
“慢走。”净一礼貌地微笑。
“画得什么?”
净一趴在画纸上,然后默默地将画揉作一团。
“去了异界,你倒是变了……”
“变了什么?”
“……”以前净一做了噩梦,第一时间想起的人便是自己,可是现在,她怎么张口闭口都是费蔚南?
亓官羽也听过一个人界的故事,说的是一个女人死了,一丝不挂地躺在沙滩上,第一位男人将衣服脱下来盖在了她的身上,第二位男人将她埋了……他到底属于哪一位?前者亦或后者?
净一转身上楼,心里特别不舒服。
亓官羽捡起一张纸,上面画着丑陋的线条,他笑笑,捏住纸张握在手心里,狐火燃起,将它烧成灰烬。
净一关上门,书房一阵香气缭绕,“太过分了……羽,羽儿,什么鬼,这才不是一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