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年华赠天下 作者:姒锦

    正文 第389节

    是何意。</p>

    静默一会儿，看她没有再出声儿的意思，他勾了勾唇，笑着没话找话说：“一定会有法子出去的，你不要紧张。”</p>

    夏初七瞥着他，也笑，“你想多了，我根本就没有担心过。老天爷既然让我继续活下去，就一定有他的安排。”</p>

    顿一下，也不知想到什么，她一双如水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淡淡的雾气，声音却是软了不少。</p>

    “更何况，赵十九他定会想法子找我。我也相信，他一定会找到我。”</p>

    有些感觉，无法替代。</p>

    她对赵樽完全的信任与依赖，像一把剔骨的刀子，划拉在东方青玄的心头。因为刀子锋利，刺得人很痛，也正因为刀子锋利，疼痛不过一刹，便成麻木。</p>

    只一瞬，东方青玄若有似无的哼一声，妖娆的面孔上，一如既往地带着他招牌似的妖孽笑意。</p>

    “如此，我们便静待晋王殿下来解救吧”</p>

    夏初七对赵樽有信心，可事情却不容乐观。</p>

    湿冷的角落里，她缩在一处，在压抑得令人发疯的等待中，不知换了几个姿势，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也没有等到赵樽出现。</p>

    东方青玄没有再主动与她说话。</p>

    当然，她也没有。</p>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却像完全感知不到对方存在的两个陌生人，在她安静得出奇的世界里，没有产生半点交集。</p>

    时间过得极慢，她迷迷糊糊间，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每一次醒来，心底的担忧便重上一分。</p>

    不为自己，只为赵樽。</p>

    当时塔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p>

    如果赵十九有想到法子，一定会来找他。可他若是自身都难保了，又怎能找来当年回光返照楼的情形，幻灯片似的在她脑子里闪现，终于逼得她发晕的脑子清醒起来。</p>

    “不睡了”</p>

    看着她站起来，东方青玄淡淡问。</p>

    夏初七没有听见，也不看他，只是躬着腰身，径直往那忽明忽暗的照壁走去。</p>

    之前她虽然一直假寐，但却也发现，这个照壁的光芒，会不时的发生变化，由明到暗，又由暗到明，像是在记录着什么似的。</p>

    潮湿的雾气升起在空间里，雨点似的落下来。</p>

    她半蹲在照壁的边上，像淋着一场小雨。</p>

    “东方青玄，我们在这里，有没有一天了”</p>

    问完，她转头看向懒洋洋倚在壁上的男人。</p>

    东方青玄只着白色的中衣，长长的黑发披散着，样子慵懒无比，声音更是漫不经心，“何止一天照壁的光线彻底变暗的时候，便是十二个时辰过去。”</p>

    也就是说已经一天多了</p>

    直愣愣看着面前的照壁，夏初七心里像在下雨，凉飕飕的，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浑身都在发软。</p>

    “怪不得我饿了。”</p>

    她的身上没有干粮，先前一直念着赵樽，加上不想与东方青玄说完，便懒得动弹，虽然也有些饥饿，倒还忍得住。如今想到滴水未进，加重了心理效用，越发觉得又饿又渴，恨不得跳入那潭水中</p>

    “我这里还有半张饼。”</p>

    饿得头晕眼花的时候，半张饼什么效果</p>

    夏初七咽了咽口水，很想没骨气的抓过来吃。</p>

    但迎上东方青玄那一双妖异的眸子，她又凉了心肠，张不开那嘴，“不必，你留着自己吃吧。”</p>

    他一勾唇，“我不饿。”</p>

    不饿这么久不吃东西，不饿才怪</p>

    勒了一下腰上那根怪异的藤蔓，夏初七不理会肚子一直在“咕噜咕噜”的唱大鼓，轻悠悠说一句“吃了我赔不起”，便转过头去，不理会他，一个人观察起面前会发光的照壁来。</p>

