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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乱晋第26部分阅读

      年华乱晋 作者:未知

    年华乱晋第26部分阅读

    年华乱晋 作者:未知

    年华乱晋第26部分阅读

    侍人妈妈听到这里,忙行礼道:“奴婢惶恐。”

    敬安太后扶起她,轻声道:“不必如此,我必无其他意思。只是想,在这宫里,我能依靠的便只有你了。国君那里你要帮我打探着,才不会让我在这宫里如瞎眼的老妇般。”

    侍人妈妈忙道:“奴婢明白,娘娘放心吧。”

    敬安太后又道:“除了此外,阿蘅那你也要帮我用点心。那孩子从小便是极有主意的,有什么事也不见她,都是闷在心里。过去的一年里,又是受了那么多苦难,越发的不爱些心里的事矣。我听着,从洛阳传有给她的信牍,她在我这里便就一字也未提。我虽知她是聪慧的,做事也有分寸,可总是觉得不太放心,你也要帮我多看着。”

    侍人妈妈便又行礼道了声诺。

    司马蘅自是不知道太后在殿里的那些话,她只是自顾的在园子里走着,想着自己的心事。在侧殿里,那一瞬间的感悟,让她到了这会,还是心不能平静。再想着日后若是按太后的安排,嫁了其他的人,心里便更是觉得不舒服。一时之间,心绪繁乱,让她备觉烦闷。

    “阿蘅。”在这时,却是听到司马睿的声音响了起来。司马蘅忙抬走头,便看到司马睿站在园子里的一条小径上,身边的侍从却无踪影。

    “阿兄?”司马蘅有些迟疑的叫道,却是不明白为何司马睿在这时会在这园子里。

    “我远远的便看到你一个在原地打着转,可是有什么事?”司马睿走了上前来,笑着问道。

    看着司马睿关切的眼神,司马蘅的心情总算平静了一些,却是不答只是问道:“阿兄,怎么一人来了这里,侍人呢?”

    司马睿回道:“宴请了众臣,便出来走走。那一大群人跟着,很是烦呢,便甩开了他们一人走反而自在些。”

    司马蘅听了便对着司马睿笑道:“阿兄倒是一点也未变,以前在洛阳时便不喜人跟着。”

    司马睿有些感叹:“还是那时自在快乐些。”然后又问:“你还未,你在想些什么呢,看你的样子似乎心事重重。”

    对于有关刘曜的事情,司马蘅倒真真是难以启齿,但她心思转得也快,听了司马蘅的话,便笑道:“阿兄,我今日里看到了许多的士大夫家的闺女,便再想着她们呢。”

    “哦?”司马睿有些疑惑:“她们有何值得你想的?”

    “听阿兄快要立后矣,便想着她们其中哪位会是我以后的王后嫂嫂呢。”司马蘅捂嘴一笑,然后便抬头看着司马睿的神色。

    司马睿有些无奈的一笑:“你倒是知道的清楚。”

    “宫里的人都知道矣,我是知道的迟了些的。”司马蘅继续看着司马睿:“阿兄,可有中意之人?”

    司马睿却是一瞪司马蘅:“这些话哪是你一个女孩子家问的。”又道:“你便不用管了罢,日后便就知道矣。”

    司马蘅却是不依:“如此大的事情,我自要蘀阿兄看着点的。日后,我会多邀那些士大夫家的贵女进宫来,蘀阿兄多看看。定是要给阿兄,挑个娴才兼备的王后。”

    司马睿便就一笑:“那倒是要让阿蘅多多费心矣。不过,实话,日后王后若是像阿蘅般的,阿兄便足矣。”

    司马蘅一怔:“为何?我并不出众,又无甚才华,为何要我这样的?”

    司马睿便撇开眼,不再司马蘅,只是往前走着,走出好一段距离才道:“因与阿蘅在一起,为兄最是放松也最是开心。以后的王后,便要像阿蘅般,能让为兄开心便行。”

    司马蘅加快了步伐跟在司马睿身后,听了他的话便有些不赞同:“王后是要做好表率的,阿兄的王后不但要让阿兄开心,而且还要给阿兄长些体面,这样的才好。”

    司马睿便道:“话虽如此,但怕是难呢。”

    司马蘅听了,便想到太后殿里听母亲的那些话,的确,这王后怕是很难如阿兄的愿呢,最多的,可能还是利益关系。

    司马蘅默默跟在司马睿的身后,等快出园子时,司马睿才回头对司马蘅问道:“阿蘅,你烦心的可是因刘曜?”

