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2 四十二颗糖
水苗本挨着任真站,江河同冒菜一左一右,赵若兮站在江河身边,结果后出来的吕丛一看,便争着说自己必须站c位不可,两个丫头懒得理他,便让他站了。
他站进去,楼梯下的同学举起相机,喊声:“3,2,1”。
他趁机手指弹一下任真凤冠上的珠子,紧接着就吃了任真一记白眼。结果…拍出来的照片…就只能用难以形容来形容了…
事后,任真要求重拍,他不要,可没有他这个集体就不算完整。况且大家一看照片,都觉得挺有趣,便丢下他们先回了化妆间。
两个人打打闹闹又一阵子,直到吕丛道歉认怂,才得以化解。
“我觉得挺好看的啊。”吕丛走在任真身后,嘀咕一句。
任真回头瞪他,他捏起食指和拇指,在唇边做个拉拉锁的姿势。
去化妆间要下一层,正往下走,端端撞上准备彩排的冯曼白和徐诺诺。
吕丛本想就此过去,冯曼白却叫他。
他不好博她面子,便应一声。
上次迎新会,她同他们的时间错的比较开,所以没见上面。任真还是第一次见着扮上的冯曼白,倒也颇有几分姿色。
她身上那件花褶子,一看便知价格不菲,绫罗绸缎都是上等货。
冯曼白眼里没有她,她站在吕丛身后,往墙边靠了靠,不与她有什么交集和争执。
冯曼白:“唱的怎么样?”
吕丛淡笑:“还可以。”
冯曼白:“我妈让你这周末来家里吃饭。”
吕丛:“再看。”
冯曼白早习惯他这样,便随口道:“你会来的。”
的确,他每次都会去,因为何佳人想让他去,那便有数不尽的方法,每次都是等他坐在桌子上,才后知后觉上当了。
……
他不接她的话,说:“我们先走了。”话毕,转头看一眼任真,伸出一条胳膊给她。
任真穿的戏服宽大,是需要他扶着,便自然把手搭了上去。
冯曼白看着她,眼色紧逼。
任真不与理会,心里也与她怄气。
可正下一节台阶,脚下却被对方不动声色的拌一下,顷刻间扑了下去。
“任真!”吕丛反手握住她的胳膊,用力将她往回扯。
无奈任真左脚绊右脚,又踩了个空,加上被拽着一条胳膊,整个人扑向下几层的墙面。吕丛着急跨一步出去,结果厚底鞋一打滑,跟着摔倒在地,这才把她拉进怀里。
这一下,接倒是接住了,可还是晚了一步,任真整张脸在撞上墙面上之后,才被他拉扯进怀中。
她捂着鼻子小小一只窝在他怀里,鼻子痛的要命,任真暗暗心疼自己这倒了八辈子霉的鼻子啊!
吕丛环着她,顾不上跟楼梯上脸色惨淡的冯曼白计较,拉开任真的手检查伤势。
只一眼,吕丛顿时怒火中烧,转头怒声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这次出血有点严重,鼻血呼呼冒,任真一开始不知道,擦了一脸,身上也沾了不少血渍。
“疼…”任真喃喃哭道。
过路的同学递上来纸巾,他接过草草说了声谢谢,赶紧往她鼻孔里塞。
“疼…疼…”任真握着他的手臂,嗷嗷直叫。
吕丛舔下嘴唇,压着火气低声道:“好好,我知道,我带你去医务室。”
他站起身下几层台阶,费力将她打横抱起。
顺带跟身边的围观同学说:“去5号化妆间,跟里面人说,去医务室。”
说完,掂一下哭花了脸的任真,往上走。
“让开!”他吼一声仍怔在原地的冯曼白。
她没反应过来,“啊?”一声,他又准备发火,徐诺诺眼疾手快一把捞开冯曼白,两个人贴着墙,让出一条道。
吕丛经过时停下来,狠狠咬出一句:“这事,我给你记着。”
跑出大门,刚好学校巡逻车开过来,一看情况赶紧招呼着他们上车。
医务室,任真的哀嚎声不断,吕丛一直陪在她身侧,不断冲护士发脾气:“你轻一点!她喊疼听不见吗?!”
