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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不可挡之生命线 作者:苍海/红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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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不可挡之生命线 作者:苍海
无名的怒火不知是从哪里来,他叫嚷着,开始口不择言,「太会自以为是……那种痕迹,明天我就可以带别人回来统统盖过去!」
司遥眉尖一跳,危险的光芒随着缓缓眯起的眼帘而若隐若现。
「是吗?」
似笑非笑着,忽地扣住厉森的裤腰往下剥落,连同内裤,一下子扯到脚踝处,再一使劲,整个便脱了下来。
「你够了没有?我说我不想做!」
他的动作太过迅捷,厉森也只来得及咆哮这一声,随即看见司遥伸手,从便利袋里取出刚买的番茄酱,用牙齿咬开瓶盖,然后往下探过来。
「你!」厉森大惊失色,尤其当他感觉到冰冷的瓶口抵上后庭,脸色瞬即褪成灰白。
「你这疯狗!」他不假思索,狠狠一掌甩了过去。
司遥的脸被他用向右边,但很快转回来,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片红印,表情却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旧是那么沉静清淡,如同天使般的脸孔,却是头一次令厉森感到这么的毛骨悚然。
「你够了!快住手,别碰我!别再发疯,快给我住手,不准那样做!」他又惊又怒地嘶叫着,尽管不愿承认,但其实真的是有点怕。
他有一只手被司遥紧紧扣住,另一只手还是自由的,可惜又由于司遥开始亲吮起他的颈间而没办法揍到司遥的脸,只能逮到哪里就是哪里,拿拳头在司遥身体上胡打乱揍。
这不是打情骂俏,厉森是揍真的,一般人给他这样揍,撑不了多久就得倒下。
司遥身体素质好,但毕竟不是铁人,也会痛,也明白这样下去自己迟早挺不住,所以很快就将手里的瓶子扔开,转而捉住厉森那只揍人的手。
头一偏,捕捉住那张仍在叫嚣不休的唇,将舌尖挺进去,凌厉地扫荡过每个角落,最后卷住对方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的舌头,再不放开,他越挣扎,便缠得越紧。
渐渐地,挣扎也就松懈,或者该说是放弃了。
与此同时,司遥感觉到手掌中的肌肉也逐渐放松。确认了厉森不会再动手,司遥放开一只手,去解自己的裤子,释放出其中的欲望,抵上厉森的后穴入口,不做丝毫停留以免他突然又挣扎,就这样直贯而入。
原本黏着于后穴门外的红色稠糊物质,也被一并带了进去。但由于里面是干涩的,进入过程还是难免吃力。
其实从一开始,司遥就没想过将瓶口真的塞进厉森身体里。不管厉森怎么骂他「疯子」,他并不真的是。
也许现在的心情,所做的事,是有一点狂放,但还不至于令他疯狂到想将厉森送进医院。
所以他只是将番茄酱淋在人后庭外,原本还打算用手指蘸取一些涂抹进甬道,可惜厉森的拳头不肯给他做这些的余力。
所以说,这到底该怪谁呢?
司遥无言地挑一下唇角,猛地挺腰,硬是进去了一大部分,也将厉森痛得倒吸一口气,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几下。
似乎很久没这么痛过了,然而刹那间厉森却恍惚分不清楚,在痛着的部位到底是哪里?被入侵的地方只有一处,为什么连另一个地方也像在隐隐抽搐?
那个地方急促地上下起伏着,重如擂鼓的跳动声仿佛穿透骨头和皮肉传了出来,他真的觉得自己听见了。
连司遥也似乎听见了,眉头紧拢起来,突然活动起腰开始抽送,起初仍然稍嫌困难,狭窄的甬道像是有意缩紧不许通行,但在不久之后也就渐渐放行,固然非它的主人所愿。
「刚才你说什么?」
说出这句的同时,司遥的动作也停住,垂眼俯视着厉森,目光异常地锐利起来,「你还会带别的人回来,让他对你这样做?」
说着,又是一记挺进,厉森的身体被往上顶出一截,头顶撞到墙壁,虽然没有很重,但也足够他一阵眼前发黑。
他本能地抬起手挡在墙上,想借反作用力将自己撑开,离墙壁远一点,但是紧挨在他下方的身躯却又挡住了他。
混蛋,混蛋……混蛋!
