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节
且把年华赠天下 作者:姒锦
正文 第364节
。</p>
临走之前，那个大胡子拿了一封赵樽手写的书信。那书信是写给泰安卫的丙一的，这些流匪凶残、善战，也懂得感恩，若是任由他们继续在草原上流蹿，还不如收为己用。</p>
夏初七有些佩服赵十九了。</p>
她只想着接济他们的肚子，却未想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即做了好事儿，又得了利益，简直就是一举两得。</p>
“老爷，真有你的。”她由衷的感慨。</p>
“怎的”赵樽傲娇地看她。</p>
“狡猾狡猾的。”</p>
仰天望着阳光灿烂的天空，夏初七的唇角上，带着轻松的笑意。赵樽却是面色平静，淡淡挑了挑眉，看着她，突然莫名道了一句。</p>
“放心吧，在额尔古还会有艳遇。”</p>
“艳遇”夏初七的嘴巴成了“o”型。</p>
“嗯。艳遇”他肯定的点头。</p>
这么说流匪来袭，不是那么简单了</p>
看来她还是太善良太单纯了夏初七褒奖着自己，微眯着一双猫儿眼，讨好地朝赵十九腻歪发笑，“老爷，你给我说说呗，会有些什么艳遇是遇男啊，还是遇女啊是用我上呢，还是老爷你亲自上阵”</p>
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她，赵樽幽暗的眼，微微一闪。</p>
“三公子的礼物，不要嫌多。”</p>
“啊哦，又是这个三公子”夏初七一愣，不解地道：“他到底有什么企图啊放狼来袭，不让我们探皇陵，约了咱额尔古相见，又搞出一群流民来，真是看不懂他了。”</p>
赵樽唇角一弯，抚着他的胡子。</p>
“有老爷在，丫头无须多想。”</p>
夏初七一声叹息。</p>
“老爷这般英明神武，那丫头做什么”</p>
“陪老爷睡觉。”</p>
“”</p>
天空高远，风和日丽，微风送暖。</p>
这是一个美好的季节，也是一个美好的地方。</p>
夏初七骑在马背上，悠然自得地哼着小曲儿。</p>
从嘎查村到额尔古，属实有些远。即便有海日古这样的老人带路，他们走得也全都是近道，也是在三天之后才赶到的地点。</p>
这一日，离额尔古的“鲁班节”，还有整整两天。</p>
鲁班节还未开始，但额尔古已是热闹了起来。</p>
这是一个临河的古老城池，除了一片安置各地商队而暂时搭建起来的毡帐之外，也有早些年修建的汉式建筑，夯实的土墙，扎堆的房舍，更有兀良汗执政的官署，看上去额尔古应当是这个地方较大的城市了，若不然，也不会用来举办“鲁班节”。</p>
托了宁王殿下的福，他们这一支来自南晏的商队，得到了很好的安置。兀良汗与北狄一样，沿用了前朝的官职系统，接见商队的是一个叫特木尔的达鲁花赤，他专程过来拜见了宁王殿下，便把与他随行的商队安置在了离官署地最近的商区。</p>
商区的样子，有一点像后世的展销会。</p>
来自四面八方的商人，摆着他们的商品，操着不同的口音，或吆喝，或高声谈论，或以物换物，有一点原始，又有一点先进，这是夏初七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商业化气息，她很有兴致。</p>
在赵老爷的要求下，她身上披了一件防风的斗篷，戴了一顶蒙式的乌毡帽，半掩着脸，风度翩翩地逛着商区。</p>
她的身后，跟着游魂似的甲一。</p>
“甲老板，这个咋样”</p>
“嗯。”</p>
“嗯是啥意思”</p>
“不咋样。”</p>
夏初七有些叹息，不明白赵樽为何偏生就看上甲一这样的呆木头，与他生活了这么久，她还没有被气死，真是老天长眼。</p>
行走在商区里，她东看看，西看看，捏捏瓷器，摸摸棉布，捅捅茶叶，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阳光下，肌若冰雪，色若春水，可那股子兴致劲儿，看上去又幼稚得很，瞅得甲一微眯了眼，有些不忍直视。</p>