护士吓的手哆嗦,任真推开他:“你别吼,我疼是我自己的事啊!你走开,我看你心烦。”
吕丛又赶紧说声对不起,忍着不在发怒。
“她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上次撞的还没好吧?”他忍不住问。
护士这才察觉出他们俩是谁,赶紧找来医生。
医生举着小电筒,来回检查一番:“没事,上次撞的没愈合好,这次又撞的太狠了,你看这鼻周都肿起来了。开点止血药和消炎药,在拿个冰袋,48小时,坚持每两个小时冰敷一次,一次敷20分钟。还有,三天内不要唱戏,一周内不能大声讲话。”
医生走后,小护士忙跑去按吩咐取药,回来后交给吕丛:“刚才医生说了,最近千万不敢大声讲话,不然,害怕毛细血管破裂。”
小护士越说声音越低,毕竟上次是她失手把她撞坏的。
吕丛接过药,心里憋着火,不与理会。
任真赶紧安慰:“没事没事,我很坚强的!你忙你的去吧,一会儿我同学过来付钱。”
小护士超级感激,说有事叫她便赶紧离开。
……
等江河他们过来,任真的鼻血已经止住,江河吓坏了,脸色极难看。
“没事吧?”他轻轻捧着她的脸。
任真摇摇脑袋:“没事了。”
“你怎么回事?她怎么弄成这样?”江河揪起吕丛衣领。
吕丛任他拽着不说话。
任真忙上去拉开:“不是他!是…是我不小心摔下去的,要不是他我就破相了!”
江河半信半疑,松开手。
“哥,我没事,真的。”任真晃晃他的胳膊。
江河作罢,坐去她身边:“让我看看,疼吗?”
任真抿抿唇:“还有点。”
冒菜带着水苗和赵若兮交完钱后,匆匆过来。
水苗一看立刻哭出来:“没事吧?怎么这么多血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任真摸摸她的脸:“不要紧,已经止住了。”
冒菜将吕丛拉去一边,刚才同学进来说她是被人绊倒的。
“冯?”他小声问。
吕丛看着他,烦躁的点下头。
冒菜拍下他的肩:“先别发火,这会儿任真最重要。”
他回头看一眼,三个人围着她,赵若兮和水苗都在擦眼泪,江河气得要死。
“周末再说。”
“周末?”
吕丛咽口怒气:“周末她妈让去她家吃饭。”
冒菜:“没说什么事?”
吕丛摇头。
冒菜:“我感觉很不好啊。”
吕丛横他一眼:“你以为我感觉好?她们家,哪次不是鸿门宴。”
两个人就此打住,任真在背后嚷着要走。
吕丛赶紧过去,刚想靠近,被江河拦开:“我送她回去就好,你不用管了。”
吕丛收回手,站去一边,任真冲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江河一路牵着她走,任真几次想脱开,他却紧紧握着。
他在生气,很生气。
宿舍楼下,他却依然对她笑:“想吃什么?我去买,一会儿让水苗下来取。”
任真晃下脑袋:“吃不下。”
江河轻叹口气:“那我看着买,把你们三个人的都买上,一会儿回来给你打电话。”
上楼后,水苗同赵若兮帮她卸妆,换衣服,伺候的好好的。
任真:“哎呦呦,就是流个鼻血,手好着呢,我自己来就行。”
赵若兮打开她的手:“你说,到底是谁把你绊倒了?”
任真愣一下:“啊?我自己摔的啊。”
水苗剜一眼她:“在胡说,人家同学都说了,你是被人绊倒的,说是个女生。”
任真:“谁这么八卦啊!真的是…”
赵若兮:“嗯?”
任真放弃挣扎,垂下脑袋小声道:“好啦,冯曼白…”
水苗更生气,握着梳子指甲在梳齿间划出滋啦滋啦的声音:“我就知道!”
赵若兮也不满:“她为什么总是跟你过意不去,上次在餐厅,一句一句的冲你来。”
水苗:“还不是吕丛那个大猪蹄子!我们任真清清白白,冯曼白自己在那自导自演!”
赵若兮明白过来:“她和吕丛什么关系?感觉并不熟悉啊。”
水苗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他们两家关系挺好的,听说,以前好像吕丛妈妈有意让吕丛跟冯曼白订婚。”
……
赵若兮讶异:“什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财阀家族太可怕。”
身后两个人聊的不亦乐乎,任真却一点心思也没有,自己多么无辜啊!看来,还是要离吕丛远一点为好。
不然,下次恐怕就不是鼻子出血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她顿时觉得鼻子又涨又酸,又痛,轻轻摸了摸,呜…眼泪横流。
江河买好饭回来打电话给任真,还没等后者接电话,水苗便积极的便穿好衣服往出走。
水苗扑腾着双脚往下跑,江河站在楼门口,她跑到最后一节楼梯时,站停脚穿上几口粗气平复一下。
“江河。”
江河闻声转头,提着饭的手往前送一点:“买了三个人的,任真我买的清淡,别让他吃你们的。”
水苗点头,接过去,纤细的手指掠过他的掌心,一丝温暖划过指尖。
“那个…”水苗低着头:“江河…嗯…”
“怎么了?”他低头,语气随和。
她更乱,这样温柔的他,她想要。
“嗯…”但现在又好像不合适说,于是笑着看他摇下脑袋:“没事,你也去吃饭吧。”
说完,提着饭转身跑进宿舍楼。
江河盯着她的背影片刻,猜想着她要说什么,直到她消失在二层楼梯拐角,便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