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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2 五十二颗糖

      任真因为脚软,又扑腾着退一步坐了回去,只好急着推了推水苗:“你快过去把窗子打开。”

    吕丛半蹲在树上跟个猴一样,一手抓着树枝,一手敲玻璃。

    水苗不情愿的走过去,真想让他就那样挂着。

    她走到窗边,故意放慢动作看着冻得直哆嗦的吕丛挑了挑眉毛,吕丛笑嘻嘻地望着她,给她作揖求爷爷告奶奶似的让她开窗户。

    水苗本想再晾他一会儿,谁知他拜个不停,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

    吓得水苗赶紧打开窗子拉住他,扶着他进了屋。

    “你可真胆大,也不怕摔出个好歹来!”水苗边嚷他,边自觉的去衣架上取外套:“你要真摔下去了,明天你那未婚妻还不把天捅个窟窿。”

    说着水苗睨他一眼,刻意强调了一下未婚妻三个字。

    吕丛又冲着她拜了拜,推着她往外走:“姑奶奶,您的大恩大德我记一辈子。”

    说完,送人出去,关门,落锁。

    水苗站在门口一个大大的白眼翻过,刚想说什么,身边走过来几个同学跟她打招呼,她赶紧闭嘴,说自己要出去买个东西,快速地溜掉。

    屋里,任真看着吕丛好气又好笑,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净干些没脑子的事。

    “你也不怕摔着。”

    吕丛坐去她身边,环顾了一下宿舍环境,两个小姑娘的宿舍很干净,满满的少女情怀,任真床上的卡通大抱枕占去了床的三分之一十分抢眼。

    吕丛顺手捞过来抱在怀里:“就是想见你,又担心你脚不方便。”

    任真抬手在他脑门儿上拍一下:“傻瓜。”

    吕丛揉揉她敲过的地方,笑了笑,然后指着怀里的抱枕:“你晚上就抱着它睡?”

    任真点点头:“对啊,这是我来上学时姐姐给我买的,我不抱着东西睡睡不着。”

    吕丛勾着唇笑的难以捉摸:“没事,以后我都抱着你睡,就不用这玩意儿了。”说着,他把抱枕扔去身后。

    任真斜他一眼,把抱枕拉拉正,嘴里嘟囔:“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昏暗的屋内少女脸色绯红,低着头拨弄衣角的装饰。

    吕丛侧低着头看她,没忍住头更低了一点眨眼间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刚离开一点,舍不得又啄了几下。

    任真缩了缩脖子,推推他,下意识的往门口看了一眼:“在宿舍呢。”

    吕丛淡笑一声,揉揉她的脑袋:“没人知道。”顿了顿,他站起身,拉了把椅子过来做她面前,任真刚好坐在床角的位置,吕丛坐下后两条腿一边伸出去一只,把她夹在中间。

    任真这才看清楚他仍微肿着的嘴角心疼死了,她一只手覆盖在他脸上,拇指轻轻带过他的唇角:“还疼吗?”

    吕丛捏起她的两只手,他的手超级凉,任真抖一下,反手拉住他想给他捂一捂。

    吕丛低头看一眼,笑着:“不疼了。”

    任真抿着唇,看着他不说话。

    “你下午没说完的话,可以继续吗?”吕丛捏了捏她的手。

    任真顿了一下,想起来下午他们的话题还没说完。

    ……

    片刻,她低着头开口:“吕丛,那些事我不跟你说,不是因为我不信你,或者别的原因,我只是不想让你操更多的心。你为了争取自己唱戏的机会,为了解决你和冯曼白的事情已经够心烦的了,我不想在让你为难。况且之前那些事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情,我压根没放在心上。”

    “她都要动手了,还不是大事吗?”吕丛好像又有一点生气,语气变得沉了一些。

    任真抬眼看他:“那天她要是真的打我了,我会还回去的。”

    她说的时候撅着嘴,像小孩子生气一样,搞的吕丛一下子没绷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吕丛抽出手捧着她的脸挤了挤,挤的她的嘴一嘟一嘟:“我笑我的宝宝好厉害。”

    任真瞪他一眼,把他的手扯下来重新握住:“我不会平白无故被她欺负的,我不主动惹事,但也不能让她没完没了的惹我啊。还有一个我不想跟你说的原因是,这都是我们女生之间的事,我想自己解决。我不想到最后,别人说你欺负女人。”

    吕丛听着她的解释,接受没问题,就是觉得有意思,总想笑。

    她一点不在意他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你是要做大事情的人,这些小事我自己能解决,我实在解决不了了,会告诉你的。况且有你在,她也不敢作出什么大幺蛾子来。所以,你就只管踏踏实实的好好做你想做的事,然后,好好爱我就好了。”

    吕丛心软的一塌糊涂,这是小天使掉落人间了,正好砸他头上。

    “好,我知道了。但是,她要是过分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对她怎么样,你放心,我会用我的方法妥善的解决。”顿一下,他又开口:“江河…没事吧?”