牙关越咬越紧,喉咙里一阵涩楚的苦味往上翻涌,像要吐出来了似的。他立刻将之咽下去,大吼:「你开什么玩笑!?」
是啊,真是玩笑,所有的事都……
司遥下午所答应的事,刚刚所询问的事,还有,他自己这么暴躁、这么在乎、这么反常的事……这一切都是在开什么玩笑!
注视着他脸上一再变化的表情,司遥怜悯般地无言良久,叹了口气,环住他的腰将他往下抱,与墙壁拉开距离。又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亲,最后移到他耳边,温柔而又字字清晰地说:「厉森,我希望你了解一件事。」
「……」
「我是爱你的。」
「……」
厉森瞬间瞪大眼,瞳孔紧缩起来。
爱――这个字眼,除了告白那晚,厉森不曾再听司遥说过。乍然之间又听见,居然依稀有种恍如隔世般的震惊感受。
明明这是早就知道的事,不是吗?可为什么他却还是这么震惊?因为他不小心忘记了?因为他很讨厌听?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什么东西……」
想不透的困扰令厉森倍感焦躁,加上今天他的反常,更是让他在恼怒对方的同时,也对自己感到说不出来的窝火。
「说这个干什么?我不想听!」他阴着脸说。
司遥笑笑,些许感慨无奈。
「厉森。」低柔地唤着这个名字,用指尖沿着名字的主人飞扬的眉线描绘过去,然后轻轻落下一吻。
「我爱你――请你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忘记这一点。」
「……我已经忘记了。」厉森别过头,留给这边一张明显仍在负气的侧脸。
司遥又笑,将他的脸转回来,不容躲闪地吻了下去。不过这次,他非但没有再躲闪,反而热烈地吻回来,翻卷吸啜,比对方还要气势汹汹。
说真的,连司遥偶尔也会觉得,这个人实在又蛮横又傲慢,不讲道理,脾气又差。与其多费口舌,不如干脆跟他干上一架算了。
然而这种暴力的冲动,最后总是演变为只想狠狠疼爱他的纠缠。
司遥合上眼,隐去眼角的一抹感怀。
这个人啊……
他到底,该拿这个人怎么办才好呢?
伦敦素以「雾都」闻名,不过司遥与岑蕊抵挡伦敦的当天,迎接他们的倒是艳阳天。
司遥陪同岑蕊前去办妥了所有相关事宜,从学校到住房,终于清闲下来时,正是吃饭时间。
两人在附近的餐馆里吃了饭,而后便在街上散步,一路看风景一路闲谈。
初到梦想中的国家,又有司遥在身边,岑蕊满心的雀跃丝毫不遮掩,挽着司遥的胳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与她相比,司遥的话倒是反常地奇少无比。
就这样走着走着,司遥看到路边一间贩售品牌打火机的店铺,飞快一想,走了进去。
经过挑选,他买下了一只火机,也不必包装,直接装进上衣口袋。
一出店门,岑蕊立即问:「哥,你买打火机干什么?你不是不抽烟的吗?难道你现在开始抽烟了?」
「不,是买来送人。」司遥说。
「送人?」岑蕊顿了顿,「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
「哦。」
岑蕊露出放了心的表情,笑着眨眨眼,「不过哥竟然想到买东西送给人家啊,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吧?」
「不是。」
「咦?不是好朋友,那为什么要特意买东西送给他?」
「其实我送过他一枚戒指,不过考虑到他喜欢抽烟,我想还是送一只打火机给他,这样每当他在点火的时候,都会想起我。」
「……」
岑蕊停住了脚步,不明所以地瞪着司遥。从先前开始,这个人就笑得温柔异常,说话的语气也是……
「哥,你在说什么啊?」
岑蕊挤出明显牵强的笑脸,干巴巴地说,「什么戒指,什么打火机,你干嘛送这些东西给人家啊?很奇怪耶……」
「并不奇怪。」
司遥转过身面向岑蕊,平静地说,「因为我爱他。」
「什……什么……」
岑蕊的眼睛越睁越大,目光急剧闪烁,笑容虽然干涩却还在努力维持。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啦,这……这种事,怎么可能呢……」
「事实如此。」
司遥淡淡一笑,「那个人,我爱他。」
「可、可是,那个人……他不是男人吗?」
「他是男人,也是我所爱的人。假如未来我和他分开,或许我还是会爱上别的人。假如不分开,那么今生今世,我将只爱他一人。」
