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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乱晋第10部分阅读

      年华乱晋 作者:未知

    年华乱晋第10部分阅读

    年华乱晋 作者:未知

    年华乱晋第10部分阅读

    所想之事,最后放开手,把它们抛在桌案上。如此重复六次即可。”

    司马蘅对卜卦的步数,心里倒也有些数,听了子玉贞人的话后,便点头,然后郑重拿起钱币把到手里。轻轻合上眼睛,脑海中念着要求之事。

    反复抛了六次,每次落后,子玉贞人便会用墨笔在木牍上写下卦相。等六次都抛完后,子玉贞人把钱币收起,然后便看着写下的六副卦相,默默推算着。

    屋里便静寂下来,一如司马蘅刚在屋外坐下时的情景。院子里也很是安静,那方才还喧闹的侍女应又是陪和惠翁主进了屋里。

    司马蘅屏气凝神的呆坐了一些时候,才见子玉抬起头,用他那双黑幽的眼睛看着司马蘅,这样的眼睛在这时,更显得神秘莫测,只听他道:“姑娘,可是求失散亲人之状况?”

    司马蘅本以为他会如方才所听见那般说出卦相,所以倒也没有抱太多希望。只是不知他却是先问出了这样一句话,这话让司马蘅心里一跳,倒是卜得不错,她稳住心神,颔首回道:“然也。”

    子玉放下手中的笔,用手轻抚了下木牍,又道:“此卦为雷水解卦,卦象所示利西南。依我看,你那亲人应在南边。”

    司马蘅心里更是惊讶,面上却是不显,双手紧按住宽大的袖口:“这个我已知,敢问贞人,卦象可有显示,我那亲人可安好?”

    子玉贞人垂下首看向木牍:“初六无咎,象曰:刚柔之际,义无咎也。乃柔爻。你那亲人所在具体位置,因不显著,故很是安好。”

    不错,那汉王并不清楚她的兄长究竟在哪,所以无法追捉到他,倒的确是合了:不显著,故安好之话。司马蘅心越跳越快:“如此,那他可是已保无险?”

    “九二,田获三狐,得黄矢,贞吉。黄矢乃黄金箭头,狐是迷惑使人中邪之物,象征小人。此卦所显你那亲人会遇小人,若是不能正直的把小人驱除,那么必会留下祸害。可见,你那亲人虽是安好,但还会遇到很多困难。”子玉贞人看着卦相,一字一句解道。

    的确,会遇到很多困难:“那,我与亲人何日会相见?”

    “万象更新,冬去春来,一切消除,是为解。”子玉贞人慢慢说道:“相见之日应在春。”

    如今便是秋日,难道过了冬日,迎来春天时便能相见,那么便时隔不远矣。司马蘅一阵激动,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子玉见了她的神情,哪有猜不出她心中所想,他神色却有些肃穆:“姑娘倒也不必太过欢喜。春这一字,有许多意义,不但指春日。”

    司马蘅一征:“贞人此话何解。”

    “春,是一年四季之首,万物生长的季节。在卦相中亦可指人的迹遇,代表荣光无限。也许,卦中所指,你与亲人相见之日并不是春日,而是你那亲人或是你有无限荣光之时。”子玉解释道。

    无限荣光之时,那是在何时?司马蘅便有些失落,这样的话,那相见之日便遥遥无期,不可得知。

    子玉又道:“姑娘倒不必如此介怀,一切自有天意安排,命运让你与亲人何时相见便何时相见,不得而知,不可强求。只是你那亲人安好便行,何愁无相见之日。“

    司马蘅摇摇头:“只是这样等待,让人如此心焦难耐。”

    “会相见的,不必难过。”子玉把木版递给司马蘅:“留着吧。”

    司马蘅伸手接过木牍:“多谢贞人。”

    “让你那朋友进来罢,再卜一卦,今日便到了时辰,不再卜了。”子玉贞人站起身缓缓说道,然后走到窗边支起窗棱,看了看外面。

    司马蘅不知子玉这翻举动是何意,他好像每卜一卦便要推开窗子往外探望一翻,然后等卜卦之人进来,又把窗子关好。

    问是问不出口,带着疑惑,司马蘅推门走了出来。就在踏出屋门一瞬,她才想起子玉的最后一句话,再卜一卦?意思是替燕燕占卜了过后便不再卜?那,和惠翁主怎么办?

