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坎坷的情路
时煦和宋意寒再一次不欢而散,贺嘉展已经不指望这两人能好好说话了,他现在该吃吃该喝喝时不时还可以开启一下嘲讽技能。
“哥们,要我说你干脆放下算了,你以前不就说你自己不是那种长情的人,说你见一个爱一个,最爱的永远是下一个。”当初没见过世面的贺嘉展听到这句话时简直三观都震碎了,他没想到这世上居然会有这么渣的人,一时间把宋意寒的这句话奉为渣男金句。
宋意寒一本正经地批改文件,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听到周扬进来了头也不抬就说:“把无关人士给我轰出去。”
周扬看看贺嘉展又看看宋意寒,勾起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宋总,贺先生是公司股东。”
宋意寒表情一僵,沙发上的贺嘉展看宋意寒吃瘪的样子笑到抽搐,他满眼赞赏地看向周扬:“小扬真不错,有前途,跟着贺哥混有肉吃!”
周扬点头,他跟谁干都能有肉吃,就是跟着神经病老板总有一天会被虐待死。
宋意寒被两人这么一闹更没心思工作了,放下笔揉了揉眉心,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妈给我安排了相亲。”
贺嘉展和周扬同时听到了这句话,两人都是一愣,只是两人心里想的方向完全不一样。
“阿姨居然还没放弃?我看你家里这一两年消停了不少,还以为你爸妈已经接受你的性取向了。”贺嘉展知道宋意寒早就向家里出柜了,听说还是为了他的初恋,只是可惜人家初恋根本没搭理他,拍拍屁股就出国了,把一颗少男心伤得七零八落。
宋意寒想到家里的事心里也烦闷不已,也不知道是谁把他跟时煦的事告诉他爸妈了,让他们歇下去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那你打算去见那姑娘吗?你别是真有结婚的想法吧?”宋渣渣的人品在贺嘉展这里基本为零,觉得这个人没什么事做不出来。
宋意寒抿唇用眼神示意周扬先出去,周扬当即反应过来这些话自己不该听,于是将数据表放桌上后立马离开。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犹豫了两秒,还是给时煦发去了一条短信,这条短信像是石沉大海一样,半天没人回复,也不知道时哥有没有看到。周扬晃晃头,打住了自己八卦的想法,他就是个传递小道消息的,至于时哥要怎么做他就不能插手了。
办公室内谈话还在继续,宋意寒对女人根本没有感觉,当然不可能因为父母的意愿和一个陌生的女人纠缠在一起。
“见肯定还是会去见,毕竟要应付一下我爸妈那里,不过我会直接说清楚,我不会和女人结婚。”
贺嘉展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关键词,挑眉道:“女人不行……男人呢?”
宋意寒没有回答他,贺嘉展也不在意,他的手机突然有通电话打了进来,他一看电话号码,抬起下巴吹了声口哨。
“不和你聊了,我去约会去了,能不能结束单身生活就看今天了。”贺嘉展十分骚包地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美滋滋地去见小美人。
宋意寒看贺嘉展满面桃花地走了,想起自己曾几何时也是这样风流潇洒,可是再看看现在。
他的目光扫到手腕上精致的手表,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送他这只表的人,恨恨地对着表道:“我看你就是要气死我。”
隔他老远的时煦莫名打了个喷嚏,林恬凑上前比他还要紧张,“哥,你感冒了?”
时煦摸着鼻子摇头,“可能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林恬鼓起腮帮子,沉思片刻郑重地点头:“也是,毕竟我哥这么好,难免有人嫉妒。”
时煦好笑地拿实验报告敲林恬的脑袋,“你别跟我贫,赶紧去把论文给写了。”
林恬一听到论文两个字就头大,趴在桌子上不愿意动弹,那小眼神时不时幽怨地看向时煦,抱怨道:“当初就说让你当我的博导了,那现在也就不会那么多事了。”
时煦偏头挑眉,毫不留情地打击她:“如果我是你的博导,我会比文教授更狠,你确定你受得住?”
林恬回忆了一下时煦在实验室时的状态,不禁打了个寒颤,时煦看到她的反应,笑着说:“你跟着文教授好好学点东西,他是好老师,当时我读书的时候他给了我很多建议,而且……”
时煦的声音一顿,没有再说下去,林恬疑惑地看向他:“而且什么?”
时煦转过身去整理资料,“说了你也不懂,你要是再不回去我就给你导师打电话,告诉他你一天到晚偷懒。”
林恬知道时煦说到做到,呲溜一下就起了身,抱怨似的“哼”了一声。
“你就知道摧残我这朵祖国的花朵,我今天来是告诉你,我妈要你去我家里吃饭,她托我问你来不来?”