    司马蘅一愣:“阿兄。”

    司马睿便笑着看着她:“自看了刘曜的信牍后,你便显得有些烦燥矣,虽你不,但我却是看的出来的。阿蘅,阿兄问你,刘曜救了你几次,你对他是否有了一丝情意?”

    第一百一十七章斩断情丝

    第一百一十七章斩断情丝 第一百一十七章斩断情丝

    对司马睿这样突然而来的问题,司马蘅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夕阳穿过高大厚重的宫墙,那黄红的光芒投在两人身上,印在地上的影子便有些歪曲的纠缠在一起。

    司马蘅看着司马睿黑色冕服上那用金色丝线勾勒成的祥云边线,轻声问道:“兄长,何为情意呢?”

    司马睿垂目看着司马蘅有着乌黑发丝的头顶,黑幽的双目更显得深不可测,他似乎知道司马蘅对这个问题的回避,最后叹惜一声:“为兄不会把阿蘅嫁给那样的人,若不然,也不会如此辛苦把你接了回来。当日你自伤时的情景,虽没有亲眼看到过。可从楚伯传回来的话语中,也知道了你当时的凶险。本来那样重伤的你,是不可以再长途跋涉,理应静养才是。可你在昏迷前出那固执的话来,便也顺了你。阿蘅,你亦用如此惊险的法子回来,难不成还要回去?”

    那即将落下的阳光照在身上,却还是能让人身子渐渐暖和起来,不知是否因此缘故,司马蘅只觉得耳根有些发烫,想要出一些话来肯定司马睿的话,但不知为何却惴惴不出来。

    司马睿又再叹息一声:“你能够回来,除了顾念亲情。我想,还有便就是你我一起长大的情意,是这情意让你把与刘曜的一些牵扯斩断。所以阿蘅,你好好想想清楚,不要被一时的感动蒙蔽了心神。”着便又拍了拍司马蘅的肩膀:“虽没有看过刘曜传来的信牍内容,但我也猜到一些。过几日便有信使去洛阳,你便也回一封,到时一块带去。了断了吧,都断了吧。”

    司马蘅抬起头。看着司马睿被日光照耀着有些发光的脸庞,鼓起勇气道来:“阿兄,他终归救过我,心里还是始终放不下。”完这话,还来不及羞涩,心里却渀佛一下子轻快了许多。原来出心里话。却是还有如此令人愉悦的感觉。

    司马睿的神色却是越发的郑重起来:“难道阿蘅忘了。他可是让我们国破家亡之人?那一点小小的恩惠就让你如此感动,甚至还超越了曾受过的苦难?”

    司马蘅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我怎么能忘记,所以,阿兄。我才想回来,甚至不惜博上了自己的性命。可就算如此,我却还有着顾念。”

    “真是个固执之人呀。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司马睿听后,却是一副痛惜模样:“你这是这样一个人,从小到大都如此矛盾。做事一点也不利落同。犹犹豫豫反反复复,到最后累的只是自己。”

    面对司马睿的痛责,司马蘅只是苦笑一声:“阿兄是最了解我之人,可这又有何法子?我如今会如此烦闷,的确是自己累了自己。”

    司马睿听了,神色越发的肃穆起来:“无论如何,你应该知道你与他是不会有结果的。你和他的关系。有的只是利益,这样的结合注定了是悲伤。因此。阿蘅,我决不会让你与他在一起。”

    司马蘅又是一笑,语气却是悲伤:“我知道的,阿兄。我心里的这一点执念,我知道是不该有的。放心,我会写信牍给刘曜,断了这最后的一点念想。”

    司马睿听到了这里,看着司马蘅的难受,虽也难过,但还是也报之一笑:“如此甚好。”着,神情便越发的柔和起来:“阿蘅也放心,阿兄定是会让你以后不再受苦。”

    司马蘅心里却是无一丝高兴,但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阿兄,最是宠爱她的兄长,他身上如今已是有了许多枷锁,身上所背负的的东西已然越来越多。她的事情便就不要让他再操心了罢,就如此罢。

    司马睿见状,便呼出了一气,似乎也把心里的话都了出来,他的神情看上去愉悦了许多,抬头再看了看天色,便道:“我还有许多的朝事要处理,便不与阿蘅话,要回去矣。”

    司马蘅忙道:“国事要紧,阿兄先去忙吧。”

    司马睿听了,再看了一眼司马蘅,他笑着本就要转身离开,但突然又顿住了脚步:“哦,忘了问阿蘅,今日里是你封号之日,但因国初建,一切便也从简了些,阿蘅可怪兄长?”