「……」
岑蕊再也说不出话,快要站不稳了似的退后一步,又退了两步,才勉强定住,双手颤抖着抬起来,紧紧捂住嘴巴。
她的脸上,仿佛组成表情的物质正在一块一块脱落,怪异之极。即将全部溃散的时刻,猛地一震,双手垂了下来。
「你是……你是故意的,对吗?」
她喃喃着,连语调也有些走音,「你故意送我过来,到了这里之后,再告诉我这些话,你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我……全部都是你故意的,你就是要我来这里,反正你是要走的,你走了我也无可奈何,反正你已经把我送到这里……」
「……」司遥沉默地望着她,眼中看不出情绪波动。
面对着这样的司遥,岑蕊深深呼吸着,却还是觉得窒息,她揪紧衣襟,眼泪开始一颗颗滴落下来。
「为什么……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坏,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哥……」
她连连问着,越问,就越发清楚地明白,自己得不到回应,不论是这些问题本身,还是她心中的感情。
前一刻飘浮于天堂,这一刻却坠入地狱。
她再也受不了,哭着转身跑开。
司遥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没有试图喊住她。忽然看到她停住脚,转过身来,眼泪还在掉,眼里却闪耀起意志的光芒。
「不管怎么样,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不会放弃的!」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她大喊,「我喜欢哥,喜欢得不能再喜欢,所以我不要放弃!你等着,两年之后我就回去,我还会去找你,到那个时候,我一定已经变成能够让你爱的女孩!」
说完又转身跑掉,这一次是真的跑掉了,不再回头。
司遥依旧在原地目送,直到那个娇小的身影完全脱离他的视野,才合上双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厉森抬手看表,十点。以他一直以来的玩法而言,这个时间,游戏才刚刚开始。
然而今天,游戏还未开始,他却已经想要结束。
他眯着眼环视周围,几个朋友在那边笑闹着,看上去很有趣,只是他毫无兴致参与。
真失败。先前他接到朋友的电话邀他到酒吧来玩的时候,他就对自己保证过,一定要玩得尽兴,玩得开心,尤其要玩到不记得那些烦人的事……
然而,即便在给自己灌下一整瓶洋酒之后,脑袋是有点晕了,可思维却还一直在运转,非常不争气地转个不停,就像陀螺似的,转啊转啊转啊……
厉森腾地起身,揣着一肚子的不爽往洗手间走去。酒意使得他的脚步略显虚浮,但也不是十分要紧。
他的酒量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此刻他宁愿自己的酒量差一点,最好一口就倒,然后人事不省,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站在洗手台前,厉森瞪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沉闷阴郁。
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原来也可以这么憔悴,死气沉沉。
可恶!
厉森弯下腰,打开水阀,将冷水一捧接一捧地浇在脸上。皮肤被泼冷了,可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
老实说,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在这几天里,他竟然一直都怀揣着那样愚蠢的等待,等着司遥改变主意,决定不送那个女孩去伦敦……
更愚蠢的是,他终究没有等到。
司遥还是去了,陪着所谓的妹妹……
什么妹妹?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甚至还在私心里爱慕着自己的「哥」。这个「哥」难道会不清楚?