    任真摇了摇头:“没事,我哥就是一时想不开,过些时间他会好的。”

    吕丛嗯一声,冯曼白做的那些事确实把江河惹恼了,不然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发这么大火的,涉及任真的一切江河都会无比在乎。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问题,他要不是一直因为心软还顾念着冯曼白的一点好,想给她和父母们保留最后的颜面,他早就把事摊开说了,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以为自己警告过后冯曼白会收敛一些,至少她很了解他的个性。

    没想她却一再地找任真的麻烦,没完没了。

    吕丛沉沉叹了口气,订婚的事情,是时候跟何佳人表明了,在纵容她们继续闹下去,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任真。

    水苗一直站在楼下抖抖嗖嗖,抱着胳膊不停往楼上看,嘴里低低念叨:“希望我冻死之后,他们能记我一辈子的情。”

    话刚落地,身上突然多了一件厚重的外套,人顿时暖和多了。

    水苗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好熟悉的味道啊,她转头,冒菜站在她身后:“冻坏了吧。”

    水苗僵了片刻,急急把外套往下退,想要还给他。

    冒菜却比她快一步,手一伸又重新给她穿好:“穿好,这么冷的天你就不能找个别的宿舍先待着吗?”

    他把衣服紧紧裹在她身上,怕她脱,手一直捏着不松。

    超大的尼龙外套趁的水苗更娇小了一些。

    水苗揪着眉头眼神闪躲:“你别管我,我愿意。”

    ……

    冒菜叹声气:“我不管你谁管你?活该我喜欢你。”

    “冒菜。”水苗瞥他一眼,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

    “刚才你也听见了,江河亲口说出来的,他喜欢的人是任真,你就不要在死脑筋了,他们俩之间十几年的感情,江河不可能说断就能断的。”

    水苗才不要听他继续瞎说大实话,胳膊一使劲把衣服撑开脱下来还给他,看也不看他:“我喜欢江河是我的事,江河喜欢任真是江河的事,不要你管。”

    说完,她转身往宿舍楼里跑,冒菜想拉她,又没有勇气,眼睁睁看着她跑没影,然后站在原地顾影自怜。

    水苗跑上楼的时候,吕丛刚好开门,两个人差点撞一起。

    水苗眼睛红红的,看他一眼又低下头:“你们说完了?没说完我再去外面待会儿。”

    她两只小耳朵冻得通红,吕丛急忙让开一条道:“说完了,任真让我看看你在楼道没。”

    水苗点了点头,唇角耷拉着哦了一声:“那你是要继续从树上下去吗?”

    吕丛回头看了一眼:“嗯,没事,又不高。”

    吕丛走后,任真看出水苗不对劲,问她怎么了,水苗想了想还是没跟她说实话,随便找了个还挺合理的借口搪塞过去了。

    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继续给任真添堵了。

    其实任真一眼就猜到她怎么了,刚才江河说的那么直白,一定是伤到她的心了,她一直那么小心翼翼的喜欢着江河,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讲还挺致命的。

    可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水苗,好像没那个资格,因为她就是当事人之一。

    任真恼火的搔了搔下巴,自己有事的时候水苗永远第一个站出来,可等水苗遇到困难了,她又跟个废物点心一样一点忙也帮不上。

    晚上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多事情在脑袋里绕啊绕,一时间找不到头尾,越绕越乱,脑花子都要崩碎了。

    任真望着天花板低低叹了声气,算了,先把戏唱完,等这事过了,她在好好的一件一件的缕。

    尤其是小水苗的事情,她的事情还有吕丛帮她分担,但水苗只有孤身一人,她必须站在她这边,做她最坚强的后盾。

    几天后的正式演出,任真的脚仍走不太稳。

    好在那天正好是个周末,大家都陪着她一起过去。

    那天就属她的化妆间最热闹,江河还是不怎么跟吕丛讲话,觉得有点尴尬。冒菜为了缓和气氛只好夹在他们俩中间,逗了这个逗那个。

    冯曼白全程没见人,直到表演正式开始,任真才在候场时跟她打了照面。

    两个人都只是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冯曼白眼里的气焰似乎一点没减,看着任真眼神仍和从前一样冷清。

    任真不理会她,反正该心虚的又不是自己。

    整场戏唱下来,观众的情绪一直很高涨,叫好声络绎不绝,掌声几乎没断过。

    导演坐在控制室里,那颗悬了n多天的心也总算是落地了。

    吕丛他们一直坐在vip室里,直到整场结束谢幕之后才离开回到后台。

    幕布合上,任真偷偷松了口气,总算没耽误事。

    下台时,她又与冯曼白来了个迎面相撞,冯曼白看着她突然笑了笑,笑容异常诡异,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