    “还是先自救吧。”</p>

    她自言自语一句，慢吞吞的挪动着，试图站直身子，“这一回，难不成要我去救他赵十九，你千万等着我啊。”</p>

    看着她旁若无人的自说自话，然后愣头愣脑的在照壁四周转来转去，东方青玄紧抿的唇，勾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来。</p>

    他认识的夏初七是狡黠的、活泼的、也是乐观的。可离开了赵樽的她，人还是那个人，分明少了一些灵气。</p>

    “不必找了，没有机关，也没有路。”</p>

    他低低呵一声，像是冷笑，更像是自嘲。</p>

    夏初七没有听见，也没有看他，摩挲了好一会儿，她猛地转头，眸子里闪过一抹惊喜。</p>

    “喂，你来看，这是什么”</p>

    她手指着的地方，是照壁的正中。</p>

    那里有一个篆刻字，东方青玄先前便已经看过。不过别的，正是八卦之一的“艮”字。</p>

    可是除去一个艮字之外，再没有别的字。</p>

    “我说的不是艮字，是这些东西”</p>

    夏初七又补充一句，手指飞快的揭着照壁上的青苔。那一层青苔不算太厚，但青苔揭开之后，方能发现，壁上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很小，很细，却一行一行整齐的排列着。</p>

    说它是符号，又像是文字。</p>

    说它是文字，可夏初七从未见过。</p>

    “这像是什么文字”</p>

    果然，东方青玄与她的看法一致。</p>

    可是从他凝重的眉目看来，分明与她一样，也识不得究竟是什么。夏初七思量一瞬，瞥向东方青玄道，“会不会是漠北哪个部落的文字”</p>

    东方青玄道，“这天底下的文字，纵然我不全然识得，但定然都有见识过这一种，我没有见过。”</p>

    说大话拼音他不也没见过</p>

    夏初七很想反驳他，想了想，又忍了。</p>

    “我估计这上面的文字，与离开这个鬼地方有关系。但我们都不认识可怎么办唉可惜赵十九不在。”</p>

    东方青玄哼哼，“他在又能如何”</p>

    夏初七尖细的指头，一下一下抚着那些像蝌蚪一般的符号，斜眼睨着他，“他若是在，一定会有法子想出来。”</p>

    说罢她没去看东方青玄的表情，自个儿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瞧明白那些符号代表的意思，不由沮丧地耷拉下眉头，扫向东方青玄。</p>

    他在笑，一直在笑。</p>

    她紧紧抿抿唇，郁闷不已。</p>

    “我说你这个人，困在这里，也不着急”</p>

    “我为何要着急”东方青玄低笑一声，懒懒地拂了拂身上沾湿的中衣，走向先前他坐的石墩，拿出一张巾绢垫在底下，示意她坐过去。</p>

    “与你囚于一处，我求之不得。不出去也罢。”</p>

    夏初七没有坐过去，一扬眉，眸底掠过一抹黯色，“东方青玄，该不会是你故意的吧”</p>

    “故意”东方青玄挑高了眉梢。</p>

    “故意触动机关，把我给弄下来。”</p>

    “你太高估我了。”东方青玄见她不坐，又走了回来，一只白皙的手指，学着她的样子，也在那些蝌蚪符号上抚着，“我若有打开机关的本事，又何苦想那样多的法子，把晋王哄入皇陵你想想，这般我即便得到金银财宝，还得与他分一杯羹，若是不想分他，还得与他打一架，我还常常打不过他又怎会自找罪受”</p>

    东方青玄不是一个肯服输的人。</p>

    当他用幽幽的语气说起“我常常打不过他”的时候，一刹那划过的委屈感，却是听得夏初七一怔，没有了讽刺他的心思。</p>

    目光沉沉的瞥向他精美的五官，她眉头一皱。</p>

    遇上赵十九，这厮属实也是倒霉。</p>

    “既生瑜，何生亮”东方青玄一叹，进一步表态了他不平衡的状态，模样儿是说不出来的憋屈。</p>

    夏初七抿了抿唇，摇头，但笑不语。</p>

    接下来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借着照壁微弱的光线，她一直紧皱着眉，在照壁边上绕来绕去，口中念念有词，不管东方青玄说什么，就是不肯停下来，一个人琢磨着那些文字。</p>