不可能!司遥是什么人?他那样的人,会迟钝到连一个女孩子的满腔情愫都察觉不到?
这绝无可能!他一定知道,而且多半是早就知道,一直都知道。
而,即便他知道,他却还是答应了女孩的请求。他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对那女孩而言意味着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明白?
但最终他还是那样做了。
厉森实在琢磨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更琢磨不透,自己又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想这些,总在想,总在想,像个白痴一样……
可恶……可恨!
其实「可」什么都好,反正逮不到该骂的人,肚子里骂一千一万遍都是白费。
厉森放弃地吐了口气,直起腰,刚把水阀关掉,身边忽然响起一把还算好听的男声:「厉森……对吗?」
厉森应声看去,如果放在平常时候,眼前所见绝对可以令他眼前一亮。
那是一个相当漂亮的男人,但绝不女气,尤其那深色的黑发黑眸,甚至隐隐散发锐气。但又或许是年纪小的缘故,才刚满二十岁,加上本人也喜欢笑,便将这份锐气也衬得可爱。
厉森知道这个人。
谢然,这一年来飞速蹿红的模特儿。其实家世雄厚,做模特不过是一时玩玩罢了。
谢然刚出道时,厉森对他有过兴趣,但一直没机会碰面,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邂逅。
「真巧。」厉森似笑非笑地挑一下眉。刚才谢然叫他的名字,显然也是早就知道他。
至于谢然为什么主动来打招呼,厉森相信自己很快就会知道了。
「的确是巧。」
谢然笑着耸耸肩,从墙壁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两张,递过去,「擦擦脸吧。」
厉森还没来得及接,谢然却又将手收回去,说着:「还是我来帮你。」凑上前,为厉森擦拭脸上的水珠,擦得仔仔细细,尤其是经过眼圈,鼻梁,以及嘴唇时,停留得格外久。
厉森什么也没做,任由他擦着,看他到底擦到什么时候。
终于,谢然收回手,盯着厉森看了片刻,眨眨眼睛:「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厉森眼神一阴,冷冷地说:「没有。」
「是吗?没有就好。」谢然是个聪明人,有些问题虽然是明知故问,但并不打算追根究柢。
「你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吧?」他转移话题。
「嗯。」
「我也是。那些家伙总想灌我酒,我实在受不了,才跑到这里想来躲一躲。」
谢然一脸无奈地说着,眯起眼睛笑起来,「我真怕待会回去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所以,要是你方便的话,可以借个地方给我避难吗?先谢谢你。」
厉森看着那张笑脸,精巧的唇角边一丝不言自明的意味,他读得懂。
其实厉森不常带人回自己的住处。在与他有过关系的人当中,除了司遥,他也只带过几个人回来,屈指可数。
而对于谢然,并不是他有意优待,只不过今晚他不想去别的哪里,只想在自己的地方,好像会比较安心似的。
打开房子大门,跨进玄关,刚关上门,谢然就迫不及待地吻上来,热情得让厉森也出乎意料,猝不及防,居然被他推到墙上,性致勃勃地吻得没完。
这人是个接吻狂吗?厉森好笑地想,但是不得不说,对方的确很懂得接吻,对于人口腔中的敏感处了若指掌。
加上他本身就是一个相当具有诱惑力的对象,所以算是自然而然的,厉森身体里开始涌起欲望。
说起来,最近这段时间,除了司遥以外他都没再找别的人,等于说也就是一直处于下方位置。
今晚他总算可以回到原位,虽然也只是暂时的,等那个男人从伦敦回来之后……
该死的!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还要想到那家伙?
厉森皱皱眉,将所有与那个人相关的念头从脑海里揪了出去。抬起手,在墙上摸索电灯开关。
灯光亮起,谢然才总算舍得从厉森身前退开,舔着嘴唇,笑得意犹未尽。他转头往房子里看去,突然「咦?」了一声,不知道是看到什么值得惊讶的东西。
厉森也转头看去,瞬间浑身僵硬,愣在原地。
就在客厅里,他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正从沙发中站起身来,锐利的视线也直射而来。
司……司遥!?
