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爱情不知云烟过(十九)
云烟勾唇,笑不达眼底:“你的童养媳呢?”
闻言,陆沧溟薄唇拧直,“陆太太是在吃醋?”
要不要点脸?云烟谑笑:“这开胃菜都上了,她不吃?”
防止陆沧溟又笑她吃醋,云烟用“她”代替了童养媳。
“她身体不适,我们吃就好。”陆沧溟说着,已经夹起一块鹅肉,仔细地剔除骨头,旋即放进云烟碗里。
“尝尝,对胃口吗?”
真会演戏!云烟冷眼对上,皮笑肉不笑:“是不是我随便做什么,你都选择了原谅。”
陆沧溟沉声:“理论上是这样的。”
理论?云烟嗤笑,那就是还有实际了。
“不过你也不能太糟蹋它们了,好歹这天也冷了,一次两次地移植会影响来年开花的。”
陆沧溟温温地说,也给他自己夹了一块鹅肉,浅浅尝了一口道:“勉强还行,担心你累,不然带你去饭店吃了。”
他的不温不火,无限制的包容,简直了,演技666哇!
云烟越看越不顺眼,当即端起鹅肉径直走向厨房,在进厨房的前一秒又转身折到陆沧溟的视线范围内,垃圾桶
边。
当着陆沧溟的面倒了鹅肉,“实在闻不得这味!冲!”云烟慢悠悠地走到餐桌前,放下盘子,又抽过纸巾闲适地擦起手来。
“没关系。”
陆沧溟弯唇一笑,“陆太太想吃什么,随时吩咐厨房准备。”
“不过……”
陆沧溟起身,走到云烟这边,牵起她的手说:“以后倒垃圾这种体力活交给陆先生即好。”
云烟怔忡地看着陆沧溟,他的手指温热有力,牵着她的手拿捏的很适中,很舒服。
陆沧溟俯下身,雄性的气息扑在云烟脸颊处,酥酥麻麻的蛊惑。
‘你不想为你父母报仇了?’
猛地,陆勋辰说的话窜进她的心头。
如雷劈过的怔忡。
云烟僵硬地保持着被陆沧溟护在胸前的动作,一动不动。
报仇,她要报仇!
她不能任意而为了!
云烟很快就反应过来,攀上双手抱住陆沧溟的胳膊,低声问:“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陆沧溟心头一软,瞳孔一滞,医生说的话再次缠上他的脑细胞,她有抑郁倾向,所以控制不住情绪。
“你会怪我吗?”云烟又问。
她从佣人那里也闲听了几句,大意就是陆沧溟叮嘱他们,只要是她云烟的要求,必然满足。而佣人又嚼了些舌根,说她精神有问题。
对待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事都应该正常。
“不怪你,只要你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就够了。”
“就这样?”云烟抬头问,清亮的眼底盈盈秋水,无辜而调皮。
陆沧溟有片刻的失神,好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这般。
她纯真地笑,没心没肺,却又带着深深的感染力。
“云烟。”陆沧溟带着磁性的嗓音开口,旋即压了下来。
浅浅而尝……
“咳!”
莫名的一声打断了陆沧溟,他悻悻地离开娇软的唇瓣,意犹未尽地腻了眼云烟,浅声道:“先欠着,回头得讨回来。”
陆沧溟语毕,矜贵地整理了衣服,衣冠楚楚地回到对面的座位,温柔道:“先吃吃看,不合胃口再重做。”
云烟没吱声,摸着还残留陆沧溟味道的唇瓣,有些苦恼。
陆沧溟薄唇勾起,扯起一抹笑,貌似一切都往好转的道路上发展了。
刘可琳落了一个无视的场面,一度尴尬的有些想离开。
威尔森贴心上前,“可琳小姐,我来推你。”
刘可琳微笑:“谢谢威尔森管家。”
威尔森推着刘可琳到了陆太太一边,云烟微微皱起了眉头。
陆沧溟薄唇轻启:“坐那边。”
修长的食指一指,指向了主位。在云烟进家门前,一直都是陆沧溟坐的位置,自从云烟来后,陆沧溟习惯性地坐她对面,平起平坐,偶尔情调好时,俩人坐一起‘你一口我一口’。
刘可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在陆家,守规矩是第一步。
她忙说:“沧溟哥,那是你该坐的位置,我不能坐。”
陆沧溟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鱼片放进云烟碗里,旋即放下筷子,温声:“在我们这个家,只有客人才坐主位。”
“对吧,陆太太?”