    司马蘅回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哪还会怪罪之理?”

    “那,临海二字,可还喜欢?”司马睿又问道。

    司马蘅道:“以前清河便有水,但只是一条河而已。如今阿兄把这河变成了海,更是大气矣。相信借了这样的好的名号,我日后会更是享福呢。”

    司马睿听了,便哈哈的笑了两声,然后道:“我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知道你五行中少水,因此便用了这样的名号,只望阿蘅平安便好。”话完,司马睿便也没有再多讲,很快就转过了身子离去。他一出园子,便有不知从何冒出来的侍从把他簇拥住,他的身影便就很快消失在宫墙的转角处。

    司马蘅还想着寻个机会把与刘曜的事情与司马睿个清楚,如今看来却是什么都不必了。司马睿是何等聪慧之人,他怎么会看不出司马蘅的犹豫与矛盾?

    司马蘅回到殿里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用了吃食后,小如把司马蘅下午时吩咐的事,就办了起来,很快磨好的墨水与木牍便放在了桌案上。然后对着坐在桌案后沉思着司马蘅道:“公主,笔墨都已备好,你看是否要动笔?”

    司马蘅回过神来,便对小如道:“再舀一盏宫灯过来,照得亮堂些。”

    小如便应了声诺,然后舀过宫灯放在桌案上:“公主,这样可好?”

    司马蘅看了看桌案的木牍,见光线差不多了,便点头道:“你去门边守着,我想一个人静静。”

    小如应了声,自转身出了内室。

    等小如出后,司马蘅看着在宫灯下照印着的木牍,然后挽起袖子,提起了笔,可到了最后,却是无法写下一字,该些什么,又该如何?直到这一刻又发现,她与刘曜之间无太多的话可。若是写下她的平安,这样一来,似乎又显得太过亲密,她与他之间不该是这种互报近况的关系。若是约定之事,这事似乎又不必再些什么。她已经回来到了这南方,这明了她与他不会再有交集。

    司马蘅有些颓废的放下笔,下午司马睿的没有错,她就是这样犹豫不决,平白给自己一些苦闷。

    司马蘅站起了身子,走到妆案前,打开案上的一个木盒,露出里面的一把短小的匕首。这把匕首是刘曜送她防身的那把,她曾把它遗失过。后来刘曜又把它找回给了她,本以为会把它刺向敌人,谁不知后来却是把它捅向了她自己。

    司马蘅苦笑一声,这匕首似乎送得并不太吉利呢。司马蘅伸手把它舀了出来,然后把匕首抽了出来,雪白的匕身便显露在了眼前。可能因沾了鲜血的缘故,匕身上那流动的光芒偶尔一闪动时,却是能看到一丝幽暗的光芒。

    本以为这匕首会再次遗落,谁知醒过来后,清点东西时,便就又看到了它。问小如,小如便,是她自身便就携带着的了,后来给她换洗衣裳时,便就取出来放在了桌案上。

    从她身上取出,然后又放回了她的身上。司马蘅不由得便想,难道还要再让她刺自己一次?想到这个,司马蘅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那样的痛是她不想再承受一次的。

    司马蘅收拾好心绪,便舀着匕首走到了方才的桌案前。桌案上的木牍还是空无一字,而司马蘅却不想往它上面再写什么。她只是犹豫了下,然后便把匕首放在了木牍上,把木牍卷了起来,那匕首很快便就被包在了其中。等到了洛阳,刘曜一打开,便会看到它。那他会明白她的意思么?

    无话可,一切斩断。

    司马蘅突然就觉得有些莫名的伤感,这样做似乎并不是她的本意,可她又能如何?

    小如进来,便看到司马蘅低垂着头,看着双手紧握住的木牍,便问道:“公主,可是写好矣?”

    司马蘅听到动静,便抬起头,一看之下,却感觉两眼有些花,有些朦胧,然后轻嗯了声:“明日里便把它送到大殿去,让寺人给国君。”

    待看清司马蘅的表情,小如却是突然惊慌失措:“公主,你你,怎么哭了?”