他怎么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去了伦敦吗,怎会这么快就回来?他是几时来的,在这里坐了有多久?
厉森的脑子里一下子闪过许多疑问,却根本问不出口,就只是呆呆地站着,看着,不知所以。
「晚安。」
倒是谢然大大方方地问了好,快速将人打量一遍,笑嘻嘻地问,「你是谁?」
司遥没有立即答话,定定回视着对方的眼睛,没有错漏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司遥毫不怀疑,只要他同意,这人会提议他们几个玩一次3p。
这就是厉森今晚所挑选的对象吗?他喜欢玩这种的吗……
唇角不自觉似地勾了一下,迈步向那边走去。
「我是厉森的朋友,有个东西要拿给他,不过既然你们有事,我改天再来。」这样说着,司遥走到两人面前,接收到谢然脸上闪过的遗憾,他转移了视线。
被他凝视而来的厉森,其实已经回过神,可以做出反应了,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或许应该说,他更想知道对方会有什么反应。然而他却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个人始终是那张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脸,蓦然微微笑了一下,说:「再见。」
从他面前走了过去,打开门,就这么离开了。
门在他身后关上。
却好像他还在那里似的,厉森死死地瞪着那扇门,眼睛一眨不眨。
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这样,谢然感觉不对劲:「你怎么了?」
像是被这声音惊醒,厉森忽然打开门冲了出去,一路冲出庭院,来到大门口,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只见两只车尾灯渐渐远去。
厉森往前跑了几步,却又停下,牙关紧咬着,拳头攥了起来。
这个人,原来是开了车过来的,可他之前怎么心神恍惚得竟然完全没注意到?笨蛋,他真是个笨蛋……
不,不是他,那个家伙才是笨蛋,该死的笨蛋!为什么不问,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走掉……即便说是没有立场过问,可那人甚至看不出有想过问的意思。
难道说,他是真的不在意?可是他明明说过,他对他说……
那些要他记住的话,他的确记住了,可是这个人呢?到底是不是他弄错了什么,还是记错了什么……他再也搞不明白了。
他再也不想管了。
让那可恶的家伙去死吧!
司遥开着车前进了一段路,在经过一个路口时,他将车向右边拐弯,停车。
之后他并没有下车,就坐在原处,视线停留在前方的路面上,没有表情变化的脸,不论叫谁来看,也无从探知这个人此时的想法。
什么都不做,司遥就这样静静坐着,大约过了有一刻钟,他又重新将车发动,倒回去,拐过路口,再一直倒一直倒,直到能够从后视镜中看到那幢房子的地方,停住。
从这里可以看到,房子客厅里的灯还亮着。
司遥看了一会儿,打开车前屉,从中拿出一包烟,是上次厉森落在这里的。
司遥从烟盒中取出一支,再从口袋里摸出那只打火机,用它点燃了烟。
其实他会抽烟,只是抽得非常少。他并不喜欢烟的味道,也不喜欢让自己嘴里充斥着这种味道。
这种味道有什么好?干干的,苦苦的……
不过当他与厉森接吻的时候,却又觉得,在这个人的嘴里尝到这种味道,似乎也泛着甜味。
烟烧到一半的时候,司遥不想再抽了,低头找到烟灰缸,将烟头捻灭。
抬起头时,恰然看到房子那边暗了下来。
客厅的灯,熄灭了。
司遥收回视线,缓缓呼出一口气,抬起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低下头,让额头枕着手背,闭上了眼睛。
第七章
在哪里,在哪里呢?
浴室中,厉森一会站起来,一会蹲下去,从洗手台到浴缸,甚至马桶周围全都找遍,始终没有发现要找的东西。
怎么会?难道那东西还能长出脚来自己跑掉?
为了确认般,厉森再次将左手摊开在眼底,本该套着一枚戒指的中指上,现在却只留一圈淡淡的戒指印。
那么戒指呢,到底去了哪里?