    第四十五章 楚馆

    更新时间2012815 22:28:36字数:2643

    在回去的路上,燕燕一直欢笑着,那笑掩藏不住她的好心情,她似也不想掩藏。还在那贞人的院子里,她便开始笑,不顾那侍女投来的狠厉目光,也没理会和惠翁主明显发白的神色。

    “你倒变得胆大了,这会不怕那和惠翁主治你罪了?”司马蘅对燕燕这种明显下井落石的笑意,有些看不过去。

    燕燕听了,便更是笑得欢了,那垂在耳边的发丝随着她的笑越发显得凌乱起来,半晌她才停歇下来:“阿蘅,你不觉得好笑么?那和惠翁主明显吃了这样一个暗亏,却是敢怒不敢言,我看到便心情大好。再说,这事并不是由我引起,我却是不怕的。”燕燕不知是有些得意过头,还是想让两人之间显得亲近,那满口的谦称也省略不说了,只是随意的以我自称。

    “那贞人却也是胆大的,你可知他的来历?”司马蘅问道。

    “怎么会不知?子玉贞人在渭城里可是很有名望的,他的卦相奇准。就连我们王在出征前,也是找他占卜过的,所以才能够瞧如此顺利打败晋人。”燕燕有些得意,似乎那贞人的利害与她也有关系。

    燕燕的最后一句话,让司马蘅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卦相其准这话,司马蘅倒也是认同的。从解她卜出的那卦来看,才知这子玉贞人的利害。

    燕燕又问:“阿蘅,你占卜的是何卦?”

    司马蘅倒也没有隐瞒:“想找寻亲人。”

    “嗯。”燕燕不置可否:“那你亲人如今何在?能否相见?”

    司马蘅却是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你去卜的何卦?”

    对司马蘅的转移话题,燕燕倒也不在乎,只是顺着她回道:“我可不是去卜卦的。”

    “为何?”司马蘅倒是一愣,有些疑惑。

    燕燕便显得有些神秘,小声问道:“阿蘅觉得那子玉贞人长得如何?”

    听燕燕这样一问,司马蘅便想起转身一眼看到的那张发亮的脸庞,那样的风华却是少人能及:“长得是极好的。”

    燕燕便凑到司马蘅面前:“那在他面前你是否感觉心跳如雷,神情却是不受自制?”

    司马蘅没有理会燕燕的话,她知道燕燕又开始不正经起来,对这样的问题,司马蘅总是避而不谈。

    燕燕自顾自道:“如此一个美男子,又这样清心寡欲,一人常年呆在寺中,更显得神秘迷人。每次见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投进他怀中,看他是何反应。只是怕这样做,又玷污了他。唉,真是磨人。最是可怕的,就是时间一久,还会想去看看他,一解相思之苦。故,每月里,总是有那么一日要往这寺里去的。呵呵,卜卦是假,看人是真。再说,那些妇人多半也是与我一般心思。唉,子玉贞人的门槛哪是求卦之人踏破的,完全是被他的美色所害。”

    司马蘅瞠目结舌的看着自怜自艾的燕燕,哪知她看似求佛,却存了这样的心思。

    燕燕看着看司马蘅的神情,便有些怨怼道:“若我能跟在永明君子那样的人身边,自也不会对子玉贞人相思。只可惜我所遇之人,都比不上他们一分。所以,你不必用这种目光看我,我的处境可比不上你。”

    这话倒说的对了,司马蘅自小看到的男子都是人中佼佼者,特别是与她亲近的兄长司马睿,那又是个风华出众的男子。不知是不是常年看惯了司马睿,所以对这些风华绰约的男子,她除了惊艳外,并不能太多打动她的内心。

    “那,子玉贞人得罪了和惠翁主,可会有事?”司马蘅问道,这样一个风华出众的男子,虽说不上心仪,但若是受到惩罚,却还是心生不忍的。

    燕燕摇头:“方才我便说过,他可是给王卜过卦之人。这渭城中的贵人,尊他还来有及,哪会为这种小事就为难于他。”

    如此便好,司马蘅沉默下来。

    自这次卜卦后,司马蘅心情明显好了起来,这全是因知道她的兄长与亲人平安无事,还有什么消息比这更来得让人心安呢。虽说只是卜卦得知,但司马蘅却深信不疑。只是相见之期有些模糊,但这些并不影响她。无论如何,他们会相见的。能相见这就够了,只是对这相见更热确起来。