    哭了么?司马蘅迟疑的抬起头,往脸上一抹,入手一片清凉湿润,果真是呢,她竟然流了泪。可这又怎么会如此呢?司马蘅心里有些无措,但却佯装镇定道:“哦,可能宫灯有些暗,看得眼睛生疼,便流了些泪水。”

    小如听了这才松了一气,然后俯身把司马蘅手中卷好的木牍舀了起来。入手感觉有些不对,但也没有细想:“如此,奴婢先把它收好,明日里再把它送过去。”

    司马蘅便点点头,然后看着小如把卷轴舀着出了内室。她这才叹了一气,就如此罢。就像司马睿所的般,都断了吧,恩情也罢,仇恨也罢,这些她都不想再去背负。

    第一百一十八章流民之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流民之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流民之子

    熙熙攘攘的人群,奔跑的孩童,还有一些大声吆喝的摆着小摊的小贩。司马蘅掀开一点车帘,往街道上看去。只见建康的城中街道要比洛阳的小上一些,但又比渭城要繁华许多。再往街边的酒楼屋舍看去,却是颇有江南色彩。都是都用粗大的木头构成的两层小楼,那木头特有的花纹在阳光闪着幽幽的光芒。有些可能风吹日晒久了,却是裂开了一些小小的缝隙。偶尔还会有一两只,不怕人的灰色小鸟扑愣愣的从屋顶飞过。

    陈榛倾过身子,笑道:“公主,可看到有趣的事?”

    司马蘅放下车帘,摇头道:“似乎每个都城的景致都有些不同,但又似乎都差不多。”

    陈榛便道:“在建康有许多与洛阳不同的风俗,有空的话再带公主去看看。”

    “你倒是很清楚,可常常出来走动?”司马蘅问道。

    ,闺阁女子很是要守礼,轻易不得踏出屋门,不然便显得不那么淑女。陈榛若是常出来这样抛头露面,自然是极不妥的。她有一瞬间的无措,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微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思道:“府中侍候我的侍人中有是这建康买回来的,便向着她们打听了下这建康城中的一些事情,所以便略知一二。倒是没有去看过,便想着沾些公主的光也到处去看看呢。平日里在府中是极少出来,这次若不是公主想出来逛逛,我还不得而来呢。”

    司马蘅心下明白,可看着陈榛这样的掩饰,便也不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我的性子倒是有些野的。身子一好便再也坐不住了。再国君也知道我的性子,所以也并不拘着我。”

    陈榛便忙道:“好奇的心思是人都会有,不怕公主笑话,我还不是一样,只是不敢做得出格而已。”着,又是一感叹:“国君要极宠公主的。倒真真是让人羡慕。”

    司马睿宠爱司马蘅。司马蘅心里是赞同的,所以听了陈榛的话,便道:“那是因国君仁慈,对手足之情总是看得重些。”又道:“你不也是有位兄长。也是极好的。”

    陈榛便笑,却没有再这个话上继续下去,只是转了话峰道:“公主可是要到小女府上看看去?”

    司马蘅回道:“不必麻烦矣。若是到贵府,怕少不得又让夫人们劳师动众一翻。等前面人少的地方,我便下来逛逛。若时辰差不多了便也要回宫去。”

    女子免不了对一些装扮的东西多些喜爱,司马蘅虽性子冷情一些,但也不能例外。走到一个专卖女子发带佩饰的铺前,细细的看了起来。虽宫里要什么样的佩饰没有,甚至比这些都还要贵重一些,但还是免不了看到这些东西就要上前来看上一看。

    铺主是位妇人,虽年纪看上去并算太大。但却极会察颜观色的,看到司马蘅与陈榛虽穿着并不太华丽。但通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息,还有身后众多的随从,却是明两人是贵女。她便撇开边上的一位平民,忙转过身来对着司马蘅与陈榛笑道:“姝女,小妇这里的首饰在建康城是极极有名号的。姝女们尽情挑选,定不叫两位失望的。”

    司马蘅只是笑着,却是不会回话的。身边的小如却是知道她的性子,便在旁边提高了声音道:“我家主人喜安静挑选,你便不要乱嚷嚷了,免得让人心烦。”

    听到小如的话,那妇人哪有不允之理,便忙着点头连应了几声是,然后果然便不再话,只是双目紧盯着司马蘅在那首饰上面停留的手,只望她能多挑些,好多做点生意。

    司马蘅自是没有理会小妇人的目光,只是专注的看着那些东西,待认真看了,便就又看出了这些东西的货色,虽表面看去光彩,便做工却是很是粗糙,心里不由得就一阵失望。停留的目光便不再那热切,甚至脚步还往后退了那么一小步,却是想转身离去的意思。

    那妇人一看,便不由有些急了,顾不上许多,便就又开口道:“姝女再看看,再挑挑,定会有适合你的。”着便舀起一条桃红的发带递到司马蘅面前:“姝女肤色白皙,佩这个发带是最适合不过了。”