    东方青玄忍无可忍，走过去扯扯她，不耐烦的低头发问：“这般消耗体力，你不累”</p>

    夏初七下巴一抬，“不，这不是在消耗体力。”</p>

    “嗯”</p>

    “我这是在消耗怒气。”</p>

    “”</p>

    看他不解，她满不在乎地冷笑，“今日种种，都是受你逼迫，如今还不得不与你困于一窒，我若是不消耗怒气，一定会忍不住宰了你。”</p>

    “说过了，你宰不了我。”对她的态度似是毫不在意，东方青玄睨着她近乎自虐的行为，眸色一沉，猛一把将她扯过来，强行裹入怀里，回到石墩上坐了下来。</p>

    “你做什么放开我”</p>

    夏初七身子受制于他，有些着恼。</p>

    “我怕你累死。”东方青玄把她的身子夹在两腿之间，双臂死死扼住她的上半身，把她像捆粽子似的裹在怀里，冷冷道：“你不是对晋王有信心你不是相信他一定会来救你难道你不知道，等待救援，保存体力更为紧要”</p>

    他的力道很大，缠得紧紧实实。夏初七觉得身子都快要被他给拆散了。动弹不得，她的怒气也是倍值。</p>

    “滚蛋我死我生，与你何干”</p>

    “你若死了，他会打我。”东方青玄看着她怨气罩顶的脸蛋儿，眉头缓缓打开，唇角一掀，竟是笑了，“我打不过他，你知道的。”</p>

    又来了，又来了</p>

    难道他发现在她面前示弱有效</p>

    夏初七被他束缚得浑身不自在，挣扎几次挣扎不开，恶从胆边生，张开嘴巴便劈头盖脸地朝他咬去。</p>

    “呵，还真是一只小野猫。”</p>

    东方青玄戏谑着，并不还手，甚至也不躲闪，任由着她在怀里拧来拧去，嘴巴在他肩膀上咬出一个又一个的齿印。</p>

    咬他，咬他</p>

    可是这样咬他，太过暧昧。</p>

    不像是杀人，反倒像小情侣在闹别扭。</p>

    夏初七咬了几口，登时又无趣了。</p>

    手脚被束，她不再徒劳的挣扎，只一偏头，冷冷盯住他，“东方青玄，你到底要如何”</p>

    “让你安静一会。”</p>

    她刚才出口，并没有与他客气，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东方青玄的肩膀上，这会儿还火辣辣的疼痛着，不过，看她出了气心情似是好了一些，他脸上的笑容也更为温情起来。</p>

    “你若有兴趣，我可以与你叙叙话。”</p>

    “我没有兴趣。”现在除了出去和见到赵十九，确认他平安无事，夏初七对什么都不感兴趣。</p>

    “阿楚”东方青玄声音突地一沉，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像是魔怔了一般，语气更有些哽咽，“我能与你说话的机会，不多了。”</p>

    “什么意思”夏初七没好气。</p>

    他一笑，“若是出不去，我们很快便会饿死。”</p>

    说罢，感受到她身子一僵，他双臂紧了紧，把她抱得深深的，微低的头，也几乎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声音喃喃，“若是出去了，从此天南地北，再见亦不知何年何月更有甚者，死生都不复相见。”</p>

    这人狠毒无耻，但很少这般说话。</p>

    夏初七眉稍紧，喉间稍热，身子却微微一软。</p>

    “你先放开我再说。”</p>

    看她红得仿若滴血的小脸儿，在照壁暖融融的光线下格外清丽，东方青玄心里一荡，情难自禁地加重了双臂的力道，把她紧紧搂在怀中，低低唤一声“阿楚”，却又赶在她生气的骂人之前，松开她，笑出一抹玩味来。</p>