    司马蘅的心情轻松了下来,也表现在了行动之上。她不再闲暇时便在屋里呆坐,而是更多的在院子里走动,有时甚至会与桑的父母,那对忠实的老仆人闲聊。

    仆人话不多,与桑一般,看来桑的木讷与她的父母有很大的关系。虽是这样,但司马蘅觉得能与人这样平静的说说话,还是很顺畅的。明显的,她的食欲也好了起来。直到这时,她才认真的品味这渭城里的食物。虽说比不上以前的精细,但品种却是更多。特别肉食,餐餐几乎都不会少。

    “你看起来,要比先前胖了一些。”偶尔过来一次的刘曜,显然也发现了司马蘅的转变,微笑着打量了司马蘅几眼,便开口说道。

    司马蘅心情好,便把与刘曜之间的隔阂看得淡了一些,但并不代表心无芥蒂,所以对他还是热情不起来,只是抿嘴微微一笑:“这是好事,可对?”

    刘曜点头:“我很高兴,如此,倒不费我一翻苦心。”

    司马蘅还是笑,但没有说话。

    “若出门能让你如此高兴,日后便常出去走动走动罢。”临走时,刘曜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显然他以为司马蘅情绪变好,是因为那日雨天里出门的缘故。

    司马蘅并不过多解释,看着刘曜的再次离去的背影,心里更是摸不清他的态度。说他心怀不轨,却又希望她开心。说完全为她好,那又是不可能的。

    司马蘅想不明他真正意图,便抛开不想。出门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有时有桑的陪同。但对城里的路线熟悉了以后,便也会抛开桑,独自一人行走。

    走在干净的石路上,用手触摸着坚硬冰凉的城墙。司马蘅有时也会突然悲伤,那以往的风光,熟悉的亲人,再到城破时的生离死别,会一幕幕的充斥在她的脑海中,让她僵硬着身子,在城墙下面久久驻立。回过神来,便会抬头看着天空,想着,如此同时,那远在天边的亲人,是否也同样在昂望着。

    在街上行走的时间随着日子的推移也就越发的多了起来,司马蘅不明白这样的走动对自己有何意义,但却越来越热衷。只要一回到那所谓的家里,坐在那屋里的木案后,她就开始想念在街上行走的样子。似乎这样会让她充实起来,而不是呆坐着浪费时间。

    天气渐渐变凉,司马蘅开始穿上厚实的衣裳在街上行走,走着走着,便不经意进了一条小巷。一进入那小巷里,便觉得鼻间的胭脂粉气重了起来。再认真看去,却见两边的楼屋,却是要比别的巷子里的来得更油亮光彩。

    正当司马蘅疑虑间,却看到一间紧关着的门打了开来,然后有两三个大汉把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推了出来,边推还边大声的骂道:“真是晦气,无钱来这里做什么,这里的姑娘们可不是能让你白白玩弄的。快点滚出去,等有钱了,我们自会再迎你进来。”说完,便怦得一声把门关了起来。

    那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整了整衣裳,然后朝门口吐了一口口水后,便骂骂咧咧的走了。

    司马蘅避到墙边,等那男子离开后,再看了一眼那重新关好的大门。这才醒悟,原来不经意间,她却是走到所谓的楚馆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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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 楚馆2

    更新时间2012816 22:47:35字数:2499

    司马蘅看着面前这个披散着头发,睡眼迷离的燕燕,这个样子的她显得年轻娇憨了许多。

    “你怎么会看到我的?”司马蘅问道。

    燕燕走到窗边,整个人庸懒的靠在那里,伸手指了指窗外:“每日里醒来便会在这里眺望一下,所以方才一看便看到了你。”又笑:“这里夜晚时才热闹异常,达官贵人,粗蛮走夫,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景像都能看到,着实能让人大开眼界。阿蘅,你倒是来得早了。”

    “我是不经意才来到这里的。”司马蘅如实回道。

    “听闻你最近喜爱在城里走动,不管刮风下雨,都要出门走上一趟才肯罢休?”燕燕似不经意间问道。

    “你为何如此清楚?”司马蘅倒是有些疑惑。

    燕燕回头,弯嘴一笑:“我有几次去过你住之处,你那木讷的侍女,每次都回我道,姝女出门去矣。我就是不想知,也得知道了。”

    燕燕这么一说,司马蘅倒是想起,有那么两次在她回到府上时,桑进来告诉她,燕燕来找过她。只是她每次回来都异常疲倦,神色也有些恍惚,却是没有往心里去。这会才想起是有那么一回事,便说道:“总呆在屋里,总觉得心慌,怕误了这大好时光,所以出去走走,便觉得踏实了许多。”

    燕燕捉狭笑道:“我还以为,是遇到了哪个美好郎君,所以才让你如此乐此不疲的日日前去。”