厉森实在想不明白,好端端的,竟会一觉醒来戒指就不见了。在床上也找过,无果。以为是洗澡的时候不慎掉落,可是他在浴室里找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发现。
不应该的,没理由会凭空消失……
厉森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再在浴室里重新翻找一遍看看。
他蹲下去,从地板上开始找起,仔仔细细,恨不能将眼睛变作显微镜。
「在找什么?」一声问话突然传来。
厉森吓一跳,立即站起来,一看,居然是司遥站在浴室门口。
「你怎么来了?」厉森脱口而出,下意识地将左手藏到身后。
司遥瞥了一眼,他这举动稍嫌突兀,教人想不起疑也难。不过司遥并没有追问,只说:「昨晚你像是喝了酒,如果再玩到太晚……我怕你今天会睡过头,所以来叫你起床。」
「听你鬼话连篇。」厉森驳了一句,却因为莫名的心虚而驳得很小声。
他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与司遥再见面,而且是司遥以这样的理由主动找来。
老实说,他也并没有不想看见司遥,可是……
暗暗观察着司遥此时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但神情很平静,说话也有条不紊,甚至有那么些调侃的意思。
不管厉森怎么看,都看不出有丝毫异样,反而是他自己心里涌起阵阵异样的感觉。
他好像松了一口气,但又好像有种空荡荡的失落,他无法分辨究竟是前者后者,抑或是两者兼具。
很奇怪,这真的很奇怪,他到底是想怎样……他在希望着什么吗?
「刚才你在找什么?」司遥问。
「什么?」突然被打断思绪,厉森怔了怔才反应过来。
「没有,没什么。」他摇头否认着,左手在身后缓缓握紧。
其实司遥早已看出他的表情带着僵硬,语气也不够自然,只是,如果是他这么不想说的事,司遥也不想追问。
「晚上你有没有空?」转换话题。
「晚上?应该有。」
「那就好。下午我会先订好餐厅,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我有东西要给你。」
「嗯?哦……」
「怎么,你很为难?」
「也不是……」
「那就这么说定了,没问题吧?」
「没有……」吧?
厉森一点也不确定。
其实,与其说他是为难,不如说他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有关戒指丢了的事,说不清楚什么原因,他就是不想告诉司遥。然而晚上和司遥在一起的话,就算他不说,也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除非推掉晚上的约会……可是他已经答应,而且他也不想推掉。
那要不然,现在就坦白告诉司遥?
不,还是不想让他知道……
啧,看来只能趁晚上之前再用力找找,祈祷能够顺利找到吧!
因为司遥说下班前会去公司接人,便不要厉森再开车,由他直接送去公司。
厉森无计可施,只好和司遥一道出门。
将人送到公司之后,司遥离开了,厉森则在公司里现了一下身,然后就说有事要离开,急匆匆回到住处,再次以要将房子翻个底朝天的势头,找遍每一个角落。
然而,还是没有,确实没有……
如果戒指真的会凭空消失,那也总该有个理由?
厉森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什么,拿出手机,在电话薄中翻出一个号码,这号码昨天才刚刚输入进来。
号码拨出去,很快就被接通。
『darlg,这么快就想我了吗?』
轻快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带着几丝慵懒的暧昧,『其实我也正在想你,我们真是有默契。』
对于他这样的称呼和语气,在昨晚来说可能还有一点安抚人心情的效果。然而在眼下,只令厉森感觉到说不出的厌烦。
「我问你一件事,昨晚你在我这里,有没有看到我的戒指?」他单刀直入地问。
『戒指?……啊,你是说你送我的这只?』
「我送你?」厉森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送过戒指给你?」
『你不记得了?你这人,可真是糊涂呢。』
那边发出玩味的低笑声,『那好吧,我就再给你重复一遍,这次你一定要听仔细,是这样的――昨天半夜,我在浴室里捡到一枚戒指,我觉得款式很对我的口味,套在手指上试了一下,尺寸刚刚合适。后来我回到床上问你,把戒指送给我好不好,你马上就答应了,就是这样,记住了吗?』
「……」就是这样?这到底是怎样?
