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回家
半小时后,苏雪被护士搀着一脸苍白的走出门。吕强迎过去,苏雪有气无力地问一句:“电话打通没。”
“吴波和豆豆可能睡了,还是关机。”吕强撒谎时心都在痛。
听了,苏雪的嘴一撇一撇,两眼含着泪强忍着。
由于失血过多,苏雪体质虚弱要住院观察三天。苏雪听了不愿意,要医生开点消炎药她要回家。
医生听了就训:“我是为你负责,你自己决定。”
吕强听了抢先回答:“医生,别听她的,住院!”说着把就诊卡交给医生。
苏雪躺在病床上,两眼愣愣地望着液体:“你再打打!”
“别打了!这一打闹醒豆豆咋办!”吕强说着拽了拽被子。生怕苏雪看出他的心虚,望液体瓶发呆。
“吴波他就故意的!”苏雪还是哭了。
“他不知道你不舒服!”
“他抱豆豆走时,我告诉他了,他知道,他知道的!”苏雪的争辩声引的同室的病号望。
“当时他在气头上!”吕强希望自己的好言相劝,能使苏雪平静下来。
“赖谁,赖他疑神疑鬼!”苏雪还是想不通气的骂。
“好了,明早来了,你狠打狠骂!”
“噢!你怎么来了!”
吕强站起来边看液体,边说了符春的事。
“符权没事吧!”
“没事!我去叫护士!”吕强出去了。
苏雪动了动身子,好想给符春打个电话,手机在包里,手上扎着针,只好放弃了。
心里却还是不放心,想这符春急匆匆回去,没事儿吧!
符春和牛振开车赶到娘家,进门看到父亲卧在沙发一角狠抽烟,一脸愁容。母亲跨在炕沿上,半掉着腿,纳着鞋底,符权低头坐在茶几旁,右手闲的无聊扣桌面。
见女儿来了,一家人站起来。符春把提的礼物往茶几上放的时候,看了一眼符权。
本为符权借高利贷的事生气,现在再看到弟弟,正头顶留一簇头发,有四五寸长,染成金黄色。穿件黑色丅恤前面一只血口大张的老虎,九分黑色裤,把腿毛密匝匝的小腿露在外面,穿的祙子倒是白的眨眼,却刚护住脚跟,大红色的运动鞋前面扇的那块,像舌头似的耷拉着。
看到这些,符春心里自问,符权这打扮跟社会上的小混混有啥区别。那个未来的弟媳妇怎么就看上了,那女方的爸妈难道看着顺眼吗?
心里想着,符春觉得还是说说弟弟,:“马上都结婚了,穿正式点。以后穿西装,反而效果好一点。”说着拽了一把符权的?口。
“说了多少次了,他就不改!”她妈附和。
他爸不言语,气的把烟头狠狠摁在烟灰缸。
符春又要说什么,牛振抢先讲了把钱带来了,说完掏符春的包。
符权听了一下站起来:“姐夫多少钱?”
“凑了二十二万!”说着就要把卡给符权,符春接过去了。
“得二十五万!”符权似乎不乐意。
“二十万,一个月五万利息!这是非法敲诈。”符春气的拿卡在桌上磕着。
“给他,还差的三万,让他自己想办法去。”一脸不悦的父亲发火了。
“我那有办法?”符权小声嘀咕,自己气的反双手抱胸前,站在桌旁,抖着双腿。
“你还有脸说,当初借高利贷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一声,自己的屎屁股自己擦去。”
“我长这么大,作为父亲,你就知道打,就知道骂,给过我说话的机会吗?”
父亲一听,气的站起来,手指着骂:“把卡给他,滚。”
符春和牛振听了面面相觑,牛振怕吵起来,劝老丈人坐下消消气。
符权这小子就不会装事,转身抓起柜子上的包,提上就要走。
符春急了一把拽住符权:“你错了,还不让别人说,讲理行不。”
“我要看人!”符权还歪着脖子甩一句。
符春爸气呀!怎么养了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现在居然当着女婿的面对他不尊,这是大逆不到,这是犯上作乱,这是没有家教。气的要冲过来打。
符权这家伙,看到父亲要打他,他倒好,还一下把手中的包往桌上一啪,弯腰低头,右手指着脑袋:“这儿打,打死了你就省心了。”
符春气的一把拉过她弟:“符权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从小到大他就视我为眼中钉,心中刺,打死我算了,我也解脱了,他省心了。”
已被符春拉着站直身子的符权,争辩着。
符春爸这下彻底怒了,想想生下这个狗崽子,从七岁开始,偷别人家烂桃酸杏子,别人骂从小偷油儿,到大偷牛儿,终会犯法。
生怕被人说中了,他就棍棒教育着这小子好好上学。可这小子,上学三天两头逃课,上课连书本都找不到,作业还不做,三两天就被老师训,家长也常被叫去训。
想想为这小子受的气,再看看这会儿比自己高一头的儿子沒良心的瞎说,气的脱鞋子想打。牛振眼疾手快,拦老丈人消消气,摁坐到床上。
符权这小子见父亲真要打,还叫嚷。他妈气不过来,下了炕就训符权,说这一两月,为了钱的事,他们老两口愁的睡不着,怎么大人一说你就不乐意,欠你的了吗?