    这样不正经的话题,司马蘅总是保持沉默的。

    燕燕见状,便一叹气,从窗边走到榻案前,扑的一声倒在了榻上,那单薄的里衣便凌乱开来,隐隐的能看到她那双笔直而又白嫩的大腿。

    非礼勿视,司马蘅有些脸红的移开了目光,走到方才燕燕站过的地方,朝外看去。虽对燕燕并不是很有好感,可有时候觉得与她聊聊倒也不算是坏事。至少她显得真诚了许多,对她也无算计之心。之所这样觉得,因为司马蘅认为她已无值得让别人算计的地方。

    “在这里能遇到很多人吧。”司马蘅轻声问道。

    躺在榻案上的燕燕似睡着了,过了好一会,才轻嗯了一声:“什么样的人都有,阿蘅难道感谢兴趣?”

    “能否帮我看看,有谁要去南方的?”司马蘅望着窗外棱次分明的屋顶:“我想快点到南方去。”

    燕燕猛地从榻案上爬了起来:“这是为何?”

    “我的亲人在那里,我要找到他们。”

    “可从这里去南方,千里迢迢,决不是易事。你可得三思而行,如今虽天下平定,但草莽乱寇却是不再少数。一不小心,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燕燕有些发急。

    “如此,我才要找个可以相靠,又能平安到达南方的人为伴。听说,有些商人便会去南方,他们常走这路,应比较稳妥。”司马蘅把心里早已想好的话说了出来。

    燕燕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倒是事实。只是这样的商人难找,再说让他们带一个不相关之人上路,也不一定能同意。”又问:“这事,永明君子可知道?”

    司马蘅点头,再一思量又摇头:“我来找你帮忙,他不知情。”

    “你会来找我,定是永明君子不肯相帮。”燕燕这时显露出了她的精明:“那么,你要有所行动,定也是瞒不过他的。如今的他,位高权重,若是他不肯你离开,那么就算找到了商人,他们也定不会帮你的。”

    这倒是司马蘅没有想到的,她的心沉了下来,如今刘曜态度不明,说帮她,但又不见行动。她的心里着急才会想要燕燕帮忙,可更深层的东西却是一时没有细想过。

    “不过,我尽力一试。”燕燕又从床上爬了起来,扭着腰肢走到司马蘅身边,伸手抚了抚司马蘅紧抿着的嘴角:“难得阿蘅开口,我却是要帮上一帮的。”

    嘴角的一痒,让司马蘅本能的后退了两步,有些不悦:“你能否不要动手动脚?”

    燕燕听了,便大笑起来:“你让我帮你办事,却是一点也不肯付出。怎么,让我摸上一摸还不行?再说,我又不是男子。”说完,用手却是一把定住司马蘅的肩膀,凑近道:“莫要生气,要不让我先教教你男女之间之事?若体会到了里面的乐趣,你便不会再害羞。”

    见燕燕又荒唐起来,司马蘅把她的手拉了下来,然后转身走到门口,拉开门:“我先回去了,这事,燕燕姑娘看着办是了。若是觉得不划算,便不办也行。”

    燕燕哧的笑了一声:“真不知你是脸皮薄,还是小气。”

    司马蘅不理会她,就想走了出去,就又听燕燕在身后丧气的说道:“也罢也罢,便不再逗你。阿蘅,别急着走,晚些时候可是有好戏看。”

    司马蘅不喜欢看戏,无论好戏还是坏戏,她都不感兴趣。但不知是否因要燕燕帮忙,觉得欠了她的人情,于是便留了下来。见司马蘅不走了,燕燕很是高兴。让司马蘅在屋里呆着,然后便叫来侍女,帮忙梳洗上妆。

    楚馆中除了伶人屋里有时会有恩客过夜外,更多的客人便留在一间间的厢房里吃喝玩闹。那厢房一间间隔开,客人进去后,把门一关,却是可以在里面尽情玩乐,也不怕被熟人瞧见,失了身份。

    所谓的好戏是什么,司马蘅并不知道,她也没有问。燕燕也一直没有说,直到她神秘兮兮的把司马蘅拉到一间厢房后,才道:“我要出去迎客,你便在这里呆着。我已跟馆里的人说好了,这间屋子不招待客人。你尽管安心呆着。”然后又把司马蘅拉到房间的一端,指着墙道:“你等会便坐这里,所谓好戏便在隔间,你静下心来,便能听到动静。”司马蘅一愣:“你要我偷听?”