    “开个玩笑，不要动怒。”</p>

    夏初七猛地出手来，高高扬起。</p>

    可那掌心挥到半空，又停了下来。</p>

    与他幽暗的眸子对视一瞬，她终是放下手。</p>

    “姑奶奶对登徒子，是从来不客气的这一回，看在你们同在一条船上，暂时先饶了你。”</p>

    “你值得我做登徒子”</p>

    东方青玄那一只抚过她的手指，偷偷捏了一下，像是在感受手上余温。可他嘴里的话，伴着冷笑声，却是说得毫不客气。</p>

    “我只是想试试，两年不见，你这身子，倒底有没有长出一丝妇人的线条来能不能让我有一点点兴致。”</p>

    夏初七眉梢扬起，眸底恨恨。</p>

    可看着他，她并不吭声儿。</p>

    在男女之间说到暧昧的话题时，吃亏的总是女人，她懂。可她没有想到，东方青玄这混蛋的嘴会有那么毒。</p>

    用眼风上下扫她一遍，他凉凉地道。</p>

    “很显然我想多了，你与以前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般的令人下不去嘴，也不知晋王为何情有独钟。”</p>

    一句“下不去嘴”，可以说是对女人最大限度的侮辱。夏初七也是一个正常女子，被男人这般鄙视，下意识便心火上升，恨不得撕了这厮。</p>

    但是，她偏生又不同于一般女子，不等火气发出来，便意识到了什么，生生压住那火，扭曲的面部表情慢慢平和，一脸无所谓的冷笑。</p>

    “多谢你下不去嘴，若不然我还有活路么”</p>

    东方青玄眉目稍稍一凉。</p>

    他分明看见了她在生气，可偏生她却连一点点正常的情绪都不愿意展露在他的面前，吝啬得连真真正正的发怒都不肯给他。</p>

    “你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p>

    夏初七眉一沉，端正地坐在他对面，沉默好一会儿，方才无奈地闭了闭眼，皱着眉头道，“你想与我叙的，便是这样的话如果是这样，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从来不缺人打击。”</p>

    “阿楚”他欲言又止。</p>

    “你若没有要紧的事，就闭目养神吧。”</p>

    “不。”东方青玄眸子微沉，“我有一句话，很想问你。”</p>

    “问吧。”夏初七懒洋洋的，极是无力。</p>

    东方青玄看着她半开半合的眼，还有眸底的疏离之态，心里狠狠一窒，不知是酸是涩，是甜是苦。他很想把她搂入怀里，却又不得不绷住脸面，保持着浑不在意的凉凉笑意。</p>

    “你心里，到底有多恨我”</p>

    一字一字辨识着他的话，夏初七沉默了。</p>

    这个问题，她其实也想不太透彻。</p>

    或者说，她不怎么乐意去仔细思考。</p>

    如果在塔殿里用她来要挟夏廷赣的事，不是他与赵十九在演戏，只是为了揪出“暗桩子”，那么她对他的所有看法，都将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至少她会看不上那样的他可事实却与她开了一个玩笑，原来一切都是假的。</p>

    如果说她是真正的夏楚，有魏国公府满门的血仇，加上东方青玄对她的欺骗与诱哄，她会恨得把这厮大卸八块也是有的。可她偏生不是夏楚，只是一抹来自异世的灵魂。感受这种东西，不是当事人，便会淡上许多。</p>

    她恨东方青玄的偏执。</p>

    但已经做了母亲的她，也同情他有那样的童年。</p>

    看她沉默，东方青玄突地一笑。</p>

    “你在可怜我”</p>

    夏初七瞅着他的眸子，微微一暗，“是。”</p>

    眸色一暗，他轻笑一声，“我最不需要的便是同情尤其，是你的。”</p>

    “所以我不会说出来。”</p>

    看他不语，夏初七唇一弯，又道，“但有一句话，我却必须说。怎样选择人生道路，与自身的命运无关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原本你可以放下那一切，好好生活，但是你放不下，从此便只能生活在人间地狱，永远也得不到快活。”</p>