符权还想母亲还会像以前一样护着他,但现在充分证明,母亲因自己借了高利贷不高兴。
既然爸妈都不高兴,不待见他这个儿子,何必待在这儿自取奇辱,走人,自己欠的债,自己还。
想到这里,符权抓起包,转身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气的他爸冲着符权身影吼:“有本事不要回来。”
而回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摔门声。
符春妈生怕气头上的儿子出什么事。催促符春和牛振一块回去。
符春也怕弟弟那个愣头劲出去干傻事,安慰父母亲符权的事有她和牛振呢?告别父母走了。
符权的白色轿车先符春车一两百米。符春想打电话让符权停下来,她有话要说,谁知道,打电话通知符权,这家伙口气还大,甩一句:“别管我!”还挂了。
符春想不通,这符权这个驴脾气,就该父亲打骂,就该让鼻子里钻点烟。给她发火,还有点良心吗?他们两口天都黑了,心急火燎地赶回乡下,你不懂感恩,还气上他们了。还有点良心吗?真是自己半斤八两也不掂掂。
现在你二十二了,不小了,我能帮帮你,是因为我是你姐,不能帮你,是因为你惹我这个姐了,惹爸妈不高兴。你既然口气大,志气高,牛去吧!我看你这尊大神能出人头地,能高朋满座,能丰衣足食。
牛振从后视镜看到符春气呼呼的样子:“至于吗?生那么大气。”
“哎,二十五万,他说的轻描淡写!我还想二十万,两万的利息,这下,五万利息,幸亏我把吕强借的八万留了三万备用。真是气死我了!”
“爸的教育方式不对!”
听了牛振这话,符春就瞪眼。
“看看,你们都像你爸!”
“符权气的!”说完符春头靠到座背上闭目养神。
车子进了市区,牛振问符春要不要跟着符权去。
“不去!”符春说时都懒得睁眼。
但牛振看到了,符权过了红绿灯,车停靠在路边等他们。
车一停,已有睡意的符春还问:“停车干什么?”说着坐正身子,迷着眼透过车窗辨方向。
她从倒车镜看到两手叉裤兜站在车旁的符权,这一看,她发现弟弟还是个孩子,一脸的迷茫样。
在拉开车门的那一刻,她想好了,跟弟弟好好谈谈。
符权看到姐姐姐夫过来,知道求人办事,这会他的态度好一点,所以满脸笑容。
符春一下车就注意背靠车门站的符权,弟弟右手叉裤兜,左手扶着车门,尽管二十二岁,一米八几的个子,但那张与年龄不相符的娃娃脸,让她突然觉的弟弟还小,她这个姐姐必须得帮。
“不亏是一母同胞,我还以为不管我了!”见他姐一走进,符权开玩笑,还把手伸了过去。
符春知道,不能轻易就满足了弟弟,不但不给卡还把符权手打了回去:“我可告诉你,记得给爸爸道歉。”
“我……”
“我什么我,必须的!”
“他就没把我当儿子!”
一听符权把爸又叫他,符春气的瞪眼:“二十好几的人了,也不怕人笑话!”
“我说错了吗?那有那样的父亲!是不姐夫。”符权希望牛振给力。
谁知牛振这人怕向着符权说话挨符春训,不言语,却偷偷用手指符春。
符权懂了:“你怕我姐!”
符春知道牛振在她身后指手划脚,训牛振去车上等她。牛振在转身走时,见符春不注意,故意做了个打符春的动作。
符权看到笑。
“你还能笑出来,明儿约好打电话。”挥手让他弟走人。
“还差三万呢?”
“你不是脾气大,本事大,自己搞去呀!”
符权听了装出哭穷像。
符春看到气的笑,拍一下车门:“走呀!还愣着干什么?”
符权都坐到方向旁边了,在符春准备关门时又强调:“姐,说话算话!”
“我知道违约的厉害!”说完把门都快关上了,符春又拉开车门:“记得给爸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