    “不但可以偷听,还可以偷看。”说着把屋角的那个高脚花瓶移了开来,只见上面露出一个小洞:“把眼睛凑到这里,还能看到隔间的景物。”燕燕完全不觉得偷听偷看有多可耻,她只是觉得兴奋。

    司马蘅还想争辩一二,燕燕却是不给她机会:“我先去忙,你便呆在这里。有事叫门口的侍人便行。还有,不要出门来。如今来这里的都是男客,一不小让他们把你当成馆里的姑娘,你可是要吃亏的。”

    无可否认,燕燕最后一句话,非常成功的震慑住了司马蘅。

    司马蘅只好在屋里坐了下来,这样不知呆坐了多久,只觉得腹中有些饥饿。看到木案上摆了两盘糕点点心,便捏起来,吃了几口,然后又再喝了些水,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吃了些东西,肚子不再难受,再加时间一长,司马蘅便觉得有些犯困。她早上便出来在街上行走,已走了大半日,虽说有在燕燕屋里歇息过一会,但终究还是累了。她实在忍受不住,再说屋里已无其他人,便不顾形像的弯身把头伏在了木案上。

    就在她似睡非睡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吵杂的说笑声,这声音那司马蘅一激灵,人就醒了过来,待她从木案上直起腰身时,才发觉整个身子已有了麻木感,她便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那说笑声还是隐隐的传了过来,司马蘅把目光看向身后的墙壁,隔壁屋里显然进来了客人。再听那说笑的最响的声音,颇有些耳熟,再细听之下却是发现那是有过几次交集的刘喜。

    第四十七章 听与说

    更新时间2012817 22:28:44字数:2642

    司马蘅好像每次见刘喜时,他都是笑意吟吟,而且总是笑得最是大声。他那快欢乐的情绪,让这时还有些犯困迷糊的司马蘅忍不住也是露出一丝笑意。

    进来的人应是不少,除了刘喜的笑声,还其他男子说话的声音。中间又夹带了,伶人娇气的语气,一时之间,那屋里却很是热闹。

    司马蘅心里暗自疑惑着,燕燕让她前来,莫不是就是要她看这个热闹?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酒喝得足够多时,那屋里欢闹声,更是响亮。司马蘅坐在屋里,甚至能感觉到墙壁的震动。可想而知,男人平日里都是一副君子模样,而到了这里便通通原形毕露,再无一丝体面。

    “喂,永明,你倒是喝酒呀,怎么坐在那里,犹如寺里的佛尊一动也是不动的。莫不是如今有了功名,就看不起我们这些往日的好友了?”在这吵闹声中,有一个人明显不悦的声音响起后,立刻令屋子里安静下来。

    “公子少白说的不错,永明,你这次回来后便甚少与吾等喝酒欢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是只顾自已一人,不再与吾等说笑。”另一个声音附和了起来。

    “正是,正是,你们看,他可不要一个妇人相陪。来这馆中,不与妇人欢愉,那又何意思?”

    众人对刘曜似有很多不满,这会却都是借着醉酒,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不等刘曜的声音响起,那刘喜的声音便着急的传了过来:“你们都误会矣,你们有所不知,永明他打仗,身有负伤,固不能软酒。回来后与你们少聚,正也是这个理。”

    众人一阵沉默,然后一人又道:“永明不是军师否?又不用上战场,为何还会受伤?”

    “你们以为永明只担当军师么?若真是这样,我们的王又怎么会封永明为将军?正因永明上阵杀敌英勇,这会身子有恙,王才恩赐他解甲归来休养。”刘喜又解释道。

    公子少白却是冷哼一声:“我看未必如此,当了将军,不想与我们一起便直说,哪来这么多借口。”

    那刘喜似还要说话,公子少白却是出声阻拦住:“德兴,你不要说话,今日里,我就要永明给个说法。”说到最后,却是拍案而起,显然心中已是气愤至极。

    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刘曜的声音。直到这时,司马蘅才知道原来刘曜也在这里。司马蘅再听那公子少白的怒喝声,心里暗暗猜测这说话之人的身份同时,还把头凑到了小孔前。

    这一看,便就一眼看到了正襟安坐,一脸坦然的刘曜。他好像最是喜爱白色,每次见他都是一身白袍,却是越显得人温润如玉。不知怎么的,在看他时,司马蘅便想到了那位子玉贞人。他们两人都是长得极好之人,但一人如玉,一人如耀眼的金子,却是不一样的风采,若是两人走在一起,却不知是怎么样一副画面。

