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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6章 先行者

      曾炜说道:“国企的现状,大家应该可以看的很清楚了,否则现在也不会搞改制了。但是仅仅搞改制,将国有资产所有权转移到外资的手中,并不是最佳的手段,应该看到,民营经济对于经济整体的良性刺激作用是巨大的,想要使中国经济重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就必须使民营企业得到同样的发展机会,至少是不能够持打压的态度。”

    “国退民进,会使现在的国企的日子更加困难的。”袁东陵提出了反对意见。

    曾炜摇头叹道:“袁叔叔,你这种看法就更加错误了!有竞争才会分优劣,你还没有实施国退民进的策略,就已经自我宣判了国企在民营企业面前没有竞争力,这让我说什么为好?”

    “竞争的作用不止是负面的,对于国企的改制和进步,也有巨大的刺激作用。现在要做的并不是要考虑该不该引入竞争机制,而是如何让国企在竞争中焕发出活力来,这才是正解。”

    “我本来就是主体,为什么现在要打破主体,参与竞争?”林志烜问道。

    “问题是这种主体现在是否还具有优越性?”曾炜一针见血的指出关键所在,“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话是不错的。但是这个规律是客观的,并不是说经济基础一定能够决定上层建筑。否则共产主义不可能在苏俄或者中国取得胜利。而经济基础的定性也不是人为可以操控的,试图用一种并不符合现有社会框架的经济模式作为国民经济的基础,并以此来巩固上层建筑,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巨大的反差和过敏反应,很容易造成两者的同时坍塌,所以我们现在要改革。”

    ………………

    杨志成作为现在的古丹县一把手,对于经济和社会方面的了解,是其他人所不能相比的,他说出了心里面的忧患道:“国退民进,没有先例可以遵循,一旦放开,就很难预测到后果,因此我们很难下定决心。尤其是社会反映,老百姓的反应,老同志们的反应,这些都是难以预料的。在这种重大的决策面前,我们不能不谨慎再谨慎。”

    “怎么会没有先例可循?”曾炜顿时笑了起来,“这种先例,在两千多年之前就有了。”

    “胡扯吧?!怎么两千多年前就有了?!”

    众人顿时纷纷表示反对,认为曾炜是在忽悠大家。

    曾炜笑了笑,挠了挠头说道:“嗯,两千多年前,大概还是周王朝吧,周王朝的经济制度就是公有经济制度。”

    “胡扯!荒谬!乱弹琴!”这一下子反应更强烈了。

    “大家不要急,先让小曾把话说完了。”杨志成摆了摆手道。

    ………………

    曾炜不紧不慢的说道:“从土地所有权上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周王是全国土地的唯一所有者,本质上就是国王和贵族的公有制。”

    “从农业生产管理来看,西周实行井田制,相当于集体公社。不仅土地归贵族所有,就是劳动生产工具,也是归贵族控制。社员们集中到田头开始干活前,要由农官分发工具。土地属于国家,以周王为代表,绝对不准买卖,所谓田里不粥。”

    “从手工业来看,没有私营工商业主,只有官营手工业。物品的交换,也由贵族和官吏统一控制,这就是历史上所说的工商食官,即工商业者吃的也是官家的饭。”

    曾炜这么一解释,大家都有点晕了。

    事实上,像是杨志成他们这个层次的领导干部中,能够静下心来研究理论的,实在是凤毛麟角,曾炜这么一忽悠,顿时都感到思维混乱了。

    自己搞了一辈子的革命工作,就是想要实现天下为公的目标,谁知道这个目标早在两千多年前就被周王给实现了,天啊,这是多么惊人的发现?!

    接着曾炜又补充道:“但是这种简单的公有制,是有其适应时期的,西周时期,农业生产都是青铜工具,生产要素由国家控制,所以这种公有制可以保持下来,但是到了春秋时期,铁器大量出现了,廉价而高效的生产工具,使得民营经济有了发展的基础,高度集中的公有制就开始不能够适应时代发展的要求了。”

    曾炜笑着说道:“所以,战争出现了,在经历了几百年的战乱之后,秦朝取得了短暂的统一。可惜秦王朝依然实行了严苛的集权专制,这是不符合经济发展规律的,所以秦二世而亡。倒是汉高祖刘邦意识到了行周公之法已经不行了,他实行的是黄老之法,也就是专制皇权的清静守法,加上私有制的自由经济,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经济复兴,才有了文景之治,才有了汉武帝远征匈奴,百年之内北庭无单于的盛世。”

    在众人的懵懵懂懂和晕晕乎乎之中,曾炜说道:“所以说,如今的国退民进,是有先例的,符合经济发展规律的,我们不能让几百年前的外国大胡子忽悠了中国人,在这个问题上,绝对不能重蹈苏联的覆辙。中国人,应该先行一步!”

    ………………

    曾炜的这番话可以说是振聋发聩的,却也不知道他们能够听进去多少?

    当然,不管他们能够听进去多少,其实都没什么意义。因为他们这几个人,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是太低了,就算是发展的最好的杨志成,也不过是正处级的古丹县一把手而已。他之所以跟他们说这些,一来是当时正好谈到这方面的话题,二来也是比较看好他们的未来。

    毕竟,现在他们都才三十出头,却已经是处级干部,如果发展顺利,将来在仕途大有可为。

    从意向上的影响,到观念上的改变,再到认识上的统一,最后到形成可以执行的政策法规,这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的。

    尤其是在中国这种高层领导老龄化的政治体系当中,想要寻找一个有魄力的,有决断能力的,同时又有相应权力的实力人物,来推动社会的进步,体制的变革,确实并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