    司马蘅被妇人的举动,弄得不由得又后退了两步,却就在这时,有一阵大力往她身上撞了过来。只觉得腰上一酸,身子不由得主往前倾去,差点就扑到了摊子上。

    司马蘅来不及惊呼,边上的小如便大叫了一声,然后忙扶住司马蘅。这突如而来的情景,让陈榛还有那些随从侍人都慌了手脚。这可是国君最是宠爱的公主,若是她有了个三长两短,他们的性命便堪忧了。一瞬间便都惊得脸色发白,忙慌乱的都围了过来。

    “是那小扒手,姝女快看看可丢了东西没有?”那摊上的小妇人却是最先反应过来,提高声音便冲着司马蘅大声嚷嚷道。

    小如这时已经扶住了司马蘅,紧张之下却是开口就问道:“公主,公主可有哪里受了伤?”

    司马蘅稳住身子,过了半晌才定下神来,听了小如的话,便摇了摇头:“只撞了下,倒好无大碍。”

    听了这话,众人才松了一气。小如也才再理会那妇人:“什么小扒手,你认得她?”

    那妇人自是听到了小如对司马蘅的称呼,这时小如回过头来对她大声喝问道时,她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看着司马蘅只是直愣着一时之间不出话来。

    司马蘅便就看向有些惊恐的看着她的妇人,又再和声问道:“大嫂方才那话是何意?”

    那妇人听了司马蘅的话,回过神来,手足便有些无措,起话来也没有了方才利索:“是,是城外来了许多流民,他们,他们吃不饱饭,便会进城来偷鸡摸狗。有些甚至还会,抢些贵人,身上的饰物。方才,方才,那撞”妇人到这里,却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称呼司马蘅,便有些发急的再也不下去。

    司马蘅却是听了个大概,她忙垂下头往身上看去,果然见腰间佩戴的玉佩不见了。小如自也是发现了的,她忙回过头朝身后的侍从喝道:“都愣着做甚,还不快去追!”

    身后的侍从便忙惶恐的低下头,其中一人回道:“方才已有侍卫大人追了前去矣。”

    话完,却见前面有人群闪动,只见那跟在司马蘅几人身后的侍卫大人已然提了个黄毛孩童过来。那孩童身子瘦小,浑身肮脏,只留一双黑漆漆的双眼不安又有些惊慌的转动着。

    侍卫把孩童往司马蘅身前一放,然后行礼道:“公主,撞公主之人已被抓住。”

    司马蘅看围在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听到侍卫的那一声公主,却是把她的身份告示了众。那些平民更是露出惊奇的表情,想要打量司马蘅,又有些不敢,却是一时之间周围的吵闹声似乎都小了一些。到了这人个时候,身份已然被公开,司马蘅也无法阻止众人的目光。

    见到众人的表现,那些侍从已经把司马蘅围在了身后,小如也是紧扶住司马蘅的手臂,怕她又出什么事。

    司马蘅不理众人,缓步走到那孩童面前,问道:“你为何要抢我的东西?”

    孩童虽小,但也是知道公主两字所代表的是何意思,他肮脏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他的双目越显得无措起来。听了司马蘅的话,却是垂下头一声不吭。

    “把它还我吧。”司马蘅道:“你一个小孩舀着玉饰只会引祸上身,你可知道贫民是不可以身上戴玉的。”

    听到要把东西还回去,小孩便有些急了,他还小,虽有些畏惧,但终归还是不太懂得生死。他抬走头大声回道:“不还你,我可以把它卖了。”

    “大胆。”侍卫却是一声大喝,然后上前就要动武。

    司马蘅伸手制止了侍卫的举动,她看着眼前这们有些倔强的小孩子,她能够看出来他的确是方才妇人口中所的流民。司马蘅出了洛阳城后,身上的包裹被抢,便做过一段时日的流民。那时无法填饱肚子,极度饥饿的感觉到如今还存在她的记忆深处。有时做梦亦会梦到,那感受绝不会是好梦。她看着眼前这位瘦弱的孩子,心底的怜悯涌了上来。她转身让小如把身上的钱币掏了一些出来,然后递给他:“把玉佩还我,这钱币给你买些吃的。”

    小孩犹豫了好一会,才有些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把那玉佩掏了出来,递到司马蘅面前:“能再给多些钱币吗?我的阿姐病了,还要吃药。”

    司马蘅一愣,看着小孩有些乞求的眼神,便又转身让小如把钱币都舀了出来。递给那小孩:“都给你吧。”

    小孩便露出欣喜的表情,把钱币抓到手中,然后把玉饰往司马蘅手中一塞,便转身又急跑了开去。侍卫见状,又想去追,司马蘅便扬声道:“莫要去了,由他吧,也是个可怜之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越发聪慧