    就当司马蘅走神之时,那刘曜又就开了口,他的语气淡淡:“公子少白喝多了。”

    那公子少白听到,就冲到了刘曜面前,他一身黑色深衣,袖间还绣有祥云金边,却是只有王室的贵人才能所穿之服。司马蘅看到便有些了然,对了,只是王孙公子才会如此大声对刘曜说话。

    “你定是看不起我的,以前你就曾说过我是碌碌无为,无任何才干。如今你有了功名,便更不把我放在眼里。最甚者,你连对我那小妹对你的一翻情意,也是不理不睬。你究竟有何了不起,对我不屑也就罢了,为何要如此对待我小妹。刘曜,若你还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不要怪我日后对你不客气。”公子少白气得一弯身把刘曜身前的桌案掀翻了开来。

    顿时,屋里便响起女子的惊叫声,还有慌乱的脚步声。刘喜与另外几个陌生的男子,忙也冲过来把那公子少白拉扯开来。

    刘曜慢慢的站了起来,用袖子抚了抚衣裳上沾到的酒水,然后定定的看着公子少白:“你喝多了,我不怪你。只是你这副样子,却是让我更看不起你。”

    这话无疑火上加油,公子少白挣扎着就还要上前理论,但耐何被几人拦着,却是不能动弹,只能愤怒的大叫了两声。

    但刘曜却只是朝他拱手行了一礼,然后却是不再理会他,转身了门。

    看到这里,司马蘅便也忙起身离开,拉开了屋门。走出来的第一步,便与隔壁出来的刘曜撞见在了一起。

    “阿蘅,你为何会在这里?”刘曜很是惊讶。

    难得平日里都是处惊不变的刘曜会露出这般模样,司马蘅却是微微一笑:“走着走着,便就到了这里。”

    刘曜看了一眼司马蘅,见她一脸平静,便也不再追问,只是道:“要一起走?”

    司马蘅点点头:“然也,一起走。”

    下了楼,出了馆门,却发现四周已是华灯初上,却是入了夜。两人走在巷子中,身影被灯拉得很长,最后歪歪斜斜的交织在一起,投到了墙壁之中。

    “你身上有伤?”司马蘅在刘曜身后两步外,问道。

    刘曜并不奇怪司马蘅这样问话,似乎已知她把屋里的话都听到了:“早已不碍事。”

    “你去找涪翁,可就是让他帮你疗伤?”司马蘅又问,她一下子就又想清了刘曜找涪翁的目的。

    “呵呵,你倒是想得很多。”刘曜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那你最近不在宅子里,应是去休养,并不是成日里与好友相聚了?”司马蘅低喃道,只是不明白他为何不在她住的小宅子里休养,是怕她知道?还是因为什么其他?:“你的伤应是被我有所拖累,难怪,三五对我总有成见。”

    “你真是想太多矣。”刘曜停下步子,回头看了一眼司马蘅,微笑道:“这与你并无关系。”

    司马蘅便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才再问:“如今可是大好乎?”

    刘曜点点头:“然也,否则也就不会出来。”说完便又是无耐一笑:“只是闹得有些不愉快。”

    “你可是真的看不起他们?”两人出了巷子,朝城西的小宅子里走去,司马蘅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一出生便贵为王孙,如此,自有作为王孙的骄傲。只是若骄傲过了头,便会目中无人,这样,就亏为王孙贵族。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各人有各人要走的路,各人有各人的命运。我就算看不起,那又能如何。他们的命运,我却是不能改变丝毫。”刘曜一字一句道。

    “你想改变他们的命运?这是为何?”

    “不是我想改变,我只是想要他们能珍惜自己天生的贵命,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为天下百姓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利用自己的优势,只知道吃喝玩乐。”

    “你心中所想,是天下百姓?”

    “如今天下还不知有多少人饱受苦难,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若能助他们一把,为何不呢?”

    “他们的苦难,有一半来自战祸。若永明君你真心为民,那为何又要上战场?这样一来,他们的若难,不也是你们所造成?这样再谈相助,岂不好笑?”