“宝音”</p>
微风过处，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个蒙族妇人正在汗流浃背地追赶着挤在中间的一个小糯米团子。那小糯米团子穿了一身粉嘟嘟的蒙族小孩儿衣裳，约摸就两岁光景，小小的个子，身子却灵活，在大人们中间绕来绕去，任凭那妇人叫喊，却不理睬半分。</p>
“宝音”</p>
小糯米团子还在往里面穿，那蒙族妇人吓得不行，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身子，狠狠捂在怀里，吓得心脏怦怦直跳。</p>
“不要乱跑了，我的小祖宗，你可吓死我了。”</p>
小糯米团子头上的羊角辫晃了晃，无丝毫畏惧。</p>
她奶声奶气的道，“阿木古郎，让宝音玩耍。”</p>
看得出来，她年纪小，还不能说太长的句子，但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那一股子机灵劲儿，却显得极为懂事。尤其那一张嘟着的嘴儿，一张一合间，红嫣嫣的，像一只诱人果冻，令人恨不得上去吸上一口。</p>
夏初七站在人群中间，手里捏着一个瓷人，石化了。</p>
她一句也看不懂小糯米团子和蒙族妇人的话，只是被那孩儿的容貌吸引住了。她活了两辈子，从来就没有见过长得这样好看的小女孩儿，那精美的五官，如玉似琢，活脱脱一个从天而降的小仙儿，彻底的勾住了她的魂儿。</p>
可是，看那蒙族妇人的样子，容色却是粗糙了一些，怎样看也是不应该生出这等美人儿的才对</p>
情不自禁地，她走了过去。</p>
“小朋友嗨”</p>
她不懂得怎样和小孩子打招呼，一声“嗨”很是别扭。</p>
小糯米团子没有理会她，小眉头微蹙着，样子极是高冷。倒是那个蒙族妇人警觉地抱紧了孩子，用蒙话问了她一句。</p>
“你是”</p>
夏初七恨死了自己不懂“外语”，只能凭着她的表情，看出她的惊慌来。为了不让人家戒备，她清了清嗓子，尽情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友善，再一次用汉话道：“嗨，我是楚七，请问您是这小姑娘的娘吗”</p>
那蒙族妇人凝眉看着她，很明显，她听不懂。</p>
“我不认识你。”</p>
她说着蒙话，夏初七说着汉话，完全无法交流。</p>
“以前不认识，嘿，现在不就认识了”</p>
夏初七温和地笑着，试图拉近彼此的关系，可那个蒙族妇人像是没了耐性，盯了她一眼，抱着怀里好奇的小糯米团子便转了身。</p>
“喂”</p>
夏初七心里一紧，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感觉，让她很想要认识这个孩子，很想抱一抱她，想得都有一点情绪化的，竟是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一把拖住了妇人的手。</p>
“大姐”</p>
妇人警觉的回头，“你要做什么”</p>
夏初七咧嘴一笑，努力回忆着当初跟着如风学的那几句蒙话，很快说了一句“你好”，可接下来，她又不知怎样说了，比划了半天，看那妇人也不懂，又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来，塞到小糯米团子的手上。</p>
“送给你的，高冷可爱的小朋友，我很喜欢你。”</p>
小糯米团子低头看了一下香囊，眼皮儿抬了抬。</p>
一个小小的动作，看愣了夏初七。</p>
有一点傲娇，有一点冷漠，有一点生人勿近的疏离。她似乎并不想要陌生人的东西，可嫌弃地瞥她一眼，她还是把香囊挂在了小手腕上，却并不言语。</p>
没由来的，夏初七心里一喜，又腻歪上前。</p>
“大姐，我是从南晏来的商人，看你家小姑娘可爱，喜欢得紧，反正这几日在额尔古也闲能不能说一说，你们住在哪里我有空的时候，来找你们玩啊”</p>
