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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8 三十八颗糖

      水苗左右看一下,红了脸。

    冒菜用眼神暗示他,叫他少乱说,他满不在乎,又转头看外面,疑问:“她到底在干什么?在那转啊转,有什么好转的?”

    众人跟他看出去,江河眼底露出笑意,看眼冒菜,冒菜秒懂,她…在找猫。

    最近这个季节,猫正在发情期,满学校都能遇见,只有吕丛不懂这些,成天哀怨连连,问它们在举家搬迁吗?

    ……

    冒菜:“吕丛同学,我劝你做个好人。”

    大家相互对视,传递眼色,吕丛莫名其妙,站起身。

    赵若兮:“你干什么去?”

    吕丛:“走个肾。”

    窗外,任真表情明亮起来,她来回看看,玻璃房的窗子开着,大家的外套都集中在窗下。她踮起脚,胳膊伸进来,勉强在衣服里拨弄几下,抽出一件。

    然后蹲下去铺在地上,大家都跑过去围观。

    水苗:“呀,小猫。”

    任真抬头:“这也就一个多月,我感觉它快不行了。”

    江河探头出去看几眼:“是挺蔫的,你先抱进来。”

    进屋后,小猫被围在中间,众人你一句我一句。

    冒菜:要不抱去宠物医院看看吧,怪可怜的。”

    赵若兮:“先找点吃的给它喂些,或者水。”

    水苗:“想养下来,可养在哪里?”

    江河握着小猫:“呼吸挺弱的,我前几天就感觉这里有猫叫,但是没找到,估计是被落叶盖住了。”

    任真把猫裹起来:“我这会儿送它去医院。”

    江河起身帮她拿外套和包:“我跟你一起去。”

    任真点头,然后看水苗:“苗儿,吕丛毛衣还在我柜子里,你去给他拿过来,就说外套我拿走了。”她想想又道:“别提猫的事情。”

    水苗哦一声答应下来。

    冒菜把车钥匙交给江河,说自己陪着水苗,赵若兮说自己闲着,便跟着任真一起走了。

    待吕丛磨磨叽叽又买了些吃的喝的回来时,玻璃房空无一人,只有他的毛衣整齐的叠放在桌子上,领子里卡着一张水苗留给他的纸条:“我们先撤了,你的衣服任真借走了,洗干净了会还给你。”

    吕丛一脸无辜:“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他们又搞什么鬼?”

    片刻,兜里的手机响一下,是任真。

    任真:“你晚些再玻璃房等我。”

    吕丛:“出什么事了?”

    任真:“没事,回来说。”

    他没回了,她说等着就等着。

    天渐黑,吕丛把买的东西吃的干净,肚子却依旧咕咕叫。

    “死丫头,是要饿死我吗?”

    他掏出手机看一眼,没有任真的消息。

    想走,又不敢走,怕她有什么事。

    晃悠两圈,吕丛无聊至极,随便点开一段戏,瘫在新买的躺椅上,仰天看着外面落叶纷飞。

    霎时间觉得美极了,他已经很久没这样放空过,然后好好欣赏一下季节的变化。

    两只手环在脑后,吕丛想起小时候,师傅就总喜欢带着他在玻璃房里,只要不唱戏,爷俩就躺在这样的椅子上看云卷云舒,听鸟语花香,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整天。

    那个时候,何佳人虽然不管自己,但也从不逼迫他做什么,日子虽过的孤独,但却也悠闲。唱几段戏,也就什么都忘了。

    可是突然有天,何佳人不但对自己份外上心,还要求自己一定会去接受那个跟他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关系的公司。

    母亲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可她的爱太过沉重,他要不起,也不想要。

    ……

    何佳人尝试过许多办法,她尽可能的揣测儿子的内心,却发现,他的心早已将她拒之门外。她唯一知道的,便是儿子热爱京剧。

    她曾说:“我一样在管理公司的同时,兼顾京剧艺术的推进,并没有耽误什么,为什么你就不可以?你这样聪明又能干,只会做的比我更好。”

    当时的吕丛笑的令母亲胆战,他说:“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我和你不一样。我想唱京剧,只是因为单纯的爱它,我,想为它付出,什么都可以。而你,你不爱它,你,只是想靠它敛更多的钱而已。与我,它是知己。与你,它是工具。我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只有两个字,感情。”

    那天何佳人出手打了他一巴掌,那也是她第一次这样对儿子。至此之后,吕丛越发的排斥她的安排,而她,却也越发的无所不用其极。

    她的爱,过于冲动。

    吕丛叹口气,这次是个好机会,只要何佳人不做手脚,他会拼尽全力去争取,他要证明给母亲看,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校门外,任真怀里抱着刚打过针的小猫,小家伙钻在吕丛的外套里,偶尔咪咪的叫两声。

