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看不清啊看不清
“随便你怎么想,药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他和连则不过是因利益相识,不好深交。
而且,救她不过是需要她来救命罢了,不过是救命而已。
“那行,我写个药材单子给你。”
“其他的药材咱们越国丞相府中都有,可这还魂草,是这魔鬼城独有吧。”
景四手中拿着药材单子,一脸不可置信,“而且这还魂草是魔鬼城至宝,据说只有城主府有三棵,连则公子是不是故意整您啊!”
陆景止坐在主坐上,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管他是不是整我,这还魂草一定是要拿到的。”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手中拿了一张请柬跑进来了,“主子,这是刚刚有人送到咱们府上的。”
“什么样子的人?”景四拧起眉头。
主子来魔鬼城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这请柬,何人所送?
“那男子骑在马上,一身大红衣服,身材伟岸,倒是张扬得很。”
陆景止接过请柬,打开一看,淡淡一笑,“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叶城主和连则倒像是商量好的一般。”
“主子?”景四疑惑。
“叶城主请我三日后赴宴,接风洗尘。”不在意般摇了摇头,他轻笑,“我倒要看看,他是想要干什么。”
叶城主也罢,陆景止也罢,无论他们打着好心思还是坏心思,在他们心思当中似乎还是个小角色的归烟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按她的性格,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去做什么。
归烟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世界弱肉强食,没有足够的实力,都只能成为别人操控的傀儡。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能被别人利用都是一种价值的体现。
陆景止连用都不想用她,这是不是说明,她对他而言是没有价值的。
归烟靠在床头,眼神是罕见的锐利,必须要做些什么改变现在这个局面!
身后是松软的枕头,她透过窗向外看去。
春意朦胧,屋外的一树梨花开的正好,团团簇簇,十分清雅美丽,可再美的事物看多了也会有审美疲劳,而她已经看了这梨花两天了。
两天前的孤芳馆她与那公子在二楼有了争执,那公子拉着她的手欲行下流之事时,被她踹了命根子。却没想到那公子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一下子将她甩下了楼。虽然不记得这身体本身的武功路数,不过幸好身体本能还在,她并没有摔下去,而是借助一楼大厅里的红绸躲过了一劫。
不过,最后她被打手制住,那公子想来打她耳光,竟然是陆公子出手相救。
晕过去之前,眼前好像是陆公子欲伸手搀扶的手……
今早服侍她的丫鬟兰儿拿过来一个药瓶,里面是一只黑色的药丸。
“这是公子命奴送给姑娘的,说是对姑娘的伤有帮助。”
陆公子并没有害她的理由,而且按他的能力背景,想害她,也不必在这药丸里做手脚。
归烟依言吞了那颗药丸,现在果然觉得好多了。
可是心里面的疑惑却更多了。第一,陆公子说他的毒现在不需要她操心,那他……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好?第二,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进孤芳馆,那猥琐公子自然也是有些背景的人物,可陆公子却敢朝他动手。
第三,这也是一直以来最困扰她的问题了,她第一次醒来时明明是在破庙,第二次醒来就是在陆公子的马车上了,这中间的时间差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是陆公子经过破庙,发现了晕倒在破庙里的她,然后出手相救,虽然可以解释的通,但是归烟总觉得这不像陆公子应该做出的事情。
想的头有点痛,归烟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总觉得事情有些复杂,身边围绕着谜团,可是她现在却没有解开谜团的能力。
还真是,太垃圾了啊!鬼医归烟,竟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有的时候,被动不如主动。与其枯坐着等待,不如先出手。
她必须得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个局面!
她微微抬眼,这初春杏花,倒是给她提供了机会。
陆景止在书房练字的时候又接到了一份“请柬”。
他停下手中的笔,侧过脸看了那所谓的请柬。
这不过是一张宣纸,上面写着“迎君”二字,旁边点缀着初春杏花。
“是姑娘身边的兰儿送来的。”景四站在他身旁解释道。
因为归烟的身份并没有在府中定下来,所以他们一直称呼为姑娘。
“怕是等不及了吧。”陆景止手中的笔又动起来,他眉眼舒展,微微一笑。
虽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可是心中还是莫名欢喜。
“主子?您……”您到底是什么打算啊!
景四也实在是搞不清楚自家主子的脑回路。当初毒仙子是主子自己要找的,结果人好不容易被带回来了,主子还一直晾着。
明明是自己要别人看病,还摆出这一副自己很不屑的样子,真的好吗?!
“不必担心,有些人,主定是你主子的。”陆景止将笔放好看着景四疑惑的脸,淡然一笑。
景四不明白,他自己心里却清楚得很。
晾着她也好,对她好也罢,一切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留她在身边。
不是因为暂时的利益结盟,而是真正的心有所依。
她能誓死追随顾月白,为什么就不能一样追随他呢?!
晚上的时候,陆景止去赴了归烟的宴。
少女一袭藕色长裙,黑亮的长发束在脑后,亭亭立在屋前的石桌旁。淡淡月光打在她身上,平添了几分仙气,仿佛她一不小心就回如月宫仙子,乘风而去。
陆景止站在雅园前,正好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不禁有些愣神。
“陆公子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归烟转身,对陆景止微笑。
月光之下,她的微笑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带着一股令人迷惑的色彩。
陆景止回了神,也没有尴尬,他信步走进园中,“归烟姑娘姑娘亲自备席,在下受宠若惊,方才失礼,姑娘勿怪。”
听得他的话,归烟面上微笑不动分毫,“公子救了归烟两次,归烟却还不知公子姓名,不知公子可方便告知?”
识人无数,可如今看着归烟的微笑,却觉得自己仿佛看不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