那妇人不懂她的话，但大抵也感觉出来了她的善意，朝她微微笑了笑。但由于语言交流障碍和对陌生人的防备心，她分明没有停留的打算，紧张地点点头，抱着宝音离开了。</p>
夏初七捏着瓷人，怅然若失地顿在原地。</p>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时，那小糯米团子粉扑扑的脸，却从那蒙族妇人的肩膀上伸了出来。她给了夏初七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用标准的汉话说了一句。</p>
“我才不高冷，只是不想理你。”</p>
小糯米团子竟然是懂得汉话的</p>
而且，她的汉话分明比蒙话说得更顺</p>
夏初七心里一喜，跑上前几步，“为什么不想理我”</p>
小糯米团子伸出小脑袋，歪了歪，“你没有阿木古郎好看。”</p>
“呃”一声，夏初七不晓得哪个是“阿木古郎”，正要追上去再问，那妇人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在人群里挤得越来越快，转眼便没了踪迹。</p>
“我住在千金坊。”</p>
知道宝音又说了什么，但是距离太远，她没有看得太清，不由大失所望，越发憎恨起自己的失聪。</p>
怔在那处，她许久没有动弹，只喃喃了一句。</p>
“宝音”</p>
甲一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p>
“她说她住在千金坊。”</p>
夏初七看着他的脸，感激的一瞥。</p>
“谢谢。”</p>
甲一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指了指商区，“前面还有两条街很热闹，要不要过去看看”</p>
从小糯米团子离开视线起，夏初七逛商区的热情，就像是被人泼了一瓢冷水冷却了。她看着甲一摇了摇头，懒洋洋地叹口气。</p>
“不逛了，回去吧，老爷或许有安排。”</p>
喧闹的人群湮没了她与甲一的身影，可就在不远处一个商品展区的帐篷边上，却有一道灼人的视线紧紧追随着她的背影。那人一动未动，锦袍玉带的身姿如同芝兰玉桂一般俊美，一双狭长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烁着淡琥珀色的光芒。</p>
“诺颜”他的身边，一个蒙族武士打扮的清瘦男子，小心翼翼地喊他一句，又改了口，“三公子，宝音小郡主回去了。”</p>
锦袍公子没有转头，“嗯”一声，还是未动。</p>
年轻的蒙族武士，浅浅蹙了蹙眉。</p>
“三公子，时辰差不多了，你该回去吃药了。”</p>
“”锦袍公子没有回答，颀长的身姿逆着太阳的光线久久未动，直到人群里再也看不清那一个娇小的影子，他才侧过头来，看向蒙族武士。</p>
“如风，旧主子来了，你可要去请安”</p>
“属下”如风顿了一下，也望了一眼夏初七离开的方向，然后慢慢地低下头，俯视着阳光下的一抹影子，轻轻吐出三个字。</p>
“不去了。”</p>
回到毡包里，夏初七的情绪还有些不稳定。</p>
那个小糯米团子太可爱了，那粉红色的身影就那样莫名其妙地占据了她的脑海，以至于那小小的身影不停与她记忆里的襁褓，还有她自己脑补出来的小十九样子相重合。</p>
人家的孩子在乖乖的长大。</p>
可她怀孕十月，辛苦分娩出来的小十九却</p>
她捂着脸，默默地坐在那里发呆。</p>
一只温暖的大手，落在她的肩膀上。</p>
“怎么了商区不好玩”</p>
赵樽先前在毡包里看书，知她喜欢热闹，方才叫了甲一陪她出去逛上一逛，哪里会想到，她兴致勃勃的出门，却是一脸愁容的回来</p>
“赵十九”夏初七握住他的手，声音凝噎，“我好像看见小十九了。”</p>
赵樽眉梢一沉，没有说话。</p>
“真的，我觉得她是我的小十九。”</p>
