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怎么靠近他
沈韵真愣了一下,她以为自己还没有情形过来:“说什么?”
秋月看了看冬香,拿过那张明黄色的上谕:“你自己看。皇上调你去御书房伺候呢。”
沈韵真迅疾展开上谕,上面写的清清楚楚,着医女阿真即刻前往御书房,任御前近身婢女。上谕墨香未散,是皇家御用的松烟古墨。
沈韵真愕然揉揉眼睛。
“恭喜你啦,阿真。”秋月笑了笑:“书上说苟富贵,勿相忘。以后我和冬香还要指望你照应呢。”
“那是自然。”沈韵真虽然惊愕,却还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这个南景霈是怎么想的?才刚把自己调回太医院,又把自己调到御书房?
不对,御书房?沈韵真这才意识到,上谕写着御前近身婢女六个字。
近身?南景霈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难不成是忘记上次自己刺杀他的事儿了吗?
沈韵真揉揉眉心,虽然身上没什么力气,但还是得下床。打水洗漱完毕,出去喘了口新鲜空气,才觉得整个人清爽了些许。
“还没问你,昨儿个你好端端的,跑到水渠干什么?”秋月走出房间,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沈韵真一时语塞,竟编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
“昨儿我好像掉进了水渠,是谁救了我?”沈韵真不答反问。
“是司珍局的小顺公公。”秋月凝着她:“你们两个很熟吗?我记得,上次你挨打的时候,他还替信王给你送过药。这次又这么恰到好处的救了你。”
沈韵真默然半晌:“也没有多熟悉,就是之前在司珍局做事的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我想着,太医院赏的粘糕多,司珍局赏的未必够吃,就想拿给他,好歹也算个谢礼。约了水渠边上,没想到一失足滑了下去。”
“是这样?”秋月凝着她,似有些不信。
“是啊。”沈韵真的目光游移到别处。
这冷风一吹,人就清醒了,脑袋也跟着活络起来。
想来自己去祭拜家人不过是突发奇想,之前并没有告知旁人,怎么会有个陌生男子守在那里?脸上还蒙着黑布,生怕自己看见他的相貌似的。
这人手劲儿很大,想必是精挑细选出来对付自己的。
沈韵真咬咬嘴唇,坏了,这个人不可能是提前守在水渠旁的,一定是一路跟踪自己过去的。
这样看来,或许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个人的监视之下。
这宫里的主子们想监视自己,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
南景霈,淑妃,都有理由监视自己。可今日晨起,南景霈却调自己去御前侍奉,摆明是知道自己昨天没有淹死。
莫非这个黑衣人是南景霈派去的?
沈韵真想不清楚,也来不及多想,南景霈的上谕说旨到即行,也就是说,没有多余的时间给她思考了。她得赶紧收拾了东西,去御书房报道。
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银两,沈韵真匆匆赶往御书房。
东来已经等了她好一会儿了:“哟,阿真姑娘,这么快就好利落了?”
沈韵真看了东来一眼,忍住了讽刺他的欲望。
既然南景霈给她这个御前侍奉的机会,她又怎会不好好珍惜呢?
她得寸步不离的待在御书房,一旦给她找到了刺王杀驾的机会,说不定大齐改朝换代,她沈韵真也算大仇得报。
沈韵真闭紧了嘴巴,换了一副笑靥:“奴婢谢东来公公关心,虽是没好利落,但已然能干活了,公公有什么活儿尽管交给奴婢,奴婢在司珍局做过事,最是是苦耐劳的。”
东来瞧了她一眼,笑靥中带着杀气,不觉打了个寒颤。
“没那么快,才刚大病初愈的人,怎么能往皇上身边儿凑呢?要是把病气过了皇上,那可不得了。”
沈韵真咬咬牙,依旧笑着:“那奴婢全凭公公指派了。”
沈韵真心里有些焦急,她原以为这次会很快见到南景霈的,没想到南景霈对她避而不见。
几天而已,沈韵真稳稳心神,都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还忍不了这几天吗?
东来上下把沈韵真打量了一番:“听说你之前在司珍局负责擦拭库房的博古架?”
沈韵真应了一声:“公公真是神通广大,连这点儿琐事儿都了然于心。”
东来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依旧板着脸:“那好,御书房后面的书库,是皇上存书的地方,书架也有几十排。你从今日起,就先负责擦拭书架好了。”
“是。”沈韵真微微一垂眼,擦书架到不算什么难题,看来东来没想刁难自己。
这书库是南景霈存书的地方,难保他自己不会到这儿来找书看。少不得,沈韵真要在这个地方好好动点儿心思。
“想什么呢?”东来厉声道:“我告诉你,这书库虽然没有司珍局的博古架多,可擦起来麻烦着呢,你可别把湿抹布上的水淋到书页儿上,否则,皇上怪罪下来,有你的好看!”
沈韵真微微一欠身:“奴婢谨记。”
东来见沈韵真站着不动地方,便皱皱眉:“还站着干嘛?把东西放下之后就赶紧去,我告诉你,这书架每天都要擦一遍,不能落一点儿灰尘,地下也要擦,别让灰尘把皇上的衣角碰脏咯。”
东来挥挥手,叫过一个奴婢来:“你,带着她,到住的地方去。”
东来赶走了沈韵真,换了一副神情,回到房中给南景霈报信儿。
南景霈正埋头看折子,东来进房的时候,他头也没抬。
“启禀皇上,沈姑娘已经到了。”东来轻声说道。
南景霈默然半晌,才缓缓抬起头来:“住处……”
“回皇上,奴才让她跟其他宫女住在一块儿了。要是特别照顾,奴才怕沈姑娘有所察觉。”
南景霈嗯了一声:“她身子才好些,别让她干什么繁重的活计。”
“奴才让沈姑娘去擦书架了。”东来说着,抬头观瞧着南景霈的脸色。
“擦书架?”南景霈皱了皱眉。
东来愣了一下,忙冲南景霈欠了欠身儿:“若是皇上觉得太累,奴才这就叫沈姑娘去做别的。”
“就这个吧。”南景霈默然半晌,又道:“打听清楚没有,昨天推她下水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