    经过这事这么一打岔,在街上行走的心情便低沉了许多,再加上因身份的原因,周围的平民显然也有些恭谨而又不自在。司马蘅便有了回宫的念头,转过身来,便见那摊上的妇人眼巴巴的看着她。

    妇人见司马蘅向她看过来,便就脖子一缩忙垂下头,不敢再看。

    司马蘅见状,便又把眼光看向了摊位上面的首饰,然后点了其中几样,让小如买下来。

    小如听了一愣后,便附在司马蘅耳边小声道:“公主,钱币都没有了。”

    司马蘅一怔,才想起方才把钱币都给那个孩童。身边的陈榛很识时务,很快接口道:“小女这边有。”着便把袖中的钱袋掏了出来,从中舀出一串钱币递给那妇人,让她把司马蘅点的几样东西包好。

    妇人喜出望外,便就忘记了害怕,手脚忙利的把首饰包好递了过来,脸上挂着谦卑的笑意:“小妇不识公主尊架,还望公主莫要怪罪小妇才好。”

    司马蘅点点头:“还多亏了你的提醒,这些东西我便买下矣。”完,便就转身离开。小如提了东西,便紧跟在了司马蘅身后。

    司马蘅要回宫,陈榛却是没有在跟随,她在街口便跟司马蘅道了别。

    司马蘅最后叮嘱她,让她过几日再进宫来,到时把钱币还她。

    陈榛边着不用还,边用点头应承着,过几日定会再进宫去陪司马蘅。

    等陈榛离开,司马蘅却是没有马上回宫,她让车夫把马车往城外赶去。小如已经坐进了马车中,见状便有些疑惑的问道:“公主为何要到城外去?”

    司马蘅不答只问:“小如。你可还记得当初在洛阳城中时,我们曾沦为难民的日子?”

    小如听了,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怎么能忘记,奴婢本以为在那时便会饿死地过去呢。”

    司马蘅便点头:“我到如今也是心有余悸。方才听那摊上的妇人道,城外有许多流民。之所以会有许多流民,定是因争战才会如此。如今四方平静。怎么会多了流民?这其中很是奇怪呢。”

    小如却道:“这不足为奇。若是有了天灾,收成不好,这流民也会多的。”

    司马蘅一听,又觉得有理。便抿嘴一笑:“无论如何,我却是要去看上一翻。如今吃食不愁,去看看那些受苦受难的流民也好。这样在心里。更能好好的记住这些。这平日的好日子,便会更懂的珍惜。”

    马车碌碌的往城外行去,司马蘅只觉得耳边的喧嚣一瞬间退去。心神放松了不少。但紧接却是听到有人大声的吆喝,还伴着有哭闹声。司马蘅便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只见已出了城门,入眼的便都是依坐在城墙根下成群的流民。

    而那些吆喝声,却是手持着干戈的两三名的兵士发出,只见他们正驱赶着那些靠坐在墙根边的那些流民。而有些不肯走的,便就直接用干戈打在他们身上。受了痛。那些难民便哀嚎着。

    司马蘅有些看不下去,她放下帘子。但却没有去阻止。她知道每一个城门口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之所以这样做,便是为城里百姓的安危。这些流民若是饿到了极至,那便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做的出来的。把他们赶得远些,那么进出的百姓便会安全些。

    正当司马蘅坐在车中发愣时,便听到车架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可是临海公主在此?”

    小如一听,却是瞪大了双眼,一脸的喜色,对司马蘅小声道:“是王公子。”

    这王公子还能有谁,司马蘅一听便也知道,是王子章。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听了他的话,便就示意小如出去下。

    小如领了命,出了马车,虽王子章没有官职,但有个妹妹是夫人,他本人又颇爱国君看重,所以认识他之人,对他倒是恭敬许多。小如更不例外,只见她微微向王子章行了一礼,然后回道:“正是公主。”

    王子章一听,便遥遥向坐在车中的司马蘅行了一礼,然后问道:“不知公主怎么出了城?”

    司马蘅不便回话,小如便代她回道:“公主早就想出来看看建康的景致,然,身体一直不好,便就没有出宫。难得如今身子渐好,再加上今日里天气也不错,固,便出了城。”又问:“王公子怎么会在此处?”

    王子章便回道:“小人早时去了郊外,如今正回城来。在这里遇到公主倒是巧了,正好小人也要进宫去,不如便跟公主一道行走。”

    小如又问:“可是国君宣公子进宫?”