她急急说着，赵樽却俯身抱起了她。</p>
“阿七你逛累了，休息一下”</p>
“不，我没累，赵十九，我说的是真的。”几乎是情不自禁的，她眼眶一热，身子便无力地扑在了赵樽的怀里，紧紧圈着他的腰，吸着鼻子把先前在商区里的惊鸿一瞥，说与了他。</p>
他原以为赵十九会笑话她的神经质。</p>
可是过了良久，他却一言不发，只是把她抱坐在椅子上，轻轻抚着她的头，就像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动作极轻，也极为缓慢。</p>
“赵十九，是我疯了吗”</p>
“傻七。”</p>
“我就有那样的感觉。如果小十九还在，也应长成那般的好看，那般的调皮，那般的对，她抬眼那个动作，与你像极了，真的很像，我以为看见了你的翻版。”</p>
她急急地说着自己的感受，一句比一句快。赵樽没有打断她，像是看懂了她内心的焦渴和怅然，他将她紧拥在在怀里，若有若无地揉着她头发，等她说完了，方才宽慰地一笑。</p>
“都在额尔古，一定有机会见上她的。到时候，我们认她做干女儿，可好”</p>
“真的”夏初七仰着头，盯着他的假胡须，“噗”的一笑，心里放松了不少，唇上又荡开了一抹促狭的笑意，“就你如今这个样子，恐怕得认人家做干孙女才行了。”</p>
“好哇，敢笑话你家老爷”</p>
他笑着捏她的脸，她飞快拿手去捂，两个人打闹起来。</p>
慢慢的，夏初七的心绪又恢复了平静。她唤了一声“赵十九”，便安静了下来，像一只树袋熊似的半趴在他的身上，徜徉在他给予的幸福感中，一动不动地思考了好久，突地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他。</p>
“赵十九，我再给你生个孩儿，可好”</p>
赵樽低头，轻轻一笑，“不急。”</p>
“为什么”她一愕。</p>
“等你身子好些的。”</p>
他淡淡的声音，没有情绪，却又满是宽容。夏初七心里一紧，抿紧了唇，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他。</p>
她不是傻子，失聪了这么久了，不用脑袋考虑，她也猜测得到，如赵十九这般睿智的男人，如何能不晓得她的耳朵有问题</p>
但他不揭她短，也不安慰。</p>
这便是一种最好的安慰，最大的纵容。</p>
湛蓝高远的天空，慢慢地低沉了下来，火红了一天的霞光也被乌云吃入了庞大的肚子。额尔古的草原上空，慢慢地变成了一片漆黑的天幕。</p>
灯火亮了，喧嚣结束了。</p>
吃着自家煮出来的饭菜，夏初七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正与赵十九商量今儿晚上去哪里消遣一下，感受感觉额尔古的夜晚，便见二宝公公垂头丧气地进来了。</p>
他像是受了什么打击，收拾碗筷时似乎都没有心情。</p>
“怎么了，白白胖胖的大帅哥”</p>
夏初七笑了笑，打趣的看着他。</p>
“姑娘”郑二宝扁着嘴巴，白胖的脸颊上，肥肉抖了抖，原是想要说什么的，可看了一眼他家爷的黑脸，又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垂着眼子，咕哝了一句，“没什么。”</p>
夏初七轻轻一笑，手心在桌上打着节拍。</p>
“分明就是有事，还想逃过我的法眼速速招来。”</p>
郑二宝哭丧着脸，扁着嘴巴，还是不言语，直到赵樽淡淡地飘出一个“说”字，他才猛地放下手上的碗，“扑通”一声跪下来，先请了罪，才哭哭啼啼的哀嚎。</p>
“输了都输光了”</p>
输啥了</p>
夏初七诧异的看着他。</p>
很快，她便从郑二宝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p>
他们这一群人来了额尔古大半天，赵樽都没有安排任务，除了值守的人之外，都是自由活动。这额尔古的城镇不仅热闹，与漠北大多数地区不同的是，还有许多南人的娱乐项目。</p>
