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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人已经在西郊墓园葬了八年了

      五分钟之后,宋卿想着,自己是不是脾气太大了,要不要哄哄他?他还没讲话,是不是生气了?

    宋卿犹豫了半响,还是转了个脑袋,露出半张脸想要去看一眼被自己踹下床的男人。

    结果看到,郝煜立在她得床头,一脸姨母笑。

    “你笑什么?!”更来火了。

    “笑你心口不一。”郝煜俯下身,便吻上了宋卿得唇。宋卿一击手刀劈下来,被郝煜挡住,将手举过头顶,吻得热烈而深情。

    结束之后,郝煜啄了啄姑娘得眼睛,道:“我要回去了,你早些休息。订婚宴不准太美。”郝煜自然是没法去了的,自己美美的小姑娘要被别人看到,少将大人表示很不开心。

    “好。”宋卿乖巧应下。

    郝煜驱车回到部队,宁铎已经等他好久了,脸上,多少有些不耐烦。

    “你去哪里了?”宁铎问,“迟到了半小时。”

    “等卿卿回家。”郝煜平静的道,没有理会宁铎的不悦,“说吧,什么事?”

    “你看看,这是意大利国际刑警传回来的影像。”

    宁铎打开电脑,转了个面,正对郝煜。

    视频里,一个身材极好的雀斑少女行动敏捷的躲闪着警察的追杀,最后,上了一亮保时捷跑车,消失在视野里。

    “昨天国际刑警接到消息,醉鬼出现在地下赌场,去的时候,没有看到醉鬼,却发现了这个女孩子。身手了得,来历不明。三十辆警车都抓不住。”

    “车主和这个女人什么关系?”

    “车主只是一个意大利土生土长的富二代,家底查的一清二楚,不算干净,但是和醉鬼绝对八杆子打不着,只是玩点贵公子都好的那口而已。”

    “那这个女人和醉鬼呢?”郝煜死死的盯着视频里的女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查不出来历。”

    哦,那就又是死局了。

    “就这点信息?”郝煜有些不开心,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把他从小姑娘那里叫回来。

    “这个女人,据说在醉鬼的房间里待了近半个小时,醉鬼这个时候,会和谁扯上关系?”

    “一行。”郝煜说的很肯定,醉鬼当初就是被一行杀的,如果有什么反常,一定是因为一行。

    “一行是个女人?”郝煜觉得并不是,一行行为方式和有的少得可怜的影像片段,都代表着,一行是个男人。

    “不管是不是,这个女人,肯定和他们中的一方有关系,不论是谁,查出来都是一个突破。”宁铎已经等太久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当年的一切。

    “那就查吧。”郝煜道。军方做军方的事,政员做政员的事情。意大利,他没办法过多干涉。

    “醉鬼的拘捕令下来了吗?”宁铎问。

    “等他来帝国了,马上就会有。”这人得杀,丧尽天良的事情做的太多了。

    “我爸找过你是吧,让你帮忙找我女儿。”宁铎语气十分肯定。

    “人已经死了,安安是我爸带大的,你也知道,老爷子就疼这长孙女。人没了,难免有些悲切。但八年前的事,我想为席玟和她找个说法。”宁铎目光悠远,似乎在回忆自己记忆里,那点关于女儿少得可怜的记忆。

    “那你呢?”郝煜问。

    “你想过宁又安吗?”郝煜问,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想给她找个说法,卿卿也是个没有亲人的人,她真正的父母,又念过她,想过她,找过她吗?

    “人已经没了,有什么好想的。”宁铎冷着一张脸,道。

    “果然,冷血将军不论多少年,还是一如既往。”宁铎年轻的时候,冷血无情是出了名的。

    “郝煜!”再怎么说,他也算是他的长辈!

    “宁叔,有时候,多关心关心妻儿吧。”郝煜本没有这么多悲春伤秋的情怀,他也不是个多情的人,没有遇到宋卿之前,号称第二个宁铎。

    遇到宋卿之后,便想着,能拥有世界上所有的温情,然后都用来温暖那个小姑娘。

    不知不觉,他被她改变了那么多。

    宁铎眼眸闪了闪。

    记忆里,那丫头真的很好看,一双眼睛随了她妈,灵气十足,每次看他,都带着浓浓的希冀。

    不哭不闹,没什么情绪,总是静静的呆在老爷子身边。

    这是宁铎对她最大的印象。

    没什么小孩子的活泼好动,安安静静的,有些木讷,总是带着明显的恐惧。让他一看,就觉得,好像他亏欠她许多一样,然后,便能牵扯许多和叶汝徵的来来往往,总让他心烦气躁。便也不想多看几眼了。

    说真的,真的没有什么亲近之说,仿佛两个陌生人一样。他以前总是不愿意多在那个女孩身上看一眼。

    后来,小姑娘死了,尸体都烧焦了。运回国来,他亲自去接,那好像是他第一次,正眼去看那个小姑娘,细细的打量,从头到尾。却什么都看不清,血肉模糊。

    那个时候,他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那个叫宁又安的十岁女孩儿,是他的血脉,是他生命的延续,是他的女儿,是宁家本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幸福中长大的小公主。

    而他,却连一首歌都不愿意听她唱。

    宁铎回到自己的公寓,关上门,坐在偌大的客厅里,黑白主色调,空洞又寒冷。

    他仰躺在大床上,抬手遮住了眼睛。

    记得,小姑娘去意大利学音乐的之前,曾经红着眼睛,第一次主动而强硬的要来找他,怯生生的扯着他的衣角。

    “爸爸,你能不能,听我唱一首歌,一分钟,就一分钟。”小姑娘十分的好看,眼里,满是希冀。

    “唱歌的意义在哪里?能保护你?还是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八年前,宁铎居高临下,用着冷硬的语气这样说。

    小姑娘捏着衣角的手一顿,都快哭了,抽噎着,一脸哭腔的说:“我想爸爸开心。”爷爷说啊,安安是小天使,安安唱歌,能让人开心。

    爸爸妈妈吵架了,爸爸很不开心,安安想给爸爸唱歌,让爸爸开心。

    宁铎心脏有过一瞬间的抽搐,只是,被那被动而强硬的联姻一直憋着一股火,心冷硬惯了。那个时候,还没有来得及抓住那种感觉给他带来的伤痛,后来知晓了,却已经再难挽回。

    他的女儿,宁家的小公主,十岁,死于一场大火,在意大利。按宁老爷子的要求,没有火化,运回了国。

    最后一眼,便是那样,面目全非。

    现在想吗?想吗?想吗?他问自己。

    想有什么用?人已经在西郊墓园葬了八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