    赵若兮:“还好只是饿的,没什么大碍就放心了。”说完指尖在毛茸茸的小脑袋上揉了揉,又泛起愁:“可是…它这么小,放生的话怕还是死路一条。我那工作室也没法养他,里面都是贵重物品。”

    任真也发愁,想了想说:“我一会儿去玻璃房跟吕丛商量一下,看可不可以养在那里。”

    江河停好车过来,刚好听见她说的,过去道:“吕丛怕猫,估计不太可能吧。”

    任真:“可那里是唯一能养他的地方了。没事,我去跟他说说,如果他实在不同意,我们在想办法。”

    江河点头:“冒菜说了,不行他带回家养。”

    任真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很是不舍,如果吕丛能答应就好了。

    去玻璃房江河他们没陪她去,她说自己可以。

    去到那时,吕丛还躺在椅子上,昏昏沉沉快要睡去。

    她悄声推开门,慢慢走近。

    “吕丛。”她小声叫他。

    吕丛睁开眼,见是她,一精神坐起来,她抱着自己的外套,表情躲躲闪闪不敢看他。

    “怎么了?你抱着我的外套干什么?”

    任真不上前,担心吓着他,笑了笑说:“那个,我想跟你说个事情,但你不许生气。”

    吕丛瞬间觉得不妙,他刚看见外套好似动了一下。

    “你说,什么事。”他往后坐了坐。

    任真笑的拧巴,慢慢把衣服撩开一些,毛绒脑袋顷刻乍现。

    吕丛张大嘴,一个翻身到躺椅后面站直:“你你你,那是什么?!”他指着外套惊呼。

    她尴尬笑两声,把衣服撩的更开一些:“猫,小猫。”

    吕丛倒吸口冷气,几步跑的更远:“你拿开,你明明知道我怕猫,你是故意的吗?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再也不撩骚你了,你把那玩意儿抱远点,或者…”他看眼窗外:“哪儿来的送哪去。”

    ……

    任真可怜巴巴望着他,娇气道:“他还是个…婴儿。你把他扔出去不就等于让他去死吗?你忍心吗?”

    吕丛:“我不忍心,但他要是在这,死的就是我,你忍心吗?”

    任真早知道他会是这样,低头看看小猫,小声道:“可…他没有去处了呀…他妈妈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吕丛冷静一下,仍躲得老远:“不行,你让冒菜带去他家,或者水苗也行,反正不要养这里!”

    任真佯装抽泣几下:“可我喜欢他,我想养着。”

    吕丛无奈笑一下,捏了捏鼻梁:“我…我是真的怕猫,我现在感觉自己心脏病都快要发作了,那个,你养什么都可以,你在这养一堆鸡鸭鹅狗我都同意,唯独你怀里那个物种,不行。”

    他晃晃手指,说的很坚决。

    可任真还想再试试:“你看一眼嘛。”她试图靠他近一些。

    谁知她进一步,他退三步。

    任真:“真的吕丛,你看一眼,就一眼。”

    吕丛挥手:“不看,死也不看。”

    任真费解:“不是,你为什么这么害怕猫嘛!?你看他多可爱啊,毛茸茸的,那和狗啊,兔子啊,有什么区别嘛!”

    吕丛捂着眼睛,已经退到墙角,她却靠得更近,他颤抖着说:“当然不一样,你不知道啊!猫招鬼啊!”

    任真鄙视的笑一声:“你听谁在那胡说啊!那悦欣园那么多流浪猫,你还在那住过,你见鬼了吗?”

    吕丛语塞,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啊。

    任真见他不说话,于是趁热打铁:“那这样,你让我养他,我答应你三件事。”

    吕丛睨她一眼:“你为了他,你…”

    任真撅起嘴,哼哼两声,委屈唧唧看着他。

    吕丛:“你让我考虑一晚上,你先把他抱回宿舍暂时住一晚。”

    任真一下子高兴起来:“真的?”

    吕丛:“我只说考虑一晚上!”他顿一下,又道:“还有那个外套,我限量版的外套啊…我不要了…”

    任真:“限量版?这么普通一款式,还…”

    他嘶一声指着她。

    她赶紧闭嘴,小家伙的生杀大权在他手上,自己还是老实点比较好。

    “好看,这外套太好看了,只有你这气质才衬的出来。”

    吕丛懒得理她,又害怕,说:“你你你,快抱着他回去。”

    任真啄啄脑袋,一步三回头。

    他朝外挥下手,她试图让他看一眼,他瞪她,她又赶紧收紧胳膊,抱着小猫离开。

    回到宿舍,水苗也说如果他实在不同意,她就抱回家,任真想看随时可以去她家看。

    任真也算是见识了吕丛怕猫的样子,只好同意。

    熄灯后,她打开小台灯,小家伙已经呼呼大睡,她揉一下他的小脑袋,心血来潮,拍了一张极可爱的照片顺带一句‘哥哥,你看我多可爱,收留我吧。’打包发给了吕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