    “天下分割,诸王有许多昏庸。战,是为了有一位英明的王,能一统天下,如此百姓才不再受难。战祸只是一时,得来的便是更好更长久的生活,这并不矛盾。”

    司马蘅不以为然一笑:“如你这样说,那汉王便是明君?我看,这只是你找的借口而已。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一已私心。”

    刘曜却不怒,他平静道:“阿蘅若不信,倒可拭目以待,看先前的晋民是在晋王时,活的好,还是在如今我们的王统治下活的舒坦。”

    司马蘅却有些恼怒,她的君父,的确不是很有大作为。但无论如何,那是她的父亲。就是再多不是,也容不得别人贬低。

    第四十八章 乐声

    更新时间2012818 22:23:21字数:2782

    刘曜把司马蘅送到小宅子门外停下:“日子一天天变凉,你还是多呆在屋里,少来走动为好。”

    刘曜这样体贴动人的话,司马蘅并没有把它放在心里,只是问道:“你不进去乎?这是你的宅子。”

    “我就不进去了,如今天色已晚,若这时进屋,便又要惊动已经歇下的仆人们。”刘曜笑道。

    司马蘅就着宅子前的灯光,看着刘曜浅淡的笑意,他的笑意虽糊模,但却很真诚,他是真的怕打扰到了那些仆人。

    司马蘅回到屋里时,桑并没有歇息,她打了水给司马蘅洗漱一翻:“姝女,你不该这么晚回来。”

    “为何?”司马蘅坐在铜镜前,边把头上的发带解下来边明知故问的问道。

    桑过来帮司马蘅取下发带:“一个女子这么晚在路上,危矣。”

    司马蘅拿起梳子开始梳起发尾:“如今天下太平,哪又会有危险,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桑把梳子拿了过来帮司马蘅梳了起来:“反正,这不是淑女该做的事情。”

    司马蘅手中的梳子被桑拿走,便无事可做,只有把目光定定的望向铜镜。屋里只有一盏油灯,因此看向镜子里的人便模糊不清:“那淑女该如何做?”

    “自是娴静的坐在屋里,做些绣活,又或是陪伴长辈说话。而不是成日里出门抛头露面。”桑手劲并不轻柔,她也许以前并没有侍候过女主人。梳起头来跟她扫地般,用力而又粗鲁,而且并不机灵的她,也发现不了司马蘅的不舒服。

    司马蘅扬手制止了桑的动作:“桑以为淑女可是好的?”

    “当然。”桑把梳子放回木案上,回答的很快:“奴婢最是想做淑女。”

    “其实做淑女并不是难事。”司马蘅回过头,拉过桑那双有些粗糙的双手,认真的说道:“若桑愿意学,我教你。”

    桑木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激动,但很快她便有些失望的摇头:“娘曾说,奴婢是下人,是做不了淑女的。”

    “怎么会?做淑女最简单的一事,便是动作放慢放柔。你看,那些淑女是不是都是这样,走路很慢,用食很慢,说话也很慢?”

    桑想了想,然后点头:“确实是这样。”

    “你看,这并不难可对?若下翻功夫,怎么会做不了淑女?就算成不了,也能成一半可对?”司马蘅层层诱惑道。

    桑很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用力的点头。

    “那么,第一件事,便从这梳头开始,你把动作放柔放慢试试。”

    桑再次拿起梳子,开始学了起来,这会倒是比方才好了许多。也许因第一次这样,桑的动作有些僵,但司马蘅却是享受的闭上了眼。她喜欢下人给她这样梳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她的一头长发显得最是浓密柔顺。

    当司马蘅躺在榻案上准备休息时,她问了一句正俯身要把灯吹灭的桑:“你可认识公子的一位朋友,公子少白?”

    桑慢慢抬起头:“认识。”

    “哦,他是谁?”

    “刘宣王公之子,只不过他名声并不太好。街巷中有过他的传闻,奴婢曾有听闻过。只是,这人乃是公子的朋友?”桑有些疑惑问道。

    刘宣王公之子?司马蘅沉吟了下,并没有回答,只是又问:“那你可知他的妹妹是谁?”

    “乃和惠翁主。”桑的双眼突然有些发亮起来:“翁主与她兄长公了少白可真是不一样的,她是位淑女。”

    司马蘅脑海中浮现出在寺里看到的那位华衣女子,原来竟是她。她那样美貌,而又出身高贵,与刘曜倒也算是般配。可公子少白却是,刘曜对她无意。这,是真是假?