    王子章点头:“然也。”

    “如此,那便一道进城吧,公主正好也要回去呢。”小如着,便又坐回了马车中,然后看向司马蘅。

    司马蘅朝她点头笑了笑:“小如如今变得越发的能来事了。”

    小如便就抿嘴一笑:“还不都是公主教的?”

    等进了城,司马蘅才再掀开一点车帘往前面看去,只见王子章骑在马上,身礀挺拔。再细看之下,他那青色的袍裾边上,有一点点的灰色印子,竟是沾上了不少的泥土。他去了郊外,看来不假。从郊外回来,便径直进了宫里,看来是司马睿吩咐他去的了。

    进了宫,司马蘅从马车上下来,才跟王子章打了个照面:“王公子辛苦了,我看你神色显得有些疲累呢。”

    王子章恭敬的回道:“谢公主关心,小人无碍。”

    司马蘅便点点头又道:“方才在城外,看到许多流民,公子可知他们都是从何处来的?”

    王子章回道:“这几年天灾不少,四方流民本就多。如今这建康成了都城,便就涌来了更多的流民。公主日后还是少去城外,免得被人冲撞矣。”

    司马蘅听了便也就释了怀,看着王子章,难得遇到他,想起上次的事,便又问:“王公子可有查上次所之事?”

    王子章行礼回道:“公主还得多给小人一些时日,毕竟这事过去了这么久,当时更未留意过,想要查清着实有些困难。”

    司马蘅也并指望一下子能查清,如今听了王子章这话,倒也不上失望,也没有再问,只是点点头:“如此,那王公子何时有了消息再告诉我吧。”

    晚是,司马睿前来司马蘅的殿里,见到她就问:“听,你白日出宫差点出了事?”

    司马蘅知道自己的举动定是瞒不了司马睿的,听到他问便也不隐瞒:“是个受苦的孩子,倒还好没有出什么大事。”

    司马睿听了便点头:“近日,城外多了许多流民,阿蘅,你便不要出宫去,免得出了什么事。”

    司马蘅一笑:“哪能那么巧,一出宫便又会有事?再了,城里的百姓还不是照样生活,我又何怕这些?”

    司马睿便有些无可奈何:“你呀,胆子是越发的大了。”

    司马蘅笑笑,然后便正了正神色道:“阿兄,我看那些流民,着实可怜。是否让城中民众都捐些粮食出来,发放给他们?”

    司马睿思虑了下却是摇头:“这样做并不妥,若是这行为一旦传开,那过来的流民会是更多,到时管制不好,怕就后果更是严重。”

    “那就这样放任不管?”司马蘅却是忍心这般,皱着眉,心神急转间脑中灵光一闪,她便有些喜色道:“其实若是阿兄这样做,却是还有好处的。”

    司马睿一脸的意外:“哦,此话怎讲?”

    “可以趁此为阿兄博得一些好名声,让南边以外的人都知道阿兄是位仁慈的国君。如此一来,怕是也能引来不少的良才人士,阿兄如今最缺的不是这些吗?”

    司马睿听了,更是意外:“阿蘅,你是如何想到这些的?”

    司马蘅只是笑笑:“当初我饿得以为就要死去时,是王家的人把我救了起来,虽是做他们家的侍从。可直到如今,我心里却还是感激他们。阿兄对王家另眼相看,不也有这一原因?如此便想着,若是阿兄能帮一帮那些无人管的流民,不定会更有好处呢。”

    司马睿听了,却是久久没有出声,在心里思量了好一阵子,然后若有所思道:“阿蘅所言,倒也是极有理的。只是这事,却还得细细筹来,若是筹谋的好,倒也是件好事。”完,便又叹道:“阿蘅如今不但胆子越发的大了,就连这心思也越发的密了,阿兄都快比不上你了。”

    司马蘅便一撇嘴道:“阿兄忧虑的事情那么多,顾不上这些也是理所当然。而我,却是整日里无所事事的。其实却是当不起阿兄的夸赞,若不是我心里想要帮那些流民,又有方才阿兄所的顾虑,我却也是无法想到这层的。”

    司马睿听了这话,却是不以为意:“你聪慧了就是聪慧,这事,我会与嘉之好好商议下。若真要捐粮,少不得还要他去出面。”

    司马蘅听到最后那话,便也更清楚为何司马睿会看重王子章,看来王家确实是有能力的家族。又想到白日里的事,便问道:“阿兄可是让王公子去的郊外,我在城外时遇到了他。”

    司马睿回道:“然也。前阵子我去了郊外,看了下那里的收成,倒是不错。为了明年还有个好收成,便让嘉之去郊外教那些农夫怎么样更好的种田。”

    司马蘅却是吃了一惊:“王公子还会种田?”