时煦仔细一想是很久没见阿姨了,问:“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都行,你定吧,要来的时候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让我妈做点好菜。”
时煦把找到的资料扔进林恬怀里,让她回去看看,随手拍掉手中的灰道:“那么麻烦阿姨做什么,我随便吃点就行。”
林恬抱着厚厚的书翻了个大白眼:“才不是为了你,是我想吃点好的,你是不知道,我妈所有的拿手好菜只有在你来的时候才会做,我真不知道到底你是亲生的还是我是亲生的。”
时煦捂着林恬那张胡说八道的嘴把人推了出去,“要是让阿姨知道你这么说,看她不抽你,赶紧回去。”
林恬还想和时煦说两句话,结果一回身就撞上一堵紧闭的门。她站在时煦办公室的门口恨得牙痒痒,时煦这样的性子简直注孤生,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人当初是怎么入了她的眼。
更想不明白宋意寒那个渣渣是怎么入了时煦的眼。
她委委屈屈地回学校见导师,文教授在忙手边的事,见自己学生终于出现了,抬了抬眼镜问她:“终于肯回来了?”
林恬耷拉着脑袋,蔫蔫地回了一声“嗯”。
文教授朝林恬身后看,“时煦没跟你在一起?”
林恬摇头,忿忿道:“他才舍不得离开他的实验室!”
文教授一把年纪了,看小姑娘这么毛躁的样子不禁笑话她:“小时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是这样,谁都不能把他从实验室里拉出来。”
林恬忍不住赞同地点头,忽然想到点什么凑到导师面前问:“老师,时煦哥以前不是留在京大任教了吗?去年怎么就辞职去研究院了?”
文教授眼色一深,叹了口气将眼镜拿下来,“小时没和你说?”
林恬怔怔地不知所措,她不过是随意一问,怎么感觉这事后面还另有隐情。
到底是些学术上的龌龊事,文教授也不愿意多说,他随口几句话将小姑娘赶去写论文,可是没想小姑娘刚一出门就碰上了办公室外偷听的余老师。
余老师课题上遇到了一点麻烦特地跑来请教文教授,没想到就听到有人在谈论京大最大的八卦,他凑着耳朵想听听里面说什么,结果迎面被人撞个正着,一时间还有些尴尬。
林恬心里头挂着时煦的事,没空去顾忌余老师的情绪,着急地问:“余老师,你知道时……时老师的事吗?”
余老师不太自在地开口:“嗯,知道,时老师的事院里的老师都有所耳闻。”不怪他不想提起时煦,实在是他之前和时煦的关系也谈不上多好,而且他也有点看时煦不顺眼,不过就是有点小聪明,凭什么一任教就是院里的副教授,自己辛辛苦苦五六年,到头来还只是个讲师。
“你是刚进学校的,不知道也正常,时老师当时有份研究成果被院里的吴教授窃取了,当时校领导想把这件事压下来冷处理,结果时老师转手就把消息给了报社,变相向学校施压,最后学校顾忌名誉,只能将吴教授开除。”
这个吴教授表面上慈眉善目,看起来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可实际上就是学校一毒瘤,常年拿自己资历说事,变着法压榨新进院里的老师,余老师这些年也在吴教授身上吃过不少亏,即使找到校长也没人肯管这些事,所以后来吴教授被开除也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余老师在这边暗自乐呵,林恬却已经大脑当机,什么“研究成果被窃取”她根本就没听时煦说过!
气愤、恼怒、不甘等一众情绪一涌而上,直冲她脑门,可心底却越来越空。
她没法当时煦的亲密爱人,如今连时煦的真心朋友也混不上。
她,林恬,真的惨。
恰好这时候林妈妈打电话进来,林恬整个人丧丧的,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林妈妈在厨房把菜刀舞得虎虎生风,一听女儿这声音就皱眉:“你这怎么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让你问的话问了没有?小时来不来家里吃饭?”
林恬慢吞吞地挪着步子,看见脚边有个小石子,忿忿地一脚踢开。
“妈,你女儿情路又遇坎坷了。”
“你倒是说说你的情路什么时候不坎坷?”
知女莫若母,林妈妈嘲笑她:“叫你别去祸害我们小时,你还不听我的,现在吃苦了吧,你现在回头妈还能给你个爱的抱抱,不然你今晚只有小豆芽吃。”
林恬蹲下身哀嚎:“妈,你不能这样!我是你亲闺女!”
林妈妈冷哼:“别嚎了,再嚎也没有肉给你吃,看给你重的,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女儿,连你妈万分之一的美貌都没有继承到,活该追不到小时!”
林恬:……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