自古以来，娱乐之事，自然脱不开赌博。</p>
额尔古的城中，有一个大赌坊，说是南人开的，叫“千金坊”，侍卫们原本没有打算去的，结果被海日古那老头子一激，说是好赢钱，便相约去玩一把，结果还真是赢了不少。</p>
落晚的时候，得了这样的好信儿，二宝公公也控制不住，被银子冲了脑，把自己的家当拿出来，让他们帮着押几注，得点小利。结果这个倒霉货，自个儿没有享受到半点赌博的乐趣，倒是把本儿都压进去了。</p>
“老爷，奴才的棺材本都没了。”</p>
赵樽看着他的伤心样儿，笑容浅淡。</p>
“你这岁数，还死不了，不急，再慢慢赚。”</p>
太恶毒了夏初七感慨着，叹着摇头。</p>
郑二宝吸着鼻子，白胖的脸上，越来越苦，“老爷，我还要养大胖儿子的先头来之前，我便托了老家的人，为我看好了一个孩子，准备过续过来给我捧香炉如今看来是养不上了”</p>
赵樽点了点头，似乎很了解地看他一眼。</p>
“下去吧，领十个板子，长长记性。”</p>
太可怜了，输了赢，还要挨打夏初七看着郑二宝使过来的“求救”眼神儿，侧眸看着赵樽，以一种极为轻松的调侃语调道，“老爷，我们这么善良的人，不能看着二宝公公养不上孩儿，还没有棺材本，对不对”</p>
赵樽慵懒地靠向软垫，似笑非笑看她。</p>
“不然如何”</p>
“去赢回来”夏初七看见“千金坊”三个字的时候，心里便已经蠢蠢欲动了。她若是记得不错，白日里那个小糯米团子说的地方，不就是千金坊么</p>
她必须得去见一见她，再见一见她。</p>
“不妥。”赵樽的声音仍是懒洋洋的。</p>
夏初七看着他淡然的脸，牙根儿有些痒。</p>
“有何不妥，救人一命当造七级浮屠。”</p>
“救谁的命”赵樽挑眉。</p>
夏初七瞥一眼苦着脸的二宝公公，示意一下，那厮便拼命地磕头，然后哭天喊地道，“老爷，奴才活不下去了，奴才没了棺材本，没了大胖儿子，往后怕是不能再伺候老爷和姑娘了，奴才，奴才”</p>
看赵樽没反应，他有些演不下去了。</p>
赵樽淡淡扫他，冷哼一声。</p>
“十个板子死不成，一百个应当够了，去吧。”</p>
“啊”一声，郑二宝差一点晕厥在地。</p>
说起来夏初七是一直很佩服二宝公公的演技的，可眼下看他演得这么拙劣，不由捂脸，也有些想暴打他一顿。</p>
叹了一声，她看向赵十九，“老爷，真金不怕火炼，只是赌博而已，小意思，你怕什么”</p>
赵樽反问，脸有些黑，“老爷我怕什么”</p>
夏初七一乐，“怕没银子。”</p>
兜里没钱的财主赵老爷听了这话，脸有些绿，夏初七嘿嘿一笑，极为和善友好地挽住他的胳膊。</p>
“放心吧，丫头不会让老爷丢脸的。钱而已丫头兜儿里有的是。”</p>
“哼”</p>
赵樽慢吞吞起身，反手拽住她的手腕，从郑二宝的身侧走了过去，淡淡丢下一句，“跟上，今儿若是赢了，便饶了你。若是输了，你就等着入棺材吧。”</p>
“啊哦”</p>
郑二宝再次惨叫着，灰头土脸的跟了上去。</p>
、第271章赌中之赌</p>
赌博这事儿，无数人恨之。但它偏生是一项跟随着人类发展一并传承的活动。世上有很多东西都在历史的长河中灭绝了，它却稳稳地流传了下来，还经久不衰，越传越有味儿，越传种类越繁杂。</p>
这个时间点不早了，但对于夜不归宿的赌鬼来说，正当时候。“千金赌坊”里人山人海，赌博的方式很多，什么单双、骰子、牌九、四门方宝、数仓、藏弦应有尽有。但与时下绝大多数的博戏一样，主要还是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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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4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