厉森越发云里雾里。为什么他一点也不记得有这回事?他怎可能答应这样的事?这小子在说谎是不是?
但是,听他描述得这么条理分明,实在不像是谎话,而且他也没有必要说这种谎,为了一枚对他而言并无特殊意义的戒指。
厉森思来想去,渐渐得出一个结论。他想,谢然并没有说谎,而他也是真的答应了将戒指送给对方――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情况下。
就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的记忆来看,当时他大概根本没去听对方在说什么,便随口应了几声,于是,误会造成。
好吧,不管是怎么造成的,误会就是误会。
「抱歉,那枚戒指我不能送你,请你还给我。」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能把那枚戒指送你。」厉森毫无抑扬顿挫地说,其实心里是有点抱歉,但已经没有说「对不起」的心情。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还有,请你现在就把戒指取下来。」
『……』
谢然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里已听不出笑意,『你是认真的?』
「我是。」
『……』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传来一些含糊的响动,最后还响起哗哗水声。
厉森猛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急声问:「你在干什么?」
『真是不好意思。』
话虽如此,对方的语气中可听不出丝毫歉意,『我刚刚洗手的时候,戒指不小心从手指上滑下来,被冲进水池里面,已经找不到了呢。』
「你……你说什么?」厉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知道吗?』
谢然冷笑了声,『我所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还回去的先例。不过说真的,想不到你居然会这么在意一枚戒指,我对你真是看走眼了啊,厉森。』
通话掐断。
厉森的手还举着电话放在耳边,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突然一甩手,将电话扔了出去,摔在墙上,外壳整个散架,本体却完好无损。
厉森咬着牙,疯了似的拼命揉着头发,也的确是快疯了,被气疯了。
那个家伙,他怎么敢……他怎么能!?
还想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对方只是随口说说,只是玩笑,只是气话……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点奢望也逐渐烟消云散。
厉森越想越明白,谢然不会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那样干了。如果换做别人都多半不会那样干,但他的确会。
与大多数人不同,谢然对于厉森,既不需要巴结,也不存在畏惧。他找上厉森只是纯粹出于兴趣,而现在,既然厉森对他反目,那么他也不强求,更不必顾忌什么。
再一次清晰无比地确认了这个事实,厉森的手颓然垂落,后退两步,跌坐进沙发里。
他在心里反复问着,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问了很多次,没有得到答案,只有浓浓的悔意涌了上来。
如果早知道对方是这样的个性,他一定不会那么强硬,他一定会好好说……
该死!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没有了,戒指已经……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晚上就要和司遥见面,该老老实实把真相告诉他吗?还是另编一个谎言蒙混过关?或是打定主意隐瞒到底?
啧,头好痛……
其实真正说起来,那不就是一枚戒指而已?丢就丢了,为什么他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紧张?
不过只是一枚戒指……套住了他的手指,也套着那个人的告白,还套着两人之间的约定。
一年。
再过几个月就满一年了。
目前为止,厉森仍未想好到那时要怎么做,然而戒指却就不见了。
那么套在戒指里的那些东西,该怎么办?也会跟着戒指一起丢失了吗?也会像被冲进水池里一样再也找不回来了吗?
啊啊,果然还是很头痛……
「你的手怎么了?」
从见面开始,厉森的左手就一直插在裤子口袋里,甚至现在开始吃饭了,还没看到他将手拿出来,司遥自然是越来越疑惑,已经不得不问。
「没什么……手腕有点疼,可能是扭到了。」厉森搬出编造好的借口,含含糊糊地应付过去。
其实他曾想过戴手套遮掩一下,但再想想,在吃饭的时候还戴着手套未免太古怪。
「扭到了?」司遥挑起眉,「很严重吗?给我看看。」
「不、不用看了。」
厉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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