    不知是何原因,明明累了,但这一晚却是睡得不是很踏实。总是睡一会,便又清醒一会,弄得心里很是烦燥。越是烦燥,就越睡不好。司马蘅最后气得用手狠捶了几下榻案上的木板,这才心里舒服了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渐渐变凉。

    司马蘅一直不喜冬日,一到这样的气候,不但要穿上厚实的衣裳,弄得行动不便外。还要忍受手脚冰凉的痛苦,特别是晚上,不管盖多厚的裘被,手脚也不会热。以前在宫里,母亲不知为此,不知给她喝了多少补药,可总是不见好。

    医者最后说,那是因天生体凉,却是后天无法弥补的。

    如今又是在北边,天气比在洛阳时,更要寒上许多。司马蘅再想出门,在这样的天气里,都也只好窝在屋里,轻易不出去走动。

    若是遇到天气好,太阳势头猛。最多也就在院子里走动走动,等太阳一偏,便又立时进了屋里。

    这样的日子是单调而枯燥的,司马蘅有时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秋日里的好心情慢慢消退。只觉得心烦意燥,想要发一顿脾气,却又无处发泄。

    桑似看出了司马蘅这样不好的情绪,便也尽量不在司马蘅身边呆着,她若无事,便把自己放有角落里,静静的绣着帕子。

    有次司马蘅看到她坐在墙角边绣帕子,动作缓慢,一针一线间下手似要等上半日,便问她:“桑,你如此速度,一幅帕子怕是等到了春日也是绣不好的。”

    桑慢慢抬起头:“你不是要奴婢淑女?淑女不就是这个样子的?”

    司马蘅便有些苦笑不得,细细想来,最近一段时间,桑的动作的确慢了许多。平日里用食时,她端着食物便是不紧不慢的进来。侍候她梳洗也是,有时等水凉了,才见她抱着她的衣裳悠悠的出现。

    冬至很快便到来,司马蘅再是畏冷,却也还是抽了一日出来,去寺里上香。

    还是来到上次燕燕带她来的寺院里,上完香后,便又去了后院。几个月不来,这里还是老样子。只是院子里似乎干燥了一些,人也少了一些。

    院子里很静,那右边的屋子打开着,里面不见一个人影。司马蘅朝左边走去,那屋子还关着门。当司马蘅刚走到门前时,那门便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子玉贞人的身影出现了门前。

    司马蘅本想卜一卦,但子玉贞人似乎并不想为她卜卦。只是带她往后方走去,这是一条幽静的小路。路上用一颗颗圆润的小石子铺成,走在上面虽不硌脚,便也让脚底麻麻的。

    “我观姝女脸色青白,却是身子发虚。脚底有许多经络,在这样的路上走走,能通经活络,对姝女的身子大有益处。”子玉在前面带着路,声音慢慢的飘了过来。

    虽知道这样与一个男子走在一起,并不是很符合礼数,但司马蘅并不顾忌。她没有把子玉当一个年轻男子,只是把他当成贞人,一个长辈般的人物。

    “贞人不但能卜卦,还能看玻不成?”司马蘅问道。

    “略知一二,再说,姝女的脸色就是普通人一看,也能看得出来的。”

    “那,就这样走走便能好?”

    “不能,姝女要每日里多走动才行。”

    司马蘅便不说话了,这样的天气她是懒得走动的。石子路并不长,很快便到了尽头,那尽头一转弯,便一大片空地。

    燕燕所说的桃林便出现在了面前,冬日里的桃树光秃秃的,但枝节间却有粒粒青中带点红的花蕾。不期然,在一场风雪过后,它们可能便会盛情开放出来。

    林间有一小亭,子玉带着司马蘅走了进去。只见亭中有一石桌,桌案上却是摆好了一把瑟。

    子玉指了指那散发着幽光的瑟,对司马蘅道:“姝女,要不弹奏一曲?”

    司马蘅并不爱好奏乐,在宫里听听乐者们的弹奏便好了,她自已是懒得动的。所以到如今,她也弹奏不好一首曲子。

    这会听了子玉的话,司马蘅第一次为不会弹奏产生了羞愧之心:“我,不会。”

    子玉似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笑笑道:“如此,那就由我弹奏一曲。”说完,就真的盘坐了下来,然后调了调音,便神色肃穆的弹奏起来。

    司马蘅不明子玉带她来此是为何,也不知他弹奏的目的。只是在听到乐声响起时,她的心就静了下来。似一股温泉流过心底,让她四肢乃至身心都舒展了开来。到最后,她便也就在子玉的对面盘坐了下来,身子微微向前倾着。似乎越近那乐声,她的心神就越是舒坦。

    第四十九章 缘分

    更新时间2012819 22:16:37字数:2655

    是如何睡过去的,司马蘅不记得了。只知道醒过来,还是在亭子里,乐声早已停了下来,耳边寂静无声。而子玉贞人正背对着她,看着亭外的风景。

    “醒了?”听到动静,子玉转过身来,看向司马蘅,笑问道。

    司马蘅有?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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