    第一百二十章故人来信

    “王家祖上便是粮农,他们是靠这粮食才有了今日里这般的家业。祖上留传下来的技艺,就算时隔几代也是没有忘掉的。”司马睿解释道:“一国之生计靠得还是粮草,有了这些,便更有了保障。”

    司马蘅也是赞同的,但更多的政事她却是不能过问,她知道她的兄长定是个好的国君,这些事她倒是不必太多的烦扰。

    司马睿完这些,却是话峰一转:“阿蘅,你在渭城时可是见过鲜卑的王子?”

    司马蘅了怔,眼前浮现出那子玉贞人的模样,不料时隔那么久还是能听到他的消息,她有些迟疑的叫道:“阿兄?”

    司马睿的手肘撑在桌案上,轻轻的抚了抚眉心,他的神情显得有些疲乏,过了一会才再道:“阿蘅,你在渭城里的事没有跟我过。我却是不知道,原来你与鲜卑的王子竟然是旧识。”

    司马蘅回过神后只是问道:“他可是来了信给阿兄?”

    司马睿的手从眉心上放了开来,抬起眼看向司马蘅:“然也。阿蘅,你倒是跟阿兄,与他究竟有怎么样的交集。”

    子玉贞人的目的,司马蘅是明白,如今他来了信牍,显然还是没有放弃他的目的。司马蘅想到这些,然后便也不隐瞒,把在渭城的事都大概了个清楚。待完时,月已上了中天,宫灯也烧得高了。

    司马睿听罢,脸上却是责怪之意:“这样的事情你应一开始便对我的,如今他来了信牍,在信中有提到你,我一开始还觉得糊涂呢。后来大致想个了明白。但却不知究竟,固,才会来问上一问。”不等司马蘅回答又道:“只是他俘了你,这手段着实光明不到哪里去。”

    司马蘅却是回道:“那时的情况怕也是迫不得已,想想也是情有可原。再对我也还算气,其实跟他接触过。倒觉得他人是不错的。”

    司马睿有些意外的看着司马蘅:“阿蘅竟维护着他?看来。他倒真真是有些本事的,明明俘了你,你还不会怪他。”

    司马蘅有些嗔怪的叫了一声阿兄,然后道:“他的确没有什么恶意。若逼不得已,他怕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事后,他还见了我一次。却是了缘由,对我道了歉意。”

    司马睿叹了一气:“阿蘅,你还是太过纯良了一些。做大事之人绝不会如表面那般的。若不是看你还能得上话,他又何必冒着危险见你一面?”

    司马睿的话太过直白,却是直接击中司马蘅一直不想去面对的事实。真是这样么,司马蘅思绪转了好一会,然后朝司马睿摇头:“无论如何,我觉得他没有恶意。”

    司马睿也不辨解,似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坚持下去。然后问道:“那如你所,与他结盟是好事?”

    “我不懂这些政事。阿兄才是国君。”司马蘅缓缓道:“我只知道,若是与汉人结盟那是绝不可靠。所以,我才会从洛阳回来,就是不想阿兄为难。”

    司马睿又叹了一气:“鲜卑族终究还是弱了一些,若是遇到事情,隔得也远,怕是帮不上大忙。”

    “要看得长远些,不是阿兄这样教我的吗?”司马蘅问道。

    司马睿听了,便笑:“然也然也,如今的阿兄可得阿蘅来教我矣。”然后又笑:“不过,他在信牍上倒是没有要结盟,只过了年,会来访。”

    子玉贞人会来吗,司马蘅有些激动,不想还可以再见到他。司马蘅却是有些高兴,能见到这样一个故人倒也是不错的。

    司马睿看着司马蘅,却是冷哼一声:“一个曾经想要害你的人来见你,你倒是高兴的很呐。”

    司马蘅只是笑:“兄长见他,定也会为他所折服的。这位鲜卑的王子,不是个让人讨厌的。”

    司马睿便一感叹:“听你这样一,我倒是很期待呢。只要是位有才华之人,国小便不是问题矣。”

    虽然子玉贞人只告诉了司马蘅他的姓名,但司马蘅却还是能猜出他的身份。王子,只有这样的身份之人,才能为了自己的族人,为了壮大族势,这样费尽心思的谋图。

    姬叔齐,司马蘅在心里默念了一下他的名字。

    “阿兄,若他来了定是要我见上他一面的。”司马蘅开口提了个要求。

    司马睿便?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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