陆沧溟对上云烟的视线,浅笑问。
陆沧溟这么一说,撇开了童养媳一事,又将云烟是他的陆太太位置摆正。
云烟不得不面临刘可琳座位的问题,不然她很不大度,不过她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云烟唇角一翘,悦耳的嗓音响起:“既然主位坐不了,就坐那边吧。”
云烟视线一挪,对准了下盘座位。
陆沧溟没提反对的意思,威尔森嘴角一抽,却也只好推着刘可琳坐到下盘位置。
一顿饭,吃的云烟甚是爽快,她现在就要见缝插针给他们找不痛快。
陆沧溟看着她小人得志的样子,跟着唇角上扬,幸福起点就这么低?他的陆太太还是很容易讨好的。
刘可琳勉强吃了两口就躲回房里去了。
这件事之后,刘可琳一连数天没上桌吃过饭,都是佣人送进她的屋里。
这天,大雨绵延,像要把这座城给淹了一般。
陆沧溟接了一个电话后出了门。
云烟急忙拿过雨伞跟了出去,趁车子还没发动就挤了进去。
看着笑脸相对的云烟,陆沧溟眉头躬起,“你怎么出来了?”
“你去哪?”云烟问,像个妻子过问丈夫的行踪一样亲密。
陆沧溟自然不会对她隐瞒,开口道:“去‘cd’,欧阳找我。”
欧阳,云烟记得,海城黑……道世家长孙欧阳戒。上次陆沧溟受伤,他给送回来的。
云烟唇角一弯,不大高兴,“我不管谁找你,不过你去‘cd’就得带上我。”
陆沧溟没忘答应云烟的要求去‘cd’找南艳,不过看着这场气势磅礴的大雨,他沉声说:“改天带你去,今天不行,雨太大了。”
陆沧溟说话间,已经抽伞下车了。很快,拉开云烟这边的车门,焦急地说:“别任性,我今天有事,顾不上你。”
云烟一听,这趟她是去定了。嘟嘴:“我不管,我去找南艳,又不要你看着我,有什么关系?”
陆沧溟眉心直杵,‘cd’是个什么地方?他怎么会容许他的陆太太独自进去!
“不行,云烟,下车!你要去我改天带你去。”
陆沧溟说着,周身已经寒气丛生。
云烟明白要惹毛他了,可是,她等不下去了,陆沧溟每隔几天给她一张照片,但是她明白,只是换汤不换药,他并没有给云洛提供更好的住处。
他还在虐待云洛,而她云烟不是肚里孩子还有点用处,估计与云洛没什么两样,或者更严重。
“我偏不!”
云烟把脸一埋,不去看盛怒的陆沧溟。
雨势汹汹,风儿也不留情,很快打湿了陆沧溟的衣袖,裤腿。
周恒站在一旁,雨声滚滚,他扯着嗓子说:“陆少,太太这边我会派人跟着,保证安全,您先上车?”
陆沧溟盯着纹丝不动的云烟,神情一冷,随即上了车。
车子行驶在大雨当中,气温似乎也在一夜后骤降。车里的俩人谁也不肯开口说话,各自憋着一股气。
周恒笑着打破僵局:“预报说今夜有雪,冬天还是来了。”
陆沧溟微微侧目,瞥见云烟只穿了一件风衣,不由得皱紧眉头。十指抬起,作了解纽扣的动作。
周恒的话抛出,没人接话,云烟想着等会怎么摆脱那些保镖的看守,压根没听见威尔森的话。
陆沧溟高高在上惯了,周恒的话向来只是向他汇报,不用他回应。
陆沧溟十指流畅地解开大衣纽扣,随之脱掉衣服披在云烟肩头。
云烟这才后知后觉,忙挤掉肩头的衣服,“干嘛?热死我呀?”
不满,赌气,抱怨。
她现在的喜怒哀乐全摆在了脸上。
这也是陆沧溟愿意见到的事,至少不用费力猜。
“今天雨太大了,气温又低,我担心你才不让你出门。”
云烟不信,撇嘴:“出入都是暖气,哪里冷了?”
云烟说的是事实,只是千千万万的优渥条件面前,也抚不平陆沧溟那颗担心她的心。
对手在暗,他们在明。
陆沧溟没说话,只是再次拢起大衣披在云烟肩头,单手撑在云烟座椅后背处,揉着算账的太阳穴稍稍宁神。
这阵子没少做噩梦,而梦里都是他的陆太太经历各种各样的大逃亡。
这叫他如何放下心来?
车子抵达‘cd’车库时,南艳早已候在那里,接走云烟后,陆沧溟才下车离开。
云烟故意走的很慢,瞥见穿着白衬衫的陆沧溟朝另一头走去。
“别看了,陆少他们有事。”南艳拉了云烟一把,继而扯了扯云烟肩头的大衣,笑道:“陆少的爱……沉甸甸的啊!”
云烟扫过肩头的衣服,长至她的小腿,气温已经零下了,他会冷吗?思绪一打开阀门,就忍不住想太多,心口也跟着难受,最终,云烟只是珉紧了唇。
再沉甸甸的爱,也不能抵消他曾犯过的错误。何况,他那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