    东方青玄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p>

    呵一声，夏初七的笑容里，更添一抹讽意。</p>

    “若你的父母泉下有知，必不会让你如此。”</p>

    东方青玄冷哼，“子非鱼，岂知鱼之苦”</p>

    看着他乱改的词儿，夏初七轻声一叹，“我不是鱼，我是一个母亲。天下母亲的心都是一样。我想，你的母妃，想要的是儿女幸福，平安而不是像你今日之般，为了报仇，为了寻找他们的遗骸，不惜牺牲无数人，甚至搭上自己的性命。”</p>

    “你到底想说什么”</p>

    他的表情，凉入骨髓，似有恨意。</p>

    想到他们两家的突仇，夏初七莞尔，摇了摇头，一叹，“我想说，你是错的，一直都是错的。”</p>

    错的东方青玄微微一怔。</p>

    从七岁时起，他便学会了把仇恨压在心底。在南晏那些日子，哪怕他度日如年，也从来都不哭，他一直笑，只会笑，也只耐心的等待等待将来有一日，可以手刃仇敌。</p>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p>

    他只是报仇而已，怎会是错的</p>

    像是察觉到了他眸底的恨意，夏初七笑了。</p>

    “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但你不愿承认。”</p>

    “我没错”东方青玄微眯的凤眸死死盯住她，白皙的手背上，一条条青筋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一些狰狞。</p>

    可夏初七却不怕他，一点也不怕。</p>

    “放不过别人，其实也是放不过你自己。”</p>

    “你以为惩罚了别人，其实惩罚的也有你自己。”</p>

    “东方青玄，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快活吗在你笑容的掩饰下，可有一瞬是发自心底的快活”</p>

    “不，你没有。你从来都没有。”</p>

    在她一句接一句的冷声里，东方青玄的拳头越捏越紧，心跳得也越来越快，有那么一瞬，他觉得心窝里堵塞得仿佛要爆炸开来，情绪如同一团乱麻理不顺，斩不断以至于他恨极了这样的她，这样剥开他的伤口，在血淋淋的骨肉里再拿刀子狠狠地搅拌。</p>

    “我没错”</p>

    “你就是错了。”夏初七一动不动，目光执拗，“不剥开伤口，你便不会痊愈，不肯承认错误，你只会越来越偏执你想一想，那些死去的人”</p>

    “夏楚”</p>

    东方青玄低吼一声，猛地伸出手去，捂住她的嘴。</p>

    “不要再说了。”</p>

    夏初七唔一声，嘴巴张不开，但一双清若明渠的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仿佛会说话似的，极尽讽刺的笑着。</p>

    四目相视，静寂一片。</p>

    好一会儿，东方青玄放松了手。</p>

    仿佛就在这短短对视的时间内，他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在这个昏暗的地方，他无力地看向照壁，仿若在看一副光怪陆离的画卷，把他短短人生的一幕幕往事，走马灯似的放映了一遍。</p>

    “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这些话”</p>

    他的声音嘶哑着，像是缺水一般。</p>

    早一点，能有多早</p>

    夏初七一怔，抿唇看着他，不语。</p>

    “很早以前，你便认得我。”东方青玄幽暗的眸，紧锁在她的脸上，喃喃道：“你为什么那时不告诉我嗯哦，那时你的心底只有赵绵泽，又如何看得见我”</p>

    去那个时候，她还在后世愉快的做特种兵。</p>

    夏初七翻了个白眼儿，正待说话，却见东方青玄眸光一变，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也变得极为诡异。</p>

    “既然恨我，那便再恨深一点。”</p>

    “东方青玄”</p>

    她喊了一声，想要询问，他却野兽一般扑过来，猛地抱紧她，随之便将她压在身下，一只手扯去她腰间的藤蔓，将她身上的外袍往两边一撕，低下头去，亲她的脖子。</p>

    “你要做什么”</p>

    “嘶啦”一声，夏初七的肩膀便裸露在外，凉凉的空气，骇得她瞳孔放大，使劲挣扎着，心</p>

    ...</p>

    </p>

    正文 第389节